众所周知,伤口处的脓疮是致命的。.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胡翊现在却用这脓液给朱杞治病,别说是朱元璋了,就连李贞也接受不了。
但朱元璋不愧有雄主气魄。
既然将此事交给了胡翊,那就放手由他去做,他选择百分之百相信这个女婿。
因为过滤疱液需要时间,且需要至少两三个时辰。
胡翊便趁着空闲,来看看朱杞的病情。
不幸的是,病情又加重了!
似乎就连上苍,都不希望朱元璋的这个儿子活下来,非要收走似的。
当胡翊再次来到这个小小婴孩的身边时,便看到朱杞那小小的身体之上,开始出现蛛网状细小的渗血症状。
这是皮下细微血管破裂而引起的出血。
胡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便知道事情朝着糟糕的方向上去了。
这样的蛛网渗血虽然不多,但却全都出现在红色斑疹附近,这预示着朱杞已经开始由普通的天花,朝着出血型天花在转变。
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最多两日,便会引发大范围的蛛网状出血,然后再进一步就会引发皮下渗血。
真要是到了这一步,朱杞最多只剩下三五日时间,且死亡率超过百分之95.
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意识到情况越发的危险,胡翊却束手无策,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牛痘身上了。
现在只能依靠植入牛痘,以牛痘上那点微弱的天花病毒,激起朱杞体内免疫系统的应答,从而将天花病毒清除出去。
但这种激活人体免疫清除机制的办法,实在难以触发,可能概率只有两三成。
只能搏一搏了!
胡翊临离开前,告诉乳母,即便朱杞不吃东西,也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把一些乳汁灌进去喂下。
毕竟,这是婴儿唯一的营养来源。
朱杞体内的免疫力,也全靠这点母乳支撑着。
在做完这些嘱咐后,胡翊从屋里出来。
李碽妃紧张地在门外等候,马皇后今日一直在此陪伴她,尽显后宫之主的仁慈与悲悯。
积压在文华殿的政务,令朱标一直忙碌到现在,才有空到春和宫别院来一趟。
胡翊刚一出来,朱标立即凑上去问道:
“姐夫,九弟病情如何了?”
胡翊的面色更加沉重,缓缓摇晃了下头颅。
李碽妃泪水再次滑落脸颊,她抬头遥望满天的神佛星宿,却发现,这满天的神佛,竟没有一位能够救下她心爱的杞儿。
她只能是眼巴巴地看向胡翊,把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这位驸马爷的身上。
张景岳带着四名太医,两名御医,一起到春和宫别院来夜值。
汪御医和吴御医年事已高,又在此地守了一白日,先行告退。
不久后,身在奉先殿的朱元璋,再度接到奏报。
得知了朱杞由普通天花,加重到感染出血型天花的消息。
此病凶险,十人能死九个半。
朱元璋怔怔地有些失神,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意识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事。
李贞一言不发,默默在祖宗灵位前诵经祈福。
朱元璋想了想,给胡翊传了一道圣旨过去。
“驸马爷听旨。
陛下有口谕,驸马救咱的儿子,救好了有赏,救不好也有赏,不必因此而忧心忡忡。”
胡翊接过旨意。
其实他心里知道,朱元璋这是叫他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也算是做出承诺,无论结果如何,只赏不罚,对他不会有任何不利。
岳丈已然如此对待自己了,胡翊一念及此,自然更加希望能够救下朱杞,不辜负岳父岳母对他的信任。
但这事,现在还急不得。
他只能慢慢的等,等到过滤后的疱液析出,好以此来制作牛痘疫苗。
张景岳这些人在这里,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但既然来了,胡翊就叫他们在此地守夜,也算是给娘娘们一点心理安慰吧。
三个时辰过去了。
过滤析出的疱液已成,淡黄色的液体静静躺在瓷盘里,清澈而无杂质。+齐¢盛_晓¢说*惘¢ ~首-发?
胡翊将过滤出的疱液,装在薄壁小瓷瓶之中。
下一步就是尽量做灭活,杀灭一些细菌,降低致病性,使其化作膏状。
还是跟之前烤青蒿素的办法差不多。
他找来一盆炭火,然后以温度计测量温度,在距离炭火大约40厘米处的位置,放上铁架子。
然后把瓷瓶放在铁架子上,以这大约40度的温度,缓慢蒸发疱液中的水分,并尽量杀灭一些细菌病毒。
这个过程依旧很慢。
在烘烤的一个多时辰里面,
朱杞因为高体温引发惊厥。
幸亏胡翊提前开方,并熬好了药汤,在给小家伙强行灌进去一些后,朱杞的生命体征才逐渐安稳下来。
张景岳他们始终见证着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驸马爷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
在他前方,还是一条根本就看不到尽头的路。
在这条钢丝上,随时随地都有一脚踏空,葬身深渊谷底的危险。
而他却要在这样艰难的形势下,硬生生寻着那一线生机,平安到达对岸。
这很不容易!
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绝难实现!
但这种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们做不到的事,驸马爷也许真可以。
因为这位驸马爷,到现在,已经创造出了太多的奇迹。
难道,这一次他还能继续创造奇迹不成?
张景岳和崔太医的心里,都觉得这事儿还真有可能会实现。
毕竟驸马爷无所不能!
便在救回了惊厥的朱杞后,胡翊再度返回去,他小心翼翼地查看薄瓷瓶。
里面的水分已经蒸发掉许多,只剩下一些黏黏糊糊、像泥膏一般的东西。
这就是目前粗制而成的牛痘疫苗了。
他立即令人取来冰块,将牛痘疫苗冰镇在其中,保持活性。
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实验不实验的了,没有时间去试错。
朱杞已经相当于是个死人了,搞出来的东西是啥样,就都往他身上招呼。
胡翊的胆子真的大!
带上这玩意儿便往春和宫别院跑。
他这里刚刚制出了药出来,朱元璋那边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一时间,朱元璋连带着姐夫李贞,都第一时间赶到了别院。
说不关心,那都是假的。
便在天色将亮,第一声鸡鸣刚刚破晓。
胡翊穿上防护,提着银针、牛痘和酒精进屋。
崔医士和几名太医都跟了进去,即便是有感染的风险存在,他们现在也都想近距离的见识见识,看看驸马爷这一次神奇的施救,又是如何展开的?
这样必定将会载入进史书里面的名场面,看一次便少一次,许多人都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其实过程真的很简单。
先把银针消毒。
然后在朱杞一只手臂的外侧,先用酒精擦拭消毒。
再使用银针,划出两道面积较大、交叉的浅痕。
这两道浅痕要划到出血为宜,然后将泥膏状的黏糊牛痘,涂在伤口上,反复轻压促进吸收。
最后,再以丝绸碎布,浸泡捣碎的蒲公英汁,用以固定胳膊上的牛痘。
蒲公英汁是天然的抗生素,可以防止细菌感染和炎症。
做到这一步,简易的牛痘就算是种植在朱杞的身上了。
胡翊也就做完了所有施救的步骤,接下来,他也只能静静看着。
成与不成,全看朱杞的运气。
尽人事,听天命,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程序很简单,胡翊很快又从房间里走出来。
朱元璋和朱标几乎是一起凑上来,父子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么快就完了?”
似乎在这两人的心中,如此顽固的绝症,更应该消耗很长的时间治疗才对。
在他们的想象中,胡翊应该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出来。
但这个事儿,就这么轻巧的完成了。/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胡翊叫他们跟自己保持距离。
李贞盯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问他道:
“困吗?”
“不困。”
胡翊刚回应完,立即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朱元璋撇了撇嘴,难得的轻松了一些,开口说道:
“连撒谎都不会,就不要撒了。”
李碽妃立即凑上来,担忧着自己的儿子,她紧张地问着胡翊:
“驸马,你九弟现在状况如何了?”
胡翊开口说起了病情:
“岳丈、岳母、娘娘。
我已为九皇子种下了救命的药,但能否有用,只能看天命。”
说到此处,胡翊又单独跟朱元璋说道:
“存活之数,只有三成。”
朱元璋点着头,心里有了数。
三成就三成吧,总比活活等死强。
朱标看着姐夫,一脸关切道:
“姐夫回去歇歇吧,叫太医们在这里顶一阵子,修养好了再过来换班。”
马皇后和李贞也走过来,叫胡翊去休息一会儿。
能做的都做了,胡翊倒也问心无愧,不过现在还不能休息。
他速速用酒精喷洒自己和太医们全身,然后找了处地方用醋蒸消毒。
以此来防止感染。
胡翊
张着哈欠,从昨日清早到现在,他已经是一日夜没合眼了。
几人又找地方单独隔离了一夜。
至于为朱杞种下牛痘后的反应,其实胡翊也不知道。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有效,症状一定会减轻。
反之,病情肯定会加重。
接下来,就轮到朱元璋这个当爹的,在春和宫别院默默地等了。
他走过来,强行推着马皇后往别院外面走,一边开口劝阻道:
“妹子,这一日夜你也未曾休息,一直在此地守候,回去歇歇吧。”
说罢,他又叫朱标和李贞也回去。
他便和太医们等在这里。
今日没有早朝,因为事关儿子的性命。
史书记载中的朱元璋,因为朱守谦就藩广西,极为不舍,恸哭不止。
对待义子的儿子都是如此。
何况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呢?
张景岳隔一个时辰,便叫屋里测量一遍体温,同时问询朱杞的病情。
但谁也没有想到,大约到了上午时分,这朱杞的病症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是有些加重了。
即便有冰块物理降温的手段,但朱杞的体温竟也降不下来了,一直维持在40度。
这小家伙明显变得嗜睡了许多。
昨日还疼的大哭不止,他只是小小的睡了片刻,又被疼醒。
现在却很少叫唤了,而且面部和四肢的斑疹开始增多。
张景岳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冷汗全都下来了,他强忍着惊惧,来到朱元璋面前请示道:
“陛下,九皇子的病似乎又加重了一层,要不要去请驸马爷过来?”
他真怕朱元璋下一句话,就骂他们是一群废物,拿着朝廷俸禄不干人事。
但此刻的朱元璋,出奇的没有发脾气,他就只是觉得身心俱疲。
主要还是心里面太苦,太累了,这令堂堂的洪武大帝,今日竟也有些不太想说话。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叫驸马睡个好觉吧。”
朱元璋是知道的,现在把胡翊请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救活的希望只有三成。
早上种下牛痘,上午便开始病情加重,朱杞出现了精神萎靡和嗜睡的状况。
等到下午时分,病情再一次加重了!
朱杞身上的红斑,开始扩散到了全身,且已经昏沉起来,无论如何呼唤也叫不醒了。
张景岳亲自诊过之后,吓得毛骨悚然,见了朱元璋,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实情:
“陛下,九皇子身上的红斑连成片,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往外冒。
实在是太多了!照这么下去…照这么下去……”
朱元璋那沉闷的声音,冷冷地问道:
“咱的杞儿,还有多少时日?”
张景岳这一刻显得害怕极了,惊恐地说道:
“只怕,只怕到明日,就要全身渗血。
慢则四五日,快则两三日。”
听到这话,朱元璋的心,突然间顿了一下!
他整个人如遭重击,只觉得头脑一晕,竟有些站不稳。
李碽妃这下更急了!
哭泣的不成样子,不顾一切地往里冲。
这一刻,什么嫔妃的体统尊贵,都已不再重要。
她只想做一个母亲,一个能够陪伴自己孩子最后一程的母亲。
几个宫中女官们立即拦阻着,挺身挡在李碽妃面前,一个个的开口来劝道:
“娘娘,天花是会传染的,您乃是千金之体,不可以身犯险啊!”
李碽妃不顾一切,此刻的她,如同一只护崽的母狮,冲着几名女官咆哮道:
“让开!
本宫的孩儿,我要亲自送完他最后一程!
大不了我这个做娘的,陪着孩子一起死,都给我让开!”
李碽妃铁了心。
见此情景,朱元璋也为之动容,点起头来:
“就叫李妃进去陪杞儿吧。”
得到了旨意,李碽妃终于满足的带着笑容,远远地冲着朱元璋一跪,笑着笑着便泪如涌泉,真情流露地道:
“皇上,臣妾只求能够陪伴杞儿最后这几日。
是我这个做娘的将他生下来的,来的时候是我,只希望这孩子临走的时候,还是我。
若是臣妾因此也患上天花而死了,臣妾别无怨言,来生还愿意侍奉在陛下的身边。”
说罢,李妃深深一拜。
她头也不回的冲进屋中去,把门关起来。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的心,又揪了一下。
李碽妃能够做出为了孩子,不怕感染,舍命去陪孩子的事。
但他做不出来。
他是整个大明的皇帝,不止有后宫嫔妃和十余个儿女们要管,还有天下万民等着他去治理。
朱元璋只能目送着自己的爱妃进去。
门缝被合上之前,看向彼此的最后一眼,也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眼。
但他没得选。
作为一个硬汉,朱元璋在这一刻,选择了离开春和宫别院,回到华盖殿去处置政务。
他的柔情从来不会轻易的展现,叫人看到自己柔软的一面。
华盖殿之中,朱元璋在奋笔疾书。
今日,他把批阅奏章当作了发泄的工具,但凡有谁处置事务不当,犯在他的手里。
朱批上尽都是他发泄的话语,仅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他书写这些文字时候的怒意!
胡翊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他再到别院来时,李碽妃已经关闭宫门,除了自己和两个乳母、保母外。
不许其他人进去,以防止连累其他人染上天花。
胡翊只得站在窗外问询病情。
等到了晚上,红斑再次扩散,李碽妃从屋里传出了又一个坏消息。
朱杞的皮下渗血开始变得更多了,这是一个极为清晰的信号,预示着朱杞马上将要转为出血型天花。
一旦到达这一步。
胡翊那套寄希望于激活免疫系统,清除天花病毒的办法,也就彻底失败了。
李碽妃隔着门缝,最后对胡翊这两日来的努力,做出了感谢:
“驸马,若要论着亲,我至少也该叫你一声侄儿。
你为杞儿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回去吧!
既然已经没有其他手段根治,我不想再连累到你们,就让我安安静静的送杞儿最后一程,跟他道个别吧。”
胡翊确实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批阅完奏章的朱元璋又来了。
他悄无声息的驾临别院,见到胡翊还在跟屋里的李碽妃沟通着,淡淡的声音开口说道:
“女婿,你回去歇着吧,去吧。”
胡翊确实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了,也就没在这里逗留,退了出去。
随即,朱元璋又屏退左右,使整个别院里面,只留下他和李碽妃、朱杞几个人。
就连朱标求见,都被挡在了宫外。
今日的朱元璋,拿着一个为朱杞亲手制作的红色拨浪鼓,趴在窗户边上,摇晃着。
滴答的鼓声,有节奏地在窗外响起,这令他遥想起童年时候的那个自己。
那时候家里穷的根本买不起什么拨浪鼓。
这样的玩具,他只是远远地看到地主家的孩子玩过,心中十分羡慕。
后来,他成为了上位,成为了吴王,现在还成为了皇帝。
他会亲手给儿子们制作一样礼物,迎接他们的降生,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但这个自己从小渴望而不可得的拨浪鼓,即便早早地为朱杞做出来。
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却也没有机会亲手拿着它把玩了。
朱元璋只能趁现在,在窗边摇晃这拨浪鼓,然后呼唤着李碽妃:
“李妃,你打开半扇窗,叫咱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种。”
“吱呀”一声,窗棂开了一半。
摇篮被推到朱元璋的视线内。
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一身红疹,身上多处出现蛛网状渗血。
此刻正躺在摇篮里,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朱元璋继续摇晃着拨浪鼓,心中一阵感触,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叫咱跟儿子说一会儿心里话,这孩子才刚降生,还没有满月,又要夭折。
说来,这也是上天要惩罚咱朱重八啊!”
朱元璋一边琢磨着,视线又漫无目的的瞟向远方出神,自言自语起来道:
“莫非是咱杀戮太盛?老天看不过眼了,因此惩罚咱朱元璋要失去这个儿子?”
他想到此处,视线又重新落回朱杞身上,一边放低了声音,尝试着与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对话。
朱元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开口道:
“杞儿啊,咱这个当爹的,心里头着实难过啊!
你是咱的儿子,咱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咱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可怜你生在皇家,身份显赫,却来不及享受咱这个当爹的,为你准备的这份殊荣。
说来,咱也只是播了个种,将你生养下来、辛苦带到今日的,其实是你的娘啊!
唉!想起这些来,咱老朱就觉得愧对于你。”
朱元璋望着这个睡不醒的孩子,尝试着抬高声调,呼唤了几声,期盼他能够醒来。
但都没能成功。
他只得又重新摇起了拨浪鼓,无奈一叹道:
“你爹我虽是个皇帝,管着别人的生死,却管不住身边亲人的生死。
这又何其可笑?
今生是咱愧对于你,若有来世,你要还愿意来,咱这个当爹的一定好好的养你。
一定!”
别看身为皇帝,
朱元璋的一番话,都是平淡而朴实的。
他的心里虽有千般不舍,但聊到这里时候,也不知道还能继续往下聊些什么?
毕竟,这孩子也只是刚出生而已,时间太短,他也只是轻轻地抱过一两次。
不久后,朱元璋起身要走,最后站在窗前看了这孩子一眼,摇起头来叹道:
“咱要是能陪你长大,该多好?”
“唉……!
该多好啊?”
月光下,北风在耳边呼啸。
一向坚韧的洪武大帝,眼角的泪花,终于在此刻串联成了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随即,他背过手去,悄然离开了别院。
负手走在偌大的皇宫里面,朱元璋又想起刚才的一幕,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该多好?
可咱不能陪你长大了,孩子,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