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有您造出来的温度计,酒精已然成了。”
蔡信很兴奋。
因为胡翊造出的温度计,不仅解决了蒸馏烈酒时的控温问题。
还顺便解决了酿醋的控温,以及养蚕的蚕房控温问题,大幅降低了蚕虫的死亡。
蔡信看着这位驸马爷,如同迎接财神爷一般,他现在可真就是工部的“爷”了!
温度计的制作,不仅提升了醋的质量和口味。
又解决了养蚕问题,可以更好的提升丝织品的产量和质量。
顺带为染料的制取,又提供了更加细致的提升。
染料的颜色,与提取温度也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
就因为胡翊的这一项发明,可以创造出更多的颜色种类,从而进一步丰富布料的颜色。
“驸马爷,您快里面请,下官这就带您去验收酒精。”
胡翊就叫蔡信头前带路,迈着悠闲的步子往酒精作坊里走去。
今日的蔡信,见了胡翊就好像儿子见了老子一样。
胡翊才刚刚随他到达酒精作坊,还未进去呢。
便又来了四五名工匠,一齐过来见礼。
他们今日见胡翊,也好像儿子见老子一样,兴奋的不得了。
这些人分别来自烧制署、工料署……
他们将胡翊簇拥起来,可就夸上了。
不止要夸,还要送礼呢。
“驸马爷,小的给您打了二十斤醋,您一定要带回去尝尝。
这可是用您造出来的温度计所酿,提升了口味呢。”
工部的匠人们什么都干,五花八门,就连制醋的手艺都要学。
甚至衙门也有产业,售卖官醋。
工料属的匠人们送来的一些颜料,是留给胡翊闲暇时作画用的。
制窑的匠人们则是受到启发,想要进一步制作出烧窑所用的控温计,以便更加稳定的增加官窑瓷器的产出。
这会儿胡翊要验收酒精,他们就都跟来道谢。
酒精作坊的木架子上,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陶瓷罐子。
蔡信抱了四个罐子过来,摆上几只瓷碗,然后把酿制的酒水倒了出来。
一时间,瓷碗之中酒香四溢。
蔡信端起一碗酒,双手递到胡翊面前,邀着功开口保证道:
“驸马爷,请您品一下。
若是这酒酿的不好,下官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夜壶用。”
胡翊笑着打趣道:
“你这只夜壶尺寸太小,本驸马不合用。”
这话一出口,立即逗得几位匠官们笑的前仰后合。
要说起蔡信所酿烈酒,这酒香确实出众,澄明清亮的液体刚倒出来,就把大家肚子里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胡翊提鼻子这么一闻,就知道这是上好的酒水。
为了不违背朱元璋的“禁酒令”,胡翊在端起碗来的同时,也是开口先打起了预防针,说道:
“咱们可要说清楚,今日这是奉旨酿酒精,这可不是我贪喝烧酒啊。”
听闻此话,大家全都笑了。
胡翊品的第一碗酒,应该是五十度左右。
第二碗酒,烈度更盛。
等到第三碗酒时,这个酒水的烈度简直吓人,刚抿了一小口进嘴里。
竟然烧得他舌头滚烫,立即便将酒水给吐了出来。
胡翊嘴里一直叫着“好辣好辣”,大家急忙手忙脚乱的给他打水漱口。
这一通折腾下来,呛得胡翊面红耳赤不说,竟然刺激的他泪流不止。
胡翊大致估摸着,第二碗酒的烈度可能超过了六十度?
第三碗,怕是至少七十多度了吧?
随即他端起了第四碗酒,入口之时,却淡的如同啤酒一般。
瞬间就觉得没什么滋味了。
“这是什么酒?”
胡翊显得很疑惑。
蔡信就笑道:
“驸马爷,这是咱们平常所喝的米酒啊。”
胡翊这才发现,尝过了高浓度烈酒之后,二十多度的米酒已经不能入喉了。
感觉真是一点酒劲都没有。
尝过这些烈酒后,虽然味道都不咋地,但酒精度应该是够了。
胡翊便开口问道:
“这些烈酒都是蒸馏了几次制成的?”
蔡信指着大概五十度左右的酒水,说道:
“这酒又额外蒸了一遍,说来都是您造出来的温度计的功劳。
您还记得以前吗,咱们酿出的酒蒸三四遍才能到这个程度,现在就只需要一遍了。”
至于第二碗烈度更胜的,则是蒸馏了两遍。
第三碗辣舌头的烈酒最狠,蒸馏三到四遍才能得到,工序最为复杂。
从生理学上来讲,超过了五十度的烈酒,就已具备了消毒杀菌的功效。
只是究竟效果如何,还需
要验看一遍。
但因为时间紧急,胡翊分不开身,便命人去太医院借调一名太医过来。
让这名太医帮着测试酒精的消毒效果。
胡翊派了东宫学士王祎到太医院。
崔医士听说是胡翊招人帮忙,立即便应招前来。
胡翊便将三种不同的烈酒做了标识,交给崔医士一些,告诉他道:
“尽量去找化脓的疮伤病人,以此药为他们擦拭伤口。
你需要找到足够多的人测试,一一验证这三瓶药的药效,然后总结出具体效果来给我。”
崔医士如今已是胡翊的崇拜者之一。
在太医院,还有许多像他这样的人,将胡翊奉为榜样。
虽然在行医问诊的理念上有所冲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胡翊做事。
叫崔医士去验证药效去了,胡翊现在就要想办法做下一件事。
酒精有了,可你怎么辨别酒精度呢?
众所周知,百分之75浓度的酒精,消毒效果是最好的。
这就要求烈酒的度数稳定在75度左右。
哪怕有差距,也应该不低于70度,甚至是72度才行。
但现在是古代啊。
在明代怎样制作出酒精计,准确掌控酒精度?
胡翊还真没有办法。
他能制作出温度计,是因为水银的热胀冷缩,这种烂大街的常识他学过。
但酒精度该用什么法子制作出来呢?
分辨不出酒精度,总不能每次给人家做伤口消毒的时候,自己先尝一口酒精够不够浓。
然后再给病人涂抹吧?
这也不像话啊!
好在这里匠人们极多,胡翊将自己发愁的难题说出来后。
立即有一个制瓷的匠人,他开口说起道:
“驸马爷,我们烧窑时的瓷器,先得上一遍釉。
这釉水的调制也有讲究,釉水的稠密,需要用到浮标来测。
各地方产出的陶土都有细微差别,唯有用浮标测过,方能统一质量,您看浮标测酒精度是否可用?”
胡翊一想,古代匠人们用浮标测的是釉水的密度,自己怎么把测密度这个事给忘了。
这还真是提醒了他。
以浮标来测酒精密度,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至于酒精度的划分,大致上也是有一套办法的。
通常来说,酒精含量小于30度,燃烧起来为红色火焰。
含量在30-50度以下者,燃烧则为黄色火焰。
50度以上酒精含量,燃烧则为蓝色火焰。
这就能够以此测定出标准。
当燃烧的烈酒呈现出红黄火焰时,酒精度大致为30度。
呈现黄蓝相间火焰时,为50度。
两种烈酒密度不同,以浮标测量时,浮标上的刻度也会不同。
那就可以先测出30度和50度标,然后均分刻度,标识出不同的酒精度。
到这一步,其实原理和制作温度计又是一样的。
胡翊立即便令这名制窑工匠去取浮标。
正好,酒精作坊里别的没有,唯独不缺酒。
现在就开始测量!
等到窑匠拿着浮标回来,胡翊便开始了试验。
他们用的浮标,大大小小六七支,不同规格的都有。
浮标的构造其实很简单。
就是将竹筒的一端滴入蜡水。
待其凝结后,便会一端重,一端轻。
将重的那端放在水里。
竹筒便会在浮力作用下,竖直漂浮在水中。
30度酒和50度酒的密度是不同的。
所以,同样一支竹筒浮标,在不同的密度下会有不同的刻度。
蔡信开始点燃这些瓶瓶罐罐里的酒,根据火苗判断度数。
就这样折腾了一下午,还真就给他们折腾出来了。
找到了30度和50度的刻度,均分刻度,自然就标出了其他的度数位置。
现在转过头来再测酒精度数。
胡翊喝的那碗米酒,度数在30度以下。
测出他喝的第一碗烈酒,52度。
第二碗比较烈一点的,59度。
第三碗那个辣舌头、呛的眼泪横流的,是73度。
73度啊。
这下胡翊可太高兴了!
酒精已经出了结果,剩下的就看具体的实效如何。
他立即将那些醋、颜料、荔浦芋头都交给王祎,叫他帮忙先送到东宫。
然后立即去找崔医士。
这崔医士也很聪明,跑到正阳门外沐英执掌的金吾前卫营去求助。
这一卫是五千六百人,日常训练总会有人受伤。
找他们测试酒精的效力,是最方便的。
胡翊赶到的时候,崔医
士面前已经排着几十名伤患了。
沐英把胡翊请进去,看着崔医士统计造册,记录伤情和用药。
他做事四平八稳。
胡翊这下就放心了。
沐英就笑着调侃道:
“姐夫,酒精制出来了,这次去定西,你又要扬名立万了。”
胡翊白了他一眼道:
“立什么万,只要不给徐帅、常帅他们添乱就不错了。”
一看到沐英,胡翊忽然把两只眼珠子一转。
此次去定西沈儿峪,朱元璋要他沿途押送军资装备。
还是把这个义弟带上安全些。
胡翊便开口提起了此事:
“你大姐说,甘陕一带还有北元余孽盘踞。
我这次押送军资装备驰奔千里,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去?”
身边有这么一位保镖,胡翊能省好多事,也安心一些。
沐英一听说大姐担心,又是姐夫开了口,自然就点头答应下来道:
“我愿随姐夫前去,不过义父那里要姐夫去说呢。”
胡翊心说这还不简单。
朱标和朱静端,姐弟俩随便去一个说说,事情也就办妥了。
还不止如此,酒精如果实装的话,还得把蔡信带上。
连带着带一些匠人一起去。
前线几十万大军决战,伤亡人数必然不小。
有他们跟着去,才能源源不断的制取酒精,供伤卒们使用。
跟沐英把事情商定下来后,胡翊就叫崔医士继续试验。
他自己则是回到了东宫。
今日,还有件要紧事没有办呢。
詹事府大堂上。
胡翊要对宋濂开刀了。
但这毕竟是太子的老师,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胡翊和太子是穿一条裤子的。
此事当然还要做的体面些,不能太过难看了。
胡翊便把宋濂叫来,开口便对宋濂说起道:
“宋师最近劳苦,本官看你消瘦了许多,身体还好吧?”
宋濂心里虽然直犯嘀咕。
可是顶头上司的话,他还是要回的。
但这位驸马爷两次提到自己的身体消瘦,是又想做什么呢?
宋濂忽然心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胡翊就看着他,提出要给他诊诊脉。
能得驸马爷诊脉,宋濂当真是受宠若惊。
陛下早先已经传过旨意,胡翊虽然年少,实已是名副其实的大明第一国医。
以后谁想请驸马爷为其诊治,必须先得到御批才行。
想那康茂才,太医去诊过脉,都说他行将就木,寿命将不长久。
结果驸马爷一去,就又生龙活虎了。
如此妙手,谁能不羡慕?
宋濂立即激动的过去,请胡翊给他诊脉。
这一诊下来,还真别说,这遭老头子的身体还就挺好。
但要找一个借口,打发他回家休养,这事儿对于胡翊来说并不难。
宋濂有气虚、盗汗的毛病,本来夜间也无法安睡。
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胡翊便开口问道:
“宋师,你有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宋濂一听,立即站起来给胡翊作揖道:
“驸马爷,真让您说着了,这事儿可真是害苦了我了。
算来,这几年都睡不踏实。”
胡翊便开口道:
“还是该开些药在家中静养才是。
睡眠不足,心神便养不足,久而久之便会更加气虚体弱,最终累及心脉,减寿短命啊。”
像宋濂这样的名士。
不仅爱名,还很惜命。
听到胡翊这样说,他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都说胡翊是神医,宋濂便开口问道:
“驸马爷,属下想多问您一句,属下的命还有多久?”
胡翊就顺嘴胡诌道:
“活个三四年问题不大的。”
啊?
还有三四年了吗?
宋濂听罢,当即心头一颤。
胡翊又道,“若是安心静养,活个十余年也不成问题。”
听了胡翊这句话,宋濂心下就提防起来了。
安心静养?
驸马这是想逐自己出东宫吗?
莫非,最近教授的课程,引得他或者是陛下不满意了?
宋濂还正在琢磨呢,胡翊已经提笔写就了一张药方。
他将药方递过去后,开口说道:
“照方抓药,每日吃上一副。
不过药物只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要想长久,就该减负了。”
胡翊说到此处,就抽身要离开。
宋濂一直在心里提防着。
他本以为胡翊会以此为借口,图穷匕见,将他东宫的差事给免了
些。
结果并不似他预想中的那样。
胡翊好像真就是在关切自己的身体。
宋濂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心中对于胡翊的提防,立即就放下了一半。
实际上,胡翊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
朱标不想搞的太明目张胆,那他就要照顾着太子的名声。
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但大明第一国医的诊断,一句“还有三四年可活”的威力已经足够大了。
有了胡翊这句话,他猜想宋濂这几日回到家中去。
夜里怕是更加难以入睡。
本来就盗汗、难以入睡的宋濂,再被胡翊这句话反复折磨几日。
到那时候,他不信也得信了。
这玩意儿,其实是心理学上的东西。
你越是告诉某个人,叫他千万不要乱想。
这个人就越是会按捺不住,反倒疯狂的胡思乱想。
给宋濂下了一个折磨套子。
胡翊又到坤宁宫去了一趟,给马皇后诊脉。
正好,今日要跟朱元璋要人。
胡翊就以接妹妹下学回家为由,赖在岳母这里不走了。
一直等到朱元璋和朱标都回来了。
胡令仪在大本堂下了学,和朱静娴、朱橚三人结伴回来了。
朱元璋便开口问道:
“你岳母的身体怎样了?看了吗?”
“肺络通了,到明日就没什么大碍了。”
胡翊的话,令朱元璋分外欣喜,要留下他们兄妹在宫里吃饭。
胡翊就带着妹妹在宫里蹭吃蹭喝,席间说起了调人跟他去定西的事:
“岳丈,酒精已经制成了,正在验证药效。
我想,这次去定西沈儿峪,还是请沐英随行好一点,最好再把蔡信他们工部的人派一些给我。
如果要用酒精医治伤卒的话,也需要他们源源不断的酿造酒精才是。”
朱元璋认为胡翊说的有理,就全都应允了。
胡翊就继续埋头干饭。
结果他发现,这一家子人好像都在盯着他看。
怎么?
我脸上有花吗?
朱标和朱元璋都在看着他笑,马皇后也是。
就连朱樉和朱棡这几个小子们,也是时而好奇的看着他,张口欲言又止的。
胡翊可就受不了了,疑惑的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都在看我?”
朱元璋就盯着胡翊说道:
“倒要看你几时说真话。”
胡翊可就纳闷儿了,什么真话?
他也没骗过老朱啊。
这是又猜忌上什么事了?
终于,朱樉第一个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姐夫,你的万民伞呢?”
“就是好几万人为了感谢你,在大红布上写名字、摁手印,做成伞送给你的那些玩意儿。”
哦,原来问的是万民伞的事儿啊?
胡翊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淡定解释道:
“万民伞,家里放着呢。”
朱元璋这时就插了一句嘴:
“放在家里吃灰,都不拿出来给人瞧瞧吗?”
胡翊便说道:
“那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我倒是都小心藏着呢。
哪天想起来了,撑开看看也好,是个不错的念想。”
朱元璋就转过头去,和朱标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瞧瞧你姐夫。
那些在地方上当官的,临走之时强迫百姓们为他书写万民伞。
拿到一把伞,沿途都要撑开给别人看,恨不得跟全世界显摆自己是个清官、好官。”
朱元璋手指着胡翊,对儿子们说道:
“再看看你们的姐夫,这样的谦逊、低调。
他那五把万民伞都是处州百姓们真心实意送的。
一直藏着,都没想着拿出来炫耀,这样的品行你们要多跟着学。”
朱元璋赞许起来了。
朱标就笑着开口解释道:
“自从姐夫回来的那日,爹就在等你撑开万民伞呢。
结果姐夫这人愣是把伞抱回家,找个边角旮旯一扔就了事了。”
胡翊就开口辩解道:
“我是清官、好官,自己知道就行了,又无需别人的认可。
只要百姓们认我就行了。”
朱元璋听着他的话,更是眉开眼笑,夸赞着道:
“听听,听听。
这就是你们的姐夫啊!”
朱棣这时也站起来,给胡翊敬了一杯茶:
“姐夫,您真是淤泥中的一朵莲花,洁身自好啊!”
胡翊越听,怎么觉得这小子是在骂人呢?
这时候朱标也开
口道:
“姐夫的确是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不过吧,万民伞还是要开的,要撑开给大家都看看。”
马皇后听了这话就说道:
“这一定是你爹的主意,他就好个面子。
女婿这趟得了五把万民伞,给他脸上也增了光,不叫翊儿把这些伞亮出来显摆显摆,你爹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嗐!
胡翊心说,闹了半天原来是老丈人的虚荣心在作祟啊。
朱元璋此时就开口道:
“明日把伞都送进宫,咱将这五把万民伞都在奉天门撑开。
好叫他们来往的满朝文武们,都好好睁大了狗眼给咱瞧清楚了。
啥叫好官,啥叫清官,这个官儿该怎么当?
咱女婿可是给他们打好样儿了,也叫他们自己心里都琢磨琢磨。”
老丈人憋着要给朝臣们上眼药,胡翊就只好从命了。
但说实话,胡翊一直也觉得,尊严是靠自己挣回来的。
这口气也要自己来争。
自己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
他也不需要靠别人的肯定去活着。
就比如万民伞这个事儿,是因为他先做了清官、好官,赢得了百姓们的尊重,这才得了几把万民伞。
而不是要把万民伞撑开来给别人看,以证明自己是个清官好官。
因果反了。
酒精试验的结果,最快明日就能看出结果,就看脓水能否止住,疮伤是否结痂就好了。
晚上,胡翊牵着胡令仪,提着醋和两个芋头回到家里。
他是困得要死,睡的别提多香了。
宋濂可就睡不着了……
而在坤宁宫。
听说朱标和马皇后的病已无大碍,明日痊愈。
朱元璋心里也觉得惊奇。
胡翊昨日才开的药,到今日满打满算才一天多一点,这就快好了?
这到底是不是肺痨啊?
怎么治病跟过家家似的,这么快就能好吗?
他不放心,立即传旨道:
“去太医院,将汪御医他们招来,再为皇后和太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