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眠对昨夜别墅里的“扫雷”盛况心知肚明,却偏要装糊涂。她看着苏知意脸上那对堪比国宝的巨大黑眼圈,故作惊讶,声音清脆:“咦?妹妹,我记得你可是最爱睡懒觉的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得这么早?”
苏知意此刻连维持表面姐妹情深的力气都耗尽了,顶着两个沉重的眼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声音沙哑干涩:“托你的福,我——一整晚都没合眼!”
“我?” 苏星眠眨巴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我怎么了呀?”
“还不是要拆你装的那些该死的摄像头!” 苏知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怨气冲天。
“拆下来干嘛?” 苏星眠恍然大悟般,随即露出一个极其“腼腆”的笑容,仿佛被夸得不好意思,“难道是妹妹太喜欢我的礼物了,想拆下来好好收藏着?哎呀,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热情地摆摆手,“你喜欢,姐姐可以——多送你两份呀! 保证款式齐全,隐蔽性强!”
“噗——!” 苏知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得浑身直哆嗦,“不!我不想要!死也不要!”
“妹妹别跟我客气嘛,” 苏星眠一脸“你真不懂事”的无奈表情,语重心长,“这年头,像我这么大方又贴心的姐姐,打着灯笼都难找啦!”
“都说了不要!不要!你聋了吗?!” 苏知意几乎要尖叫起来,濒临崩溃的边缘。
“唉,好吧好吧。” 苏星眠终于“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那眼神分明在说“妹妹太任性,真拿你没办法”。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气死人不偿命的人!苏知意内心疯狂咆哮,恨不得跪下来求她:祖宗,求求你快滚回季家吧!
可惜,苏星眠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等苏振兴和冯淑云熬不住,顶着同款熊猫眼回房补觉后,她悠闲地踱步去了琴房“巡视”了一圈。
出来时,她脚步轻快地走到苏知意的房门前,抬手就“咚咚咚”地大力敲了起来。
房间里,刚沾着枕头没多久的苏知意如同惊弓之鸟,“噌”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谁?!”
“妹妹,是我呀。” 门外传来苏星眠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阴魂不散!这个魔鬼简直是阴魂不散!苏知意抓狂地揪着头发。
她强压着杀人的冲动,有气无力地拉开房门,声音虚浮:“姐……你又有什么事……”
苏星眠倚着门框,笑靥如花:“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你,季爷爷送的那架‘坏了’的钢琴,你打算怎么处理呀?”
苏知意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她强打精神,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我找人修一下吧。在那之前,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季爷爷啊,我怕他老人家担心……”
“瞧你说的,” 苏星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人吗?”
……你不是?!昨天是谁拿季老爷子当尚方宝剑威胁我妈的?!苏知意内心疯狂吐槽。
看着苏星眠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离开,苏知意脸上那点虚假的笑容瞬间被阴寒取代。她“砰”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苏星眠,一会儿就有你哭的时候!
她迅速拿出手机,手指翻飞,给某个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发完后,她也不睡了,坐在床边,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毒蜘蛛,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苏星眠回到自己房间,优哉游哉地等了一个小时。
果然,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故作镇定的苏知意,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姐姐,我把表哥叫过来了,他懂点乐器修理,想让他帮忙看看钢琴。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琴房看看呀?” 她刻意加重了“琴房”二字。
冯一舟会修钢琴?苏星眠心中冷笑,上一世可没听说过他有这本事。但她面上不显,反而配合地点头,笑容甜美:“好啊,正好我也好奇呢。”
苏知意心中一喜,连忙引着苏星眠走向琴房。到了门口,她殷勤地替苏星眠推开门,却在苏星眠踏入房间的瞬间,猛地从外面将厚重的门板狠狠关上!
“咔嚓!” 清晰的落锁声响起!
琴房内,刚拆了石膏没多久的冯一舟,正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
当看清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盯着他的苏星眠时——
<span>记住本站:</span> “嗷——!” 冯一舟如同见了鬼,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差点真给跪了!胳膊上刚愈合的骨头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表……表妹?!”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煞白。
“哟,表哥,” 苏星眠慢悠悠地转过身,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的门板,脸上笑容不变,“什么风把您这位菲斯顿的‘精英’给吹回来了呀?” 她刻意扫了一眼冯一舟身上那套沾着草屑和马骚味的制服。
冯一舟欲哭无泪,带着哭腔解释:“是……是知意表妹说有东西要给我,让我赶紧过来一趟!我……我连马都没刷完就请假跑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想靠近解释。
“站住!” 苏星眠眼神陡然一厉,声音冰冷,“再靠近一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另一条胳膊也打上石膏?”
“嘤!” 冯一舟被这声呵斥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抱着隐隐作痛的胳膊,“噔噔噔”连退好几步,直接退到了墙角,才惊魂未定地开口:“门……门打不开了?”
“嗯,锁死了。” 苏星眠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看我的!” 冯一舟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外大吼:“知意!苏知意!快开门!放我出去!听见没有!开门啊!”
门外一片死寂,毫无回应。他又喊了几声,嗓子都喊劈了,依旧石沉大海。
“奇……奇怪了……” 冯一舟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茫然,“人都死哪去了?”
从看到冯一舟穿着马场制服出现在琴房的那一刻,苏星眠就彻底明白了苏知意那点龌龊心思。真是没想到,生日宴被搅得天翻地覆,这朵白莲花居然还不死心,玩起了上一世的老把戏!
真以为她还是那个会被冯一舟这种货色吓唬住的傻白甜?
冯一舟缩在墙角,离苏星眠远远的,哭丧着脸:“她……她说给我的东西,还没给呢……”
苏星眠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悠悠地道:“她想给你的东西,大概——就是我。”
“什……什么?你也不是东……不不不!” 冯一舟吓得舌头打结,连连摆手,“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天地良心!”
被季四爷差点砍断手指、在赛马场被伊莎贝拉“特别关照”得生不如死、众叛亲离的冯一舟,现在听到“苏星眠”三个字就腿肚子转筋。早知道她在里面,打死他也不会踏进苏家大门半步!
“哦?” 苏星眠挑眉,故意朝他走近一步,脸上带着玩味的坏笑,“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缠’着我玩的吗?怎么,现在不想了?嗯?”
“我的姑奶奶!我的亲祖宗啊!” 冯一舟吓得差点尿裤子,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求求您了!饶了我吧!以前是我瞎了眼!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提以前了!” 他恨不得当场给苏星眠磕一个。
“我刚才看了,” 苏星眠环视着这个被精心布置过的“牢笼”,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更是从外面被反锁,“这门和窗户,都被封得死死的。苏知意那丫头,肯定在外面掐着表,算着时间呢。”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冯一舟,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你说,要是让四爷知道,你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他会不会觉得,上次只断你两根手指……太仁慈了?”
轰!
冯一舟脑子里瞬间炸开!季寒骁那张冷酷暴戾的脸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仿佛就在眼前!他彻底回过味来,自己被苏知意当枪使了!这他妈是要他的命啊!
“苏知意!我操你大爷!!!” 冯一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对着门板拳打脚踢,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反了你了!快放老子出去!听见没有!放我出去!你想害死我吗你这个毒妇!!!”
然而,琴房的隔音效果堪称顶级堡垒。楼下补觉的苏振兴和冯淑云毫无所觉,佣人们更是被苏知意提前警告过,躲得远远的。
“啧,吵死了。” 门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知意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如同困兽般的嚎叫和砸门声,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脸上却带着一丝恶毒的快意。快了,时间差不多了……
琴房内,冯一舟嗓子喊哑了,拳头也砸疼了,门外依旧毫无动静。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绝望地看向苏星眠,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表妹!表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真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我是无辜的!”
“想我救你?” 苏星眠看着他这副怂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想!想!只要您开口!让我做什么都行!” 冯一舟点头如捣蒜。
“行,” 苏星眠干脆利落,“现在,拿出你的手机,给苏知意发消息。”
“发……发什么?”
“套她的话。问她,你说的‘礼物’,是不是指我?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苏星眠语气不容置疑。
<span>记住本站:</span> “好!好!” 冯一舟哪敢不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打字:
「知意表妹!你说的礼物,不会就是……苏星眠吧?!(惊恐表情)」
苏知意很快回复,字里行间带着诱哄和怂恿:
「表哥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这么难得的机会,多和她交流交流感情呀~(坏笑表情)」
冯一舟:「快别开玩笑了!我还要赶回赛马场刷马呢!放我出去!」
苏知意:「冯一舟!你是不是男人?!送到嘴边的肉都不敢吃?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又没让你真对她做什么,吓唬吓唬她,让她吃点苦头,这你总办得到吧?(鄙视表情)」
冯一舟看着这条信息,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吓唬苏星眠?让她吃苦头?他怕是先要被这位姑奶奶打成猪头,再被季四爷剁成肉酱!
他狗腿地把手机双手捧到苏星眠面前:“表妹,您看……这样行吗?”
苏星眠快速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嗯,还行。证据够了。” 她收起手机,对冯一舟抬了抬下巴,“退后。”
“啊?哦哦!” 冯一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又往后缩了缩,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只见苏星眠微微侧身,目光锐利地锁定那扇厚重的红木房门。她双腿微分,膝盖微曲,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体内凝聚。
下一秒!
“喝——!”
一声清叱!苏星眠腰身猛地一拧,右腿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踹在了门板与门框的结合处!
“哐——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琴房仿佛都随之震动!门板剧烈地颤抖,木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坚固的红木表面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旁边的柜子被震得嗡嗡作响,上面的摆件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一脚的威力,远超冯一舟的认知!他吓得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脚未开,苏星眠毫不停顿!她借着反弹的力道,身体轻盈地一个360度回旋,另一条腿如同钢鞭般再次狠狠抽出!这一次,力量更猛,角度更刁钻!
“轰隆——!!!”
如同平地惊雷!那扇厚重坚固、被苏知意寄予厚望的红木房门,连带着小半截扭曲变形的门框,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轰然向内倒塌!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烟尘弥漫!
巨大的声响如同炸弹爆炸,终于穿透了顶级隔音,狠狠砸进了楼下补觉的苏振兴和冯淑云的耳朵里!
“地……地震了?!” 苏振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房子塌了!快跑啊!知意!我的知意!” 冯淑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穿着睡衣就疯了似的往楼下冲,一边冲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
客厅里,正掐着表、满心期待等着看好戏的苏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拆房子般的巨响震得浑身一哆嗦!她惊恐地抬头看向二楼琴房的方向,当看到那弥漫的烟尘和倒塌的门框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彻底——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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