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的课程明明与从前无异，她仍旧觉着格外漫长。
已经在校外租好了房子，没跟他提前言语，他还是趁着日暮时分过来了。
等在宿舍楼下，周围立即围拢了不少人，惊奇地打量着：
“你是我们学校的吗？你是大几的，大四学长？还是研究生？”
“你不是汉族人吧，看起来像新疆人或者维吾尔族，你家是哪的？”
“你在这等谁呢？你女朋友是这栋宿舍楼的吗？”
彭季轲的生活轨迹和风俗习惯，都使他轻视女人，懒得搭理这些庸脂俗粉。
如果不是爱屋及乌，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连个颜色都不会给。
今天也是她们走运，撞到他心情好的时候：
“我是来找我女朋友，但不是新疆人。”
“我才想，问新疆人是不是都能歌善舞？不过新疆人真的好好看啊，随手一个板砖下去，砸着一个热巴，一个娜扎。只是没想到男孩子也这么好看，秀色可餐。”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直到叶语过来，人群才渐渐止住了议论。
尤其看着她，上了彭季轲那全球限量版，有市无价的跑车上，嫉妒的眼睛几乎快要冒火星子，忍不住在背后嚼舌根：
“又是一条牧羊犬，我就搞不懂了，外国人有这么好吗？”
“难怪老外都骂我们是easy girl，对国男爱搭不理，见个外国人就贴上去，这不崇洋媚外吗？”
“跟同胞结婚要80万彩礼，嫁给老外就倒贴，也太双标了。回头人家玩腻了跑回去，再找个老实人接盘，国男真惨。”
“你在这做自我介绍呢？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司长佳正从寝室楼下来，见这两个女生满嘴喷粪，也不客气，回敬道：
“有本事你嫁给农村四五十岁老光棍，还不要一分钱彩礼，我才要佩服你，不然怎么彰显你的圣母心？”
“动不动就彩礼彩礼，你是精神男人还是媚男啊？”
“是不是你哥哥或者弟弟娶老婆？对方要高价彩礼，才让你恨得牙根痒痒，见到个女孩子就自动带入，开始造谣。”
“你！”嚼舌根的女生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说的是国情，是现状，又没撒谎，而且他找外国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哪句说错了？”
“所以你承认你兄弟没本事，只能靠彩礼才能娶得着老婆喽？”司长佳没被她牵着鼻子走，而是掌握主动权，讥讽道：
“一个男人颜值高、学历好、收入不错、情商在线、能提供情绪价值……不需要全站，但凡占一样，都有大把女人，不要彩礼也想倒贴。”
“可见你弟弟是一样都不占呗，不想给彩礼就找，不要彩礼的在这逼逼赖赖干什么？”
“下次虚空索敌，当着当事人的面，别背后当长舌妇，我才看得起你。”
出了校门，叶语到了提前租好的单身公寓。
才进屋，门都没关好，彭季轲就将他压在床上，连衣裙推了上去，在后面解了半天。
“什么衣服这么复杂。”
他没耐心继续解、那带着流苏的拉链，直接从胸口处一把撕开。
“门……”叶语瞄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彭季轲才强忍箭在弦上，回头一脚踹上。
“你这样弄坏了屋子，要赔的……”
“赔什么？我买下了。”他将头埋下，撒欢够了，才开始质问：
“胆儿肥了，我还在这里就敢联络男生，过两天我如果回国，你不是要招蜂引蝶了？”
“没有，我原本想用搬家公司，但是太贵了，我又没多少东西。佳佳就找了两个好朋友来帮忙，是高年级的学长。”叶语老实巴交道。
对于他的霸道，已不再说男女平等。只想珍惜短暂相处的机会，多宠他一点。
“何必省着一毛两毛的，你想要，我可以把搬家公司都买下来。”彭季轲发现自己搞不懂女人，更不理解她。
“你是不是追求那种市井的浪漫，希望我早起排队给你买豆浆油条。
“而不是带你去沙漠晒太阳，去广场喂鸽子，去小岛看海。”
“人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虽然这二者我都没有。”叶语靠在他怀里刷着手机，看见彭季轲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社交平台的昵称改了，变成了【寄北】。
恍然间记起，自己在短视频平台，昵称是【夜雨】。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彭季轲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无限爱怜。
“什么苦？我以前在塔国时，被你吃干抹净，折磨个三天三夜不停息，你怎么不说我受苦？”叶语恃恐而娇道。
“那是恩赐，不是劫难。但让你承受思念之苦，非我本意。”彭季轲宠溺又爱怜道。
“下午跟我去看看弟弟，嗯？”
叶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在校外的公寓里，酿酿酱酱一直到太阳落山。
下楼后，司机便将车开了过来。
叶语上车后，看见彭季轲已经带了律师，只不过不是塔国人，也不是中国人，而是欧美面孔。
“先生放心，我会尽所有努力，最大可能为少爷做无罪辩护。”
彭季轲略点了点头，见叶语没言语，紧绷的神色松弛下来，才主动开口跟她玩笑了句：
“难得你没说我无法无天，若你再为他鸣不平，我就算到了这里，也要把你绑回去。”
叶语摇了摇头，低眸靠在他肩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黯然纠结：
“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公平正义的化身，我护短也双标。”
“我就喜欢你这样。我交友一向有个原则，就是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但是要偏袒我。”彭季轲摸了摸她的头，才将常年握枪、带着薄茧的大掌，搁置在她脊背抚了抚。
“他若是好人，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唯独不顾我的利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若是亡命之徒，但唯独对我好，我也会站在他那边，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叶语对黄旭峰的事内疚，但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向伯父伯母偿还，却不肯将彭季轲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