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用早点起来，陪你一起出席各种会议吗？”叶语又倦又困，揉了揉小鼻子，便闭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这男人体力怎么这么好，才一路车马劳顿，刚刚又勤勤恳恳。
可能统治者的标配，就是要有一个好身体，至于头脑、情商、果决……都排在其次。
“明天你睡到自然醒，我会让司机在外面等你。”彭季轲翻着她的手机，没有提前打招呼、不分青红皂白，将上面看着像男性的好友，全部删除拉黑。
哪怕只是女同学用动漫男头，男爱豆当头像。或者单纯随便填的，将资料性别那里设置成了男性。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还以为你的手机上，以前跟那个瘪三会聊很多。”
“原来什么都没有，既无谈心，也没分享生活日常。”
“更不会像面对我时，这样撒娇和诉说思念。”
“不然呢？难道你会把彭云樵当成红颜知己，或者树洞？”叶语懒得多给他个眼色，翻了个身，真准备睡了。
彭季轲抚摸着她的发丝，到脖颈，最后落在脊背。
听她发出呼噜呼噜像猫猫舒服的喟叹，才觉方才的奏鸣曲，真正心满意足。
点开她短视频主页，才被捂嘴禁言的账号，不仅被放出来了，而且来了一大波流量扶持。
客服小姐姐，也是十分给力的深夜在线道歉：
[对不起亲爱的，我上次手滑误封了。我并不是那个头部主播的粉丝，纯粹是底层牛马得奉命行事。]
[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各平台都得保头部这几棵摇钱树，不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牺牲中流砥柱，这样的操作不是第一次了。]
[但我知道这样不好，有悖于公平的原则，这次不就踢到钢板上了？我的上司被表诚意，给了您流量券，不限时。您使用后，会获得平台流量扶持。]
[叶小姐如果不满意，还有什么新的诉求可以谈。但彭先生工作繁忙，烦请不要麻烦领导人，来分精力处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了。]
彭季轲听着对方这恩威并施的话术，就打从心底里很反感，直接回复过去一条语音：
“我就是你说的彭先生，我妻子的事，在我眼里没小事，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
“她的喜怒哀乐，比我工作还重要。他的情绪，是我最放在心上的。”
“我会盯着你们平台整改，以至于任何人，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为止。”
翌日，叶语果然起晚了。
明明半夜没再继续折腾她，清晨也没又来一次。彭季轲贪吃，这次倒是难得有节制，她还是疲倦到仿佛昏迷一样。
睁开眼，知道错过了他的早会，起身匆忙洗了个澡，坐在餐桌旁，看见上面有他留的纸条：
[早安爱人，面包在烤箱里，牛奶是温的，以后不许羡慕别人，我爱你。]
为了炫技，用了三种不同语言书写，且各个板正，仿佛特意练过书法。
底下还有一朵，他手工绘制的小玫瑰。
叶语拎着面包出门，便看见故人——在塔国就一直保护她的保镖。
四目相对，彼此都笑了：
“老大说您用惯了我们，再换人怕不顺手，就叫我一起过来了。”
“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才承担这次陪同出国的任务，换了其他庸才，少不了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叶语坐上车，不知道司机会将自己拉到哪里。
保镖倒是意识到了，夫人今天心情不错。还舍得金口玉言，用来夸人。以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样子。
“其实我不明白，塔国那么落后、贫穷，中方为什么要用最高礼节来接待？”
她知道这话有些冒犯，但确实好奇，也不想虚伪。
还以为保镖会出于民族自豪感，反驳说‘每个人看自己的祖国都会很好’，但他却大大方方承认了：
“是的，我们国家还有很多不足，但这些精英仍在努力，没有放弃，更没有摆烂。我觉得中方正是因为看中这点，才大力扶持和拉拢。”
“还因为我们重视武器研发和军事力量，作为中方的邻居和天然屏障，稳住我们，边境就不会乱，百姓就能享受和平、安居乐业。”
“我们更像是中方的雇佣军，或者养的一条边牧，跟恐怖分子厮杀，跟邻国打仗。若是我们烂掉了，那恐怖分子就会进入中国，把这广袤的土地搞得乱七八糟，满目疮痍。”
叶语张了张嘴，很想说恐怖分子进不来，抑或进来军队也会英勇战斗，让他们付出代价。
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你说的不无道理，恐怖分子没进来，一定是国家采取了相关政策，而拉拢塔国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他们进来后可以镇压，但总归需要流血牺牲，我不是战争狂，更不愿意我们的子弟兵为此付出生命。”
诚然，塔国军人的命也是命，但她只是时代里的小人物，管不了那么多。
早八的路况，堵得一塌糊涂，这是去航空基地的路上，仍旧不能畅通无阻。
翻开手机，看着昨天彭司令检查过的痕迹。
短视频平台上。一夜未睡的牛马，又给她发来了道歉信息：
“叶小姐如果原谅了我，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跟上次交差。”
“权贵落下的一粒沙，压在我们背上，就是一座大山。”
叶语不想为难打工人，可自己还没消气，不想为了怜悯她，就忍下这一遭：
“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但在其位谋其政。你有这个能力就继续胜任，如果不行，趁早换工作。这年头干什么都饿不死，你道德绑架我也没用。”
到了航空基地，离城很远，但并非荒无人烟。
这边驻扎着部队和空军部，她到时，彭季轲还未尝试驾驶战斗机。
身着作战服，不是中方的，依旧是他的民族服饰改良过后，从自己国家带来的。
看见她，便朝她走了过来：“是不是没有乖乖吃早饭，等着挨揍呢？”
“专家都说了，不吃早饭会得胆结石，是谣传。”叶语用塔语跟他交流，因不想被别人听懂。
“你要试飞吗？会不会不安全？让属下测试一下就行了，何必凡事亲力亲为呢？”
“怕什么？我底下的确卧虎藏龙，但他们加起来也没我懂得多。”彭季轲向来桀骜不驯，不知谦虚为何物。
“放心吧，中方的战斗机稳定性很强，在天空中遭遇导弹都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只是上去飞一圈。”
“夸张点说，就算我不操作，在上面睡着了。有地面塔台监控，飞机也不会摔下来。”
“不过我还是很享受你关心我的感觉，会让我飘飘然沉迷其中，像喝了美酒一样。”
叶语当然知道他是高材生中的学霸，在国外留学时，别人都在滥交、吸毒和泡妞，他一直在研究核心武器，和高精尖技术。
“我只是舍不得你太辛苦了。”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不行，战斗机不同于民航，追求安全稳定和舒适度。”彭季轲一口回绝。
“我上去后，可能会在云层中穿梭几圈，打个滚。”
“受过专业训练，如履平地。”
“但你没有飞行证，会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在上面头晕，在下面吐出苦胆。”
不过由她在下面陪着，等待，做他的导航塔。
哪怕他手痒，想炫技，也会平安返航。
他是风筝，是她就是他手中的线。不管飞得多高，最后都会落在她的栖息地，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