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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戾生说7

作者:商务植物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偏厅,陈康脸色凝重,“影子来报,邪祟作乱又死了几个人,仆役房还有几处走水,仆从四处逃窜,外面乱成了一团。”


    荀慎闻言没有落座,站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什么,几息之后才问:“谭公可还安好?”


    陈康觑着他的脸色半天才开口:“谭公调来了一队侍卫,将人按下去了。”


    一队侍卫?池岁安回忆了一下,徐六娘只说过谭宅有不少家丁,可没说有侍卫。不过这也算好事吧,把人看管住比到处乱跑好,陈康干嘛吞吞吐吐的?


    她轻轻挪动脚步,找好角度偷偷看向荀慎,却见他脸色铁青,她怀疑走近些都能听到他的咬牙声。


    怪了,谭公之前贵为安州刺史,不就是一队侍卫吗,就算养了一队私兵乃至一队死士也算不得什么吧,哪里值得荀慎动怒?


    “郎君不可!”


    陈康一声喊叫拉回了沉浸在猜测中的池岁安,她这才发觉荀慎已经走到门口,不知道要去哪里。


    “荀郎君这是要去哪里?眼下邪祟作乱,还是待在此处为好。”


    在秽域里,邓弃对付个煞气魂体还行,虽然她也不知道它被困在法器里是怎么办到的,可对上戾生就无能为力了。


    作为她唯一的靠山,他可不能出去送死啊!


    只见荀慎右手朝外伸出,“有池娘子在,邪祟又有何惧。”


    这是请她一起?


    池岁安:若不是谭公一脸凶相杀意外露,你都不够格做我的靠山,还想拉着我一起去死!


    “郎君高看我了。诚如我先前所说,诛灭戾生非我一人可成。若不知邪祟来历,谭宅里所有人最终只怕是凶多吉少。”


    荀慎整张脸在逆光中轮廓分明,眼中沉静似水,“眼下就算没有邪祟,谭宅里的人也一个都活不了。"


    什么意思?池岁安是有听没有懂。


    荀慎转过身,衣摆微微晃动,“不过就是被邪祟杀死和被侍卫杀死的区别了。"


    池岁安心中浮现出巨大的问号,侍卫为什么要杀死所有人?应该不包括谭公吧?那他呢?还有她呢?是戾生先下手还是侍卫先下手?


    她脑中思绪万千,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咱们这是要逃?”


    不是她说啊,能逃她早就逃了。


    早间去寻找徐三两人时,她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最后回到谭宅大门口才发现,她的脚印甚至都没离开过谭宅大门口两米。


    若不想办法诛灭戾生,休想离开谭宅。


    “谁说咱们要逃了?”荀慎一挥衣袖,迈步而出,“只管跟来。”


    ※


    池岁安跟着荀慎两人绕到秋山居后方摸黑往山上去,一边费劲爬山,一边感叹这两人眼神未免也太好了,这么黑灯瞎火还能看见脚下的路。


    幸亏她还能用核桃挂件当个灯笼,不然早滚下山了。


    不过谭宅到底是有多大?竟然还圈了一座山在里面。难怪谭宅敢点那么多蜡烛,谭公可真是有钱。


    话说回来,荀慎该不会是想到山上躲起来吧?


    一炷香之后,她发觉自己想多了。


    “这、这是何人?”


    陈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绳索把池岁安拉上一处断石,她一上去就看到个被堵着嘴,捆得结结实实的妇人倒在地上。


    那妇人应是听见了她的话,发出呜呜的声音。


    池岁安看见陈康掏出匕首抵在妇人脖颈间,“问你话再回答,问什么答什么,多说一个字我就划开你的脖子,听明白了吗?”


    匕首在她脖颈间割出一道浅浅的伤痕,估么是感受到了疼痛,妇人不敢再挣扎,堵住嘴的布被扯开后也没敢再呜咽。


    “你可是谭家令的娘子?”


    “是、是。”那妇人小声回答到。


    池岁安吃了一惊,谭家令的妻子怎么会被捆在这里?什么时候捆的?她可是记得谭家令已经被灭口了,谭公发没发现这人不见了?


    陈康转向池岁安的方向,“娘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相信她会知无不言的。”


    池岁安觉得他们有点多此一举,这个状况下,谁问她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可知道谭家令拟过……”她刚说出口又觉得是废话,人都绑来了,必然是已经查到这妇人知晓内情。


    “谭家令出门采买之前曾经拟过一份名单,你可知道那里面的人是怎么挑选出来的?”


    那妇人听见后急忙回答:“我、我不识字,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啧。


    怎么又是个不识字的。


    想了想之后池岁安换了个说法,“谭家令出门前可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话?”


    那妇人半晌没回答,陈康见状就要将匕首下压,吓得池岁安赶紧制止,“她还在回忆。”


    妇人深怕伤口越来越深,梗住脖子不敢动弹,突地她想到一事,“我想起他出门之前无意间提过一句,说也不知阿郎是否觉得他年纪大了,想提拔大郎那般年纪的上来。”


    “大郎?”


    “对对,谭家郎君,我们都称他大郎,今年好像三十又三,正值壮年。”


    三十又三?


    池岁安记得荀慎给她的那份名单里,三十三岁的有两人,只占八分之一,比这个年纪占比更多的也不是没有。因为数量太少,她此前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谭家令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这事呢?


    所以是跟年纪有关?或许也跟谭家大郎有关?


    “谭家令可曾提起过邪祟之事?”


    “不曾,郎君出门前府里还没闹邪祟,后来夫人派人去通知他先不要回来。”


    这倒是和徐六娘的说法对上了。


    池岁安没能再问出些什么。


    这妇人甚至不知道谭家令已死,尸首被堆在柴房下的冰窖里。还以为谭家令带着谭公想要培养的后生去淳河乡采买了,还在庆幸府中邪祟作乱,丈夫在外更安全。


    她更不知道,打从七天前起她就一直被谭公派的人看管着,有意无意间不许她跟别人谈论谭家令出门的事。


    池岁安也没问荀慎会怎么处理谭家令的娘子。


    回秋山居一路上池岁安有意掉在荀慎和陈康之后,她小声问邓弃:“谁把谭家令的娘子绑来的?”


    荀慎是不可能的,一来没时间,二来也没那本事。他方才上那块断石还是借着陈康抛下来的绳子攀上去的,动作也就比她看着要灵活些。


    陈康倒是身手不俗,可若是他恐怕早就审问过了,哪还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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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荀慎身边的其他人,比如那个只听说过的影子。荀慎到底有多少人手呢?


    不过她也是搞不懂,都火烧眉毛了,有这趁乱绑人的身手还查什么查?直接把谭公按了不行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弃敷衍道:“我哪知道,活人的事不归我管。”


    池岁安心里一梗,这也是个靠不住的。


    “郎君且慢。”


    听见声音她脚下一顿。


    陈康转身示意后面两人隐入林间,“有人朝秋山居去了。”


    池岁安闻言朝下看去,树影交错间,一排灯笼火把逐渐接近秋山居,看起来人不少。


    难不成是谭公发现谭家令的娘子被劫走来要人了?这么大阵仗。


    “我先去拖延片刻。”


    荀慎声音略低,“当心。”


    “郎君务必以自身安全为要。”陈康叉手行礼后几个起伏不见了身影。


    感受到二人话里的沉重,池岁安紧张起来,她现在是完全无法预料事情的走向。


    “池娘子还请跟紧我,注意脚下。”


    在荀慎无法感知的红光中,池岁安看到了他眼中的难言,她下意识地点头如捣蒜,“嗯嗯。”


    ※


    谭敏修提袍大摇大摆地走上秋山居的台阶,“谭某有要事和子昱商讨,烦劳陈典军代为通传。”


    “郎君正在午歇不见客,谭公请回吧。”


    谭敏修冷哼一声,“陈典军恐怕还做不了荀子昱的主。”


    说罢他一甩袍角,身后两个着甲侍卫上前拱卫左右,左侧侍卫手中的陌刀在檐下灯笼的火光中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陈康不退反进,横刀置于身前,脸上无甚表情,“我家郎君每日未初歇,未正起,从无例外。”


    “哦,那倒是谭某的不是了。不过事关重大,少不得要打扰子昱了。”


    谭敏修话音刚落,身后一人骤然发难,脚步突进袖锤一甩而出,与陈康瞬间拔出的横刀相撞,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陈康在袖锤猛击之下脚步微退,未及还击另一把陌刀又到身前,他举刀招架往自己脖颈而去的陌刀,脚下乘势腾起直踹另一人胸腹,可惜被那人举锤抵挡没有得手。


    他心中一沉,这两人力有千钧,皆是沙场老手,他恐怕支撑不过一炷香时间。


    正当那把陌刀再次挥下时,两支弩箭不知从何处激射而出,直朝两着甲兵士双眼而去,那两人急忙收住去势,挥舞兵器格挡。


    “护卫谭公!”


    随着一人爆喝,等待于台阶下的二三十兵士一拥而上,各自举起兵器将谭敏修护在中间。


    “吱呀——”


    秋山居正厅门被人打开,谭敏修眸光轻闪,是那个姓池的小娘子,发髻微乱,他恐是扰了荀子昱的好事。


    一别经年,没想到他记忆中朗月似的少年郎也成了死到临头都不忘风流的货色,真是谁人年少不轻狂。


    哼,不成器的东西。


    他听见池娘子高声说道:“郎君已起身,在偏厅等待谭公,请。”


    谭敏修一摆手,围在身侧的侍卫让出道来,甚至那陈典军也在他行至面前时侧身让他通过。


    谭敏修心中冷笑,不成器好啊,不成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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