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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爱因斯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一个穷到每天恨不得薅尽公司羊毛的上班族,白果每日下值都会拎着两大壶热水回家。


    为此她特意花巨资在系统商城购入两个热水壶。


    因着天天蹭车,陆象先有些好奇她如此麻烦的做法,白果撇撇嘴,真是富人不懂穷的苦。


    她给出了十分可怜的回答:在自家烧水还需柴火,柴火又需铜钱去买,兜比脸还干净的她是绝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的。


    一个月就2000俸禄,吃土都吃不起。


    勤勤恳恳上了十天班后,终于要迎来为期一日的旬假,简直是睡个懒觉就会消失的无效假期。


    什么破工作,还不如996呢,每周最起码还有个单休。


    只可惜仅一天的假期也不想让她好过,这边有李泌的湖上泛舟请帖,那边还有李邕、萧诚二人的书法宴会邀请,更别提贺导师还打算在旬假对她进行教学培训。


    从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受欢迎,


    但完全不想要这种受欢迎,不能直接给她钱吗。


    综合各个选项,还是李泌的邀请最为划算。


    他出身辽东李氏,目前长安城内仅是他和妹妹李鹄居住,其余族人都不在此处,颇为冷清。


    这游湖泛舟的邀请是李鹄提的,她自然也会来。


    老早就听说李泌的妹妹十分有个性,因着身体原因不怎么爱出门,但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一不感慨:


    美则美矣,可惜并非丰腴之美,弱柳扶风之姿;有着与面容完全相反的性子,说起话来更是尖酸刻薄,不懂礼数,喜好恶语伤人。


    总而言之,只可远观,靠近了就要被喷个体无完肤。


    就连一向不着调的陆象先也劝白果别去赴宴,他算是切身体会过李鹄的言辞,因着自己是客人也不好多说。


    从未想过世上竟会有如此奇葩,李泌能忍受多年当真是令人敬佩。


    据小道消息,兄妹二人之所以孤零零住在长安,全是李鹄那张嘴的功劳,将所有人都讥讽个遍,除李泌外没人能受得了她的臭脾气。


    “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那便更要见上一面了。”


    白果饶有兴致地听着陆象先的劝告,心中朦朦胧胧拼凑出对方的大致模样,只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欠缺点儿什么。


    如此有个性的女子,若能成为朋友就更好了。


    刚好她结交好友的任务指标还没完成。


    见劝阻无用,陆象先也不再多费口舌,独自低头弹出几个泛音,余音缭绕,渐渐浮现出一曲乐谱。与往常曲风大相径庭,弹得是小调,一呼一吸间缓缓勾勒出一副美人图。


    这美人更是非同寻常,喜笑痴嗔皆是生动,眸光锐利似箭,眉间却余郁郁寡欢,动时若清风揽叶,静若仕女图中一簇淡花,抬眸讥笑,颇有料峭春寒之意。


    古时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现有落日飞雁催眠曲。


    曲未尽,人已睡。


    哭笑不得地看向身旁已然昏昏欲睡的白女郎,纵有万般言语也无法继续诉说,陆象先只得转换曲目,希望不要扰了对方的好眠。


    琴声依旧,日光西斜,时间过得倒是不快不慢。


    翌日清晨,


    依旧穿着那身石榴色圆领袍的白果在屋内踱步,时不时纠结自己今日的穿搭是否符合礼仪要求。


    愈是对那位李女郎好奇,她便愈是紧张,就跟第一次交朋友般紧张。


    同样学着她模样走来走去的金刚鹦鹉倒显得格外悠哉,让白果没忍住踹它一脚,公报私仇。


    鹦鹉瞪大眼珠控诉,“坏人,坏人,坏人!”


    “嘁,坏鸟,我今日可是要逍遥快活去了,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呆着吧。”


    白果弯腰对鹦鹉做了个鬼脸,她倒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似乎是听懂了什么,金刚鹦鹉开始发出凄厉的喊叫声,把延寿坊的大鹅都吓醒不少。


    在一片混乱之中,听见有人敲了敲房门,是她请的救星到了。


    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从门后探了进来,瞧见地上的五彩鹦鹉后眼前一亮,很是激动地问道:“白女郎,它就是你所说的彩虹珍珠鸡吗?”


    白果正举着镜子端详头顶发饰,顺口回了句:


    “是它没错,明珠可以叫它咪咪。”


    季明珠小跑着进去,脚步格外轻快,捧着下巴蹲在金刚鹦鹉旁,上下左右不停打量着,圆乎乎的小脸上挂满了惊讶与喜爱,她下意识夸赞出声:“咪咪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鸡。”


    咪咪沉默两秒,秉承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它直接扭头使劲儿啄了口自己那愚蠢的主人。听得一声痛呼后心安理得地昂起胸脯,享受着可爱小朋友的摸摸。


    太坏了,简直就是邪恶鹦鹉。


    捂着被鸟嘴啄出的红印,白果压下心中想要剁鸟烧烤的想法,从袖带里掏出今日报酬递给正抱着鹦鹉说话的季明珠。


    还是老样子,十几颗五颜六色的饴糖。


    季明珠没接,她摇摇头认真说道:“今天不要酬劳,而且......”


    说话声渐渐小了些,她从自己的小包里掏东西,一通捣鼓后终于拿了出来——是只燕子模样的纸鸢。


    听得她嗲声嗲气念起诗经中的一句:“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女郎天天忙于公务,可别忘了现在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白果笑着接过了礼物,若不是有明珠的提醒,她还真没感受到草长莺飞的春天竟来得如此悄无声息。


    哎呀,本来上班就是为了生活,但上着上着却忘了该怎么活。


    俯身揉了揉季明珠的脸蛋,缓缓道:


    “有你在自然忘不了,等过几日一同去放纸鸢如何?”


    “我不喜欢过几日。”她摇摇脑袋,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敏锐,垂鬟上的发带也随之晃动,透亮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果,嗓音里有几分祈求的意味:“等女郎今日回来就去,好吗?”


    成年人那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此刻瞬间瓦解。


    白果恨不得化成石矶娘娘抱着小朋友猛吸,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份请求,绝对没有!


    于是她果断应下,等今日赴宴回来后和明珠一同玩纸鸢。


    “那我和咪咪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季明珠抱着金刚鹦鹉,两个小家伙互相贴贴,如同年画娃娃般生动可爱。


    吱呀一声,门被合拢,那摇摇晃晃的纸鸢也飞上了天空,成为春日幻影的一朵云彩。


    白果慢悠悠在大街上晃悠,微凉的风拂去身心疲惫。路上是各种糕点吃食,她一时嘴馋,买了几个不同口味的唐菓子,吃起来略有黏牙,但糕点模样实在精致小巧,让人忍不住想要留着当小摆件。


    除去第一天来长安那日,她已许久没有感到如此清闲自在了。


    街边几个孩童正欢快地摇着扇子,上面题字有几分眼熟。定睛一看,正面写着“我很穷”,背面则是“给我钱”。


    什么时候流行起这种题字来了?


    心中有几分不解,但也没太在意。


    吃喝玩乐一番后才感觉自己又有几分活人气,从干果变回了白果。


    果然是上班催人老啊。


    若不是她没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勇气,那定是要好好享受人生。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吃遍整条街。


    抬起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巳时。


    请帖上约好在灞桥旁泛舟赏景,怕找不到地方,白果打算提前半个时辰踩点,按照最基本的礼仪规范,也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行至灞桥,遥遥瞧见杨柳依依二十余株,此时夹岸垂丝,嫩黄未褪,荡漾水中,映衬得粼粼波光。青石桥板间杂草新发,桥下沙洲还栖着两三野鹜,忽被远处货郎铜锣惊起,振翅时带起碎银般的水珠。


    湖面零零散散飘着几叶扁舟,神情眷恋的青衫客依依不舍看着长安。桥上友人正想折柳送别,同样眼角含泪。


    只可惜没折到柳枝,只有光秃秃的柳树。


    自从灞桥折柳送别兴起后,这桥边的柳条可就遭了殃,被人薅秃了发枝。剩下长得高点儿的才能幸免于难,留存下来,算是为灞桥守住最后一抹春光。


    这让想要送别的文人墨客感到无比遗憾,情绪都到这里了,不送点儿送点什么总觉得不对味。


    有需求就有市场。


    这不,已经有几个稚童捧着柳条跑向客户群体,十文一条。虽不是灞桥边的正宗的杨柳,但稍微意思意思也足够了。


    “上面不还有柳条可以折吗?”有人出声打断了这场交易,指着柳树高处的枝条继续道:“八文钱,我上树给你折下来。”


    从未经历过如此明目张胆抢生意的稚童们很是震惊,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故意扰乱市场价?!


    泪水挂在眼角的友人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自然能分清十文钱与八文钱孰大孰小,掏钱的手换了一边。


    得了铜板的白果低头对小孩们笑笑,像是个邪恶大反派。


    对不住了,刚刚买点心消费太多。如今俸禄还没发,她可能会提前饿死家中。


    稚童们也明白,单凭自己这小身板是打不过面前看起来就人高马大的“劫匪”,他们撇撇嘴,重新回到树荫底等着下位客户的到来。


    不过还是不怎么服气,死死盯着那不要脸的“劫匪”,想看她究竟怎么爬上树,也悄悄偷师学艺一下。


    只见这人气沉丹田,一只脚登在树干上,然后借力一跃而起,直接握住了上面的粗枝杆。手臂青筋清晰可见,后背那厚实的肌肉线条完全可以赏给在场所有人一人一个嘴巴子。


    三两下爬到最高处,动作流畅利落,那股傲视群雄的气概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就连扁舟上准备离开的青衫客也不免晃神,让船家再稍等片刻。这么有意思的事一定要吃完瓜再走,要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此时的白果在柳树上一连折了几十条柳枝,下意识低头看去,视野变高后再看这灞桥倒别有一番风味。


    捧着怀里的枝条还是觉得不满足,不怪她贪心,一条八文,那可都是钱啊!


    默默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柳树,估摸着距离完全可以荡过去,脸上瞬间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好在智能AI及时阻止了她的危险想法,这才没让她成为大唐首个人猿泰山。


    【Tea:学员您好,破坏植被是需要扣分的。很抱歉,无法理解您的行为动机,服务器繁忙,请稍后——】


    学员只是摆摆手,从树上跳下去后平稳落地,惹得围观群众又是惊呼。


    将其中一条柳枝交给顾客,这才大发慈悲地解答了AI的问题:因为人类做事不需要逻辑,身体会比大脑更快一步动起来。


    【Tea:所以AI永远无法取代人类,是吗?】


    当然,如果有一天没有任何理由的,你就是想去做某件事。那么恭喜你,从智能电子生物降级成了碳基生物。


    【Tea:.......很感谢学员的解答,但根据您刚刚破坏公共植被的行为,系统还是需要予以扣分。】


    呵,冷漠的AI。


    白果迈步走至树荫旁的孩童边,就在他们以为对方是要来揍人时,她将刚刚摘下的柳条都递了过去,语气和蔼。


    “喏,我们合作怎么样?卖出一条分我3文钱。”


    几个小孩儿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了白果的结盟,十分卖力地到处游走卖折柳,而白果则坐在树荫下悠哉游哉吃着自己刚刚买的糕点。


    不过一会儿,荷包鼓鼓。


    坏心眼的大人。


    白果露出了奸商的笑容,顺手送给他们几块饴糖,拍干净身上的糕点残渣后就转身走人了。


    稚童们低头瞧着手中从未见过的珍贵饴糖,估计是他们卖一天柳条也赚不到的稀有货,没想到那位女郎竟是个难得的好人!


    “好甜的饴糖!”


    “把剩下的带回去给池哥哥吧,他肯定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饴糖。”


    “......”


    几个小孩儿叽叽喳喳地跑走,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今天当真是十足幸运的一天。


    不过,另一边在船上等待许久的李泌可不是这么想的。


    自从修道以来,李泌难得像今日这般焦虑。作为兄长,自然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有多不讨喜,但他依旧坚决认为是旁人没发现妹妹的好,只有真正用心去感受,才能看见那颗敏感纤弱的内心。


    他也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只是——白女郎到底不是旁人。


    如果连她也体会不到......


    想到此处,李泌眉间又生出几缕虑色,硬是将通身出尘之姿拉回了凡间。


    “你在担心什么。”


    坐在船舱后方逗弄湖中锦鲤的女子神情冷淡,毫不客气地戳穿李泌心中的真实想法:“怕她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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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你这个懦夫一同迁怒?”


    “……怎会。”


    “那就别摆出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看着心烦。”


    兄妹二人的对话暂停,气氛安静得可怕,唯余江上清风卷叶,还有锦鲤抢食的动静。


    不消片刻,船只停靠岸边,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李泌本想起身去迎这客人,只是被人抢先一步,还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兄长好生休息着,还是让我去吧。”


    望着妹妹的背影,他又叹口气。余光撇见身旁还在抢食的湖中锦鲤,都吃成圆滚滚一团了还不肯罢休。


    用指尖捻碎鱼食,轻轻洒入湖中,


    只见波光微微荡漾,晕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有人踏着波纹上船,将湖水搅得更加动荡,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船离了岸,人也离了岸。


    慢悠悠荡漾至湖心风景最佳的位置,扰乱一池春水后才缓缓停下。


    “女郎怎的不说话?”


    百无聊赖地看尽春色,她懒洋洋询问身旁端坐着的客人,虽是暮春,但依旧感到几分春寒。凉风将她本就凌乱的发丝吹得更乱,却丝毫不减半分美感。


    不过今日风中却夹杂着些不同寻常的香气,似是食物的气味。


    客人将目光从还未绽放的荷花丛中收回,似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老实巴交地回道:“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哦?”她来了几分兴致,身子更是向客人的方向靠去,锐利双眸直勾勾盯着对方,逼问:“那便全都告诉我吧,只希望你别也是个无趣的。”


    感受到肩膀处冰凉的触感,客人微微皱眉,不知从何处取出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这才缓缓道。


    “听长源兄说,你近来食欲不佳……所以我带了份炸鸡全家桶,不知你能不能吃。”


    李鹄:……?


    这情况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没给李鹄反应时间,客人已经从袖带里掏出超大一份炸鸡桶,并附带两杯赠送的可乐。


    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绕了绕脸颊,“我还没发俸禄,买不起什么贵重的见面礼,只希望你不要嫌弃。”


    好一个清纯不做作的女郎!


    伸手把散发着霸道香味的见面礼推到她的面前,叮嘱一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身后努力划桨的船夫也眼巴巴盯着这里,就连湖中的锦鲤都放弃食之无味的鱼食,一股脑聚集在炸鸡旁望眼欲穿。


    ……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想说了?”


    客人摇头后又轻轻点头,认真道:


    “他们都骗我,你明明就是个很好的人。”


    看来这人的嘴也不能信,明明就见了这一面,怎么就知道她是个好人。再者,她才不是什么好人,那种虚名谁稀罕。


    李鹄伸出指尖,轻柔抚过客人的脸颊,然后落在唇边,细细打量着对方的面容。


    在登船时因对方的身高和体型感到惊讶,那是种非常纯粹的生命力。她可以敏锐察觉到两人身上存在某种相似的性质,只不过没有像自己般锐利刺向他人,而是一种近乎平和的气质,以一种漠然和包容的心态来面对所有。


    第一眼是好奇,而后便是浓郁的兴趣了。


    因着兄长修道的缘故,她也懂得几分面相之说。指尖下意识摩挲几下,嘴角微勾,露出满意的笑意。


    她看人可比兄长准多了。


    这位白女郎,自己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还不知道已经被盯上的白果很是自然地,握住了对方在自己脸上乱摸的那只手。


    很凉,像是块透着寒气的玉佩。


    她琢磨着要不要再买个热水袋,可刚刚卖柳条赚的钱全都用来买系统商城的炸鸡桶了,现在又变成了一贫如洗的经济状态。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嘴,恩格尔系数为什么会这么高。


    算了,不吃白不吃。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犒劳这张嘴的吗。


    在大脑博弈一番果断放弃,用纸巾包着手,从炸鸡桶里拿出块奥尔良鸡翅,白果还记着这是见面礼,很自然地递到李鹄嘴边。


    “这个口味最好吃。”


    李鹄也不嫌弃,咬下一小口后嚼了嚼,那双锐利的下三白眼头次散发出欣喜的神情。


    她以前都吃的什么狗屎玩意儿,一定是李泌为了修道,把那些难吃东西都说成是修身养性。


    想到这里,又恶狠狠咬了一口鸡翅。


    白果见她吃得急,不忘把可乐也一同递过去,炸鸡配可乐,那才是最完美的搭配。


    撑着下巴欣赏美女吃饭,虽然模样看起来像是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但丝毫不影响美貌。


    真好看,在进门第一眼就被李鹄那双眼睛迷住。


    标准的下三白眼,每处五官都带着颓靡般的艳丽,像是枝浑身带刺的食人花。她毫不客气地释放着强烈的攻击性,虽然身形消瘦,但依旧令人不敢小觑。


    那些人说她的种种不好,在此时都化成她的独特之处。在这个社会评价体系里,李鹄的形象气质不符合世俗标准,但谁又在乎那群人的碎嘴,李鹄最多只会翻个白眼,多看一眼都是污染视线。


    白果在脑海中幻想的朦胧人影也终于有了清晰面庞,似乎她本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哦不,简直比想象中还要酷的存在。


    想交朋友!


    但万一——人家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她陷入纠结,随手把即将一跃而起的锦鲤给拍回去,听得咕噜咕噜的声响。


    犹豫好一会儿,又忽然感到耳垂凉飕飕的。


    抬头看去,


    是近在咫尺的李鹄,她身上有股中草药的冷苦气息,见白果终于注意到自己,这才不满道:“和我在一起时不许想旁的事。”


    “……那旁的人呢?”


    “就更不许了。”


    白果点点头,回道:“那就好,我刚刚满脑子都想着你。”


    李鹄难得不知该怎么回话,她报复性地捏了捏对方的耳垂,冷哼一声后坐回原位。


    此时把鱼食都喂完的李泌还是没忍住想出去瞧瞧情况。


    他掀开帘子,却发现船上已空无一人。


    夕阳西下,船夫正打着哈切,告知他两位女郎已相约踏青去了。


    李泌蹲坐船头,唯有一池锦鲤作伴。


    ……


    【系统:恭喜学员结识第六位好友,李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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