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坐在谢知言坐过的书案前,一刻钟过去了,偶尔还有一声抽泣。
明吟渊回到龙椅上,身体的躁.动平复后不免有点内疚,着实没想到这样就能吓哭她,还哭得那么,嗯,肆意。
她脸上的妆容已被泪水冲刷干净,明吟渊望着那张素净剔透的小脸,始终转不开视线。贵妃哭起来的样子,心都给他融化了。这样的贵妃,与距他与千里之外的贵妃相比,实在让他惊喜。
奚汐埋头盯着那条地缝,很想钻进去。明吟渊放开她后,她马上就放声哭出来。起先是过度惊吓,后来是觉得丢人。她二十二,不是十二啊!呆愣愣地看着那地缝,奚汐心想我像白活了十年。再想,酸楚就在心里泛开,可不就是。
她从小到大追着那个人十年,整个青春期自动隔绝了与所有异性的社交。和男同学男同事接触时,尴尬自闭到想死,她几乎不知道怎么和那人以外的异性相处。这不,明吟渊逗一逗她,她可不就只能和十多岁的小女孩一样,惊惶失措嚎啕大哭。
知道了病根,治疗的办法也很简单,多找异性练练。呵,贵妃,怎么练,用九族来练吗?
奚汐又皱紧了脸,其实丢人就丢人,又不会死。抬头看了眼那若无其事的皇帝,很想骂他有病,可她好像没理由骂人家,人家和高贵妃是合法夫妾,这叫调情不叫调戏,反倒是她的反应像有病一样。
她是真怕他,不是她怂,没有亲身直面帝王的人无法体会这种畏惧感。见到他,她才知道帝王从不需借助屠戮暴虐来震慑人心,那样太LOW。这种举手投足都侵染着千年等级秩序的威慑感,就连她这种接受了平等社会教育的人也被裹挟在其中,镌刻在基因中的臣服本能,远比刀剑更能碾碎人的尊严。
而这样的人要和她睡,还要和她谈情说爱,天爷救救她吧!
见她一会儿抽泣抹泪,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苦不堪言,明吟渊只想扔了手上的奏折。他强忍住再去捉弄她的冲动,想要把心思拉回这份奏疏,却飘得更远了。
会不会贵妃从前那般对他,只因羞怯胆怯?因为羞怯,害怕他靠近,才用冷言冷语来阻挡他?皇帝陛下自己都质疑这种想法。她可是高若溪,京城第一才女,文人雅士世家公子无不倾慕,会对他胆怯?正如谢知言所说,他的贵妃那胆子,除了不敢抢他龙椅,无有不敢。
奚汐把下巴靠在桌案上,悄悄偷瞟他的脸色。什么奏折能让人一会儿喜一会儿愁的。还有,他还要把她扣在这儿多久,等他批完了不会还要让她侍寝吧?
想到这事可能还没完,奚汐又趴了下去。就算是用‘试试’来让他腻了她,但是能不能不要现在,拉拉小手、抱抱亲亲、再来试试,这样的流程才对,她现在真的不敢啊。
奚汐一头打起来,不对!流程对个屁,我是要和他睡,又不是要和他谈情说爱!豁出去了,要试就赶紧试!
“陛下……”肚子再次传来一串巨大的咕噜声,奚汐赶紧按住,现在可能不是想着‘吃’人的时候,她得先吃点食物填肚子。
从午时开始她就没吃没喝,刚才还把身体里的水给哭了个干净,此刻饥渴交加得像猫爪心一样,整个人昏头昏脑也才敢想去睡皇帝。
再不吃点东西估计要昏死在这儿,奚汐急切地想寻找点东西果腹,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皇帝的视线。皇帝托着腮,笑眯眯地把她看着,而她饥饿的视线则落在他桌案上的那个青花瓷盅上。
“陛下,臣妾……想吃点东西。”皇帝的吃食过五关斩六将才能端上来,想下药那是不可能的。
明吟渊还以为她想说什么,没想到她提出这种要求,看着那盅汤羹,面露为难。这是魏忠先前送来的,凉是没凉,但妃嫔侍寝前给他送到汤羹,怕是不大合适贵妃。
他揭起盖一看,果然,苁蓉鹿鞭锁阳露,赶紧盖上,不合适。
“来人,传……”
“不用!”奚汐渴得要发疯了,快步上去飞快夺过了汤盅:“臣妾就吃这个,不用麻烦内膳房。”她要吃的就是专门给皇帝准备的,再叫人传膳,鬼知道那种药是不是就在里面。
“先别!”明吟渊刚要上前夺回来,就见她已抱着汤盅灌了下去,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
喉咙渴得要烧起来,她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就咕噜噜把半盅汤喝了下去,再喝第二口才尝出味道不太好,但也不管,直接仰头全灌了进去。
明吟渊不知作何反应。妃嫔侍寝前是不宜食得过多,但也没让一点不吃。
汤喝干了见了底,里面除了一些药材和骨头,连一口能入口的干货都没有。
奚汐这才发觉不对劲儿,顿时窘红了脸:“陛下,这是您的汤药?”
明吟渊有点慌。魏忠敢送这种大补之物,是知道他最多只饮两勺,也就无妨。而贵妃一口气把整盅都喝了下去,无碍吗?女儿家,当是无碍吧。
看着她那惊惶的小脸,明吟渊忍不了了,侧过身扶着案边,极力压住笑得抽动的肩膀:“无妨,养身之物而已。”
那就好,奚汐松了口气。暂时不渴了,但还是很饿,浑身发软背后冒着虚汗,低血糖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但她又不敢冒然传膳,就怕又被那破书的剧本给算计了。
饥饿之下,她那小脑袋瓜竟还灵光起来,她想了个法子,于是鼓足勇气说道:“夜深了,陛下批阅了这么久,嗯……”
明吟渊猛地转过身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自始自终不愿强迫贵妃,就等着这句……
他的贵妃却只是说:“陛下要不要用点宵夜?”
“不饿。”皇帝把手里的笔都摁断了。
这个恶棍!奚汐恨得咬碎了牙,他是不是有病!把她召来就是为了陪他一起批奏章的?别人的寝宫水果茶点应有尽有,他这儿呢,就一壶苦茶,还已泡得淡而无味,节俭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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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真是气人!奚汐烦躁地拉了把衣领,今晚没穿多啊,怎么感觉有点热?就算低血糖也不该这么热啊,不光是背后虚热,是浑身都热了起来。
不知是饿的,还是这御书房没开窗太闷,两刻钟过后,奚汐不仅感觉身体滚烫,心跳也越来越快,额头更是突突的跳痛,“我开会儿窗……”她刚站起身就一阵眩晕,心悸的感觉愈发强烈,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身子不舒服?”明吟渊见她步履蹒跚,两步跨过去扶住她。
伽南香味袭来,奚汐抓住了他的衣襟,脑袋重重砸进他怀中,深深吸闻了两口后额头的痛似乎也缓解了很多。她很早就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旁敲侧击地打听到长明宫熏的是伽南香,于是她宫里跟着也熏伽南香,但从来没有熏出这种好闻的味道。
“贵妃?”明吟渊被她通红的脸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不对劲,连忙轻拍着她的脸,“哪里不适?!来……”声音戛然而止。
奚汐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像着了魔一样,一把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就把嘴唇凑了上去。
之前她就想这么做了,是,她承认,她害怕明吟渊,却也对他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无关爱不爱的,只是男人对女人的吸引。想想她以前真是痴得可怜,眼里除了那个人再也看不见别的男人,死过一回,再睁开眼就是眼前的这个极品美男。对,就像胭脂说的,既然老天再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又把明吟渊送到了她面前,不吃白不吃……
反正是做梦。
“贵妃……”那唇到了他的喉结封住了他的声音。明吟渊搂紧了怀中的人,胸膛不断起伏着,极力控制着那根快要崩断的弦。
这梦也太真实了,奚汐害羞地想着,她一定要好好梦着,千万别醒得太快。攀上他时,这一尝便像被吸入了一个欲罢不能的新世界。如果不是做梦,她哪有胆这么对明吟渊,除非给她吃一把药……
啪一声,弦断了。明吟渊急喘了两声,大手一揽将她打横抱起。
等等,药?!仿佛一道雷劈下来,奚汐的神智瞬间归位。
“你、对、我、下、药——?!”
明吟渊怔住,不明就里。
震惊和恐惧让奚汐彻底醒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他身上挣脱下来,迅速跑到了门边:“你别过来!”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塌地陷。堂堂一个皇帝,手握天下的九五之尊啊!这世上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他竟然会对她下药?!
她千防万防,原来是他在这儿等着!
明吟渊被她脸上熟悉的恨怨钉住了脚步:“先传太医给你诊治。”
“用不着你管我!”奚汐拉开殿门,回过头:“别这么看着我,你这张脸,让我恶心。”说着便呕出了一口酸水。
夜风灌进房中,明吟渊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才的一席欢悅,仿佛一场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