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稳、温和,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厚重感的声音。
如同穿透迷雾的阳光,清晰地在他混乱的意识中响起:
“不必惊慌,孩子。这或许并非你的记忆,而是……武器的记忆。”
“武器?”
佐助猛地抬起头,在混沌的意识空间里四处张望。
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是一柄散发着寒光的长刀。
这,是未来的自己送给自己的草薙剑。
那个声音继续解释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强大的武器,尤其是被主人倾注了深厚情感和执念使用的武器。”
“有时会承载主人最强烈的思念和记忆碎片。”
“这柄刀……它的主人似乎对某个特定的人,怀有极其复杂而强烈的执念。”
“这份执念在漫长的岁月中,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武器上。”
“你接触到了它,或者你的精神与它产生了某种共鸣,这些不属于你的记忆碎片便被激活了。”
“谁?!谁在说话?!”
佐助警惕地环顾着意识空间的混沌,试图锁定声音的来源。
“哈哈!孩子,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伴随着一阵爽朗、充满活力的大笑声,一个身影逐渐在佐助的意识空间中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身材极其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穿着古朴的红色叠层挂甲,内衬黑色长袍,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如同狮鬃般披散在宽阔的肩背上。
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分明,浓眉大眼,脸上带着一种豪迈不羁、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笑容。
额头上佩戴着一个刻着木叶标志的金属护额。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那种如同大地般厚重、如同森林般充满生机的磅礴气势!
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写轮眼在意识空间中也本能地开启,猩红的勾玉疯狂旋转!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男人,失声惊呼:“你……你是……初代火影大人?!千手柱间?!”
柱间听到佐助的惊呼,显得更加开心。
大手挠了挠后脑勺,发出更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孩子还能一眼认出我来?真是荣幸啊!”
“……”
佐助一时间有些无语。
但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忍者之神,木叶的缔造者,他内心充满了敬畏。
强压下心中的混乱和惊骇,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宇智波佐助见过初代火影大人。”
“哎呀,不用这么拘谨!”
柱间豪爽地摆摆手,蒲扇般的大手拍到佐助的肩膀。
他显然很满意佐助的态度,笑容更加灿烂:“叫什么初代大人,太见外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火影了,叫我柱间大叔就行!哈哈,听着亲切!”
柱间大叔……
佐助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性格还真是……
豪放得有些过头。
不过,对方那毫无架子的亲和力,倒是让他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位宇智波后裔恭敬有礼的样子。
柱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位性格截然相反的挚友。
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感慨和无奈,他叹了口气:“唉……要是斑那家伙也能像你这么有礼貌就好了。”
“那家伙,整天就知道喊着什么‘找木叶谈判?你们先给我跪好’,‘想把尾兽给你们?做梦!’……”
“尽是一些不顾别人感受的做法……真是让人头疼!”
“害得我还得时不时出来拦着他毁灭忍界,真是心累!”
他抱怨的语气,更像是在吐槽一个让人操碎了心的老朋友。
“那个……柱间大叔……”
佐助看着柱间这副真情流露的抱怨模样,心中的敬畏又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亲近。
他抓住机会,问出了最核心的疑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
他环顾着这片混沌的空间。
柱间闻言,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双手抱臂,露出思索的表情:“这里,应该是你的内心世界深处。”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显得很是困惑:“具体原因我也搞不清楚。我的记忆,最后停留在我被一个叫‘秽土转生’的禁术从净土召唤出来。”
“然后……好像跟斑那家伙又打了一扬?嗯……最后好像是我输了吧?记不太清了,那家伙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的。”
秽土转生?!
佐助心中剧震!
他立刻意识到柱间说的是中忍考试期间,大蛇丸在屋顶召唤出初代和二代火影与三代目激战的事情!
当时那扬惊天动地的战斗波动,他在地下通道都能清晰感受到,还以为是三代目爆发了全部力量!
“先祖……他……也被秽土转生出来了?”佐助急切地问道。
“斑?”
柱间摇摇头,否定了佐助的猜测:“不,他当时的状态很奇特。他不是被秽土转生出来的……”
柱间努力回忆着,试图找到准确的词汇:“他好像是……附身?嗯……也不完全对。他更像是借用了一个少年的身体!”
借用身体?
一个名字瞬间划过佐助的脑海!他脱口而出:“漩涡鸣人?!”
“对!就是这个名字!”
柱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漩涡鸣人!一个金发蓝眼,很有活力的小家伙!”
“斑那家伙就是借用了他的身体,跟我打了一架!结果斑那家伙还是这么强!!”
柱间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斑的赞叹。
佐助大惊:“怎么可能?我和他生活了那么久……”
柱间有些不解地看向佐助,“咦?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了呢,毕竟闹得动静挺大的。”
佐助彻底呆住了!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鸣人的身体里有宇智波斑?!
那个传说中的宇智波斑?!
这怎么可能?!
但……如果是鸣人……
佐助这才想起来,以前鸣人和他这么说过:“我爸爸就是宇智波斑!你相信我啊!”
当时他还以为鸣人脑袋秀逗了,可如今来看……秀逗的人是自己。
这,真是一个让他头皮发麻、却又无比合理的真相!
“这,也太夸张了……”
看着佐助陷入巨大的震惊和思考之中。
柱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抬头望了望这片混沌空间的“上方”,仿佛能看到外界的光景。
他脸上再次露出那标志性的豪爽笑容,拍了拍佐助的肩膀:“好了,少年!我看你在这里‘睡’得也够久了,该醒过来了!外面……可是有人在为你担心得快哭鼻子了呢!哈哈!”
柱间爽朗的笑声还在佐助的意识空间中回荡,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推力却瞬间包裹了他。
眼前的混沌景象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初代火影那高大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柱间大叔!等等……”
佐助还想追问更多,但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被拉向光明的出口。
现实世界,旅馆房间内。
鸣人像往常一样盘腿坐在佐助的地铺旁,手里拿着一个刚削好的苹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佐助苍白的脸上,给他增添了一丝生气。
鸣人看着佐助安静的睡颜,眉头微蹙,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化不开的担忧。
“喂……佐助……”
鸣人放下苹果,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今天……我又进步了一点点了。那个‘静’的状态,好像真的能感觉到一点自然能量了……虽然很模糊……好色仙人说这很重要……”
他像是在汇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是再不醒,等我学会了仙人模式,你可就真的追不上我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欺负你……”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前几天一样,轻轻戳了戳佐助缠着绷带的手臂:“喂……听到了没有啊……臭屁佐助……”
就在这时!
佐助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鸣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屏住了呼吸,湛蓝的眼睛猛地瞪大,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佐助的脸,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紧接着,佐助的眉头似乎也皱了一下,仿佛在对抗着什么不适。
然后,在鸣人几乎要停止心跳的注视下。
那双紧闭了数日的、深邃如夜的黑眸,缓缓地、带着一丝迷茫和疲惫,艰难地睁开了!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佐助眼帘的,是鸣人那张因为极度惊喜和担忧而显得有些扭曲、却无比熟悉的大脸!
那湛蓝色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水光!
“佐助!!!!”
鸣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担忧和故作坚强!
在佐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
鸣人已经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整个人扑了上去!
他一把将刚刚苏醒、浑身无力、意识还有些模糊的佐助狠狠抱住!
双臂收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
“太好了!太好了!佐助!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
鸣人语无伦次地喊着,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糊了佐助一肩膀。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呜……白……白痴!放手!”
佐助被勒得差点再次背过气去,肩膀的伤口被碰到更是传来一阵刺痛。
他虚弱地挣扎着,苍白的脸上瞬间涨红,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别,别你抱我了!快……快给我松开!吊车尾!”
尽管身体虚弱,但那熟悉的嫌弃和傲娇语气,却让鸣人觉得无比亲切和安心。
太好了,这个别扭又臭屁的佐助,真的回来了!
鸣人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正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