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吟未死……扮作云灼……耳后红痣为证……】
【非谢家女……与沈扬尘合谋……欺瞒圣意】
“荒谬!”
还没等谢秋吟想好辩解的对策,便听得熹贵妃突然开口:“陛下,这分明是曹谨言临死攀咬!”
“是吗?”
明元帝冷笑一声,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朕倒要问问,云灼耳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秋吟身上。
她缓缓抬头,声音嘶哑的开口说道:“回陛下,奴婢方才被绿筠所伤。”
“绿筠?”
明元帝挑了挑眉毛,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她人呢?”
听到提起绿筠,东厂提督脸色一变,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启禀陛下,绿筠……死了。”
“方才在御花园被发现,腰间有簪伤。”
随着东厂提督话音的落下,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谢秋吟更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面色流露出几分苍白。
她那一簪绝不致命!
只能说……有人想要绿筠死,或者说是嫁祸给自己。
“陛下明鉴。”
沈扬尘突然叩首,朗声开口说道:“云灼与奴才确实夜遇绿筠,但只是争执,并未伤人。”
“绿筠之死,恐怕另有隐情。”
瞧见沈扬尘突然开口,明元帝眯起眼睛,略带几分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沈扬尘,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说实话,他对于这小太监印象倒也还不错,一手推拿的好手艺,就算是放去太医院也不错。
但只可惜是个太监,更可惜的是……是熹贵妃宫中的太监。
“奴才不敢。”
沈扬尘抬头望向明元帝,目光坦然的开口说道:“但奴才有一事要禀。”
“曹谨言死前,曾与坤宁宫一名叫巧梨的宫女密会。”
“巧梨今夜潜入尚宫局盗取绣样,已被臣当场格杀。”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染血的册子,恭恭敬敬的呈上开口说道:“这是巧梨盗取的绣样册,其中缺了两页。”
“奴才怀疑……是有人在伪造证据。”
“陛下,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奴才不敢做出此等事情,更见不得旁人欺瞒陛下!”
明元帝接过册子翻看了一番,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间,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盯着谢秋吟,厉声呵斥道:“把头发撩起来。”
谢秋吟颤抖着撩起长发露出耳后,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血痂,隐约可见青色的胎记。
“这是……”
“回陛下,奴婢天生带有胎记。”
谢秋吟声音平静,但多出几分说不出的颤抖:“因怕被人笑话,一直用药膏遮掩。”
“今夜被绿筠抓破,不得已用了朱砂泪固定颜色。"
听着谢秋吟这番话,明元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然而他刚想再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通报声。
“陛下!”
“坤宁宫走水了!”
听到那小太监的话,明元帝猛地站起来,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什么?”
“皇后娘娘……娘娘她……”
报信的小太监踉踉跄跄的瘫倒在地,连声开口说道:“她在殿内自焚了!”
“还留下血书,说……说谢家满门忠烈,不堪受辱……”
明元帝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一把将手中账册丢在地上,高声喊道:“摆驾坤宁宫!”
一时间,人群匆匆离去,只剩谢秋吟和沈扬尘还跪在原地。
熹贵妃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娘娘……”
谢秋吟轻声开口,像是带着几分希冀一般。
熹贵妃将一枚玉佩扔在她面前。正是那枚刻着谢字的玉佩。
“收好。”
她开口说低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云灼。”
“谢秋吟……已经死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沈扬尘才扶起谢秋吟。
她的膝盖已经跪得失去知觉,整个人摇摇欲坠。
“走,一起去瞧瞧。”
坤宁宫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夜空,木头被烧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谢秋吟站在回廊下,热浪扑面而来,将她的脸颊灼得生疼。
“她不会真的自焚。”
沈扬尘站在她身后,皱着眉头开口说道:“谢皇后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谢秋吟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棱角硌得掌心发痛。
远处传来宫人们慌乱的喊叫声,太监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却无人敢靠近火场中心。
“陛下有令!先救皇后娘娘!”
只见一队禁军冲进火场,很快又狼狈地退了出来。
为首的统领满脸烟灰,跪地禀报:“陛下,正殿房梁塌了,进……进不去了……”
明元帝站在火光之外,明暗交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熹贵妃立在他身侧,忽然轻声道:“陛下,娘娘她……怕是已经……”
“搜。”
明元帝只说了这一个字,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冷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秋吟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可笑。
一个月前还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
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后的伤疤,那里已经结痂,却还在隐隐作痛。
“走。”
沈扬尘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低声开口说道:“趁乱去个地方。”
两人避开人群,沿着偏僻的小路疾行。
谢秋吟发现这是通往冷宫的方向,杂草渐深,宫灯稀疏。
“去哪?”
“谢皇后不会坐以待毙。”
沈扬尘脚步不停,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她一定留了后手。”
冷宫深处有一间上了锁的偏殿,沈扬尘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
谢秋吟一眼便认出那是曹谨言随身佩戴的。
“你什么时候……”
“这不重要。”
沈扬尘轻巧地打开锁,低声开口说道:“死人不需要钥匙。”
殿内灰尘扑面,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沈扬尘径直走向墙角的一个樟木箱子,用力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本账册。
“这是……”
“谢家这些年的往来明细。”
沈扬尘蹲在箱子钱,快速的翻阅着:“看,这一笔,景元十二年,白银五千两,送往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