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头领和神箭手一死，剩下的骑兵彻底没了主心骨。
大家没有统一指挥，有的要继续进攻，有的掉头要跑，好多撞在一起。
立刻乱成一团。
萧砚舟站在大车上看得真切，立马下令：“骑兵出击！弓箭手准备——射！”
这话一喊，车阵两侧的孙将军和李将军立马挥刀：“冲！”
左右两队骑兵“嗒嗒”催马，列阵朝着混乱的蛮夷骑兵冲过去。
车阵里的弓箭手也不含糊，搭箭拉弓“嗖嗖”齐发，箭雨朝着混乱的蛮夷射去。
蛮夷见大盛反击后更慌了，再也不敢停留，纷纷催马往后撤，有的连掉在地上的长刀都没敢捡，只顾着埋头逃命。
“别让他们跑了！追！”孙将军喊着，带着左骁骑营的骑兵跟在蛮夷后面追，时不时对着跑慢的蛮夷放一箭，又射倒几个。
李将军那边也一样，右骁骑营的骑兵紧紧跟着蛮夷。
萧砚舟看着骑兵追出去老远，赶紧命人传令，让骑兵追出十里即可，不要深入。
大盛的骑兵比蛮夷少，现在趁他们乱能追着打，可要是追得太远，等蛮夷反应过来，说不定会反过来围堵，到时候骑兵就被动了。
他在原地等着，时不时看向远处的草原，生怕骑兵追过了头。
车阵里的士兵们也没闲着，有的继续清理战场，有的帮着抬伤兵。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骑兵回来了.
有的士兵手里还拎着缴获的蛮夷弓箭，脸上带着笑意：“萧大人！追出十里就按您说的撤了！后面的蛮夷跑远了，没敢回头！”
萧砚舟点头：“辛苦你们了！让骑兵们赶紧歇着，喝点水吃点干粮，恢复下力气。另外，再派两队斥候，确认蛮夷没设埋伏。”
“是！”李将军立马安排人去派斥候。
车阵里的士兵们见骑兵安全回来，还缴获了不少东西，都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意。
有个年轻士兵凑到旁边，小声对同伴说：“刚才萧大人那几箭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蛮夷头领和神箭手射**，不然咱们还得打好久！”
同伴点头：“可不是嘛！萧大人可是神箭手，去年还三箭射杀也先，解了京城之围！”
萧砚舟没听到士兵们的议论，他走到车阵中间，看着被加固好的马车，又往公主帐篷看了眼，心里踏实了不少。
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步兵和骑兵的战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如今看来，与蛮夷对上也是不落下风。
这时候，负责医疗的太医走过来，对着萧砚舟说：“萧大人，伤兵们都在治了。”
“辛苦太医了，”萧砚舟说，“给伤兵们多准备点干粮和水，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后勤的人赶紧找。”
太医应着离开，萧砚舟又走到车阵外，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这一夜的仗总算打完了，歼灭近五百蛮夷，己方损失三百余人。
算是一场大胜。
......
正面的厮杀停了，帐篷里的昭阳公主却再也坐不住。
宫女掀开帐篷探出头看了看，见外面没了厮杀声，才捂住胸口。
“公主，蛮夷骑兵好像退了？”
“真的退了？”
外面的惨叫声、兵器碰撞声虽然弱了，可那种让人发紧的气息一直没散。
“走，出去看看。”
她掀开帐帘走出去，刚迈出一步，脸色“唰”地就白了。
地上到处都是伤兵和尸体，有的伤兵躺在地上哼哼，有的胳膊腿断了，鲜血在地上积成一片片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血腥味。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胃里一阵翻腾，可还是强忍着不适，目光在人群里找萧砚舟。
终于，她看到萧砚舟站在大车上，手里还握着弑神弓，箭囊里的箭少了大半，衣服上沾了些血渍，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昭阳公主赶紧走过去，声音带着点发颤：“萧大人，您……您受没受伤？”
萧砚舟低头看到她，愣了一下.
公主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神里满是慌乱，显然是被这战场惨状吓到了。
他心里清楚，公主是金枝玉叶，在宫里哪见过这种场面，能强忍着没哭出来，已经算镇定了。
他从大车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语气放轻：“臣没事，就是沾了点别人的血，没受伤。您别怕，蛮夷已经退了，安全了。”
“这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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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乱了，您先回去歇息，等臣处理完琐事再与公主叙话。”
说着，他回头对旁边的宫女喊：“快扶公主回帐篷，给公主倒点温水，让她歇会儿。”
宫女赶紧过来，想扶昭阳公主。
可昭阳公主没动，反而抬起头，深深看了萧砚舟一眼.
刚才她在帐帘后，看到萧砚舟站在大车上射箭，例无虚发。
一身文人俊秀的气质里，还带着武将的刚烈，两种样子揉在一起，让人心里发紧，又有些移不开眼。
萧砚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又催了句：“殿下，您身子还弱，别在外面待太久，风里有血腥味，对您不好。”
“多谢大人，这些士兵为了保护我受伤，请大人妥善安排。”
“请殿下放心，下官已经让医师全力抢救。”
昭阳公主这才点了点头，任由宫女扶着往帐篷走。
走了几步，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回到帐篷里，宫女给她倒了杯温水，她喝了两口，胃里的翻腾才好点。
可脑子里还是刚才看到的景象，有地上的惨状，更有萧砚舟站在大车上的样子。
她想起以前在宫里听人说，萧大人是文状元出身，后来去福州杀了几万倭寇。
当时她还不信，觉得文人怎么能打仗，现在才算明白.
原来文人也能有这般骁勇，还比一般武将多了份沉稳。
帐篷外传来士兵清理战场的声音，有抬尸体的，有扶伤兵的，还有人在清点兵器。
昭阳公主躺在床上，外边的声音喧嚣，她居然睡着了。
帐篷外，萧砚舟安排完清理战场的事，又去看了看加固的车阵，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外围警戒派出去后，才回到帐篷休息一会。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草原上的血腥味渐渐淡了些。
天快亮的时候，战场终于收拾完了。
受伤的士兵被抬进帐篷，太医们忙着给他们治伤；
**的士兵被埋在草原上，坟前立着用木头做的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萧砚舟站在坟前，对着坟茔深深鞠了一躬：“兄弟们，委屈你们了，等我把公主安全送到，一定回来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