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皇上摆了摆手，“朕也是无奈之举。昭阳是朕的女儿，难道朕不心疼。”
“可是为了大盛江山，万千黎民的安危，也只能委屈她了。
“如今蛮夷使者已经到了，此事断无更改。”
皇上连着咳嗽几声...
好容易才止住。
“萧爱卿，你是个好官，以后要多帮朕看着朝堂。你回去吧。”
萧砚舟看着皇上，还想说什么，可皇上已经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听。
“谢陛下，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他只能躬身行礼，退出寝宫。
刚走出皇宫大门，萧砚舟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正是昭阳公主的。
昭阳公主根本没有回府，一直等在外边。
撩开车帘，看到他，眼里满是期待：“萧大人，怎么样？父皇答应了吗？”
萧砚舟走过去，声音低沉：“公主，下官无能，没能劝动皇上。皇上说，和亲的事已经定了，无可挽回。”
昭阳公主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整个人瘫坐在马车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沉默了半天，才轻声说：“我知道了，多谢萧大人。”
萧砚舟看着她，心里也不好受，却没什么能做的：“公主，您……您多保重。”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让车夫开车。
马车慢慢往前走，她撩着车帘，看着京城的夜景，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没希望了。
只能认命，去那个遥远的蛮夷之地。
回到府里，昭阳公主让宫女拿来日历，翻着数了数。
离开春还有两个月，她在京城能待的日子，只剩六十来天。
以前总觉得京城的日子过得慢，宫里的花开花落都没什么意思，可现在一想到只剩两个月，看着窗外熟悉的宫墙、庭院里的老槐树，甚至连平时烦人的宫女说话声，都觉得舍不得。
她让宫女把以前穿的常服找出来，还有母妃给她的那支玉簪。
母妃总说要给她找个京城的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可现在，那一切都成了泡影。
“把这些衣服都叠好，”昭阳公主声音平静，“还有玉簪，收在包袱里。开春去蛮夷，带着这些，也算是留个念想。”
宫女点头，眼眶通红，却不敢哭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昭阳公主不再像以前那样愁眉苦脸，而是每天都出宫，去京城的街上逛逛，看看熟悉的店铺，尝尝以前爱吃的小吃。
有时候会去寺庙里烧香，祈求自己到了蛮夷能平安；
有时候会去河边散步，看着来往的船只，想着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
蛮夷使者住进驿馆没两天，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就开始头疼。
按规矩，送昭阳公主去蛮夷得派个使团，使团团长得是能撑场面的官，可这差事谁都不想接。
礼部尚书李肃先找了鸿胪寺卿王大人，端着茶杯客气：“王大人，这次送亲使团的事，按说该你们鸿胪寺管外交，团长人选你们定最合适。”
王大人赶紧摆手，连说不行：“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公主出嫁是皇家婚事，归礼部管才对，我们鸿胪寺顶多帮着对接蛮夷使者，团长哪能我们来定？”
两人推来推去，半天没个结果。
谁都清楚，去蛮夷可不是好差事。
路上得走小半年，风餐露宿不说，蛮夷那边指不定还会刁难，要是没处理好，回来还得挨皇上骂，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
就这么推了三天，眼看蛮夷使者都开始催了，这事才报到上面。
左相、右相还有几个皇子都被叫到朝堂上商议。
皇上坐在龙椅上，敲着扶手问：“使团团长的人选，你们有什么想法？记住，这次去蛮夷，绝不能失了大盛的威仪，蛮夷那边要是刁难，得能顶得住，人选必须靠谱。”
右相先站出来，清了清嗓子：“皇上，臣倒有个人选——御史大夫萧砚舟。萧大人是当年的状元，此次蛮夷围城又是他带兵才得以守住京城。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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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文能武，风采也出众，让他去当团长，肯定能镇住蛮夷，扬我大盛国威。”
这话刚说完，左相立马反对：“皇上，不可！萧砚舟是御史台的人，管的是监察百官，如今，正在查贪腐关键时刻，不能半途而废呀！使团团长该从礼部或鸿胪寺里选，哪能让御史台的人去？这不合规矩。”
大皇子跟着点头：“左相说得有道理，但萧大人能力确实强，上次处理福州倭寇作乱，手段就很利落，去蛮夷应该没问题。”
二皇子也附和：“是啊父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把事办好，谁去不一样？萧大人去，臣觉得靠谱。”
三皇子坐在旁边没说话，手里转着玉佩，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不是不想发言，可是如今他不能让人认为他跟萧砚舟有关联。
几个人吵了半天，没个定论，最后还是让皇上定夺。
皇上本身就对萧砚舟非常满意——能文能武，还立过战功，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当即拍板：“就定萧砚舟了，他去，朕放心，不会丢大盛的风骨。”
圣旨很快就送到了御史台，萧砚舟正在处理案卷，听到太监宣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圣旨里说让他担任送亲使团团长，开春就跟昭阳公主一起去蛮夷。
他接过圣旨，对着太监躬身：“臣，领旨谢恩。”
心里倒没什么波澜，去就去呗，不过是换个地方待阵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太监走了，下属凑过来担心：“大人，去蛮夷可苦着呢，您怎么就答应了？”
萧砚舟笑着摆手：“皇上下的旨，哪能不答应？再说了，出去走走也挺好，总在京城待着也闷。”
下了班，萧砚舟回了家。
沈云看到他回来，赶紧迎上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砚舟把圣旨拿给她看，沈云看完脸都白了，拉着他的手着急：“去蛮夷？那地方那么远，还那么乱，你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