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学生勾肩搭背，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
“一会儿吃什么？”
“来来去去就那几样呗。”
“虽说熄屏得不好听，但是确实是重在真实的。”
后面跟着几声嬉笑。
走出教室的学生和在教室的死气沉沉反差极大，犹如枯草得沐甘霖，重焕生机。
几分钟后，热闹的教室变得空荡荡，
秦生不着急，一会儿他要去领书，虽然他不懂路，他打算先去看看学校的格局，熟悉地方，再去问问路。
余光扫过另一边。
趴两个小时，脑袋不酸吗？
秦生从来这算上几节课满打满算也有两小时了，旁边兜帽从来没有抬起过头，甚至姿势都没改变过。
秦生从裤兜拿出手机，低着头，指纹进去主页。
壁纸是安东尼往上凑的大脸的，以及后面拧着眉毛不耐烦的秦生。
这是安东尼自己弄的
他看到几条新发的消息。
都是一个人，备注-安唯二宇宙无敌霹雳大帅哥-
每次看到这个备注，秦生眼角都会抽一下。
这也是安东尼自己弄的。
起因是一次安东尼刷视频好死不死的看到了一位缺德博主说:『一个人给你的备注，就已经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于是安东尼拿起旁边正在敲代码的秦生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无障碍刷了自己指纹进去。
直接打开v信。
“秦哥，不带你这样的。你看看，你看看。”
安东尼手上的手机明晃晃写-安东尼-
安东尼把刚刷的视频插在秦生和电脑之间，把声音拉到最大。
缺德博主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来，萦绕在整个小屋子:『一个人……』
“还有，你在看看我给你的备注，你良心不痛吗？”
安东尼退出视频，进到自己的微信，打开与秦生的聊天框。
-秦哥哥哥哥，最最最爱哭，最最最聪明，和我天下第一好-
秦生挑眉，凝视他“你觉得你这个好到哪里去。”
安东尼收回自己手机，生怕下一秒就在地上四分五裂。
双眼中装满了不服输的劲，梗着脖子说:“那不是事实吗？而且比起你那个，多有感情，冷漠无情的家伙。”
“改了。”秦生不为所动。
“那你也改了。”安东尼无所畏惧，把秦生手机的手机递给他。
两人对视，一个默然，一个硬脖子。
“飘了。”秦生打破沉默。
安东尼不语，只是一味伸手递手机给他。
秦生抽过手机，把-安东尼-三字改为-小安-
“敷衍。”安东尼学着他的语气，又拿起秦生的手机，自己重新敲屏幕。
于是，秦生抽了抽，亲眼目睹安东尼打出-安唯二宇宙无敌霹雳大帅哥-的字眼。
完了，还摸着自己的下巴，审视秦生的脸。
“差一点”
在上面加了又非常良心加上-唯二-两字。
记忆丝线拉回现在——
_秦哥，我还没说完呢，怎么挂了？
_你这臭习惯该改了，真不讨喜。
_我要出单子了，晚上我再跟你说。
_你这脾气不讨喜，初来乍到的，我叫了个人去帮你，请尽情使唤。
_就这样，晚上记得接我电话啊。
_哦，对了，我让他放学找你。
_还有......。
安东尼当弟又当妈，他少有和秦生分开做单，而且这次长期单，操碎了心。
秦生简单扫了大致内容，四指攥成拳头，胳膊架在桌子上，撑着脸庞，浓黑色的眉毛微微上挑。
人？倒省的他去问路了。
安东尼的人脉正如他所说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至五岁小屁孩。
秦生并不意外他们这类人接触不到的人群会有安东尼认识的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卧走在走廊，边走边抬头看班牌。
鸿鹄楼高二年级一到五班在顶楼五楼，六到十班在四楼，姜卧很少上楼。大多数都是楼下厕所没空位才上楼的。
“到了。”
姜卧在高二一班停下脚步。
“高二一班啊，来晚了吗？都走完了”
前门大开，姜卧远远穿过大开门口看了进去。
太阳斜斜地切进窗户， 在空荡的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 粉笔灰浮在光束里， 像一场无人观看的、缓慢的雪。
风扇像老旧的唱片机，发出嘎嘎的转动声。
还有人？
姜卧发现一班教室的风扇没关。
他走进高二一班。
然后他看到，在教室的角落，视觉的死角有两个人。
一个低头玩手机，姜卧对着他的发顶，看不清脸。
一个戴着兜帽，趴着睡觉，也看不清脸。
“你好，同学，请问秦生在吗？”
姜卧绕到后门，走到玩手机的少年桌前，礼貌的问。
十班和一班相互作为对方的反例，向来相看两厌，互相看不上对对方。
十班觉得一班装。
而一班觉得十班混。
虽然作为姜卧没有这样的偏见，但是还是第一次对一班同学这么礼貌。
倒是有些新奇。
秦生把手机息屏，然后把头抬起来，对上姜卧的眼睛。
和一班学生规规矩矩穿着校服不同，眼前的人嘻哈风的衣服，头顶“钢针”竖起来，两边剃着着刻痕，并且寸头还染着发胶，脸上有大大小小的疤。
这类学生，秦生但是认识，组织里稍微下层的一些人也会收“小弟”，大多数就是这类学生。
他们有个通俗的名称“精神小伙”。
秦生点了下头:“我是。”
姜卧咧开嘴，笑着:“久仰大名啊，秦哥。”
秦生颔首“:安静点。”
秦生手指向对面趴着的兜帽。
“哦对，尼大哥叫你秦哥，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也跟着叫了。”
姜卧挠了挠头，带着腼腆的笑，眼里隐隐约约浮现着激动。
秦生不说话，听着他说。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王哥的介绍过来的，我叫姜卧，王哥上面是许哥，许哥上面是李哥，李哥上面是……，然后…哥认识尼哥。四舍五入也就是我是尼哥介绍过来的。”
隔着几层人脉才到姜卧，少年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泛红。
秦生薄唇轻起，慢条斯理:“你知道……”
听到秦生说话，姜卧泛着光，期待的看着。
被注视的秦生略微尴尬，他看不懂-为什么姜卧蜜汁崇拜是哪来的。
语气顿了顿后，秦生把后面的话给补充完整。
“你知道……去哪里领书吗？”
姜卧摆手“这个啊，简单，走出我们教学楼，绕过楼下的小广场，去那栋万重楼的第五楼男生厕所左拐就是。”
又怕自己讲的不够清楚，姜卧又说:“嗨，我带你去吧。”
秦生离开座位，站了起来，把刚才随手放的手机揣牛仔裤兜。
“走吧。”
“好嘞，秦哥您这边请。”
比起徐晓东的刻意，姜卧的热情，反而让秦生不自在。
虽然组织里的很多人都或多或少收跟班，但他没有，因为认为他不需要。
他的身边只有并肩作战的朋友。
“秦哥，吃了没？”
“没有。”
……
风带来的声音渐渐减小，在昭示二人的离去，影子在阳光的挽留下，逐渐拉长。
直到听不见声音……
盖着兜帽的男孩此刻终于掀开了他的兜帽。
少年精致的面庞暴露在空气底下，随着兜帽的掀开，阳光星碎的洒落在他脸上，照出棕色的瞳孔，细长的眼睫毛上泛着浅黄色的光芒，仿佛降落人间的天使。
少年喃喃:“秦哥？”随后嘴角扯开一抹笑容:“说不定来找我的？会一会。”
——
走下教学楼，姜卧边走，边说。
“秦哥，我刚刚看到你玩手机，小陈没有看到吗？一班简直是……”姜卧停顿了下，把准备说出来的-事精-咽了回去，斟酌一下，发挥自己为数不多的语文水平。
“是有些严厉，要被没收手机。”
说到这姜卧又有些自豪:“来我们十班，那真是享受啊，学生会都不带进来的。”
秦生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也不在意他怎么评价一班的。
一路看着，秦生发现向阳一中的墙不高，只有二到三米左右，倒是上面镶嵌一些碎玻璃，不过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方便了他，向阳一中一个月放两天假，他不可能一个月都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封闭式学校。
姜卧没有听到秦生说话，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生打量围墙。
于是就着围墙介绍起来了。
“秦哥，学校的围墙确实很高。但要是想出去也不是难事，等下我教你方法。”
又走了一会儿，姜卧停下脚步，手指着一处地方。
“呐，就是这个。”
靠着墙下是种植的一些灌木，树枝尖锐。
顺着姜卧的手所指的地方，是一处明显看起来是灌木密集的地方，到枝头似乎被人修理过，没有其他地方尖锐。
姜卧小黄毛上前扒拉那些灌木，接着又露出一个大洞，恰好能钻进一只体型正常的狗。
“就是这里，一般我们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应该是某届学长学姐留下的。秦哥有需要可以从这里出去。”
秦生竟无言以对，无语凝噎。
沉默了几秒钟，憋出了一句:“不用。”
然后迈步向前走。
姜卧赶紧松开扒拉这些灌木的手，快速把手往衣服上擦，然后小跑跟在后面。
“诶，秦哥，等我下。”
在姜卧自言自语的情况下，两人走到要万重楼也很快。
向阳一中每栋楼都有一个名字，比如高中教学楼叫鸿鹄楼，寓意是: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而万重楼蕴含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期许。
姜卧带着秦生领拿完书，主动充当小弟在后面抱书。
并且邀请秦生一起吃饭。
“秦哥，我们去食堂吃饭吧，你今天刚来应该没有办饭卡。这顿我请你吃。”
“可以，回头我还你。”
秦生没有跟他客气，他现在很清楚他现在是个刚从三无人士进阶到二无人士的人。
学习用品无。
宿舍家伙无。
吃饭家伙无。
“嗨，就这啊。秦哥在外面多多罩着小弟我就行。”
姜卧本来想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但是想起自己还抱着书，就摇了摇头。
食堂人很多……
用姜卧平时用到烂的梗说就是-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但现在他可不敢说，虽然秦大佬看起来总是对什么都不上心。
秦大佬身姿挺拔修长，是少年单薄的脊背，却非常有劲。
既然能在那种地方有一定的地位，按理来说，他可以一记飞踢，给他踢到几十米开外。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食堂方向走。
突然一个胖胖影子飞扑过来。
迎面和在前面抱着书的姜卧撞在一起。
随着“嘭”的一声响起……
架空校园文，没有背景。
有些定义不合现实，不要太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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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的姜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