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再联系先前县衙外一事,晏宁大抵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可清璇不解,“我看那群百姓情绪激动,拼了命想往县衙闯,不像那般信任平阳王。”
“那是因为……”夏母眼中溢出泪来,语气也不如方才平静,她嘴唇颤动,看着二人道:“平阳王所祸害之人不止素羽一人。”
清璇瞪大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一阵凉意爬上脊背,良久都未开口。
不止一人的意思是,县衙外那些围堵的百姓皆有可能是受害之人的亲眷,他们得知真相,怒不可遏,愤而群起,要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
同时,清璇又觉得讽刺,果然,棍子没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小院里气氛沉闷,清璇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楼姑娘的状纸,县官可接下了?”
夏母扯了扯唇角,“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清璇心中很不是滋味,目光环顾一圈,“为何不见两位姑娘?”
楼素羽挨了板子,县官却出尔反尔,不曾还她一个公道。她自小无父无母,除了待在济善堂,便只有这一处地方可去,如今,她状告平阳王,济善堂自然待不得了。
可这屋子就丁点大,不见多余身影,清璇感到很不安。
她抬头,未等到夏母开口,却是晏宁神色淡淡的说了句:“若我没猜错,楼姑娘应该遇害了。”
清璇惊愕之下,只见夏母面色悲痛,沉沉点头,“阿素命苦,没能等来一个公道。”
夏母也是在事后不久,从楼素羽反常的状态里察觉异样。
平日里,楼素羽随时随地都捧着一本书,丝毫不肯懈怠,她在学堂里提前将先生要求的功课做完,回来后继续看书,若是时辰尚早,便出门寻一处宽敞之地支起一个小摊,卖些字画,替人写信读信。
可有一段日子,她见阿素总是心不在焉,神色恍惚,桌案上放着一本书,风吹动书页,却不见她自己翻动。
往日她虽内敛话少,但对读书一事尤为认真,用她的话来说,念书看书应严肃以待,不可不专注。
她的变化很明显,有时夏母靠得近了,她没有察觉,总会被吓到,如惊弓之鸟一般。
那日,楼素羽在小厨房打下手,夏母同她说话,她没应,怔怔地盯着地面,夏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惊得手一抖,铁勺掉在地上,沾了一层灰。
回过神来后,又忙弯腰去捡,夏母欲言又止,轻声问:“阿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楼素羽面色一僵,摇头,“没有……”
可她不擅说谎,一说谎,眼睫眨得飞快,任谁都能轻易将她看透,夏母猜到她许是有难言之隐,不愿逼迫,只叹道:“你向来有主见,我虽看着你长大,却也不好过问你的事,但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有些心事可以对家人说。”
楼素羽面色动容,半垂着眼,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哽咽道:“干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出了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令她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与往常一样,先生教完课就离开了。
她坐在位子上,低头做功课,夏荞闲不住,就往她身边挪,“阿素姐姐,你在做什么?”
“写字。”
夏荞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我好无聊,你陪我出去放风筝嘛。”
“等我写完这个。”楼素羽似是被她不依不饶的模样逗笑了,微微扬起唇角,弧度并不大,却煞是好看。
二人正说着话,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王爷!”
楼素羽笑容一顿,忙正经起来,放下笔,跪着转身行礼,头都没抬,身子伏下,双手置于额前,恭恭敬敬随着众人道:“参见王爷。”
她明显感觉到平阳王在她跟前停顿了一瞬,视线似乎也在她身上有所停留,只是彼时她并未多想。
且听一声:“都起来吧。”
“谢王爷。”
她站起身,微微抬头,不经意扫过平阳王的脸,并无多余的想法,只因她受平阳王恩惠,方才有机会在此念书,对他心存感念。
耳畔传来一些女子的低喃,“王爷长得可真好看啊。”
“真羡慕王府里的女子,日日都能见到王爷。”
不错,平阳王不常来此,她们也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一面。
听她们言语中多带倾慕,楼素羽也回过头认真看了看,若论相貌,楚麟也算上乘,许是他并未继承老平阳王的衣钵做个武将,举手投足间尽是读书人的气质,风度翩翩,笑容亲切,一双多情眼眸,在女子身上稍作停留,就会惹得一阵心猿意马。
无人能拒绝。
可楼素羽一心只想念书,对她人心思并不关心,只淡淡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本王闲来无事,便想着过来看看,你们不必理会,做自己的便是。”
他的声音清朗动人,一旁姑娘含羞带怯地看向他。
楼素羽听了他的话,干脆直接坐下,继续写字,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有道目光总是黏在她身上,令她感到不适。
“阿素姐姐。”
夏荞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她扭头问:“怎么了?”
夏荞指了指前面,一脸单纯,“那个王爷在看着你。”
她一怔,下意识抬头,正巧撞上楚麟的目光,虽不知为何,但她既然看见了,自然不能当作没看见,于是起身,毕恭毕敬走到他身前,屈膝下拜,“不知王爷可有事吩咐?”
“你就是近日传闻中的小先生——楼素羽?”
楼素羽埋下头,“民女惶恐。”
头顶传来一声笑,楚麟将她扶起,“你不必害怕,本王只是有些好奇,这聪慧博学的姑娘究竟是何模样,如今瞧见,果真与众不同。”
“民女愧不敢当。”
楚麟“嗳”了声,“你不用妄自菲薄,聪慧是好事。”顿了顿,他又道:“如何,在这里待得惯吗?”
楼素羽心中生疑,谨慎答道:“这里很好,多谢王爷。”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就像被人当作猎物盯上一般,还不等她多想,楚麟轻描淡写地点头,而后去同他人交谈,像是随口一问。
楼素羽渐渐放下心。
之后几日,楚麟来得勤,却不曾与她多说话,她也没放在心上,依旧心无杂念的捧着书看。
这时,有人来传话,说夏荞在后院厢房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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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虽奇怪,但还是去了。
后院很大,每个人都有独立一间厢房,以供平日休息,她坐在床边,边看书边等夏荞,过了须臾,她听见门响,以为是夏荞来了,放下书抬头看去,“你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她怔愣之余,双眼一点点睁大,忙不迭跪下,“参见王爷。”
她不知楚麟为何会在此处,只将敬重写在脸上,不曾失礼半分。
楚麟笑着走上前,“这里又无旁人,不必多礼。”
他将她扶起,手指不经意地从她小臂上划过。
楼素羽毫无察觉,见楚麟坐在桌旁,便上前倒茶,而后安静立在一旁。
楚麟看她一眼,笑着解释:“我正巧路过,见门没关,就来看看。”
原是如此。
楚麟捧茶,手执茶盖轻轻拨了拨,热气散去不少,他浅抿了口。
济善堂里的茶水虽不似她以往喝的那般苦涩,但也比不过王府里的清香怡人,可这位王爷却丝毫不嫌,没有半分权贵傲气,待人待物,总是和善,当真与众不同。
正想着,楚麟又道:“每次见你都拿着书,你很爱看书?”
楼素羽低头,想了想,认真回应,“民女自幼失去双亲,又是个女儿身,难免惹人看轻,但书本不一样,它不会嫌弃我,我能从上面学到许多东西……”
话头一顿,她反应过来,自己竟说着说着,没了尊卑,又要跪下,却有一只手掌在她双膝落地之前扶住她,无奈道:“这又是做什么?”
“民女言行不当,请王爷恕罪。”
楚麟不由一笑,“你啊,动不动就下跪,这习惯可不好,本王看上去很凶吗?”
楼素羽连连摇头,一本正经道:“王爷随和亲切。”
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
适才她要跪,楚麟扶住她,可这手却一直没有收回去,男子手心的温热几乎灼烫了她的手腕,她连忙退后两步,避开楚麟的触碰,但她到底是未经历过此等情状,书上也不曾告诉她该如何处理,看似平静的内心,耳尖却染上淡淡红晕。
楚麟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手腕,又回到她的脸上,自然没错过她耳尖的粉红,温和一笑,“听说你的字写得极好,不知今日可有幸见识一番?”
他主动提起别的,倒让她放松不少,遂道:“那民女献丑了。”
她走到书案前,铺纸磨墨,提笔写字,神情专注,不似方才那般失态,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颇觉安心。
最后一笔落下,她将笔搁置在一旁,拿起纸正要给楚麟看,一转身,却撞进男子怀中。
陌生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她一惊,下意识后退。
可她已在案边,再退又能退到哪儿去,后腰抵在书案上,头往后仰,双眼圆睁,似是吓得不轻。
但眼前人却毫无所觉,身子贴着她,拿起她落下的纸,点头赞道:“果然不错,字如其人,清丽脱俗。”
他这已是明晃晃的赞美了。
哪怕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
楼素羽心慌意乱,搭在书案上的胳膊有些撑不住了,“王爷谬赞……”
就在她将要栽倒时,一只手托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