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暗暗拧了柳大虎的腰,“让你胡嚷嚷,长点记性。”
掐得庞大腰圆的柳大虎龇牙咧嘴,狠狠捂住嘴巴躲一边去,哼,凶妹妹!
月荷现在是真尴尬了,也不知道怎么对待陈业才好。
上大学的时候,周边同学一个个在脱单,她嫌多一个人影响她情绪,选择单着。到了上班的时候,每天上下班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感情,她更嫌麻烦了。
所以,直到她穿越,她还是单着……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对于月荷来说,等于麻烦,影响情绪,但陈业……
一瞬间陈业的身影涌进月荷的脑海里,他汗流浃背砍着一堆又一堆的柴,一捆一捆的扛下山搬到她家里。连夜不休不眠一个人走在山路里,为她租车帮她卖柴。在她生病期间柳家里里外外都是他的身影,天天杀鸡炖鱼给她补身子,还费心费力弄来了红糖鸡蛋。
一个乡下人,即使本事再大,每天不是鸡就是鱼,甚至还有糖,得多有心多累。
才仅仅是大半个月,陈业居然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月荷不是心很硬的人,陈业的付出,她自然会感动,但更多的是一阵压力,压在她心头,仿佛比她最开始知道自己处境还可怕。
“陈业,如果你不收下这一半的钱,今天挣的所有银钱,我一分不要,全给你。”
或许是觉得太冷硬,太不近人情,月荷沉吟了会,紧接着低声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有数,但现在也仅此而已了。”
月荷不会,也不能因为陈业,或者是其他另外一个人对她好,便将自己托付于他。
月荷知道陈业未述之于口的心思,同样她也希望,陈业能明白她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月荷一直得不到陈业的答复,索性留下钱,拖着柳大虎就要走,她现在只想种田,脱贫致富奔小康,吃上白糯糯的大米饭。
“哥,走了。”
“哦。”被揍了的柳大虎,老老实实缩着大脑袋“忘恩负义”抛下陈业跟着月荷走。
月荷走得倒是干脆利落,陈业却快被她气死了,他以前再苦再累也不觉得日子难过,但现在,他竟然感到了委屈。
月荷是真的打算走了,家里缺油,她得买猪肉回去炼油,还有盐,粮食……
她拖着柳大虎走了一小段路,突然拉不动了,回头疑惑看着他。
“妹妹,陈业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他一个人会孤单的。”柳大虎一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
他不懂,也不能明白妹妹和陈业的恩恩怨怨,但他知道妹妹不讨厌陈业,陈业对他,对妹妹也很好。
妹妹生病的时候,他很害怕,但陈业会照顾妹妹,还带他上山砍柴,抓鱼抓野鸡,他很开心。
陈业不嫌弃他,对妹妹很好,他不想自己走,“妹妹,妹妹,让陈业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妹妹留我一个人在镇上,我肯定会难过的,肯定回不了家,再也找不到妹妹了。”
“陈业肯定也是,他也会难过的。”柳大虎诺诺说道,小心翼翼地看着月荷。
月荷在柳大虎连连拜托下,略微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陈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分明是一个能打死野猪,一个让她感觉很危险,很不安的男人。此时却低着头,仿佛被人抛弃的大狗似。
确实挺让人心疼……
算了,月荷叹口气,“我们得去买猪肉,你去问问陈业,猪肉铺在哪。”
“知道了!”
柳大虎瞬间开心了,一蹦一跳地跑到陈业身边,“陈业,妹妹让你和我们一起走!快走吧!”
柳大虎的声音很大,一开始陈业就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他一直在偷偷听着,等着,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陈业觉得自己真的很好哄,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趁着大家睡着偷偷舔着藏起来的碎糖,很甜很开心。
“大虎,我带你去买糖葫芦。”
“!”柳大虎深吸一口气,满脸写着高兴!
风风火火跑到月荷面前,“妹妹!陈业要给我买糖葫芦!”
“他给哥哥买!我给妹妹买!我们就有两串冰糖葫芦了!”
柳大虎太开心了!太开心了!他还记得问妹妹可以不可以!他还记得给妹妹买!他这么乖!妹妹肯定会同意!
他真是太聪明了!
陈业两三步就到了身边,低声轻咳了一下,“钱我收好了,我们去买糖葫芦吧。”
“随便你们。”月荷睨了陈业和柳大虎一眼,哪天被陈业卖了还不知道,傻哥哥。
陈业被“凶”了一下,竟然更开心了。
一个原本就是傻的,一个也跟着冒傻气……
月荷摇摇头,赶紧先走一步,柴米油盐酱醋茶,但得先买肉!
等他们到了猪肉铺,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开心死的柳大虎,馋死了周围的小朋友,哎妈呀,真甜!真酸!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柳大虎一个大身板大脑袋凑到陈业身边,遮住嘴巴偷偷摸摸,很小声,怕被妹妹听见,“陈业,我帮你拿糖葫芦。”
“不给。”
“!”柳大虎跳脚了,“我不吃你的!”
“呵。”陈业一脸冷漠拒绝,不听柳大虎拙劣的忽悠。他刚才给月荷买了一串,顺便给柳大虎买了一串,月荷竟然让他给自己也买一串。嗯,他得藏着,晚上吃。
月荷快被两个幼稚的家伙吵得头疼,撂下他们,自己先挑起肉。
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赶集的人陆陆续续买完东西回家了,肉却还剩下不少。
肉,在这个年头不是一般的珍贵,有的人家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舍得吃上几口,所以有的时候,或多或少,也有卖不完。
虎背熊腰的屠夫,见着客人过来了,立马拿起刀比比划划,“姑娘,买点肉回家吗?你瞧我摊子上的肉,肥的,瘦的,大骨头,样样齐全,养养新鲜,你看中哪块肉,我给你称。”
“价格如何?”
屠夫眼见有戏,更热情招待了,“肥的,15文钱一斤!姑娘,这价格可不贵,到时候你还能熬油吃很长时间咧!至于其他的,就更便宜了,瘦肉我就收你10文钱,至于骨头,虽然肉被剃干净了,但能熬汤不是,我收你5文钱一斤。”
“姑娘,我这可是良心价了,童叟无欺!您看,你选那块肉。”
屠夫卖力的吆喝,今天收的猪个头大,现在还剩下不少,今天若是卖不完明天可就不新鲜,卖不出价了。
月荷不是很懂肉,看一眼过去只觉得差不多,只能寻求帮助了,正巧某个男人偷偷挨在她身边,“陈三哥,你帮我看一下,挑三块肉出来。”
“妹妹!为什么不让我挑!”
“闭嘴。”
“哦~”
陈业天天和猎物打交道,自然能看得出肉质好坏,“挑一块熬油,两块瘦的吧。”最近在柳家和月荷吃饭,陈业见她基本不吃肥肉。
不过月荷却犹豫了,考虑了一下,还是心疼地拒绝了,“挑两块肥的吧,再来一块瘦的,再来点骨头。”
“嗯?”明明不喜欢,偏偏还要多买。
“我们回去以后,我得找个时间去村长家里一趟,把家里的田地要回来。”
原来是送礼,准备种地,但……陈业看了眼月荷瘦弱的小身板,罢了,先不吭声,“听你的。”
买完了肉,月荷就直接朝着粮铺,杂货店走去,买了必须用的盐,以及糙米,粗粮,哎,手头铜板不够,白米是不敢买的,最后还咬牙买了一只不大的母鸡,养养总能下点鸡蛋。
等买了一圈下来,今天月荷挣的钱,基本花光了,但路过药堂的时候,月荷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她虽然对中医一窍不通,但可以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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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学,最重要的是,以她目前的处境,也容不得她不学。
月荷一脚踏进百草堂,一股药味便扑面而来。
百草堂分为左右两堂,中间以雕花镂空圆门隔开,左边是大夫诊病的地方,右边则是卖药材的地方。
月荷往右边走的时候,陈业诧异了一下,他知道月荷身子骨差,得看病吃药,但不应该先去看大夫,再拿药吗?
陈业正要提醒,月荷已经找了一个郎中问,“大夫,药堂里有关于百草药的书籍吗?”
来的不是看病的就是抓药的,倒是很少有人问药书的,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家。
虽然惊讶,但看病不分贵贱,更何况乐意学医了,“有的,而且还是最近京里太医重新添补修撰的。我们地方小虽然小,但架不住离县里近,主家在县里听到消息,就特意买了回来。”
“姑娘是有需要吗?”
月荷手头一紧,有是有想来价格不便宜,于是试探问,“不瞒您说,我家里如今只剩下我和我兄弟两个人了,我是个早产病秧子一个时不时生个病。”
将憨憨傻笑的柳大虎,拖过来继续卖惨,“我兄弟也是大差不差的,生出来的时候拖得久了,也不大灵光。眼见家里一日比一日困难,快揭不开锅了,便想着找个活路。”
“今天便拜托我娘家表哥送来镇上,想买本药材书,日后以采药为生,累点苦点不要紧,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就行。”
郎中听了月荷的话,又仔细观察一眼他们的面相,确实所言非虚。
一个女人家体质孱弱,还坚持带着一傻兄弟,是个好姑娘。
郎中不由心生怜悯之心,“确实是个不容易的姑娘,只是……这书是主家带回来的,定了一本2两银钱,价格肯定是不能改。”
2两!月荷有那么一瞬间忍不住破防了,她一个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砍柴,最多不过这个数目,除去日常开销之外,根本剩不下几个钱。
现在一本草药书,就卖到2两!
月荷脑子快转不过来了,全是一笔笔的账。
恰好在此时,店里的学徒在搬运药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柜子,“砰”的一声,分类好的药材撒了一地。
“你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郎中催促,“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好,等主家看见了,有你好受的。”
“诶,诶!”
等学徒工走后,月荷眸光闪动,小声带着急切问,“郎中,实不相瞒,药书的价格对我来说,实在贵了,我真负担不起。但你看,前面刚挖过来,尚未晾晒炮制的草药,能不能每样给我来一份,我按斤给你算。”
能随便搬运的,想来也是常见普通的药材,不贵,而且月荷每样只拿一株草药作样品。
一株草药根本不值钱,又不是人参之类的,再且一株草药的重量,就算是掉了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郎中也是知道这个理。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陈业,并不追问月荷为什么会识字,甚至适时拿出一把文钱,塞进了郎中手里。
郎中条件反射将钱收进袖兜里,左看右看四周无人才道,“行,看在你们一家不容易的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把。”
月荷狠狠松了口气,“多谢郎中了。”
“不用客气,你们就叫我吴大夫吧,日后你采到药就送到百草堂。”
“诶诶。”
三人收获满满从百草堂里出来,月荷更是眉眼带笑,眼里的柔光越发坚定。
月荷一直知道砍柴不是一份能干长久的活,她只是幸运的,有她小哥和陈业在,否则早就累倒在了山里。
所以最近,她就时常想她的出路在哪里。
她对中药知识一窍不通,不可能往学医的道上走了,误人误己,成了庸医可就罪过了。
但她能吃苦,她能漫山遍野找草药,日子就是这般,折腾折腾的,才能过下去,才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