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收加更,二合一
小姑娘气性大,也是该生气的,虽没有很凶的推开她骂她,但举动之间几乎要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搭理她。
宋渝归自以为将人哄的好了一点,去堂前烧了个热水打算给媳妇儿泡个脚,结果一回来就见她在偷偷掉眼泪。
像小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一串接一串往下掉,让人看了别提有多心疼。
宋渝归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酸酸胀胀的难受。
站了好一会儿才敢走过去,抬手犹豫着,轻轻摸了摸沈惜枝的脑袋。
她便只抬起红彤彤的眼眶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哭的极其安静。
“别,别哭了。”
她轻声哄,哄的也有些僵硬。
沈惜枝并不听她的,小声吸了吸鼻子。
她没想哭的,但一掉眼泪,好像就要忍不住了,一直掉一直掉。
见媳妇儿只顾自己哭,宋渝归眉心微微蹙起,心疼的那是心都要碎了,先是坐到她身边手忙脚乱的拍着后背哄她,后又跪到她面前为她擦眼泪哄她。
“别哭了,祖宗,求你了,我就说错这一句话,怎能将你气成这样。”
不敢试探了,这是真真儿再也不敢试探了。
好久好久,那哭意总算歇了会儿,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止住哭泣,眼睫上仍挂着湿润的水珠,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宋渝归捧了捧沈惜枝的脸,见她大眼睛小鼻子都红红的,叹气,伸手去擦她湿润的眼睫,“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脚好不好?”
沈惜枝望着她,好久,才哑声回了一个字,“好。”
宋渝归松口气,摸摸怀里人柔嫩的后背,起身给她打水去。
回来时沈惜枝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动,但好歹也没哭了。
没哭就好。
宋渝归莫名松了口气,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她面前,见她还在愣愣出神,干脆动手替她去了鞋袜。
一道冷淡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她将人惹哭成这样,都不好意思抬头看。
“额……要我帮你洗?”
白皙如玉的足浸入热乎乎的水中,却没有动,她不由问。
那只脚这才动了一下,慢慢将两只脚叠在一起,搓了搓。
好白。
宋渝归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好一会儿,面前冷清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不洗吗。”
宋渝归一愣,接着连忙点头,“洗,我洗的。”
平时她们都是各洗各的,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若是直接发泄凶她也就算了,偏偏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悄悄哭,宋渝归心里便难受的很,十分舍不得,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最后两双白脚一同浸入热水中。
盆不大,脚总不可避免会碰到,对方修剪圆润的脚尖轻轻抵着她的脚,宋渝归格外尴尬,动了动脚,心里有点想退缩,又怕沈惜枝更生气。
她不想再看见惜枝哭的模样了。
犹豫半晌,还是没退,反而抬脚,摁在那两只纤白玉足上。
摁着她搓了搓,再悄悄抬眼,沈惜枝神色果然好看很多。
她似乎知道该怎么哄了,只是心中依旧忐忑。
啊,要这样啊,这样怎么可以,不是说好了要还她自由,要给她很多很多钱然后和离的吗。
怎么……
宋渝归低头,掩住眼底的纠结,慢慢搓媳妇儿的脚。
那脚比她的要小一个号,大抵是平日里不怎么见阳光,所以又白又嫩的,踩上去也感觉滑滑的。
因这样亲昵的举动,沈惜枝脸色好看了一点。
虽然心依旧被人无意间伤透了。
她垂着一双漂亮眸子,洗完脚后也任由宋渝归拿抹布替她擦了擦,随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等宋渝归倒了水给鸡加了餐回来后,媳妇儿已经脱干净躺好了。
她脚步顿了顿,以前习惯了惜枝不穿衣服睡觉,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
她觉得有些太暴露了。
宋渝归小心翼翼爬上床,一躺下,妻子那双冷泠泠的眼睛便看过来。
她沉默半晌,一点一点挪过去,像往常一样把沈惜枝抱进怀里,紧紧揽着。
沈惜枝不反抗,却也没有伸手抱她,不一样了。
“不穿衣服睡觉容易着凉,你……要不要以后把衣服穿上睡?”
大抵是脑海里的竞争太过激烈,思绪太乱了,宋渝归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总觉得……惜枝穿上衣服会更好。
然而怀里人却不这样觉得,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她,贝齿将唇咬到出血,然后猛的从她怀里退出去。
王八蛋,她已经有决定了,她不要我!
混蛋,既不想要我,又为何要来招惹我?
小姑娘伤心的眼泪简直控制不住,哗啦啦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沾湿了枕头。
宋渝归脑子里轰的一声,待回过神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地里去。
好不容易哄好的,现在又不好了。
宋渝归气的不行,手指紧张的向前探了探,小心翼翼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你不想穿也没事,我抱着你,这样暖和一点不会着凉。”
沈惜枝避过她的手指,沉默的背对着她。
漂亮的蝴蝶骨在她面前显露无疑。
但床就这么一点大,她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宋渝归凑近,一点一点,拦住柔韧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而她,毫无反抗之力。
沈惜枝更气了,不要的是你,反复来招惹我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宋渝归察觉女子身子微微发颤,猜测这是又哭了,心中万分懊悔,“我说错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我是胡说的。”
她终于发现,沈惜枝凌驾于她一切设想之上。
只要她一哭,她所有设想好的结果都将被推倒重来,除非得到一个不会将人惹哭的结局……
宋渝归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将怀里人搂紧了。
即使被重新抱住,即使她收回了那句话,沈惜枝心里的难过也没有消散半分。
再没有如此清楚的认知到过了,我的妻子不喜欢我。
她娶我,或许真像旁人说的,只是在与宋姑娘赌气,她现在可能真的不喜欢宋姑娘了,但以前,她至少对宋姑娘是真心的。
而我,从未碰到过她一丁点儿真情。
沈惜枝难受的厉害,小腹上的手掌热乎乎的,她情不自禁在心里骂人,不喜欢我还总与我亲近,若不是你这样,我岂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你引诱了我,又想将我抛开,想都别想!
一只手缓缓碰着她的指尖,最后慢慢将她的手覆住了。
被媳妇儿亲近的宋渝归松了口气,默默反手握住那只细嫩的小手,在掌心不停揉搓。
大抵是因为生气,沈惜枝浑身发软。
“别难过,今日我精神不大正常,你就当我脑子不好行不行?让我想一日,再让我想一日。”
再想一日,她一定能想清楚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惜枝眸光冷冽,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不喜欢也别想扔掉我。
她没再说话,安静的仿佛已经睡过去了,可宋渝归能从她偶尔粗重的呼吸中得知,没睡,根本没睡。
心虚死了,她只能一边握着人手一边揽着人腰儿,安抚般摸摸。
沈惜枝垂眸望着腰间那只手,心想,你看呀,她就是这样勾引我的,现在又在向我靠近,仿佛很喜爱我的模样,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这么快就……
就非她不可呢……
一夜无梦,两人各怀心思。
等沈惜枝迷迷糊糊终于要睡去时,耳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到杀猪卖猪的时辰了。
宋渝归一直记挂着昨日的事,自个儿也没睡好,爬起来时觉着又困又头疼。
真受不了。
但她心里的两个想法,无论是哪一个,都需要许多银子撑着,旷工是肯定不行的。
还得继续赚钱。
杀猪的时候她便在想,惜枝是认真的,还是因为无所依靠才产生这样的感情?
卖猪的时候又在想,到底还要不要和离啊……
若是和离,她定舍不得给人的银子太少,想到惜枝过苦日子,她心便一拧一拧的疼。
若是不和离……
那她更不会以现在的标准将人养着,真当自己媳妇儿一样对待,肯定要样样精贵吃好喝好。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板,来两斤梅花肉!”
正失神想着,面前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宋渝归下意识应了一声,就拿起刀准备割肉,忽然觉得不对,抬眼,赫然是池厢月双手环胸的站在面前。
宋渝归:扶额头疼。
“你怎么来了?”
“哼,我来买宝月阁的糕点啊,要不要帮你也买一点?”
宋渝归摇摇头,利落割下两斤梅花肉扔过去,并道,“七十文。”
池厢月随手拿出一个钱袋子扔过去,“我还能少给你钱吗,哎,昨天怎么样了,你和惜枝和好了没有?”
宋渝归长睫微垂,低头数着铜板,觉得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摇头,“你今日回去替我陪陪她,但她如果不想说话你就别打扰她了。”
“啧啧,惜枝气性那么大?不过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听村里人说你们都成婚两年了,还朋友朋友,是我我也生气。”
宋渝归头疼,女主不知她昨日在试探,才能这么说,但她也后悔了自己的试探。
有啥好试探的,日子稀里糊涂过呗,真是自找麻烦。
“嗯,我的错,你帮我哄哄她,跟她说我晚上回去给她带糖画。”
“啧啧,一点糖画就想收买惜枝?”
“反正你这么和她说就好了。”
“行吧行吧,我还想去你家吃饭呢,你们吵架我都不敢去了。”
两人说了一番,池厢月买糕点去了,过一会儿,又拎着一包糕点与她打完招呼回家。
宋渝归愣愣的想,若真离了沈惜枝,两人只交朋友,她就能安心了吗?
握着杀猪刀的手越来越紧。
不能,那必然是不能的。
想到和惜枝分居两地,两人再也不亲密无间,她只能偶尔见到惜枝,更甚至,惜枝或许会喜欢上别人。
她见不得惜枝过苦日子,就算和离了也会努力挣钱养她,以惜枝的性子,她若喜欢上一人又定是全心全意的付出,那他老子的岂不是要拿我的钱养别人?
属实光是想一想这场面就要气炸了。
宋渝归脸色冷下来,一时吓走了好几个准备买肉的顾客,好一会儿才稍作冷静。
原来是这样啊,我虽然没准备好跟惜枝在一起,但我却绝不愿意放开她,真心让她离开我左右。
所以答案是什么,简直显而易见,不是吗?
有人来买排骨,宋渝归抿着唇给人砍了一根,愈发确认,她不愿见到沈惜枝同别人有牵扯,无论是宋星川,还是其他男的女的。
不行,都不行。
她只能伴着我,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有感情线!
这肉卖到中午,她便有些卖不下去了,没卖完就没卖完,有些事,她迫不及待要告诉惜枝。
急急忙忙收了摊,去对面按自己的模样买了一支糖画,用油纸小心套好,又去之前去过的成衣店继续买了一身衣裳,这次是按她的喜好,纯白如雪的绢裙,又上隔壁首饰店,大大小小买了好几样首饰,花了许多银钱,一一装在包袱里,打算回家哄媳妇儿去。
东西有些多,装在包袱里都显得十分有重量。
最后才是推上自己的拉肉车,往乡下赶。
平日这个时辰还没卖完肉的话她一定会先在镇上吃个饭,但今天急着哄老婆,肚子也没那么饿了,归心似箭。
一路急匆匆到村门口,回家的小道儿上,与乡里乡亲打过招呼,远远就见道儿中间站着一人。
是宋心雨,她最近好像就喜欢在这儿看风景,每天回家都能碰见。
“宋渝归。”
刚准备无视她走就被她叫住。
她不得已维持礼貌,停下。
“宋姑娘。”
宋心雨带着一脸复杂的笑容看过来,她说不出那是个怎样的感受。
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在怀念什么。
“你现在都这么叫我了?”
她说。
宋渝归浑身都不自在,心想,我不这样叫还能怎么叫?
“当然,我们……女女有别。”
我可是磨镜,磨镜,自然要与别的女子保持些距离了。
不然如何能叫妻子安心?
宋心雨心里想着,她现在倒是知道女女有别了,从前骚扰全村女子的人也是她。
谁能想到她会有一朝幡然醒悟呢。
“我家里为我订了婚事。”
她忽而道。
宋渝归一愣,心里想着与我说做什么,嘴上却道,“那恭喜恭喜,是哪户人家?”
“是隔壁村的杀猪匠。”
宋渝归:……
怎么这辈子就跟杀猪的杠上了?
“哦,那,那也挺好的。”
宋心雨心里却不觉得有多好,都是杀猪匠,隔壁那个她见过了,生的……
无法言说。
虽有些钱,但为人抠搜小气,亦不如宋渝归大方。
还记得第一次在长辈安排下见面那一日,对方不肯陪她去镇上,邀她沿着田野走了三四五六七八遍。
不如宋渝归。
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一点都不如宋渝归。
这个地方说巧也巧,正对着小土坡上的房子。
沈惜枝身心疲惫极了,从屋里出来喂鸡时尚有些精神恍惚,然而一抬眼,竟见自己的妻子,在田野间与旁的女子相谈甚欢。
还递给了她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什么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池厢月今日与她说,渝归姐姐回来时会给她带糖画,可现在糖画到了别人手上。
她将给我买的东西,给了旁人,还是她曾经喜爱过之人。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指甲几乎要抠破掌心,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的心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几乎忍不住怀疑,又回心转意了吗,说不喜欢她都是骗我的吗?
不可以,我绝不答应。
……
包袱里装了许多东西,本就重重的,她在道儿上停久了,终于有一个小盒子忍不住掉出来,一个掉出来了其他的便也紧赶慢赶的跟着掉出来,宋渝归捡的手忙脚乱,只能让宋心雨帮她拿一下糖人。
等七七八八散落的东西都捡起来后,她又把糖人拿回来。
宋心雨此时已然惊呆了,“这,这些……都是你给沈姑娘买的?”
宋渝归骄傲的挺了挺胸,“对啊对啊,不给她买我还能给谁买,我又不爱戴。”
她是杀猪匠,平日里穿的灰扑扑便好,带些首饰万一沾了血还怪膈应的,媳妇儿则不同,她又不用杀猪,自然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是小姑娘呢。
宋心雨对她骄傲的神情很有些无语,半晌又低下头轻声问,“你如今这么喜欢她啊……”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但宋渝归今日才想明白心意,有点不好意思说,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了。
也好,宋心雨说,“那你日后就和沈姑娘好好过吧,沈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要再行以前那般行径了。”
“那是自然,不必你说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惜枝受委屈了。
宋渝归急着回家哄老婆,又告别了宋心雨,开始推着车往家里跑,刚上小土坡,就扯着嗓子喊人,“惜枝,我回来了,惜枝!”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小姑娘也不像以前般欢欣雀跃的迎出来,宋渝归也不在意,生着气嘛,不理我很正常的。
她推了门进去,果然见床边坐着自己的妻子,正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
青天白日,她却将衣裳脱了个精光,肌肤白腻的极惹人眼。
宋渝归吓死了,连忙将门关上,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震惊,“你,你才刚起床吗?”
不然怎么衣服都没穿?
也没有盘发髻,乌黑茂密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身上。
遮住了半边雪白的身子,也微微遮住……两点粉色。
小姑娘如今年轻鲜嫩,身上该白的白该粉的粉,没有色素沉淀,好看的厉害。
宋渝归眼瞳颤了颤,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偏首。
不敢看,不敢看,嘿嘿。
沈惜枝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眼眶红了红,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首道,“我要午睡,你睡吗?”
宋渝归:“啊,你要午睡?那,那我也睡会儿吧。”
怎么今日午睡这么早,我还没吃午饭呢,难不成是惜枝以为我会在镇上吃,所以自己先吃了?
好吧,惜枝还在生气,不等我吃饭也十分正常。
宋渝归忍住心里的失落想,刚把手上东西放到一旁,
那具雪白的身子却动了,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指尖握着一只茶杯。
茶具是两人一起选的,青色竹节样式,她们很喜欢。
“这是我泡的茶,安神的,你喝一点?”
说罢视线微微往下瞟,见到熟悉的油纸包,里面透出一点姜黄色 。
是宋姑娘拒绝了,所以她又拿回来了?
哼,定是这样的,她终究是放不下。
“哦。”
安神茶是之前惜枝买的,宋渝归只当她偶尔睡不着,想喝一点调理一下,没多想什么。
眼下对方递给她,也不曾多问,仰头就是一杯落肚。
沈惜枝微微垂眸,脸上神色也看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渝归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有些紧张,“你……我……”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我好困,先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她不想听我说话。
宋渝归心里又划过一阵失落,垂首握住妻子的手腕,却发现这只手冰凉入骨,于是回过神来,这么冷怎么能不穿衣服在被窝外待着,这不是要冻坏了?
她急得不像样,连忙将人拉到床边,摁着她肩膀将她摁到床里去,拿被子裹巴裹巴包起来,面容也严肃几分。
“这么冷的天,你又想得热病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沈惜枝又得了热病。
沈惜枝却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大在意,盖被子也行不盖也行,既然被塞进去了,她便往里面躲了躲,给宋渝归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她进来。
安神茶果然有安神的功效,只这一会儿她便困了,也干脆脱了衣裳躺进去,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
躺了一会儿,沈惜枝忽而又道,“渝归姐姐穿厚一些睡觉吧。”
“为何,我不冷。”
“你冷。”
她坚持。
宋渝归:……
行,你说我冷我就冷。
她没多说什么,爬起来又套了一件夹袄,躺下继续抱着人睡。
沈惜枝似乎也真困了,躺在她怀中很快便闭上眼睛,连往日有的睡前闲聊都没了。
宋渝归一脸懵逼。
只好也跟着睡了。
昏暗的屋子里,门窗紧闭,一双雪白玉足勉强趿着鞋子,走到门后,手指轻轻一抵,便将门栓死了。
窗户也是如法炮制。
现在这个屋子里,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们。
沈惜枝勾了勾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又缓缓往回走。
漂亮的身子不着寸缕,回到榻上,乖乖躺下,依在女子胸口处。
待宋渝归迷迷糊糊醒来,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正要起床,手想撑着床,动了动,却没能如愿,被什么紧紧束缚住了。
她一愣,抬眼看去,只见手腕上是一根粗大的麻绳,两只手都有,她想将腿蜷一下,结果腿也动不了,仔细一看,嘿,两只手两只腿都被控住了,无助的被绑在床上,像个大写的Y。
宋渝归:……
不是,这什么,什么情况,有人想暗杀我?
我老婆呢?
她一扭头,老婆还躺在她胸口上,睡的香甜。
小脸睡得红扑扑,粉嫩的小嘴也微微嘟起。
是谁干的好事一目了然。
宋渝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惜枝不同于旁人,她心性脆弱,柔软,你不能凶她,不然她要哭的。
可难道我就要这么躺着?
那也不行啊。
她扭头努力去看那绳索,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把自己解救出来,但动作太大,一时吵醒了怀里人。
沈惜枝在她怀里娇娇嘤咛一声,揉着眼睛爬起来,见她睁眼,神色有些惊喜,“妻君,你醒了!”
宋渝归:……
你怎么好意思摆出这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刚回来时,你对我可没那么热情。
她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惜枝……跟原文里黑化了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好人了?
沈惜枝轻伏在妻子怀里,软声道,“你出去一日,我都想你了。”
宋渝归没忍住动了动自己给禁锢住的手腕,小心翼翼问,“是这么想的吗?”
想我想到把我绑了?
那你也太想我了。
见到那条被绑住的手,身上女子脸色倏然一变,露出接近于带着恨意的神色,吓死人了,她低下头,眸子沉沉,“是你不乖,你想欺负我。”
宋渝归:惊天大锅!!!
“我什么时候想欺负你了?”
我从来,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欺负自家反派的想法,我发四!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小姑娘低声控诉般问。
明显是对她昨日的种种言行怀恨于心。
宋渝归忙就要解释,可她一个字也不想听,素白小手捂着她的嘴,“别说话了,省一点力气吧。”?什么意思,我都被绑了动不了了还不许我说话?
天理何在!
正要叛逆的说一句我不,沈惜枝便接着问,“妻君,你这么聪明,知道磨镜是如何行房事的吗?”
宋渝归一点一点睁大了眸子,她眼眸里全是震惊,喉咙却不自觉咽了一把口水,“你,你想做什么?”
“妻君,我教你磨镜如何行房事,好不好?”
宋渝归瞳孔地震,这用人教吗?
谁没看过片子!!!
可沈惜枝不想听她说话,柔软的身子欺压而上,将两对绵软的胸口抵在一起,用力触碰。
她说,“池姑娘想知道何为磨镜,因此买了画本,我看见了,所以我会的,妻君,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教你吧。”
池厢月我xxx!谁让你带坏我媳妇儿的!
她眸里的暗沉褪去,透着些许光亮,就这样不着一物坐在她身体上,然后分开双腿,那软乎乎胖嘟嘟的,便直接贴在她腰上了,半分不羞。
宋渝归着急忙慌,刚要偏头,就被沈惜枝两只手捧着脸,强硬扭回来,她有些生气,腮帮子又鼓了鼓,“看着,不许跑,不看我你还想看谁?”
想看别人的罪名宋渝归又不敢担,只能缩着脖子默默老实了。
可一低头,雪白的腿间,那粉嫩颜色,简直……嫩到她心里去了。
她失神的想,原来我是百合啊,怪不得我对找对象没兴趣,我还以为我单纯厌男呢。
身上女子似乎极其敏感,身子轻蹭了蹭她的腰,便是浑身一颤,她还颇为委屈,“你都不摸我,全让我一个人来。”
宋渝归:???
不是,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拿什么摸你?
“你把我松开先。”
她暂且还留了一点理智,冷静道。
可沈惜枝直接便忽略了这句话,还满含怨气的嗔了她一眼,“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了。”
“今日之后,你一定很讨厌我。”
沈惜枝自顾自的说话,趴在她身上,撅着雪白的两瓣小屁股,软处却不停擦,偏她又受不住,擦一下呜一声,倒像是被她怎么狠狠欺负了一样。
宋渝归不敢看别处,怕又被按莫须有的罪名,只能直勾勾盯着她媚生生的小脸,声音不知不觉哑了,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不敢想象自家最爱害羞,旁人调侃一句就能羞涩的躲去她身后的妻子,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不,我不会讨厌你,你误会了,我没有讨厌你,我今日本就想与你说清楚,我……”
话又没有说完,妻子的樱桃小嘴不管不顾撅着吻了过来,湿润绵软,热乎的眼泪一连串砸在她脸上,烫去她心里,小姑娘泪眼盈盈的,抬起一点脑袋,控诉,“你就是讨厌我,若非厌我,怎会从不碰我?”
“我……”
又被堵住了。
宋渝归心里格外无助,眉眼耷拉着,想解释,又发现这事根本没办法解释,谁家磨镜娶女人会不碰的?原主有理由,她是为了气村花才娶的,但这理由她要是敢说出口就等死吧。
宋渝归弱小可怜又无助,被人压在床上,掠夺了口中所有空气,只能抬着下巴任人作为,她心里甚至愤怒的想,等我恢复自由身,你就死定了,沈惜枝!!!你死定了!
好不容易寻得空隙,沈惜枝松开了她的唇,在轻轻喘气,她连忙一鼓作气说完,“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讨厌你,我很喜欢你也没有不要你,都是你瞎想的!”
她愤愤望着沈惜枝,却只等到一句固执的,“我不信。”
娇软的身体覆在身上,两只手紧紧去扣她的手,指尖冰凉冰凉,还要将身前一抹嫩色喂到她口中,她被迫吃了一下,也凉的很,顿时怒了,“沈惜枝,你把被子盖上,等下着凉了有你好受的,快点!”
“不盖!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会不会着凉吗?”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你都是自己幻想的,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我想的没有错,你就是这个意思。”
沈惜枝泪意再次濡湿眼睫,蹭了许久,除了将对方衣裳弄湿一小块后,什么也没有,她仿佛猜到,有什么是一个人做不到的,可宋渝归不肯帮她。
坏蛋QAQ。
“不穿就别叠我上面,下去!”
旁的闹一闹没什么,拿身体开玩笑她绝不允许,见沈惜枝不听话,顿时有些失了耐心,身子都要扭成麻花了,就不愿意让她坐自己身上。
最后,沈惜枝翻出一件莹白云锦披风,堪堪遮住雪色的皮肉,咬着小嘴泪眼盈盈坐在她身上看她,好似她做了多过分的事一样。
天地良心,她的手脚都还绑着呢,能对沈惜枝做什么?
第52章 挣脱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外头的春风温柔和煦,宋渝归呈Y字躺在房间里,陷入了绝望。
沈惜枝泪眼盈盈坐在她身上,一个劲儿掉眼泪,若是放声大哭还好一点,偏她哭起来是无声的,眼泪安静的滑过脸颊,顺着尖细的下巴滴在她衣服上,极惹人心疼。
她衣服这下也是真湿透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望着面前洁白如玉的身体,耐着性子,“你先把我松开,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我自认这话说的温柔极了,可奈何,对方半个字都不肯听,甚至凭空就污蔑她,“不要,我松了你,你就要与我和离了。”
声音哽咽嘶哑,委屈的厉害。
她今日一时冲动,做了绑人的事,现在却发现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松了她,她一定会很生气,会不要她的!
沈惜枝泪眼盈盈,惧怕这样的答案。
宋渝归气的心肝肺都疼,她再次强调,“不会!不会生气,也不会不要你!”
对方娇弱的身子轻轻伏在她身上,湿乎乎的下巴也抵在她肩膀上,哽咽着说,“你肯定是想骗我松开你,然后,然后你就不要我,你就生气,是不是?”
宋渝归:……
收起你爱幻想的臭毛病!!!
她几乎咬牙切齿,“没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沈惜枝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你摸一摸我,哪儿你都摸一下。”
她话里暗示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宋渝归:……
不是,老婆,你失忆了?
她竭尽全力动了动两只手,连床都给她拖的移动了下。
控诉的看着媳妇儿,不敢置信,“我这样,你要我摸你?”
不是,天理何在啊!
沈惜枝:……
过了一会儿,响起女子娇娇的轻哼声,她放弃了被摸摸的想法,不讲道理起来,“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要我,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从来不想摸我的!”
她每次都很老实,很老实很老实。
只揽着一处地方,也不乱摸,最多摸一下她屁股,别的就没有了,如若喜爱她,怎会这般?
宋渝归感觉自己今儿真是比窦娥还冤,那时候,那时候她们还没那什么嘛!
她岂能乱摸,不成登徒女了?
但她没想到,如今规矩,不乱摸也成了她的罪状之一。
心如死灰。
“那你想怎样?将我绑在这里一辈子?”
她也有些生气道。
沈惜枝害怕她生气,抿唇看了她一眼,脖子往后缩了下,但是她又很快强硬起来。
妻子如今被绑着,任我鱼肉,我焉有退缩之理?
这或许是我一辈子,唯一一次与她亲近的机会。
若松了她,我哪能再碰着她,她怕是会迫不及待便将我扫地出门,不要我了。
沈惜枝纤长的眼睫上含着泪,凑过去就糊了宋渝归一嘴巴。
整张嘴都被包住了,咸咸的眼泪也被迫吃进嘴里。
她先是抢着人舌头吮,后面又叼住一片唇瓣吮,完全无视宋渝归绝望的模样。
宋渝归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用力动了动手臂,一开始是被绑的一分都动弹不得,眼下她竟发现,能动一点了。
绳子在几次挣扎之后,终于松动了。
虽然手还是出不来。
但胜利仿佛在向她招手,宋渝归忍不住放下狠话,“你有本事一直当缩头小乌龟,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像是抓到什么证据般,从她身上爬起来,素白如玉的手指指着她控诉,“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讨厌我,你总是对我这么凶,你都不曾对宋姑娘凶……”
她看上去真是委屈极了,但问题是,宋姑娘又不是我媳妇儿,我无缘无故对她凶合适吗?
你哪次不是做错了事我才凶你的,凶完了你要是掉眼泪珠子,哄的不也是我?
麻了。
宋渝归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驳,又觉得很无力,双眼泛白的躺在床上。
无助极了。
沈惜枝见她连辩解都没有……
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红润唇瓣,小屁股又撅了撅,在她腰上重重擦了一下。
“呜”
敏感的姑娘自己动的,偏自己还承受不住,纤长白嫩的天鹅颈直直往上仰,呜咽出声,一双眼睛泪意朦胧。
后又解开披风,露出雪色内里,一点一点,坐着她的腰拖过来,一边拖一边哭的厉害。
那样娇嫩的地方,怎能经得起这般摩擦?
定是水意涟涟。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沈惜枝你把衣服给我拢好!你要是冻着唔”
威胁的话没说完,嘴又被堵住了。
小姑娘还在软声哀求,眼尾眉梢都透着一股可怜,“不要咬我,好不好?”
她既想让宋渝归吃,又怕自己主动送过去,被咬了怎么办?
宋渝归真想咬她一下,又怕咬疼了她,小姑娘坐在她身上掉的眼泪能把她淹了。
“呜”
漂亮的鹿眼被茫然水色挡住,原来心上人的亲密触碰,是这种感觉啊。
如果,如果还有下次就好了。
呜呜呜呜。
嫩嫩的地方被主人主动喂过去,又被人冷脸嘬了许久,颜色便深了许多。
只见宋渝归冷冷将其吐出来,又用同样十分冷淡的语气说,“换一只。”
沈惜枝一愣,接着慌忙无措,便将另一只挺了出去。
“好,好的。”
她多听话呀,就是太固执了。
只相信自己以为的,也是个笨蛋。
宋渝归满含怨念又奈何不了她的低头继续嘬着,女子原本雪白的身子因为心上人的触碰,而微微发抖,还泛着漂亮的粉色,手忍不住一松,披风便从身上滑下去了。
宋渝归:……
往后仰了仰脑袋,松口,凶巴巴,“沈惜枝,给我披好盖好!”
方才还沉浸在欢愉里的女子立马醒了。
瘪了瘪嘴,委屈的看她一眼,纤纤玉指轻抓住一点披风,又将它拾了起来,披在身上,遮住半片身子,扭扭捏捏的在她身上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敢小小声开口问,“你,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的身体呀。”
总是叫我盖着。
宋渝归:……
不识好人心,就该冻死你。
“快停止你的想象,我都说好几遍了,没有讨厌你,没有不喜欢你,不会不要你,你就是信我一下又如何?”
沈惜枝抿唇,“没有人会和喜欢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的,而且,而且我都脱光了!”
沈惜枝小脸红作一片,小手却握着拳头,分外生气。
宋渝归无力辩解,“那是因为,因为我今天才知道的,我很喜欢你……”
她确实是今天才知道,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就显得分外不可信。
果然,沈惜枝坐在她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你将我当傻子哄吗?
又不信。
不是,怎么就说什么都不信呢?
宋渝归有些焦虑,气呼呼瞪了媳妇儿一眼。
“你瞪我,也是因为喜欢我?”
她话里带了几分嗤笑的意味,让宋渝归人都麻了,放下最后通牒,“你现在把我松开,我好好哄哄你,不然你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不以为然,没了唯一对她好的妻子,她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你打死我算了,你若要休我,我绝不答应。”
一边说,一边又兴起,抬了抬屁股,在对方挺翘的胸口上不停摩擦,纤长脖颈高高扬起,嘴里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可惜怕她冷,让她多穿了件衣服,不然……
原来这处被碰到,是这种感觉啊,我以前都不好意思碰。
当真错过了好一些,如果早点学会就好了。
早一点学会……
迷蒙的视线落在宋渝归身上,手臂不得不支撑在她脸颊两侧,不然,不然坐不住了唔。
宋渝归咬牙,悄悄的,努力的想把手弄出来。
沈惜枝忽而停住了。
于是她也停了,心砰砰直跳,不,不能是被发现了吧?
只听得女子叹息一声,很有些失落,“如果你能主动亲我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
她明明现在是掌控着所有的人,可偏偏说出这句话时却像是有些卑微,像是自己提出了什么绝不能被答应的要求。
宋渝归几乎要翻白眼了,要亲就亲啊,这有什么,我都帮你嘬那啥了,你想被亲,我能不亲你一口吗?
“那你低头,把脸伸过来。”
她也知道小枝儿没有安全感,总是不安,今日若非是太过不安了,以她素日胆小的性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心里虽然怨她笨,嘴上却很有几分平静。
沈惜枝听她叫自己低头,犹豫了一下,往后缩着身子,“你,你不会想咬我吧?”
……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刚才我都没咬你,现在咬你做什么!笨死你得了!”
她气呼呼。
沈惜枝也生气,不大高兴的瞪她,“就你的宋姑娘聪明,我笨。”
“又钻牛角尖,都说了几百遍了不喜欢宋姑娘,你的小耳朵是摆设吗?”
面上骂人,手上动作不断,声音还不自觉带上几分宠溺。
沈惜枝眼眶莫名又红了一点,“你别想骗我,我,我再也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骗了!”
她惯会说好听话的,嘴上总说着有多疼我宠我,可却一根指头也不曾碰过我,大骗子。
雪白的身子微微颤抖,再度伏下来欲咬着她的唇亲吻,宋渝归被强迫了个彻彻底底,她瞪着眼睛,对方也当没看见,闭眸咬了咬她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描绘着她的唇瓣,最后将红红软软的舌头探进去,逼她接纳自己。
和心上人亲亲的感觉也很好很好,真的很喜欢,如果,如果每天都能亲到就好了。
但这只能是她的妄想……
妻君不要她了,今日过后,她再也亲不到了。
沈惜枝一想到这,又开始难过起来,雪白圆润的肩头发着抖。
宋渝归一面被强迫,一面努力的往回缩手。
终于!绳子松了!
呵,沈惜枝!
她猛的摁住身上不停磨蹭乱动不老实的娇软身子。
接着就见那还在强行亲她的人,先是眼眸有些茫然,紧接着,眼睛便微微睁大了,震惊不敢置信又带着些许恐惧绝望,好似她是要如何欺负她,多么坏蛋的人一样。
“呵,怎么不亲了。”
宋渝归眼眸眯了眯。
小姑娘已经微微抬起头,退缩的看着她了。
沈惜枝听见她问,咬了咬唇,小声,“我怕你躲。”
本来被绑着没有办法反抗,她才敢为所欲为的,可现在,人都出来了,她自然不敢了,要是低头去亲,却被躲开了,她会碎掉的。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张的望着她,又悄悄去用余光往绑住她的绳子上了,果然松了一边。
心死。
美梦这样快就要醒了。
呜呜呜她一定是要赶我出去了。
宋渝归挺了挺腰,果然语气不善道,“起来。”
沈惜枝小心翼翼起来了,见她揉着后颈坐起来,去解另一只手的绳子,立马乖巧的帮她解腿上的绳子,没有一点儿方才执拗黑化的样子,反而满心满眼都是讨好。
呵,死到临头了知道怕了?
沈惜枝解了两根麻绳后,抱着自己蜷缩在床尾,瑟瑟的望着她
好像今日受委屈的是她,被绑起来强迫的也是她一般。
宋渝归深吸两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凶巴巴,“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压着我吗,还,还让我吃……你怎么不直接坐我脸上!”
沈惜枝蜷着身子,抱住柔弱的自己,哽咽道,“我,我怕你咬我。”
好样的,看起来还真有想过。
呵。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误会了你想多了,你听一下又能怎么样!偏不信我,还把我绑起来,上哪学的你,这也是池厢月教你的?”
宋渝归瞪眼。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又是池厢月教的,她非得把那个不学好的也骂一顿不可。
沈惜枝缩了缩脖子,小声,“这,这是我自己想的。”
好。
宋渝归慢条斯理挽袖子,嘴里淡淡道,“过来。”
沈惜枝紧张极了,又不敢不听话,只得一点点,一点点挪过去,谁知才刚到她脚边,就被人拽着手臂,一把拉进怀里。
她心刚刚提起,耳边响起“啪”的一声,些微的刺痛从臀部传来。
沈惜枝愣住了,连头都不敢回。
她,她打我,自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打过我,这是第一次。
原来……气成这样吗?
沈惜枝也不敢讨饶,头也不抬的依在她怀里,好像那巴掌没打她屁股上一样。
宋渝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没感觉?
不能吧……
她又隔着披风打了一下,声音十分清脆,并搭配一句看起来很凶的,“知道错了没,下次还敢这样吗?!”
一言不合就绑人,要是给她留下这个坏习惯,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惜枝不说话,她心里觉得已经没有下次了,渝归姐姐这么生气,还打了她,心里肯定厌极了她,又怎会与她有下次?
因此只是将脑袋往她怀里钻,安静的汲取熟悉的,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淡淡清香,以后就闻不到了。
宋渝归看着甚至比刚刚更翘了点,严丝合缝贴着她手掌心的娇软臀瓣,沉默了。
什么意思,宁愿被打,死不悔改?
气抖冷,“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吧?”
“啪啪啪”
……
好一会儿后,屋里才安静下来,宋渝归按着人打了好几下,怀里人连个声儿都不出,她自己倒是先舍不得了。
心疼,媳妇儿娇娇嫩嫩的,破点皮她都心疼,更何况是被摁着揍。
算了算了,也是我大意了,没有察觉出她的惶恐害怕,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就不会这样子。
宋渝归心疼的抱着人又揉了揉刚打过的屁股,这倒让她咬牙发出一声闷哼。
于是语气也温缓下来了,“疼不疼?”
沈惜枝依在她怀里,乖乖摇头。
她想,我哪有资格说疼啊,这本就是我该受着的,只是打一打还好,若她说要休了我……
那我真是不如死了。
怀里人安静的过分了,宋渝归皱了皱眉,手伸过去,攥着女子尖细滑腻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最后攥了一手的水。
她脸上也全是水,小姑娘哭的厉害,脸跟小花猫似的。
宋渝归嘟囔着小声,“被绑的人是我,被强制爱的也是我,你倒哭的梨花带雨,叫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强制爱这个词沈惜枝没听过,但她自己理解了一下,妻子在责怪她的强迫,在恨她。
小姑娘再次泪眼婆娑,想要坐下靠她更近一点,可臀瓣微微发烫,坐不下去,一坐就疼,只能柔嫩的身子拼命往她怀里挤。
“好了,别哭了,我们该算一算账了。”
宋渝归嘴上说着算账,声音却硬不起半分,分明十分柔软,只是被吓到的人仍怕的很,心里已将各种凄惨下场想了个遍,最后只是挑了个最轻的惩罚,小巧玉足往旁边挪了挪,将圆润挺翘的小屁股塞人手心里,小心翼翼问她,“要,要再打几下吗?”
如果只是打一打就好了。
宋渝归:……
生气,“你当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不,不打啊。
沈惜枝低下头去,甚至有些失落,小手都失了力气,莹白披风自动往下掉,被宋渝归赶忙替她拉住。
小手不再拢着披风,那一对儿雪白的小兔子便自动从里头跳出来了,顶端红艳艳的,是她吃的……
好像都有些破皮了。
宋渝归凝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雪白皮肉先是一颤,下意识往后躲,紧接着反应过来后,又眼巴巴凑过来。
将那团柔软乖巧的放在她掌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除了湿意便只剩讨好。
怎,怎这么直接,以前那个爱害羞的媳妇儿去哪了?
宋渝归紧张的捏了捏,余光瞥见妻子耳朵与脖子尽数红了,才放下心来,嗯,还是很害羞的。
沈惜枝见她捏了,那不为人知的地方,瞬间便有了些shi意,她咬了咬唇,终于小幅度的拉住妻子的里衣。
在对方抬头后,声音细若蚊呐,“不和离好不好?”
……
“你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吗,一直不信我的话,还说我骗你,不肯松开我,现在又怕了?”
沈惜枝缩了缩脖子,小身子一直在抖,从她解开绳子起就在抖,眼看要吓得不成样了,宋渝归长舒一口气,再度心软,撇了撇嘴,“行了,没人要跟你和离,笨死了。”
她本来就是要回家表明心意的,结果被这一通搅和,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沈惜枝本已认定会得到让人绝望的答案,黑润的眸子提前失了色彩,却不想听见一句,没人要与你和离。
小姑娘怔愣抬头,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宋渝归冷脸并凶,“我说,不和离,但是你别以为我不和离就代表原谅你了,你就知道给我泼脏水,我说过了,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听了这话,心终于安定下来,再度靠进宋渝归怀里,乖乖点头,“嗯,我就算死,也要做你宋家的鬼,我是你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你不能休了我。”
不是,你还真觉得我要弄死你?
披风被宋渝归用力在女子身上包了包,见她一副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认的窝囊模样,没忍住,在那肉最多的两团雪白上掐了一把,不重,却直接叫人掉下一串清泪来,红唇死死咬着,尝到血了也不敢松,她不敢哭呀,渝归姐姐定然厌恶了她,否则也不会刚出来就打了她,也不会故意掐她,肯定,肯定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折磨,以报今日之仇。
但……即使是折磨,她也是愿意的。
只要别休了她,别让她们再无关联就好了。
绑人的时候她只想来一次,好歹要来一次啊,她们成婚两年,还一次都没有过呢,来的时候确实很舒服,妻君亲她,舔她,任她作为,但……要面对后果的时候,她又惧了,不想和离,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就算死皮赖脸也好,怎么样都好,她怕被人毫不犹豫的丢出去。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笨还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你看看,我手都勒红了,怕你在家胡思乱想专门早点回来陪你的,你就这么对我?”
肉都没卖完!
沈惜枝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她还是不信,一双眼睛全黏她红彤彤的手腕上去了。
上面有些许勒痕,衬在雪白的皮肉上,格外刺目。
沈惜枝慌了,忙伸手捧着她的手腕,神色极心疼,“怎,怎么这样了,你别挣啊,我打算晚上就把你松开的,疼不疼呀?我给你吹一吹。”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宋渝归心里其实也没太生气,她虽绑了我,不信我,强吻我,但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浓烈的情爱,她爱我,才会做错事的,我以后也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她就不会再这样了。
第53章 衣裳湿了一大块
“我可等不到晚上,白天你都这样了,晚上……”
她简直不敢想。
青天白日的,古代不是最忌讳白日宣淫吗?怎么我家最胆小害羞的媳妇儿能干出这种事!
沈惜枝咬着一点娇嫩唇瓣,脸红的不行,还是小心的捧着她的手腕,一边吹一边道歉,“我,我是太害怕了,妻君,你原谅我吧。”
以前总觉得别人不要脸,今天发现原来我媳妇儿才是最不要脸那个。
“你觉得你把我绑起来,强迫我,不听我说话,如今说一句你害怕,我就应该原谅你?”
宋渝归反问。
沈惜枝哽了一下,不敢说话。
一双眼睛水润润,慢慢闭上,却是在她手腕处亲了一下,声音轻软,带着一点点撒娇与小心翼翼,“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宋渝归见她这样就生气,道歉,但并无悔意。
于是盯着她恶狠狠道,“我要狠狠惩罚你!”
沈惜枝心霎时提起来了,委屈的扁了扁嘴,但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乖乖点头,“好。”
一副我认罚的样子,态度还算良好。
发现小说里黑化的大反派喜欢自己还没多久,就要面对她脱的光溜溜在她身上又蹭又亲的场景,宋渝归觉得她没晕过去已经是心理很强大了。
“你知道我想怎么惩罚你吗就说好。”
她瞪人,额角青筋跳了跳,只觉得媳妇儿实在不怎么聪明。
沈惜枝抬头不解的望了她一眼,黑黢黢的眸子清澈见底。
然后,挪了挪小屁股,小心翼翼撅着往她掌心蹭,“这样?”
面团一样绵软,几乎溢出指缝。
宋渝归:……
“我说过我不打你了。”
是,是说过不打了。
但……她又在人身上凑近蹭蹭,抱着她的腰,小脸贴在她胸口,嘟囔着说,“可以打。”
她不知道若不这样惩罚她,妻子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她有一点……害怕。
小姑娘眼眸紧张的抬起,悄悄望了一眼,又赶忙垂下,胆小的厉害。
宋渝归一眼看破,冷笑,“哼,做的时候不怕,现在怕了?”
“你连,连这个都敢喂我吃,还有什么好怕的?”
宋渝归托了一下沉甸甸的一团。
沈惜枝小脸红了又红,“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见她这般模样就没好气,“一天天的,净想着算计我了,吃早饭没?”
身边人沉默不语。
“午饭也没吃吧?”
继续沉默。
呵。
“躺在床上,不许下去,也不许再动什么歪心思。”
没把事情解决完之前,可不敢让媳妇儿做饭了,万一又被药倒了呢?
穿越倒霉,喜欢上这种小没良心的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惜枝听她语气凶凶,哪还敢有什么歪心思啊,满心满眼想着,如何才能得她原谅,如何才能安稳的继续做她妻子。
她不想把这个位置让出去,若是真要被休,日后看着旁人做成她妻子,她一定会嫉妒死的。
宋渝归不大会做饭,只简单的煮了两碗面,端进屋里,一边收拾被自己摆了东西的桌面,一边喊人,“过来吃饭。”
身后没有动静,她摆好筷子,扭头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嚯,你干嘛?”
只见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像她一样,被束缚在了床上,摆出x字,雪白的身体呈现在她面前。
往上看,是水滴形的挺翘小兔,往下看,小腹之下……粉嫩幽深,被迫分开一点,合不拢,于是什么都被她看光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住狂蹿的心跳,就见对方小心翼翼望过来,声音也又轻又软,“你,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首先,她不是禽兽,其次,她没说过要这样惩罚人,最后……这样也不是不行。
宋渝归俏脸一红,勉强压制着心底不好的念头,低头咳了一声,“别闹,先吃饭,吃完,吃完我给你绑,你这样手腕会疼的。”
她自己尝过了,哪能不知道疼。
沈惜枝愣愣的,由妻子帮她解了麻绳。
她皮肤娇嫩,只是绑过一会会,已然红了一圈。
看看自己,又看看妻子手腕上仍未褪去的淤痕,心尖一酸,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垂下头,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宋渝归面无表情,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怕我不要你就把我绑起来?
你个小姑娘,能绑我多久?
等我出来了不想想后果吗?
笨蛋就是笨蛋。
“哼,不许哭了,去吃面。”
她指使着,沈惜枝不敢再违抗她的命令,很乖很乖就去了,将披风系在身上,端了碗小口小口吃面。
宋渝归正想问怎么不坐,想到那被自己不留情面揍了十几下的屁股,沉默了,心虚的摸摸鼻子,咳,疼一下也好长记性嘛,下次就不会再做错了。
面是猪油清汤面,上头盖着两个荷包蛋,蛋黄都有些散了,宋渝归不那么会做饭,煎蛋的时候一时没把握住,蛋黄就散开了。
不过沈惜枝不在意这些,她知道是妻君煮的面,低头吃的干干净净。
宋渝归早上心绪烦乱,也没吃早饭,中午也没吃午饭,这一晃眼都要闹到晚上了,自然是饥肠辘辘,早早把面吃完,坐在一边看沈惜枝吃。
沈惜枝吃干净后,小心的放下碗,抿了抿唇,低头看去,等待指示。
反正,反正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渝归望了媳妇儿一眼,扭头往一边箱子里倒腾,片刻,寻出来几个布条,低头耐心的缠在麻绳上。
沈惜枝也没真笨到这种地步,见她举动心里便有数了,一时心中感动不已,两眼泪汪汪,欲语泪先流。
宋渝归只看了一眼,就十分无语,“憋回去,不许哭,你绑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沈惜枝乖乖摇头,她真没想到,在她心里,妻君不喜爱她,在她绑了妻君后,最可能达成的结局便是,妻君将她休弃。
怎会绑她?
再说,如果妻君真要绑……
她心里亦是很愿意的。
可是她自认没有那般大的魅力,妻君亦不会对她做出如此有占有欲的举动。
沈惜枝沉默不语,宋渝归就当她是怕了,神色得意一瞬。
哼,对小媳妇儿就是要凶一点,她才会怕,不然温温柔柔的,每天都被爬到头上去。
“自己躺?”
她问了一句,沈惜枝乖乖躺床上,乖巧鹿眸澄澈的望着她,仿佛在说,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承受。
哼哼。
宋渝归脸上并没有笑意,低头给人绑绳子的动作却很温柔,生怕勒着她,甚至可能,沈惜枝使点劲儿自己也能挣脱出来。
她方才想了一下,惜枝不知为何固执的不信她,坚定认为她喜欢的是旁人,还,还将她绑了一边哭一边对她做那种事。
那种事在她心里,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是不是只要她也对惜枝……
惜枝就能多相信她一点了?
手腕与脚踝一一被绑上,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却无助的被人绑在头顶,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心中也有些不安,看着宋渝归的神色愈发忐忑。
屁股上还传来一些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抬了抬小屁股。
宋渝归第一回干这种事,心里也很紧张,忍不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状微微低头,望见悬空的白嫩娇臀,小声笑了,紧张感散去大半,“怎么,屁股疼?”
沈惜枝抿抿小嘴巴,不好意思看她,悄悄又把屁股放下去了,然而她速度不及人家手快,那只手捞在她臀上,小心的揉了揉,“肿了一点,睡前我给你上点药。”
给,给我上药啊,她想到伤处,想到她若要帮忙上药会以何等姿势……
就想把脸埋起来了,可是埋也埋不了,只能微微侧脸,不好意思看人。
宋渝归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小姑娘的羞怯,但问题是,你刚才不羞,什么都往我嘴里塞,现在擦个药就羞了?
啥毛病啊。
昏暗的屋内,外头天色已暗下许多,她却懒得点等,只借着一点光亮观察枕边人娇羞又担忧的神色。
两种神态如此矛盾,但就是出现在她脸上。
微凉的指尖轻轻被扣上,宋渝归覆身上去,还有心思问,“冷不冷?”
沈惜枝红着脸摇头,“不,不冷。”
“不许骗人,若是感染风寒,你就死定了。”
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隔绝了外头凉嗖嗖的空气,沈惜枝乖乖点头,从她碰她起,浑身汗毛都几乎要炸开了,哪里还会觉得冷,只有许多许多的燥热难言。
纤长脖子仰着,想去亲她,又不敢。
到底是亲吻的滋味太好了,但她想,惩罚应该让她难受才是,妻君怎么会给她亲亲?
刚想完,朱唇压下来,竟真衔住了她的唇瓣。
沈惜枝震惊瞪眼,亲,亲了,真亲了?妻君主动亲我了,渝归姐姐主动!亲我了!
这一认知几乎让她敏感到承受不住。
宋渝归刚忍着羞涩探下手去,愣住,默默将手抽出来,上头挂着透明的汁液,有许多,足以见……这人有多动情。
沈惜枝羞愤欲死,明知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却还是没忍住咬着唇凶了一句,“你,你别看我!”
“啧,你的东西,把我手都弄湿了,还不许我看?”
刚发现时宋渝归也很不好意思,然而惜枝竟比她还要不好意思,她瞬间就好意思了。
沈惜枝睁了睁水润的眸子,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心虚的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害羞,雪白的身子却是遮不住的,一点一点泛着粉色,好看极了。
宋渝归欣赏一会儿,默不作声将手擦在小姑娘肚子上。
惊的人小声叫了叫,倒没好意思问她要干嘛,只是默不作声承受了。
她以为会有很凶很凶的惩罚,比如绑着她不让她出门,将她关起来打她,饿她几天,却想不到是这样子的……
妻子说她从小到大见过的女子身体只有她自己,所以想仔细看看……
于是她乖乖将腿分的更开了,嫩色小缝从上到下都叫人看光了。
她以为妻君只是好奇,只是想看看,谁知道,“呜”
女子泪意布满双眸,浑身上下最最娇嫩,受不得折磨的地方,被人用指尖捻着来回欺负了好几下。
纤软的腰肢高高拱起,又无力落下。
垫在身后的披风渐渐湿透了,直到柔软之物温柔的覆在上面。
宋渝归颇为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薄唇还有些润润的,挠头想,好像做的有点过了。
沈惜枝仰着脖颈,双眸失神,从她吻上来那一刻起,便源源不断有水分流失,一小股接一小股的吐出来,何止湿了披风。
夜风吹打在木门上,单薄的木头并无法隔绝太多声音,有个人扯着嗓子在外面叫,“惜枝,渝归,你们散步吗?出来散步啊,一整天没看见你们了。”
宋渝归被这一声叫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简直大开眼界,“这,我……”
外面人还在喊,“我进来了喔。”
吓得她连忙回应,“等会儿!不许进!”
被拦在栅栏外的池厢月:?
“为啥!”
她极不情愿。
宋渝归闭了闭眼睛,道,“很晚了,我和惜枝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
池厢月不满,“还这么早,你们有什么好休息的!”
“惜枝困了,你自个儿出去散步吧。”
“哎呀,真烦你们小妻妻,整日黏黏糊糊排挤人!”
池厢月被拒,负气离去。
宋渝归紧张回身,低头小小的咳嗽了一下,小心翼翼问媳妇儿,“要,要喝水不?”
没了这么多水,应该渴了吧?
媳妇儿张了张嘴,却发现身体仍留在颤抖的余韵中,说不出话来,只能闭口不言,眼眸泛着星点水光,微微点头。
“哦哦,好。”
宋渝归见媳妇儿点头,立马去倒了两杯凉掉的茶水,一杯自己一口气喝了,一杯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将人扶起来,一点一点喂她喝。
沈惜枝精神还在恍惚,心中忍不住想,真是另类的惩罚方式,她究竟分不分得清,什么于我而言是惩罚,什么于我而言是奖赏?
这是奖励,才不是什么惩罚呢,笨蛋妻君。
离家出走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回来,沈惜枝低头看向自己刚刚被解开的手腕,也有很深的红色。
布条再柔软,她耐不住时会奋力挣扎,也定会勒出痕迹。
但比妻子的轻多了,是她想的不够周到。
沈惜枝很后悔。
“妻君。”
因此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唤人。
宋渝归第一次对人做这种事,还处在大脑混乱之中,一听见媳妇儿的声音,下意识就应了,“嗯?”
沈惜枝拧巴着小声,“今日之事,对不起。”
“对不起,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嘛。
小姑娘悄悄伸手,环住心上人的腰,又看她一眼,见她并不反感不悦,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低头思考一会儿,想到,声音软乎,“你可以继续惩罚我,只要你能消气,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宋渝归心里的气倒没多少,但听见惜枝这语气,知道她并不生气,自己心里也轻松许多。
本来还以为玩过头了,好歹要哄一哄媳妇儿,谁知道媳妇儿不生气,差点都忘了,如今我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哼。
宋渝归又悄悄在心里站起来了。
故意冷脸,“哼,我正想说呢,那就罚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也不许不信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怀疑!”
沈惜枝没多犹豫,一口应下,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要求做起来很容易呢,但她沈惜枝,从来就没做到过!
不听她的话也不信她。
“那你,真的不休我?”
她说完,就被人扯了扯衣角,扯她的人嘴角向下,水润的大眼睛乖巧又可怜。
虽然是故意装出来博取怜惜的。
宋渝归轻哼一声,本来想说看你表现吧,但见她攥自己衣裳攥的指节发白,可见心里有多紧张,沉默了一下,还是安了她的心,低声道,“嗯,不休。”
连那句,我可没有钱娶第二个媳妇儿了,都没有说出口,怕惜枝又胡思乱想。
“屁股凉不凉?”
宋渝归低头,见她坐在自己湿透的披风上。
小媳妇儿后知后觉,脸蛋一红,她,她坐着自己的东西……
一开始是热的,可现在,早已凉嗖嗖了。
“啊”
沈惜枝小声惊呼,两条手臂愈发抱紧了妻子,眼神柔怯,“有,有点凉。”
于是宋渝归甩了甩手臂,将纤细柔弱的女子一把抱起,挪到最里面去,指挥她自己盖被子,然后开始收拾湿透的披风和底下一层薄被。
薄被也被浸湿了个透彻,瞧着跟……尿床似的。
宋渝归低头掩住几分笑意,没了薄被,沈惜枝只能光屁股坐在稻草上。
稻草有点扎……
小姑娘撇了撇嘴。
等宋渝归烧完热水回来后,她已经从坐着变成蹲着了。
一看见宋渝归眼睛就是一亮,但不似以往般会直接扑过来,只是蹲在那,柔声叫,“妻君~”
跟她讨好人时的姿态一毛一样的。
偏宋渝归就吃这一套,脸上还冷着,声音却已经软和下来了,“来,捏着这一头,今晚睡这个。”
她们家就一个薄被当床单,以及一张很久以前的破床单,现在薄被湿透了,只能暂且用一下破床单。
沈惜枝皱着小鼻子颇为嫌弃,不情不愿,“会很扎人的。”
扎人谁不知道,但也没办法啊,谁让惜枝……
那样多汁,早知道拿几件旧衣服垫着了,果然第一次开荤就,就会比较猛一点。
“晚上你睡我怀里,我抱着你睡就不扎人了。”
其实也不用她特意说,哪个晚上沈惜枝不是抱着她,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的?
她早都习惯了。
沈惜枝眼里闪过光亮,原本觉得扎人不好,现在一下子就喜欢了。
她喜欢和妻子近距离接触,越近越好。
最好她随时能亲亲她,摸摸她。
“嗯!”
“明天我再去镇上买个新的床垫今天就先这样吧。”
堂前的热水滚了,她慌忙去熄火,将热水加凉水一齐兑在木盆里,又费劲儿的端进屋里。
“过来,给你擦擦。”
“妻君给我擦吗。”
沈惜枝乖乖从床上下来,一道透明水痕顺着腿,蜿蜒流到脚踝上,她又红了脸,忍不住想,怎么,怎么还有呀,幸好渝归姐姐没看见,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
宋渝归朝沈惜枝招了招手,沈惜枝立马依过去,躲进她怀里,在这方面,她多次为了勾引妻子,本就不算保守的。
小屁股圆润挺翘的,一只手都握不住。
宋渝归打湿了帕子,小心的将人湿乎乎的地方擦了个遍。
有些地方格外娇嫩,力道大不得一点,她掌握不好,就欺的媳妇儿不停在她怀里哼哼。
但,但这有什么办法嘛,不用力擦不干净的呀。
宋渝归咬牙道,“你忍一忍,你忍一忍不行吗?”
好不容易擦完了,又脏了,宋渝归:……
也不知是好是坏,以后家里要多备几个垫子了,她颇为忧心的想。
擦洗完后,宋渝归着重注意了一下女子红肿的娇臀。
虽然她觉得错主要还是在惜枝,如果惜枝不行事太极端了也不会变成这样,但……打人是她打的。
心疼的也是她。
宋渝归动手揉了揉,声音愈发柔软,“去躺着,我给你抹点药。”
家里有备消肿的药,今日刚好用上了。
“哦。”
沈惜枝乖乖在床上趴好了。
她今日一整日都没穿衣服,雪白的一团被压的扁扁的。
微凉膏体涂在人身上,驱散了原本火辣刺痛的感觉,好生舒服。
月明星疏,今日的闹剧暂时落了幕,宋渝归揽着媳妇儿准备睡觉,完全没想起自己带回来的糖画以及一大包袱哄人的东西。
沈惜枝倒是想起来了,包袱里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有一根送了宋姑娘却被退回来的糖画。
她故意不说,不想让妻子记起别人来,娇软雪白的身子往宋渝归身上蹭。
宋渝归揽着人再三强调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今日的事绝不能再发生了,沈惜枝都一一应了,仿佛十分乖巧听话的样子。
但她知道,假象,都是假象,关于村花的事她都解释过很多遍了,上次她也信了,结果呢?
有点什么事就拿村花来刺她。
算了,再问下去说不好又哭了,她兜了兜身边人的小屁股,将她搂进怀里,只说了一句睡觉。
沈惜枝侧躺在人怀里,安静闭上眼睛,却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今日这两个绑架事件后,她们的身体显然亲近不少。
宋渝归第二天起来,迷迷糊糊感受了一下,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换衣服。
小腹的位置湿了好大一块,贴着肚子,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第54章 糖画风波
沈惜枝这几日睡得格外少,前日更是一晚上都没睡,今日便睡得久了些,一直抱着妻子手臂,将小脸蛋儿埋人家肩膀里,睡得红扑扑粉嫩嫩的。
宋渝归起来换衣服,她还老大不乐意,不耐的嘤咛一声。
等她换完衣服再躺下去,嗅到熟悉的味道,小手立马扒拉着她新换的衣裳,柔嫩身子又黏人的贴过来了。
宋渝归心想,再把我衣服弄湿,你就惨了!
幸而小惜枝这次格外老实,只是睡在她右侧,腿没有大喇喇的搭上去。
等过了好久,太阳都晒屁股了,才终于一点点睁开眼,眸光茫然惺忪,但带着乖巧,往下看到宋渝归时,便是一喜,“妻君!”
她下意识叫出了最熟悉的称呼,嗓音软软,神色依赖,“你怎么没去镇上呀。”
宋渝归早就醒了,懒洋洋看着怀里的媳妇儿,揽了揽她,微微颔首,“我今天休息一下。”
其实是留下来陪她的,但是不好意思说。
沈惜枝只是听见她说休息一下,就已经足够愉悦了。
“那,那我中午给你做你上回想吃的什么把子肉好吗,你昨天带肉回来了吗?”
“嗯,带了啊,带了好多,你喜欢哪块肉自己挑,挑一个肥瘦相间的,吃起来好吃,家里有青椒不?”
“嗯?”
沈惜枝不解,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妻君,何为青椒?”
宋渝归就知道了,这时候还没有青椒。
痛苦面具,那我的青椒酿肉怎么办!
“没事,不要这个了。”
“哦。”
沈惜枝乖乖应了一声,见妻子莫名失落,心中也心疼着,又小心翼翼凑过去,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长臂环住她的腰。
“不难过,妻君不难过。”
她看出来她难过了。
宋渝归心里顿时熨帖不少,小媳妇儿真贴心。
“嗯,没事,现在这样也很好。”
虽然没了爸妈,但她还有老婆啊!
安慰一下自己,有老婆也很好。
我老婆超乖超软超听话的。
沈惜枝本就是敏感多思的性子,听她这样说,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想旁的去了,眉心忧虑的微微蹙起。
什么叫这样也很好,她本来觉得有哪里不好吗?
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她后悔了,觉得不好,但又没有旁的选择,只能和我在一起?
沈惜枝如临大敌,面色凝重。
宋渝归说要出去看看猪有没有饿死,便先去了,让她准备一下午饭。
昨天她们闹了一天,猪都没喂,掰几个白菜帮子给它垫吧垫吧吧。
妻子一走,屋内便空荡荡的冷寂下来,她在收拾杂乱的房间时,视线不由落在那被东西遮挡住的糖画上。
想到昨日所见,心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闷闷不乐。
眼前都黑了好几次,越看这支糖画越不顺眼,最后恶从胆边生,抓起糖画便快步走出去,扔在小土坡外面的田野里。
刚好出来找好朋友玩顺便目睹一切的池厢月:?
宋渝归看见猪忽而想起宋心雨要嫁杀猪匠的事,觉得惊奇的同时继而想到自己那根糖画,还没送给媳妇儿呢,这可是她特意买的!
惜枝那么喜欢她,画了她小人的糖画应该也很喜欢吧。
她想着,兴冲冲回屋。
“对了惜枝,我昨儿给你买了糖画,现在天冷应该还没化,你吃……”
她看向自己昨天放糖画的地方,紧接着瞪大眼睛。
不是,我糖呢?
茫然的东找西找,沈惜枝小脸已然白了一层。
“哎,怎么不见了,惜枝,你拿了吗?”
家里就两个人,她下意识以为沈惜枝已经看见糖画并拿走了。
小姑娘艰难的笑了笑,轻轻摇头,“没,没看见呀,可能被老鼠偷吃了吧。”
宋渝归:……
疑惑脸,“天气才刚暖和一点,老鼠就出来了吗?”
不敢置信!
沈惜枝强颜欢笑,“是啊,乡下老鼠特别多,它们最爱吃甜的了。”
“啊……”
她又有点失落,应一声,“那好吧。”
该死的老鼠!
“我明天再去镇上给你买。”
她怕沈惜枝没吃到会不高兴,看看小嘴儿都耷拉着了。
可沈惜枝抿了抿唇,却拒绝了,“我不想要糖画。”
宋渝归一愣,下意识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可是上次明明还很喜欢啊,小口小口的舔,像小猫儿一样。
偏她妻子偏了偏头,语气里满是不情愿,“不喜欢了。”
“哦……”
宋渝归没多想什么,不喜欢了也很正常。
她点点头,“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
沈惜枝听到她不曾追问这件事,心中松了口气,又听她说给她带别的,眉眼弯了弯,乖乖应了声,“好。”
她还会说要给我买吃的,应该……也不讨厌我吧。
只是不喜欢而已,不喜欢没关系的。
两人刚说完,池厢月在外面大声呼唤,“渝归,惜枝,你们在里面吗,我要进来玩!”
她这次不再是询问的语气,非常强硬,非常想加入她们!
宋渝归下意识抬眼看妻子,见她也衣着整齐,只是黏着自己,便扬声应了,“进来呗,又没有人拦着你不让进。”
池厢月利落的跳过栅栏进去了,然而……她手里却拎着一个眼熟的油纸包。
宋渝归看一眼,又看一眼。
这熟悉的感觉……
沈惜枝没注意池厢月,她的目光一向不爱放在旁人身上。
只乖乖的依着妻子。
直到池厢月问,“你们俩吵架了吗?你欺负惜枝了?”
这句话当然是问宋渝归的。
生气的是沈惜枝,且惜枝平日里给人观感太过娇气黏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欺负渝归的。
宋渝归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沈惜枝也疑惑的看过去,这缠人的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劲儿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对方手里的油纸包。
小脸唰的一白,紧紧抓住妻子的手臂不放。
只见池厢月看着她们俩,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妻妻两个有什么矛盾就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们吵架了跟我说说,我看看是谁的错。”
她一副要给两人当判官的样子,给宋渝归整沉默了。
不是,姐妹儿,一大早起来精神就不正常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了?”
她用两根手指对了对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啊,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们如果没吵架,惜枝为什么要把你送她的东西扔了?”
沈惜枝浑身发凉,眼前一黑又一黑,池!厢!月!
池厢月举了举手上的东西。
那熟悉的油纸包被打开,露出里头褐色的糖画来。
与宋渝归有三分相似。
“我记得你昨天说要给惜枝买糖画?”
屋外不知何时变作了阴天,狂风呼啸,宋渝归脸色骤冷,将自己的手臂用力从沈惜枝怀里抽出来,冷脸质问,“你不是说被老鼠偷吃了吗?!沈惜枝你又骗我!”
池厢月一脸无语,“这个天哪有老鼠啊,这你都信,还有,你别那么凶,惜枝如此喜欢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是不是你惹惜枝生气了?你这么凶都吓到惜枝了。”
池厢月昨天就觉得不对,她俩虽然一向睡得早,但哪有天一黑立马就睡觉的?
肯定是出事了。
她也没想到,一大早起来打算找惜枝唠嗑,就会见到她一脸气愤扔东西的场面。
池厢月的父母也最是有事儿喜欢憋在心里的性子,直到娘亲病故都没有说出来,两人抱憾终身,所以她觉得,夫妻之间坦诚是最重要的,妻妻也一样!
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开了解决啊。
矛盾不解决只会越滚越大,她将两人当做好朋友,可不希望她们各自心里存事儿,把自己闷出病来。
然而沈惜枝半点不领情,不止不领情,她还水汪汪的瞪了池厢月一眼,池厢月不禁感叹,自古好人难做QAQ。
宋渝归很生气,脸都气红了,“昨天的事你还没有出气吗,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也哄过你了,今天又闹什么,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沈惜枝见她凶,便不敢说话,只一双水灵鹿眼,想看她又不敢看,轻咬了咬唇瓣,十分委屈。
好像被欺负的人真是她一样。
宋渝归也不理手忙脚乱就要调解她们的池厢月,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糖人,扔到地上,冷言冷语,“你不要就不要,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买东西了!”
她恶狠狠道,以后我只会给沈惜枝钱,再也不会给她带零食,给她买首饰衣服打扮她了!
沈惜枝蓦然抬首,瞪大漆黑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盈满屋子的怒意,似乎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正被划上裂缝,她下意识拒绝,纤纤玉指拉住女子一点衣角,神色急切,“不行!”
浓厚的水珠压在眼睫上,浓密纤长的眼睫终于承受不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滚落下来。
这就哭了。
宋渝归见多了她哭时的样子,此时也只是冷笑一声,“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当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我再多陪陪你,你会一点点安心下来,可事实却是,没有和好,你甚至可能……不知不觉间在怨恨我。
扔掉我买的东西,那下一步是什么?
毒,毒死我?
想到原著情节,宋渝归艰难咽了一把口水,拂开妻子的手,严肃道,“我再也,再也不相信你了。”
沈惜枝眼睛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疲惫的红血丝,她心像是撕开一条小口子,凉风不停往里吹,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根本受不了这般严重的后果。
明明只是扔了,扔了一个被别人拒绝的礼物而已,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这样了呢?
池厢月也慌了,连忙挡在宋渝归面前使眼色,示意她别那么凶,没看惜枝都哭了吗。
她没见过惜枝哭,自己也几乎不哭,所以在她眼里,一定得是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才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你这么凶干嘛,有什么事你们说清楚啊,惜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扔东西的,你咋不问问她原因呢,都把人吓着了。”
宋渝归冷笑,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原因在哪,因此冷言冷语,“没有原因,她就是讨厌我,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买的东西。”
话音刚落,池厢月身后就响起女子哽咽不成声的哭音,大声否认,“没有——不是的,我不讨厌,我怎么会讨厌你,明明是,明明是你,是你不好……”
宋渝归瞪眼睛,又成我的错了?
她不知沈惜枝心里的弯弯绕绕,不知她亲眼见到她把糖画“送给”宋心雨,只一心觉得,你他姥爷的胡说八道!
小姑娘难过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鼻子也红彤彤的,池厢月一听她说,就觉得里面有误会,连忙拉着怒意难消的宋渝归让她冷静点。
宋渝归侧眸不说话,她习惯了妻子珍视喜爱她买的任何一样东西,当那些东西被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时候,她心里骤然生出被背叛,欺骗,怒意翻滚的情绪。
压都压不住。
心想,哼,什么误会,不就是气昨天我绑了她,报复我,不喜欢我了吗?
亏我昨晚还美滋滋想着我老婆真爱我。
池厢月安抚了这边,又扭头过去,努力当个和事佬,问沈惜枝,“你为何要把渝归送你的糖画扔了?昨日我和你说渝归要给你带糖画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
虽然当时她竭力压制,但池厢月还是发现了那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明明就是高兴的啊,怎么,怎么又要把东西扔了呢?
沈惜枝瞪了和事佬池厢月一眼,都怪她,她就是故意破坏我和妻君感情的!
池厢月被瞪了两下,也有点心虚,这还是她第一次调解旁人妻妻间的矛盾呢。
但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嘛,她以前也没有过年纪轻轻就成婚的好友啊。
呵,昨日高兴,今日就不高兴了,分明是记恨我的惩罚,可我明明也没有罚很重嘛,我还给她抹药,也没少让她舒服啊!
龟龟委屈。
“你,你们到底为何生气,说出来啊,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她不解沈惜枝为何嘴硬的跟蚌壳一样,就是不肯说。
宋渝归越看她那摇摇欲坠的窝囊样越生气,猛的转身,又被池厢月眼疾手快拉住,“你去哪,惜枝还没说呢。”
“她说不出口。”
再生气,沈惜枝也不至于把两人床榻间的事说出来。
池厢月一脸茫然,难道惜枝做了什么很难看的事?
她回头看沈惜枝,沈惜枝也站着,一只白玉纤长的手下意识伸出来想拉她,又在对方停下后蜷了蜷指尖,失魂落魄收回。
见她停下了,沈惜枝才咬着唇瓣,眼眸都带着狠意,恨恨道,“我为何说不出口,你做了那种事还怕我说吗!”
宋渝归不敢置信,回眸时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难道,难道她要说出来?
疯了,真是疯……
还没想完,她听见沈惜枝怒道,“你将这糖画送与宋心雨,却被她退回来,转头又要给我,宋渝归!你将我当什么了?我便这样比不上她吗?”
池厢月: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里面还有心雨的事儿啊?
听起来……
她眼睛看向宋渝归,脑子飞速运转,不是姐妹儿,你真喜欢心雨?
我怎半分都没看出来?
茫然一层层出现在眼中。
她来村子里后是听人说过渝归曾痴恋心雨,但平日里却完全没看出来,只当是村民捕风捉影,难道真有这回事?
宋渝归气疯了,她不是被污蔑就是在被污蔑的路上,正咬着牙要问她什么时候送糖画给宋心雨了,忽而顿住,想到昨日的场面。
她艰难又不敢置信,“你,是看见我把糖递给宋心雨了?”
一般人看见这种场面不会误会,但惜枝……她是极容易想歪,敏感多思的大反派啊。
她会误会再正常不过了,小说里也有很多她通过脑补误会的剧情。
沈惜枝沉默不语,红着眼眶,倔强又委屈的看着她。
宋渝归被看得好想把后院那只猪杀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天天长个脑子不知道用。
她身心疲倦,“我最后再和你解释一次,我不喜欢宋姑娘,从不喜欢,昨日我和宋姑娘是偶遇,我东西掉了,忙着去捡,就让宋姑娘帮我拿一下糖画,你没看见这些东西吗?都是给你买的,里面有衣服,按着你的尺码买的,难道我讨好女子就只送一根糖画不成?你总是这样,误会我,又不听我解释,心里就认定了。”
宋渝归心如死灰,深深闭了闭眼睛。
沈惜枝却一点一点,瞠大眼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样的答案,还在呆愣间,宋渝归就把那一包袱不知道装了什么,总之沉甸甸的东西扔进她怀里。
沉声道,“回来时我还想会不会因为买的太多了被你骂,但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个了,沈惜枝,我再给你买一样东西我就是狗!”
我最多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哼,我再也不会给你买任何东西了!
沈惜枝听到她决绝的话语,瞳孔微颤,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往下掉,抖着手指打开包袱,里面用盒子装好的首饰有好几样,还有两身衣服,拿起来,确实是她的尺码。
想到可能真是自己误会了时,小姑娘已经要慌死了,又听到宋渝归最后一句话,她几乎要两腿一软晕过去。
手指紧紧抠着掌心,强烈的痛意传来,才能让她保持些清醒,最后湿红着眼眶看过去,却只吐出两个字,“不行。”
呵,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啊!
手长我自己身上,我就不给你买。
也不止沈惜枝会阴阳怪气,从前宋渝归心疼她,便舍不得阴阳她欺负她,但今日,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脸色不对语气不对,浑身冷冷的,睨她一眼,“我可不敢再给你买东西,万一你又觉得我是买给旁人的可怎么办,谁受得了成天被人污蔑,旁人也就算了,你跟他们一起污蔑我不信我?”
他们都是外人,误会我也就误会了,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枕边人,怎能误会我?
宋渝归一开始觉得是自己不够给人安全感,是原主缠女人缠的太光明正大了,给人留下的印象根深蒂固,可现在她觉得,沈惜枝自己也有问题啊,已经解释很多遍了,她也做到了从不与宋心雨说多余的话,只是正常来往交流,她还要因此闹。
更甚至,想到昨天那罪居然是因为她让宋心雨帮她拿了一下糖遭的,宋渝归脸都绿了。
沈惜枝生怕她说到做到,心里惶恐的厉害,急得上前几步拦住她去路,唇瓣被咬出深深地齿痕,小心承诺,“我,我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
池厢月:……
她扭身,语重心长的劝说起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只是看见渝归把糖给了心雨,就问也不问的在心里认定了渝归是买给心雨的,可我早上明明和你说过渝归会给你带糖呀,你应该多信渝归一点,夫妻……妻妻之间最重要的互相信任,如果你都不信她,那别人为什么要信她?”
沈惜枝心尖一颤,是啊,若是连我都不信她……
她心中是真有点悔了,不该那般武断,不该问都不问就自己认定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见妻子和宋心雨站在一起,将要被抛弃的恐惧就似乎要把她包裹住了。
“我,我不是想不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了……”
“又害怕,我每日只和你在一起,每日只对你好,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我真不明白,算了,池姑娘,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啊,哎?”
池厢月正听着,不知道火怎么烧她身上来了,她还准备了一大堆道理,想劝她们握手言和,结果她先被赶走了,一脸懵,回过神来便有些犹豫。
“这……不好吧,咳。”
池厢月心虚,凑近了小声说,“我听人家说你以前打媳妇儿,你不会现在就要打吧?打媳妇儿可不行啊,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她还在坚持当和事佬,宋渝归嘴角抽了抽,神色颇为无语,“你什么时候见我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你先回去,我和惜枝单独聊聊。”
沈惜枝盯着妻子的眸光微动,也发话了,声音嘶哑,“池姑娘,今日……多谢你,你先回去吧。”
她态度也变得很快,前面还瞪池厢月呢,眼下却又想,若非池厢月将事捅出来,她哪能知道原来真相是那样的,原来妻君没有把说好送她的送给旁人,原来在妻君心里,她还是最最重要的。
是她误解了。
池厢月狐疑地看着两人,不想走,偏两人都赶她,最后只能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又回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哦,我会在外面偷听的。”
宋渝归:……
“站远一点,不要偷听。”
“哦。”
池厢月走了。
宋渝归便彻底冷脸,周身气势亦是冷冽,面色仍是仿佛焊在上面一般的不敢置信,“你就因为觉得我送了宋心雨糖,就把我绑了?”
其实,其实也不单单是为这个,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清楚知道自己不被爱后,草木皆兵罢了,但她不敢说,因此怯怯的望着人,小心翼翼点了点头,又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次是真的。
不要生气,不要那般狠的惩罚我,即使是昨天被绑了,也没有那么生气的啊,怎么……
小姑娘泪眼盈盈,小步挪了挪,伸手攥着她的袖子。
可宋渝归这次毫不怜惜,现在连外人都信了她改邪归正,就她老婆不信!
“我看你真是欠收拾!”
她如一阵疾风,两只手握住沈惜枝的胳肢窝,将人抬着扔到了床上。
总要发泄点什么,砸东西不行,我花钱买的,打人不行,我从不打老婆(床上不算),那就只能……
屋外,池厢月终觉不安,本来都走了,又悄悄跑回去,蹲在那墙角处竖起耳朵听,暗暗想道,
听一听有没有动手我就走!
嗯?怎么有哭声?
都被打哭了?!
大惊失色!!!
第55章 小脸通黄
宋渝归将人放到床上,冷着脸去关门。
沈惜枝看她脸色不好看,心里有些怕,无助抿唇,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在她走过来时伸手去勾她的脖子,小模样委屈极了。
“妻君……我错了~别那么生气,求求你了。”
她声音一软再软,一听就带着浓重的懊悔,是真后悔了自己如此做。
但宋渝归不吃这套,冷呵一声,“你错了我便要原谅你吗,多少次了,你自己说说!”
她一边生气一边脱人衣裳,被脱衣裳的人也不反抗,还是乖乖依在她身上,甚至十分配合。
很快身上便是雪白一片了。
她还不死心,提出要求,“今日我听话,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宋渝归哪有心情听她做错事之后又吧嘚吧嘚忏悔,理都不理她。
叫她躺下顺手把裤子也扒了,便眸色沉沉盯着她。
盯的人心里发毛,沈惜枝紧张的眼泪花都要出来了,小手攥紧了床单,反反复复只一句,“妻君,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再也不误会你与宋姑娘了。”
“呵,你的脑子跟新的一样,我懒得跟你说话,不许说话!”
本来就心烦,听见她的声音便更烦了。
还一直哭哭啼啼求原谅,这事儿若是她直接说了,我便会立即与她解释,哪还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宋渝归一面想,一面在人腿上拍了拍,软绵绵的肉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示意她张大点。
沈惜枝也听话,大抵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可她本就是她的妻子,被这样对待并不觉得委屈。
反而,隐隐有些欢欣期待。
或许,或许妻子喜欢上这样了呢,或许,被尝过之后,她就能渐渐消气了呢?
只要她还有一点喜欢我,就好了,不多要的,一点就好了。
沈惜枝咬着唇,委委屈屈想。
“妻,妻君……唔!”
她见妻子迟迟不动,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声,谁知,妻子竟打了她一下!
那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沈惜枝闷哼一声,眼里瞬间泛出许多小水花儿,几乎要委屈成一团了。
“妻君……”
妻君好凶,还打人QAQ。
宋渝归捂了捂脸,压着声音,“不许叫我。”
她很少这般凶过,沈惜枝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更委屈的想,还那么生气啊。
呜呜呜呜。
她真的知错了,不要,不要生气,以后见到那般情况,她再也不会胡言了QAQ
但沈惜枝没有委屈很久,便抖着纤腰,伸手去拉妻子的指尖,将身心都奉献于她。
宋渝归冷冷瞥她一脸讨好的模样,越看越气,现在知道讨好了,早干嘛去了?
她不理,并挣脱掉了那只小心翼翼搭上来的手,起身寻了好多件旧衣服,垫在人屁股下面。
沈惜枝也知道为什么要垫衣服,小脸羞红,低头看了一眼灰扑扑的旧衣服,心想,还好没扔。
不生气时只在外头折腾折腾人便也是了,一生起气来,有的地方非得进去欺负欺负不可。
“呜……”
痒意让沈惜枝不住发出无奈的颤抖来,眼里的水花也再抑制不住,一串一串往下掉。
宋渝归看见她哭的隐忍可怜,忽而又生气了,不轻不重打了她一下,警告,“再敢有事情自己憋着不告诉我,你就死定了沈惜枝,你死定了!”
沈惜枝猛然被打,身子都蜷缩成一团,像个雪白软嫩的糯米团子。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密细雨,春雨是最最寒凉的,连小鸡也有点受不住,往鸡窝里跑,她们从昨日到今日,忙活那么久,鸡没有饭吃,外头的白菜已遭殃的不成样子。
小姑娘水润润的漂亮眼睛看向她,哽着声音,艰难祈求,“别,别打好不好?”
怎么样都好,但是别打,太,太恐怖了,就算动手实际很轻……也不行的。
沈惜枝红着眼眶想,她要死在这了。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以后,都我说了算。”
她故意表现的十分冷淡,给人下了最后通牒,也不再温温吞吞的只将手指塞进去乱动,虽然那样也能叫沈惜枝露出平日里见不到的神色,但显然不够。
屋里呜呜咽咽的哭声这才真正响起来,并许久未曾停歇。
池厢月怕惜枝被打,走没多少会儿又悄摸跑回来,躲在墙角偷听,结果没听见打人的动静,倒听见有人哭了。
她皱了皱眉,我刚走渝归就打人了?
现在已经打完了?
禽兽不如!!!
手指都落在门框上打算推门而进了,却忽而听见……
京城来的单纯小姐紧张的过来,小脸通黄的回去,全程缩着脖子,脸都不敢抬一下,冒雨跑了。
沈惜枝娇娇躺在床榻上,中间横着一条被子,想到方才发生的事……眸色水润害羞。
妻子果然极会疼人。
午时几乎都过了,两人早饭没吃午饭没吃,肚子叫个不停。
宋渝归终于扶着肚子站起来,擦了擦嘴。
心想,喝饱了都,但是不吃午饭也不行,而且就我一个人喝到了,沈惜枝估计还饿着呢,哼,她老是不吃饭,早晚得胃病!
对身体很重视的龟龟如是想。
因此她往床上大喇喇一坐,就跟沈惜枝说,“我要吃把子肉。”
沈惜枝正闭着眼睛平息身体不自控的反应,还换了个位置避开shi透的地方,听见这句话,顿时不敢置信的又睁开眼睛,控诉着向她望去。
我这样,还要做饭吗?真的要做饭吗!
宋渝归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要。
片刻,沈惜枝拖着两条面条似的腿站起来了。
心里委屈的想,妻君坏。
宋渝归哼哼两声,跟在她后面一起去挑肉,她昨天拉了许多肉回来,堆在另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里,用布盖着。
沈惜枝看见肉便是一愣,声音沙哑却依旧好听,疑惑不解,“怎么剩了这么多。”
看见这肉就想到自己昨日兴冲冲收摊回家,想见她,想哄她,给她买了许多东西,结果却被酱酱酿酿了。
简直离谱。
“呵。”
她只管冷笑,沈惜枝就好像明白什么了,眼眸渐渐温软,伸出小手抱住妻子的手臂,“我给你做把子肉,你之前说还要虎皮鸡蛋是吗,怎么做,你教教我。”
她也不知妻子从哪学来的这些做菜法子,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做出来真的很好吃!
说到吃的,宋渝归脸上冷意褪去些许下, “你一会儿把鸡蛋煮了,然后剥壳放在油里滚一下,最好在蛋白划两下,听说会比较入味。”
都是听说,从未实操过,也不晓得能不能做出来。
算了,能做最好了,不能拉倒。
离开现代,她最想念的除了父母,就是现代的饭了。
想到父母,宋渝归默默叹气,情绪低落。
沈惜枝一颗心提着,生怕她还在生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顿饭做好,吃的高兴了,妻君许会消气一点。
沈惜枝拖着酸软的腰肢与腿,艰难在灶台前做饭。
宋渝归就在旁边指挥着,帮忙烧火,放任对方因为没有力气而靠在她怀里。
倒是想躲,但是她躲了,沈惜枝无处依靠,难免会站不稳,可能要摔倒。
察觉自己竟然还关心她,宋渝归脸色一僵,紧接着,整张脸便黑了下来。
沈惜枝余光瞥见,心里七上八下的,抿着唇瓣,倏而攀着她的肩膀,踮起脚尖,用气音和她说话。
“妻君……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宋渝归:?
“哪里不舒服?”
她眼神单纯且不解,沈惜枝有些恼她笨,不解风情,两人才刚刚那般完,能是哪里不舒服,非要自己说的清楚明白,因此娇娇的推了她一下,用眼尾斜她,见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
低头佯装苦恼,“怎么办呀妻君。”
妻君不知道怎么办,妻君一整个裂开了,怎么也没想到沈惜枝说的会是这件事。
不是说古代人含蓄内敛爱羞吗?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究竟是什么让妻子转变的如此之快。
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抖着手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怀里人见她凶巴巴的样子褪去,心里满意几分,唇角勾起轻缓的笑容,在她怀里扭了扭腰,撒娇一般,“真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你的身子,我要如何帮你想办法,我又不是大夫!
自从昨日与今日两遭后,沈惜枝仿佛对妻子完全放开了,握着她的手腕默默移动。
“呃”
小姑娘没忍住抬着脖子小声哼,又倒在她怀里。
宋渝归默默将手抽出来,耳朵不知不觉红彤彤的,还真是……真是。
估摸等会儿就得换条裤子,不然……到底是不好看。
沈惜枝见她好似很镇定的样子,也不说话,眼眸眯了眯,又贴在她胸口状似无助一般,软软问她,“怎么办呀,我今日都见不了人了。”
宋渝归:……
不是,你啥都问我干嘛,你不舒服能是我的问题吗?!
那明明……
好吧,也有我一部分原因。
见妻子依赖娇软的看着她,宋渝归咬了咬腮帮子,“我先去熄个火。”
不然要焦了。
“哦。”
她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沈惜枝失落垂眸,默默回身将收好汁的把子肉盛出来,又额外炒了一道小青菜解腻。
两道菜火候把握的都不错,宋渝归灭完火站起来一看,香的眼睛都直了。
两人坐下吃饭,她也没有说话,沈惜枝以为妻子是不想管她,纤长眼睫轻轻覆住眼底情绪,安静的吃着白米饭,只是也食不知味。
有点难过……
怎么能不管我呢,都说了不舒服了。
饭后,她捧着妻子昨日给她买的一包袱东西,坐在床边悄悄看起来,还有那支糖画,她也偷偷捡起来了,几次掉在地上,沾了灰尘,已经不能吃了,但是她舍不得扔。
越看糖画越厌恶自己的愚笨,怎么会误会呢,怎么会想不到宋姑娘只是帮忙拿一下呢。
明明就知道……妻子自那日醒来后,对宋姑娘便不大热情了。
沈惜枝失神的抱着一堆东西,想起妻子发誓说再给她买东西就是狗的话,心尖一阵刺痛。
拥有时便一直觉得甜蜜的东西,有朝一日失去了更难割舍。
心痛到不行。
宋渝归从外面收了一条裤子进来,一进来就见沈惜枝抱着她买的东西哭,下意识便想阴阳两句,又怕阴阳完后这人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可别把她给淹了。
忍了忍,忍住了。
她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哼!
一脚把门带上,宋渝归拎着裤子扔沈惜枝怀里,冷脸,“换吧。”
哦,原来没有不管我呀。
沈惜枝心情好了一点,隔着长裙一点一点脱裤子,裙摆晃动间,依稀可见雪白的屁股肉。
宋渝归:好热啊,不是才刚春天吗,怎么这么热!古代也没个天气预报,真烦人。
见她脱完就要将干净里裤套上去,宋渝归又皱了皱眉,赶忙阻止。
“你……不擦一擦吗?”
洗澡可以等晚上再洗,可最好先擦一擦,不然多不舒服呀。
沈惜枝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忙偏过头去,脸色艳如晚霞,小声说,“你没有给我拿布呀。”
“左右那条都脏了,就用它擦擦呗。”
反正也要洗,用别的擦还多洗一块布呢。
沈惜枝扭扭捏捏,握着干净裤子,好一会儿才羞怯道,“那,那你帮我擦一下吧,求你了,妻君~”
女子声音软绵绵,要将人叫的心都化了。
宋渝归早已习惯她如此说话,却发现……还是不能免疫。
冷着脸捡起那条湿了半边屁股的里裤。
……
脸红了一圈又一圈,等擦完出来,已经跟被水蒸过一般了。
沈惜枝亦是,她能感觉到,妻子在擦的时候偷偷摸了她一下,很轻很轻的,好可爱。
“咳,对了,你……要不把这个塞进去堵一堵吧,不然老是换裤子的话也不方便。”
面前忽而被递来一团干净的棉布,瞧着是簇新簇新的,沈惜枝一愣,呆呆抬头。
让我,让我把这个塞进去吗?
小姑娘羞的瞪大眼睛。
宋渝归还佯装不耐烦,“你快呀,不然,不然等会儿床单又湿了,晚上怎么睡啊。”
她以往对反派的认知是,乖巧,懂事,经过昨日与今日两日后,变成了,水有点多,水很多,水超多。
沈惜枝终于红着小脸低头从她手心拿过棉布,但过了一会儿,又极不好意思的扔回去,“你,你来,我不会弄……”
她很少触碰这里,每次洗澡也只是草草清洗一下,哪有脸,哪有脸做这种事啊,她做不了,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纤细瘦弱的身子坐在床榻上委屈着一双眼睛,分外无助。
怎么什么都要我来,她不能自己独立一下吗?
我也害羞啊!
到底有没有人来关心一下害羞的我!
好吧,没有。
一口气憋的腮帮子鼓起来又瘪下去,宋渝归还是妥协了,怕她看不见,不会塞,塞不进去或者塞错了,那就不好了。
拍了拍那嫩黄裙摆下,精致小巧,雪嫩的纤纤玉足,“趴着。”
“哦。”
听她愿意帮忙,沈惜枝面上一喜,乖乖趴下,圆润挺翘的小屁股高高撅起,被宋渝归随手拍了两下。
“唔”
小姑娘娇娇的闷哼一声,回过头来,有些怯生生,温声道,“你不要欺负我了,还没到晚上呢。”
这时候又在意起白天晚上来了,可她们哪次胡闹是在晚上?
呵!!!
宋渝归没说话,沈惜枝以为她又生气了,连忙又说,“等到了晚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张开一点。”
她表现的冷酷无情。
沈惜枝委屈的哦了一句,默默将跪着的腿分开了。
裙子撩到腰上,露出两个巴掌印来。
但估摸着过一会儿就能消掉了。
问题不大。
借着纸糊的窗子透进光来,宋渝归伸出两根手指寻了寻位置。
沈惜枝鼓着腮帮子忍耐,玉雪漂亮的脸上,小表情可爱极了。
宋渝归倒还算冷静,找准位置后干脆将东西一放,玩事儿。
徒留沈惜枝红着小脸,将被子拉的盖过头顶,一副顾头不顾腚的模样。
无论何种情况下,妻君亲近我,我总是很高兴的。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一直是阴的,走出去还有些凉意逼人,雨刚停,地上的土壤有些湿润。
昨日的肉没卖完,她今日又没有去镇上,再放就真的不太行了,趁着家家户户还没开始做晚饭。
宋渝归先去给李大娘家送了两斤肉。
李大娘正洗完衣服回来,见着她便打招呼,笑意盈盈,“渝归啊,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你和惜枝呢?”
宋渝归:……
真不好意思,在家里干一点见不得人的事。
“这两天我们没怎么出门,这不,今天镇上也没去,昨天卖的猪肉还剩一下,就想给大娘送一点过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肉精贵,哪能回回都送,我花钱到你这里买吧,总不能老是占小姑娘便宜。”
虽然李大娘平时也舍不得买肉,但隔壁邻居总送他们家肉,她哪好意思一直白拿啊。
今天狠狠心就要花钱买。
宋渝归拒绝的也很快,模样看起来笑盈盈的,“不用了大娘,平日里多亏您帮忙照顾惜枝,哪里敢要您的钱,而且都是昨天的肉了,也没那么新鲜,您就拿着吧。”
宋渝归好说歹说塞进去了。
想到今日莽撞跑进来想调解她们矛盾的好心人女主,她又从好位置取了几斤猪腿肉,送到隔壁,然而池厢月不知发什么疯,见到她就脸红,然后扭头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她。
幸好池先生在家,接受了宋渝归送来的肉。
她回家拎起背篓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女主咋了,调解没成功伤自尊了?
沈惜枝一直待床上,只能说幸好有妻子给她塞的东西,否则……
今晚只能睡稻草了。
等她身上的酥软褪去,起身到院子里时,妻子已经不在了。
她垂眸有些失落,拿起帚子一边打扫,一边不满,去了哪里啊,都不等我……
等沈惜枝将碗洗了,里里外外也打扫完了,喂完鸡又掰了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宋渝归才背着一背篓又拎着一背篓猪草回来。
她一个人去,割两篓就差不多了。
沈惜枝听见动静急忙从堂前出来,声音甜的发腻,“妻君~”
宋渝归:……
里面的讨好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宋渝归自然发现了。
真奇怪,她越讨好我越不想理她,难道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怎么又被她哄住了,呵,错的明明就是她,我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好就继续像以前一样待她!
宋渝归这次异常坚定,就算沈惜枝言语软软,模样软软,也没有动摇。
又去给几家临近的村民送了肉,将肉送的七七八八了,最后剩了一点让沈惜枝制成腊肉挂着。
沈惜枝因她态度而十分失落,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边,只是走两步总要停一步,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捂住肚子,额角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密冷汗,眼神却还透着光亮,又凑过去,“妻君,晚上吃什么?”
“随便。”
“哦,那我给妻君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她记得妻子爱吃这个,做过一回后她记了好几天。
“行。”
“妻君不是想吃腐皮包肉吗,我明日去镇上买些腐皮回来。”
腐皮既煮豆浆时最上面凝固的一层,薄薄的,用手或者竹竿小心的从锅里弄出来,放一边晾干就是了。
制作不难,因此古代也有。
听见吃的,宋渝归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微微点头,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上扬的弧度,沈惜枝看着欢喜,乖乖伴在她左右。
晚上是香浓酸甜的排骨,配一盘五花肉炒大白菜,池厢月在隔壁,早便闻到邻居家传出的香味了,捧着碗好想去蹭饭,但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去。
池景明都觉得奇怪,从屋里走出来,“吃饭时莫要分心,这家酒楼的菜不合胃口?”
池厢月:……
咋说呢,和惜枝做的差远了。
过了会儿,香味实在明显,池景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些无奈,“你平日不是喜欢上朋友家吃吗,今日怎么不去了?”
虽然每每都在他回来前赶回家,装作没吃饭的样子,但自己养的小孩,什么饭量他能不知道?
一天就吃小半碗饭还长了肉,他心里就有数了。
池厢月一惊,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破绽,尴尬的冲父亲一笑,低头心虚扒饭,但不肯回屋,就着点香味吃也好啊QAQ。
第56章 池了么,你的老婆已送达
是夜,两人平躺在一张床榻上,沈惜枝本面对着妻子,可妻子却倏然转身,只用后背对着她。
她轻咬了咬薄唇,想到昨日两人的甜蜜,嘴角又不免勾出几分上扬的弧度来。
本来她们已经和好了,妻子还说,很喜欢她。
她原先不信的,可现在,有几分想要信她。
沈惜枝用白嫩的指腹戳妻子后背,“妻君。”
她也不叫什么姐姐了,叫妻君更亲近些。
宋渝归起初不理她,被戳了好几下后才不耐烦又不情愿回,“干嘛!”
沈惜枝听她语气如此,抿了抿唇,凑近她的后背,两团雪白柔软几乎贴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床单湿了,那团东西也还塞着。
她软声,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问,“妻君昨日说了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太需要这个答案了,作了这般久,不就是想得妻子的喜欢吗?
宋渝归一顿,本来想赌气说假的,到底考虑了一下沈惜枝敏感多思的性子,她若真这样说,小姑娘怕是要泪洒当场,哭给她看,日后又会如今日一样,疑神疑鬼。
这她可应付不来。
宋渝归想到这般场景,很是头疼了一下,最后背对着她抿了抿唇,语气还是有点不高兴,闷闷道,“是真的。”
身后人眼眸骤然一亮,乖乖依着妻子,抱住妻子腰的手也一点点收紧了,又问,“不会骗我吗?”
宋渝归:……
气的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小骗子?!”
“真是懒得理你,放开,睡远一点。”
她生气的将沈惜枝抱着她腰的手解下扔到一边,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就不该理你。”
见她这态度,沈惜枝心里哪还有什么疑虑啊,眼眶红红的立马又贴回去抱紧了她。
“不要不要,我要和妻君睡在一起,不要睡远一点,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小姑娘心里激动的都要哭了,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渝归姐姐。
这辈子第一次喜欢的人也同样很喜欢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恩赐。
“呵,我不信,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小姑娘着急,恨不得发誓给她看,“是真的,这次是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乱想了,我若再乱想,你就打我!你不是很喜欢打我,打我屁股吗,我随便你打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声音变得十分羞涩软糯。
听的宋渝归默默睁大眼睛,不是姐妹儿,古代的小姑娘家家也喜欢把屁股二字挂在嘴边吗?
你,你这样淑女吗?
而且,谁喜欢打你屁股了!
我那是在惩罚你,无缘无故谁要打你屁股!
你你你,又给我泼脏水!
宋渝归冷脸。
但好歹没有拒绝身后女子贴上来的举动。
沈惜枝见状,明知她心软,心中便是一喜,抱着她的腰蹭啊蹭。
美滋滋说,“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和妻君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宋渝归这才开口,带着冷嗤,“呵,你能什么都不想?那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枝枝心虚,身子又继续蹭着,棉布团好像湿了很多,“那,那以后我再乱想,就跟你说嘛,不会偷偷给你定罪了。”
说起来这事闹成这样,都怪她发现妻君不喜欢她之后便认定了妻君仍喜欢宋姑娘。
她是没有得过妻君喜爱的女子,可宋姑娘不同。
沈惜枝无法想象,她这么好的妻子,曾经对旁的女子求而不得,日日讨好,给她送首饰,守在田野间一待便是一整日,只为了可能见她一面。
太嫉妒了啊,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犯下大错。
可现在,妻子不仅对她也这般好,还说,还说很喜欢她,她也得到妻子的喜欢了,为何要去嫉妒旁人?
不需要的,同样是喜欢之下,妻子明显待我更好些。
沈惜枝依着宋渝归单薄的后背,刚得了一句喜欢胆子就大起来,不满的小声逼逼,“你之前还说我是朋友。”
若是在昨日,她问出这句话,宋渝归更多的会是心虚,会急忙去哄人,会抱着她告诉她那是自己没有明确心中所想,是胡言乱语的,但今天,她非常理直气壮,“哼,我说了又怎么样?”
她就是昨日才明了心意的啊!
沈惜枝见她强势,不敢与她挣,委委屈屈缩着小脑袋,瘪了瘪嘴,“不,不怎么样。”
妻君凶。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明日还要早起,再多说两句可真不起来了。
宋渝归平心静气,很快便睡着了。
沈惜枝不愿在家里待着,早早与妻子一同睡下,第二日妻子一动她就醒了,迷迷糊糊去拉妻子小手。
“唔,渝归姐姐要走了吗?”
“嗯。”
昨晚睡觉时两人是背对着的,但是早上一起来,沈惜枝便出现在她怀里了,还睡在外侧,显然是半夜自己跑过来滚进去的。
无语!
她刚醒时意识模糊,正要下意识困得抱着妻子在床上滚两圈,忽而想起昨日的事,又故作冷淡,回复都极简短,只从鼻腔里出来的一个字。
沈惜枝也不介意,吭哧吭哧一同爬起来,“那我也要去,我和渝归姐姐一起去。”
宋渝归冷脸,“不要,我不和你一起去。”
沈惜枝下床的动作一顿,粉白脚趾微微蜷了一下,神态再委屈不过,鼓着腮帮子,水泠泠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QAQ。
“哼,大早上的你跟去干嘛,宋姑娘还没起床呢,你放心,我现在出去见不着她。”
沈惜枝一愣,接着眉眼便有些紧张,生怕被误会,急于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我不是担心你会和宋姑娘见面,没事的,就算你以后跟宋姑娘见面说话,我也不会再生气了。”
不会再那样吃醋,认为自己不得她喜爱了,
“那我也不带你去。”
她像是在赌气,拒绝的很快。
沈惜枝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为什么,以前我们都是一起去的!”
“以前你还比现在听话呢。”
沈惜枝又猛然噤声,一被夸夸就十分害羞,扭扭捏捏,“我,我现在也很听话的。”
“呵”
什么都不用说,她只想冷笑。
沈惜枝听出这声冷笑的意味,不高兴的小脸皱巴巴。
还是生我的气吗,可是我会很乖的,我以后什么都听妻君的话。
所以,不要再生气了。
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小心的看妻子一眼,见她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心中便有些堵着一口气了。
“不去就不去,哼。”
“嗯,我走了,记得吃早饭。”
她不留在家里吃早饭,打算去镇上买个肉包子吃。
沈惜枝气呼呼又躺回床上,屋里寂静无声,她已经出去了。
躺了会儿,身子便默默往后移,睡到妻子睡过的地方,那里尚有余温。
宋渝归昨日花了许多钱想回去哄老婆,连猪肉都没卖完,结果老婆没哄成把自己气够呛,钱也白花了,一边交钱买猪一边心里不甘不愿的。
最近天气并不好,她到镇上时便又下起了绵密小雨,宋渝归捧着刚出炉的两个热乎包子啃,心想一会儿需得去买把伞了。
因为下雨,出来买菜的人并不多,但也有人问起宋渝归昨日怎么没来,她只是笑着说家中有事。
旁人无意窥探她的家事,随便问问,买了几两肉就走了。
生意开始并不是很好,昨日卖的不算多,今日更少,但昨天她精神不好,今天天气又不好,也算正常。
等雨停了,来的人就稍微多一点了。
辰时中,宋渝归坐在摊子后面,趁无人买肉,撑着额头思绪放空,忽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她,“妻君!”
宋渝归震惊望去,沈惜枝本跟在池厢月旁边,此刻便如一只翩然的蝴蝶,小跑着向她而来,直至奔进她怀里。
她下意识将人一把揽住,下意识往下面看了一眼,行动这般自如,没塞着了?
沈惜枝不知为何,看明白了她这一举动,顿时娇羞的捶她一下,“我怎可能在外面也,也那样!”
哦……
宋渝归明白了,昨日是她将她弄肿了,才磨人的厉害,弄湿衣衫,现在不肿了,自然便好了。
见小姑娘脸红的几欲滴血,宋渝归默默放过这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沈惜枝抱着她的腰,将侧脸埋进她怀里,小声道,“不是说好给你做腐皮包肉吗,我来买腐皮。”
哦,差点忘了。
又听她轻轻责怪人,“你若是早早让我和你一起上来,我现在都买好了。”
“这么早出门干嘛,松手,在街上不要搂搂抱抱。”
“哦。”
沈惜枝听她又凶,委屈巴巴收了手,在她面前站好。
池厢月方才还在后面磨蹭,因昨日所闻而不好意思上前,眼下听见宋渝归训人,立马又上了。
“渝归,你别那么凶,惜枝是特意跟我上镇来找你的,念叨了你一路呢!”
宋渝归看了眼巴巴的沈惜枝一眼,又看向池厢月,“哦,那她都念叨什么了?”
说到这,池厢月眼神瞬间有点酸,“哎,自然是问我平日觉得你对她好吗,喜欢她吗,与她亲近吗,待她同旁人一样吗,惜枝脑子里都是你,你也对她好一点啊。”
她身处京城,从来没见过这般真挚专一的感情!
渝归怎么还能一见面就凶媳妇儿呢!
宋渝归又看了沈惜枝一眼,昨日都那样说了,她还是不自信,非得从旁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罢了,惜枝就是这个性子。
她没说什么,从今天赚的钱里取出一把铜钱,“去买腐皮吧,还有什么喜欢的自己买点,这是你的零花钱。”
旁边卖鱼的婶子看得有些眼热,羡慕道,“要我说啊,还是嫁去屠户家里最好,有吃不完的肉,还能有零花钱。”
于他们而言,一文钱恨不得掰两文花,哪能随便给出这样一把子钱,真让人羡慕。
宋渝归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不愿收钱的沈惜枝拉过来,硬是把钱扣在她掌心。
“拿着快去,我摊子不能缺人,就不陪你去了。”
沈惜枝这才将钱收下,小脸红彤彤的冒着热气,小嘴巴粉嫩粉嫩,扭捏道,“你之前给我的钱,都还有呢,怎么又给我?”
宋渝归也是冷酷无情,想到昨日发的誓,毫不犹豫就说,“以后你想吃什么穿戴什么都要自己买,手上自然要多些银钱。”
话音刚落,她便见面前人脸色倏然一白,水眸蓦地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池厢月也瞪大眼睛,“你们昨日还没和好吗?”
她见惜枝兴冲冲要来找渝归,还以为两人该是和好了。
作为昨日争吵的目击证人,她看向心里认为的过错方,蹙眉,“你没有和渝归道歉吗?渝归素来大方,你跟她道歉了,她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宋渝归:……
女主没想到你还挺会给人戴高帽的。
她给客人砍了两根筒骨,毫不犹豫反驳,“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我生性很小气。”
她一直不是好大方人来着。
见她如此说,沈惜枝又不曾反驳,只是身形晃动,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池厢月便猜到里面许有内情,惜枝许不是只做错了这件事,于是安静闭嘴了。
“快去,买完早点回家,我今日中午回不去,你不用给我留饭了。”
平时如果肉卖完的早,她便会赶回家吃午饭,但也经常赶不回去,今日看境况,多半是赶不回去了。
沈惜枝耷拉着脑袋,像是骤然被最亲近之人抛弃的小兔儿,白着小脸看她一眼,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宋渝归见她神色异常,难免有些担忧,“池姑娘,麻烦帮我照看一下惜枝。”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沈惜枝就同一女子撞了一下。
宋渝归:……
不是,姐妹你也太……
她没工夫多想,连忙快步走过去,将身上没什么力气,无助跌倒在地的女子扶起来,低声斥她,“走路怎也不看着点,万一有马车过来呢,你也傻傻的不知道避让,直接撞过去?”
沈惜枝被训的委屈了,扭头就扎进宋渝归怀里,那被撞了一下却只是后退一步站稳的女子本还有些紧张,怕自己是要被讹钱,听对方只一味责怪她怀里的女子,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也是我跑的太快,撞到这位姑娘了。”
听她开口,宋渝归揉了揉怀里委屈成一团的妻子脑袋,肃着脸点点头,“我方才看见了,姑娘下次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好,莫要伤到无辜之人。”
“啊,哦哦,好,实在抱歉。”
那姑娘红着脸离开,她本以为对方将错全怪在了跌倒女子的身上,没成想更怪罪她。
待人走了,宋渝归察觉自己衣襟湿了一小块,心中隐隐有些心疼,张了张嘴,还是没能维持,开口哄了,“好了,哭什么,又没有真的骂你,只是说你两句而已,越发娇气。”
她似乎无奈极了。
拢着人的腰身安抚轻拍。
沈惜枝本就被训的委屈,眼下得了两句哄,不由更加委屈了。
“你每次都说我,每次都那么凶的说我!”
听她重音在那么凶上面,宋渝归不免觉得好笑,揉了揉沈惜枝后脑勺,“本来就是,你走路都不看路,多危险啊,我今日不说你,难道要等出事了再说你吗?”
她试图哄人,沈惜枝还是不高兴,在她怀里扭啊扭,池厢月方才也关心的跑过来了,但见好友这副小媳妇儿做派,只觉得没眼看,扔下一句,“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又跑了。
沈惜枝也不在意池厢月走没走,埋在妻子怀里,小声说,“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卖肉。”
“你不是要去买腐皮吗?”
又赶她走。
沈惜枝气恼的又捶了妻子一下,“我不知道在哪里卖,我要和你一起去买!”
她不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去,一个人握着钱,就愈发会想起妻君说的那些决绝话语。
明明听起来是开玩笑的,可她居然那么当真,说不给买,就真的不给买。
呜……
枝枝难过的心里的小人都在哭了,可她不敢说出来。
不敢再要求更多,只能用一双如水秋眸,委屈的抬起望着她。
宋渝归:……
“行吧行吧,随便你,都随便你。”
宋渝归顺着她,她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欢欣笑容来。
又变得很乖了。
宋渝归心想,我有个喜怒无常的妻子。
她将沈惜枝牵回摊子,才猛然发现,摊子上已经站了两三个人了,都在看着她们。
我靠。
艰难露出笑容。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见两人回来立马便笑开了。
打趣道,“这是宋屠的媳妇儿吧,又来了啊,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这一条街就宋渝归一个屠户,她每日风雨无阻的来卖肉,最早期还会带上媳妇儿一起,街坊邻居都认得她们了。
也知道这是一对磨镜妻妻。
本朝对女子磨镜接受度比较高,还能去官府写婚书呢,一开始知道两人是那般关系时,其他人也惊讶,但很快就适应了,偶尔过来见沈惜枝不在,会问你媳妇儿呢。
又或者沈惜枝去了谁的摊子买东西,会过来与她说笑,你媳妇儿今儿买了棉线,买了萝卜,买了鸡鸭,都是极友好的交流。
宋渝归也并不排斥。
眼下听他们问,便只是笑了笑,“她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不放心她跟我出来。”
对面立即了然的点点头,“确实,做屠户也累,每天那么早你就出来了,那你给我来两斤肋排肉吧,我今日回去煲汤。”
“好,要剁一下吗?”
“剁吧剁吧,我家里的刀没你的好使。”
宋渝归利落剁了几根排骨,将其他等着买肉的人的肉也割了。
摊子一时清净下来,她忽而想起惜枝说不知道哪里有卖腐皮,顺便就问旁边卖菜之人,“婶子,您知道哪儿有腐皮卖吗?”
“豆腐皮吗?”
“对,就是豆腐皮。”
“豆腐皮你们从这儿一直走一直走,看见的最大的鱼摊,旁儿便有个婆子在卖豆腐皮。”
宋渝归抬头看了一下路,温声道,“多谢婶子。”
随后看向一枚一枚认真数钱的沈惜枝。
桶里的钱多了不少,她把她给的零花钱又放回去了。
“我知道在哪卖腐皮了。”
她与妻子说。
可沈惜枝头也不抬,便猜出她心中所想,并拒绝,“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买。”
宋渝归:……
“等我这好了,估计都卖完了。”
“那我也不要自己去。”
两人的对话又被左右听去了,人家取笑她们,“宋屠的媳妇儿可黏人了,以前就觉得黏人,最近这段时间没跟来镇上,还以为黏人的毛病好一点了。”
另一个又接上,“没想到吧,更黏人了。”
宋渝归:……
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好好卖肉?
自闭。
她低头看向惜枝,发觉惜枝的小脸也红彤彤的,耳朵更是红的不能看了。
一瞧就是被人说中了,极不好意思。
见媳妇儿不好意思,宋渝归反而好多了,笑着制止,“别打趣她了,惜枝爱羞,回去要生我气的。”
沈惜枝被扣了一个大锅,顿时怒目瞪向妻子。
她的妻子却仿佛压根儿看不见一样,逼得她不得不闷闷的过去,踩了她一脚。
一点儿也不重。
宋渝归低头,只是鞋面沾了些许灰而已。
她也学着懒得抬头,直言,“踩一脚做一双新的。”
沈惜枝本就在为她做鞋,闻言只是嘟了嘟红唇,满不在意,“我给你做两双,换着穿。”
宋渝归:……
好大方的样子。
“三双。”
还讨价还价!
又被凶巴巴瞪了一眼,不过沈惜枝也没有拒绝,只是低头继续数铜钱,并嘟囔道,“三双就三双。”
有点可爱。
宋渝归心想着。
过了会儿,她请旁边的婶子帮忙看一下摊子,便拉了拉沈惜枝的手,“走吧,先去买腐皮。”
“哦。”
蔬菜总是早上买更新鲜,她想着,也买了一点蔬菜回去吃。
虽然白菜也好吃,但只吃白菜会腻啊。
“妻君,我想吃糖葫芦。”
两人走的好好的,沈惜枝忽而停下,指了指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
其实更想吃那日没吃到的糖画,但她不敢说,怕又让妻君记起了不好的事。
不知只是买根糖葫芦,妻君愿不愿意……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含满了期盼。
第57章 她怕我哭,直接拿捏
片刻后,沈惜枝满意的舔着糖葫芦跟在妻君身边回去了!
妻君坏坏,不想给她买,她没忍住哭了,妻君才给她买的,哼。
宋渝归在心里悄悄检讨自己,怎么她一哭你就松口,再这样下去,你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妻君吃。”
沈惜枝将第一颗糖葫芦的糖衣舔了,酸酸甜甜的山楂也吃了,然后递到妻子面前,让她吃第二个。
宋渝归还不高兴着呢,明明想好了要生气,以后再也不给她买东西了,免得她好心当成驴肝肺,结果第一天就惨败。
她故意凶人,“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惜枝:“哼!”
胆子也大了,根本不在意她那一点凶了,吃到妻君亲自买的糖葫芦,原本灰暗的几乎要下雨的心情,一下就好了,甚至十分明媚。
两人买了一些腐皮,并其他东西回去,沈惜枝就坐在后面吃糖葫芦,宋渝归在前头割肉卖肉。
眼睛不住往后瞟,见小姑娘一支糖葫芦吃完了,才开口,“你回去吧,我今天要晚一点回去了。”
沈惜枝想也不想,嘟了嘟嘴,婉拒,“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等会儿下雨了回去路不好走。”
“那我也不要。”
……
算了,随便她,惜枝可能是到叛逆期了,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
宋渝归心想着。
猪肉卖到中午,来往人更少了,沈惜枝托着下巴,“妻君累不累呀。”
“嗯?不累。”
“你坐一会儿啊,我帮你卖嘛。”
“不用,你自己坐着就行,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去吃饭。”
“哦。”
得了拒绝,沈惜枝继续拖着下巴看妻子背影。
她的妻君生的好看,眉如远山,双瞳剪水,即便是做卖肉这样的活儿,也不折她半分好看。
她的脊背明明极为纤薄,却又好像什么都能为她撑起来,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宋渝归将肉搬下来锁在下面的格子里,那锁还是她新买的,之前有一回肉放上头她去吃饭,结果少了几根骨头,果然是对人太信任了。
古代也没个监控什么的,丢了东西很难寻回。
后来她就弄了个小格子,买了一把锁来锁肉。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米饭还是面条。”
宋渝归随口问。
小姑娘皱着脸犹豫了一下,温声开口,“有点想吃馄饨。”
“真是越来越会省钱了。”
馄饨一碗才五文钱,其余无不是十文以上的,媳妇儿越来越会给她省钱了。
沈惜枝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敢承认,小声说,“我就是想吃嘛。”
“想吃就走吧。”
宋渝归收拾好走出去,沈惜枝立马乖乖的贴上,将人的手拉过来,主动牵上去,五指相扣。
牵是她自己要牵的,牵完了害羞的也是她,小脸一阵一阵泛红。
她只是想着,从前也就罢了,可现在,妻君说过喜欢她了,她也喜欢妻君,那岂不就是两情相悦?
既是两情相悦,牵一牵有什么关系?
如果妻君不让牵,她再放手便是了!
但她会哭的。
自从被人疼宠至此,眼泪便愈发不受控制了,她会哭的,一难过就会哭,伤心也哭,好像她除了哭以外,就做不了别的任何事了。
“吃几碗?”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馄饨摊,一对公婆正在里面忙碌,宋渝归侧首问惜枝。
沈惜枝这时才微微回神,抿嘴笑,“一碗就好了,我哪吃的了这么多,妻君多吃一点。”
一碗馄饨量并不多,宋渝归点头,问婆婆要了三碗馄饨。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沈惜枝新奇的左右看看,然后依在宋渝归肩膀上,被捏了捏手指,“别这样,现在在街上,来往人这般多,你我怕是要出名了。”
“哦。”
沈惜枝乖乖坐直,其实她也不好意思这样的。
小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她时眉眼弯弯,里头的笑意再明显不过。
显然是对身边人十分爱重。
宋渝归抿了抿唇,牵着她的手愈发使了使劲儿,沈惜枝娇哼,“轻一点呀。”
声音也很甜很软。
“今日怎这样黏人。”
这还用问嘛。
沈惜枝水润双眸眨了眨,扭捏着纤细身子,十分不好意思的用气音道,“妻君昨日说喜欢我,是不是?”
声音软软糯糯。
但宋渝归甚至有些想反悔,总感觉将这一把柄递出去,以后就要被拿捏了,她顿了顿,“只是说喜欢你就这么高兴?”
“嗯,你喜欢我就好了。”
她所求不多,只要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笨蛋。”
这么笨,难怪原著里被欺负了。
两碗馄饨端上来,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女子眉眼,但仍能看出一方神色温柔婉约,像寻常人家贤惠的妻子一般。
原男主真是瞎了眼。
她心里默念一句,将第三碗馄饨分了几颗进沈惜枝碗里。
小姑娘瞪了瞪眼睛,抬头娇嗔的望着她,“好多,我吃不下的。”
“吃不完我吃。”
宋渝归道了一句,将手中汤勺递与她,沈惜枝低下头,遮掩住唇角笑意,再没有不愿。
“是荠菜猪肉馅!”
“嗯。”
“好好吃。”
“下次我也给你包,好吗?”
沈惜枝不复以往寡言的性子,话多的不得了,她在家里就想好了今日一定要好好哄妻子!
哄到她不再生气才行。
好不容易与妻子心意相通,她不舍得吵架呢。
“都行,我想吃饺子。”
“好哦,饺子也给你包,你不是爱吃白萝卜猪肉馅儿的吗,今晚给你包好不好?”
“不行,今晚我要吃腐皮包肉!你昨天才说要给我做。”
宋渝归以为她要反悔,有点儿生气,沈惜枝连忙应承,“好呀好呀,那就吃腐皮包肉,我答应给你做了,就一定会给你做的,你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宋渝归应了一声,也没有昨日对她那么凶了,可见发过火,气性过去了,很快就能被哄好了!
只是吃个饭的功夫,外头又下起绵密细雨来。
沈惜枝吃了很多,碗里还剩下两个,她就不想吃了,皱巴着小脸,看向妻子,小声说,“吃不下了。”
宋渝归了然,竟真将她碗里的馄饨倒入自己碗里几口吃了。
小姑娘满目羞然,纤长眼睫颤了颤,很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两人吃完后,再一齐回去卖肉,卖到暮色升起,肉才算卖的七七八八,还剩下几块五花肉,正好回去剁碎了做腐竹包肉,多做一点,明日吃饺子。
沈惜枝进镇上来找妻子,也不是白来的,见宋渝归推车,赶紧过去握着小边边,帮忙一起推。
不让她推她还要不高兴的。
两人推着车子回村,却发现村子里好多村民都聚在外面,脸上带着不可言说谈论八卦时的专用表情,宋渝归伸长脖子看,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问,想等过会儿出去打探一下。
村子里消息就是灵通,想当初她和惜枝在外面抱了一下,第二天就传的全村皆知了。
没道理只能别人吃她的瓜啊,她也要吃别人的!
村里气氛不对,沈惜枝也察觉了,蹙着眉凑近妻子问,“这是怎么啦,出事了?”
“可能是,你别管,我一会儿去问一问。”
“哦。”
她这样说,沈惜枝便乖乖听话了。
两人推着车走上小土坡,上面从上而下走来两人,都是认识的。
一个池厢月,一个宋心雨。
宋心雨看着神情有些恍惚,池厢月似乎正与她说着什么,一见到她俩,两人都不太自然。
池厢月是尴尬于昨日才知道渝归喜欢过心雨,今日又不慎让她们相见了。
宋心雨不知在想什么,眉目微凝,过了会儿,竟唇角上扬,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宋渝归下意识去看因对方而闹出过大动静的沈惜枝,沈惜枝眉目落寞,却第一次对宋心雨友好一笑,“宋姑娘来了,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宋心雨似乎有什么心事,摇摇头,同她们道了别便走了。
池厢月见她们在推车子,过来帮忙,她是习武之人,力气比较大,一下就推上去了,然后凑在宋渝归与沈惜枝中间窃窃私语,“你们知道不,今天隔壁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隔壁便是沈家村,两妻妻隔着池厢月对视一眼,宋渝归道,“进来,我泡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
“等一下,我家有刚得的君山银针,我去拿过来,我们喝这个。”
“行!”
池厢月很快就将茶拿过来了,还带了一些零嘴,说是她爹最近去了趟京城,从京城给她带的。
“吃着没有宝月阁的糕点好吃,也就勉强吃吃吧。”
沈惜枝如今对池厢月观感也好,还主动问了她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听到渝归要教她新的菜,这谁能拒绝?
二话不说就应了,再也不像昨日那般一到饭点就愁眉苦脸了。
她咳了两声,神色正紧起来,“你们刚回来,许不知道,隔壁村一个屠户死了!”
宋渝归顿时惊讶,挑了挑眉,“好端端怎么死了,如何死的?”
若是寻常生老病死,村里人大约不会有这等动静。
看来是死的有些问题了。
池厢月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算是情杀。”?
“我靠,玩的这么花?”
沈惜枝也惊讶了一下,抱着妻子手臂,檀口微张,“怎么会,是他妻子做的?”
“啧啧,他还没有成婚呢,只是和心雨家私下定了婚约,但也没走过明路,三媒六礼一个都没有。”
“他,他和宋姑娘有婚约?!”
沈惜枝一时被惊到,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些,被池厢月急忙嘘了两声,“我们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小点声,别被听见了。”
她又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宋姑娘……怎会与她定下婚约啊。”
她愈加心虚,原来宋姑娘已经和旁人定婚约了,她还以为宋姑娘对她的妻子……
心中自责的情绪愈加浓烈。
池厢月摇摇头,“说是家中长辈定的,我也觉得那屠户配不上她,上回偶尔见到了,生的额……”
她沉默了一下,屋里另外两人就从她的沉默中猜到答案了。
脸色俱都有些复杂,宋渝归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呢,为何会是情杀,是谁杀的?”
“咳咳。”
池厢月脸红,她也未曾婚配,说到这种事怪不好意思的,难得有些扭捏姿态,“听闻是那屠户从前时常混迹小倌馆,却又总是赊欠银钱,那小倌儿被他折腾的不行,还拿不到半分钱,今日实在忍无可忍,听他又要赊欠,在……床上就拔出簪子扎了他几下,岂料扎到脖子,当场便死了,官府的人将消息带过来时,我刚好回来,听了一耳朵。”
宋渝归与沈惜枝皆目瞪口呆,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寻回声音,真炸裂啊,“那这岂不就是骗婚?他明明喜欢男子,为何要娶女子?”
“哼,这我也问了,说是他家只他一个儿子,舍不得叫他与男子在一块儿,父母逼着他娶媳妇儿呢。”
宋渝归沉默了会儿,看了眼妻子,还是选择站在宋心雨这边,“活该,谁让他骗婚的,谁让他不给钱的,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惜枝这回却没有乱吃醋,跟着妻子点点头,粉嫩的小拳头握紧,“就是就是!”
接着又关切去问,“那他死了,宋姑娘是不是就不用嫁与他了?”
“那是自然,再禽兽的人家也做不出让闺女嫁灵位的事吧?”
最羞人的部分过去了,池厢月开着玩笑道。
沈惜枝也没忍住抿唇笑了笑。
“我去准备晚餐,妻君教我做。”
“哦,那你自己坐一会儿。”
“别啊,我去给你们烧火,一个人坐多没意思。”
池厢月一开始嫌烧火呛人,但后来烧了几次,反而很能接受了,又对干活燃起了新热情。
沈惜枝怨念的悄悄瞪了她一眼,她没心没肺的,半点没注意到,但宋渝归注意到了,有些不解,直到往惜枝那素来别扭的想法上靠一靠,她才明白了。
嫌池姑娘碍事。
啧,总是小气。
宋渝归心里好像在说她不好,神情上却忍不住露出有些宠溺的无奈神色,沈惜枝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视线了,一直眸光发亮盯着她瞧。
乖巧的厉害。
“你先去把腐皮打湿,我剁肉。”
“哦,好。”
沈惜枝将今日新买的腐皮取出,带到院子里打了井水去弄湿,腐皮就变得软绵绵了。
还没到生火的时候,宋渝归也没让池厢月闲着,拉过来跟自己一起剁肉,两个人站在一块,肉剁的很快,宋渝归还有巧劲儿,她那边的肉比池厢月的细多了。
趁着惜枝没进来,池厢月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问,“你以前喜欢心雨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和两人相处时间也不短,经常带宋心雨一块儿来,只感觉到了宋渝归对心雨的疏远,什么喜欢,半分没有啊。
对于往事,宋渝归认为,不能随风!我还要坚持不懈洗刷我的名声!
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或许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我已经全部悔改了,池姑娘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让人听见不好。”
她怕村里人又记起从前的原主,然后对她指指点点,那她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池厢月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连忙点头,但她想的就完全歪了,“是因为我提起以前的事,惜枝会生气吗?”
宋渝归:……
按理说,这样讲也没错。
但……“不要背后说惜枝。”
她话里尽显维护,就算没有诋毁,也不想和旁人在沈惜枝看不见的地方谈论她。
池厢月骤然噤声,揶揄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然你都要心疼了。”
话音刚落,一颗小脑袋就警惕的从一旁探出来,“心疼谁???”
我妻君要,心!疼!谁!
宋渝归:……
我就知道,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没心疼谁,你闲着没事去打两颗鸡蛋。”
沈惜枝瞪她,不肯走,就守在她身边,像是守护自己独有宝物的小狼崽子,露出幼嫩的尖牙,脸色竟还少见的有些凶,不过这凶是对着池厢月去的。
池厢月池鱼之殃,哪敢瞒着,见沈惜枝醋的就要将所有人淹了,连忙说,“自然是心疼你,除了你你还能有谁,我方才聊到你,渝归不许我说,我才说她心疼你的。”
沈惜枝狐疑地目光在池厢月身上来回巡视,几遍之后才信了她的话,勾唇露出甜蜜笑容,抱住妻子的手臂,将脑袋依在上面,“妻君,我泡好腐皮了!”
她又高兴起来,说过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的话跟放屁一样。
宋渝归满心无语看她,她对着妻子心虚一笑,讨好的抱抱她,模样倒是很可爱。
算了,与她生气被气坏的只有我自己。
这般想着,声音又默默温柔下来,“你去打两颗鸡蛋,一会儿裹腐皮。”
“哦,好!”
沈惜枝取了小碗又取了鸡蛋,就站在她们旁边打,三个人将不大的堂前占的满满当当。
肉馅很快也剁好了,加了油盐酱,最后拌上小葱花,便是腐皮包肉的肉了。
只需将腐皮前后刷满蛋液,然后包进肉去,卷成一个长条就是了。
做的还挺简单。
沈惜枝乖乖看着,很快学会了,包的速度又快,包出来的成品又好看,一瞧就是十分有做饭天赋的。
宋渝归满意。
接着又说了几句做法,沈惜枝听的也认真。
一盘腐皮包肉放在米饭上蒸,一盘在锅里留了少许油,慢慢的煎,做出来滋味不同,但都闻着很香很香。
池厢月狗狗眼都出来了,没忍住艳羡道,“好想把我表妹送到你这里学做饭。”
宋渝归:你这个想法礼貌吗,和你表妹商量过吗?
两盘工序一样做法不一的菜很快便出锅了,沈惜枝抬手便要去端菜,被宋渝归打了一下,“别碰,小心烫。”
“哦,好。”
宋渝归寻了两块干净的布,将盘子端进屋里。
池厢月有样学样,端完了菜就马不停蹄去端饭。
馋死了馋死了。
明明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但吃饭的姿势……
宋渝归不忍目睹。
她一边大口吃饭吃菜,一边含糊着说,“我觉得煎的最好吃!”
宋渝归:……
“好吃你就多吃点。”
她和惜枝也尝了一块煎的腐皮包肉,但觉得蒸起来的吸饱了汤汁,味道更好。
煎是用猪油煎,有些过于油腻了。
池厢月就着一盘腐皮包肉,猛吃了三大碗饭,看的宋渝归与沈惜枝一愣一愣的。
待吃完第三碗还欲去盛时,终于被人匆匆忙忙拦住,没料想她能吃这么多的沈惜枝挎着一张小脸,“你怎么还没吃饱,我妻君才吃了一碗!”
她是按着量煮的米饭,不想浪费,妻君两碗她一碗,池姑娘往日也是吃两碗的,今日却吃了三碗还不够!
再吃下去,我妻君吃什么?
沈惜枝不情不愿。
池厢月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我饿嘛,今日动的多,胃口就好一些,我把你家的猪都喂完了。”
以前池厢月要进来玩会喊她开门,她们若不在就不进来了,熟了以后,她都自己跳进院子里喂鸡,然后等她们回来,今日更是……连猪都给她们喂好了。
有你这么爱干活的邻居真是我的福气。
为着今日不用大老远跑去山上割猪草喂猪,宋渝归拉住不想给她吃的惜枝,“让她吃吧,来者是客。”
沈惜枝:!
她幽怨的瞪了妻子一眼,“可是你都不够吃了。”
“没事,晚上我们开小灶,做点别的吃。”
“开什么小灶,我也要吃!”
就知道吃这句话应该送给女主才是。
只爱干活和吃,很符合她种田文女主的身份。
“我去盛一半,留一半给你。”
宋渝归不大在意的点头,又在她走后小声说,“不带她,我们偷偷吃。”
堂前传来池厢月大喇喇的声音,“我听得见,我要吃!明天你家的猪草我也包了!”
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宋渝归立马又改了口风,“带上她吧,她现在吃的这么多,晚上一定吃不下了。”
沈惜枝刚要不满,便被妻子温温柔柔安抚住了。
“那,那好吧,晚上你想吃肉酱面吗?”
“你会做了?”
“嗯嗯,我后来偷偷试过了,现在做的很好的!”
那段时间妻君中午都没空回来,她便自己尝试做妻君口中的肉酱面,可酱总是弄不好,很难吃,她不想浪费食物,便自己偷摸吃完了,终于有一天,她做出了完美的肉酱!
她能做的很好了,入口也很好吃很好吃,才敢来妻君面前献宝,避免她空欢喜一场。
看出妻子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宋渝归立马会意开始夸她,“哇,我家惜枝就是聪明,这都能学会,简直是是村里最漂亮聪慧的小姑娘!”
沈惜枝脸红害羞,“不,不是小姑娘了。”
“嫁给我了也是小姑娘,永远都是小姑娘。”
池厢月就顶着这等十分排外的甜蜜气氛跑进来,坚强要求,“我要吃两碗!”
沈惜枝:……
“你还能吃得下?”
两人齐齐震惊,池厢月撩了撩裙摆,安然坐下,“当然,小意思。”
区区两碗面,惜枝拿给渝归吃的,能是差东西吗!
吃不下也得吃!
两碗面而已,还不至于给不起,沈惜枝没说什么。
她心里美滋滋的,昨日妻君很生气,收拾了我一顿,今天早上她也很生气,不让我去镇上,我去镇上找她时她还是生气,凶我,可是我哭过之后,她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想到妻君那时对自己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白玉似的耳朵便不自觉染上红晕。
她知道怎么哄妻君了。
她知道了,妻君最舍不得她哭,榻上时除外。
在榻上,妻君还挺喜欢她哭的。
想到令人不好意思的事,沈惜枝莫名扭捏两下,小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黄黄的,宋渝归盛了最后半碗饭出来,一见她扭来扭去,就拍了拍她后背,“好好吃饭,别动来动去的。”
“哦。”
惜枝应了一声,乖乖埋头吃饭,她吃的慢条斯理,池厢月都下去三碗半了,她才吃到一半,动作倒是好看极了,虽每口都吃的不多,但不知为何,腮帮子就是鼓鼓囊囊的,宋渝归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小姑娘嘴里的饭差点掉出来。
抬头一脸茫然看去,“妻君?”
宋渝归轻咳两声,觉得自己打扰人家吃饭很不道德,“没事,你吃吧。”
池厢月目睹了一切,手指蠢蠢欲动。
直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宋渝归的情绪浮于表面,瞪着眼睛,一脸你敢戳我媳妇儿???
沈惜枝只用余光看了她,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亲昵温软,却莫名叫人觉得被警告了。
池厢月:默默收回爪子。
第58章 漏水的破屋子,小媳妇儿无助抱紧妻子
两人吃的肚子微微撑到才赶走池厢月爬上床,今日下过雨,外头有些湿冷,路也不好走,就暂且不去散步消食了。
上床后,宋渝归下意识去搂沈惜枝。
沈惜枝也同样,一上床就下意识往她怀里钻。
两人靠在床头,枝枝抱怨,“那池姑娘真的吃的好多好多,她胃口怎么这么大呀,下次再留她吃饭,我得给她一个人准备三个人的饭了!”
不满/
宋渝归努力消化,媳妇儿做的肉酱面真好吃,回味中,过了一会儿才道,
“人家习武之人,从小胃口就大,好歹每次过来也没闲着,我们体谅一下。”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倒也没说什么,她本就不讨厌池厢月,只是想和妻子说会儿话,说什么都行。
因此默默往妻子怀里又蹭了蹭,毛茸茸的发顶抵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我明天还想跟你一起去镇上。”
怀里人小声要求。
宋渝归就不明白了,去镇上有什么好的?工作就这么吸引你吗?
天知道我每天早起都想罢工!
要不是……这死茅屋破破烂烂,而我想住的好一点。
哎。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用商量的口吻道,“这样,明日我带你一同去杀猪,杀完了以后你把猪带去镇上卖,我在家里再待着等你回来,你看成吗?”
既满足了我想罢工的想法,又满足了热爱工作的妻子。
太完美了简直,我怎么能这么聪明!
沈惜枝双眸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最后生气了,从她怀里爬出来,小脸鼓鼓囊囊的,“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一个人去!”
怎么还要一起去啊,小沈同学,你工作态度一点也不认真!
偷懒不成功,宋渝归有些失落,“那有什么好去的,这么累。”
身前人又一脑袋扎进她怀里,生气的鼓着腮帮子,小声,“我不觉得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
很快乐的,妻君不懂,她没有我那么喜欢她,所以不懂我黏人,哼。
“想不到我还能这么有用。”
宋渝归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这么有精力的身体给她该多好啊。
痛心疾首。
在这除了媳妇娇娇软软,工作那是真的累。
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胃消化一些了,不再那么饱胀,宋渝归一拍媳妇儿屁股,“睡觉!”
沈惜枝被拍的神色晃动一下,有些羞,很快就不生气了,一边脱衣服一边想,妻君真不老实,每次都找机会打我那,那里……
不老实的宋渝归并不知妻子所想,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
雪白的小腰,圆润而大,形似水滴的……
住脑,莫要在心里有那些污秽的想法!
等等,不对,她是我媳妇儿,我污秽一下怎么了?
宋渝归又站起来了。
她甚至伸手,轻轻摸了两下。
黑夜遮住了她红透的脸颊,也遮住了惜枝的神色。
不然……看着惜枝,她真不好意思摸,脸皮很薄的来着。
沈惜枝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摸她,但这是她说过喜欢她后,第一次不生气的摸她。
她能感觉到妻子的温柔与……对她这处的喜欢。
于是娇软的身子又往她那边凑了凑,让她抬手就能摸到,甚至还小声问,“妻君要吃吗?”
“不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渝归脸红且心跳加速。
沈惜枝认真道,“不是小孩也可以吃粉,我那日见你爱吃唔……”
话没说完就被宋渝归震惊的捂住了嘴,屋里没有别人,但她不想让空气偷听窥视她!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沈惜枝水润润的眼眸看着她,模样乖巧纯真,像一只无辜小猫,待她松开后,她软软道,“可是你明明吃的很高兴呀,”
宋渝归:……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强迫我吃的!”
世上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惜枝怨念的瞪妻子,“可是,可是你不想吃,我又能如何强迫你?我一塞你嘴,你就张开了。”
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这难道不算是爱吃吗?
宋渝归:……
那明明是你趁我说话的时候塞进去的!我没有咬你,就代表爱吃吗?!!
那我要是咬了你,你还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呢!
宋渝归梗着脖子,想反驳的,但最后没有说出口,算了,妻妻之间,也不必想那般多。
误会就误会。
她不说话了,沈惜枝又凑过去,小声问,“那你到底吃不吃嘛。”
宋渝归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冷酷无比,吐出一个字,“吃。”
“哦。”
娇嫩之处便被人主动送上门来,宋渝归只需微微低头,就嘬到了。
她从小喝的就是奶粉,还是来到古代后才吃到……
……
一刻钟后,两个害羞的姑娘躺下了,沈惜枝还好一点,宋渝归不好意思的浑身都红了。
小媳妇儿往人怀里钻了钻,声音软软,带着些许娇俏的埋怨,“你摸摸,是不是破皮了?都怪你,这般用力。”
吸就吸了,还咬人!
妻君是小狗。
宋渝归心虚的伸出手指去摸,啊,好像还真破了。
她又连忙爬起来,有点着急,“你等等,我给你拿点药抹一下。”
“哎……”
沈惜枝伸出手指想拦,想说不必了,很快就会好的,可身旁的妻子已经利落下床了。
她点了油灯找到一盒膏药,回来给人细细涂抹。
沈惜枝还颇为不情愿,嘟了嘟嘴巴,“可是涂了药你一会儿就不能含着睡了。”
被宋渝归涂好后弹了一下脑门,抬头看她一眼,“胡言乱语,谁说我要含着睡了?”
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一个安抚奶嘴。
被打了一下后,人才安分了,缩了缩脖子,满脸无辜,“哦,我以为你喜欢呢。”
风评被害。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总感觉越说越显得自己色色的。
“算了,睡觉,别说些有的没的。”
沈惜枝一点一点趴下,钻进她怀里,“好,妻君困了吗。”
“嗯,困了,每天起这么早,现在天一黑我就困了。”
而且今天都没有午睡,早就困发财了。
“好吧。”
沈惜枝声音里还有些失落,她本来想着……
算了,不想了,正经女子不该想那些的,就算寻常夫妻应也没有日日都来的,不能叫妻君觉得她太过渴求,不想了不想了。
小姑娘乖乖把脸埋进妻子胸口,宋渝归刚闭上的眼睛就皱了皱,抬头,“你脸怎么这么烫,发热了?”
随着话音落,那小脸更烫了。
小媳妇儿抿着小嘴,气她不知给自己面子,问的如此直白,还猜错了,有些恼,“哪里烫了,你,你别胡说,快抱着我睡觉呀。”
我胡说?
“明明就很烫。”
她又伸手摸了两下,沈惜枝坚持自己没事,也不烫。
“真没事?”
她将人从自己怀里捞出来,额头抵在对方额头上,感受了好一会儿,松了口气,热是热,但没到发热的程度。
那就好。
“可能今天天气有点热吧。”
沈惜枝不敢将羞怯的模样露在她面前,即使天色幽暗,她八成看不着。
“哦。”
宋渝归应了一声,没有丝毫怀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默默躺下。
沈惜枝便躺在她身侧,被她一只手揽着后脑勺,一只手兜着软软的臀瓣,拥进怀里。
这样的姿势她就很喜欢。
圆润娇嫩的胸口戴上肚兜后又被压的扁扁的。
半夜,屋外忽而下起大雨。
雨声滴滴答答落进屋里,宋渝归睡得正熟,被雨声吵醒,下意识想搂一搂怀里人,却发现搂空了,她霎时惊醒,抬手一摸,
床上冰冰凉凉,人早已不在了。
直到微弱的烛光从堂前穿过,她看见妻子提着个小桶进来。
宋渝归一愣,声音沙哑,爬起来一点,“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晚,睡不着吗?”
沈惜枝见妻君醒了,便有些踟躇自责,“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摇摇头,“不是,我听见下雨声醒了,你在干嘛?”
沈惜枝小小的啊了一声,才说,“家里漏水了,我在找东西接水。”
宋渝归:???
她差点跳起来了,“家里漏水了?我说咋一直滴答滴答的呢,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快快快,快到床上来。”
沈惜枝被她抬手召唤,有些茫然的过去了,站在她面前仍旧是乖乖的模样。
宋渝归却在看清她全身的时候顿了一下,险些发出尖锐爆鸣。
顾忌着左右邻居会听见,她勉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怎么也不穿件衣服!”
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
听她如此震惊,沈惜枝反倒觉得不解,茫然问,“为何要穿衣服,是晚上呀,而且在我们自己屋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那,那也不能……”
她就算在自己家,也不敢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啊,虽然知道没人,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
沈惜枝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大胆!
“下次除了在床上,不许不穿衣服,快上床,剩下的我来弄。”
被训了,小姑娘委屈的撇撇嘴,将油灯放去一边,双膝跪在床上,踢掉趿拉着的绣花鞋,脚后跟被冻的通红。
宋渝归伸手摸了一把,冰凉的,眉心微皱。
沈惜枝察觉她不高兴了,心虚。
“不,不冷的。”
“呵,给我好好待着。”
“哦。”
沈惜枝坐在被子里,厚厚的被子还被人拎起来,把她整个包裹住了,她便像猫儿一样缩在里面。
又乖又可爱,让人对她发不出脾气来。
漏水的地方是屋顶,俩小姑娘没有一个会修屋顶的,只能等明日再说。
宋渝归拎了木盆去接水,粗粗观察一下,家中竟有三处漏了水。
“我明日找人来修一下屋顶,今晚先睡吧,冷不冷?”
宋渝归躺进被子里,里头已经被沈惜枝暖的热乎乎了。
顺手抱住妻子问。
沈惜枝屁股被兜住,几乎是坐在她怀里,摇头,“不冷,你累不累啊。”
昨日辛苦了那样久,晚上又没有睡好,定是很累。
“没事,不累,今天多睡会儿,明天晚点去镇上就是了。”
“嗯嗯,那我早上给你煮面条吃。”
“好。”
惜枝本来也很困了,她睡眠要浅一些,早早听见漏雨的声音便起来收拾,现在浑身都困的不行,说完话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宋渝归心里还不住想着家里十两银子的余粮,这房子住不得了,下雨天都漏成这样,哪天台风来了不得把我吹的七零八落的,但若要重新盖,最好还是扩一扩,又得不少银钱。
普通房子重修也不过十两银,但她想做成青砖瓦房,价格便是翻倍不止,至少也得准备五十两银。
五十两啊……
她现在才完成了五分之一,那日给惜枝买衣服首饰便花了五两多,早知道不给她买了,回去就被乱绑一通。
现在毕竟离事发时间不远,想到那件事,她还是有点生气,悄悄抬手打了雪白绵软的某处一下。
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啪声。
沈惜枝在她怀里嘤咛出声,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小脸一蹭一蹭的,只一句小小的轻轻的,仿佛嘟囔一般的,“别,别打呀,轻一点。”
好乖。
只打了一下,宋渝归就没舍得再打第二下,手指轻轻揉着两瓣被打到的软肉,“嗯,你睡吧,我不打了。”
小屁股又被主人指使,往打她的人手心上蹭了蹭。
很快,宋渝归也睡了,第二天不再是漏夜出门,天蒙蒙亮才出去,昨儿下了大雨,她们接水用的盆都要满了。
宋渝归没带惜枝去镇上,但交代了她活儿,让她等隔壁的宋叔醒了后请对方帮忙修一下屋顶,又给她留了银钱。
家中有事,沈惜枝也不是真不懂事,乖乖就留下了。
天气这般不好,若是平时,她都有点不想出摊了,毕竟银子挣得也不算少,但是……
房子又不行了,原主真是给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宋渝归简直要给人翻白眼。
今日的雨比昨日还大,来买肉的人更少,粗粗算了下只卖了小半出去,赚二千八百文,她也不在镇上耗着,见雨停立马收拾收拾回家,等会儿又下大雨了可要麻烦许多。
等回到家,宋叔已经爬上她们的屋顶帮忙弄了,李大娘与沈惜枝在下头帮忙扶着爬梯。
宋渝归笑着从推车上取下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五花肉送过去,“今天麻烦宋叔帮忙了。”
这李大娘能收?
“你这孩子,之前就送过了,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这是做什么,你和惜枝过日子也不容易。”
“您拿着吧,我和惜枝还有呢,吃都吃不完。”
她一如那日,给李大娘强塞了肉,等宋叔下来时又要给宋叔结工钱。
平时修个屋顶,通常会要五十文,但宋叔一来关照小辈,二来她家总往他们家里送东西,他哪好意思按原价拿啊,便只数了十文走,多余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沈惜枝早便在屋檐下乖乖等着妻君,见这里的事了,她快步过来,拉过妻子的手,声音软软,“今日回来的好早,我给妻君煮饭好不好?上次你说想吃肉沫蒸蛋,中午吃这个?”
“好呀好呀,有两种做法,我们都做一遍。”
“嗯,你教我。”
这两道菜做起来并不难,材料也很好寻,古代许是有,但她偶尔去酒楼吃时并没有吃到过这些菜。
池厢月不知宋渝归今日中午就回来了,出去乱玩一通顺带割了猪草,完成昨天的承诺,就要来找沈惜枝闲聊,谁料从门口跳进去,骤然闻到一股蛋香与肉香,香的要不行了。
她在门口喊人,“惜枝,你在吃饭吗,我来找你玩了!”
沈惜枝捂了捂耳朵,好像对池厢月为何而来十分清楚,开口便是冷漠无情的一句,“我们已经吃完了,池姑娘请回吧。”
池厢月震惊不敢置信,从门口佯装踉跄的走进去,果然对上两个吃的差不多了的碗。
她心碎,指责,“你们怎么不等我!”
“你也没和我们约好啊。”
池厢月:……
“呜呜呜我不管,我以后要跟你们一起吃饭!”
龟龟沉默:“那你爹呢?”
“让他自己去吃!”
“我爹做饭做的天下第一难吃,平时也就去酒楼买的菜能入口一些,但也没有惜枝你做的十分之一好吃!”
“你若开个酒楼,我一定日日去捧场!”
觉得沈惜枝可以开酒楼的话她已经说过多遍了,宋渝归何尝没有考量,女子若要站得稳,自然也要有一技之长,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钱。
她也不可能要女主的钱,要了旁人的钱多会受制于人,就算是女主她也无法信任。
如果要开店,也一定是征求了惜枝的同意,用她的钱去开,就算赔了也没关系,赔了再赚嘛。
宋渝归笑笑不说话,沈惜枝抿了抿唇,拒绝,“不要,我要陪妻君卖肉。”
她素来十分黏人,想到开店很忙,没有时间和妻子黏黏糊糊,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池厢月长叹一口气,两只手捧着脸仿佛很不好意思似的,“那我就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不花钱吃饭了。”
宋渝归:……
“没人不让你吃,吃就是了。”
“下次,你们做好吃的一定要喊我!中午我就先凑合一下,我爹一会儿给我送饭来。”
“嗯,惜枝晚上做什么?”
“我看妻君带回来一块猪肝,晚上炒猪肝吃吧。”
“好。”
“多炒点,我也要吃。”
“一只猪就一块猪肝,多也没有,再做个五花肉炒白菜吧。”
然而池厢月的野心不止于此,强力要求,“还要加你们中午吃的菜!”
沈惜枝:……
一顿饭吃三个荤菜有点超出她接受范围之内了,默默把五花肉炒白菜划掉,点头答应。
等池厢月在这坐了一会儿,跑出去玩了,沈惜枝才一点一点挪进妻子怀里,娇臀坐着她大腿,胸口蹭在她脸上,抱着她,“我都想你了。”
宋渝归将她手臂取下来,揉了两下,“嗯,感应到了,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开着玩笑,沈惜枝勾了勾唇角,坐在人身上晃啊晃,“明日我要和你一起去镇上。”
宋渝归挑了挑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沈惜枝眼疾手快捂住嘴。
纤长白嫩的手指落在她唇上,像小鹿一样漂亮水灵的眼睛也在瞪她,“我去镇上是想买几只小鸡崽子养,不是去无所事事故意缠着你的,你不能说我!”
宋渝归:……
她又急又快又有点生气的说完,对面人却没什么反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又将她看心虚了,底气不足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宋渝归视线默默往下移,落在捂住自己嘴的手上。
沈惜枝跟着看过去,小脸一红,咻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
抵在她胸口推了推,“那,那你现在说话嘛。”
“要去就去,我又没说不能去,急什么。”
她无奈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
沈惜枝这才脸色好看些许,乖乖依在她怀里。
“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我了!”
“你总是不肯让我陪在你身边。”
“还不是怕你累,总起这样早,身体要熬坏了。”
“那你呢,只顾着我的身体,你呢?”
“你身子弱,我身子可比你强多了。”
原主每天追着十几个姑娘跑,那不纯纯锻炼身体吗?!
“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等你出门,我自会跟过去的。”
她已经不是当初想找妻君却不认路的她了!
哼。
“行行行,随你行吗,我可算管不了你了。”
宋渝归故意自嘲。
沈惜枝又扑过去,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管得了的,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可以帮你收钱打下手!除了这件事,以后我什么事都归你管。”
行吧行吧,媳妇儿撒起娇来,她也抵挡不住,反正最后都只能顺了她的,何必再反对让她生气。
生气也伤身。
第59章 舒服吗
连下了几日春雨,第二日终于天晴了。
宋渝归拉着昨日没卖完的肉去镇上,沈惜枝也收拾收拾,穿上她们吵架那日妻子给她买的新衣裳,戴上同样是那日妻子买的首饰,又被强行包了一件披风,乖乖跟在后面走。
一边走一边夸人,“妻君真会买衣服,都好好看,我好喜欢。”
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讨好,神色也温软极了,显然是怕她想起那日的事情又生气。
宋渝归心想,打都打过了,欺负也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欺负了一通,有什么好再生气的。
况且,她一生气惜枝就哭,啪嗒啪嗒掉眼泪珠子,眼眶通红的看着她,这谁能生气的下去?
“嗯,喜欢就好,一会儿你若坐着无聊,就自己拿钱再买几件。”
虽然造房子急需银钱,但也不能亏待了媳妇儿,沈惜枝……一个原本喜欢男子的大反派,好端端被她掰弯了,现在跟着她过日子,她肯定要对她最最好。
谁知沈惜枝对这方面格外警惕,一听她让她自己买,立马抬头反口道,“我不要,我要你买。”
“我没空啊,我卖肉哪有功夫去给你买。”
“那就等你有空了再买。”
“……”
“行吧,随便你。”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惜枝抿了抿唇,怕她是生气了,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抱住她一条胳膊,语气软乎下来,“你不要生我的气,不买也可以的,我以后都听话。”
宋渝归低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又是可怜兮兮的,轻哼一声,“谁生气了,别装可怜。”
沈惜枝仰面,精致如画的小脸抬起望着她:“我怕你又要罚我了。”
若只是榻上的惩罚也就罢了,可她生气极了,还会说以后都不给她买东西了,那语气就仿佛在说,我以后都不对你好了,不喜欢你了,甚至要开始讨厌你了。
她想到就有一点难过。
不可以不买,不可以不喜欢。
“你做错了事我才会罚你,若不然好好的,罚你作甚?”
她哪里是那般不讲理的人?
家里只有惜枝不讲理。
沈惜枝依旧仰面望着她,弯了弯眸子,笑的有些温柔,轻声应了,“嗯,我以后都不会再做错事了。”
这话谁信谁就是大傻子,哪有人能几十年不做错事的,如此明显的假话也敢说。
“笨蛋。”
她低低骂了一句,沈惜枝刚低下头有些害羞,闻言,顿时不满的看向她。
“不是笨蛋,我是你的妻子!”
小姑娘强调,哪有说自己妻子是笨蛋的!
她要生气了。
宋渝归被她握着拳头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逗笑,唇角忍不住勾出上扬的弧度。
沈惜枝见她笑,愣了一下,嘴角慢慢抿起,妻君高兴,好看,不生她气了。
两人到镇上摆了摊,因猪肉是昨儿卖剩下的,今日就卖的便宜一些,三十一文一斤,比昨日便宜了四文,买四斤以上还能送二两肉。
买的多送肉的事,在这个小镇上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既降价又送肉,就算是隔夜肉也很受欢迎。
来往的客人很多,连带着附近的菜摊都生意好了些,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纷纷上宋渝归这儿买了一些肉,有的还两人一块儿,共买四斤,送的二两回去后再分就是了。
肉不到午时,就成功卖完。
卖了三千八百文,粗粗计算,这只猪盈利了六百文左右。
卖了两日,一日便是三百文工钱,还算不错,刚来这镇上,她一月也不过三百文。
“今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收摊时她随口问。
沈惜枝望了望左右的摊子,摇摇头,“没有,妻君想吃什么?”
“鱼,红烧的。”
“嗯,那就吃鱼,我也想吃鱼呢。”
她是个小学人精,妻君爱吃什么,她也爱吃什么。
“然后再炒个胡萝卜好不好?妻君也要多吃蔬菜!”
她的妻君最喜欢吃肉了,蔬菜反倒吃的少,这样也不行啊。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说话。
沈惜枝小脸红彤彤的,管着妻子的经历她也没有过,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很新奇,但很喜欢。
两人沿着街边走,在婆婆那挑了一尾甩着尾巴的肥硕鳊鱼,正要走了,沈惜枝忽然停住,唤了声,“宋姑娘。”
“嗯?”
宋渝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身青绿长裙的女子坐在鱼摊旁边,卖着菜,她方才没有注意,骤然看见,也顺着惜枝打了个招呼,“宋姑娘。”
宋心雨笑了笑,“你们要回去了吗?”
她以为会是宋渝归先发现她的,结果她全程只顾着看鱼,倒是沈惜枝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唤了她,与她打招呼。
宋渝归也是在沈惜枝唤她之后才看见她的。
她们如今……是一对恩爱妻妻。
“嗯,对,过来买点菜就回去。”
“你们今晚做鱼?喝鱼汤吗,要不要加点菌菇进去,我昨日去山上摘了一点菌菇,新鲜的,送给你们,不要你们钱。”
她说着就想给两人包一些,被宋渝归连忙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吃红烧的,不喝鱼汤,多谢宋姑娘好意。”
礼貌微笑。
只是和宋心雨说两句话,她媳妇儿就要发疯,若接了宋心雨送的东西……
那后果,宋渝归简直不敢想。
宋心雨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继续坚持,失魂落魄的放下手里的菇。
沈惜枝见状,手指紧张的缩了缩,不由开口,“宋姑娘,你……还好吗?”
她想起池厢月说得那件事。
宋心雨一顿,茫然抬头,“我还好啊,怎么了?”
“没,没事。”
她见对方神思不属,以为她正因未婚夫去世的事而难过,虽然那等男子恶心至极,她觉得死了真是大快人心,但女子素来感性,会难过也……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宋姑娘看起来也并不是在为那件事难过,是她多虑了。
“那我们先走了。”
“嗯。”
“等一下,还没买小鸡呢。”
“哦,差点忘了。”
春天到了,不似冬天天冷,小鸡这会子买也养得活。
宋渝归被拉住,纤长手指握着她手心。
沈惜枝回头询问宋心雨,“宋姑娘知道现在哪里还有小鸡卖吗?”
“就在前面就有,你们稍微走一点路。”
她们家养了鸡她是知道的,那鸡日子过得比她都舒服,每日精米喂养,还自由自在,半分不受拘束。
“好,多谢宋姑娘。”
两人一同过去,一口气挑了五只活泼的小鸡崽。
宋渝归看一眼天色,已经午时了,无奈道,“早便叫你自己来买,你不肯来,非要和我一起来。”
沈惜枝拿手指去戳小鸡黄澄澄的脑子,将鸡戳的东倒西歪,红着小脸,不敢反驳。
她没有注意时间。
但怕妻君不高兴,又立马道,“我们在镇上吃午饭吧,这样就不用等很久才吃饭了,妻君想吃饭还是面?”
“那还是吃面吧。”
吃惯了惜枝做的饭,外面的饭简直难以入口,都不如惜枝的好吃。
面倒是还行。
“嗯,那就吃面。”
两人寻了一家没吃过的面馆子,将装着小鸡崽子的笼子也拎进去,宋渝归唤来店小二,开口要了两碗牛肉面,将沈惜枝想要一碗青菜面的话堵在口中。
沈惜枝:……
别别扭扭坐下去,“我不像你挑食,我很爱吃青菜的!”
她强调,自己是因为爱吃,可不是想省钱!
宋渝归一脸怪异的看了她,像看什么笨蛋一样,过了会儿才说,“牛肉面里也有青菜,牛肉面只是比青菜面多加了一份牛肉而已,你爱吃青菜,那吃牛肉面也是一样的。”
沈惜枝:……
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自己还将自己气恼了,瞪了宋渝归一眼,低下头好一会儿,又小声说,“加几片牛肉就贵了七文!不值得的。”
“牛是耕物,价贵也很正常,我就偶尔带你来吃一下,高兴点?若是我自己吃牛肉的,却真让你吃素面,你才该哭了呢。”
哪有这么坏的人啊,连自己的妻子都虐待,真这么做了,说明心底并不看重惜枝。
沈惜枝黏人的贴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声音软软乎乎,“可是我想省些银钱嘛,你之前说要修房子,是真的吗?”
昨夜漏水,不止宋渝归生了这样的想法,沈惜枝亦是。
提起这事,宋渝归神色认真几分,“自然是真的,我怎可能一辈子让你住在这破茅草屋里。”
原主脑子有泡,每日赚这样多不想着改善一下生活,竟全扔旁的女子身上,害得她还得从头开始。
沈惜枝听见最后一句话,小脸莫名红了红,软软乎乎说话,“那我们平时要省着点银钱用呀。”
“那也不该委屈你。”
就算要省,宋渝归可以从自己身上省,但绝不会从老婆身上省!
沈惜枝听见这话心里其实美极了,但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轻咳一声,佯装正经,“哦。”
两碗面冒着热气端上来,上头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牛肉,这次她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安静的吃起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付了三十文后,两人一起推着车子,将小鸡放在推车上回家。
才到家门口的小黄土坡,就见池厢月生无可恋的坐在院子里,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情绪低落非常。
第一次看她这么难过,宋渝归觉得新奇,“池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池厢月大老远就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了,故意不理她们,直到宋渝归说话了才幽幽的望过去。
宋渝归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不能是我惹你了吧。”
天地良心,我可一大早就出门了。
池厢月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把你家鸡都喂完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昨日宋渝归回来的早,她没赶上饭,今日她便早早在她家门口蹲着了,谁知今日回来的又这样晚,饿的她头晕眼花。
宋渝归还没发现池厢月是来干饭的,一边打开栅栏,把车推进去,一边淡淡道,“我们在镇上吃了午饭啊,怎么了?”
池厢月顿感天旋地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都碎了,“你们,吃过了?”
沈惜枝帮着收拾东西,神色有些茫然,“怎么啦,我们卖完已经很晚了,就在镇上吃了面。”
指着两人的手都在抖,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知道吗,我为了等你们吃饭,饿到现在。”
池厢月力竭,趴在椅子上。
宋渝归:……
“你爹没给你饭吃吗?”
说到此处,她更绝望了,“我爹说中午回来给我做饭,我特意拒绝了,我说要来你家吃饭。”
啊,这真是好巧啊。
宋渝归尴尬一笑,“那……给你炒个白菜?”
家里一直有种白菜,也就这个最方便了,不用出去摘。
“不要,我不吃素的,我今日把你家鸡也喂完了猪也喂完了,就只配吃点烂菜叶子吗?”
“我家里有很多菌菇,你家有肉吗?”
池厢月眼巴巴。
“菌菇?宋姑娘送你的?”
“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摘的!”
“哇哦,真厉害。”
女主真的喜欢上蹿下跳,原著里到底是怎么耐住性子每天锄地的仍是一个谜。
池厢月不满的瞥了宋渝归一眼,“你夸的让我有点渗的慌,一点都不真心。”
夸你就不错了,事还挺多。
“那我给你煮碗面吧,渝归姐姐也再吃一点。”
“行,给我也煮一碗。”
镇上一碗面十五,她平时要吃两碗,两碗便是三十文,有点贵,就只买了一碗,填填肚子就行。
“我要吃两碗,不,三碗。”思及自己饿了这么久,池厢月默默从两根手指,变成了三根手指。
沈惜枝对她的胃口早有预料,点头回屋揉面去了,池厢月也急忙回家拿菌菇,去了宋家,用她们家的井水清洗一遍。
这活儿还真只能她干,春水寒凉,她是习武之人,不畏寒冷,就算洗了菌菇,也不会有刺入骨缝的寒冷感觉。
趁着打扰的人还没来,宋渝归正在屋里抱着揉面的沈惜枝。
“累不累?明日要不然在家休息一下,别去镇上了。”
沈惜枝用侧脸蹭了蹭妻子脸颊,婉拒,“我不觉得累,你别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害怕。”
“那好吧。”
她继续抱着妻子纤细的小腰儿,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只手落在小腹,原本安静看着她揉面,偶尔说两句话,气氛也有些宁静,忽而那只手就不知怎么的不老实起来,默默往上爬,直到拢住半颗水滴。
她的手算不上大,妻子小兔子一样的软处却有些大,一只手有时很难整个包住。
“嗯……妻君?”
沈惜枝忽而被人揉了一下,眼眸水润,茫然回头,腿却先站不住了,软倒在身后人怀里。
“没事,我摸一摸,你揉你的。”
说着,低头亲吻在女子唇角。
沈惜枝眼睛倏然亮了,这是第一次,妻君第一次主动亲她了!
还,还亲在这般亲密的地方!
本就对妻子爱的全心全意,惜枝立刻便有些意动,正想闭上眼睛回吻过去,门被人啪的一声打开,池厢月扯着大嗓子,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然后呢,然后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唔”
沈惜枝骤然闷哼一声,宋渝归吓得着急忙慌松了手,已经在心里把池厢月骂个狗血淋头了。
“伤到了吗,进屋我看看?”
她声音急切。
沈惜枝咬着牙缓了一会儿,也就一开始比较疼,缓一缓疼痛的感觉便慢慢散去了。
白着一张小脸对妻子摇摇头,“没事的,你别担心,没有伤到。”
被晾在门口的池厢月一脸无措,大步走过去,“惜枝受伤了?怎么回事,你打惜枝了?”
宋渝归:……
我的沉默,振聋发聩。
她有多无语,光看表情也能看出来。
沈惜枝瞪了池厢月一眼,对她说这种话有点不高兴,“我妻君才不会打我呢,都怪你进来不敲门。”
“我不就在外面洗菇子吗,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池厢月:天降大锅,我因为进来没敲门隔空把惜枝打伤了?
她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又委屈的答应以后进来必定敲门。
沈惜枝背对着池厢月,捂了捂被捏痛的胸口,眼里还有些疼痛引起的水花。
宋渝归心虚,说到底直接捏人的都是她。
“没什么事了,池姑娘,你……闲着没事去外面挑一块肉洗洗吧,我们这很快就好了。”
“哦。”
等池厢月又出去了,宋渝归才小心的帮沈惜枝揉了揉,心疼道,“是不是捏疼你了?”
沈惜枝被揉的舒服了,一头扎进妻子怀里,眯起眼睛,“不疼,你多揉揉就不疼了。”
“嗯,我帮你揉一揉。”
宋渝归轻轻揉着,沈惜枝长睫微颤,薄唇轻抿。
“舒服吗?”
“嗯哼,妻君……”
她不好意思说出舒服这样羞人的话,只能小声哼哼着叫妻君。
宋渝归将她揽在怀里,问她要不要脱了给她看看有没有捏红。
沈惜枝摇摇头,继续靠着她享受,“池姑娘会进来的。”
池厢月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到几乎听不见,对她来说便有些神出鬼没的,她不敢脱,怕池姑娘突然闯进来,才不给别人看呢。
宋渝归哄她,“池姑娘进来会敲门的,而且我给你挡着门那边,好吗?”
沈惜枝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点了头,不过提出要求,“那你一会儿要亲我一下。”
……
真是半点儿亏都不吃。
她疑惑的看了看上面,又看看盈润的胸脯,“亲哪?”
沈惜枝小脸红扑扑,十分贪心,扭了扭身子,“都,都想要。”
在这方面满足妻子,不也是我身为她妻子应该做的吗!
“嗯,你想要就可以。”
沈惜枝害羞垂眸,几乎不敢抬眼看她,偏着脸,任由对方挡住了门后开始解她衣裳,然而只解到一半,门被人敲响了,池厢月这次很有礼貌,不得允许就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喊,“洗完了,我要进来了。”
宋渝归:……
刚升起的甜稠气氛毁于一旦,两人都有些慌乱。
最后捂了捂额,果然有些事情还是适合晚上做,青天白日的,老天都不想让她们做成。
她又默不作声给人扣上衣服,“嗯,进来吧,池姑娘。”
池厢月这才推门进来,有些不解,“大白天的你们老是关着门干嘛?”
“惜枝怕冷。”
“啊,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还觉得冷吗?惜枝你有点体寒啊。”
她看过去,莫名被人满是幽怨的望了一眼。
还不明白自己又咋了。
但她也不算愚笨,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好一会儿,见脸侧都有些薄红,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我打扰人家妻妻相处了吧?
差点又忘了,自己的好友是一对磨镜妻妻,她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也是需要空间的。
池厢月嘴角抽了好几下,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爹还交代了我一点事,我去办一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能吃上饭了不?”
沈惜枝犹豫着点头,“自然可以。”
“行,那我先走了,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你们期间……做什么事都行,不用管我。”
她特意强调了半个时辰。
“啊?”
沈惜枝檀口微张,没明白什么事能让她这般着急,连吃饭都得靠后排,过了好一会儿,脸才再度烧起来,扭头钻进宋渝归怀里,“你说……池姑娘是不是看出来了?”
“应该是,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做什么事都很正常,池姑娘就算知道也说不得我们什么,还要不要亲?”
纤长手指紧张的在裙边攥了攥,沈惜枝扭了扭身子,片刻,小幅度点头,“要,要亲。”
衣裳又被解开,露出雪嫩的肌肤来。
幸好没有握青紫,不然又要将淤青揉散,可叫人有的疼了。
一刻钟后,沈惜枝仰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找回些许理智,软着手臂推了推妻子,“好,好了呀,一会儿池姑娘要回来了。”
宋渝归嘴里塞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她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能再亲会儿。
沈惜枝被亲的迷迷糊糊,失力靠在墙上,只能依靠妻子。
等池厢月半个多时辰,小心翼翼回来后,面还真快煮好了,加了肉和菇类炒制,所以汤底是金黄的颜色。
沈惜枝微微含着胸,用勺子搅了两把锅,香味在屋内四溢开来。
香的池厢月头都要没了。
第60章 妻君真幼稚
面条汤色浓稠滚烫,一口下去便十分鲜香,池厢月没吃饭,饿着肚子呢,一口接一口吃的着急极了。
宋渝归中午吃过了,不太急,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惜枝说着话。
“唔”
骤然响起的闷哼声吸引两人齐齐望去,“怎么了?”
池厢月痛苦摆手,“没事,吃太急咬到嘴了。”
宋渝归、沈惜枝:……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撕,好像咬破了,有点疼,影响我吃饭。”
她嘴上一边说着影响我吃饭,一边吸溜吸溜,连面汤都没有放过,整整吃了三碗才结束。
实在看不出是哪影响了。
“对了,晚上吃什么?我看你们买了鱼回来。”
“红烧鱼,胡萝卜丝。”
光是听着红烧鱼,池厢月已经很想吃了,“很久没吃鱼了。”
“现在离晚饭还早,我出去玩一会儿,再给你们拔点菌菇炒盘菌菇吧。”
听她要走,宋渝归身子都坐直了,眼睛甚至亮了一下,勉强克制,“嗯,那你慢点走,记得回来吃晚饭,菌菇别乱拔,小心有毒。”
池厢月: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出你们小妻妻又要亲近了!
她原本气呼呼的快步走出去,但没一会儿,又快步回来了,并无视两人面对面,似乎要亲吻的举动,眼里带着对八卦的兴奋,
“惜枝,你娘和你弟来了哎。”
宋渝归听了微微皱眉,“她往我家来的?”
该死,又想来打秋风不成?
宋渝归都准备去隔壁房拿自己的杀猪刀了,池厢月却摇摇头,“不是啊,跟着我爹来的,我们快出去看戏,她正撒泼打滚让我爹收了那个谁沈耀祖呢。”
宋渝归:……
你热爱八卦的特质还是没变。
“行,那看一会儿吧。”
宋渝归对这等事也有些兴趣,没思考多久便应了。
沈惜枝紧张的站起来,被她摁回原地,“你再坐一会儿。”
“我,我也想去看。”她很久没见过自家人撒泼了。
“不会不高兴?”
有时候越是被家庭薄待的女孩儿越渴望亲情,若是出去被骂了什么,怕是又得难过。
可沈惜枝却十分不解,茫然弯了弯脑袋,“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并不在意他们啊,看他们出丑,我或许会心情不错呢。”
早在他们将我嫁出去时,便完全不在意了,嫁与女子,对村里稍微爱护女儿一点的人家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事。
她本就微薄的亲情,早就被几两银子买断了。
沈惜枝靠近妻子,侧首在她暖乎乎的脖颈上埋了一下,软声说,“只要妻君不骂我就好了,你骂我,我就不高兴。 ”
宋渝归:……
内涵我骂你让你不高兴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若不做错事,我才不骂你呢。”
这沈惜枝无可辩驳,只能用一双水润的眼睛颇为可怜的看着她。
每次说不过就装可怜,宋渝归都习惯了,轻易换了话题放过了她,“那出去看看吧。”
顺手捏了捏媳妇儿的脸。
沈惜枝小脸白的发光,只温软笑着。
池厢月恨自己多事,进来就被人秀的脑袋发昏。
她自然发觉两人相处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之前渝归对惜枝也很好,但是亲昵的动作,多是惜枝在做,就算做,也不会太过火,不像现在……她吃饭的时候发现惜枝嘴巴都肿了!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大抵是对女子与女子的亲近有了进一步发现,若喜欢与女子亲亲是磨镜行为,那那一次……
池厢月的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三人一同走出去,王氏与沈耀祖刚好跟在池景明身后来到小土坡。
王氏正撒着泼让池景明必须收了沈耀祖,忽而见沈惜枝出来,还跟那池景明的女儿一起出来,先是想起上回丢的面儿,下意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她和池家有交情,连忙说,“惜枝,你还不快向池姑娘帮你弟弟求个情,都是一家人,你怎如此不顾父母兄弟亲情!简直就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沈惜枝一出来就被骂,顿时委屈的看了妻子一眼,即使知道她不会伤心,宋渝归还是默默挡在她身前,挡住了王氏看过来满是逼迫的目光,并冷冷回望过去。
王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失去这样好的老师,就是因为她们,顿时气的不行,“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怎么说我也是惜枝的亲娘,你们怎敢对我不孝,自己在这过着好日子,却将我们这个亲娘亲弟当穷亲戚对待,现在还撺掇着池先生不许他收你弟弟为学生,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都怪我与我儿平时太过良善,才会被人这样欺负哇!”
王氏说着说着,就在地上坐下了,然后开始打滚。
沈耀祖穿了一身体面长袍,无一处补丁,干干净净,拱手行礼时更是风度翩翩,但这般风度的人,却任由母亲为他做出那么难看,丢脸的事来。
他语气沉痛,“池先生,耀祖因那日之事回家闭门思过,已深刻认识到了错误,还请池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耀祖态度也是十分谦逊,半点没有之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了。
他当时尚有傲气在,认为自己就算不是池景明的学生,换了任何一个老师也能学好,也能考上秀才,举人,乃至状元。
但,换了一个老师后,只听了一堂课,他就知道,不对。
完全没有那等恍然大悟的感觉,先生讲的话,晦涩难懂,他根本听不明白!
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能光耀门楣,他只得过来低头。
池景明无奈的看了一脸看戏的女儿一眼,无视旁边打滚的王氏,只淡淡对沈耀祖说,“你连做人之道都尚未学好,便不要急着读书了,要先学做人,这才是立身之本。”
沈耀祖不明白,做人和读书有什么关系,做人根本就不是老师该在意的,他读书好不就成了?
为什么池先生要如此为难于他!
愤怒之下,沈耀祖眼里忍不住便透出些许怨恨。
池景明注意到,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你走吧,我是不会收你的。”
“就因为我对您的女儿不敬吗!”
听他语气决绝,大概是知道无法回旋,沈耀祖也沉不住气了,问出口的声音有些尖锐又愤愤不平。
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他未来可是能参加科考的!
即便对她出言不逊几句,又何至如此,况且,那话也不是他说的啊!
沈耀祖自觉冤枉,愈加不服。
池景明看出他人已经坏了,摇摇头,“不,就算不是我女儿也一样,你不该将任何人的付出看做理所应当,不该高高在上,不该自视甚高。”
这都是读书人的大忌。
王氏的声音吵的人耳朵疼。
沈耀祖继续恨恨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家穷,没有钱给你送礼,嫌弃我问姐姐要钱交束脩丢了你的脸面,你就是看不起我!”
池景明:……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的根已经坏了,日后难成大事。”
沈耀祖握紧拳头,原本还算白的脸气得通红,“池先生莫欺少年穷!若来日我功成名就,还望池先生也莫要再来后悔才是!”
他说的信誓旦旦,给池景明都整无语了,看向自家自幼练武,力大无穷的女儿,淡淡道,“将他们带走吧,莫要在此扰了邻里清净。”
池厢月正看着戏呢,忽然被吩咐了事儿,也没推辞,她早就看这些人不爽了,点点头便跳出去,一手拎起撒泼的王氏。
王氏震惊瞪眼,被迫双脚离地,“你,你这小辈竟敢对长辈动手,我要去官府告你!”
“你去就是了。”
她毫不在意,并用另一只手拎起沈耀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在她手里竟然丝毫挣脱不掉,吓得瞬间失了风度,吱哇乱叫。
围观群众不由让出一条宽宽的道儿,池厢月就这么把两人一路拎出去了,并警告他们别再过来。
王氏没成想女子也能有这般力气,不由有些惊恐,“耀祖,我们快些回去吧,这都是一群疯子!”
她还是第一次撒泼没能如愿,沈耀祖脸都黑了,不发一言甩袖离开,王氏跟在他后面赶忙走了,今日这一趟真是什么也没得到,还被人骂了一通,都怪那该死的小蹄子。
沈惜枝一直躲在宋渝归后面,探出小脸看戏,偶尔蹙一下眉,好似想到了过往令人不快的事,再抬袖子擦擦脸,妻子就会立马转身安慰她,她陷在妻子的浓情蜜意里,心里甜滋滋的,待看见池厢月跳出去,毫不费力将人一把拎起的时候,没忍住惊呼一声,“呀。”
“怎么了?”
“池姑娘好大的力气,打人肯定很疼的!”
宋渝归:……
“这是什么话,池姑娘好端端的打人做什么?”
见闹事的两人走了,周围围观之人也很快散去,池景明转身,竟是向宋渝归与沈惜枝道谢。
“多谢你们这几日对月儿的照顾。”
他知道池厢月日日劳烦人家,上人家家里吃饭的事。
宋渝归一直比较怕读书人,看见池景明和看见现代的老师没什么区别,立马老实了,紧张的扯出一个笑脸来,“池先生,我们与池姑娘是好友,应该的。”
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第一次知道好友是以姑娘相称的。
池景明没说什么,只是与两人闲聊两句便回去了,当晚她们就收到了池景明让池厢月带来的一只拔干净毛的鸡。
说是专门饲养的肉鸡,鸡肉紧实,无论炖汤还是炒起来都很好吃。
池厢月眼巴巴,“你们想煎炒还是炖汤?”
两个做法她都喜欢!
“一半炖汤一半做炒鸡。”
“好好好。”
三人吃了晚饭,又各自回各自的家,第二日还要早起,惜枝非得跟着一起辛苦出摊,大晚上的宋渝归便也没有闹她,拉着她躺下就睡了。
察觉妻子往自己胸口靠的沈惜枝小脸红彤彤,以为要做点什么,起码也得是吃点什么,可谁知,妻子只是将脸枕在她胸口上,不待她的羞涩褪去,平稳的呼吸声就已经传来。
沈惜枝傻眼了。
低下头悄悄去看,只望见一颗毛茸茸黑乎乎的脑袋,她试探性唤她,“妻君?”
回应她的声音含含糊糊,显然困意很深很深了。
……
为什么自那日之后,妻君再也不对我动手动脚了?
我,我的身体没有吸引力了吗?
也不对啊,妻君白日还亲了我,又吮过那处呢,她分明很喜欢的!
哼,不碰就不碰。
我也不是很想要。
不碰我还能早点睡呢!
沈惜枝想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好一会儿,又睁开了,可恶,睡不着。
我睡不着!
她悄悄伸手指在妻子脸上捏了两下,责怪她不知满足妻子。
宋渝归困着呢,大约也知道捏她的是谁,晃了晃脑袋躲开,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女子又大又白又软的兔子里。
有点呼吸不过来,但是很喜欢。
她睡的沉,沈惜枝没能将她弄醒,再不甘心也只得算了,第二日一起来便用欲求不满的眼神瞪着人。
即使屋内昏暗,宋渝归也无法忽视那道视线,无奈走过去,“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你都快把我看出洞来了。”
沈惜枝抿了抿唇,继续瞪她,小脸气鼓鼓的。
小姑娘脸皮薄,哪好意思说出想要她碰的话啊,就只能自己生闷气,长睫微微下垂,小模样十分惹人心怜。
宋渝归看一眼就不想上班了。
破班谁爱上谁上去,没见我老婆委屈了吗?
她为什么委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好好哄一哄,抱一抱我老婆!
“怎么了小枝儿,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是我吗是我吗?”她将人揽到怀里,抱着她坐在床沿上,纤细手掌落在人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
昨晚都还好好的,起床忽然就不高兴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但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就是因为我什么也没做?
宋渝归浑身一凛,她单身多年,哪知道寻常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更何况她和惜枝直接跳过了谈恋爱,成了妻妻。
沈惜枝赌气,鼓了鼓嘴,故意不说,只是轻声哼哼。
哼的人心肠愈软。
声音也愈发温柔,“你上次不是说过,以后心里想什么都告诉我,又反悔了?”
沈惜枝低头抿唇,要说吗。
可是她说出来,好像在主动求欢一样。
若是不说……以妻子的笨蛋程度,她能明白什么啊!
她就是个笨蛋,我不主动说,从来猜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惜枝?”
媳妇儿似乎在心里骂她,表情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愤怒的。
沈惜枝这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抵住柔软的唇瓣亲了一下,对方笑意盈盈与她说,“早安吻,是我忘记了。”
她猜测或许是没有亲亲?
沈惜枝一呆,黑色的凌晨,她小脸红到不行,粉嫩的指尖轻轻蜷了一下。
啊,亲,亲我了,那我就……不生气了吧?
小姑娘害羞的往人身上蹭。
宋渝归心里大为熨帖,又亲了她两下,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准备抱她的媳妇儿又停住了,手臂收回来,有些苦恼,“亲了我,也不算什么,你本来就会亲我的。”
昨日也亲了,一直都亲的。
宋渝归一懵,“你不是为我没有亲你不高兴吗?”
被沈惜枝怨念的瞪了一眼,她犹豫好一会儿,浑身跟煮熟的虾子一般了,才嗫嚅着,缓缓开口,眼睛水泠泠的,“我,我才不这样小气。”
宋渝归:……
别胡说,不小气三个字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她将人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修长手指又不自觉落在女子娇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嗯哼”
沈惜枝被揉舒服了,又忍不住溢出哼声,接着便是无比委屈的趴在人怀里,不看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少一点羞怯与胆小,咬牙大着胆子道,“你,你都不碰我,你好些日子没有碰我了,是不是腻了呀!”
小姑娘薄唇贴在离妻子肩膀很近很近的位置,她气呼呼想,要是渝归姐姐敢说腻了,她就咬她!
这种送命题,宋渝归怎敢乱答!
她几乎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怀里人都被她抱紧的不由挺直腰板。
两条又细又长的腿环在人腰上。
手臂也抱住妻子的脖子,整个人都依赖的挂在她身上了!
“我怎么会腻?你简直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沈惜枝:……
是反驳了我,但好像没有让人很高兴的感觉。
她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极不高兴的瞪她。
宋渝归看不见,手掌在一把纤嫩小腰上拍了拍,“我这样喜欢你,每日都想与你亲近,怎么会腻了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喜欢你的,我只是怕晚上闹得太晚,影响早上出摊,小脑瓜还挺能胡思乱想。”
本来只有屁股和腰被打,现在后脑勺也挨了一下。
沈惜枝:气呼呼。
她像是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难得有一人爱她了,明明心里很高兴,却又总会时不时怅然若失,怀疑这份爱的真实性,当开口质问时得到肯定,她很快又能高兴起来,可高兴不了多久,又要别别扭扭的继续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实性。
有时候宋渝归真想掰开惜枝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总是笨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沈惜枝又有些不信,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妻子,心底的欢喜却一点点蔓延,看,她又说喜欢我了。
“自然,你下回想要了能不能直接和我说,我就是困得要死都爬起来伺候你,可别再一大早给我脸色看了,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呢。”
沈惜枝不好意思,小猫儿一样钻进她怀里,“谁想要了!我才不直说。”
这样显得她好像很喜欢那些事一样,多不好意思呀。
哪有女子会痴缠着那等事的……
“好吧,那为了不叫你胡思乱想的,我日后主动一些?”
她心里思衬着晚上不好,第二日还需早起,便难免疲惫,那就下午吧,下午两人正好都得空,白日宣淫的事她们可没少做。
沈惜枝听她说要主动,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既不好意思立马答应,又舍不得拒绝,小嘴张了张,长睫羞怯垂下,只抱住了她,声音愈加温软,“好。”
她只好意思说了这一个字,就不肯再说话了。
雪白的小脸精致粉嫩,今日是个大晴天,不下雨,她便穿了一身格外漂亮的玄白长裙,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美得像仙女一般。
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的篮子,“我们再去镇上买点菜,妻君想不想吃牛肉?”
“想吃孜然牛肉,你会做吗?”
沈惜枝:……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菜式。
她有些无奈,“你要教我。”
“好,明日晚上吃吧,今晚先吃鸡,池姑娘等着呢。”
“好。”
今日出发的有些晚了,等她们到镇上,天都亮堂的很,菜场人来人往。
她吩咐惜枝去买五个肉包,自己则推着车进去把肉摆好。
早有老顾客在等着了。
沈惜枝很快买了包子回来,她却连吃也顾不上,“板油算您三十文。”
“十八文,您拿好。”
百忙之中也不忘抽空叮嘱沈惜枝,“吃两个,不许少吃。”
沈惜枝已经低头咬了一口了,蔬菜的清香瞬间散出来,宋渝归一闻就不对,扭头,“怎么买了素的,不是让你买肉包吗?”
沈惜枝自顾自吃包子,一点儿不听话,“我喜欢吃青菜的,好吃,不要吃肉的,你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话音刚落,宋渝归便侧首,伸长脖子,就着她手里的包子,咬了大大一口,然后被烫的龇牙咧嘴,几乎拿舌头炒了个菜。
沈惜枝呆愣愣看着手里只剩一个底的包子皮,又看看妻子,一时无言。
妻君真幼稚。
“一会儿也给你吃我的,你要多吃肉啊,不然长这么瘦人家还以为我不给你饭吃呢。”
“哦,好吧。”
沈惜枝低头将那块被咬过的包子皮塞嘴里,小手捂着嘴巴,鼓着腮帮子嚼,模样认真的有一点可爱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