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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窑鸡

作者:持之以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老板,我小电驴坏啦,晚到了,我等会多干一会儿活儿。”


    良辰一开口,大哥气质瞬间垮塌,老老实实的模样和他身上的刺青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安斯年笑着回应:“没事的,我今天有客人了,吃饭也吃得晚了点,来了就行。”


    “好,好,那我做事了。”


    大块头熟门熟路的找出围裙穿好,走回餐厅开始收拾碗筷,他看着干干净净的沙煲和盘子,稍微有点失望。


    在这儿干活快一周了,良辰觉得一切都挺好的,本身环境就很干净,打扫的活儿也就不重;老板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人也很好说话,一点不欺负人。


    就是每天收拾厨房的时候有点难受。


    光能闻着残留的香味儿,就是看不见菜做成了什么样子。


    似乎无论做了什么,到最后连残渣也剩不下来。


    那老板的手艺应该很好很好吧,就是不知道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良辰端着碗盘走进厨房,就见一高个男人站在岛台边喝着黄色的糊糊。


    他知道这栋房子是做民宿用的,面生的估计都是客人,可这客人怎么没吃老板做的饭,反倒喝着这么大盒恶心的东西?


    抑制住好奇心,良辰专注手里的活儿,没再看对方一眼。


    晏臻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盯了一小会儿,低问:“……纹身,是贴的?”


    餐厅里水佬和曾凯在大声讨论美食,冯乐乐靠在男票身侧品着花茶,这句话只有安斯年听见了,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家钟点工。


    良辰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啊啊”的支吾了几下,小声威胁道:“要……要你管,敢告诉别人,我就揍你。”


    安斯年咬了咬嘴唇。


    主要是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被良辰听见那就尴尬了。


    他倒是没想过大块头这一身的刺青居然是假的……


    可这根本就是几可乱真的程度啊,起码以他视觉的灵敏度也没能分辨出来,晏先生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至于钟点工竟敢威胁住客要揍人这件事,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栋房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闹不出什么问题的。


    而且认识好多天了,良辰的脑回路有多抽象他是知道的,墙外一夜之间就爬满的花瀑这人一点没察觉奇怪;还有,前两天打碎他一个盘子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头,就他上楼拿个创口贴的功夫,这高仿花臂的大块头居然还抹眼泪了……哭得汪汪的,超大声。


    可见是个怕疼的,说要揍人应该也就是说说而已,大概中二还没过保质期吧。


    被威胁的那个显然也没放在心上,加速喝完了糊糊,把保鲜盒往良辰面前一摆,“帮忙洗一下,谢谢。”


    说完了转身就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上楼的速度明显比开始下来时快了许多。


    安斯年收回目光,冲着冯乐乐两口子问:“晚上呢?想吃点什么?”


    曾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窑鸡啊!”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安你行不行?那个应该蛮复杂的吧?”


    倒也不是很复杂,就是腌制至少要五个小时,现在就得开始做准备了。


    “中午才吃了鸡,晚上还吃啊?曾哥你个闽洲人,比我们粤洲的还爱吃鸡。”安斯年玩笑一句,满口答应道:“当然行,没问题。”


    玩笑归玩笑,既然点了菜了,他自然要认真对待,拿出一个中号的瓷盆,开始配制腌鸡的调料。


    沙姜粉、头抽酱油、米酒、蒜蓉还有五香粉,调出黄金比例后,先把三黄鸡针灸一遍,也就是说用竹签插些小孔,再细细的用腌料抹匀了,盖上盖子,静置入味。


    这会儿早就过了水佬平时开台的时间,他的手机不停“叮叮”的响,估计被麻友们催得不行了,他也找不到理由再继续赖下去,最后望了一眼腌鸡的瓷盆,幻想了一下晚上的美味,不甘不愿的下山去了。


    冯乐乐两个嘀咕了几句,打算回房间睡个午觉,等会睡醒了太阳没那么大了,就去后院泳池里泡一泡,泡到晚上再坐等着吃窑鸡,简直完美。


    等这些人都走了,一楼顿时安静了许多,只有洗碗机轻微的噪音和良辰拖地时发出的水声。


    安斯年大概盘算了一下,窑鸡的口感肥美多汁,又出奇的香,烤上两只,配上个清爽的蒜蓉丝瓜,再熬个微酸的番茄大骨头汤去腻,三个人怎么也就够了,材料基本都有,倒是包裹窑鸡的荷叶他没有准备。


    其实不用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记得山脚小渔村的土产店里就有得卖,上下一趟也用不了太多的功夫,如果少了这一丝丝荷叶清甜,那做出来的窑鸡也是不完美的。


    他边摘手套,边和良辰招呼道:“我下山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二楼的‘迷迭香’和‘百里香’房都有客人了,其他的地方打扫干净就行。”


    “好的,老板。”良辰憨憨的点头。


    拿上手机和钥匙,安斯年骑着银灰色的小电鸡,拐进了山道。


    前一夜下过大雨,山道更加凹凸不平了,积水较深的地方还没干透,被太阳晒着蒸腾出热气,带着一些咸腥的泥土气息。


    这路确实是个问题,好酒也怕巷子深,安斯年在心里琢磨着,以后要找机会修整一下才好。


    到了土产店门口,他没下车,两条长腿一支,冲着看柜台的大妈叫了一声:“巧姨,给我拿两扎整张的荷叶,多少钱?”


    “三十,小安你只要荷叶么?刚到了些干茶树菇,靓得很嘞。”


    安斯年拿出手机,对准柜台的收款码,遥遥扫了一下,付了三十块,嘴里答道:“不了,荷叶今天急着用,其他的等下次过来看看再说。”


    巧姨不光名字好记,手也确实挺巧,眨眼的功夫,用麻绳将两扎荷叶捆好了,留出巴掌长的绳头打上个活结,用手拎着,连塑料袋都省了,向安斯年递了过来,“小安,听说你那儿开始接客了?大概什么价位啊,万一以后有人问,我也好帮你推荐推荐。”


    “光住宿的话,两百到五百八之间,但我那儿主打个美食民宿的概念,吃饭倒是不便宜的,让客人们自己考虑吧。”安斯年简单介绍两句,又觉得人家说要帮忙宣传,这话他得领情,笑着说:“诶,我差点忘了,确实要买点茶树菇备着,巧姨,你那靓货给我称上两斤?”


    “好嘞,一百六啊,姨不骗你,绝对靓,你拿回去煲个汤就知道了,香死个人!”


    再次扫码,接过同样用麻绳捆扎好的茶树菇,安斯年知道巧姨这话没骗人,手上这一捆长短均匀的干茶树菇,呈现着自然的茶色,菌盖完整、手感轻脆,只有淡淡的菌菇香气,没有丝毫的霉味,确实靓。


    他指尖略微抖动,掂量了一下,嗯,整整两斤,分量也分毫不差。


    怪不得之前他问水佬附近哪家干货质量好,水佬直接就推荐这里,做生意确实是挺实诚的。


    安斯年将巧姨列入长期供应商名单内,语气更亲近了些,“巧姨,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你可想着我点。”


    柜台后的女人大声答应:“好嘞!回见啊。”


    安斯年把麻绳的活扣挂在车把上,左手一使劲调转车头,右手举在空中挥了挥,“拜拜”,小电鸡潇洒的画过一条弧线,朝来时的方向开了回去。


    这会儿已经快下午两点多了,正是全天最热的时候,太阳光很有些毒辣,商业街上看不见什么人影。


    安斯年倒是不怕热,他现在的体质,基本已经是寒暑不侵的,只不过视觉太敏感,被白花花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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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还有路面反射的白光照得眼晕,有点后悔没带墨镜出来。


    正开着车,后面传来一句略熟悉的咆哮声:“个衰狗!我打亖你啊!”


    微微转头,灰不溜秋的一只小家伙,叼着小段烤肠正拼命逃窜,一只人字拖从天而降,砸在它旁边,离着它也就不到一掌的距离。


    再往后一看,阿光赤着双脚追过来了,手里拿着另外一只拖鞋,在空气中挥舞,杀气四溢。


    小电鸡匀速滑行着,旁边的小家伙猛的一加速,再一拐弯,窜到了车子前面,继续跑……


    ?!!


    这是拿我当挡箭牌了?


    安斯年险些气笑了。


    就这样开了一小会儿,再转头一看,阿光已经追到了刚才掉落拖鞋的地方,也许被电鸡遮住了视线,他再没看见偷烤肠的小贼,只好用脚扒拉着拖鞋,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再让我看见你,非扒了你的皮!”


    回过头,车子前面的小贼跑得轻盈自如,偶尔急速的扭头瞅一眼,嘴里的烤肠叼得稳稳的,丝毫不显慌乱。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分岔路口,安斯年向右转准备上山,他原以为掩护了这么一段,缘分也就到了,没想到那只流浪狗顿了一下,扭头猛的一加速,直接窜上了脚踏板!


    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尾巴就在他鞋面上摇来晃去的。


    不仅如此,它竟然就这样蹲坐下了,开始悠哉哉的享用战利品。


    安斯年“……”


    高低不平的山路,就这样颠了二十来分钟,粉色花海已出现在眼前。


    安斯年微微低头,对着小家伙说:“偷人东西是不对的,更何况你还老盯着人一家去偷,下次真的被抓住了,那谁也救不了你了……嗯,虽然你脏了点丑了点,但我也不嫌弃,要不然,就跟我回家吧?”


    小贼扭头望了一眼,粉色的舌头耷拉出来“哈赤哈赤”喘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灵性,能听懂他说的话。


    到了停车的地方,电鸡刚一停稳,安斯年还没来得及踩下支架,脚踏板上的流浪狗“嗖”的一下窜出去,绕过花海,向后山果林方向跑走了。


    这家伙,还以为是真通了人性愿意和他回家了,没想到就是搭了个顺风车。


    锁好车,拿上荷叶和茶树菇,安斯年笑骂一声,“呵,小坏狗。”


    一晃就到了下午五点来钟,腌制好的三黄鸡可以开始烤制了。


    用已经绰水去掉涩味的荷叶,将整只鸡包裹好,再密封上两层锡箔纸,安斯年端着这两只走到烤房旁,点火,将里面的红泥烧热。


    用来烧火的干柴都是荔枝树的枯枝,这样熏烤出的窑鸡还会带着一丝隐约的果香味。


    等泥块烧到通红后,把鸡放进去,用泥块的热度焖上四十分钟就可以了。出炉后,窑鸡外皮会呈现琥珀色的焦脆感,局部甚至薄如纸片,咬下的时候“咔嚓”轻响,油脂被逼出后仅剩一层酥香的薄膜,毫无肥腻的感觉。


    而皮下的嫩肉,会在密封窑烤中封住所有汁水,撕开的时候才会爆涌而出,晶莹剔透,鲜美绝伦。


    光凭他对这火候的拿捏,安斯年就能想象得到,等会那俩吃客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不一会儿的功夫,即使隔着锡箔纸和层层的红泥块,浓郁到极致的肉香也遮掩不住了,开始四下弥漫。


    冯乐乐和曾凯在安斯年开始烤鸡的时候就从泳池里出来了,回房间冲凉换衣服,没等这俩人闻香而至,之前跑到没影儿的小贼突然从一旁的花丛里钻了出来,两眼黑碌碌的盯着烤房,舌头上的涎水快要流成了河。


    安斯年不过一起身的动作,看了它两眼而已,这家伙极度的机敏,又想开跑……


    “啧”


    还跑?


    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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