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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错位马车

作者:小鸟阿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狱时,是一场大雨。


    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包括李皎。


    她垂眸望着握住自己手寸步不离的蒙面人,只好单手拎起衣裙,不想被打湿。


    高舜罕见地撑上了伞,望着那位国师挺拔的背影,微微起的丹凤眸好似又在思索着什么,可他明白,回到宫中后,他的身份同样变回了那位刚刚苏醒的陛下。


    国师反手用羽扇挡住雨点。


    桃花眼似蹙非蹙,末了,好像才明白这如常沉默着的黑衣人因何惹身旁娘子频频担忧。


    桂窈察觉到了国师的目光,却没有倔强地同他对视,只是继续握紧任北袭的手臂,却被男人低低笑着,反手握住掌心。


    任北袭道:“不用担心,我无事。”


    他心疼地用指腹摩挲开桂窈紧绷的细眉。


    “我不能确定你是寻常的感冒,还是其他什么病,待会出宫,我带你去桂家的医馆。”


    “抱歉,两位贵人应该出不了宫了。”


    国师眯了眯眼,轻巧地示意身旁的宫人递来两只纸伞。


    “簌——”


    他的羽扇由机关开刃,桂窈只觉左耳处横来破风声,垂眸时,才见自己微微沾湿的几缕青丝被割断,款款落在任北袭捏住刀刃的手背上。


    “且慢!”桂窈的唇瓣因为疲惫已经没了血色。


    却只见国师桃花眼微挑,指腹忽然身前擦过,一点红脂,盈盈于桂小娘子微愣的唇心。


    国师只言:“宫中人多眼杂,还请这位侍卫莫要对将军夫人无故亲昵。”


    桂窈脸也红得透,闻言摆摆手,只好接过一旁的油纸伞撑开,桃花透色的粉扇面被雨款款打湿,而身后,任灰颇为严肃地握着剑跟在二人身侧。


    宫内肃穆地有几响钟声。


    “陛下可醒了?”桂窈问。


    桂窈又问:“我夫君可已然被抓获?”


    国师不动。


    国师也不动。


    桂窈只好在雨幕里微微挑起伞,歪头仔细查看这戴着面具的国师大人可有露出任何破绽,或是被她盯出破绽也好。


    只是很快,五人已然在国师与一队禁军的护卫下,到达了宣政殿前。


    恢弘的大殿下,雨顺着重檐庑殿顶细细濯濯,坠入被踏破的小池洼里。


    很好,众人换上早派人准备好的衣物。


    如今可以换一样问法了。


    “陛下如何醒。”


    如今殿内龙床上躺着的是一根颇有年岁的大冬瓜,待高舜舍得与李皎分开会,便可以去备着,等诸位臣子来请了。


    “夫君怎么抓?”


    自然是走小道去午门前,被国师亲自擒拿,押入因重诏而集合的朝臣面前去。


    国师笑道:“走吧,任家二郎。”


    桂窈摸了摸任北袭的头,不舍得的情绪在心头要溢出来了,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把任北袭与松墨无痕对应的猜想,不知道大黄与黄时雨现在在做什么?总之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她有些不想和任北袭分开,特别是,如今发着烧的可怜小将军。


    男人往常沉寂漆黑的眼眸此时像湿漉漉的大型犬,面具被单手背在身后,是垂眸的眼睫蹭在桂窈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让她微微一怔,然后是旁人无所知晓的,任北袭的一个轻吻。


    桂窈不喜欢这样的告别。


    可天际的乌云慢慢散去,雨渐停了,随之,在日头的太阳也慢慢现在云中。


    该走了。


    桂窈望着任北袭离开,走入大殿的高舜让太监去打水沐浴,入目是李皎独自站在一旁的身影。


    她毅然拉过李皎的手。


    “陛下,我带皇后回椒房宫修整,两个时辰之内回。”


    高舜没有回答。


    是了,帝王从来无需对谁有确切的答复,若是有答复,便是外人看来的多少荣宠。


    但是李皎从不奢求。


    她握住桂窈的手离开宣政殿时,不知道高舜回头了,也不知道自己毅然踏上的路是否是值得她去做的。


    身旁的桂窈笑着问她:“想不想……再飞一次?”


    ...


    阵雨回秋。


    被闷着揣在兜里的小青雀从怀中挣出,沈小愿扇了扇自己的翅膀,望着眼前的路,有些迷糊。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鸟想往上飞,却撞倒了头顶的马车蓬。


    听到马车徐徐奔跑的声音,沈愿才发觉它与面前的这两人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她眯了眯豆大的眼睛,才惊讶道:“这、这是……怎么把头发剪了?”


    桂窈在脑海中认真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交代的任务。”


    沈愿使劲啄着自己的脑袋。


    “当然!”它扑腾到捏紧着手的那人身上,安抚地蹭了蹭她,边道,“若不是窈窈你赋予了我这么艰巨的任务,我早就找地方睡觉去了,哪里还跟着你们到处跑!”


    “吁——!!!”


    马车猛地颠簸。


    桂窈微顿,把车后的帘掀开一个缝,倏地,又重重合上。


    她眼神示意一人一鸟在此坐好,翻身将自己的帷帽戴在头上,微扣着帽檐从马车内走出,哑巴车夫见状默默退后,而桂窈坐在车边,浅灰色的灯笼裤腿一撑。


    “这位姑娘倒是眼生。”


    错开在马车前的竟然是国师与邱宰相众人。


    陆青山在一旁撑着杖,似乎在等着这意外之人开口,他好分辨个清楚。


    桂窈笑道:“姑娘我也没见过诸位伯伯爷爷。”


    “呵?”李御史闻言怒极了,“见到国师与邱宰相还不下跪?”


    邱老拧眉:“罢了罢了,不过一个孩子。”


    “是啊,眼生的孩子。”国师面具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时出宫?”


    桂窈不敢下车,若是她依了规矩,现在过去行礼,下一秒就要被要求掀开帷帽以真面目示人,她闻言,只乐呵道:“我是宫里那位娘子请来的医者,不知怎的,昨日请了我,今日又不肯来见,只把我请离宫中。”


    “我倒是觉得她无赖,怎的,现在连走也不让我走?”


    桂窈微蹙着眉,如同博弈一般,等待着那一行人中,有人肯放她离开。


    可雨声凿凿,无一人开口,直到那为首的红衣人笑出了声。


    “医者?正好,我们马车上有一病人,高热,听闻桂氏的医馆针灸最佳,可请姑娘来马车上探看一二。”


    桂窈应道:“自然可以,待我回车中拿上常用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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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恍然掀开帘子,留了句稍安勿躁。


    稀里糊涂下了马车,她微微仰起头:“还请大人们离我远些,我正与心爱之人议亲,可不想进宫一趟拿不到俸禄,还落得个不清不白的名号。”


    国师:“嗯嗯嗯,姑娘放心,马车上的病人已然成婚,不会坏你清誉。”


    桂窈见这位好国师带着诸位长者离了马车颇远,便翻身越上马车,刚掀开那车帷,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腰肢狠心抱入怀中。


    男人嗓音哑极了:“与心爱之人……议亲?窈窈,为夫竟不知道,你还有旁的心爱之人。”


    桂窈哼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这辆马车内里狭窄,本就遮得严实,此时若是想施针,那可实属有些难度,可任北袭还要更进一步,指腹擦过她的唇时,还把她带过来的包袱拆开。


    指节微微摩挲过她的绣帕,里面包裹着的竟然是他赠予她的那只匕首。


    他吻得怀中娇娘喘不过气。


    桂窈可怜地又被捏着屁股趴在他的肩膀前,软乎道:“你就知道是我了。”


    任北袭的轻笑擦过她的耳边,男人沉沉说:“此时肯出宫,除了你,还有谁?”


    “我明明变了声音的!”桂窈特意学了学方才伪装的粗壮声线,“任——北——袭——像这样!”


    她手背认真贴了贴任北袭的额头,倒是比在牢里时好了许多。


    任北袭:“九重给我吃了药。”


    桂窈:“他给的药你也敢吃!”


    “夫君,你听我说,我此次离开后便在乌花城等你,待你事了,帮我在陛下那里求个情。”


    不知怎的,许是她被任北袭抱着太有安全感,还是因为她将自己所有信任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循环往复的人和事,留到最后,也不过是此时马车上的一个亲昵的吻。


    她眼角的泪被男人的手摩挲过。


    本来是为了更有精神的唇脂,此时终于被男人的唇与齿咬了干净,他漆黑的眼中除了桂窈,还是桂窈,呜咽声被雨吞没,淅淅沥沥的水流顺着马车,沾湿了桂窈的绣鞋。


    两辆马车在狭长的宫墙里擦身而过。


    桂窈将帷帽稳稳戴好,打点完哑巴车夫后,便代替了他的位置,拉紧车绳一路北走。


    初到京城,她满心都是自己的主线任务终于得到推进。


    后来,她认识了许多人。


    也重逢了一只小鸟。


    一路上,桂窈频频在心中问询沈愿可有身体不适,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一路走至乌花城外,贫月抱着剑正指点着那几位守卫如何拔剑为快。


    桂窈招招手。


    “你这么早就到了!”她没忍住冲上去抱住了贫月,无论如何,看到伙伴们还仍在身边,都非常值得庆祝。


    于是当夜,桂窈让贫月带她们一起吃火锅。


    乌花城的火锅与衔玉城大有区别,它们不光在锅底里加薄荷,还把每样菜式都弄得特别漂亮。


    桂窈有些懵:“你也发烧了?”


    不知怎的,贫月今日脸一只有些红,桂窈想了想,恐是因为还没把自己身边的新朋友介绍给她。


    “我叫……叫……”短头发的少女皮肤黝黑,那双怯生生的眼睛笑起来颇为好看。


    “我叫江辜,姐姐叫我小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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