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卖掉是玩笑话。
确切地说,这是“尚在计划之中”,是已经商定好的事情。
只是太宰又发作了那种玩笑癖,把他计算中的未来当作玩笑说出,没发生之前听者只是粗粗一听,事到临头才能领悟到当初随口一提的真意。
这次就是这样。
既然已经许诺过缔结约定,她自然也提及过,“太宰君,可以把我列入计划中了。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事吗?”
这不止是说龙头战争,还有龙头战争背后的篡位计划,无数的血色和黑暗,未诞生前仅仅是两个少年人在简陋房间中的几句对谈。
“小夏小姐的战场……不在‘现在’,不在‘这里’……”太宰好像早就有所思考,说着就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看她。
过了几秒之后,他用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接着说,“不过我会在合适的时间,让小夏小姐去往真正的‘战场’的。”
永末当时沐浴在这份好像在观察什么的眼神中毫无联想,一直到此刻,被神秘的白发少年堵在路上,某个好像哪里弄错了但没发觉的灵感突然重新跳了出来:
……虽然“无足之鸟”是濒死被动发作,但太宰是不是以为她的恢复力会跟濒死的要求有什么冲突之处……所以才把眼前这个异能力大概是影响他者异能的家伙送到她跟前?
其实时装是可以卸装的……永末发觉自己好像还没有跟太宰完全交代过游戏相关的事情,但现在再说这个也来不及了。
“奇怪……为什么没有剥离出来……?”压根没有介绍自己意思的白发少年,意识到了异常,用审视探寻的眼神看向好像自身要化作光点消失的少女。
“……难道你是异能力的化身……?”他猜测道。
……这种东西也存在着自我意识吗?
少年的真名是涩泽龙彦,异能力“龙彦之间”,能剥离雾中异能,形成想要杀死原拥有者化身,被捧为日本内距离超越者最近的异能力者。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敌对者,要么被家族的势力所阻碍,要么被强大的异能力所破坏,所有的肆意妄为都没有收到过限制,本身又有及格线以上的智商,涩泽龙彦没有退却的意识,甚至上前了一步,仿佛想要捧起一束离散的光研究一下。
【警告:特质无法同步到本世界形态……】系统的声音逐渐被底层的基础代码所顶替,变成烦人的报错弹窗,配合着迷雾无孔不入地浸染着“永末尚夏”。
“因为……不是异能力啊。”就像玩家也只是假装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
永末有点分辨不清自己和世界的区别,四周的雾气也逐渐在她眼中离散出“净化”的特质。
“特质是不能剥夺的……诅咒还是祝福都注定带到‘永远’中去。”
银蓝的光辉落在没有理解这句话的白发少年手中,他抬起头。
与此同时,悖论诞生了。
世界以外的“永远”和世界内的“剥夺再造”诞生了无形的冲突。
“啵”,随着宛如蛋壳碎裂的声音,原本被局限在某个小范围内的雾气,突然随着这份无尽叠加的力量极速扩张,在短短的数秒内淹没了整个横滨。
涩泽龙彦想放手,但此刻已经不由他掌控这一切了。目标少女贴近他……或者说银光拘禁着他,强迫着让这个“特异点”诞生,那双光晕组成的眼睛,镜面一般空虚地映出他自己。
一个也同样散发出光点的自己。
“其实我对能量体还是有那么一点分辨的心得的……不管是人造特异点,还是特异点造人,还是两者皆非但又不是人的。”少女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她的语气稳定如刀如刃,直插真相。
“现在告诉我……谁才是那个异能力化身呢?”
原来……是……我。
……
“起雾了。森先生。”太宰治幽幽说道。
被封死的房间当然看不到雾气,但太宰治从来有的放矢。
森鸥外蓦然起身,原本抽屉中的手术刀一闪跳到他的手中……但,本来应该出现的爱丽丝却没有出现。
异能力……不见了。
早在太宰出声之前,房间外头已经传来了异样的声响,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能量流拉过水泥墙的刺啦声,部下受伤的痛呼声……这无一不昭示了一场袭击的出现。
原本应该为了守株待兔的成功而欣慰的,但现在……来者是他想逮捕的那只兔子吗?
碎裂的墙体造成缝隙,就算现在还在不断有能量波及到屋子,灰尘和泥沙都随着震动而簌簌落下。
比那更加让人胆寒的,是从缝隙中缓慢弥散的“雾”。
森鸥外没有立即做出抉择,用指尖确认了一下手术刀的锋利程度,转回头看向太宰,“太宰君……好像知道很多。”
这次他的眼神不再有多余的温情,压迫感反倒提升了。
“守株待兔,有时候也会等到哥斯拉嘛。”太宰也不再当他的安乐椅侦探,四下望了一圈,终于找到合适的裂隙,猛地伸手往外推了一推,试图人为造出一个猫眼,能看到外边的风景。
他的力度不够,好在森先生友情地伸出了援手。
“哆。”一把手术刀径自捅破了他想要打开的部分墙皮,顺便沿着轨迹,割断了他的一缕鬓发和一小块耳阔,直直顺着指缝没入墙面。
太宰治恍然未觉到疼痛,他伸手拔出短刀,随意往某个角落一丢,顺着墙上的“猫眼”往外指道,神色很有一点小孩子的天然,“看,哥斯拉。”
很合适的视角,不过那样也说明,横滨现在从哪里都能看到那个东西了。
似乎某个巨型风暴正在诞生的地狱绘卷,好像天灾正在拟化成“兽”……一切行将毁灭,最初的起点是横滨。
“这就是你的后手吗?太宰君。”森鸥外的目光移向屋外,本想轻描淡写移开的,却还是凝住了一瞬。
“是啊……”太宰治温柔而无情地说道,“森先生说,是为了横滨才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现在横滨行将毁灭……森先生又是否真的会选择横滨呢?”
他们没有视线交汇,但好消息是,就算不去解读对方现在的表情,他们也足够能理解现状。
如果再选择原先的计划,困住太宰,追逐“黑鸟”,这份足以毁灭横滨的特异点就会在他的掌控外成形……而如果想要解脱出□□的行动力,就只能在此刻放过太宰……或者杀掉他。
森先生……告诉我吧,用你的选择。
你的“理想”,你的“热爱”,到底是真是假?
森鸥外短暂沉默了,而下一刻,这份两人一齐望向同一个方向的,虚假的和平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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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爱丽丝”出现了。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在。
浑身散发着荧光,头顶宝石的少女闪现在房间中,以一个绝妙的时机,猛地向曾经的主人袭来,而太宰,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所预料但没有行动,恰好挡在她攻击的线路上。
战机、选择,只有一次机会哦。
……
永末看到了那个时机。或者说,是那个时机找上了她。
她的存在构成了特异点的诞生,但同时也无可选择地被这份风暴所裹挟。
白发少年已经逐渐被风暴眼所吞没,丢失了拟人的形态,似乎要变成什么更狂暴的形态,与之伴生风暴中,她的长发,或者说,构成那抹蓝色的光辉被倒卷而上,也要吞下她。
永末尚夏目光不动,只平静地望向打开的系统面板,上边已经是一片跳跃的乱码,“无足之鸟”的按键成为里边唯一亮起的光束。
她随时可以离开,但那样的这份天灾就会随之消失,这是否会影响太宰的计划呢?
……她又还要等待多久?
转瞬即逝的疑问在看清那个人的出现时,完全解答了,风暴的中心眼出现了第三个人,黑色短发男性,平平无奇的脸,照镜子一样无波无澜的眼睛。
“我”,回来了。
我,该走了。去往属于我的战场。
两人,或者只有一人,对视的瞬间,永末按下了面板上的按键。
她登出了世界。
……
“叮,叮,咚咚咚——咣。”
手术刀和针筒霎时间交锋数次,曾经数次护卫自己的力量现在成了指向自己的刀锋。
森鸥外遗憾地在“爱丽丝”的袭击下,不得不偏移了指向对方额前宝石的攻击,稍稍退开了两步。
“爱丽丝酱……可惜这个形态不能说话,还真是怀念你骂人的声音呢。”
“呕,这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呢,森先生。”太宰从被掀出去砸翻的观察床后边爬起来,配合地骂了一句。
“差点忘掉你还在这边了。”森鸥外和煦地甩了甩腕子,顺便甩掉了一点胳膊上往下流的血,方才的电光火石间,他还是选择了救人。
其实如果是纯粹的异能力体,森鸥外压根不需要拉这一把,“爱丽丝”本身不应该存在伤害太宰治的能力,但小混蛋丢掉的那把手术刀……偏偏落在了异能体的手中。
他的弟子,到底还是可以被手术刀捅破心脏的肉.体凡胎。
房间到底只是个临时的囚笼,现在在内外两重的暴力拆迁下,已经出现了可以离开的裂缝,而现在森鸥外显然也无法顾及这一点了。
……也可以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银色神谕,桌上就有。”森鸥外且战且退,跟自己的异能体逐渐拆翻了一面墙体,往浓雾弥漫的街上退走,“你可以翻翻看,不过我想就算没有,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妨害。”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场战斗。
明明只需要他找准时机,或者森鸥外找准时机,让异能体往他的身上一粘,立时两难自解。
但现在没有人选择这么简单的解题办法,因为他们已经并非同一立场。
“总而言之,港.黑交给你了……去组织你需要的人手,解决这场天灾吧。”森鸥外这么选择道,退入无尽的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