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永末离开了垃圾场,带着太宰治一起。
“虽然森先生还没有特别监视我的行动……”太宰在被她拉着手腕拖出去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搭了搭门,宛如在街边被绑架的小黑猫一样做出了微不足道的反抗。
“但是事情会暴露于微小的细节,所以我们在事成之前,还是不要亲身见面为好。”永末顺遂地接下了他的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用力,太宰也就脱手被她从那个大型垃圾箱里边拽了出来。
“是这样的意思吗?太宰君。”
太宰没有说话。
荒芜空旷的垃圾场、堆积如山的废物,对谁都没有价值的东西累积起来,叫人无处下脚……宛如废土或者末日的景色暴露在他们之前,而在这份人造的噩梦之上,是亘古未变的星空。
同样的景色倒映在不同的眼睛里边,永末觉得太宰应该早就已经看腻了这一切,但他现在默然不语的样子,让她很想问问他看到了什么她不曾读出的东西。
“小夏小姐……是想带我去哪里呢?”几秒的沉默后,倒是太宰先提出了问题。
“没有想过。”永末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话间,她眨了下眼,同步了附近街道的监控,先确认了一遍周围确实不存在港.黑在籍人员,这才继续拉着人跨过拦路的破旧塑料桶。
“之前的公寓,已经被拆掉了哦。”太宰一步一挪地跟着她,用平和的声音说。
“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永末如是回应。
于是他们还是一道离开了垃圾场。
“我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也不是想找地方回去,只是单纯不想留在那里。”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永末说道,虽然说着没有目的地,但她引路的架势毫不含糊,拉着裹满绷带的手腕,几拐就从崎岖的巷子里边蹿到了有零散行人的街道上。
“如果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既然有段时间不能再见太宰君了,最后的记忆在垃圾场实在是太过让人‘印象深刻’了。”
“小夏小姐,很像是必须找到一个理由才会去做一件事的人。”太宰轻描淡写投下笑语。
“那就当作我们在约会好了。”永末回应。
在微凉的夜风里边和有体温的活人牵着手游荡,即使没有目的,也不是多让人为难的事情。
但在路过一家诊所的时候,永末先一步停下了脚步,往黑暗的窗户里边望去。
“不要。”太宰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摆出拒绝的嘴脸。
之前失败的吊颈留下的伤口,看起来并没有被她所忽视,只是先时她按下不表,在遇上合适的时机这才表露出来。
永末稍加思索,态度很温和,说话间,她已经抽刀截断了门锁的锁芯,推开了门,把他往门里边拉,“我又不会借口给太宰君包扎,故意用酒精往伤口上戳。”
……差点忘记了。太宰冷汗。
太宰虽然讨厌痛苦,但同样讨厌医生,在不影响自身活动的情况下,一些由于他的个人爱好经常会出现的小伤,他甚至懒得去看诊,经常自己裹一下了事。
但是这种情况,在之前几个月的共同居住时有所不同,主要就是永末接手了包扎的活,处理还特别简单粗暴,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对于他爱好的某种报复。
现在也是如此,眼见永末很顺手往诊所的抽屉里头塞了张万元大钞,借用了这里的纱布和药物,坦然地对他伸出了手。
“实不相瞒,我最近旁观了很可靠的医生姐姐的急救操作,有了新的进修……一定想让太宰君体验一下……”
等等……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说谁啊!太宰治立即化身液体猫咪,扭动着想从她的手心流走。
“痛痛痛……”几分钟之后,逃跑失败的太宰,更新了脖子上的绷带蝴蝶结,以双眼变成x的状态挂在她的手臂上,虚弱地指责道,“这是约会应该存在的流程吗!”
“是失误。”永末果断承认错误。因为突然产生的想法,她伸手捋了一把瘫在手臂上的那个脑袋。
比想象中稍微顺滑的触感,细碎地从手指之间流动下去了。
太宰一副没有预料到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她,没有再度出声指责。
永末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表现得稀松平常,还是应该伸手遮蔽住他现在看向她的眼神。
“小夏小姐……”在安静无言的对视后,本来永末并不介意今晚的时间直接在这份静谧中完全流走,但太宰奇妙地突然出声了。
他好像遇到了连操心师也不能回答的问题,但又微妙地,恰巧地命中靶心。
“……为什么会对我‘一见钟情’呢?”为什么偏偏会选择我呢?
“……”永末微微一怔,从那份莫名出现的柔软心绪中清醒了。
理由是……本局游戏只有一个攻略对象。她理智地想着。
而另一个问题随之浮上脑海:
太宰,知道“攻略游戏”的存在吗?
虽然说关于这点她自觉没有露出过马脚,但也许……在太宰的视角中看来,她压根表现得错漏百出呢?
但如果他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能对她诞生类似“喜欢”的心情呢?
“我……”永末恍惚不言。
现在应该怎么回答?
因为“喜欢”……?她都不清楚有没有的东西,难道太宰会无法发觉吗?
因为“游戏”……?啊,在这种时刻说出“游戏”,就算系统禁言了也会在脑子里当场大叫起来的吧。
而且……这并不是真实的理由。游戏并不是强制进行的,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自己跳进网里边,要求被捕捞走,所以她才一时动念做出了选择。
……所以她是在为当时的谎话负责吗?
也不是。永末自知自己绝非那么有道德的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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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事底线恐怕还没有中也高,不过大概比太宰要稍微高一点。
那么她是被迫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个念头在浮现出来的同时被理智打消了,现在她具有的筹码,已经足够登上命运的赌桌了,那么选择把天平朝向他的方向偏斜,已经不能单纯由最初的惯性来解释了。
……她一向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得这么明白,在需要理解的时候,回答会自动出现的。
但是现在她不想中途放弃,反而想要伸手去把水中未明的月亮真实地捞起。
“我……不知道。”最终得到是模糊不清的回答。
……拆解不出来。现在的自己是否在“喜欢”对方,还是因为某种理由去“喜欢”对方,全都不理解。
“太宰君,不妨问得明白一点……”永末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一点太宰,“也许‘一见钟情’……就是第一眼就知道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太宰把她的困惑、祈求、隐约浮动的希冀和其下尚未被察觉的“爱”都读到了,这些合并为了他的一声含而未露的叹息。
“那么,小夏小姐,怎么会情愿把‘方向’交付给我呢?”最后他只是这么轻巧地发问。
永末凝视着近在咫尺太宰的眼睛,圆润的眼型,好像还没有完全脱离少年期的可爱,下方稍微有点灰色的阴影。
从里边清晰地映出一个她自己。
好像很多人都觉得,她永远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为此能付出什么,最后会获得什么?
……但她不是从异能力名就在迷路吗?
这个世界不是她的起点,也不会是她的终点,在所有已经被忘记掉的曾经看来,她早已背弃了最初的方向,而对于所有尚未发生的未来来说,也许会在之后被时间再度洗涤的现在,也只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歧途。
“因为我想要的……太宰君许诺的……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更值得的东西吧。”永末最后这么回答道。
明明小夏小姐应该知道的,“诺言”和“谎言”只是一字之差啊。太宰轻轻想着。
“而且……完全的‘信任’谁,‘依赖’谁,我还没有尝试过。”永末缓缓地说道。
如果代价是支付得起的话……不妨去尝试一下吧。她的眼神中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太宰君会让我从天平的另一边掉下去吗?”
但……即使掉下去,又能怎么样呢?在等待太宰回答的时候,永末同时也想到。
“小夏小姐在我这一边的话,我当然不会辜负小夏小姐的信任啊。”
太宰直起身,仿佛也做出了什么决定,他微微笑了一下。
“好像理解了一些,之前情报里边奇怪的地方呢,为什么有些手笔仿佛有我的影子……那么,小夏小姐,就让我一起,帮助‘黑鸟’起飞吧。”
选择,在此刻,完全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