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一群仙子聚在一起，焦头烂额，忧心忐忑。书案上的书卷胡乱地摆着，天光透过窗照到纸墨上。
“我们很快就要去下界修行了，大概要去哪里？”
“希望不要去恶山恶水，不要去凶妖邪祟之地，清苦无聊之地也不要好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大概多久可以回来？听说有仙子两日就回了天界，有仙子几十日回来，有的仙子再也回不来天界。”
山弈坐在学宫窗边，看着天界巍峨，花木繁盛，与韶宁的令牌又是一动。
韶宁：“山弈，我们的下界之地已经确定了，你去人界除妖除祟，我去山河湖泊掌管四时运行，回天界的归期不定。”
山弈：“我知道了。”
学官来到学宫，学宫一下子静下来。学官手中拿着一份书卷，又将众仙子的下界令发下来，学宫里一下子又喧闹起来。
山弈拿着自己那份下界令，看到“人界”二字，前后的仙子争先讨论。
“我要去人界牵红线，山弈，你可要红线。要几条红线，我都给你牵。”前面的仙子兴高采烈说。
“山弈，我要去妖界，如果妖界有异动，祸乱人界，我会及时通信给你。”后面的仙子说。
牵红线的仙子似乎终于意识到说了什么，她答应给几位仙子牵红线，于是也要给山弈牵。她敲了一下脑袋，又继续和仙子们聊天。
“我要去花草界……”
“鱼虫界……”
山弈从学宫出来，去了膳堂。膳堂里，韶宁刚和仙子来到，就看到了山弈。
和山弈找好位置，面对面用饭，山弈吃着时蔬和炙肉，韶宁吃着山菌和鸡腿，两个人不时地聊着天界的花草。
“今日天池里的荷花似乎要开了，大概几日就可以开花。”韶宁说。
山弈说：“我看到了。开了一朵粉色的，带着白色花瓣。”
韶宁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天池的荷花大概已经盛开，我们到时候一起看荷花吧。”
山弈说：“好啊。”
窗边的天光洒过，天气已经有些热，和韶宁用过饭，山弈回了学舍。
她在人界是一名修士，除妖祟，归期不定，以往仙子在人界除妖，有的除掉妖祟回到天界，有的殒命进入轮回。
她此去人界，大概历途艰难。
下界事务繁多，在经历过学宫统一宣讲规则，又经历过天官主讲天规，下界事宜逐渐确定。
桃花树下，月升日落，山弈和韶宁并肩坐在一起，在漫天的流云舒卷中，亲吻在一起。花木繁盛，远处天宫若隐若现，山弈和韶宁渐渐吻着，抱在一起。
寝殿里，床帐落着，两道身影辗转亲吻，韶宁颈上汗水淌下，眼尾渐渐发红，山弈抱着他，亲吻着他，压到了他身上。
韶宁长发散乱，已经微微汗湿，天河里星子散落，夜里床帐许久才结束。
韶宁夜里说的话，最多的一句是：“山弈，不要……”甚至睡梦里都在呓语。
第二日一早，山弈和韶宁又开始抱着亲吻，待到从床榻上下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下界的事情依旧在继续，仪式定在了几日后。天池里荷花已经稀稀落落开了几朵，或粉或白，美丽不可方物。
山弈在天池边，看着荷花下的锦鲤，韶宁从身后贴到了她身上。
“怎么了？”山弈说。
“天池里的锦鲤被喂得太胖了……”韶宁说。
山弈笑得不止。
天界仙子来往，有条不紊地进行天界事物。上仙在仙司处理六界事宜，天界的流云运转不息。
山弈与众仙子宴饮，赏天池里的荷花，和天界的鸟兽虫鱼，丝竹入耳，笑声不停。
宴饮结束后，山弈去了天界的花树下，看天上的奇花异草，飞鸟瑞兽。
“韶宁，此次下界，虽然不多凶险，但亦要留心，”一位年长的上仙说：“事情圆满完成，就可回到天界。待回到天界后，择一位仙子成婚吧。”
“是啊，韶宁，天界的仙子众多，总有一位你能两情相悦的，山弈仙子的确是一位出众的仙子，但是她日日除妖，必不能相伴你左右，此番下界更是不知道归期，或许要在人间待许久。”另一位上仙说：“ 再回天界，恍如隔日 。”
韶宁说：“我只要和山弈在一起。无论多久，我都要和她在一起。在人间，我会祈愿她平安，在天界时间更短，我会等她回来。”
“再回天界，你至少见一面各位仙子，不为成婚，为天界事物，也要参加一下宴饮。”上仙说。
韶宁说：“天界之事，我自会处理，但是我不会与仙子来往不清。”
两位上仙摇了摇头，叹气，说：“待你回天界后，再讨论这件事。下界一定要小心，要平安回来。”
谈话声渐行渐远，山弈看着天界的流云，鸟飞兽走，一片祥和。
韶宁回去后，去了山弈的殿宇寻她，不见应声。有仙子在廊庑下穿行，说：“今日宴饮结束后，山弈仙子便回来了，不知在不在。”
韶宁点点头：“多谢仙子。”
他看了眼房门，抬手要敲，最后停下来，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日，山弈与韶宁如往前一般，在天界准备下界事宜，时常相见。
很快到了下界之日，天界举行了庄重的仪式，在天官又一遍宣讲了天规之后，众仙子开始去了天门，有序下界。
“山弈，在人间除妖，务必要小心，”韶宁和山弈去往天门，说：“我不知会在人间多少年，但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韶宁，我会多加留意，你也要多加保重。”山弈说。
韶宁苦笑，说：“我会当心。”
仙子在天门下界，山弈和韶宁亦很快下界。山弈的下界是灵州城，她的身份是上清派的一名修士，主要任务是除妖祟。
山弈进入上清派时是十五岁，三年后，已经除了大大小小的妖祟，崭露头角。
她对灵州城的风物也有了了解，常与派中同门下山来，不时助城中解决骚乱。
灵州城有名的是晏府的公子晏戚，容貌昳丽，风仪脱俗，沉迷除妖，不是在被妖抓走的路上，就是在被救回来的路上。哪里有妖，哪里有晏戚。
山弈一开始怀疑过，晏戚是灵州城的大妖，但是他画符除妖，毫不手软，看不出一丝妖力存在，渐渐作罢。
“晏公子近日可有被妖抓？”同门说。
“没有呢，没听晏家传来消息。”另一同门说。
“有一段时日了，我们不能今天抓鸟妖，明天抓兔妖，灵州城明显妖气盘旋，我们要早日把作乱的妖祟除掉。”一位同门说。
“至少没有妖祟，目前还是安全的，我们多加观测，总能发现妖祟的踪迹的。”一位同门说。
山弈回到山门，把在山下买的物品，放到桌子上，开始一边对着烛火思索，一边吃蜜饯。
几日后，山弈和同门早练完，在膳堂用过饭，正要下山除妖，就听到一位山门弟子说：“来了，晏府。晏公子昨晚被妖抓走了，今日一早发现人不在，已经找了一遍，还没找到人。”
“可知被妖抓去了哪儿？”一人问。
“不知，这次真找不到了。”晏府中人说。
“晏戚身上有令牌，可以搜妖。”山弈说。
“我这就去寻掌门。”一门内弟子说。
不久后，同门聚集到一起，和掌门一起等搜妖结果。很快，令牌在郊外发现，附近有妖祟异动。
“郊外，鱼临山。”一行字显示在半空。
一众修士很快下山，前往郊外，去往鱼临山。晏戚的令牌最先被找到，很快，众人循着踪迹，一边探索，一边来到了鱼临山的一处山洞。
“我把晏戚抓来，和你们无关，你们这些修士快点离开鱼临山。”一只妖很快出来，对着众人说。
“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来救晏公子，还要抓你回妖司，快点把晏公子交出来，乖乖跟我们回云灵山伏法。”一门内弟子说。
一众修士对妖使出缚妖索，山弈和几名同门，进入山洞。在绕过妖时，对方施法使出一掌，山弈用剑挡下，一道符施法击中了狼妖。
“晏公子。”同门在山洞中喊。
“晏戚。”山弈喊道。
很快，山洞中传来一道动静，同门刚留意到，山弈已经来到了晏戚身边。
“你怎么样？”她问。
说实话，晏戚有点惨，比之前被妖抓受伤都要严重，这只妖丝毫没有手软。
“晏公子已经找到了。”同门去山洞外助援时说。
晏府中人在山洞外等着，远远等着妖怪被修士伏下，不由得一喜。
“我没事。”晏戚说。
山洞中有强大的妖力释出，山弈正要查找来源，就察觉到妖力来自眼前之人身上。
“晏戚，你是……”山弈瞳孔震惊。
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衣袖：“不要……说出来。”
在派中同门过来查探前，山弈施法为晏戚遮掩了妖力，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很快，门派弟子前来扶晏戚出山洞，由晏府中人接应。
“晏公子，这是你的令牌。”一位同门在他离开时，想起什么说。
晏戚接过令牌，拿在手中，道：“多谢。”
晏府马车很快离开，回了灵州城中，一众修士也御剑，回了上清派。
山弈晚上回到房间，依旧对晏戚的身份感到疑惑。晏戚的妖力被封印，深不可测，他又是晏府公子，日日除妖。
如果不是三年来，晏戚除了被妖抓，还的确除过妖无数，从来没做过恶，她大概真的会猜测他会危害人界。
她打开一包果脯，在桌前慢慢吃着，思索着灵州城妖气弥漫的上空。
没多久，她的令牌一响，是晏戚的消息。
晏戚：“我刚刚醒来，今日多谢你。”
山弈：“不必客气。”
晏戚：“我会命人送去谢礼，还望你能收下。你可有除了点心、果脯、蜜饯、烧鹅等其他喜欢之物？可要玉石首饰，金银珠宝？”
山弈：“不愧是……晏公子。这些我都要。”
晏戚：“那我的安全以后托付给山弈仙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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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