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条件:修复即将倒塌的伦敦桥。失败惩罚:成为桥梁的一部分。”
俞少白静静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桥梁的中间。幻像吗?他轻轻点了点地面,脚上的触感是比较实质的感觉。‘看来不是。’
他看了看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座桥,但是它并不是一座普通意义上的桥,这是一座肉眼可见不寻常的破败的横亘在河面上连接着两岸的分成三个区段的桥,河的一边是一座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教堂,隐约可见教堂顶上什么都没有,但是耳边确忽远忽近的传来着钟声,另一边是一座明显荒废了的农庄,遥看着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谷仓。
俞少白重新看回自己现在所身处的位置,他是站在一段看着比较稳固的砖石构造的桥面上,整段桥面只有他所站着的那几块是完整的,其他附近的桥面已因岁月的洗礼变得凹凸不平,桥的护栏也已经残缺不全,护栏上不知道被谁在上面画满了涂鸦。
前方是一段用木头和粘土搭建的原始结构,河水不断冲刷着已经腐朽的桥墩,木制桥面上布满青苔。桥墩上也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每一块苔藓细看时好像都形成人脸般的纹路,木桥的绳索也在风中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后方是被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拉扯着的桥段,应该是钢铁结构,此刻那部分桥梁正被一股诡异的蓝色火焰包围着,金属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隐约可见桥面下涌动的岩浆。
木头和粘土、砖块和灰泥、铁和钢…看着这些元素,俞少白不禁想起刚刚在屏幕上看到的那些英语句子。
‘还需要验证。’
看着被蓝光包围着的铁桥,俞少白抬脚走向了前方的木桥,忽然他感觉到河对岸传来一道视线,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背的线条,他抬头望去,在教堂尖顶的阴影处,一个木偶人正用琉璃做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脸上被用油彩涂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夸张的笑容。那木偶穿着中世纪看守人的制服,胸前别着一枚锈蚀的徽章。
“看来有观众。”俞少白声音低沉平稳的说道。忽然他故意提高音量,“木偶先生不打算出来打个招呼吗?”
木偶没有回应,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木偶关节的咔嗒声,木偶缓缓抬起手,指向桥面,只见原本腐朽的木板幻变成一列列的彩色方格,每一块都刻着不同的符号。
“跳颜色方块游戏吗?”俞少白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虚握了一下又松开,彩色方格看似杂乱无章,想必其中一定蕴藏着他不知道的规律。
“Wood and clay will wash away,wash away,…”
他回忆着童谣的段落,会和这个有关系吗?
他试探性的抬脚想要踩上一块棕色方块,这时他后劲那道旧疤痕下的皮肤仿佛微微抽紧了一下。
此时,他感觉木偶的嘴角好像突然抽搐了一下,手指感觉也在微微收紧。它在紧张?
俞少白眯起眼,这个动作让他略显锐利的下颚线更清晰了点,他把脚缩了回来,然后再次故意抬脚移向另外一块黄色方块,只见木偶的手指猛地攥紧,忽然他把脚尖轻触方块并赶在方块有变异前迅速把脚缩了回来,这时他听到木偶的关节发出“咔”的一声,同时背后也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俞少白猛地回头,看到一块人形砖块从桥墩中浮现出来并逐步剥落,扑通一声,直直坠入河中。
“原来如此 ,”他看着木偶的眼睛,语气冷静的说到,“每错一步,就有一部分桥梁崩塌——用失败者的身体作为修补材料。”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着,“你在提示我?”
木偶没有回答,但它的眼睛微微转动,视线落在另一块灰色方块上,等俞少白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那里有两块颜色一样的灰色方块,木板上的图案看似也一样。他疑惑的再回望木偶想获取提示时,发现木偶已经消失不见了。
俞少白望着那两块灰色方块,眉头紧皱的思考着,他仔细观察着每个方块的颜色和字符的变化规律。
‘为什么是灰色呢?方块上的符号又代表着什么? ’
十分钟后,他嘴角微扬,紧绷的肩膀也略微放松了一寸:“修复吗?砖块和灰泥?每隔七块重复一次颜色序列,每隔五块重复一次符号序列,同时的方块上符号看似一样,其实符号最后的小尾巴一个是直的,一个是弯的…”
俞少白在脑海中根据规律推算出安全路径后,他步伐坚定的踏向每个推算出的位置,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经过思考后的决断,就像在跳一支早已编排好的舞蹈。踏上对岸时,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气息在微凉的空气里凝成一小团白雾,回头看去,身后的方块路径缓缓消失,原本底下的破旧断裂的木板在逐渐变成石板。
俞少白再次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后,抬眼看向面前的这座哥特式小教堂,教堂的尖顶仿佛要刺破灰蒙蒙的天空。俞少白向着教堂的门边走去,抬手轻轻一推,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腐朽的气息铺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抬手用手背虚掩了一下口鼻。放眼望去,教堂内部破败不堪,彩绘的玻璃大部分已经破碎,阳光透过残存的的玻璃碎片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屋檐的阴影处站立着一整排的乌鸦,他们闭着眼睛,犹如雕像一般静止不动。
‘外面明明是黑夜,为什么这里会有阳光照射?’
俞少白怀揣着一堆的问号谨慎的环顾着,忽然祭坛上的圣母像吸引了他的注意。与其他部分的破败不同,这尊木雕圣母像保存得非常完好,甚至于过于崭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自觉的向祭坛走去,但脚步里带着一丝谨慎的探究,因此每一步都放得很轻,也尽量不踩到地上的碎玻璃。靠近后他细看下发现,圣母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像是在隐藏什么东西。
俞少白伸出手指,指尖试探性的小心的触碰着雕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圣母的掌心时,一个木制小盒弹了出来。他迟疑的打开木盒,里面赫然卷着一张泛黄了的羊皮纸,从露出来的一部分羊皮纸能辨认出这应该是一座砖石桥的结构图,‘建筑图纸?’
“太简单了…”俞少白语速略快,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他没有拿起图纸,而是警觉地环顾四周。教堂里安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后颈的汗毛再次倒竖起来,那道旧疤痕下的皮肤传来持续的微弱刺痛感。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整座教堂都在等待他犯下某个致命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