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没开窍...窍...”
夏星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荡。
“啊啊啊啊...”明悦看着面前正在忙碌的知砚，无声呐喊，她快要崩溃了。
不然她怎么觉得面前带着围裙，专注做菜，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己在做什么的知砚那么有人夫感呢？
“我去阳台透透气。”明悦丢下一句就往阳台走去。
“又不舒服吗？”知砚声音里含着担忧。
“没有！”明悦在阳台搓搓脸，扬声回答。
说实话，她觉得知砚挺好的，如果作为伴侣的话，应该是完全够格的。
明悦开始回忆他们之前相处的点滴，在她还处在妹妹身份的时候，知砚就很照顾她，自从他自己能够赚钱之后，各大品牌每季新款衣服包包比她爸妈哥哥还准时，让品牌方送上门让她挑选；在每次她不知道吃什么或者没胃口的时候他也会想着法子给她变好吃的，让她食欲大增；最开始搬过来还是空空荡荡的房子没几天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被填满，她根本挑不出一丝错；还每年一有空就带她去探索世界各地，绚丽的极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沙飞舞的沙漠，五彩缤纷的海底，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天空蹦极，天上地下，世界地图都快让她玩转了。
而从他表白后的短短半个月，她在他身边总是会心跳加速，以前总是被忽略的从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被无限放大。而现在，她仅仅是想到他，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她觉得...她是真的开窍了。
明悦想通了，如释重负，满脸笑容地回到餐厅。
“知砚，我觉得...”明悦看着正在煎鱼的知砚，他挽起衣袖，露出的一截小臂劲瘦有力，五指修长，握着筷子随意地翻动着煎锅里的鱼。
“嗯？”知砚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煎太老了她不爱吃。
“...我们可以试一下！”明悦终于说出口。
知砚翻动鱼块的手顿住，觉得他刚刚好像幻听了，有油溅到了他手上他也没有感觉。
“你刚刚说话了吗？”他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生，小心求证。
当时拒绝的时候明明说她不吃他这一款，为此还消极了好几天，腹肌都掉了两块。
明悦眼里的笑意更甚，“我说，我们在一起试试！”她凑得更近，“你还愿不愿意？”
知砚下意识推了她一下，扶住她肩膀不让她靠更近，脑子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被一团浆糊占据。
“……嗯？”明悦差点裂开，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吗？要变小丑了么！
“...油，会溅到你。”知砚声音突然变沙哑，眼睛漆黑如墨。
明悦看到他手背有了几个小红点，但是她不管，双手握住他的小臂就要拉开。
“你还没回答我！”明悦有点恼羞成怒了。
知砚终于回过神来，关上火，抱起明悦往客厅走去。
“哎？你干什么？”明悦双腿不安分地晃动着，被知砚的手一把控制住。“不愿意就不愿意，放我下来！”
终于被放了下来，明悦双腿窝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气鼓鼓的，像生气的河豚。
知砚看着明悦毛茸茸的脑袋，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措辞。现在他的心情比他知道他公司要上市的时候还要激动，但是又如锤子还没正式敲定时被高高挂起。
他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反正...有意识之后，他的生活已经被她全部占满。
连续出差两个月，每天睡眠只有四个小时的时候，只要想到她就能缓解疲惫；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会担心她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人欺负；出席无聊的活动因为想着给她带回去有意思的东西或者漂亮的首饰包包而变得不再难熬。
他伸手摸了摸明悦的脑袋，她的头发顺滑而柔软，然而没感受多久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无情地拍开。
他蹲了下来，明悦扭头看向一边，他跟着位移，明悦看向左边，他再位移，明悦转身，他耐心地走到沙发背面。
知砚再次蹲下，仰头看着她，明悦终于不再躲开。
相顾无言。
知砚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眷恋，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我愿意的。”
他用脸蹭了蹭明悦掌心，眼睛依旧直勾勾看着她，声音沙哑得可怕。不管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愿意和他试试，还是只是一时兴起，跟他玩玩就甩开，无论怎样，他都愿意。
“哼！”明悦傲娇地轻哼，想要抽回手，却被用力握住。“我不愿意了！”
知砚拿下她的手，放到唇边，闭起眼睛，虔诚地落下一吻。明悦看着他的模样，心头一悸。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十分钟，也感觉两秒钟，知砚睁开眼时，嘴唇没有离开她的手背，上下唇张开，“说出口的话，没有后悔的道理。”
明悦莫名觉得危险，眼睫快速颤动，最后她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晚的煎鱼排一点都不好吃！是她吃过最难吃的！！！
......
“你是说，你们在一起了？”夏星震惊地看着面前神色兴奋的明悦，她今天穿了长款的吊带裙，腰间系着好看的同色系腰带，显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没错！”明悦勾起形状好看的嘴唇。
“速度啊，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夏星赞叹，“那今晚组个局？庆祝一下！”
“可以啊，把那天的其他姐妹也叫上，我请客！”明悦就差拍胸口了。
“好啊，那到时候就老地方见！”
明悦当前大四，已经没什么课程了，只有偶尔有课的时候才会回学校一趟，而且她从大一开学就没住过校，基本跟同学们都不熟，每次上课都是自己一个人，班上有的同学连名字都没什么印象。
下午有一节专业选修课，她提前了一点回到了学校，找到教室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什么人。
明悦找了个后排角落坐下，把手里的书放桌面上，掏出手机开始刷社交软件。
第二个就是推书视频，明悦无奈扶额，偏偏每次这种视频都会配上令人特别解压的画面，例如削肥皂，修马蹄，做点心，捏史莱姆，常常让人一边皱眉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小美是家中不受宠的三女儿，从小自卑懦弱；小帅是家中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专横霸道。这天他们相遇了...他追她逃，她插翅难...”
“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尬，听不下去了，”明悦无声呐喊，闭着眼往上一划，呼，舒服多了。
什么年代了还有家长搞这种偏爱，她认识的小姐妹家里都是一视同仁，自由发展的！
不过...这个剧情怎么这么耳熟啊？明悦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教室里陆陆续续坐了一大半了，黑压压一片，她旁边倒是还空着。教室里气温开始升高，明悦用手扇风，百无聊赖，手机也不想看了。她伸手翻开面前的书本，里面有一些工整的笔迹，和不同颜色记号笔画出来的线条。
在他们还上高中的时候，明父母就跟他们两兄妹开诚布公的谈过，他们没有说一定要压住他们两必须要学习和自家企业相关的专业，他们完全可以追求自己的事业。
如果他们想闯想干，那就去，他们可以提供支援；如果不想，那也可以找一份清闲的工作或者周游世界，都可以。
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做什么选择都应该是慎重选择的结果，而且要踏实认真的执行。
他们还说自己的事业自己会打理，如果老了，干不动了也可以请职业经理人。
明悦当时还懵懵懂懂，但是哥哥率先做出表率，她也一直有知砚监督着，倒也没长歪。
“我可以坐这里吗？”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让明悦醒过神来。
明悦往旁边看去，女生扎着可爱的双马尾，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短裙，拥有一双明亮的大眼，声音温柔。
“可以的。”明悦点点头，朝女生友好一笑。
“谢谢。”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尽量不让它发出刺耳的声音。
还挺贴心，明悦余光看到她的动作。她最讨厌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她看来尖锐得可以划破耳膜，每次响起时她都要紧紧地捂住耳朵。
课程漫长难熬，教室里空调根本不给力。明悦想，如果她是一只狗狗她就可以不顾形象的吐舌头散热了。
明悦悄悄趴在桌面，她要顶不住了，好在没两分钟就来到了课间。
“呼~”
走廊里清爽凉快，她扶着护栏长出一口气。
[今晚不回去吃饭。]
明悦给知砚留言，继续抬头看眼前被风吹得乱颤的树叶，她伸出手指沿着叶子的脉络滑动，五指如葱白一样，纤细白嫩。
公司里，知砚看着进来的消息，神情严肃，思虑沉重。这是...后悔了？他嘴唇紧抿。还在一旁等待汇报的下属，看着老板脸色不由一颤。
最后手指在键盘轻点几下，发送。
嗞嗞...有消息进来。
[好，结束告诉我，我去接你。]
铃铃铃...又上课了，要不是家风不允许，真想逃课，明悦被迫回到“蒸炉”里面。
旁边开了窗，终于有呼呼的风吹进来，凉快了不少。
“黎迹清，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讲台上老师突然点名。明悦听不是自己，四处瞟了一眼，这名字怎么也这么耳熟。
旁边突然传来声响，坐明悦旁边的女生站了起来。“这个问题之前老师说过，应该是由于现代......”她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就是说话有点磕磕绊绊，断断续续的，听得难受。
“好，坐下吧。”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
“下课，记得按时提交作业到班群里。”
明悦不急着走，发现旁边的女生也是，还安坐在椅子上。
“你叫黎迹清？”明悦主动和她交谈，“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一班的吗？”
“对……不过我是二班的。”她点点头，有点拘谨。
最后两人又聊了两句之后一起走出教学楼，门口就是一颗很大的榕树，枝繁叶茂，底下设了一圈座位，有个男生正坐在那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手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
“哎？”黎迹清惊呼，眼睛闪起亮光。“楚玉归？你怎么在这。”她说完向明悦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就跑到男生面前。
“楚玉归？”明悦喃喃道，念了两遍突然脑海剧烈疼痛，她抬手捂住脑袋，蹲了下去。
“楚玉归？黎迹清？”明悦脑海里有无数画面在不断闪过。
“黎迹清！楚玉归！”疼痛终于停止，明悦抬起头，看着树下说着话的男女，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