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
闺蜜聂思思提着小挎包跑过来，给虞晚宁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突然就去新公司上班了？不是说裸辞后开始准备考公吗？”
虞晚宁嘿嘿：“裸辞是下下策嘛，骑驴找马才是社畜准则。刚好我前天提正式离职，一家曾经谈过合作的甲方公司负责人就找上我了。我在想，一边工作一边考公也可以嘛。”
“那多好啊！还省了找工作的车费和打印简历费，好爽啊！”
聂思思放心了，赶紧扫码点餐：“我们也在动荡中，狗老板上周裁掉三十年老员工，还想要用更便宜的价格顶替，结果招了两个新人都干不来这活儿，现在整个公司一团乱呢。”
虞晚宁“噗嗤”笑了，“这不就是裁员裁到大动脉了嘛。我提离职后，上一家公司也没有人能够接手我的工作，好几个大客户都停止合作了。”
她又说：“而且离职第二天，我除了举报公司的消防安全，还找了跑腿小哥过去，给那个私底下传我绯闻的老登喊话了。”
聂思思惊呆：“哈？这么勇！”
虞晚宁把前同事发来的视频发给聂思思看，“他们都要笑疯了！”
视频里，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拿着一个大喇叭，伸手把奶茶递给其他同事，同时按下手里的喇叭按钮。
喇叭里传出虞晚宁的咆哮。
“朱天佑你个老登，眼睛长女人的大腿上去了？撒泡尿照照都知道你跟人类有生殖隔离！我提转正加薪你不肯，我要辞职你说喜欢我，叫我跟你生个孩子？生生生我生你爹！”
朱天佑恼羞成怒地指着外卖员，“给我关掉！你谁啊？关掉！”
外卖员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飞奔着跑出公司走廊，一边把喇叭音量调到最大，“我就是个跑腿的！”
虞晚宁的声音比刚才更响：“跟外卖员没关系。是我，虞晚宁，你朱天佑的爹，正在骂死你这个满脑子精虫的臭老登！”
“造谣我跟你有一腿是吧？你现在把裤子一脱，全同事都要晕针！”
视频里很快就传出全公司同事的爆笑声。
外卖员还一路跑到电梯口，喇叭里的声音循环播放三遍，整一层楼的员工站在门口看戏，都要笑疯了。
......
“你知道吗？在这个社会，脾气差的人反而没人敢欺负。”
“所以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虞晚宁，脾气差不好惹。谁要是敢惹我，我就让谁不好过。”
聂思思看完视频，大笑着鼓掌，“佩服！这种人就要这么狠狠搞！”
虞晚宁愤愤不平，“入职六个月，我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半，月薪也就四千五，明明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没在明面上跟朱天佑撕破脸皮，他就觉得我性格软好欺负！”
“这工作不做也罢！”
“就是！”聂思思洗刷着碗筷，不经意间问起来，“那你现在这份工作感觉怎么样？”
提起这个，虞晚宁脑海中突然闪过江澍白那张帅脸。
“啊！这个嘛！”她的脸蛋忍不住微微发烫，一五一十地跟聂思思说起在新公司见到江澍白的事情。
虞晚宁说完就狂喝柠檬水，整个人冷静下来才继续道：“你都不知道，我第一眼，整颗心都在狂跳。”
聂思思赶紧夹了一片烤好的牛肉放进她碗里，“当年你还跟我吐槽你前男友长得丑还胖，当街抠鼻屎什么似的，原来本尊这么帅啊！”
虞晚宁吃了一片牛肉，咂咂舌：“真的，江澍白是真的帅啊！”
当年江澍白在学校就很出名，只不过当她考上大学后一直没见到人。听说人家大二的时候就已经签约公司，早早出来打工赚钱了。
表白墙上流传的照片都是别人偷拍的，像素特别模糊，而且当时光看背影就知道江澍白的身材高瘦，尤其是打篮球的照片隐约能看到腹肌。
今天帮她装电脑的时候，虞晚宁还特地仔细地观察过江澍白。
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痕迹，随便穿一件黑色冲锋衣都性感得要命，而且挽起袖子时还看到了男人的手臂肌肉线条，平时肯定没少身体锻炼。
虞晚宁碗里的牛肉越堆越多，最后多得装不下了，被聂思思催促着赶紧吃，不然等会儿就冷了。
聂思思：“真的有那么帅吗？以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夸其他男人长得帅，现在已经是你第三次说了。”
“他可太帅了！”虞晚宁坚定。
要是当时出现的是这张脸，她早就美美开启自己的初恋，而不是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恋爱的黑历史。
刚还说着江澍白，桌上的手机立马就响了，虞晚宁低头一瞅居然是江澍白发来的消息。
——“江澍白零域科技”邀请你加入“零域科技总群”。
虞晚宁赶紧擦擦手心，拿起手机给江澍白回复消息：[收到！]
聂思思嘴里一直嚼嚼嚼，“嗯？这么快就来活儿了？”
“不是。”虞晚宁赶紧加入群聊，给同事们发表情包，很快就收到其他同事的申请添加好友，手指头忙得快冒烟了，“大帅比叫我加入公司群。”
所有公司同事都在群里面了，群主是一个黑色头像的人，应该就是公司大老板，听说很少在公司露面。
进入工作群后，同事们都在发欢迎新同事的表情包。
江澍白私聊：[虞晚宁。]
连名带姓地喊她！
舌头被牛肉烫了一下，虞晚宁连忙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才拿起手机低头回复江澍白：[怎么了？]
江澍白：[网盘有吗？公司的AI对话机器人内测安装包发你，安装之后你可以进行试用，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记得告诉我，下周交反馈报告。]
虞晚宁低头瞅了眼，“话不应该说太早，这会儿是真的来活儿了！”
聂思思赶紧把剩下的牛肉夹进她的碗里，“好了好了，吃完饭再干活吧。肚子吃饱饱了才有力气，而且现在是下班休息时间，工作放一边！”
“你说得对！”虞晚宁狼吞虎咽地把碗里的食物塞进嘴里，这次温度刚刚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
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虞晚宁连忙打开江澍白发过来的网盘链接，里面有电脑版和手机安卓版，还贴心地附赠了一份TXT使用说明书。
江澍白：[文件比较大，你可以去买个会员，到时候把订单截图发给刘姐，她会给你报销的。]
虞晚宁安心开了会员后，无痛享受超级网速，甚至连之前下载过好几次都失败的考公资料也加入列表。
“滴——”
全部文件下载成功。
虞晚宁美美地打开考公资料，突然想起大帅比发来的文件，点击安装包，一边看考公资料一边安装软件。
软件安装完成。
她点开软件，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注册成为新用户。
这款AI对话机器人名叫“智友”，有“简易”和“深度”两款思考模式。
进去主页的时候还弹出了一行文字：【人工智能为人类提供陪伴和帮助，但永远不会成为情感寄托。】
智友AI：[请挑选你希望我成为的人物设定。人设01：高冷冰山款。性别男，表面不苟言笑，其实内心细腻，偶尔对你展现温柔的一面......]
几秒钟时间，
它列出了整整十款人设。
虞晚宁：“？”
她赶紧找到江澍白，拍了拍他的头像：[咱们研发的这款AI对话机器人能不能每天轮换不同人设啊？一共十款哎，我每个都想体验一下。]
江澍白秒回：[好贪心。]
虞晚宁立马坐直了身体，认认真真给他提供建议：[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它如果能每天扮演不同人设，说不定能勾引到我！]
江澍白顿了顿：[哦，勾引你？]
虞晚宁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更正：[我说的是，这个智友AI......吸引——未来使用的用户。]
江澍白：[/微笑/擦汗 ]
虞晚宁忍不住脸红：[抱歉啊，刚才嘴快说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江澍白：[把你的ID给我。]
虞晚宁：[什么ID？]
大佬像是不想跟傻子说话，丢来一句：[使用之前应该看看说明书。]
虞晚宁：[......]
无语。
现在哪里有人使用AI还看说明书的，这都人工智能了，需要人类去适应，岂不是变成了人工智障？
她觉得不太靠谱。
结果看完说明书后，虞晚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人工智障。
虞晚宁扁着嘴把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他：[那个，你要我的ID能干什么？]
江澍白：[能满足你。]
“......”
没过多久，虞晚宁发现她的智友AI主页多了一行字。
【智友AI已为你调整人设自动更新模式，频率：每天。】
虞晚宁笑了：“这样才对嘛！”
她把人设模式调成“每周”，先体验第一款“高冷冰山款”。
高冷冰山款用词简洁，只会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当她切换至这个人设，智友AI窗口弹出第一条：“（冷淡地瞥你）有事？没事别打扰我。”
果然是“高冷冰山款”！
虞晚宁托着下巴沉思，要是平时一时兴起问问题就算了，这会儿突然想问了，反而不知道要问什么才好。
她只好拍了拍江澍白的头像：[江大佬，我要问它什么问题啊？]
江澍白：[随便。]
虞晚宁：[哦。]
......
公司的灯还亮着，旁边的休息室里传出胖子此起彼伏的鼾声，电脑主机运作的风扇声呼呼的响起。
江澍白低头拆着一个显卡芯片，时不时抬头看向电脑屏幕。
正当他准备把芯片重新安装回卡槽，此时命名为“代号01”的用户再次登录服务器，并开始使用。
她给智友AI发来一张图。
代号01：[这是去年公务员编制考试的数量分析题，请提供详细的解题过程，要求简单易懂，上手容易。]
江澍白：？
智友AI自动生成一串解题过程，并且还举一反三列出同类型题目。系统生怕用户看不懂，还生成了表格，深入浅出地分析这类题目的解法。
代号01：[妈耶！你居然比考公班的老师讲得还要清晰！早知道我就不报班了！]
江澍白盯着虞晚宁顶着“代号01”的用户名，继续给智友AI喂考公题目，让它总结出近五年来同类型题目的变形，并且形成一套解题规律。
他面对满屏幕的公务员题目，整个人坐在工位上像是石化了一样。
原本在手上转着的笔杆也在同一时间被弹飞了出去。
笔杆掉在地上，“啪嗒”两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动。
在胖子鼾声突然停止时，江澍白慌忙地赶紧移动鼠标关掉电脑屏幕。
胖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澍白这边的动静。
见鼾声再次响起，江澍白的心跳才逐渐平缓下来，他呆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轻轻地哼笑出声。
怪不得她今天不带水杯......
原来入职之后，还在偷偷练习公务员考试题目，准备随时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