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日这天,大人们无暇顾及两个孩子,于是他们步行了半个小时才抵达车站。
车站人来人往,安娜拉紧了汤姆的手,他们还是初次来到人员这么密集的地方。
“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安娜看着清单,“哪里有这个月台?”
九号月台到十号月台之间也没多大空间,两个孩子迷茫地前后寻找。
“嗨,两位,你们在找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吗?”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孩走来兄妹身边,他一头黑色卷发,脸上有许多小颗的痣。
两个孩子看着他,男孩拍拍脑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伊格内修斯·普威特,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跟我走就对了。”
伊格内修斯指着不远处的石柱,“瞧,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安娜伏在汤姆耳边:“他疯了吗?”
只见伊格内修斯推着自己的行李,一溜烟冲进了石柱,安娜跑过去,她在石柱边转了整整一圈,没有看见伊格内修斯。
“……什么?”安娜惊讶。
汤姆走到石柱前,他伸出手,那石柱里似乎有一个空间,将他的手掌容纳进去,还不等他有反应,忽然有人拽住他的手掌,将他拉了进去。
“汤姆!”
安娜情急之下跟着汤姆钻进了石柱。
和预想中的不同,他们穿过石柱来到了真正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这里的人更多,全是学生模样。
“瞧,我没骗你们吧?”伊格内修斯伸出手,他拉起两人,“我是二年级生,是你们在格兰芬多的学长,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来找我,虽然我对学校的了解也没有那么多。”
安娜:“什么是‘格兰芬多’?”
“哦,你们入学前难道还没了解过学校吗?好吧,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每个学院看重的特质不同,到时候你们入学会有分院仪式的。”
汤姆扫了一眼霍格沃茨特快,“我们多久抵达学校?”
“久着呢,现在出发,要到晚上九点才能到。”伊格内修斯说,“你们有带什么吃的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特快上有卖零食的人。”
登上列车,兄妹俩找了一间空车厢坐下,安娜跪在座椅上,她扒着窗户向外看,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乘火车,为此感到新奇。
两个女孩拉开了车厢门,她们穿着崭新的校袍,两人一个黑发一个金发,头发被打理得十分靓丽,发间还别着同款的卡子,她们扫视了眼兄妹俩,两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安娜看了眼自己,她穿着买来的旧校袍,发尾被修剪得参差不齐,肤色有些暗黄。
安娜坐下,她很敏感,平生第一次意识到贫穷带来的差距,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耳根发热。
汤姆从小推车奶奶手中买下了几包新奇的零食,他把这些送到安娜手中。
两人申请的补助金,买了学习用具后所剩不多,手头并不宽裕,连课本都是二手的。
“吃吧,要坐很久的车。”他说。
安娜看着精美的包装,心中别扭,她推开零食,靠在窗户上,一言不发地赌起气来。
汤姆眨了眨眼睛,他的话音被再次打开的车厢门打断,是刚才的两个女孩,这一次她们走进了车厢,黑头发的女孩自言自语:“哦,该死的,看来只有这里有座位啦,柳克丽霞。”
“沃尔布加,忍耐一点吧,谁让我们的弟弟们是一群蠢货呢。”柳克丽霞·布莱克在空中挥了挥手,好像有什么她不喜欢的味道,这个时候她才看向对面的兄妹俩,她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坐在这里吧。”
汤姆回以微笑。
特快行驶在轨道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两个女孩时不时嬉笑打闹,安娜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汤姆倒是在旁边认真看起书。
她拿起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巧克力蛙”,她拆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张精美的卡片,安娜并不认识。
没等她把卡片看完,她手心的巧克力蛙突然动了起来,它一跃来到了柳克丽霞金色的头发上,巧克力留在她的发丝中,她怒瞪安娜。
安娜立刻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会动。”
沃尔布加·布莱克翻了个白眼,“是吗,难道因为你没见过世面就要原谅你吗?”
汤姆放下书本,他递去手帕,被沃尔布加拍掉,“哦,收起你的东西,谁知道那上面有什么。”
安娜站起身,她指着沃尔布加的鼻子,“你!”
“我?我怎么样?”沃尔布加也站起身。
汤姆不急不躁地捡起手帕,他轻轻拉回安娜,“不好意思,我们无意冒犯二位。”
沃尔布加抱臂,她看着安娜,“学着点,看看你哥哥是多么有礼貌。”
直到天色黑下来,特快才终于抵达目的地,目送两个“布莱克”趾高气昂地离开,安娜一股无名火在心中,连汤姆牵来的手都被她甩开。
安娜揣着怨气走在前面,汤姆相隔两步跟在她身后。
一年级的新生要乘船过河去到学校,两人一组,这个时候,安娜又不得不找到汤姆。
小船自己在行驶,黑色的湖水下隐隐有着光亮。
远处就是霍格沃茨,一座无比壮观的建筑,看见它,安娜连生气都忘记了。
经过引领,一众新生来到了礼厅,安娜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蜡烛,它们悬在空中。棚顶是今晚的夜空,神奇极了。
伊格内修斯口中的分院仪式竟然是由一顶老旧的破帽子决定的,安娜还以为会有什么更加新奇的方式,比如什么魔法的决斗。
安娜还在气头上,但看着一个接一个分好学院的学生经过,她心中一阵不安,她扯了扯汤姆的衣角。
汤姆点头,这个回应比任何话语还要让人安心。
安娜被叫到名字,汤姆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带着胆怯走上前。
分院帽很大,盖在她小小的头上都要遮住她的视线了。
安娜壮着胆子问:“……先生,你可以把我和我哥哥分到一个学院吗?”
“哦,梅林,不要急,让我瞧瞧——不过你们总要去认识除彼此外的伙伴不是吗?孩子。”分院帽沉思,“嗯,也许你的才能不在魔法之上,孩子,嗯,这倒让我有些为难,哦对了,那里一定很适合你,不过——嗯——”
分院帽被安娜难住了,它闭着眼晃着身子,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不过你要相信自己,这就是你最好的去向,嗯,我也这么相信,虽然——算了——”
分院帽最后犹豫的话并没出口,他高声喊出安娜的分院结果:“你属于斯莱特林!”
安娜看向斯莱特林长桌,那里鸦雀无声,刚刚在别人分院时她就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只有在某些人被分去那里时才会鼓掌欢迎,至于是什么规律,安娜还没弄清楚。
安娜拖动脚步,缓慢向那里移动,她经过汤姆,表情是说不出的难过。
安娜找到末尾的空座坐下,这里的氛围很奇怪,几个新生也坐在这里,他们都低垂着头,谁也不跟谁交流。
好在没过多久,汤姆就过来陪她了。
晚宴开始,许多她从未见过的食物像魔法一样出现在桌上,就像做梦一样,安娜捏了下自己的脸蛋,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不是梦,亲爱的。”
是邓布利多,他刚到,笑呵呵地经过安娜。
“原来他是我们的教授。”安娜手里还抓着鸡腿,“汤姆,你看到了吗?教授席上有一个幽灵。”
“那是宾斯教授,我们的魔法史教授。”汤姆擦掉安娜嘴角的汁水,“安娜,不要吃太多,晚上你会睡不好。”
“汤姆,为什么你一点也没惊奇?来到这里经历这些神奇的事情,你居然这么淡定。”
汤姆却说:“安娜,我比你所看到的还要震惊。”
夜里,安娜果然被汤姆说中,她突然吃得太撑,一点睡意也没有。
好在她唯一的室友睡眠质量很好,没有被她打扰。
已经是宵禁时间,安娜只能到休息室里坐一会,下了楼梯来到休息室,她惊讶地发现除了几对躲在暗处的情侣,汤姆竟然也在。
他穿着睡衣,披了一条薄薄的被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课本在看。
“汤米?”
汤姆也十分惊讶安娜的出现,他脸色隐约变了变,然后询问安娜:“你怎么下来了?”
安娜走近,“我睡不着,起来散步。”她走近,这时才发现沙发旁放着汤姆的行李,“你的行李怎么在这里?”
安娜皱起眉,“你的室友欺负你了?”
汤姆摇头,“我会处理好的。”
安娜握紧拳头,“我们去找级长。”
“他在休息。”汤姆淡淡地说,“明天我会去和教授申请搬去其他寝室,没事的,你消化好了就去睡吧,不早了。”
“级长不管你是吗?”安娜问。
“安娜,冷静下来。”汤姆拉住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有。”安娜说,“他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那你要怎么做?就这样去敲响所有人的房间,告诉大家我被欺负了?”
安娜:“如果可以。”
“那有什么用处呢。”汤姆安抚安娜,“安娜,能进入霍格沃茨这样美好的地方学习我已经很满足了,比起在这里学习,其余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们所做出的针对与欺辱,我无所谓。”
安娜坐在沙发上,她抱住汤姆,“那我在这陪你。”
汤姆拍了拍她的肩,“不用,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安娜泄了气,她垂下头,“汤姆,我不喜欢这里,遇到的人都好讨厌,比孤儿院的孩子们还难缠。”
“会好起来的。”汤姆回抱安娜,“相信我,安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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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