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一天,孤儿院内回荡着一声尖叫。
玛丽赶到时,发现这样血淋淋的一幕:一只白色皮毛的兔子被吊死在房梁上,它的嘴上还沾着血。
这只兔子是比利·斯塔布斯的宠物,他和自己的兔子几乎形影不离,孤儿院所有人都知道。
这样恐怖的事件发生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汤姆——他在前天与比利发生了争吵,而且像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汤姆那些奇奇怪怪无法言喻的能力可以做得出来。
科尔夫人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汤姆。
“我没有做。”汤姆站在科尔夫人的办公室内,他两手背在身后,轻声说:“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呢,夫人,我怎么碰得到房梁。”
“汤姆,我想我们都清楚你是靠什么做到的。”科尔夫人脸色不悦,“我已经跟你强调过很多次,不要用你的‘能力’去欺负其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比利,只是因为他抢走了你在罗斯夫人那里的注意吗?”
“我没有做。”汤姆坚称。
科尔夫人叹了口气,她从抽屉中拿出一条皮带,将它相叠,握在手中,“汤姆,我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实话,承认错误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然您会怎么做?”汤姆淡淡地问,“用皮带逼迫我承认吗。”
科尔夫人站起身,她慢慢来到汤姆身前,“哦,我当然希望我不需要这样做。”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对于里德尔兄妹的态度截然不同,由于汤姆的那些“特殊”,大家总会下意识去怀疑他,对待他的方式也更加严厉,而安娜不一样,她性格更外放,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兄妹中善良的那一个。
然而今日的事情恰恰相反。
汤姆安然无恙地回到房间,随着年岁增长,科尔夫人的惩罚方式已经越来越拿他没办法了,这毫无疑问地增加了大人们对汤姆的负面想法。
“你是怎么抓到那只兔子的?”汤姆关好门,他问。
安娜坐在窗台上,她穿着老旧的睡裙,黑色的小蛇蜿蜒在她的手臂上。
久违的阳光倾洒进房间,给阴暗的孤儿院增添了几分色彩。
安娜笑着看向汤姆,“‘杰夫’帮了我好大一个忙,不是它在,我还真抓不到那只狡猾的兔子。”
“科尔夫人惩罚你了吗?”
汤姆来到衣柜前,“她早就做不到了。”
打开衣柜门,里面藏匿着兄妹两人的“战利品”,有孩子的断牙,破了个窟窿的娃娃,彩色的贝壳等等……
“比利的房间里除了这只兔子甚至没有别的有意义的东西了。”安娜晃了晃腿,她得意地问:“我做得不错吧?”
汤姆说:“哪里不错,我可是被怀疑了。”
安娜把杰夫放在窗台,她光着脚跳在地板上,她从身后抱住汤姆,“他们又没有证据,就算怀疑我们也没办法。”
汤姆侧头,有些时日没理发,安娜的头发长得快,已经长到耳垂了,她喜欢用各种香料打理自己的头发,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说:“经过这件事,比利应该不敢再去罗斯夫人那里了。”
安娜点点头,“愚蠢的比利,总是那么天真。”
距离两个孩子的十一岁生日已经过去了将近八个月,孤儿院可没有条件供他们上学,如果没有领养人带他们走,那他们或许就要永远依靠街角那间可怜的图书店学习了。
安娜倒是无所谓,她本身对于学习就不感兴趣,比起埋头在书本上,她更喜欢照着镜子打扮自己。
但汤姆不一样,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有一股强烈的求知欲,或许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孤儿院的缘故,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他,总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这样才能与世界有更深刻的链接,俗称存在感。
就在汤姆为兄妹俩的学习犯愁时,转机悄悄来临。
八月上旬,突然传出有人要来与兄妹俩见一面的消息,没人知道对方的身份,听描述,他很像一个医生。
兄妹两人平时再怎么强装成熟,可到底也是小孩子,大人们可以轻松决定他们的去向。如果来人是一名精神病院的医生,那他们的下半生就只能在一堆疯子中间苟活了,更别提什么学习。
汤姆坐在床边,他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床沿,他目光落在翘起一边的地板上,他在紧张。
安娜挽住汤姆的手臂,她靠在他的肩上。安娜没有想到科尔夫人会这样对待他们,此刻无比后悔吊死那只白兔时的不谨慎。
“汤姆,无论我们去哪里,都会在一起的,对吗?”
汤姆从来不会怪罪他的妹妹,尽管此刻他紧张得不行,他也没忘记安慰安娜:“安娜,没事的,我们不会分开,无论要去什么地方,你只要跟好我就可以了。”
门外的地板“吱嘎”作响,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瘦高的男人推开房门,狭小的房间内,两个孩子挤在一起,他们的目光是那样的警惕与不安。
男人自我介绍说明他叫“邓布利多”,一名老师,不是什么孩子们害怕的医生。
汤姆问:“所以你是教什么的?”
邓布利多关上房门,他看向两个孩子,男孩是哥哥,他就是科尔口中“有点奇怪的孩子”,而妹妹似乎是个哑炮。
邓布利多看向门口的木质衣柜,他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孩子们还小,在这个时期的他们最容易受环境影响,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于是邓布利多用行动证明了他身份的同时,也借机敲打了两个孩子。
火焰将衣柜吞噬殆尽,连同里面的“赃物”。
邓布利多缓缓来到兄妹的面前,他拉来木椅,摘下帽子,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汤姆皱着眉,他被这未曾见过的魔法吸引,却又为这未知的力量恐惧,一种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敌意展露在眉宇间。
安娜则是为这火焰的魔法而感到新奇,她看向邓布利多,“所以你就是教这种东西的老师?你们怎么称呼这个?”
“我们一般将这个叫做‘魔法’,孩子。”邓布利多从口袋中掏出一捧柠檬雪宝,送给两人,“我一般称这个叫‘开心时刻’。”
来自麻瓜世界的柠檬雪宝,可怜的是两个孩子从来没吃过,以为这也是“魔法”。
安娜被糖果酸得皱了下眉,她问:“所以你是说,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面全都是你和汤姆这样会‘魔法’的人?”
“没错,我的孩子。我想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当年的战争导致魔法部的人口计算出了问题,所以没有及时将你们接走。”
汤姆终于开口,他的手心里还攥着糖果,“那你是他们派来接我们的?”
安娜插话:“为什么我们的父母没有来接我们?”
邓布利多:“很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亲爱的,或许他们也正在各处寻找你们。”他的手心里凭空出现了一沓纸,“这里是入学通知书,只需要在最下面签上名字,会有专门的‘邮差’来取走它。而剩下这张纸,上面记载了在学校需要用到的一切东西,过些天我会派人到这里,他会将你带去能购买到这些物品的地方,到那时你就知道了。”
他这些话是对着汤姆说的。
安娜指了下自己,“那我呢?”
邓布利多:“很抱歉,孩子,你并不具备入学的条件,但同样可以跟你的哥哥一起去采购这些物品,或许你可以在那里逛一逛。”
汤姆拉起安娜的手,“不行,安娜会跟我在一起,去学校也要我们一起去。”
邓布利多仔细审视着汤姆的表情,“她并没有展露出‘魔法’天赋,学校是不会收下她的。”
安娜一阵沮丧,汤姆的手更紧,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唯一脱离现在处境的救命稻草,于是放低语态,他恳求对方:“先生,您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我们的,对吗?我们两人生下来就是一对的,少了彼此就如同缺少了一部分生命,又怎么能分开呢?”
这句话打破了邓布利多对汤姆的第一印象,他结束了自己的试探。
“安娜,你也这样想吗?”
安娜点点头,她眼眶湿湿的,“先生,请您帮帮我。”
邓布利多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封入学通知书,他将其送到安娜的小手上,“当然。”
关上房门,邓布利多慢慢走下楼梯,科尔夫人正在等他。
“怎么样?先生,那孩子到底是有什么古怪?”她问,“你真的要带走他吗?那我这里还需要一些手续。”
邓布利多拿出一封文件,递给科尔夫人,“两个孩子的入学手续我已经办理好了,上面的信息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可以去核实。麻烦你了,女士。”
与科尔夫人形容的不一样,虽然初见时,邓布利多也觉得名叫汤姆的孩子有些奇怪,但相处下来,邓布利多并不觉得那孩子有什么太大的坏心眼,也许有些敌意,但也只是太过谨慎。
相比这些,俩兄妹之间那层坚固的纽带才是打动邓布利多的一点,无论孩子们脾性再坏,这一刻他们对于手足的感情,至少是真情流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