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时任与都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至少到今天为止是这样的。
温喜盈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在外面惹祸的。
在双棠巷路口下车的只有他们两人和那个男生,温喜盈一下车就紧紧抓住时任与的手,眼神一直停留在男生身上。
时任与一脸平静,手也不自觉用力握住。
眼见校车离开,男生朝他们伸出胖胖的大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开腿往双棠巷里跑,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温喜盈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一直到家楼下,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再回头看时,已经不见那个男生的身影了,巷子里不时有大人小孩步行而过,熟悉的人还以为两人在玩闹,路过时叮嘱了两句:“你们跑慢点,小心摔倒咯。”
温喜盈擦了擦额头的汗,睁着无辜的大眼点头。
两人一路走上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君竹夫妻俩还在看店,他们放学后都是去时家写作业,写完再去店里吃饭。
傅梅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房门给他们拿了些点心,她已经能下床慢慢走路了,医生说再养个一段时间,就能爬楼梯了。
“回来啦,先吃点饼干。”
“奶奶,我不饿,先去写作业了。”时任与摆摆手,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对小零食最感兴趣的温喜盈也难得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跟着应了声不饿,便快速地往时任与房间钻,顺带将房间门关上锁好。
为了让两个孩子能一起做功课,时任与的书桌前多了一张椅子,还好桌子够大,坐两个小学生绰绰有余。
温喜盈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翘着二郎腿坐上椅子,学着许君竹平时的样子,将小短手环在胸前,一副质疑的模样:“食人鱼,你在外面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时任与没理她,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和文具袋,开始专心致志地写作业。
温喜盈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意,哼了一声又警告道:“快点说,不然我要去告诉傅奶奶。”
这回时任与总算是有了反应,抬头时眼里带了几分慌张,有些着急道:“别跟大人说。”
温喜盈大眼一转,想了想说:“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写今天的生字。”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写生字本,虽然现在只教了简单的点横撇捺,可一笔一划要写好,实在太考验耐心了,那是温喜盈生来就没有的。
时任与皱眉,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了。
温喜盈喜上眉梢,完全忘了要质问他的事,将生字本掏出来往他手里一塞,就跑出门去找傅梅要饼干了,担心被奶奶发现,她吃了两块就进房间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第二天上学时,温喜盈在课堂上被老师叫上讲台,比起前几天歪歪扭扭的作业本,昨晚的作业进步很大,她心安理得地领了老师的小红花,美滋滋地坐回座位上。
连续两周都得了小红花的时任与很是平静,领完便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课,倒是温喜盈,一整堂课都在摸着小红花,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放学后回到时家写作业时,温喜盈又想故技重施,抱着作业本笑眯眯地站在书桌前。
时任与朝她一脸严肃地摇头:“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不自己写就永远学不会。”
温喜盈的笑容消失了,试探道:“你不怕我告诉傅奶奶了?”
“你说吧,说了我就告诉阿姨,你让我帮忙写作业的事。”时任与无所谓道。
温喜盈怒目圆睁,讨厌鬼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僵持了片刻,时任与仍旧淡然自若地握笔写字,眼看他已经快写完了,无奈之下,温喜盈只好坐回自己的座位,闷闷不乐地掏出作业本,正准备开始写,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今天老师才表扬了你,你要是不认真写,明天老师就会发现你的作业不是自己写的。”时任与头也没抬,视线仍专注在作业本上。
温喜盈握紧小拳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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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迎来了国庆长假,自从开始上学,温喜盈再也没法像暑假那样大清早就起来玩了,一到周末就赖床到太阳晒屁股,可假期第一天,许君竹就进她房间拉窗帘掀被子。
“起床了,大阅兵要开始了。”许君竹拿了条湿毛巾盖在她脸上,强行将人唤醒开机。
1999年的国庆节,是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这场世纪大阅兵,从很久之前,报纸、收音机、街边张贴的海报,到处都在宣传,双棠巷的大人们也经常在聊,温喜盈放假前就和夏天心他们约好,今天要一起去段储家看大彩电的电视直播。
洗漱穿戴整齐,吃过早饭,温喜盈套上凉鞋走出门,对面的门也恰好在此时打开。
她瞟了时任与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了。
是的,温喜盈早就暗暗下了决定,这次时任与不主动道歉,她是坚决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段储家。
段储和夏天心家都是独栋,两个房子紧挨着,共享同一个院子,只不过段储家的楼翻新过,看起来气派了不少。
他们都去夏天心家玩过,却是第一次来段储家。
四层的大房子,装修豪华,家具都是红实木材质的,上面铺了层透气的印花垫子,温喜盈一屁股坐下去,软乎乎的,比起家里的木椅不知舒服了多少,旁边还有个立式空调,她也只在商场里才吹过空调。
茶几上摆了花样各式的零食,段储的妈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盆切好的冰西瓜,给他们开好电视调好台,声音温柔道:“大家好好玩,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踩着优雅的步伐上楼去了。
段储家有好多新奇的电器,都是温喜盈没见过的,她感觉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连电视都比夏天心家的大出许多。
“这两个字我认识!公下。”她惊喜地指着电视下方印着的牌子。
夏天心咳了一声:“这个字好像念松吧?”
前两天上课时,老师才讲到一篇和松树有关的课文,那时候温喜盈在盯着窗外的喜鹊看呢。
江怀木哈哈大笑:“不懂装懂,出糗了吧。”
温喜盈皱了皱鼻子:“你昨天被老师点名念课文,十个字都错了五个呢。”
“至少我认识松树的松。”江怀木朝她做鬼脸。
温喜盈切了一声。
“都别吵了,阅兵仪式快开始了。”时任与冷不丁开口道。
段储拿了块冰西瓜递给夏天心,又让大家一起吃,温喜盈一口气吃了好几块,甜丝丝的汁水不时滴落,她想抽纸巾去擦,奈何手太短够不着。
时任与刚好坐在纸巾边上,抽了一张递给她,怕弄脏别人家的地板,温喜盈暂时撇开她还在单方面冷战的事,没骨气地接了过来。
直到电视上响起号角声,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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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仪式正式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列兵阵和大坦克吸引了,当画面切到划过天际的战机时,几人都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大家全神贯注地看完了整场大阅兵,直到结束了眼睛也舍不得离开屏幕。
“我长大后也要当兵。”段储回忆起刚才的画面,满眼都是惊羡。
“我爸爸说,当兵可辛苦了,你能吃得了那种苦吗?”江怀木随口道。
听见这话,段储眼底泛起一丝忧愁,他现在还得打针吃药,上体育课连多跑几步都要喘半天,也不知道长大后能不能好。
夏天心边嗑瓜子边开口道:“谁说他吃不了,他连打针都不哭的,你行吗?”
前几天打疫苗时才痛哭过的江怀木沉默了,脑子一动转移了话题:“我长大后就想当运动员,像李宁一样。”
“你长这么壮,当不了体操运动员。”温喜盈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送进嘴里,又往口袋塞了两颗。
温广生喜欢看体育赛事,经常会在家里念叨各个项目的运动员表现,耳濡目染的,她也了解一些。
“你可以去举重,”夏天心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一个建议,又道,“我以后就想当老师,可以管着同学们。”
“啊!”江怀木哀嚎一声。
夏天心本就是他们一群人里的大姐大,自从当了班长,气势更是增了不少,只要有人调皮干坏事,哪怕只是起了个念头,都会被她严厉地批评一顿。
江怀木有几次借着体育委员的身份,课间就往体育室跑,瞒着老师偷偷拿一些器材出来玩,当然这事是温喜盈怂恿的,她实在很喜欢踢毽子玩,后来当然是被夏天心发现了,狠狠批评了他们一顿。
“小点声,别吵到阿姨了,”夏天心嘘了一声,转头问道,“喜盈呢,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我?”温喜盈凝眉思考片刻,才笑嘻嘻道,“我想开一家糖果店,这样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糖可以吃。”
“那食人鱼呢?”大家纷纷看向一直沉默的人。
后者淡淡道:“我要当牙医,等着温喜盈吃蛀牙了,一颗颗帮她拔掉。”
江怀木想象了一下她掉光牙齿的老太太模样,锤着腿哈哈大笑。
温喜盈气鼓鼓地瞪着两人,要不是还在段储家,她早就拿家伙扔过去了。
快到午饭时间,几人拒绝了段储妈妈的挽留,各回各家,时任与开学后除了早饭,其他时间都在温喜盈家的饭店吃,吃完还要给奶奶也带一份回去,便跟着温喜盈一起走。
“你不要跟着我。”还没走出几步,温喜盈转头气呼呼道。
时任与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双棠巷四通八达,去饭店的路有好几条,他走小路就是了。
温喜盈感觉气顺了一半,踩着小凉拖步伐轻盈地往前走,刚走出几分钟,远远地就瞧见几个高高的男生。
她一下睁大眼睛,左右瞧了瞧,早上大家都在家里看大阅兵,这会又是饭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还好旁边有颗大树,温喜盈躲了过去,留一小半脸往外看。
领头的人正是那天在校车上的胖男生,温喜盈后来在操场又遇见过一次,她听见身边人叫他刘敏,还好那时在上体育课,到处都是乌泱泱的学生,刘敏没发现她。
温喜盈看着几人的背影,他们手上都拿着根粗大的棍子,个个人高马大,衣服穿得歪歪斜斜,像是……妈妈口中的“烂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