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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波折

作者:临池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反正顾忱还没有设想好接下来遇到的一系列事就到了。


    怪不得掌柜的只说了方位,这戏班子的戏台离得老远就能看见,搭得极为气派。


    顾忱咂咂嘴:“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啊。”


    可怜皇宫的外墙都掉了层皮。


    两个人还没到戏台脚下,隔着老远就被手持长枪的侍卫拦下,两杆枪打了个大大的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家小姐想来看看,这戏班子好大的架子。”赵桓下马,丝毫不惧。


    左边的侍卫哼了一声:“你一个狗奴才懂什么,叫你家小姐来。”


    “怎么了这是?”顾忱下马,示意赵桓不要发作,“这么多,放我们进去吧。”


    两个侍卫刚想说你这打发叫花子呢,仔细一看,他们手中沉甸甸的竟是亮得晃眼的银钱。


    这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出手这么阔绰?


    再一看,那小姐眼神里是“别多管闲事”,他们便噤了声。


    这么多钱,他们卖命都挣不来,还是乖乖放这有钱任性的大小姐进去吧。


    有了银钱开路,顾忱接下来顺利混进了场,找了个椅子坐着。


    桌上摆着的茶壶还在冒着热气,锣鼓一敲,仕女鱼贯而入。


    进了场就没人再问,这里都是谁家的公子小姐,个个气度不凡。


    时辰已到,天涯情准时开场。


    赵桓被顾忱派出去打听消息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台下看着这戏。


    顾忱选了个最好的观戏位置,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台上人脸上未涂匀的脂粉。


    天涯情和一般的戏的确不同,没扯什么儿女情长,全是大义。


    江湖十六州,被抢来的少女阿苑悄悄逃出邪修宗门以求自由,意外遇到了自己未来的爱人。


    他们游遍江湖,阿苑才发现自己的爱人其实是个大魔头,为人处事随心所欲,死在他刀下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


    阿苑忍痛挥刀,把那个教会自己刀法的魔头杀死。


    故事的最终,已经亭亭玉立的阿苑撑着一把纸伞,身后是细雨霏霏。


    “庭前花如旧。”她低低地叹了一声,从此浪迹天涯,不再回首。


    顾忱放下手里的茶杯,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这话本子是赵涿自己写的?”顾忱望着台上唱腔哀婉的女孩,演阿苑的女孩年纪很小,胜在情真意切。


    那粉墨浓妆下隐隐能看出一点五官的走向,极熟悉。


    当年震动十六州的活炉鼎一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阿苑。


    但是她应当不是谢小桂。


    按照郑氏的说法,谢小桂的年岁应当与夏大虾一致。夏大虾的具体年龄尚不知晓,但也不过而立,显然不是台上这个撑死了不到豆蔻的小女孩。


    锣鼓再一敲,赵桓带着他打探到的消息回来了。


    “戏班子如今的招牌就是台上名为阿苑的女孩,谢小桂此人的名头确盛极一时,但后来去了京城离了戏班,就再无音讯。”他低声道,显然也对打探到的消息很意外,“《天涯情》原来是讲这件事的吗?怪不得阿涿会看。”


    “这戏本是他写的吗?”顾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望见了那台上人和阿苑一模一样的脸。


    赵桓摇摇头:“不是。他若是有这写戏本的本事,定会日日纠缠着我叫我给他改。”


    赵涿精于古琴,接触文字类的也只是读读史书找治国之道。


    “我们去会会阿苑吧。”顾忱起身往门外走,“把面具戴上。”


    燕卫的面具。


    阿苑脱了沉重的戏服,一点点洗去脸上惨白的胭脂,清秀的脸显露出来。


    赵桓看着也有点恍惚——太像了,当年把魔头斩于刀下的少女就是这样的风姿。


    阿苑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赵桓,望了旁边最值钱的大箱子一眼,惊恐地转过身来。


    赵桓手里拎着自己的宝剑,虚虚地在空中挽了个剑花,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向了阿苑白嫩的脖颈:“问你几个事。”


    “……好,一定配合。”定下神来,阿苑才惊觉眼前人的扮相。


    燕子似的银边面具,一身低调的黑色劲装,这分明就是只听命于皇上的燕卫。


    她当然知道燕卫不是传说。


    若燕卫是传说,之前收到过的几个和燕卫有关的戏本子肯定早早就演了,不至于一页一页全烧成了纸灰。


    燕卫一出,乱世将起。


    没有人会吃力不讨好地假扮燕卫,那身轻如燕的绝世轻功一般人就演不来。


    “你了解谢小桂吗?说说她这个人。”赵桓的手依旧没收,只是盯着阿苑的眼,确保她没有说谎。


    箱子里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发出很闷的扑通一声。阿苑组织了语言,轻声道:“小桂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和戏班子里大部分人不一样。她不喜欢欺压别人,也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天赋出众,又刻苦认真,平日里广结善缘,很得大家喜欢。”


    谢小桂真心爱戏,倒是和阿苑的说法对上了。


    “她提过自己的家事吗?”赵桓点点头,语气平淡。


    迎着明晃晃的剑锋,阿苑回忆了半晌:“好像有过,她说自己虽然被卖到戏班子来,但还和家里有联系。”


    居然没提过夏大虾?


    赵桓开始胡诌了:“你知道她是为逃避婚约才来的吗?”阿苑摇摇头,一脸茫然。


    “那你知道她为何离开了戏班子吗?”最后这个问题一出,阿苑的脸色当即变了。


    赵桓反倒收了剑:“如实说明就好,不牵扯你什么。”


    “……呼,”阿苑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了解得不多,但听旁人说,她是死了。”


    “怎么就听旁人说了?你不是与她熟识吗?”赵桓心下一沉,这条线怕不是又要断。


    阿苑出言解释:“这是因为她在那次给圣上演完后就不见踪影,而后戏班子就把她演的角儿都给了我。上上下下对她的去处讳莫如深,我听旁人说她大抵是死了。”


    “行,那《天涯情》这个戏本是谁写的?”


    “是小桂姐姐自己写的。”


    赵桓出门的时候只感觉这一切都太过蹊跷。


    谢小桂的身份远不如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夏大虾身后的牵扯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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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他们推测得要多。


    京城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缠斗已久,只是他们今日才初见端倪。


    顾忱声音很轻,宛如鬼魅:“我这边也打探到了。”


    谢小桂当时的那份卖身契被她偷了出来,捏在指尖。


    赵桓接过去看了一番,顾忱讲给他听:“这份契约相当于是把谢小桂的一切都卖掉了。”


    她的一切都归戏班所有,上一秒锦衣玉食下一秒流落街头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为人父母,要多狠的心才能签下这东西。”


    也得亏谢小桂不是寻常人,龙潭虎穴里也能过得从从容容。


    “还是得从京城入手啊。”听了赵桓问出来的情报,顾忱略感头痛,揉揉眉心。


    二人匆匆换下了这身招摇的衣服,扮作来时的样子准备出去。


    “?”门外的扬尘糊了两人一脸,顾忱吐出嘴里的沙子,恍惚间梦回北疆。


    没记错的话,淮瑜是不是昨天才下过雨?哪儿来的这么多扬尘?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马蹄上带的。


    十几匹高头大马齐齐驻于梨园前,为首的少年人一挥马鞭指向二人:“就是他们!”


    顾忱赵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才来淮瑜两天,刀剑连一点血都没沾,怎么就出了事?


    屎盆子直接往脑袋上扣,这种事两人可不认。顾忱拿出了行军时整肃军容的气势,厉声喝道:“慢着,这是作甚?”


    几个小吏被她的气势吓到了,没敢再往前。


    少年人冷哼一声:“故弄玄虚,不怕半夜鬼敲门,自己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心里没点数?”


    顾忱无话可说,扯出一个疑惑但尊重的笑。


    先不说她有没有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光是让这些鬼半夜敲她门就很好笑,谁敢?


    “不好意思,我心里还真没有数。”顾忱冷冷地回他一句,“不执行公务的话请让道,我赶时间。”


    少年人气极反笑:“那我问你,昨日申时你在何处?”


    “苏家巷,拜访一位老绣娘。”顾忱坦坦荡荡地回视。目光如炬。


    “那你可知,那绣娘被人发现死于家中?”眼见周围来凑热闹的越来越多,少年厉声喝道:“还不如实招来!”


    “如今不过卯时,怕是仵作那边都没下定论,大人何出此言?”顾忱不打算再纠缠,翻身上马。


    眼尖的小吏扯扯少年的衣角,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些什么。顾忱直觉不妙,只听少年把注意力又移在了她的行囊上:“你出门在外,带把大刀作甚!刀柄都露出来了!”


    给了女孩一套衣服,剩下的衣服裹不住刀,露了破绽。见被发现,顾忱三下五除二把外层裹着的衣服拆掉,拔下鞘,刀锋雪亮。


    瞬间吓退了周围一圈围着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宋朝管制这种杀人利器,铁又是国营,他们这辈子哪见过这种东西。


    少年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想到这刀那么大,对面是个硬茬子。


    见状,赵桓也拔出自己的宝剑。


    少年人把长弓开弦,箭尖直指二人的脑袋。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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