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烟总不能在大门口装作没听到人家叫她，只能停下脚步转身。
她一转过身就看到正向他们缓步走来的魏翱霖，程清烟这个时候已经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是在和方宥礼去海边旅游那次，他们在酒吧遇到的那个要请她喝酒的那个男人。
那时候她还说，他很冒昧。
现在看来，当时确实也没说错。
魏翱霖对上程清烟的视线就知道她想起来了，在她面前停下时，视线也顺势扫了下身旁的慕隐鹤。
慕隐鹤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半步，侧身挡在程清烟身前。
魏翱霖嘲讽般扯了扯嘴角，转而看向程清烟。
“小程总，好久不见。”
程清烟没想见他，态度也是漫不经心：“您记错了，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魏翱霖也不在意她扯谎，随意笑笑：“荣威CEO，魏翱霖，对小程总也是久闻不如一见。”
程清烟扬扬下巴：“嗯，魏总。”
魏翱霖见程清烟兴致不高也不介意，自己饶有兴致地看向慕隐鹤。
“这位是……”
慕隐鹤阴着眸子看他，程清烟侧眸也看他：“这是我助理。”
魏翱霖了然，故意拉长音调。
“哦——助理啊。小程总，听说白堤和MT合作得很是顺利，还没来得及恭喜。对了，这么长时间您见过MT的小慕总吗？”
慕隐鹤倏地出声打断：“小程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小慕总怎么了？”程清烟却想听魏翱霖继续说下去。
“我见过小慕总几面，您的助理……似乎和小慕总有几分相似。”
魏翱霖不疾不徐道。
慕隐鹤嗤笑：“是魏总贵人多忘事，记错了。”
说罢，慕隐鹤便要拉着程清烟离开，刚抬手还没拉到她，却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另一个人抢先。
程清烟和慕隐鹤都不约而同抬眸看向那人。
方宥礼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居然从外面过来找到他们。
方宥礼握住程清烟的手，对魏翱霖淡笑：“这次还要多谢魏总割爱，把玉棋让给了我。”
魏翱霖面对方宥礼连一点儿笑意都没了，随意耸肩：“恭喜方总。”
方宥礼笑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到程清烟肩上：“走吧，回家了。”
他们离婚的消息没让外人知道，程清烟也不想理会魏翱霖，自然是要趁机离开的。
只不过在离开前，程清烟侧眸深深看了眼慕隐鹤。
慕隐鹤双唇紧抿，一下子被程清烟那眼神钉在原地，不知所措般站在那儿看着方宥礼拉她离开。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眼魏翱霖后便迈步向他们追去。
魏翱霖看着三人的背影嗤笑一声。
果然呐，无论是谁都逃不开。
慕隐鹤追过去叫住程清烟：“小程总……”
他自然不会以为刚才在魏翱霖面前他随便反驳一句程清烟就真的会相信，只要有所怀疑，她不会放过的。
程清烟闻声站住，方宥礼感受到后也同样停下脚步。
程清烟没有去看慕隐鹤：“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虽然程清烟没有问他，可慕隐鹤只觉得心里愈发不安。
他欲要解释，可看看方宥礼又只能止住。
“好，那明天……”
程清烟低笑了声，视线这才落在他身上：“怎么，想罢工？”
慕隐鹤连忙摇头：“没有，我是想说……晚安。”
程清烟微微颔首，目光看向远处的星空。
慕隐鹤也走了。
周围忽然只剩下了程清烟和方宥礼两人，方宥礼视线始终不离程清烟，手也依然紧握。
倒是程清烟在慕隐鹤走后便要将手从方宥礼手里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握着，试了两次没成功。
她颇为无语：“放手，我要回去了。”
“嗯。”
方宥礼应了一声，却拉她进到车里。
宋泊一直在驾驶座上等着，见他们两人都上车后连忙开车离开。
程清烟诧异看向他：“你干什么？”
方宥礼不想放开她：“没什么，回去再说。”
程清烟不明所以，见宋泊是在走回她那儿的路也就算是搭上了这趟顺风车。
宋泊被车里的气氛压得不敢吱声，缩缩肩不自觉又加快了速度。
方宥礼明显是又话要说，程清烟也憋着问题要问他，所以一到家方宥礼要跟她一起进门她也不再拒绝。
宋泊在他们回到家后一溜烟走了。
吴慈安也还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见到两人一齐回来很是惊喜。
“今天你们一起回来了！哎呦真好，我熬了点儿粥要不要都盛点儿？”
程清烟摇摇头，看了方宥礼一眼后自己上楼。
方宥礼就留下跟吴慈安解释：“没事吴姨，我们去参加晚宴都吃过了，你早点儿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吴慈安皱着眉低声问：“你们小夫妻是不是吵架闹别扭了？这么些天都没见你回来。”
方宥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就是公司最近太忙了，没事，我也上去了。”
吴慈安只能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叹气。
方宥礼站在卧室门前下意识拧门，可手覆在把手上后还是顿了下，抬手轻敲。
“进。”
方宥礼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推开门进去，程清烟还坐在化妆桌前卸妆。
她见方宥礼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也不想理会他。
方宥礼本来就是有事要和她说，就算程清烟现在不想理他，可过了这个点儿就再难有机会了。
于是他过去到她身后，拿起梳子为她轻梳散落的长发。
程清烟扭过头抚开他的手：“好了，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
方宥礼深吸一口气，放下梳子掩盖下眼底暗藏的情绪。
“我查了一下慕隐鹤。”
程清烟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然后？”
慕隐鹤的事程清烟没打算让方宥礼掺和，这是她的事，方宥礼只要管好自己的延欢就可以了。
可方宥礼却很是担忧：“慕隐鹤不是什么酒吧里打工的服务员，他身份复杂，别把他留在身边了。”
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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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不说话，方宥礼还以为她是不相信，急得在她身旁蹲下。
“我知道你之前说过喜欢他，他也确实有能力有才能，可……”
方宥礼话还没说完，程清烟就百无聊赖地转过身去。
“你要是来说这件事的，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方宥礼一噎，愣神般看着她不再说话。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间似乎还留有几分她的余温，下意识蜷缩想要抓住这片刻，却无奈抓空，指尖相触间，仅存的那份温热顿时消散殆尽。
“好，那不说这件事了。今天晚上那套玉棋很难得，这两天有空一起去看看外公吧。”
一提起那套玉棋程清烟就无语，转过身狠狠拍他肩膀。
“你是不是离了婚有钱了烧的？那套棋哪里值那么多钱？那个魏翱霖想要给他不就得了，莫名其妙白花那么多。”
方宥礼见她难得说了那么多话，一时被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魏翱霖是荣威CEO，荣威又和MT不和，白堤和MT合作我们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截你的东西，无非是想在一开始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自然不能随便放弃，让他得逞。”
程清烟倒是一下子没想那么多，依然不怎么高兴道：“随便他要怎么样，有这钱干什么不行？”
方宥礼低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应该是想买来送给外公，外公爱棋，买来得他和你高兴也值得。”
“我才不高兴。”
当时她没买到不高兴，现在方宥礼把棋买回来了她还是不高兴。
程清烟想，这都怪方宥礼过来横插一脚。
如果刚才在外面不是他突然冒出来，她说不定就能趁机让慕隐鹤自己交代身份。
方宥礼眨眨眼，干脆问道：“那怎么才能让小程总高兴？”
程清烟脱口而出：“拿到离婚证你别再管我的事，我就高兴了。”
方宥礼觉得刚才指尖散去的几分余温现在已经变得冰凉，让他微颤着动弹不得。
他喉间一哽，试了几次才得以开口：“还有不到一个月才能拿到，很快的，在这期间，我们还是夫妻。”
程清烟嗤笑：“那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一个月后在民政局门口。”
“那不行，刚才说好了，明天要一起去给外公送玉棋。”
程清烟震惊于方宥礼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刚才他明明说，让她抽个时间。
就两句话的功夫，他就自己定下来开始通知她了？
什么人啊。
程清烟扭过头不看他：“没空，不去！”
方宥礼就当没听见：“好，那明天下午你下班了我在白堤楼下等你。”
方宥礼却是垂头笑着，她还愿意朝他生气也好，总比连理都不愿理他要强多了。
程清烟见方宥礼这样心里发毛，这人被踢了还高兴，真是压力太大神经了吧。
程清烟瞪了他几秒见他不松口，最终只能率先妥协：“随便你，反正也要告诉外公离婚的事。”
方宥礼就知道，她会去的。
“好，外公见到玉棋，应该会很高兴。”
他只口不提离婚的事，程清烟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