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越来越晚程清烟都没有要从书房出来的意思，方宥礼还是盛出一碗粥和一盘小菜，端着上了楼。
程清烟别的事都处理地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查严家的资料。
听到敲门声她还下意识以为是吴慈安，冲外面喊道：“吴姨你睡吧，不用管我了。”
方宥礼应道：“是我。”
程清烟一愣，起身过去开门：“怎么了？”
方宥礼抬了抬手里端着的饭菜：“不吃饭身体承受不了。”
程清烟没说吃不吃，让他进来后先是问道：“你做的？”
“嗯，吃点吧，”方宥礼帮她端到桌上，“还有很多事？”
程清烟摇头坐在沙发上：“没有。你吃了吗？”
“吃过了。”
“我在看严家的资料，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程清烟往电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方宥礼一下子只能想到今天那个严耀：“你觉得严耀有问题？”
“不止，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件事就是严家的手笔，等赵知年查清楚医院那边，就能补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了。”
程清烟边说边埋头吃饭。
其实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就算不用等赵知年那百分之二十，基本上已经确定是严家了。
方宥礼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看着眉头越来越紧。
末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程清烟。
程清烟刚好吃完了最后一口，见状还以为是怎么了，过去看了看电脑也没看出什么，疑惑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你这是什么表情？”
方宥礼拉下程清烟的手：“我知道这个严耀是谁了。”
这个程清烟早就知道了，严瞻杰的外甥嘛。
方宥礼却还有些别的事要说：“严贵松重男轻女，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叫严盼楠，严耀就是严盼楠的儿子。”
这个程清烟也知道，还在等他的下文。
“严盼楠……我不太熟，但是……”方宥礼难得支支吾吾，更是引起了程清烟的好奇。
“但是什么？”
“我们算是有点儿过节。之前有一次我们有个合作，结束后就在酒店吃饭，她对我有点儿意思，就……下药，但是没成功。后来我就没联系过她了。”
程清烟恍然。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
因为当时就是这么巧，她有个项目也挺成功的在办庆功宴，就在方宥礼他们隔壁。
是薛珂去卫生间无意中听到严盼楠安排要给谁下药，回来告诉了程清烟。
程清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忽然想起严盼楠最近的合作对象只有方宥礼，担心她的目标是他，于是让人在那份带药的粥上桌前拦下了。
她没跟别人提过，至于方宥礼是怎么知道的，她就不清楚了。
想来他那时也会有些保护自己的法子。
不过方宥礼这么坦诚，程清烟很满意。
他还坐在办公椅上，程清烟勾笑着双手搭在他肩上，一转身便侧坐在了他腿上。
方宥礼下意识护住她的腰。
程清烟肆意地看着方宥礼，灼灼目光看得方宥礼都有些不自在。
“原来方先生一直都这么受欢迎啊。据我所知，严小姐可是个狠角色，你可真是……魅力很大啊。”
“……没有。”
“没有吗？严小姐肯定是喜欢你啊，要不然费那么大劲儿做什么？”程清烟边说边用手指勾勒他的面容，“嗯——确实很帅。”
方宥礼有些受不住她这样，无奈按下她的手：“别闹说正事。”
程清烟无辜：“是正事啊，这不是在听你说吗。”
方宥礼只得继续：“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严家，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来找你了。”
程清烟的思路却忽然有点儿跑偏，停下动作问他。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找严盼楠？她也喜欢你，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儿子也有了钱和权力更是不缺，论起‘包养’，她也应该更有经验。”
方宥礼：“……”
这个问题属实有点儿超纲了。
而且他也不能根据对方有没有这方面经验来选吧。
他从来没想过去找严盼楠。
程清烟越想越离谱，看向方宥礼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怜悯，抬手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就你这样的，要是找她还不知道要被她蹂躏成什么样。”
方宥礼：“……”
蹂躏？
别太离谱。
看到方宥礼颇为无语的模样，程清烟没心没肺地笑了。
她抚上他的脸颊忍不住侧头吻在他的嘴角，欢喜地玩捏他泛红的耳廓。
“还好你还算聪明，来找我了。”
方宥礼垂眸略过她亮晶晶的眸子，由着她闹，轻轻“嗯”了一声。
除了严家，程清烟还查了郭冉。
她的父亲郭阳确实是在严家一个分公司里做程序员，但那家公司不归严盼楠管，严耀说不定也有哄骗郭冉的成分。
程清烟想帮帮郭冉但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直觉告诉她，严耀说不定可以是个突破口。
她还坐在方宥礼腿上思考，方宥礼看着电脑屏幕思索片刻道：“或许我可以试试找到他。”
程清烟惊讶道：“方总还有严氏的人脉？”
“算是吧。”
方宥礼没解释，程清烟也没多问，只是笑道：“方总这么厉害啊，我还没帮到你反而自己先沾了你的光。”
如果方宥礼真的能约出来郭阳，那至少郭冉这件事就有能解决的希望。
毕竟郭冉还小，有些事还是需要大人来处理。
过后，程清烟终于得空去了公司，开始处理前几天搁置的工作。
赵知年拿着平板在她办公室详细汇报，不知不觉大半天就过去了。
方宥礼一大早就自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消息。
忙完比较紧急的事情后程清烟才有空拿出手机看眼时间，只不过手机一拿起来就忍不住点开微信，手指又不自觉点开和方宥礼的聊天页面。
也不知道他办的怎么样了。
如果他还是没破产前的方总，或者还想之前一样他们在一起，那程清烟一点儿也不担心。
可现在……
他再找别人会不会被人瞧不起冷嘲热讽？
程清烟想象不到方宥礼被人为难的模样。
到现在还没消息，是不是有了什么麻烦？
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的。
圈子里踩高捧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从高处跌落，有的是人等着看他笑话。
不过他既然急着见她父母想尽快帮她解决家里的问题，想来也是希望发挥自己的价值。
程清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他真的去了，又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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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安。
“叮咚。”
手机忽然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程清烟回神，看到了方宥礼发来的消息。
F：找到郭阳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程清烟眼睛一亮，扬起嘴角快速回复：一个小时以后吧，他愿意来见我们吗？
F：已经说好了，他不能离开工位太久，只能在他在的公司附近找家咖啡店。
青草蛋糕：你发定位给我就好。
F：[位置]
哈，就算是现在一无所有的方宥礼，也还是很厉害的嘛。
她的担心完全多余了。
程清烟心情大好，将手头最后一点工作处理完以后自己开车去了他们约好的咖啡店。
她到时，方宥礼和郭阳已经在等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方宥礼，方宥礼似有感应般也正好抬头看到了她。
程清烟踩着高跟鞋走近，坐在了方宥礼身边。
方宥礼给她点了一份甜品和果汁：“不着急，这位就是郭先生。”
程清烟礼貌笑道：“郭先生你好，我是程清烟。”
郭阳紧张地双手捧杯，指尖不自觉在杯壁上摩挲：“程小姐你好。方先生说你们发现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有证据吗？”
程清烟也不啰嗦，拿出手机调出那天的录像，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录像不长，可郭阳看完再抬头时，眼底已经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和怒气，倏地握拳捶桌。
“怎么回事？那个严耀是谁？凭什么威胁我闺女？杨老师明明总夸冉冉成绩好性格好，从来没说过会有小子欺负她！”
程清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我们来找你主要有两件事，第一就是告诉你郭冉同学现在在学校的处境，第二，我们怀疑严耀霸凌同学，如果郭冉同学的事情可以得到解决，希望她能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郭阳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又怒又气：“这个混蛋能用我的工作威胁郭冉，杨继明也护着他，他到底是谁？”
程清烟道：“据我们所知，你现在所在的这家公司是严氏科技的子公司，这个严耀，就是严氏老总严贵松的亲外孙。所以实际上，他想开除一个子公司里不起眼的程序员，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郭阳双拳紧攥，却又最终无可奈何地叹气，眼眶泛红，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无力感。
“为什么？他找那些有钱人玩就好了，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她妈走得早，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她。”
程清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
这个世界总是让困难的人难上加难。
郭阳自责又痛苦：“我愿意离职，可我只会写电脑程序，得罪了他们，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工作供她上学，以后该怎么办啊。”
方宥礼却不知道程清烟准备怎么办，转头看向她。
哪知程清烟也一同看向他，含笑对他挑眉。
方宥礼按捺下心底的疑惑转移视线，对郭阳道。
“我们既然来找你就可以帮你们解决问题。离职的事不急，我想你可以先问问你女儿具体情况，商量好以后再来找我们，我们想要的是关于严耀和陈墨的信息。”
“陈墨是谁？”
方宥礼递给他一张程清烟的名片：“郭冉同学知道的。”
郭阳接过名片一看，顿时惊讶地抬头看程清烟：“白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