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端着盆走出去,屋里心思各异,无人说话,景乐瑶思忖后率先开口,“母亲,一会嬷嬷回来我们就下山。”
当归把她们的行李快速收拾整齐,背起包袱,墨萤一把接过,扔自己背上,“我来。”
嬷嬷进来向景乐瑶她们点头,“夫人,小姐放心。都处理妥当,没人看见。”
“走。”
当归在一旁扶着景乐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继续伪装腿被草刮伤的假象。墨萤背着包袱紧紧跟随景乐瑶,嬷嬷扶着母亲走在前面。
拐进前院,讲经堂结束今日讲经解散,香客们起身三三俩俩地向斋堂走去,嘴里谈论着今日讲经的内容和感悟,“智者一切处,亦复无所去……求之不能得。”
人群显现明晃晃的僧衣,景乐瑶余光扫到撞钟的僧人,低头暗暗加速腿上的频率。
“阿弥陀佛,施主。”
该来的总是会来,景乐瑶深吸气站定原地,向僧人回礼。
僧人笑呵呵地扫过几人,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丫鬟脸庞也未有异色,对母亲行过一礼,转向景乐瑶轻轻点头,平和地露出微笑,
“阿弥陀佛,看来小施主遇到机缘了。”
“多谢您的指点,不知您是何位法师?”
“贫僧法号清虚。”
景乐瑶心下一惊,给药的僧人说清虚方丈会些医术,害怕露出马脚,遂恭敬地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谢谢清虚方丈。”
“不必多礼,小施主。你这是腿受伤了?可有碍?我会写医术。”清虚方丈转而询问景乐瑶明显有异的走路姿势。
“刚刚去寺塔的路上不小心被利草刮伤,已经敷上散药,现下无碍。”
僧人的眼神未变,仍然慈祥的关怀,“阿弥陀佛,既如此,就不留小施主用斋饭。下次有缘可试试我们的斋饭。”
“多谢方丈邀请,下次一定。”景乐瑶拜别方丈,几人未做停留,直奔山门下山。
“当归,我们快走。”景乐瑶停下脚步,山路拐弯不见寺庙的大门,稍松一口气,“阿弥陀佛。”
日上高空,阳光透过葱葱树木的缝隙洒下重重叠叠的光影,影影绰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混杂着杂草和低矮的灌木丛被利器挥砍的声音,惊起树枝上的飞鸟发出细长的叫声,扑棱棱地四散,没有目的地飞旋。
景乐瑶的手臂顿时缠上一只颤抖的手,当归眼中闪烁惊慌,喉咙不自主地吞咽口水,“小,小姐。”
母亲停下脚步,不顾额头的细汗,一丝慌张被迅速掩饰,“瑶儿—”
景乐瑶露出一抹安定的笑容,覆上当归的手,“好当归,不怕。一切有我。母亲,你走在我身后。”
景乐瑶拖着腿走到母亲前面,墨萤默默跟上,包袱安稳地背在左肩,面色不见吃力。
“你们!站住!”那群人转到小路,看到行走的四人,最前面的黑衣人蒙着脸,露出一双阴狠的眸子。右手砍灌木丛的动作停滞,举起来对着景乐瑶她们,声音阴测测。
景乐瑶看到他们的时候便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走,这群人不好惹,刀剑无眼。
“什么人?来这干什么?”黑衣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着装的黑衣人,两两对视,上前把景乐瑶一行人包围,刀剑对着景乐瑶。
手臂上箍着的力道更紧,当归的手背绷得青筋显露,指尖发白,隐隐颤抖。
“我们是去凌空寺礼佛的香客,现在准备下山。”景乐瑶冲为首的黑衣人扯出礼貌的微笑,眼神镇定,瞳孔直视黑衣人,努力忽视反光的刀。
“真的?”黑衣人语气满满的怀疑,并不十分相信,“为何现在下山?”
“我的腿不小心被杂草划伤,下山救治。”景乐瑶说出早已准备的应对策略,黑衣人眼神一转,不再追究这个问题,而是冲着当归她们,“她们是谁?”
“她们是—”“你闭嘴,她说!”黑衣人不耐烦地打断景乐瑶的开口,眼神扫过她们,落在躲避他注视的当归身上,刀尖指了指她。
当归猛地抬头,望向景乐瑶,抿起嘴角,“小姐,我—”“看她干什么?说!”黑衣人声音变大,凶狠地上前一步,刀尖更进一步冲向当归,刀尖的草液滑落。
“我是小姐的侍女。”当归看着地面,脱口而出。
“她们呢?”
“小姐的另一位侍女,夫人和嬷嬷。”
“来这干什么?”
“礼佛。”
“为何下山?”黑衣人问话的速度越来越快,问话踩着当归回话的末尾紧随其后,一点空隙不留,声音也随之变大,语速加快。
“小姐腿受伤了。”景乐瑶下山中告诫当归她们若是有人问起,少说话,多说多错,会有漏洞。当归牢牢记在脑海,不多说一个字。
“你!回答!”黑衣人放过要哭出来的当归,刀尖转向一直低头地墨萤,眼微微眯起,“抬头!名字!是什么人?”
“白芷,小姐的另一位侍女。”墨萤继续低头,唯唯诺诺的声音回答,俨然一副被吓得不敢说话。
“你,裤腿拉起来!”黑衣人见问话问不出什么,转头指着景乐瑶,让她暴露伤口以验真假。
景乐瑶皱眉,拒绝的姿态向后躲,“青天白日,你们都是男的,我一介未婚的女子,成何体统?”
“拉不拉?”黑衣人失去耐心,上前拿着刀咄咄逼人,被后面的黑衣人拽袖子阻拦,走到身边耳语一阵,“让她们走吧,主人在后面。”
黑衣人面色几经变换,停住脚步,思忖,眼神阴冷地扫过,“别想耍花样,要是敢跑,杀了你们。”黑衣人一甩手,用刀挥向一旁翠绿的小树,树干被拦腰劈断,冷哼,“老实点!”
景乐瑶等黑衣人全部走完,长舒一口气,当归浑身激灵,抱臂摩挲被凉意激起的鸡皮疙瘩,“好险呐,小姐。”
“母亲可有被吓着?”景乐瑶转身询问母亲,上前一步将母亲拦在怀里,母亲安慰地摇头,“无碍,瑶儿忘了,母亲也是陪父亲在商场厮杀过的。”
景乐瑶唇角弯弯,“母亲最厉害了!”面向墨萤,眼角含笑,“暂时安全,我们快走吧。”
墨萤沉默地点点头,欲言又止,最终咽回肚子,“好。”
没走几步,墨萤顿然停住脚步,“等等。”对上景乐瑶疑惑地眼神,“有人上来了。”
景乐瑶及时进入腿受伤的状态,瘫倒当归的身上,“没事没事,能过能过。”
几人放缓脚步,内心千转百回,忽见一袭黑影迎面走来,来人裹在玄色披风,下摆刮过杂乱倒伏的灌木丛,露出里面玄色的紧身衣袍,一张金色面具覆住半张脸,闪过光芒。
男子迈着不疾不徐地脚步向景乐瑶走来,离几步之远站定,面具后面的眼神划过一丝深意,薄唇轻启,“前方的人盘问过了?”
景乐瑶慢慢站直,此男子莫非是黑衣人的老大?当归扶在腰侧,伪装支撑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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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的身体。向男子行礼,“小女见过大人,回大人的话,已经问过了。”
男子的手从披风中伸出来,虚虚一托,声音清润,“不必多礼。”眼神撇到当归的手,“受伤了?”
景乐瑶微微摇头,视线对上男子的眼眸,倏地感觉熟悉,“腿不小心被杂草刮伤了,没有大事。”
男子的手轻微收缩,收回披风,一阵摩挲手伸出来平摊,白玉小葫芦躺在手掌中心。“这是上好的生肌散,你拿着用。”
景乐瑶眼神露出迷茫,不解陌生男子的用意,抬头看向母亲,萍水相逢的人,这么好心?
母亲的脸色也删过疑惑,笑出声来,走到景乐瑶身边,“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们已在方丈那里讨过药敷上了。”
男子的眼中变幻莫测,呵地一笑,收回到披风,欠身,“是我考虑不周,既如此,你们快下山吧。”
景乐瑶她们悬着的心稍定,“等一等,你是侍女?”
男子的眼神扫过墨萤,嗓音严肃,背手站立侧面,面具被阴影遮盖。
墨萤低头,蝇声细雨,“回大人的话,奴婢是小姐的侍女白芷。”
“白芷—好名字。”男子拉长声音,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我不多打扰你们下山了,可需要人手帮助?”
“不必了,多谢大人。那群黑衣人往山上的寺庙行去,您也—”景乐瑶哪里敢麻烦他,没有边界感的陌生男子。心中还藏着墨萤的事,话里话外意思男子不要再纠缠她们。
果然男子的唇角上扬,下颌线清晰耸动,语气包含深意,“多有得罪,请勿见怪。我们按命行事,正搜查一位刺客。这也是无心之失,多包涵。”
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景乐瑶,观察她的反应,景乐瑶脸色不自在转瞬即逝,随即扬起笑脸,“啊,这样,我们就不打扰大人办事了。”
景乐瑶向当归和墨萤使眼色,三人整齐行礼,男子淡淡回复,“嗯。”
景乐瑶她们在男子的注视下从他身侧走过,后背的汗毛竖起,极力伪装腿受伤的走路姿势,不敢露出一丝马脚。
“咿—哟—”上空传来一声愈来愈近鸟类的长啸,高亢尖锐,刺入景乐瑶的鼓膜,打起冷战。
景乐瑶抬头,一只大鹰双翼呈V型从高空俯冲,如锁定目标般漆黑的瞳孔转向景乐瑶,收拢翅膀,羽毛深沉,泛着光泽。“叽!”长啸变得短促,景乐瑶睁大眼睛,大鹰像炮弹一样滑过抛物线,直直落在后面男子的肩上,“咿—哟—”头部歪向一边,瞳孔对着景乐瑶。
景乐瑶抓住惊魂未定的当归,“没事吧?母亲。”不敢再停留,几人不停歇一刻,向马车奔去。
男子站在原地,视线注视景乐瑶离去的身影,手握着白玉葫芦,撇嘴,“没良心,认不出我来。”
“叽!”大鹰的头部蹭向男子,不知道听没听懂男子的吐槽,发出短促的啸声。
“算了,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男子收回视线,转身向山上走去,寺庙的僧人和香客已经被黑衣人围起来,中间的方丈与黑衣人据理力争,“阿弥陀佛,佛家清静之地,怎可亵渎?”
香客们是敢怒不敢言,明晃晃的大刀摆在眼前,上面还有绿色的汁液。
“闭嘴,让你们说话了吗?”僧人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走到一旁盘腿坐下,低声诵佛经。
双方僵持不下时,寺庙门口露出玄色衣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