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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谁要你救了

作者:在逃蛋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显得份外沉寂,少女独自站在走廊内,面向前方。


    像是看到了什么,踌躇着向前迈了两步,又倏然顿住。


    低下头自嘲地轻笑出声。


    很白眼狼的双手抱胸,时隔好几天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格外扎人地质问:“需要你救了?”


    对方明显愣在原地,即便看得并不清晰,但脸上错愕的表情可比犯贱挑衅的时候顺眼多了。


    迟岛心里发笑,心情好转了不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无意中放松下来。


    他漫不经心的放下手,同样嗤笑出声,毫不见外的怼回去:“哈,不让救?等看你拿着拖把杆子进局子?”


    向来总是无理取闹的鬼,这次也终于尝到了无语到想笑的滋味。


    身份对掉,这次不讲理地变成了迟岛。


    “咳咳。”但这位明显没之前那个脸皮厚。


    她尴尬地咳嗽两下,偏过头,把脚边的拖布杆子踹到一边,头顶上缝的很随意的“树叶”都跟着晃。


    顿了顿扭过脸低下头,心里依旧不领情,多管闲事,谁需要他救了?


    半响,鞋跟抬起又放下,最后试探着迈开步子。


    在迟岛的视野里,两人间的距离慢慢拉近,可他的面容却依旧像蒙了一层纱,阳光照在上面,是模糊的。


    她干脆眼神拐着弯看向其他地方,目光四处扫荡,就是不看正前方。


    所以即将面碰面,站到他身前时,她脚尖一转堪堪绕了一大圈走过去。


    被当成障碍物绕过,但本来就看不到的鬼:“……”


    这样确实好幼稚……


    “哈。”歪头笑得无奈,额前的发丝随着动作遮住墨色眼眸和眼尾的红痣。


    几秒后,散漫地转过身,跟上前面人的脚步,略显亲密地埋怨:“又不说谢谢啊——”


    迟岛闷着头向前走,就是不吭声,心里知道他说的还有之前发烧的那次。


    身后的鬼没有脚步声,浑身却散着让人不可忽略的寒意,还格外喜欢搞出点别的什么动静来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比如……


    “嘎达嘎哒。”打开又关上的窗户,走廊上窸窸窣窣的绿植……


    烦死人了。


    心里想的依旧是嫌弃的话,脚上的脚步也一刻没停下。


    但手上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的衣角。


    啧,窗户坏了算不算损坏公共物品?绿萝也快被薅秃了吧?


    弄坏了不用赔钱?别人又看不见他,找她赔怎么办?


    ……又没钱赔。


    日光下,扬起的微小尘埃模糊了画面,面无表情的少女穿着反差的笨拙表演服,只露出面容和几缕没塞进衣服的凌乱发丝。


    生人勿进的冷漠柔和了很多,又或许是因为……


    “咔哒咔哒!”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过分,窗户都有隐隐坏掉的迹象。


    迟岛不情不愿地回过头,刻意起音量,想要说教几句:“喂……”


    后面的音量降下来,迟岛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身后空无一人,微风吹起的纱帘映在琥珀色的瞳孔,大概是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紧,所以风一吹,就会咣当咣当响个不停。


    沉默片刻,迟岛故作若无其事地回过头。


    哦,原来讨厌鬼离开了。


    “神经。”松开已经揉皱的衣角,不自觉脱口而出的话,声音小到连迟岛自己都听不清。


    “哎,背后偷偷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啊。”乍然响起的话,近得就像贴在她鼻尖上。


    迟岛瞳孔微微瞪大,猛地向后踉跄一步,鞋底踩上落了一地的绿萝叶子,滑了一下,扶住墙面才堪堪站稳。


    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那人拖着腔调,声音懒散,语气听不出喜怒。


    说个话总是凑近别人,没有一点边界感,还毫不自知……


    她深呼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掀起的波动,说你坏话难道还要挑个你不在的日子说?


    拧着眉头压着火气,低头把地上的绿萝叶子踢开,嗤笑一声嘲讽回去:“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吓人也不是个好习惯。”


    把还她差点摔倒的破叶子踢到一边,转过头看向那盆倒霉的绿萝盆栽,顶上已经基本秃掉了……


    跟它有仇吗?就拔人家的叶子。鬼使神差的……迟岛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零星几片“叶子”。


    然后,阴沉着脸放下手,偏过头咬住下唇。


    没救了,感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上神经病了怎么办?


    迈开步子“哒哒哒”地往前走,决定不论他说什么话,都不会再脑袋抽筋搭理他,就是被他传染的。


    不过……之前一直和她呛声的的鬼,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吭声怼回来。


    迟岛心里升起疑惑,但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先开口说话。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等到达礼堂门口,握上门把手想要开门时,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


    迟岛一怔,皱眉摇了摇头,管他干什么,反正只有他吓别人的份,谁碰上他谁倒霉。


    手上用力,礼堂的门却只是被拉开一条缝。


    因为……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声音放得有点低,并没有找茬的挑衅和嘲笑。


    听起来就只是平静地发问,语气里甚至没有带上疑惑。


    正常应该会先纠结这句没头没尾,因为来的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


    但……他还没走。


    这是迟岛顿住开门的动作后,脑袋一懵,最先蹦出来的想法。


    有一说一,迟岛并不怎么适合穿这件衣服。


    表面温柔实则冷淡的少女和笨拙可爱一点搭不上边,但头顶上些许稀疏的“树叶”也会在她愣住时停止摇晃。


    显得平时很冷酷无情的人看起来呆呆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无声笑笑,“微凉的风”轻轻拂过“绿叶”让它们又重新晃动起来。


    可流动的时间在迟岛看来好像沉寂了很久。


    隔着一扇门,可以听到礼堂内彩排时大家的欢笑声,而礼堂外的少女只是握着门把手久久没有推开。


    世界被分成了大相径庭的两部分。


    迟岛低着头,琥珀色的眼底情绪翻涌,良久,才咬着牙关别扭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更何况嘈杂的热闹仅仅隔了一扇门。


    但她说完就赶紧推开门走进去,完全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不管他有没有听到,都将他“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关上房门后良久。


    “扑哧。”


    恶鬼突然笑出声,更像是终于憋不住笑,伪装起来的正经和落寞碎了一地。


    她方才耳朵尖都泛上了红润,面上却还一副冷酷,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轻笑声闷在胸膛里,尾音音调重新欠揍地微微扬起,某只鬼在心情大好后,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好可爱啊——”


    ——


    “啊嚏!”


    站在舞台角落里的“树”打了个喷嚏。


    “迟岛同学不要乱动啊,现在,要想象自己是一棵真正的树,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好了,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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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信念感来!”


    姜元把卷起来的剧本当喇叭,说得激昂慷慨,更甚至双手比划着示范。


    恨不得冲上舞台手把手教她。


    迟岛沉默片刻,侧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好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主演们浮夸的演戏。


    “你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请嫁给我吧。”王子牵着辛德瑞拉的手说的深情款款。


    幸德瑞拉却有些犹豫:“可是……”


    旁白:“这里请大家注意,像这种随随便便地一看就是渣男,不是觊觎你的容貌,就是觊觎你的钱包,快跑!打车跑。”


    迟岛:……无语地悄悄转过头不忍直视,目光不小心瞟到了台下的乔黎。


    很难不从心底升上一抹敬佩,这位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台词,简直就是营销界的下一颗行星……


    耳朵还听着表演,但自从悄悄转过头后,思绪早就飞走了。


    “树干”的领子有点勒脖子,结束后带回家弄弄吧。


    好像还有几张素描作业没来得及画……然后,几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方才的道谢。


    迟岛抿抿唇,垂下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啧,小气鬼,就这么差那一句谢谢吗?


    前面的主演们演得热火朝天,迟岛观察着姜元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又往角落里移了移。


    “迟岛。”


    听到别人叫自己,迟岛身体一僵,抬眼谨慎地看向姜元,被发现了?


    但姜元看向的却是别处,还时不时满意地点点头,总之看的肯定不是她,所以叫她的另有其人。


    迟岛蹙起眉头,那……还有谁。


    当时因为下意识被抓包的紧张,没有听出对方的音色。


    思考间,身后莫名传来小小的拉力,腰侧的衣服像是挂住钉子,又像是被什么人轻轻扯了扯,迟岛面无表情缓缓回过头。


    身后不出意外没有任何人。


    迟岛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声音虽然有点干涩压得很轻,但依旧没有透露别的情绪,甚至有点不耐烦:“喂,别闹了。”


    可对方却似乎不是很懂她的话,拉力没有消失,虽然确实开着窗户,但一阵带着阴湿冷意的风,莫名在礼堂内刮起。


    落灰的红色幕布被吹掉了不少的灰,正巧站在下面的迟岛:“……”


    其他演员自然也受到了波及,一名扮演侍卫的演员呸呸几声吐出嘴里的灰。


    自己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去,难不成礼堂里那个鬼学姐的传说是真的?”


    他这明显就只是随口说说,说完后也没有再放在心上,但真正见过鬼的迟岛:“……”


    所以这里不是只有一只鬼对吗?


    想到这里的,迟岛咽了咽口水,没来得及多虑,身后的戏服很明显又被“人”扯了扯。


    每次的力度都算不上大,在恼人且欠揍的范畴内,所以迟岛才会在没闻到熟悉气味的情况下,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


    但,自从知道不只有一只鬼后……


    万一身后……不是他呢?


    迟岛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她视线扫向斜侧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


    他的名字在嘴里滚了好几圈,但真正叫出口时,心跳还是在不自主的加快。


    半响,嫌弃的扯着少女表演服的恶鬼,才听见,平常总是冷硬着说话的她放轻了音调,说:“……贺究,你在吗?”


    贺究怔了一下,垂眸,缓缓松开扯着衣服的手,捻捻指尖,心想:这表演服质量真是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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