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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26章

作者:沐水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乃我大齐之旧俗,亦是本宫的一番心意,还望公主殿下不觉得奇怪才好。”


    南笙深知此前江湛抗旨一事,一定惹怒了皇后,故而并不意外:“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南笙感激不尽。”


    “南笙,南笙!多好听的名字,南夏之笙,南夏旧梦,可是此意?”


    沈轻尘微微一顿,忽觉眼前之人也并非平日所见的那般娴雅温和,宽容有度,不觉看向身侧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南笙:“是,也不全是。赐我名者,乃是前朝皇妃宸妃,娘娘说过,笙为乐器,多产于南方之地,且古书《笙赋》中有云,笙之音色直而不居,曲而不兆。百乐之中,唯有笙之一物,既能孤自独奏,又能与众乐和鸣,实与君子和而不同之风不谋而合,并不独指南夏之笙。”


    “公主不愧为公主,经纶满腹,头头是道,倒叫本宫无言以对了。”


    南笙心下一凛,又听皇后幽幽道:“只是不知,你的这些见识与机敏,是否也是从你那好叔父身上学来的。


    本宫虽不知你,可你叔父的本事,本宫可不止讨教过一回。”


    话音一落,皇后的眼神便似利刃般刺了过来。


    表弟风青岚身死昭狱,江湛身为主案人员,竟将此事定为畏罪自杀,并且罗列了十几条风青岚的罪状,送至皇帝手中。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风青岚死不足惜,有此下场也是天意。


    可早在得知皇帝要查寿宁一战时,她就已经与舅舅风图南商定好应对之策。


    那些知晓风青岚身为左屯卫,在战时克扣军饷,贻误战机之事的人,都或死或逃,绝无可能出来坏事。


    可即便这样,她这个皇后,都没能从江湛手里保下自己的弟弟。


    此一恨,实在难消。


    说到底,江湛之所以如此不留余地,为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


    什么公主不公主,大齐的公主还没出生呢,怎就由得她这般轻而易举搅弄风云。


    “怎么不说话了?”


    南笙迎着她注视的目光:“如娘娘所说,南笙活到今日,皆因十一叔庇佑,所学所知,自然也经由他教导。


    就连如今嫁于良人,与沈侯爷成亲,亦是他一手成全。


    娘娘若因他而厌我,或因我而厌他,都是应该的,南笙无话可说。”


    殿内忽然静了下来。


    眼见皇后神色俱冷,沈轻尘虽有预料,但也着实惊了片刻。


    风青岚一事朝中已有定论,圣上亦已表态,说念在风青岚也曾上阵杀敌,决定不再追究。


    皇后如此态度,是把对江湛的不满,迁怒于旁人了。


    只听皇后又道:“好一个无话可说,你们叔侄俩应付人的方式,可真是不相上下。


    你可知,就在刚刚,就在这大殿上,你叔父江湛也亲口对本宫说,他也无话可说。


    你们无话,是可以不说。


    可本宫的手足至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死在他江湛的手里,本宫难道也用一句‘无话可说’就轻轻带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子岳也罢,松年也罢,只要是本宫定的人,他江湛便是一百个不愿意。


    若不是他······”


    “咣当”一声,角落里李公公身后那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皇后只得顿住。


    “还不快下去。”李公公挥手拂开那宫女,送上来一碗凉茶。


    “娘娘息怒,这丫头粗手笨脚,第一日上到殿前来,不懂规矩,奴才下去一定叫姑姑好好管教。”


    说着,凑上前去,小心在皇后耳边提醒:“娘娘忘了,陛下昨日提醒过,万不可当着沈侯爷的面,再提起这些旧事。”


    皇后深吸一口气:“退下吧。”


    李公公退居一侧,皇后看了眼沈轻尘:“沈侯爷,本宫方才这话,有何不对吗?”


    沈轻尘看了眼南笙,只得道:“娘娘失去亲人,定是切肤之痛,臣感同身受。”


    皇后:“本宫是问你,本宫当着你的面,如此责问你娶进门的新妇,你难道就不觉得生气?”


    南笙心知皇后忌恨江湛,想尽办法要出这口恶气。


    可江湛身为朝之重臣,又有皇帝的庇佑,她又无从下手。


    眼下才成婚第一日,便已连累到了沈轻尘。


    今日若不让皇后有所收获,恐怕将来永无宁日。


    是以,南笙屏住呼吸,沉吟半晌,忽然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皇后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皇后娘娘,南笙身为南夏公主,是不争的事实。


    若非圣上与娘娘怜悯,今日我必不能站在这里,更不可能让沈侯爷这样的英年才俊做我的郎君。


    前朝旧国已是过往,十一叔一心为国,绝无可能存有私心。


    娘娘当日赐予我东西,是我自己不肯要,并非十一叔的主意。


    我之所以不愿接受别的男子,皆因早就心系沈侯爷一人,绝没有他意。


    南夏国亡,已是不可逆转之事,我身为公主,却从未尽过一日公主的职责,实在羞愧至极。


    因此,南笙愿意舍却公主头衔,只做一个深闺妇人,不敢再牵涉朝政,亦不敢惹娘娘忧心,只愿沈侯爷·······还能容得下我······”


    她朝一侧歪头,可怎么都不见沈轻尘跪下来。


    “巧舌如簧。”


    大殿一侧的男子突然开口,尽管声色爽朗大气,但威严之下,是满腹的愤懑,只见他上前几步,直指南笙处。


    “少在这里扮可怜,若你真舍得下这头衔,你那十一叔江湛,用得着费尽心思,保你到今日吗?”


    这······应是姜松年了。


    “松年,不许无礼。”皇后出声制止,瞧了眼南笙,又望向沈轻尘:“小侯爷,你就不打算为你这新妇说几句话?”


    沈轻尘躬身一礼:“娘娘,公主殿下心悦于我,私下亦是多次与我诉说衷肠,反复表示,世间男子千千万,她只钟意我一人。


    可身为大齐男子,咱们行的是坦荡之风,信的是“忠义”二字。


    且我素来知晓,女人心,海底针,此等诱魅之语,不可尽信。


    说句实话,我之所以选择相信她,多半是因她这公主的身份。


    可她若不是公主,那我又何需继续将她留在身边?


    倘若娘娘要废了她,改日我再另娶一个就是了。


    反正那些南夏的豪门贵女,不都巴不得攀上我这样的好亲家,好郎君么?”


    南笙咬牙切齿。


    姜松年冷笑几声:“沈侯爷,果然还得是你,咱们大齐男子,本就该当如此,切不可被此等小女子利用。”


    魏王倒有些意外:“沈侯爷这话,听着是坦荡,可却是硬狠狠地踩着女子的赤忱之心说的,在下实在难以苟同。”


    傅云倾瞥了一眼夫君,眼神又落在不远处略显轻浮的沈轻尘身上。


    恰巧沈轻尘看了过来:“王爷怎么知道她就一定是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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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女子之心难测,可沈侯爷当着公主的面,如此羞辱于她,无论是否发自真心,实乃可耻至极,即便毫无情分,也不该如此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否则,又何必成这个婚呢?”


    “王爷这话也挺有趣,这世上男女结成夫妻,哪个不讲求门当户对。她是个前朝公主,亦是旧国余孽,看上我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还能做到倾心相付,谁敢相信?如今成婚第一日,她转头就敢违逆圣意,不要这公主之位,我难道还要眼睁睁等着自己被她拉下水么?”


    南笙闻此,终于抬起头跪坐在地,眸中已是噙满泪水,哽咽着道:“侯爷·····侯爷便是如此想我的吗?”


    说着话,那几颗珍珠滑落下来,坠在茸茸的毯子上。


    傅云倾听了半晌,跪下开口:“皇后娘娘,公主为人,妾身再熟悉不过,她心思单纯,思恋沈侯爷,亦是事实,妾身可以作证。”


    “好了。”


    皇后幽幽地看向南笙,见她狼狈地跪在那里,因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用手捂着半张脸,颤抖着肩膀,像是个弃妇,也不免重新考量今日这场对话。


    皇帝答应江湛赐婚,不过是为了遏制江湛另寻出路。


    沈轻尘为人冷硬,有方才这话,便知皇帝没有选错人。


    身为女子,最大的悲哀,不过是得不到男人的心,盼不到夫君的敬重,她这公主身份,日后,只怕就是夫妻间最大的阻隔了。


    是以,皇后终于回转了脾气,亲自将南笙扶起。


    又不免嗔怪沈轻尘道:“小侯爷,新妇刚刚进门,可不许说这样的玩笑话。”


    回头又对南笙:“罢了,你一个女子,本宫也懒得与你计较许多。


    可你记住,圣上留下你的公主封号,并非看重谁的脸面,圣上求的是天下太平,求的是朝臣融乐,你如今是侯府夫人,便是我们大齐的臣妇。


    身为臣妇,一则顺从夫君,二则听训朝政,从旁携住夫君,夫妇戮力同心,便可安稳一生。”


    忽然,皇后似是闻到了什么,正要上前一步,沈轻尘瞬时靠过来,揽过南笙,低头冲她道:“还不快谢恩。”


    南笙躬下身行礼,抬眼却见皇后深深地看了沈轻尘一眼,才转过头对魏王说话。


    “魏王殿下,此次成婚一事,圣上极为赞赏你的胸怀与大度。


    你刚从漠阳回来,对栎阳的事,并非全然知晓,朝事也好,家中也罢,都需有人帮忙打点。


    这姑娘的出身,本宫早已找人查探清楚,她虽是女史,却对主子有忠,对公主有义,桓王亦十分赞赏她的才华与能力,尽管身份是差了些,可这天底下,谁又是生来就什么都有的?


    你生性放荡不羁,偶尔也实在冲动,身边正需要有这样的美妇,来牵制住你这头猛兽。


    如今她心甘情愿跟随与你,还望你好好待她,切莫辜负了人家。”


    魏王高大,皇后需得走远好几步,才能与他平视。


    傅云倾听到这话,幽幽跪下谢恩,魏王只是拱手:“娘娘放心,我是个粗人,不在乎那些虚浮的东西。”


    “那便好。圣上今日事忙,无暇来椒台殿见你们,不过他已吩咐,念你们都是新婚燕尔,准允你们告假五日,回去好生休息。”不等众人谢恩,又转头问:“李公公,东西都备下了吗?”


    “早在宫门口候着了,正等娘娘的令呢。”


    皇后:“圣上赏赐的东西,你们可不能不要。”


    南笙听到耳边有人问:“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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