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青鱼县已是暮色,守城卫兵见花妙棠一女子,背着篓筐,里面装着些青菜,也没多做盘问便放她入城。
花妙棠进城后直奔那家胭脂铺,她扫了眼周围,无甚异常,正迈进门槛,里头的伙计见到她不施粉黛,衣着朴素,便只在座上懒洋洋道:“娘子,我们快打烊了,想买点什么?胭脂可以给你便宜些。”
“我要打听一件事。”花妙棠走进来,不动声色往伙计手里塞了几文钱,“今日午时可有一位公子来买香膏?”
伙计立即变了脸,笑道,“有的有的,那位公子穿的可是月白绣金长衫,眼尾一颗红痣?”
“正是他。”
“啊呀,那位公子正要买的是我们铺子里顶好的倾城芙蓉膏,说要给家中美娘子使,他银钱刚掏一半,不知从哪里来了马车,下来的人皆穿着青衣,应是公子熟人,说了几句话,对公子态度很是客气。”
“然后呢?”
伙计想了一会儿,迟疑道:“然后公子面色不悦,说了句放你爹的屁。”
……这确实是季云岚的作风。
“公子和他们起了争执,对方叫我们去拿五十盒香膏说要带走,我带另一个伙计去铺里头拿,结果出来后发现公子和马车的人都不见了。”伙计恨恨道,“这不是消遣咱吗!”
午时,马车,人,还有对季云岚的反应……花妙棠下意识皱眉,肯定有哪里不对。
“多谢伙计,我知道了。”她转身离开,看向县丞府。
县丞孙传富正坐在轿里,昏昏欲睡。
这段时间衙门事尤其多,点灯熬油干也干不完,可怜家中娇妻美妾独守空房,十天半月也难得温存。
“孙大人,到家了。”
府中管事匆匆过来,小心翼翼道,“夫人又发脾气了。”
孙传富之妻孙氏名震衙门,平日里最爱吃醋,今日又作哪门子妖?
管事难以启齿道,“夫人骂着说……又有一个小妖精找上门了,现在正带着丫鬟把人围住,在后院对峙呢。”
“成何体统!”孙传富头疼,刚干完政事又要料理家事,府里现在鸡飞狗跳,让他怎么能安心休息!
“去看看。”
管事应下,赶紧带着一众朝后院去了,还未行至,便听到孙氏洪亮的嗓门,怒气腾腾:“说!和我家老爷何时勾搭的!信物在哪里!定情诗在哪里!给老娘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孙传富心下一紧,心想莫不是自己猴年马月惹的风流债找上门,赶忙快步走近,身旁的丫鬟见了纷纷让开,他一看,坐在孙氏面前安然品茶的,正是——
“孙大人,好久不见。”
花妙棠的视线越过孙氏,看向他,眼尾含笑,“令正嗓门还是一如既往洪亮,是学武的好苗子。”
竟然是她!
“学武?老娘都不用学,看我不叫人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孙传富当即大惊失色,赶紧拉过孙氏,“春儿,还不快带夫人下去休息!”
“你居然还护着这个狐媚子?”孙氏难以置信,“你被她下了迷魂汤了!”
孙传富一把捂住孙氏的嘴,低声喝道,“她是花娘子!慎言!”
“我管你花娘子草娘子!就算神仙娘子来了都……什么?花娘子?!”
孙氏瞬间噤声,身体也僵住了。
天老爷,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孙氏摆出一个苦巴巴的笑来,“花娘子,是我不好,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恩人,您可千万别跟我这个深宅妇人一般见识,我这就自挂个东南枝赔不是,或者举身赴清池也行…………”
孙传富被她妻子逐渐不着四六的话扰得头疼,赶紧让丫鬟带她回房别再语出惊人。
花妙棠笑笑,并没有把孙氏的话放在心上,“本想一开始自报家门,谁知夫人一见我便火气上了头,妙语连珠,愣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是贱内无知让您笑话。”孙传富忙上前,命人重新换一壶好茶,“不知花娘子来有何贵干?”
花妙棠是孙传富的救命恩人。他当年上任青鱼县途中半夜遭遇马匪,雇来的小厮接连被杀,是路过的花妙棠出手救了他全家老小一命,当时孙氏等一众女眷被吓得六魂无主躲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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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花妙棠倒也正常。
后来花妙棠的相公倒是经常来府中,人虽然泼辣,但容貌极美,写的一手好字,文采又好,孙传富经常与其论事谈诗,倒也相处得来。
“无妨,偶尔听夫人骂街也很是痛快。我来是想问问我相公的事。”花妙棠笑道,“他来你这儿写过字帖?”
孙传富连忙点头,“季相公昨日来的,在府中歇息一夜,午饭吃了半个猪头肉四个猪蹄两只烧鹅,我本打算派马车今日下午送他回去,可午时有人递话,说他遇到熟人已然回家去了,叫管事不必再准备。”
“把管事叫来,我要问他。”
孙传富应了,见花妙棠脸色沉下,小心翼翼问:“可是季相公出了什么事?”
“他被人掳走了。”
“啊?!”
孙传富诧异,“这么一活人光天化日之下被掳走竟无人发现?满城捕快是干什么吃的!”
“对方应是有备而来。”花妙棠说。
管事过来后,花妙棠问他,“你还记得午时传话的人什么模样?”
管事想了想,“是个穿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看面相浓眉大眼,似是大户人家出身,说话很是和气。”
又是青衣。
“他可说了什么话?”
“我家公子在贵府叨扰许久,便不麻烦贵府马车送回了,我等自送家去。”
“花娘子莫急,我已派人去查午时出城的马车,若真是有心怀不轨之人作祟定能查出端倪!”
花妙棠拱手,“那便有劳孙大人。”
“花娘子可用过饭了?府中饭菜刚刚备好,不如……”
“不必了。”花妙棠说,“我还有事要办。”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小厮匆匆赶来,“县令大人家的千金今个儿失踪了!正满城盘查呢!叫您现在去衙门一趟!”
“什么?!”
孙传富猛地起身,而花妙棠也站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或跟季云岚失踪有关!
花妙棠从桌上篓筐取出一把被油纸包严实的剑,沉声说:“我同孙大人一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