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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S级雄虫阁下(一)

作者:上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尔贝的视线下意识错开阿南亚医生的目光,瞥向周围,最后落在桌边的鲜花上。


    花瓶里并没有插常见的鲜花,只有一束略显寡淡的小白花,看上去不像是花店买的,而像是随手在路边摘的绿化植物。


    “好看吗?”阿南亚医生注意到阿尔贝的视线,将花瓶推向阿尔贝,连同花瓶里的小白花一并凑了过来。


    阿尔贝低头闻了闻这束花,它的气味和外貌一样寡淡,只在凑近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青草味。这样的花在花店里除了当背景配花外,怕是要滞销,还是做绿化植被更合理。


    阿尔贝:“阿南亚医生,这是你在路边采的吗?”


    阿南亚医生大笑:“当然不是,我还是有点公德心的。”


    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白色的小花,介绍说:“这是我家里种的,每年这几个月我都会从家里带过来,之后几个月你都能在我的办公室里看到它。”


    阿尔贝:“你家里的花怕是要被剪秃头了。”


    阿南亚医生笑了笑:“花开了自然要欣赏,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办公室,如果让它待在家里,反倒是种浪费。更何况,鲜花有助于身心放松,摆在办公室里也能让来访者感受花开的美好。”


    确实,花上淡淡的草木清香让阿尔贝感觉放松了不少。可能因为这是和平社会特有的气味。战乱中的花草,即使本身香气再馥郁,也带着硝烟的冲呛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阿尔贝将花瓶摆回原位,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开始一点一点在医生面前剖析自己心中对凡亚的感受。


    阿尔贝回忆起最初对凡亚的印象:“……我当时只觉得他是一个街边粗鄙的混混,在故意闹事讹诈……虽然多数雌虫在雄虫面前总是彬彬有礼,但我知道很多雌虫谦和的面孔都只是对雄虫特有的伪装。所以,即使他在危急关头救了我,我对他的印象也并不怎么好。”


    想到这,阿尔贝笑了出来:“我那时感激他救了我,但更多的,可能还是提防。直到他后来在轰炸时把我护在身下,自己却受了重伤,我才开始正视他。”


    他站在旁观角度剖析自己:“想想也是好笑,同样是救了我,明明有相同的结果,我的态度却因为他受没受伤而天差地别。可能这就是劣根性,价值的评判不是看自己得到了什么,而是看对方失去了什么。”


    阿南亚医生:“或许换个角度,只是因为同样的事是由不同的虫做的,所以您才有不同的感受。虽然同样都是凡亚救了您,但是两个时间点的凡亚对您而言并不是相同的。第一次的凡亚对于您是带着糟糕印象的陌生雌虫,第三次的凡亚则是已经多次救了您并且和您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熟悉雌虫。”


    阿南亚医生的目光放到他做的记录笔记上,在上面划出重点:“而且,您刚刚说,在那之前您让他进房间守护您睡觉。卧室是私密领域,睡眠状态则是最脆弱的时候,您让他这个时候在您身边陪伴,可能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当成了可靠的虫。”


    阿尔贝怔了怔:“……可能吧。”


    阿南亚医生:“您在他因保护您而受伤时,是否感到了愧疚?”


    阿尔贝:“嗯。”


    阿南亚医生:“那您是为了什么而愧疚呢?只是因为他受伤是为了保护您?还是……您为之前对他的偏见而愧疚?”


    阿尔贝没想到阿南亚医生会提出这样的观点:“我……”他嘴边的话卡住。


    阿尔贝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我在事后想过,我是否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去信任他,但是设想了很多遍,我觉得我都无法只因为一个虫救了我就相信他。感激并不能让我付出信任,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没有给一个本身很好的虫以应有的态度和待遇,会让我有种亏欠感。”


    阿尔贝看着阿南亚医生,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想,可能这种亏欠感加重了我对凡亚的感激和依赖。他在我身边时,我会感到格外安心。”


    阿南亚医生把阿尔贝的话记了下来,又问:“您每次脑海中浮现战乱场景时是否就会联想到凡亚?想到凡亚时又是否也会想到那几天的经历?”


    阿尔贝:“我平时都会刻意控制自己不要去回想战乱中的经历,但它常常会无意识自动浮现,比如做梦的时候,几乎每晚我都会梦到那些场景。在梦里,有时候凡亚会出现,有时候则不会出现。可当我梦醒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想凡亚,仿佛想到他,内心不受控的惊恐就会得到舒缓。”


    阿尔贝顿了顿:“而其他时候,我有时也会主动去想凡亚,只不过不是和那些天的经历有关,而是在想他究竟在哪,他现在的境遇如何,还有他……为什么没有再出现,没有来找我。这些就像一个个谜团,我不知道谜底,甚至有时候我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去反复猜想。”


    阿南亚医生:“我有一个猜测,由于您在那段时间处于危险环境带来的高压下,而凡亚又恰好出现给予了您庇护,让您得到当时缺失的安全感,所以您潜意识里将安全和凡亚关联,您做噩梦后也会下意识去寻找凡亚带来的安全感。”


    阿尔贝神情恍惚:“……是吗?凡亚代表的是我缺失的某种安全感?”


    阿尔贝不由想到了更多,他的安全感缺失或许不仅仅来源于战乱中的不安定因素,或许早在他雌父战死雌兄失踪的时候,他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能让心时刻落到地上。他仿佛揣着他的那颗心,不肯放下,也不愿轻易交托。


    阿南亚医生又问:“如果您找到了凡亚,您想做些什么?”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阿尔贝说,“可能是报答他多次救我的恩情吧。但我也不清楚该如何去做,没有虫告诉过我该如何将恩情量化又如何回馈,或许我再次见到他后才会知道要怎么做。”


    他没法把他那天昏迷前最后发生的事告诉阿南亚医生,这是他必须要保密的事情,自然也就无法让医生帮他衡量他和凡亚之间的付出与亏欠。


    阿南亚医生沉思片刻后说:“我之后会为您定期进行脱敏治疗。如果可以,我建议您找到凡亚并和他再相处一段时间,这可能会对您有所帮助。至于药物治疗,我并不是太推荐,不过如果您的心理问题太过影响生活,那么我之后会考虑适当让您服用一些改善情绪的药物。”


    阿南亚医生将时间预约表递给阿尔贝:“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再过来,最好能做到至少两周一次。”


    “好的医生。”阿尔贝接过预约表,在上面勾选时间。


    接下来他就要开学了,准确来说,是明天开学,再过来也只能周末抽时间了。


    开学前一晚,阿尔贝依旧没睡好。但好在他年轻,第二天依旧有精力早起去学校报到。


    赛德高中并不是强制住宿制的高中,阿尔贝也没打算住在学校,因而上午去学校报到后就等着下午的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其实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活动,不过阿尔贝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并没有缺席。他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


    阿尔贝随意找了个中间的空位坐下,等待典礼开始。


    雄虫阁下的吸引力自然不小,其他雄虫身边的位置早没了。阿尔贝刚到的时候,其实就有不少雌虫盯上他了。果然,他刚一坐下,两边的位置就立马有雌虫紧挨着坐下。


    左右两个雌虫学生互看一眼,其中一个雌虫露出一抹笑容侧过身就准备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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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心排练过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阿尔贝点开了光脑,注意力都放在了光脑信息上,一点目光都不给周围的虫。他想要说的话一下就堵在了嗓子眼里,识相地没有去打扰阿尔贝。


    两个雌虫学生又互看了一眼,压着内心的躁动都转回过头去,假装自己也有事在做,但其实全部注意力都偷偷放在了旁边的阿尔贝身上。单是坐在旁边,他们都仿佛能感觉到雄虫阁下的气息,脸颊和耳朵不由泛起红晕。


    相比进入社会后雌虫间的残酷竞争,还是在上学期间近水楼台地抢先俘获一位雄虫阁下的心更容易。更何况,这位雄虫阁下的长相是如此英俊。


    盯上阿尔贝的显然不止他们两个。


    阿尔贝余光看到有老师上到演讲台就关了光脑。他刚放下光脑,前排坐着的虫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转过了身。


    那是一个容貌昳丽的雌虫,在礼堂里明亮的灯光下,他熠熠生辉如同在发光。他一转过来,坐在阿尔贝周边的雌虫就将警惕的目光射向了他。


    周围雌虫的强烈注视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阿尔贝身上,眼睛发亮:“阿尔贝阁下,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的初中同学伊莱斯。”


    阿尔贝对上那张有些眼熟的脸,出于礼貌,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你好。”


    他对初中班上的雌虫都还有点印象,毕竟也一起上了那么久的课,不过也就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他并不喜欢和看见他就两眼放光瞬间降智的雌虫来往。


    但这句“你好”在伊莱斯眼中就是阿尔贝记得他的证据,他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旁边的几个雌虫也对他投来惊讶嫉妒的目光,让他更加得意兴奋。


    伊莱斯满脸笑容,兴致勃勃地趴在椅背上和后边的阿尔贝说话,即使阿尔贝反应冷淡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阿尔贝昨晚没睡好,对话痨的忍耐度有限。他指了指演讲台上站着的老师,然后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嘘!”


    他的面色冷淡,一下子就让伊莱斯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语,瞬间仿佛被冰封住了嗓子。


    伊莱斯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尔贝,小声说:“抱歉,阁下。”


    这下,不仅劝退了伊莱斯,也劝退了周围蠢蠢欲动想要参与进去的其他雌虫。与其硬凑上去惹雄虫阁下讨厌,还不如乖乖坐在一旁什么都不说还能得个好印象。


    很快,开学典礼就正式开始。


    先是由年级主任详细介绍了学校的情况,然后就是校长讲话。


    考虑到参加典礼的学生中有不少雄虫,校长的演讲稿被精简又精简,丝毫不敢用废话去挑战雄虫阁下们的耐心。


    快速演讲到最后,校长着重感谢了一番选择赛德高中的雄虫阁下们,并念出了每一位雄虫学生的名字。这一部分并没有被简略,不过好在相比于雌虫学生的数量而言,雄虫学生简直算得上屈指可数,名字都凑不满一页,很快就被校长语气中满怀尊敬地念完了。


    台下的学生和老师们都给予了热烈鼓掌。


    “嘭”!“嘭嘭嘭”!


    阿尔贝听到巨响,下意识就从座位上猛地弹起准备往外跑,却对上周围虫惊讶不解的眼神,刚刚结束演讲还没有从演讲台下去的校长也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他愣在原地。


    坐得满满当当的礼堂里,只有他一个突兀地站了起来。漫天的彩带从礼堂上空飘落,增添了许多喜庆的氛围。


    阿尔贝看到眼前落下的各色彩带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剧烈的爆炸声只是礼花筒喷射彩带的声音。


    “庆贺赛德高中开学典礼”一行字就在正前方的屏幕上,又大又明显,鲜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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