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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勾得他起心动念

作者:淌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顾景和视线凝在门边那道身影上,眸光晦暗不明,低哑的嗓音中有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过来。”


    顾清嘉眉头轻蹙,步履迟疑,心底思索着应对之策。


    京中识得她这张面容的人不少,他若是真逼着她这样出门,与直接送她去死何异?


    她不可能妥协。


    那两个侍女同她擦肩而过走出了门,大门在她身后阖上,室内的光线立时暗了下去。


    她来到了顾景和近前,幽暗光线下,他的皮肤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白。


    顾景和收刀入鞘,缓缓抬眼,目光如毒蛇吐信,舔舐而过。


    眼前人乌发雪肤,凤眸生辉,容貌比珠玉还要耀目。


    他向来知晓顾清嘉生了一副惑乱人心的好皮囊。


    她一身骑装自长街打马而过,红衣猎猎,意气风发,满楼红袖招。


    如今作女子装扮,又是另一番情态。


    一身玉骨,冰姿自有仙风。非但不娇柔,反倒愈发显得疏冷,隐约有一股冷而媚的气息从骨子里丝丝缕缕透出来。


    让人愈发想要摧折。


    他的声音轻而冷:“把面纱摘了。”


    顾清嘉心思都被接下来可能要被迫出门的危机牵动,无心与他纠缠这些细枝末节,随手将面纱扯落。


    一阵清香随着她的动作迎面而来,顾景和视线在她面容上逡巡而过,落在她纤细脆弱得不堪摧折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眸光愈发晦暗。


    他想起了方才耳畔的声音——


    “顾清嘉穿女装的模样每每勾得你情动。”


    不由轻嗤了一声。


    他被勾起的不是情欲,而是摧毁欲。


    他想撕咬她的咽喉,听她在他身下带着泣音流泪哀求,将她连皮带肉活生生吞食入腹。


    他以为让她作女子装扮,便能更好地实施那个彻底摧毁她的法子,如今看来却是不大可行。


    他害怕衣裙褪到一半,没忍住咬死了她。


    他的眼神实在令人不寒而栗,顾清嘉恍惚间甚至觉得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食欲,一股寒意沿脊椎窜上后颈,她向后退了一步。


    京中确实有顾景和喜食人肉这种能止小儿夜啼的传言。


    她不是没看过书,自然知晓这是无稽之谈。可此刻,被他那阴冷黏腻的目光死死缠绕住脖颈,她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她退的这一步虽小,却让顾景和眸光骤然阴鸷:“你退什么?”


    顾清嘉心下无语,她为何要退,他心里真的没数么?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谁能不退,食人的恶鬼怕是也不过如此。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愈来愈危险。


    就在她头皮发麻拔腿欲逃时,却听他轻笑了一声,蓦地放缓嗓音,神情也柔和下来。


    “近前来。我是你的兄长,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他这副阴晴不定的姿态愈发让人寒毛倒竖,顾清嘉又往后退了一步。


    顾景和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阴冷之气横压而来。


    顾清嘉心道门就在身后,她岂会像上次一样被他逼到床头墙角,猛地转身,朝紧闭的房门冲去。


    没有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她非但没有庆幸,心底反倒升起了不祥预感。


    在试图推开大门的刹那,这预感得到了印证。


    门……纹丝不动,如同焊死了一般。


    她用尽全力推门之际,一只冰冷刺骨的手骤然从身后攥住了她的衣领,扯得向后倒去。


    一道幽冷得犹如鬼魅的嗓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你……逃不掉的。”


    ……


    “怎么了?为何心神不定?”裴玄衍嗓音如清泉流淌过她耳畔,明明清冷至极,却莫名抚慰人心。


    顾清嘉脸色有些苍白,攥紧了手中的毛笔,轻声道:“师父,弟子无碍。”


    她只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顾景和这个混账……


    裴玄衍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如碎玉声。


    “我听闻你近来交了不少友人。”


    顾清嘉没想到消息竟都传到师父这里来了,恭声道:“回师父,是。”


    裴玄衍嗓音清冽道:“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我不会干涉你交友,你且仔细分辨。”


    顾清嘉恭敬地回道:“弟子明白。”


    其实根本无需分辨,她最近交的那些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而她与他们相交自有用意。


    在顾景和用她在意之人威胁她时,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她在意全天下的恶人呢?


    那顾景和岂不是成了除恶永动机。


    除了为民除害,还能牵扯住他的注意力,可谓一举两得。


    恶人还需恶鬼治啊,他一天到晚盯着她这个好人做什么?


    辞别裴玄衍,她走出裴府,“友人”们已在大门前等她。


    她打眼一瞧,有收受采生折割的歹人的贿赂、替其遮掩的,有强抢民男民女的,还有……可谓“群贤毕至”。


    而她之所以有把握让顾景和看不穿她以恶鬼治恶人的谋划,是因为这些人中除了一人已强抢了一个民男回去,其他人的恶行还未付诸实践。


    是她从书里看来的。


    见她踏出了裴府大门,众人立时将她团团围住。


    她对他们微微一笑,左豺狼,右恶犬,被簇拥着向酒楼走去。


    就在众人言谈笑闹之际,竟从天而降一个不知装了什么液体的瓷瓶,“哐当”一声砸在其中一人头上,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啊!我的眼睛!”他甚至顾不上捂头上碗大的伤口,忙去揉被瓷瓶中的液体蛰得生疼的眼睛。


    突发这般变故,众人忙将顾清嘉紧紧护住,连声问道:“顾世子,你没有大碍吧?”


    竟没有一个人去管那个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人。


    顾清嘉并不意外,这些人彼此并不熟识,能蛇鼠一窝全靠她做纽带,再加上生性凉薄,便有了眼下情景。


    她说了声“无碍”,看向地上的人,心道顾景和下手还真是快,这才多久,她那强抢民男的“挚友”已经成了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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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时,一个妇人追着一个孩童从她身旁跑了过去,嘴里念叨着:“二郎君,快和奴婢回家吧,总是不着家,仔细把头磕破了。”


    短短一句话,可谓前言不搭后语。


    顾清嘉险些失笑,心知这两人是顾景和安排的,是为了让她“后背一凉”。


    知晓他很可能就在附近注视着她,她适时地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做足了惊慌失措却又竭力维持镇定的姿态。


    算是给他一点儿甜头,鼓励他再接再厉。


    地上哀嚎的人都快没了声息,才有人道:“谁把他送到医馆去?扔那瓷瓶的歹人等他好了后自己去找吧,咱们还是陪顾兄去酒楼高乐要紧。”


    顾清嘉比他们还不在意那人的死活,可为了迷惑顾景和,却还要装出在意的模样,说道:“咱们还是先一起将他送去医治吧。”


    言讫,他走到那人身边,半蹲下来温声道:“你眼睛可还能视物?我扶你去医馆吧。”


    “我扶你”三字刚落,竟又有一个瓷瓶从天而降,重重砸入了那人两腿之间。


    “啊!”他凄厉地哀嚎了一声,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有人眉头紧锁:“这瞧着可不大像意外,他不会是被人寻仇了吧。世子快离他远一些,小心被殃及了。”


    一道阴冷的视线毒蛇般紧紧缠缚住她,顾清嘉抬头向二楼望去,语调沉凝道:“恐怕是他被我殃及了。”


    连累了“挚友”,她自然无心再去酒楼,“失魂落魄”地与众人作别。


    回到侯府,她攥紧双拳向顾景和的院子行去,径直冲入他房中,抬眸果见他先一步回来了。


    她来的路上便酝酿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将眼眶憋得通红,直直瞪视他,冷声道:“顾景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顾景和坐在椅子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掐着兔子的后颈,漫不经心地将草叶塞进它嘴里。


    他抬眸瞥她一眼,垂下眼睫,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是你的兄长,岂有放不放过你之说。”


    他怎么比她还会装?顾清嘉暗暗蹙眉,颇有棋逢对手之感。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垂眸看向他:“我知道是你。你强迫我做的事,随你去那个别院、作女子打扮,我都做了,你为何还是要伤害我的朋友?”


    顾景和抬眸,视线落在她面容上,语调低柔,透着鬼魅般的森寒之气:“哦?我也强迫你在外头和那些人厮混,躲着我么?”


    顾清嘉闭了闭眼,嗓音喑哑道:“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她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待会儿他说什么,她都要为了“友人”先“忍辱负重”地顺从片刻,展现对他们的在意。


    再忍无可忍地不从,好让他通过伤害那些人来威胁她。


    顾景和眸光在她身上逡巡而过,唇角微勾。


    他修长的指节顺着兔子的脊背抚下,指腹划过它脆弱的脊椎。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违抗的掌控感。


    将兔子放到一旁,他嗓音低柔:“过来,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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