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嘉垂眸,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正睁着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抬眸望去,顾景和的神情比死人还要森冷可怖。
她最终还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朝顾景和所在的方向一点点挪去。
再和这颗人头待一阵子,她就要被血腥气腌入味儿了,今晚还怎么睡觉。
而顾景和似乎没有让她今夜安寝的打算。
她离他愈近,那股如有实质的阴冷气息便愈发粘稠,一寸寸攀爬上她的脊背,蔓延至她的脖颈,像冰冷的蛇身寸寸缠绕。
她微抬起眼,意识到了那股阴冷而黏腻的气息的来源,他的目光正死死粘在她的脖子上,那是她咽喉的所在处。
喉间一阵发紧,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将锦被往上拽了拽,掩住大半脖颈。
“把被子放下。”顾景和语调低柔,却透着一股鬼魅般的森寒。
顾清嘉心道他一刀朝她脖子砍过来,被子也挡不住,索性把被子撂到了一旁。
她挺直脊背,眸光冷冷地看向他:“本就是你错怪了我,这就是你来道歉的态度么?”
顾景和不语,晦暗眸光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掠过她散乱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白色寝衣包裹着的不堪一折的腰肢。
“怎么就没人发觉……你是女子呢?”
他的眸光明明是冰冷的,可不知为何,顾清嘉总觉得被他看过的地方在隐隐发烫,还伴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酥麻痒意。
这种感觉令人不安,但她依旧挺直着脊背,不闪不避地看着他。
他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陡然抬起,似是要掐住她的脖颈。
顾清嘉颈后寒毛瞬间倒竖,想要闪躲却避无可避。
预想中的钳制并未落下。顾景和带着薄茧的冰凉指腹轻划过她的咽喉,一声幽如鬼魅的低笑从他喉间溢出。
“我想到了一个,彻底摧毁你的好法子。”
顾清嘉瞳孔骤缩。
……
书房内,顾清嘉想起那一晚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
她强自稳定心绪,伏于案前,手持毛笔,在铺开的纸页上细细描绘堤坝图纸,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有仆从恭声通传道:“禀世子,育孤堂的教习求见。”
“把她请进来。”顾清嘉搁下笔,揉了揉手腕,温声道。
半晌后,门“吱呀”一声,教习推门而入。
顾清嘉听她对堂内已经开蒙的孩童的学业做了例行禀报,又过问了他们的饮食起居,温言叮嘱几句后,便让她离开了。
人走后,她将毛笔从笔架上取下来重新握在手中,却久久没有下笔。
她建育孤堂,除了瞧着那些孩子可怜、想收养他们做些善事,还想着若能把他们培养起来,若有朝一日她不在了,顾翡也能多些帮手。
她上一世二十五岁便得了脑瘤,缠绵病榻两年,病逝后穿进了书里。
而不知是何缘故,这辈子她的容貌与上一世一模一样,就连锁骨上那颗痣都一样。
她还会得脑瘤吗?
可能性很大。
她要很珍惜时间才行,她现在才十九岁,六年时间,能做许多事。
正思索间,她恍惚间感受到了目光的窥伺,像黏腻而冰冷的蛇信在肌肤上舔舐而过,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她向敞开的窗外望去,庭院寂静,树木的叶子都落尽了,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是错觉吗?
不,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脊背陡然窜起一阵寒意,目光在快要触及房梁时快速收回,撂下笔,朝房门处冲去。
“妹妹,你想去哪儿?”一道低柔的嗓音幽幽传来,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顾清嘉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体,仰起头,视线掠过梁柱,最终定格在房梁上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
那里蛰伏着一道身影。
是顾景和。
他以一种近乎违反常理的姿态盘踞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苍白皮肤下蜿蜒着淡青色的血管,衬得桃花眸愈发黑沉一片。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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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过来,他唇角微勾,深不见底的眸中却并无笑意。
“我都听到了,你很关心那些孩童呢。”
顾清嘉呼吸一滞,这是在威胁她吗?
她很快便意识到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程度的在意,故作随意地反问:“关心如何,不关心又如何?”
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顾景和阴鸷而晦暗的眸光死死钉在她脸上,俄而轻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收养孤儿是为了利用。你向来目无下尘,岂会将命如草芥之人放在眼里。”
顾清嘉没有反驳,顾景和能这么以为是最好的。他不觉得那些孩子是她的软肋,自然不会用他们来威胁她。
他对她的恨意显然已经浓郁到了一种地步。
这些天她思考过为何他明明中了毒却并无大碍,甚至遣人去调查了一番,却毫无头绪。
直到她想起了一件事。
顾景和成为锦衣卫指挥使比书中提前了两年,他又是如何突破本就超乎寻常的升迁速度的?
书中道,当今圣上为了解自己因幼年遭遇而中的毒,曾寻人试药。
顾景和为了能更快地升迁报复她,极有可能请缨成了那个试药的人,因而对毒药有了抗性。
她目光掠过顾景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心下叹了一声。
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不惜赌上性命,支撑他的……是对她的恨。
可他恨她的缘由本是虚无。
“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顾景和眼眸微眯,神情骤然危险,“悲天悯人,虚伪得让人想要撕碎。”
顾清嘉心下一寒,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步步逼到了墙角,望着他面上的神情,心底升起极为不祥的预感。
顾景和欺近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如毒蛇吐信,带着黏腻而潮湿的寒意,舔舐过她耳廓。
“很快你就会发现,最可怜的是你自己。”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抚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脆弱跳动的颈侧。
一寸一寸,缓缓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