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乖孩子不做play的一……
“还等?小戈。”
白存远话音刚落, 任戈就条件反射般应:
“在。”
任戈为了震慑住这些人,装的一脸冷厉。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
丈二和尚小狗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白哥要在这里办人?
啊?当着五十个人的面儿?
亲爹啊, 我亲爹啊。
这种play不要带我一起玩啊。
早知是这种震慑,儿臣就不装了。
任戈嘴上应话很快,心里却在敲锣打鼓放鞭炮:别叫我,别叫我,我亲哥啊, 别叫我,救命,我不该在车边,我现在回屋子里还来得及吗?
穆澜峪见过任戈和白存远杀丧尸时干脆利落的动作, 即使是面对未变成丧尸的活生生的异能者, 都冷肃无情一刃毙命。
任戈是白存远的刀,白存远指哪儿他都会出手, 干脆利落从不犹豫也从不留手。
穆澜峪看了一眼冷脸跟在白存远后面的小孩儿, 小孩儿像野性的狼崽子, 他刚刚示威时已经放过好几个风刃, 如今眼中充满了不耐烦, 手脚有轻微的动作,明显已经不想再等了。
穆澜峪丝毫不怀疑白存远真的会让任戈把这一院子的男女像丧尸一样全都屠尽。
可天知道, 任戈只是想逃。
逃离父母play。
乖孩子不做父母play的一环。
“不要让他出手。”
穆澜峪叫停白存远喊任戈的话。
任戈小狗大松一口气。
院里男男女女有五六十号人呢,什么play也不能在这里玩啊。
这和当众百日喧那什么淫有什么区别。
小孩儿看不了的。
白存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施恩又给了穆澜峪一次机会, 简洁明了地命令他:“动。”
这一个字,不带任何拖泥带水,也预示着说话的主人没有多好的耐心。
穆澜峪喉结滚动, 终于不再僵持。
他转过身,面向身后的车窗。
一夜击杀丧尸,穆澜峪的双臂已经完全脱力,他把双臂抬起来,轮廓清晰的肌肉勉强展出轮廓,就酸麻的难以承受,斜侧方伸过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不容拒绝的把它抬起让它抵在车窗上。
“这么慢,装什么贞洁烈夫。”
指导他姿势的人还没停,白存远踢了下他的小腿肚子,命令:“往后,趴低点。”
周围全是人,纷纷的议论在这一刻停止,他们恐惧,却又看好戏凑热闹一般将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中央。
穆澜峪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没人说话,但穆澜峪仿佛能够听见他们指指点点的声音。
从脖颈到后背,耻辱的热烫如点火燎原一般将他整个人点燃。
更可怕的是身上那让他无法坚持的,杀了一夜丧尸带来的肌肉的酸困和疼痛。
它们如跗骨之蛆一般折磨着他的神志。
穆澜峪看着视野中握着他胳膊的细白的手,他的胳膊被白存远拉着只能紧紧地扒在车窗上,腿往后退,腰整个蹋下去,伏下去的趴姿让他的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
等他摆好姿势后,掌控他的手松了,没有外力的掌控,他力竭的胳膊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趴好,撅好。”
动听的小提琴弦音落了冷霜。
穆澜峪闭上眼睛。
白存远的命令平和的残忍,说出的词汇又极其耻辱和下作。
而此时听这种耻辱命令的人是他。
穆澜峪感受到自己的腰肌因为撑着力气开始剧痛,白存远绕到他身后,他想象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究竟能不能承受。
白存远的目光在穆澜峪的腰身上扫视。
撑着车窗的人维持这个动作很艰难,却努力坚持着趴着,以那种卑微献祭的姿态,赏心悦目。
穆澜峪不再有刚刚顶撞硬抗他的坚毅,所有的坚毅都变成了为了维持他下令的姿势的隐忍。
“救世主,你的腰身很漂亮,可你怎么在发抖,你这样我要怎么使用你?”
穆澜峪的身体在他努力的控制下停止抖动,但控制身体额外付出的努力让他的体力直线下滑。
他披星戴月杀了一晚上的丧尸,精力和体力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说话!”白存远说。
白存远不喜欢自言自语,不说话有什么意思。
他要的就是他说话。
哑声从扶着车窗的人的口中传出:“我撑得住。”那声音又哑又抖,隐忍而客观地撩拨白存远的心弦。
白存远抬手在伏着的人的腿后扇了一巴掌。
将穆澜峪勉力维持的稳定打散。
“趴不好了?撑得住?”
耻辱不同于力竭,那是一个完全无法忍受的东西。穆澜峪紧咬着牙不出一声。
“又不说话了,任戈。”白存远威胁。
装酷站麻了的任戈:“在。”
……这不是孩子该看的,孩子想离开,孩子不想待命。
这已经是白存远在杀人这件事上第二次叫任戈了。
白存远每次喊任戈、小戈,都是任戈出手杀人的时候。
“不要。”穆澜峪急说,颤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不符合他的气质的渴求的意味:“我可以说话。”
人群又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害怕穆澜峪无法承受触怒了那个清秀的煞星。
“你清高什么啊,你趴都趴了,都是男人,你能少两块肉吗?”
“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你就低头吧。”
“你好人要做就做到底,求求你了。”
“我也不想死,我们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了。”
……
“可以说话?那说的都不是我想听的?”
想听的?
他想听什么。
穆澜峪把所有能想的措辞都想过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存远想听的。
他闭上眼睛,想到了白存远可能想听的话。
但他说不出口,不管说什么,那都过于耻辱。
任戈站不住了,小声开口:“存远哥,我去……”我去看看楼上那群老弱病残饿死了没有。
我先逃了,你有事找朱健吓唬人。
穆澜峪听见任戈的声音心头一紧,那个小孩儿要动手了!
他双手撑着车玻璃,肌肉寸寸绷紧,终于在齿缝中咬出他觉得无比不堪的声音:
“我说,求你,求你使用我!”
那声音清冷卓绝,又媚惑不堪。
白存远握住了穆澜峪的腰肢。
……
那一声出来,穆澜峪再也坚持不住上半身与地面平行的姿势,他即将要跪地时,白存远伸手拦住了他。
细白的手充满力量,他一把将穆澜峪扶起,扭头转向骚动的人群。
他陈述的声音客观平静:“看见了吗,他愿意为你们做到什么地步。”
或是跪在地上的人,或是爬在地上的人,或是随时想逃的人,全都看着中央的穆澜峪和白存远,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两三个。
那一句‘求你使用我’太过惊心,这些人没在和平年代见过死亡,也没在和平年代见过这样赤裸裸的献身交易。
即使这句话是他们为了活下去求来的。
他们也被这句话镇住。
那个人为了让他们活下去,说了如此不堪的话。
白存远一字一顿道:“有他在,你们不会死。”
穆澜峪站稳,胳膊和腿都在颤抖,但都没有他从背后看向白存远背影时的目光颤抖的厉害。
白存远没有否认他救这些人的行为,没有嘲笑他的善良,没有嘲笑他被所有人背叛后还坚持的可笑的生命权。
他羞辱他,却没有做到最后。
他对那些背叛他的幸存者说:“有他在,你们不会死。”
哗然声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那一盘散沙无比慌乱的幸存者,经历完这场死亡游戏,目光一个个变得清透起来,泪水掩盖了那些清透。
“我……对不起。”一个女人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我们不应该,不应该这样……”
“我错了。”
“对不起。”
“我只是想活下去,可是,可是……”
……
穆澜峪沐血在他们身前冲杀丧尸的记忆此刻突然变得十分清晰。
他们似乎都想起了自己在绝望中,那个沉默话少的人是怎么横空出世,用身体为他们挡下丧尸的重重一击,对他们说:
“跟我走”
他们不止一个人在那一瞬间发誓过,要跟着这个人,要报答这个人的救命之恩。
但末世太恐怖了,他们逐渐被恐慌吞噬,眼中只剩下要活下去。
道歉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
也有嘴硬咬牙沉默的人独自缩在墙角。
白存远一句“有他在,你们不会死”就让这些人相信了穆澜峪会保护他们。
白存远环视四周。
效果不错。
末世,横空出世的拯救者,是无法一下子得到民心的。
因为没人相信,即使在这样恐怖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拯救他们。
没人相信,这个拯救他们的人,在遇到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和威胁后还愿意拯救他们。
他们战战兢兢,不安试探,随时会暴走宣泄他们的恐惧。
但穆澜峪会拯救他们。
……
末世人性复杂,妄图拯救所有人的都很难有好的结果,更不用说善终。
人类只在幸福的时候有余力去感激别人,但末世的主基调是自顾不暇。
白存远想,穆澜峪知道这点,所以他愿意委身于他。
这是穆澜峪愿意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的代价,也是穆澜峪愿意给白存远的补偿。
白存远转身,穆澜峪站在他身后,他伸手托住穆澜峪的脸,穆澜峪的皮肤冰凉,光滑,他手腕微用力,就将穆澜峪的下巴抬起,指尖由人的下巴划到脖颈,感受到了穆澜峪喉结吞咽时的滑动。
白存远肆意看穆澜峪冷峻的眉目,打量他被亵玩时的面无表情的隐忍。
既然是补偿,他当然要好好享受。
第32章 第 32 章 我们小戈腰挺好,嘴也不……
……
白存远挑起穆澜峪下巴后, 那些被被拯救的人的哭泣声渐止。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白存远的动作,白存远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他对“穆澜峪”的羞辱。
他肆意打量穆澜峪的眉眼,像欣赏漂亮的货物, 好像上辈子没仔细挑过这件物品,这次要好好看看一般。
看他锋锐的眉目,看他锋锐眉目下隐忍的屈辱和慌乱,欣赏他的美。
幸存者本以为这场羞辱只是白存远教育他们这些不听话的人,做的表面功夫, 但现在看起来显然不是。
幸存者们的忏悔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目睹白存远对穆澜峪施暴,但他们这些忏悔的人没一个敢站出来。
他们明知道眼前的人在羞辱他们的救世主,却都只眼睁睁地看着, 没一个敢站出来。
“你看这人性, 这是你确定自己要救的人?”
白存远指尖划过穆澜峪的喉结,点在衣领最上方的拉链处, 说话的声音慢条斯理, 白皙的指节引着穆澜峪胸口的拉链向下滑动。
穆澜峪的胸腔在白存远的指下肉眼可见地随呼吸起伏。
“紧张吗?我真的会做。”轻笑中带了些威胁。
穆澜峪的喉结肉眼可见地又滚动了一下。
拉链被白存远的指尖引开, 露出里面斑驳见血的毛衣。
穆澜峪的体异能有些特殊, 伤口止血很快, 但能止住血,不意味着他被丧尸挠后不会出血。
体异能的使用方式就是和丧尸肉搏。
血腥、危险、残忍。
同样也性感。
穆澜峪微扬着脖子, 保持着刚刚被白存远挑过下巴的姿势,他在极力隐忍,避免和白存远有皮肤上的碰触。
在白存远的碰触下, 他感到呼吸困难,必须扬着脖子才能呼吸到一点空气。
紧张吗?
何止紧张。
拉链扯到一半,白存远抓住衣服往旁边一扯, 暴力动作下穆澜峪的外套瞬间脱出一个肩膀:“脱了。”
穆澜峪被白存远的突然动作扯的晃动一下,伤口被衣服牵动,但他表情变都没变。
白存远的指派轻易随便,像随便呼和自己手下的奴隶。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所有幸存者都在围观这场霸凌。
围观他们的救世主从严肃冷漠,到衣冠不整。
幸存的五六十个人或站或跪地将目光投落到穆澜峪身上,拯救他们一日一夜的英雄如今被人肆意侮辱践踏。
而他们只能做沉默的围观者。
穆澜峪看着白存远,停顿不到半秒,就用赤手能掏丧尸晶核的手将拉链剩下的一半拉下,解开,当众依从白存远的命令脱下外套。
被他拯救的人,看见这一幕,有几个人终于忍不住捂着脸转身背了过去,有几个人闭上了眼睛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但没一个人出声,没一个人敢为他们的恩人叫不平。
他们害怕,他们不敢,他们想活。
末世,面临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想活着。
白存远一把扯下穆澜峪手中的外套,随手扔到人群堆里。
外套投入人群,人群和外套一样沉默。
“你看,没人肯为你……”
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个细细弱弱的女声:“不,不要这样对他。”
“嗯,还是有人肯为你说话的。”
白存远用鼻音轻笑,转向那个女生:“他救了你一命,我现在给你机会还,你还了,我就放过他,你说呢?”
女生眼里闪动着泪花,抿着嘴摇头往后退,不敢说话了。
保护自己的恩人,和自己的生命相比,明显后者更加重要。
穆澜峪哑声:“不要威胁她。”
他的声音是被侮辱过后无法发声,又不得不出声的哑,又哑又急。
“不要?你和我说不要?”白存远挑眉:“你救了这么多人,都是不敢站出来的酒囊饭袋。你邀请我和你一起保护这些废物,这就是你献身于我的态度?”
……
“邀请?”
幸存者们听见了白存远的话,准确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词。
细碎的声音在幸存者队伍中响起,幸存者们面面相觑:“这个煞星是他邀请的?”
“他邀请的,那他付出什么代价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邀请了这个人,所以我们差点死掉。”
……
白存远把所有人的话尽收耳中,眼中的笑全是嘲讽,手穿过穆澜峪的腋下捏住他的胸侧:
“只要你献身于我,你保护不了的这么多人,我可以为你护住,让他们安全到最近的幸存者聚集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可以选择现在带他们离开,我不为难你们。”
议论声更乱了。
“离开?”
“如果这个人愿意保护我们,我们的生存概率会更大吧。”
“这个说话的一直没出手,我听见他刚刚好像说后面那个壮的是火系异能者。”
“那人还有时间保护美女,我觉得那个才是队伍里的真BOSS。”
“我每回都被挤在队伍边缘,好几次都差点被丧尸挠了。大佬他只能保护前面的人,前面的位置都被有点异能的人挤着。”
“他们明明有自保能力,却只会压榨我们的生存空间,不敢对付丧尸。”
“大佬一个人保护不了我们五十多个人吧,我们真和大佬走,能安全到达幸存者基地吗?”
“如果我们走了,大佬一个人保护我们,五十个人他顾不来,我们肯定会死的。”
“我这一路都吓怕了,他保护我们有什么用,他只会攻击前面的,偶尔清理一下后面的,侧面的丧尸他根本不管的”
“我好几次差点被抓了!”
“那个小哥又不要别的,他只要大佬献身就保证我们安全,大佬不都答应他了吗?”
……
这些幸存者们的每一句议论都是自己的死活,每一句议论都和报答拯救他们的人无关。
“大哥,我和你走。”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坚定的声音。
是为穆澜峪发声的那个胆怯的女生的声音。
她的声音明明细弱,却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干什么。”队伍里有人拉她。
“你说什么话,哪里轮的到你说话。”
女孩儿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声音却很坚定,别人拉她她也不退。
“你叫什么名字?”白存远抬手示意她上前。
“荣翠枫”小姑娘看懂了白存远的手势,缩着脖子从人群中往外挪。她看了看站在白存远旁边被扒了外套的穆澜峪,咬牙心一横走到白存远面前:“你说了不为难我们的,我愿意和大哥走。”
白存远手点在小姑娘的眉心,释放自己的元异能,冬天盛产静电,白存远一点即收,小姑娘却感觉到他收手时眉心过了一簇电。
雷电异能。
不错。
强攻系异能,再普通的人用雷电异能都能打出声势,它不像水球和木系那样看着鸡肋进攻性不强,必须在三级以后研究异能形态,雷电异能,只要能释放的出去,见谁打谁,指哪儿打哪儿。
“你的脑袋比丧尸硬。”白存远说。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小姑娘听见白存远的话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穆澜峪再次打断他:“我脱。”
这次他没有只说话,而是交错双手握住自己的衣服下摆拉起了衣服,站在他后面的人可以看到他腰腹交错狰狞的新伤。
比昨晚更重。
白存远看一眼就知道,这一晚上,穆澜峪过得并不容易。
“我饿了。”白存远没把穆澜峪的献身放在心上,懒懒地说:“该吃早饭了。”
在旁当背景板的任戈小狗见白存远调戏穆澜峪只调戏了一半,略有些傻眼,终于没忍住开口出声:
“哥,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都求了!那个什么穆澜峪,他都求了!
他不光求了,他还脱了,他都脱了!
任戈小狗听见那句“求你使用我”都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乱飞,他白哥竟然毫无感觉,说停就停。
任戈小狗实名怀疑白哥不是真的同性恋,这样都能刹车,包不是的。
白存远收手放过穆澜峪,走到任戈面前伸手弹他的脑袋。
“上他你不敢看,停了你又不乐意。”
任戈揉揉每天挨三次弹脑瓜崩的额头,瞅瞅穆澜峪,又瞅瞅白存远,给白存远使眼色:“哥!是不是他腰不行撑不住惹你不高兴了!我看我们不要他们这堆烂摊子,我给你去找个腰好……”
白存远没等他说完,反问他:“你腰好不好?”
“啊?”
任戈小狗没反应过来,傻眼,好半天才举着手匆忙摆手。
“不好?”
白存远反问他。
“我的腰当然……”
任戈的话戛然而止。
真男人不能说不好!但是真男人不敢说好!
任戈小狗嗷呜一声,完全不知道改怎么辩驳和解释,他伸手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说不好不男人,说好,他哪敢在白哥面前说好,这不是毛遂自荐吗!他,他可是直的,他哪敢好,万一白哥看上他了,他也不敢上啊!
任戈脑袋又挨了白存远一个脑瓜崩。
白存远好像能看出他想什么似的。
任戈打了个激灵,摆手赔笑:“不走了不走了,不就烂摊子嘛,存远哥指哪儿我打哪儿。”
白存远满意,伸手撸了把小狗脑袋。
“我看我们小戈腰挺好,嘴也不错。”
腰……腰好……
嘴也不错……
哪儿不错,怎么不错……
用什么腰,用什么嘴。
嘴好做什么……
任戈真恨自己在网吧看到的那些垃圾小说,让他拥有了足够的知识和想象的空间。
“我错了,我多嘴多舌。”
任戈自扇嘴巴子,嗷呜一声就往别墅门里跑。
第33章 第 33 章 他被白存远当成小孩养了……
任戈跑回房中, 白存远跟着,朱健见不需要自己撑场子也回了屋内。
屋内很热闹,抱孩子的, 带孙子的,齐聚一堂。
霍凤花主攻做饭,照顾起一大家子来兢兢业业,没和他们一起出去凑热闹。
白存远他们进来时,霍凤花正在给楼上下来的母亲们煮奶瓶消毒。
她把奶瓶烫好, 水晾好,拿起穆澜峪昨天找回的奶粉。
抱孩子的女人和她说了什么,霍凤花看了眼白存远,爽利的声音盖住女人犹豫的声音。
“哎呀, 小白人很好的, 不让你们开奶粉,不允许喝?
不会的不会的, 大妹子你放心, 小白人真的特别好, 不会在乎这点物资的。
孩子一晚上不吃饿坏了怎么办, 我来给孩子冲上。”
她一边说, 一边打开奶粉罐,撕开密封的锡箔。
抱孩子的两个女人和老人看见霍凤花往门口看, 也注意到了进来的白存远,她们都小心翼翼用余光瞟白存远的脸色。
白存远没有阻止,默认了她们的行为。
吃奶而已, 不抢就可以,他要的是秩序,仅此而已。
凉的温度正好的水冲入奶粉中, 进门的任戈凑上去在旁边好奇地探头看:“这东西好喝吗?和牛奶有什么差别?”
霍凤花拿胳膊肘顶他:“起开起开,娃娃的东西你也稀罕。”
“你尝尝就知道了。”白存远往沙发方向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让自己靠在沙发的拐角里。
任戈摸摸脑袋,默默从霍凤花身边走开:“小孩儿的东西,我就不尝了。”
他从围着给孩子泡奶的人群那边走过来:“存远哥,你真要和他们一起走吗,我们带上霍姨任叔走不好吗。那些人都不好,鱼龙混杂,各有各的思想,事儿也多,我觉得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孩子给我们捅刀子,我不想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
白存远摸摸任戈的头。
末世打丧尸太累了,白存远需要一堆兵,一堆炮灰,随便什么,反正不是亲力亲为。也许中后期白存远会想一个人呆着,但在这么早,连一只高等级丧尸都不好找的大前期,白存远需要很多诱饵。
等级越高的丧尸越聪明,四级五级的丧尸绝对不忍心放掉他们这么肥硕的幸存者大部队。
“小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有趋炎附势的小人,没有恶人。”他一边说一边朝霍凤花的方向抬手:“给小戈也冲碗奶粉尝尝。”
霍凤花把奶粉充好,递给抱孩子的母亲,那个女人听见白存远的声音,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拿着奶瓶送了过来。
白存远接过,递给任戈。
任戈接过奶瓶:“这,这可是奶瓶,这……这也太小儿科了!”
“不好意思就拧开来尝。”
任戈拧开喝了一口,大大方方的傻笑:“好像也没那么特别,有点淡,没有牛奶好喝。”
霍凤花不赞成的看了眼任戈,对抱着孩子的女人笑:“娃娃吃的东西,看这小馋鬼,多浪费,妹子你还惯着他,不先给孩子喝。”
牧淑摇摇头,连连摆手,一脸笑意:“不要紧的,不要紧的。”
任戈想喝奶粉,白存远就让他喝。
十九岁用奶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年人和孩子哪有那么清楚的分界线。
没当过孩子的人,没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孩子,是需要呵护才能长大的,只有被当成是孩子好好抚养过,他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大人。
任戈却很拧巴:“存远哥,奶粉本来就不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觉得我喝了浪费吗?”
白存远失笑,没想到任戈会纠结这个。
任戈看起来是个不听话的叛逆小孩儿,其实长得很好。
有一点善良。
虽然嫌弃普通人,却护短要带上霍凤花和任叔。
虽然怕麻烦,但是也不愿意凌驾于普通人身上践踏他们。
白存远伸手托住任戈的后脑抓了把他后脑的头发:“你还觉得带上他们浪费力气呢。”
任戈一头扎到白存远怀中拱了拱。
十九岁了,撒娇撒的和九岁一样。
白存远低头顺任戈的后脑:
“你嫌他们麻烦,和他们嫌弃你浪费奶粉,本质上没有区别。”
任戈把头抬起来,不大聪明地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听起来好像是没区别的,但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一个本质。”
“是一个本质。”白存远说,“你嫌弃他们,他们就死了,他们嫌弃你,他们也死了。”
……
好像是哦!
小狗懵上加懵,一时跟不上白存远这么干脆这么暴躁的高级逻辑,等他想清楚,眼睛瞬间亮了。
好简单,好粗暴,好喜欢。
任戈瞬间不羞耻了:
“那我要试试奶瓶!我还没吃过奶嘴儿呢!”
白存远看着他,这次竟然没弹他的脑袋,眼中全是笑意。
任戈的心都软化了,像被冬天的被子捂着一样。
他好像被白存远当成小孩子养了一回。
任戈正在白存远这里当小孩子呢,突然听见孩子妈妈们聚集的那一圈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我这孩子还是不吃饭,怎么办。”
“是不是饿过火儿了,哎呀这么小的崽崽这不吃饭可不行。”
“饿一晚上了,现在还不吃,有没有发烧,有没有生病?”
“还有气儿吗,还有气儿,但一直不吃饭估计就不行了。”
抱着女儿的牧淑急的眼泪汪汪,任军红开口:“我出去问问看看外面有没有医生一类的人,让他进来给娃看看。”
白存远站起身,任戈跟在他屁股后,走到抱着孩子的牧淑面前。
小孩儿静静地窝在母亲怀里,软乎乎和大葡萄一样大的手抱着奶瓶,黑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白存远,牧淑拿着奶瓶往她嘴边凑,她就是不张嘴。
白存远本打算用元异能给她看看身体情况,却似乎感受到什么,没有伸出手,轻声道:“喝吧。”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哄孩子似的。
白存远话音刚落,小姑娘就一口含住奶嘴儿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一小会儿奶瓶就冒着泡泡被吸掉一半。
任戈震惊无比,这小家伙,白存远不发话她不喝奶。
“她!她人还不会走路呢,这就会魅我爹了!”
任戈被这小娃娃允许吃才吃饭的架势震惊到了,不大的狼眼都被他瞪的溜圆。
白存远看了眼牧淑,摸了摸任戈的脑袋:“这小东西,比你们懂规矩。”
任戈小狗鼓腮帮子。
虽然被摸了脑袋,但是我爹夸别的孩子了。
不开心。
他撅嘴去瞪那个媚白存远的小姑娘,突然震惊:“存远哥!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大了!”
昨天看这孩子还是一点点的一团,今天就发现她长了乌黑的小软发,整个娃也大了一圈。
牧淑一直陪着女儿处在焦虑中,没有发现,听见任戈说,也惊了一下。
白存远注意到了,异能者的年纪会无限逼近于20岁,与20岁差距越大的人反应越大,小姑娘已经是1级异能者了,估计要不了两天就能咿咿呀呀满地追着丧尸跑。
牧淑紧紧地抱着女儿后退一步。
她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本能的害怕女儿的变化会使得其他人伤害她的女儿。
“是好的变化,长得快证明能在末世活下来。”
白存远说。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松掉了女人紧绷的心弦。
白存远掏出一颗他用朱健的火苗淬炼过的透明晶核,放到小姑娘手边。
小女孩儿刚喝完奶撒了奶瓶,一把就抓住白存远递过去的灰色晶核。
孩子天生会吃东西,晶核瞬间在指尖碎裂。
“送你的满岁礼物,小姑娘。”
空气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球,水球飘荡着飘到白存远的面前。
又是一个二级异能者,天才过家家。
“啊,这是什么。”牧淑惊叫。
朱颜弯了眼睛:“好像和我一样是水系异能者。”
“不一样。”白存远伸手用指尖刺破水球,精粹磅礴的净化之力从水球中倾泻而出。
末世的新生儿,有概率激发净化异能,与自身属性伴生。
净化异能可以净化同等级的丧尸病毒,不仅为自己净化,也能为别人净化。
这意味着,拥有净化异能者的队伍,全队都不会被比净化异能者等级低的丧尸感染。
这个小姑娘的存在是个意外之喜。
有净化伴生异能者在,她的等级,将会代表整个队伍的丧尸病毒承受等级。
他们将再也不用担心霍姨任叔会不小心被丧尸抓到而感染。
可惜上一世,没有这样的孩子活下来。
不对,应该有一个。
白存远在帝的记忆中见过一个呼喊帝的女孩儿,她的名字叫,招娣。
她一直跟随在帝的身边,是末世唯一一个净化伴生异能的异能者。
因为帝的等级很高,白存远从未见过招娣对帝出手,但记忆中,招娣曾经给别人治疗过,那场治疗,白存远记忆尤新。
因为那是白存远第一次见到感染丧尸病毒的人被拉回来。
其他时候,白存远都是看着小女孩粉雕玉琢地站在尸潮后方,着急的呼喊横冲直撞的帝:“哥!”
她有着一个不被父母期待的名字,却被他的帝哥在末世中养的很好。
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活泼开朗,着急但不颓丧,从来不哭,永远站在离尸潮最近的地方,保护着自己,也守望着她喊的哥哥。
但这个小姑娘,在末世8年死去了,也就是那一年,白存远在记忆中看见帝,决定献出自己的晶核。
第34章 第 34 章 你该被我磋磨?
白存远吸收了帝的晶核, 有帝的记忆,这些记忆绝大多数是以梦境或者偶尔的异能感知进入白存远脑海里的。
印象最深的画面之一,就是小姑娘的死。
末世八年初, 七年尾,新年伊始的交界点。
家家户户都在庆贺团圆,有帝坐镇的A区更是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无论尸潮有多残忍,人们都要过年。
活着的人要团圆。
白存远在帝的身体里盘腿坐在坐垫上,看着约莫十五岁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美滋滋的在玻璃上贴窗花, 红艳艳的窗花有精美细碎的纹路,两只鲤鱼面对面拱卫着一个福字。
末世的新年是以末世爆发那天开始算起的。
“怎么样,哥,正不正?”
白存远听见他开口说:“正。”
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快乐的贴好一面窗户, 又去贴另外一面窗户:“哥, 正不正。”
白存远感受到自己的嘴唇一张一合:“正。”
小姑娘的麻花辫一晃一晃,晃得好不快乐, 发尾系了两个红绸子, 是两只漂亮的蝴蝶结。
她的裙子也是红的, 上面绣着可爱的金色的小柿子和苹果, 寓意柿柿如意, 岁岁苹安。
帝很呵护她。
帝在荒芜残忍的末世中,把她养的出挑又漂亮, 在新年穿最好看的小红裙,贴最漂亮的窗花,岁岁吉祥, 朝朝快乐。
整个A区都知道,招娣是A区的小公主,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
她脸上的笑是春天的花儿, 是人类一直盼望的和平、幸福、美好与希望,她勇敢,漂亮,从不害怕末世,从不焦虑,会笑着治愈每一个从城外被丧尸伤到感染丧尸病毒的人。
“丧尸围城了!”嘶喊声突然从门外传来,然后是响彻整个安全区的警报。
门外的通报声让白存远心里一个咯噔,如同看电影一般,最好的时光被戏剧性的灾难割裂。
白存远在帝的身体中亲身体验这场电影,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丧尸有灵智,挑所有人放松团圆的新年进行屠城,击破人类的心防,这种手段再正常不过。
但A区已经有两年没有经历过一场丧尸围城了,从帝开始坐镇A区起,就再没有丧尸敢进犯A区。
“哥,我跟你走!”小姑娘从椅子上跳下来,绣着金苹果金柿子的裙摆被卡在椅子上,她一脚踩住椅子,狠狠一拉,将裙摆扯出。
“你留在家吃饺子。”帝说。
“不,我跟你走!”
从帝晋升12级异能者开始,击退尸潮就变成了异常简单的事情,只要帝出手,七级以上丧尸无一活口,其他丧尸其他人完全可以收下。
众所周知,丧尸群中最高等级的丧尸是12级,传闻帝有净化异能,同等级丧尸病毒无法感染帝,12级丧尸惜命,没有12级丧尸愿意与帝正面碰撞。
所以帝是无敌的。
“我很快就会回来。”帝劝小姑娘。
白存远在小姑娘眼中看到了近乎执拗的认真,她狠狠摇了摇头,麻花辫一晃一晃,软了声音:“好哥哥,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们在前线可以救更多人。”
帝摇头。
“哥哥,你变了,你会救很多人的,为什么不让我去,就为了保护我的安危吗,我是八级的水系异能者,我很厉害的!尸潮的那些小鱼小虾,连我的身都近不了,同等级的尸王也怕我怕的厉害,生怕我给他净化了。”
“今天是新年,你在家吃饺子。”帝说。
“有你的地方才是新年!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子!”
……
白存远看着襁褓中的小姑娘,她伸着奶呼呼的小手朝着他。
白存远曾在记忆中亲眼见证这个小姑娘陨落。
末世8年,新年的那一天,帝被一直隐藏不露面的13级丧尸设伏,帝拼死击杀它。
在帝即将被感染成为丧尸之时,小姑娘献出了自己的净化系8级晶核。
绣着金线的苹果裙子铺在他的手上。
白存远在帝的身体里抱着小姑娘,和帝一起颤抖。
……
白存远平息自己的触动,压抑住那股名为心疼的情绪。
很好,找到了第二条命。这个小姑娘能救帝,自然也能救他。
牧淑抱着女儿,小姑娘吃饱了不安分,一直朝白存远伸手,白存远朝她伸出手,被她抓住了手指头。
小姑娘的手小小的,只能握住他一根手指头。
她粉嫩的嘴唇一开一合,带着奶渍,软软糯糯喊出一声:“爹——”
白存远刚刚被触动过的心脏又触动了一下。
任戈不满意了,气势汹汹地凑上去,对着襁褓里的小姑娘龇牙咧嘴:“这是我爹!这是我爹!”
襁褓里的小女孩瘪瘪嘴,但根本没有害怕的意思,可怜地抓着白存远的手指头:“爹,爹。”
任戈气急败坏。
愚蠢的幼小生物!和他抢爹!偏偏还萌的他没有办法!他又不能和小姑娘计较。
白存远把小指头从小姑娘的手中抽出来,摸摸任戈的头。
小姑娘见手指抽走了,瘪嘴更厉害了,却没哭,嗯嗯啊啊的喊:“招……招……”
牧淑抓紧机会跟白存远介绍:“这是我女儿,招……”
白存远截断她的话:“叫昭昭吧,旭日东升,霞光盈空,她会给末世带来希望。”
牧淑愣了一下,忙应:“昭昭,玉昭昭。”
不管叫什么,能讨好白存远,她的女儿就能活下来。
牧淑脸上陪上笑容:“昭昭一看就喜欢您,昨天下午她哭了一下午,晚上您出现前她才不哭了,我还以为她饿坏了,原来是等到了喜欢的人所以不闹了。”
昭昭哭了一下午?
白存远皱眉。
他见过帝记忆中的昭昭,她从来不哭,是个明媚干净乐观的小姑娘。
他环视在场的人群,将视线落到另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身上。
那个女人被他看了一眼,目光闪躲。
这个抱孩子的女人昨天没和牧淑一样上来抢奶粉,抱着孩子的人,不给孩子抢食物,显然不正常。
“抓住她。”白存远冷声命令。
他话音一落,门口的人就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女人抱孩子的胳膊。
穆澜峪个高,虽然清瘦,但男性的骨架轮廓要比女性大。
女人抱着孩子猛烈挣扎起来:“别,别伤害我的孩子。”
她怎么挣扎,都没法在穆澜峪的手下移动分毫。
鲜血从她的胳膊上洇出来。
艳红一片。
“她被丧尸咬了。”
穆澜峪沉声,一张冷脸压迫性十足,仿佛给女人判了死刑,女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穆澜峪的手劲不大,能抓出血来,证明女人胳膊上本来就有伤。
普通的伤她肯定不会闪躲畏缩,只有丧尸的咬伤才会令她这样。
“松开吧。”白存远说。
小姑娘昨晚察觉到不对劲大哭,应该就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丧尸病毒。
但一夜后女人的血是仍是鲜红的,证明她没有被感染。
末世的新生儿有概率激发净化异能,估计是她怀中的孩子保护了她。
“我这,我这是不小心擦破的。”女人磕磕巴巴。
“冬天你和我说擦破,你闹我玩呢?这么厚的衣服都能掐出血来,少说也得是个贯穿伤。”任戈指着女人:“存远哥,我怀疑她被咬了,你看她的衣服上,有一排穿透的咬痕!”
“不,不,我没有。”女人连连摇头,抱着孩子后退。
她本来想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的,否则她变成丧尸,孩子也活不成。
但昨天和她同行的母亲和奶奶打架的画面刺激了她,让她明白,在末世,只有自己是可靠的。
“别担心,你的血是红色的,你不会变成丧尸。”白存远说。
白存远的话一直不温不火,但有稳定人心的力量,女人的情绪立刻平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会变成丧尸,是异能吗,小说里的那种净化异能?”任戈兴奋地看向白存远。
白存远点头:“应该是。”
他没有暴露自己猜出女人怀中孩子有净化异能,甚至没有说昭昭是净化水异能。
“哥,你说过,小孩子抵抗力差,不被感染可能是有了异能,不会是这小东西有净化异能吧!”任戈指指那个被丧尸咬过的女人怀中抱的孩子。
“嗯”
孺子可教。
白存远不再多说,转身去餐桌上吃饭。
看到这个孩子有净化异能,白存远的第一个反应是,他可以给昭昭打掩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昭昭会因为自己的净化异能被别人盯上,需要一个掩护。
朱颜和霍凤花她们兴奋地把被丧尸咬过的女人围到中间:“熊雯妹子,你的宝宝这个异能厉害啊,这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异能了。”
穆澜峪沉默的和白存远走到餐桌旁。
他站在餐桌对面,伸手掏出两颗青色的2级晶核,俯身递给白存远。
这是白存远昨天让他拿两个人喂丧尸后应该带回来的战利品。
他没有把那两个人喂丧尸,而是把他们扔到了药店,自己去杀了一晚上丧尸找了两个风系二级丧尸。
白存远不客气地接过穆澜峪递给他的两颗2级晶核,随手吸收了一颗。
元异能瞬间在眉心爆发,充斥四肢百骸,白存远闭眼轻哼。
补充完这最后差的一颗2级晶核,白存远的异能等级瞬间攀升到四级,完全可以压穆澜峪一头。
虽然穆澜峪很听话,但白存远永远只相信自己的实力,自身实力强,办事才方便。
“小戈。”他将另一颗晶核扔给任戈,睁眼看向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穆澜峪:“给我晶核,不怕我比你厉害磋磨你?”
穆澜峪耳边全是白存远刚刚的哼声,他手指微蜷。
听到白存远的问话,穆澜峪意识回转,陷入沉默。
他好像真的没有担心过这个。
他只担心他把白存远拉到队伍里,白存远会因为队伍庞大而受到伤害,缺少自保能力。
而且白存远向他证明了,有白存远在的队伍才是稳定安全的。
他刚刚用自己从外面找到的车拉了一车男人出去找车,那些人都没说一句废话。
在遇到白存远之前,那些人绝对不会这么配合。
白存远没继续说话,自顾自的喝霍凤花熬好的小米汤。
穆澜峪想起白存远不喜欢别人不回话,突然道:“应该的。”
米汤水儿被白存远吹了半勺下去,落入碗中,白存远眼中含笑:“应该的?你该被我磋磨?”
穆澜峪说的"应该",是指白存远答应和他共同保护这些普通人,给白存远晶核是白存远应得的报酬,而不是白存远磋磨他是应该的。
他无意识的用拇指搓搓食指侧面。
第35章 第 35 章 没我的命令,衣服都不敢……
但穆澜峪转念想到自己承诺的报酬是献身, 被白存远磋磨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
白存远最欣赏穆澜峪这副信守承诺、一本正经伺候人的模样,尤其耐得住磋磨。
他说完,目光扫过对方身上的毛衣和搭在小臂上的外套, 笑意更深:“怎么,没我的命令,衣服都不敢穿?”
穆澜峪脸上没有表情,但身体反应很快,他拿起衣服甩到身后, 一只胳膊就伸入袖管,接着是另一只。
白存远喝了半勺凉好的米汤,轻飘飘道:“不许。”
青年眼角带着戏谑,穆澜峪却不得不把这句命令当真。
冷漠严肃的男人穿衣服穿到一半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双手背后将衣服下拉, 又把穿好的两个袖子退了出来,衣服从半个肩膀处向下脱, 直至全部脱下。
穆澜峪脱衣服的姿态又严肃又正经, 有种诱人打破他正直面貌的的美。白存远含着勺子欣赏, 看他把脱好的衣服工工整整地搭在小臂上。
这么工整优雅有家教的人, 为何自甘堕落, 为了那些人愿意雌伏于他?
白存远两次折辱都未能动摇穆澜峪救人的决心。
即便目睹人性丑恶,那双深邃眼眸仍如磐石般坚定。
越是沉默的服从就越是不屈的坚守。
白存远往后挪了挪椅子, 有意撩拨穆澜峪的底线。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命令道:“来,坐我腿上。”
穆澜峪看着白存远, 深邃的眸子没有波澜。
白存远在穆澜峪的静止中感受到他的挣扎。
不到半秒,穆澜峪便起身,将外套工工整整搭到椅背上, 绕过餐桌站到白存远面前。
他这回学乖了,没让白存远再命令,就一手扶着桌面坐到白存远腿上。
穆澜峪的坐姿是谨慎的侧坐。
硬质的裤面与柔软的裤面相贴,他和白存远挨得很近,穆澜峪可以感受到白存远的鼻息扫过他的脖颈。
白存远舀了一勺米汤送到穆澜峪色泽浅淡的唇边。鼻息和米汤的温度在穆澜峪的脖颈和唇上都温出战栗来。
“你……”
穆澜峪终于忍不住坐在人腿上的羞耻感出声,白存远用命令将他的话打断:“喝。”
穆澜峪沉默,嘴唇含住勺子的压力传到白存远的手上。
白存远叫住身后准备偷溜的任戈。
“小戈,你知道玩物的标准吗?”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任戈也无法抗拒白存远的蛊。
他一边思考白存远的提问,一边转身看他这个身体年纪刚好能看但心里年纪还不适合看的大场面。
坐在白存远腿上的穆澜峪肌肉寸寸僵硬。
白存远自问自答:“漂亮,乖巧,不惹事。”
任戈看坐在白存远腿上的人。
穆澜峪眉眼深邃,鼻梁立体,唇色浅淡,不食人间烟火,却一声不吭让人肆意把玩的样子……
让人想尖叫着逃离这个play现场……
足够冷漠漂亮的人,坐在同性的腿上都让人害羞。
如果换他坐白存远腿上,那绝对没这个画面,霍姨会扇他脑瓜子问他多大了还让人喂。
任戈仔细思考白存远的话。
“玩物的标准,漂亮,乖巧,不惹事。”
说穆澜峪漂亮,没错,他是很漂亮。
乖巧,嗯……坐在腿上含着勺子,怎么不算乖巧呢。
但是不惹事。
这个大圣父一口气救了六十个人,好的他救,坏的他放,嘴臭的他包容……
他明明是个大惹事精!
任戈目睹高大严肃的“准母亲”坐在自己清秀的小爹腿上,强壮的人屈从,秀气的人掌控。
他强忍着想逃走的羞耻发问:“那他根本不算是爹你喜欢的玩物。就他这样的,惹事精,你还愿意为他救那么多人……”
任戈小小的脑子全是问号。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穆澜峪这种不符合玩物标准的人,是怎么让他爹愿意救那么多人的?
就算是要诱饵,把那个媚他爹的坏小孩儿抢过来抱上也就可以了。
还有霍姨和任叔,虽然他这么说不礼貌,但他们怎么不算是老弱病残呢?
任戈越想越想不通,他思索了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在贫瘠的大脑中找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词汇,恍然大悟又掷地有声的开口:
“我知道了!是因为爹你善!”
任戈说完,越想越对味儿。
对!
爹一定是善良但是傲娇不好意思说,爹很耐心的照顾过我,还会逗襁褓中的小姑娘,虽然是我不喜欢的小姑娘。
爹羞辱穆澜峪但是没有上他,还向所有人证明了穆澜峪是真心保护他们的,让他们安心。
爹一声不吭,就救了这么多人。
他根本没有想威胁穆澜峪,他是自己想救人,羞辱圣父只是他掩盖自己善良真心的借口。
我爹就是世界上最傲娇最善良的!
是我太邪恶,我不善良,我小气,我怕别人麻烦我,是我不好。
我那善良嘴硬的漂亮爹,我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异能者保护他和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白存远听见那句“因为爹你善”气的眉头一抽,他搂着穆澜峪,没闲手收拾小戈。
元异能催动,桌上一个钢勺划过漂亮的弧度弹到任戈额头上。
白存远一字一顿:“别逼我扇你。”
自以为揭露爹的傲娇伤了爹的面子的任戈,捂着脑袋悄悄溜走。
但他爹傲娇善良的形象,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这臭小子。
白存远放过任戈,但他没有放过穆澜峪,又舀了一勺米汤送到穆澜峪的嘴边。
穆澜峪低头含住汤勺喝下米汤。
“好喝吗?”白存远问他。
“好喝。”
穆澜峪没有回答其他话的资格,他的声音因为羞耻又干涩又哑。
人类都有投喂生物的欲望,当一个生物只能顺着你的手进食时,你会感到对这只生物莫大的掌控感,那是权利,生杀予夺的权利。
白存远喂了穆澜峪半碗米汤,米汤已经冷的差不多了。他不再投喂,而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最后一滴汤饮尽时,白存远感到腿上坐着的人终于放松了。
是觉得他不会再喂了,所以不羞耻了?
还早着呢。
白存远没给穆澜峪起身的命令,而是托住他的脸,摩挲他的颊侧。
穆澜峪细长的睫毛因为他的手指轻轻颤动,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穆澜峪此时的隐忍和之前双手撑在车窗上的隐忍一样。
羞耻,又乖顺地执行,没有一点反抗的意图。
上辈子穆澜峪曾和白存远讲过自己名字的典故,母亲用蓝田日暖玉生烟给穆澜峪取名蓝玉,希望他有美好的品德,但父亲觉得太娘,所以翻字典找了同音字。
白存远的指腹无规则扫过穆澜峪的颊侧。
澜峪,蓝玉,蓝田日暖玉生烟,他现在把玩的,确实是一块美玉。
穆澜峪被他的指尖蹭的不舒服,那指尖又细润又冰凉,偶尔指甲盖蹭过脸颊让人皮肤战栗。
白存远上辈子搂着穆澜峪把玩多了,这辈子更不会拘着自己配合他俩现在陌生的身份。
玩多了自然就熟了。
他还要动作,突然听见细微的声音。
白存远循声看去,有三个陌生面孔从楼梯上下来。
穆澜峪也注意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人,他想站起来,白存远轻哼一声。
那声因带着警告的意味,穆澜峪咬牙,没有继续站起来的举动。
当着别人的面坐在白存远的腿上,穆澜峪的身体更加僵硬,视线也不愿意往那边转,他觉得下楼的三个人会看到他不堪的样子。
白存远看清了下楼的人,下楼的总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一个他很难忘记的熟面孔。
那人约莫70岁,形容苍老,腰杆笔直,但是走路已经有上了年纪的迟钝。
他旁边有个差不多的老奶奶,慈眉善目,一路扶着他,他们前面走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生,长相普通,但是眼神精明利落。
白存远昨晚没见过这些人,穆澜峪强忍着自己现在这个姿势的羞耻感,向白存远介绍:“他们是我救的,在另一间房。”
下楼的三个人明显注意到了在尸群中一往无前开路的强者的……特殊姿势。
他们的步子顿了一下。
任戈没走多远,听见有陌生人出现,往白存远这边靠了靠。
小狼狗像一只忠诚的护卫犬,戒备所有靠近白存远的陌生人。
在商场杀丧尸的那两次危机让任戈变得格外敏锐和敏感,他对这些陌生的普通群众充满了不信任,即使他们是老弱病残。
穆澜峪的介绍松解了任戈的一小部分防备,小狗看着互相搀扶下来的一对老头老太太和他们旁边的大孙女……老的走路都走不稳,小的年轻但是也就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没什么危险,只有泼天的麻烦。
他翻了个不礼貌的白眼:
“老弱病残你真是凑全了。外面五十个,里面藏三个,还不知道日后要救多少个,根本不符合玩物的标准,全是麻烦!”
任戈怕白存远再敲他脑袋,只敢在心里嘟囔:你不能看我存远哥善良就这么可劲儿救啊。
白存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三个人中间的那位老头身上,他甚至忘了继续挑逗穆澜峪。
站在三个人中间的老头头发七成都是白发,身体不佝偻但是脚步也不算完全利索。
他眉毛很浓,是十分正派严肃的长相。
这是个熟面孔,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
白存远曾见他佝偻着背找到白帝城,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做交易。
如今这位老人虽然身体康健,没有前世那么苍老,但白存远能认出他的面容。
他正是——末世后期携带帝的13级晶核找到白存远的10级智脑异能者,赵国怀。
第36章 第 36 章 他的统治力才是首屈一指……
白存远目光深沉, 松开穆澜峪,示意穆澜峪起身。
穆澜峪迅速从白存远腿上站起,理了理裤子下不存在的褶皱。
赵国怀旁边的老太太在穆澜峪起身后就迈出一步, 悄然将穆澜峪护在身后。
她年事已高,但她保护穆澜峪的决心比外面的那些幸存者都要坚定。
白存远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开。
怀中少了个人,但余温犹在。
赵国怀这个上辈子和帝有强关联的人的出现,让他怀疑穆澜峪的身份。
穆澜峪身兼空间系和治愈系异能, 身边又有招娣在,多种巧合证明,穆澜峪极有可能是帝。
招娣和赵国怀两个与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人,同时出现在穆澜峪的身边。
是凑巧, 还是说赵国怀也是重生的?他在找穆澜峪和招娣。
白存远用半秒钟平复情绪, 把腿并上、交叠,翘了个二郎腿, 恢复刚刚玩人时闲适的姿态。
清亮的目光对上赵国怀严阵以待的双眼。
白存远有很多事情要梳理,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赵国怀。
如果穆澜峪是帝, 赵国怀是来找他的……
白存远而是将目光落在赵国怀脸上, 扬起一个笑, 徐徐道:“澜峪,蓝玉, 蓝玉质地温润细腻……”
白存远一边拉长慵懒戏谑的尾音,一边观察赵国怀的脸色。
赵国怀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言语上的试探,没有激出赵国怀教授任何超出常理的反应。
但此时此刻站在房间中, 被白存远念在嘴中的“蓝玉”就没这么冷静了。
好听的提琴音一字不落的进入穆澜峪的耳朵。
他感觉有什么热烫的温度,从耳朵蔓延到刚刚被白存远抚摸过的脸上,蔓延过被白存远用冰凉的勺子喂过热汤的唇, 蔓延到裤子与裤子相贴交接的位置。
他明明站在旁边,却从白存远慢条斯理的提琴音中感受到了微凉的手指在颊侧的抚摸。
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青年继续形容美玉:“蓝玉触感坚韧,在把玩时手感极佳,耐雕琢,也适把玩。”
他字字不提人,却句句都是在说人。
赵国怀能听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明白。
他隐隐皱起眉头,拍拍孙女的肩膀,越过她,站到白存远面前,声音苍老沉重,一板一眼:
“我有一些对丧尸和异能的猜测。我代替他和你做交易。”
赵国怀和妻子安禾是很有涵养的人,他们有家教,他们一生坚守的品德,不允许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如此肆意羞辱。
白存远的口头羞辱让赵国怀觉得无比刺耳。
白存远一直在观察赵国怀,他话中的暗示很明显,如果赵国怀和穆澜峪有很深的羁绊关系,以赵国怀刚直的性格,他绝对会愤怒。
但赵国怀的表现证明他和穆澜峪不熟。他只是提出用末世有效信息代替穆澜峪做交易。
智脑异能者的推断值得一听,听完再处理他也不迟。
白存远没说话,鹿眼注视着赵国怀,等赵国怀自交筹码。
赵国怀作为智脑异能,在末世前期会对丧尸和异能有一些可以参考的猜测,随着智脑异能等级提升,他的猜测会更多,准确率也会逐渐变高,白存远对他早期的异能水平很好奇。
见掌控局势的人一直没有开口答应交易,赵国怀表情逐渐严肃。
面前的青年虽然长了一双人畜无害的小鹿眼,但他知道这个人有多危险。这位青年在人群中喊打喊杀,既能搅动人心,又能掌控人心。
赵国怀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开口,就必须把他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无论对方答不答应交易,赵国怀都别无选择,因为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他和妻子孙女在楼上已经看到了,白存远在这件房子里,拥有绝对的权利。
在这个社会中,无法进行对等交易,就得向上位者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才是求生之道。
赵国怀梳理思路缓缓道:“异能者用丧尸晶核可以进化,但有概率变异为丧尸,我问过小穆他的感觉,初步推断,异能者吸收比自己等级低的晶核不会异变。”
白存远不由侧目。赵国怀的推测非常精准……果然是智脑异能。末世各个专家研究那么久才能得出的论断,他在末世初期就能思考出大概方向。
他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赞叹的意思,示意赵国怀往下说。
“我观察小穆几次异能变强,用我孙女的话来说是异能等级提升。”
白存远的目光转到站在赵国怀身后的女孩身上。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明眸皓齿,扔到人群里算是干净的大众脸,她的眼中只有戒备,没有其他情绪。
应该是和小戈一样喜欢看小说,不是重生的。
“嗯。”
白存远轻哼一声。
赵国怀侧了侧身体,不着痕迹的挡住孙女:“异能等级提升,应该需要晶核吸收到一定数量,我初步测算,到3级异能者需要1颗2级晶核,3颗1级晶核,和5颗0级晶核。”
白存远瞳孔微缩。
果然厉害,不愧是赵教授,在末世第二天就能收集到这么多的信息。
有赵国怀在这只队伍里,估计很快就能推断出他有比别人更多的末世信息,进而推断出他拥有预知异能,或者推断出他是重生的人。
就算不推断出这些,他也能看出白存远的异能与别人不同。
白存远手指轻扣桌面,眼底略过一丝杀意。
上辈子,赵国怀也盯上了他的元异能,这辈子,如果他和自己朝夕相处,知道元异能更大的作用……
赵国怀感受到白存远的这股杀意,猛的后退一步。
赵国怀不能留,白存远心中已下决断。
倘若赵国怀在队伍里亲眼见到他这一世使用元异能造成的威能,赵国怀日后一定会再次提出使用他的元异能晶核救世的论断!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赵国怀都不知道,白存远知道当年摘取晶核实验的部分真相——末世赵国怀最先主张用于异能实验的晶核的目标,是白存远的元异能晶核,而不是帝的晶核。
白存远吸收帝的晶核以后拥有了帝的部分记忆。
他曾在帝的记忆中听见过帝和赵国怀的交流。
记忆画面如潮水漫延开来。
……
被誉为救世主的男人伫立在城墙边缘,城下是安居乐业的民众。
尽管许多人身上还沾染着与丧尸战斗后没来得及清理的黑液,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末世看起来不可能存在的笑容。
因为A区的城心是帝。
白存远对这段记忆印象深刻,因为帝开场就念出了他的名字。
“你要用白存远的晶核?”
末世的救世主,竟然在关注他,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们接下来的对话,竟然有关于他的晶核。
站立在帝身后的老者神情严肃地回答:
“是。尸潮不除,丧尸进化速率已超出我们想象,人类终将灭亡。
必须用特殊晶核投入研究才能弥补这种速率差。
我知道你欣赏他,但让他献出晶核才是对世界最好的选择。”
“我不反对研究”帝转过身,面向老人,神情郑重:“但应该用我的晶核。”
“你在说什么胡话!”赵国怀愤怒的打断他:“你是全人类的灯塔!”
帝很平静:“他没有理由提供晶核。没人有权利主张别人的晶核该如何使用。”
“他不提供晶核他也会死,他必须提供!”上了年纪的教授固执己见:“就算我们得不到他的晶核,也绝不能用你的!”
帝并未立刻回答赵国怀的置疑,他眺望了一下远方,A区的城墙下前段时间曾布满累累恐怖的丧尸尸体,半晌他低声道:
“教授,招娣已经死了,丧尸在隐藏自己的等级,他们远不是我们看到的那几只十二级的实力。
实验必须进行,不进行实验提高全人类的异能等级,人类注定会灭亡。我支持实验,我会提供我的晶核。”
帝的声音平静无波,他站得比身后飘扬的A区旗帜还要笔直。
作为人类最高异能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安全区的精神支柱。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拥有全国人的瞩目,A区高层多次召开会议商讨要用帝的晶核进行实验,讨论结果连末世A区高级会议的会场都出不去。
因为会议桌上被帝救下心存感激的人,远超半数。
他们感激帝,没有人会挑衅帝的权威,逼他献出晶核。
他根本不用自己主动做这样的选择。
赵国怀愤怒地打断他:“是,招娣死了。你是因为招娣死了就灰心丧气,你也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你对民众们有多重要!你对这个末世有多重要。”
他喘了一口气:“我坚决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白存远的晶核。而不是你的!你是人民的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要献出晶核的男人的态度没有因为老者言语激动就改变。他淡的像水,又坚定的如同他脚下的城墙。
他沉稳道:“不,白存远才是。”
帝顶着赵国怀的激动开口:“白帝城白存远,最擅长,统治。他的异能固然强大,他的统治力才是首屈一指的。”
“白存远,统治力?”赵国怀满脸不认同,这明显不是能说服他的理由。
帝的目光在这三个字被念出的时候变得柔和:“对。他比我更有统治力,末世需要的是统治,需要把所有人的心拧成一股绳。人民需要一个不屑于靠吸同胞血来获得权利的统治者。”
第37章 第 37 章 我也永远不会让白存远低……
城墙上的救世主放缓了声音, 声音中有安抚味道:“教授,你知道,很多安全区的覆灭, 都是由于异能者获得权利成为新的权利阶层,过度追逐异能等级和权利,不惜残害同胞而造成的。”
赵国怀被帝口中的话刺了一下,言辞激动:“我当然知道!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媛媛就死在了N区,我的痛不比你失去招娣深。”
帝伸手搭在赵国怀的肩膀上:“所以你更应该帮我。”
“但你怎么能保证, 白存远,他可以做到?”
赵国怀甩开他的手:“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你要知道, 整个末世的人类, 都是这样,他们只相信你, 你大可以选择自己站出来成为这个统治者。”
“他可以。”
“你说他可以, 他就可以吗?”
高大的男人在城墙上沉默, 半秒后, 他下定决心。
他突然不再说这个严肃的话题, 转身面向赵国怀,面向这个从末世初期就一直跟着他的老朋友。
“我这一路上做了太多错事, 我救了很多不会感激我的人。你也这么认为吧?”
“你不要转移话题!这不是你放弃自己晶核的理由!
你是A区的城心!这个晶核绝对不能用你的!
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说了,你是所有人类的希望!”
赵国怀激动怒斥, 胸腔起伏,吼的每一声都带着卡脖子的痰音。
白存远附身的记忆的主人恍若未觉,没有提谁献晶核这件事, 他想告诉老朋友他的想法:“你劝过我,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救。”
“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救的,我知道你主张生命平等,甚至主张列车难题——当面临列车会碾压过一个人和碾压过十个人时,你选择都不压,迫停列车,用荒诞的决策来尽可能保住所有生命。
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智脑异能,我知道怎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但你不该否认自己,他虽然有领导才能,可你的功绩才是有目共睹的,城下的人都视你为希望。”
“是。”帝说,他没顺着赵国怀的话说:“像你一样,我也觉得我是荒诞的。”
他迎着阳光,稀碎的阳光轻吻他的唇角,帝从来不笑,也很少笑,白存远却觉得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舒适的浅笑,像寒冬时蓦然抬头,发现自己脸上落下了冬日温暖的阳光后扬起的笑:
“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始终坚持我是对的。
这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不是城下的生命,他们感激我,但不认同我挽救每一个生命的行为。”
“那个人是白城的城主。
末世联合议会,我提出一百条临时政策,其中被其他议员否决有七十条,我自己废除了二十条。
但每一条,白城城主都批阅了‘同意’。”
白存远没想到自己能在帝的记忆中听到帝提到他。
他的心脏在帝接下来的话中微微颤动:
“他和我政见相同,我相信他不会为了个人利益就损害世界的利益,他不是利欲熏心的人。
在我荒芜迷惘的横冲猛撞中,他是我唯一的支持者。”
“你就因为这个,想代替他献出晶核?”
赵国怀动容。
他知道帝这一路走来有多难,因为是他陪着帝一起走来的。
帝始终坚持拯救每一个生命,坚持生命的平等性,坚持生命中存在人性的光辉。
但末世,人性的光辉是罕见的。
帝的政见在其他人眼中无比荒诞。
没人能和他一样不要命的去救别人,没人可以。
他注定不会被支持,这是他选择的路。
即使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是对的,即使他延缓了尸潮摧毁人类文明的脚步,但追逐个人利益的大多数人类不会觉得他是对的。
帝面向赵国怀,风扬起他的衣摆,他的衣摆很严肃,被风扬起时也是整片一起微微倾出斜度,像他这个人一样:
“不是代替,献出晶核不是他的责任。
我知道你的打算,晶核取出后,试验成功,人类异能者异能全体提升,实验失败,就由特殊异能者成功吸收顶尖晶核,从而与丧尸群形成对抗之势。
吸收晶核的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我。”
赵国怀点头:“是。让他献出晶核是最好的选择。
他献出晶核,我们可以想办法保住他的生命。
只要我们和他说清楚,他一定会献出的。”
高大的男人轻轻摇头,白存远在他的身体里可以感知到他的动作,也能感受到他的决绝和坚定:“不。”
“我可以是所有人民的希望,但末世,需要领袖,而不是希望。
他会是一个好的领袖,他具备领袖的能力,他尊重生命。
你无法让一个已经对生命低头的人成为真正的领袖,也不能让真正的领袖低头。”
帝说完话的那一瞬间,读取这份记忆的白存远蓦地好像感受到了帝的心声。
白存远永远不会低头。
我了解白存远,我也永远不会让白存远低头。
为什么,白存远不明白,为什么。
他们从未深交,为什么帝会知道他绝对不会低头。
帝说他了解他,帝一直在注意他吗?
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帝的每一条政见自己都支持?
白存远只是支持正确的政见,没有进行任何部署,也没打算通过自己的表决行为获得什么。
记忆不会等白存远想明白他不理解的问题。
帝说完,没给赵国怀说话的机会,继续说:
“你和我说列车难题,我提出的一百条临时政策,全都是列车难题。”
“在两条列车轨道上,有两拨孩子在玩,一条废弃的轨道上竖着一个指示牌‘轨道废弃’,另一条完好的轨道旁边围了警示网,写了‘注意列车’。”
“有一个乖孩子在废弃轨道上打皮球,五个调皮的孩子邀请他一起翻过栏杆玩。乖孩子拒绝了,对他们说‘那边要走列车’我们不应该去那边玩。”
他像娓娓讲述一个故事一般。
“调皮的孩子们骂这个乖孩子不敢冒险,孤立了这个乖孩子,他们翻过栏杆,到正在使用的列车轨道上打皮球。”
“列车轰隆隆而至,列车员发现既定的轨道上有五个孩子,最好的方法是紧急制动,变道到另一个轨道上,这样这五个孩子才都是安全的。”
“但是那个听话的孩子会因此牺牲。”
“列车难题的问题是:我们应该保护那一个听话的孩子,还是那五个鲜活的生命?”
帝以前是寡言的,从来不说这么多话,但他这次讲述这个很常见的故事时,讲的又慢又认真。
“有人说要保护听话的孩子,末世需要秩序,有人说要保护那五个鲜活的生命,秩序可以再建立,五条生命比一条生命更加重要。”
“我说我要把列车停下来。你们都认为不可能,代价太大,对列车磨损代价大,紧急制动伤害列车上的人代价大。”
“只有白城城主说,列车应该停下。”
阳光包裹着这个男人,城下有人发现他站在城墙上,高兴地招呼其他旁边的人,一堆小人儿在底下朝他们的救世主挥手。
帝的声音被阳光包裹出温柔来,他眼帘微垂,不是在看城墙下的人,而是在想他心中的人:
“我曾一度以为,是我把自己代入了可怜的孩子中,产生了错误的选择认知。”
“但白城城主的支持让我知道,生命不应当被选择和决定,这才是我一直坚守的东西。”
似乎知道自己献出晶核的这个举动可能让他再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帝把他很多这辈子都不会讲出的话讲了出来,他面对身前的老者,不容拒绝道:
“你们无权决定他的生命,也无权决定我的选择。”
赵国怀注视着帝,半晌道“我不同意!”他冷声:“我不同意。经历了这么多,我只能信任你。”
帝声音放缓:“教授,你还不知道吗?吸收人类晶核的成功率极低,唯一能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就是让晶核主人心甘情愿献出晶核。”
“我当然知道,我们能劝成他!丧尸都要毁灭世界了,他留着他的晶核有什么用!只要我们和他说清楚,他会答应我们的。
你是所有人类的救世主,所有人都对你有天然好感。如果是你来吸收他的晶核,他未必会拒绝。他已经把白城改名为白帝城了!”
帝抓住赵国怀的肩膀,迫使他看向自己:“教授,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换了敬称:“您是智脑异能,您能想明白的。他不一定会向我低头,但我可以向他低头,这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法。”
赵国怀只一味地摇头。
帝不再规劝,他面对赵国怀,声音严肃。
“我救过无数人,救过你,救过你的妻子,孙女。你曾答应我说,你会帮助我。这是我唯一要求你帮助我的事情。”
赵国怀的眉头紧皱,声音颤抖:“你真的选择献出自己的晶核?”
“是。我会让他,成为真正的白帝,站到末世最后一秒。
同样,我也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守护我一直守护的千万生命。”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赵国怀曾不止一次在帝的眼中看见过这种坚定,他曾无数次用这样的目光无比坚定地守护过那些普通人。
而如今,他坚定地选择了白存远,让白存远成为自己理想的延续。
帝无比信任白存远。
但赵国怀却觉得,帝的眼中,那深沉浓烈的情感,不止是信任而已。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第38章 第 38 章 穆澜峪在想他
回忆结束。
白存远目光锁在赵国怀身上, 碗中的勺子突然猛烈震荡起来,瞬间朝白存远的手中飞去。
勺子在空中变成一只匕首,白存远握住匕首, 朝赵国怀而去。
他甚至没用异能进行攻击,而是自己攻击过去。
上辈子赵国怀在高层的引导下固执己见,让帝做出了献出晶核这个错误的判断,他们竟然还想要他的晶核,这个人决不能留。
刀刃即将逼近赵国怀时, 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环住他的腰,白存远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穆澜峪从后面抱住白存远将他拦住。
于此同时。
“叮。”
好像有什么清脆的声音在大脑中敲响,白存远神志瞬间清明,杀意烟消云散。
是异能。
安抚蛊惑类的精神异能, 能操控人的神志。
4级异能者被2级异能者控制, 巨大的等级差异让白存远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个2级异能者是谁。
他慢慢转向赵国怀的妻子安禾。
这位老奶奶长得慈眉善目,即使发现他对自己的丈夫出手都没有改变脸色, 语气温和。
“小兄弟, 不知道国怀有什么话惹到了你, 你不用担心, 如果你觉得我们碍事, 我们可以立刻离开队伍。”安禾温声道。
白存远根本没给她面子,直接道:“别对我用异能。你会后悔。”
激动过后, 白存远冷静下来。
赵国怀是有用的,是可用的,有赵国怀在, 他们提升异能会更快。
在末世后期,赵国怀是他们抵抗丧尸潮最有力的智脑。
如果赵国怀死了,他找不到新的智脑异能者代替赵国怀的位置, 丧尸群中又诞生了高级的智脑异能者丧尸。
他们必定会死亡。
现在,赵国怀还没有被前世的权利阶层收拢。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如何掌控赵国怀?让他彻底为他们所用,不走上上辈子和掌权者蛇鼠一窝的路。还需要从长计议。
白存远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冷冷对身后人道:“放手。”
穆澜峪依言松手,但他没有就此为止,而是沉默的站到白存远和赵国怀中间。
他的身型虽然偏瘦,却笔挺的犹如一座不可翻越的山。
“怎么,你现在要为他向我出手了?”白存远掂了掂手中的匕首。
穆澜峪轻轻摇头,喉结滚动:“他救过我,否则我活不到这里。”他平日沉静的声线此刻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这紧绷的语调让白存远想起前世。那个总挡在他身前的男人,每次要违背本心行事时声音都是这么干涩。
“存远。”穆澜峪叫他,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为赵国怀求情。
穆澜峪的一声存远好似示弱,白存远看着他的脸,看见他一向沉静的双眼在那句“你现在要为他向我出手”的话中波动起为难的情绪。
穆澜峪很少这样为难。
他虽然善良,却从不会为选择为难。
大概是能救的人要救的人太多,他尊重生命,尊重人权,也尊重人性,实在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会选择旁观,尊重他人的结果。
那他这次为难,是因为自己?
心中最后残余的杀意也烟消云散,白存远松口冷声道。
“滚。”
白存远话音刚落,赵国怀和安禾带的那个约莫二十多的孙女反应最快,一手托一个老人的背就扶着他们往楼上走。
赵国怀和安禾也没耽搁。
白存远回餐桌前坐下。
穆澜峪站到他身后,温凉的手指点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打转。
穆澜峪按摩了有半分钟,白存远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穆澜峪不是上一世的穆澜峪。
“你做什么?”他问,“尽你献身的责是吗?还是因为你阻拦我而赎罪?”他向后仰头,后脑刚好顶在人小腹:“就这样?你应该脱了抱着腿躺到桌子上。”
按在太阳穴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但力度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如果你想。”
白存远敲敲桌面,转成侧坐,单手撑着椅背抬头看着穆澜峪撩眉:“你是不是在夜店打过工?”
穆澜峪这回不是主动沉默,他被白存远迷了眼。
自然光下,白存远俊秀的眉毛轻扬,一双鹿眼褪去杀气,由下而上看他的时候又清澈又水润,整个人都有一种无害的美。
让人后悔刚刚阻拦他,让人担心他刚刚是不是真的碰见了伤害他很深的人所以才那么生气,让人想保护他。
白存远没听到穆澜峪回话,用匕首挑住他胸前毛衣被丧尸抓勾出的线圈:“有客人点你,说我要冰山总裁那种类型的,你就顶着一张冷脸出来,温顺的说情话,月入过万。”
匕首尖端与胸腔近在咫尺,致命的危险让此刻笑意盈盈说着调笑话的小鹿眼看上去更加性感危险,穆澜峪胸腔起伏,声音强压冷静:“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你对每个人都这么熟练?你见到人就会去掉他的姓氏直接喊名字?”
“没有。”
“那你就是为了救那些人,对别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是。”
白存远眼中扬起不进眼底的诧异,更像是讽刺:“你总不能说,你喜欢我吧?”
穆澜峪否认否认的太快,他根本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是为了救那些人,对什么人都能这样。
他没有见到人就直接喊别人的名字,不带姓氏。
刚刚白存远那样愤怒,他下意识的就从身后抱住他阻拦他。
他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处理这件事,比如挡在白存远和赵国怀中间,但他那一刻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抱住他喊他存远。
没有理由,他就这样做了。
真要说有什么理由的话,穆澜峪只是在商场越过扶手电梯看了白存远一眼。
看他冷着脸操控整个商场顶灯装饰的金属插入丧尸眉心,看他细心地帮跟着他的小孩儿处理掉危险的丧尸。
听他说“你不欠别人什么,你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你不欠你救的人,也不欠你没救下的人。”
听他说“你要救一些人,就一定会让另一些人受到伤害。这也是你必须认清的选择。”
穆澜峪就神思被牵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献身换取其他人安全的要求。
穆澜峪越想越想不出结果。
……这细想来,真的像他打着救人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接近白存远。
白存远没有为难他,他看见男人领口随呼吸起伏,看见自己映在那双黑眸里的倒影,像团被困住的火。白存远了解穆澜峪,了解他身体的每一寸。
前世今生记忆交错,他突然感觉到,穆澜峪在想他。
此时此刻,穆澜峪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白存远却能看出来,他眼里心里纠结的东西,好像都是他。
帝说“我也永远不会让白存远低头”的声音与眼前人重叠。
白存远没有说话,将匕首扔到桌上,用冰凉的手握住穆澜峪的手掌。
白存远的手指细长,穆澜峪可以感受到握着他手的每一根手指的轮廓。
白存远牵着穆澜峪的手。
异能触须顺着他牵穆澜峪的手的指尖恣意延展,从穆澜峪的掌心深入额心。
白存远在元异能的感知下,看见了一颗,乳白色流动着金色光晕的3级晶核,这种特殊的乳白色,只有帝的晶核才有。
这颗晶核,和他上辈子吸收的那颗晶核一模一样。
白存远明明在看到赵国怀的那一刻就确定穆澜峪是帝,但当他发现穆澜峪真的是帝时,他心中的震撼和不平静依旧超乎预料。
所有模糊的细节在他发现穆澜峪身体中的晶核能量时关联在了一起。
穆澜峪送他回仓库,在路灯下给他裹围巾,昨晚拿婴儿资源时都动用了空间异能,证明穆澜峪拥有空间系异能。
穆澜峪浑身上下都是伤,但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快速止血,这是净化治愈异能。
穆澜峪能够保护这么多人,冲杀尸群活到现在,净化治愈异能给了他很大的助力。
空间系、净化治愈系,白存远上辈子吸收的帝的晶核时,清清楚楚感受到过这些能量。
多系异能者何等稀少,从感受到穆澜峪有空间力量的时候,白存远就隐约感觉到不对。
现在他明白了。
穆澜峪就是拥有空间、净化治愈、锻体三系异能的帝。
末世8年,帝和赵国怀商量要用晶核投入实验,同年,帝取出晶核离开A区到达白帝城,用自己真实的姓名穆澜峪陪伴在他身边,按照计划,“向他低头”以减少自己的晶核对白存远的排斥感,为实验有可能不成功做第二手准备。
因为锻体异能的特殊性,帝被淬炼过的身体不会因为晶核消失立即变弱,失去晶核的帝就变成了没有晶核的13级锻体异能者穆澜峪。
他眉心的竖纹,正是取出晶核留下的疤痕。
末世10年,实验失败,赵国怀带着帝……穆澜峪的晶核突破封锁,找到白存远。
传说帝弹指间星火燎原,振袖间风卷云涌,素手回春驱尸毒,窥天机可断阴阳,眉宇间日朗月明。
这些描述不是在说一个人。
那些远远看见帝神威的人,其实是看见了帝整个队伍的神威。
星火燎原是朱健,风卷云涌是任戈,素手回春是招娣,可断阴阳是赵国怀,包括帝的神性,也是由安禾这个亲和异能者塑造的。
传闻中的帝,是拯救这些人,顶在最前方的穆澜峪。
而这些高等级异能者,之所以能成为末世后期的顶层,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和穆澜峪在同一个城市。
他们一路接受穆澜峪的保护,和赵国怀的智脑异能加持,成为了高级异能者。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站到顶层。
第39章 第 39 章 我差点失去你了
白存远没有猜错, 穆澜峪就是帝。
穆澜峪的功绩不止在回光日时,穿过7所大安全区,以一己之力拯救沿途幸存者, 力挽狂澜为各个全区抵抗尸潮。
早在末世初期,穆澜峪就以一己之力,坚决保护住了两座城的城心。
C区的朱健、N区的任戈,有智脑之名对末世颇有研究的赵国怀教授、唯一的一个净化异能者招娣,都是穆澜峪用性命保下的。
上一世, 穆澜峪为了让他能吸收晶核,保护人类文明,不惜雌伏于他,服从于他, 不管他对他做什么他都不反抗, 努力适应他。
这一世,穆澜峪为了能保住赵国怀这些老弱病残的命, 也答应做他的人。
白存远心头微颤, 嘴角却扬起轻笑。
重生回来发现穆澜峪是帝。
多么欧亨利式的结局。
这人, 为了保护那些老弱病残, 能付出的……可真多。
他能为他们献出晶核, 也能为他们雌伏于他。
穆澜峪的选择很正确,白存远想, 上一世的穆澜峪不愧是末世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很了解他。
赵国怀他们如果真的敢来和他要晶核,他会让世界毁灭, 他不会为了活着献出晶核,在白存远看来,失去力量就是真正的死亡。保他一命, 这个说法未免太可笑了。
他们没资格逼他做选择,也没实力逼他做选择。就算帝对他出手,他也会和帝鱼死网破。
白存远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末世苦苦求生的普通人,他是白帝。
他当年把白城改为白帝城,让白帝城取帝字,有两个原因。
一是让人民安居乐业,看见帝这个字安心,二是,他就是白帝本身。
他不属于人民,他是白帝,他要的不是敬仰,而是统治,就像他对上一世的任戈承诺的那样“白帝城是我的一言堂”。
末世一直有至亲之间,可以互相吸收晶核而不变异成丧尸的,感动人心的100个亲情故事。
老公为老婆献上自己的晶核。
父母为子女献上自己的晶核。
那些平凡的人类,让自己的挚爱吸收晶核后提升异能等级,好在尸山血海中可以生存下来。
据说,一个人只要深爱着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半分抵抗和抗拒的心思,那个人就能吸收他的晶核而不变成丧尸。
白存远曾经一直疑惑穆澜峪为何对他如此温顺,穆澜峪的性格,不像是一个会那么温顺的人。
穆澜峪的心中有一些白存远看不透的坚持和刚毅,虽然穆澜峪从来不表现出来,但是白存远擅长洞察人心。
所以他不止一次的试探穆澜峪,磋磨穆澜峪。他挑战他的底线,打破他的羞耻心,让他做他接受不了的动作,说难以启齿的情话。
吸收完晶核后他更因疼痛变得毫无耐心,粗暴、专制,但无论他怎么发脾气,穆澜峪都照单全收,难以启齿的话穆澜峪说了,接受不了的动作穆澜峪做了,他的顺从和他的清冷毫不相关,穆澜峪像把他包裹在温水里,一点一点松解他的防备。
他在适应穆澜峪,穆澜峪也在适应他。
那个高高在上的全人类救世主,俯首于他,竭尽所有努力适应他,熟悉他的习惯、爱好、脾气,在他面前袒露自己,卸下所有的防备。
上一世白存远不明白一个13级异能者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世,白存远找到了答案,穆澜峪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吸收晶核成功。
如今他不需要吸收他的晶核了,他还会这么温顺吗?
穆澜峪心头一紧,他感觉白存远好像突然生气了,但那丝怒意只是一闪而过。
桌上的匕首在异能催动下变回无害的勺子,白存远撑着椅背,看着穆澜峪注视着他的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澜峪。”和刚刚穆澜峪叫他一样,白存远也没带姓氏叫穆澜峪:“如果丧尸围城,必须用你的晶核来做实验,你会交出来吗?”
穆澜峪的心思跟着白存远走,方才想的内容散去,变成白存远此时问出的问题。
他沉思良久,开口道:“不会。”
这个答案出乎白存远的意料。
“为什么?”白存远听到与前世穆澜峪行为截然相反的答案,眉峰微拢。
“献出我的晶核就能拯救世界?”
“不一定,但是你的晶核可以成就另一个高手,而那个人是你信任的,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人。”
“我和他并肩作战。”穆澜峪的答案刻板认真。
白存远轻轻摇头,仰头看穆澜峪,鹿眼中带了三分探究,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在骗人,白存远想,你上辈子没有这样做。
你没有以十三级异能者的身份和我并肩作战。
穆澜峪说完,不小心与白存远对视。
他想挪开目光,却在那双鹿眼中看到了很复杂的东西,那些复杂感情把穆澜峪的目光吸住,穆澜峪看不懂。
高大的男人以为是自己否认的太生硬,缓和了语气:“你认为,我应该献?”
“我以为你为了救这些人,什么都愿意干,甚至愿意去死。”
白存远扬脖子压着椅背边缘伸手去勾穆澜峪的下巴,他用仰视的视线看穆澜峪沉静如水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深潭,除了被调戏的颤动外不给他任何答案。
穆澜峪下巴顺着他指尖的力道微微扬起。
他在被调戏的间隙,伸手按着白存远身下的椅子,保障椅子的平衡。
“如果百分之百可以救这个世界,我愿意。但是,像你说的献出晶核这种情况很复杂,拿到晶核的人是否值得信任,进行后续部署的团队里是否所有人都是一心……这些都很重要。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我只相信我自己。”
穆澜峪的回答太理智,和他上辈子的行为不符。
他在末世早期就能想到这些,末世后期,反而想不到了?
“那你怎么相信,你雌伏于我,我就真的能帮你护住这些人?”
“……”穆澜峪沉默。
沉默是今早的澜峪。
白存远轻笑一声,收回勾着他下巴的手。
依旧保持着审视穆澜峪的姿态。
穆澜峪在思考,他的视线猝不及防与白存远对上。
鹿眼中承载山峪,山峪间呦呦鹿鸣。
先挪开目光的,是白存远。
白存远和穆澜峪对视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他吸收穆澜峪晶核的那一天。
上辈子,他恍惚在剧痛中睁眼醒来,刚刚度过吸收帝13级晶核的死劫,就对上穆澜峪深沉的双眼。
那时穆澜峪的眼中是比这还要专注赤裸的目光。
那双眼睛中似有沉默的浪涛,眼中的波澜是深海之中的汹涌澎湃。
穆澜峪拥着他,护着他,脖颈绷出隐忍的青筋。
他的表情是白存远从未见过的难看表情,好像吸收晶核快死的不是白存远而是他一样。
白存远靠在穆澜峪温暖的怀中,半晌,他听见穆澜峪压抑着哭腔的哑声:“对不起。”
穆澜峪的表情太过于……隐忍和压抑,声音的哭腔比他晚上在床上还要不堪。
白存远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不知道还以为我睡了你一晚没停,你脸色差的难看。”
……
他好像隐约抓住了什么。
白存远一直以为,穆澜峪那一声对不起是在和他说,对不起,我出去了没陪着你,没发现你吸收晶核遇到了危险。
但现在白存远明白了那时穆澜峪话中的意思。
穆澜峪的意思是:对不起,我不该把晶核留给你吸收。
他搂着他时身上绷出的青筋,每一道都在诉说:“我差点失去你了。”
……
如果穆澜峪,不会为了挽救所有人盲目献出自己的晶核……而是因为他……
“如果我要你的晶核呢?”
白存远伸手,他坐在椅子上,穆澜峪站在他身后,他伸手是碰不到穆澜峪的。
但穆澜峪顺着他的手的高度微微倾下身体,白存远的指尖刚好点在了他的眉心。
穆澜峪没说话。
白存远知道他不会说话。
穆澜峪在面对他的时候,从不思索也从不犹豫,如果上辈子他对穆澜峪说:“我要你的命。”穆澜峪只会说好。他没有回答,就证明他不会给肯定的答案。
白存远仰着头,突然发现穆澜峪这个人的面相凉薄的过分,他有雕塑一般的眉目,有深邃度的眉骨和鼻骨,不显露感情的深潭一般的眸子,嘴唇浅薄,纠结的时候会紧闭着。
穆澜峪上辈子雌伏于他,也许只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现实的考量。
“低头。”白存远收回点着穆澜峪眉心的手说。
穆澜峪不明白白存远在做什么,他难道真的要挖自己的晶核?
穆澜峪微微倾了下身体。
“再低。”这次是命令的口吻。
穆澜峪弯腰,毛衣领口在扯动下露出一点击杀丧尸的血痕,靠着椅背的白存远坐正仰头,抓着穆澜峪毛衣的衣领,柔软的触感落在他的唇上。
白存远吻住穆澜峪干燥的唇,这唇薄,却并不凉,唇面柔软,轻轻一压就能吻下,带着些许干燥。
穆澜峪浑身僵硬,所有知觉都被唇齿间颤抖的暖意占据。
“呼吸。”白存远贴着穆澜峪的唇角轻笑。
在尸潮中能肆意乱杀掏出丧尸晶核的高大男人,在被吻住嘴唇后,变成了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僵硬的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记不住。
白存远的声音敲醒了他的神志。
穆澜峪猛地抬头,突然想到白存远靠着椅子撩拨他坐不稳,失去他的支撑椅子可能会翻倒。
他伸手去扶椅子,才发现白存远为了吻到他已经坐正了。
第40章 第 40 章 这块木头要石化了
“怎么?”白存远安安稳稳地在餐桌前, 回身看穆澜峪急着抓住椅背的模样:“自己跑了,又觉得没有亲够?”
他说话的尾音带着戏谑的调笑,穆澜峪耳窝一阵酥痒。
白存远余光扫见穆澜峪宽大的手掌牢牢把住椅背, 手背上青筋暴起。
穆澜峪的两只胳膊早已僵硬到连手肘都不会打弯。
嗯……白存远想,这块木头要石化了。
穆澜峪的心脏拼命搏动,他的眼中全是刚刚自己俯身时看到的那双漂亮的鹿眼,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那一瞬间的情感爆发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特殊体验。
他没有办法平息自己的心跳, 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和理智,视线不是落在白存远的眼睛上,就是不由自主地看他柔软的唇瓣。
心跳如擂鼓。
坐着的那个人却神态自然。
白存远一点都不担心穆澜峪为什么靠近他。
上辈子,这辈子, 无论穆澜峪因为什么原因接近他, 因为什么人雌伏于他,结局都不会改变。
穆澜峪都是他的人。
白存远掌心的猎物, 永远没有逃跑的机会。
白存远放过穆石头, 起身吩咐他:“你把空间里的东西都扔出来, 让他们分分, 我们一会儿回广泰商场重新搜集一些新物资。”
他上辈子吩咐穆澜峪吩咐惯了, 吩咐的很自然。
有趣的是,没被他吩咐惯了的穆澜峪, 和上辈子一样听他的话,执行的也很自然。
穆澜峪需要干些什么,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只嘴唇上挪开。
他喉结滚动, 突然听见白存远轻飘飘一声:“渴了?喝自己的唾液可不解渴,还是馋了?”
馋了?
馋什么可想而知。
听见白存远的话,穆澜峪连下意识的吞咽都不敢做, 竭力克制自己的身体反应,刻意的克制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末世的救世主就快被白存远蜻蜓点水的一吻憋死在末世早期了。
白存远轻笑。
救世主还和上一世一样纯情。
任戈小伙儿在父母打啵儿的时候就快速脱离了“战场”,但他一直在偷偷关注他的爹。
小狗想不看主人是不可能的。
任戈听见白存远突然下达发放物资的命令,哪还顾得上在乎少儿宜不宜。
他一下子从沙发那边探出脑袋:“什么,要把空间里的东西都扔出来?都给那些乱七八糟的路人多浪费啊,末世最重要的是囤物资。”
刚刚撩拨完美人的资本家白存远慢条斯理的教育自己捡回来的小狗崽儿:
“资本家和统治者应该囤劳动力,物资是死的,人是活的。”
白存远的注意力从穆澜峪身上挪开,救世主终于能呼吸了。
听见白存远资本统治论断的任戈,把嘴张成一个巨大的O。
不明觉厉!
虽然不明白什么资本家统治者,但是一听我爹就很牛逼。
白存远将耳侧的头发撩到耳后,穆澜峪很自然的注意到了他的下颚线,干净,清晰,适合扬着下巴说话。
他天生就散发着他口中说的“统治者”的光。
穆澜峪目光闪动一下,才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白存远柔软的嘴唇上放到白存远的命令上。
他不完全认同白存远的命令,物资短缺在末世前期是生存最大的威胁之一,保证幸存者的存活度最重要的是收集足够的物资并加以管理。
每一份资源都关乎着团队的生命线。一但把物资全部发放被幸存者们哄抢滥用,队伍总有一天会陷入缺乏物资的危机。
但穆澜峪没有说,他选择听白存远的。
白存远在很多为人处世上,有和他完全不同的见解,而这些见解,在实践过程中,确实更适合末世,队伍在他出现后变得更加有秩序。
幸存者们表面上看似被白存远的恐吓所震慑,但实际上,他们的情绪相较于跟随他在丧尸群中突围后的那种惶惶不安的状态,要稳定许多。
“叫客厅里的人都出来,还有楼上那俩老的一小的,任戈,你把他们叫出来,都去院子里。”白存远一边指挥任戈和穆澜峪一边往外走。
他身边的这两个兵,最优秀的特质就是听指挥,任戈听见他的话,脚下带风窜到楼梯口,胳膊捞住楼梯扶手一个旋转刹车转向,噔噔噔就冲上二楼。
穆澜峪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转身去通知其他人,直接自然地跟到白存远的身后。
霍凤花和任军红仿佛知道末世这个环境不是他们的战场,一个在洗碗,一个在磨钢管头,根本没看刚刚那些打打杀杀和同性暧昧。朱颜来叫他们,他们才收拾了下手里的家伙事和朱颜出门。
白存远走出房间,在外面或站或坐的人立刻朝他行注目礼。
人群中有一个人站出来,扭捏又诚恳地面对白存远:“小哥,我们想清楚了。”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穆澜峪正从门后显出身形。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跟着白存远走出的穆澜峪站在白存远身边,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毛衣上红褐色的血和黑色的丧尸粘液将绒毛打了绺。
他的表情很冷漠。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其他人没法不在意。
他身上的伤是保护他们的证明,而就在刚刚,这些伤被白存远一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撕开展现在他们面前。
小哥艰涩的咽了口唾沫。
他旁边的人怕他的话落到地上,没法对白存远表忠心,拉住他跟着说:“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偷了一条命了,我们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看穆澜峪的脸色,穆澜峪的表情古井无波,仿佛刚刚被当众羞辱的不是他一般,这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离门口最近的几个人立刻开始表忠心:“对,对,如果不是你们救我们,我们早死了。”
能主动在一个环境中,向这个环境中的关键人物表态的人,都是情商不错的人。
穆澜峪看着现在整个队伍积极地氛围,觉得白存远做的一切确实有他的道理。
“打住,是他救的,没有我。”白存远不想担这个傻子功劳,让开半个身位,穆澜峪却没让他完全让开,上前一步和他呈并肩之势。
上辈子白存远没见过的感谢画面,就这样落入他的眼。
“小哥,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们!”
凑在最前方的人很激动,后面的人也叽叽喳喳。五十多个人,有二十多个都在感激他们,还有十几个不说话,眼神却充满了感谢。
经过一夜脱离丧尸群的修整,以及白存远白天试图唤醒他们沉睡良知的行为,此刻幸存者们的状态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变。
至少在碰见下一只眼眶糜烂的丧尸前,他们都会怀着热切的感激之心。
白存远看着这些幸存者们变脸,不得不说,穆澜峪说的也对,人脱离扭曲的恐惧后,就会因为各自的受教育程度而凸显出他们本就有的良知。
他笑了笑,朝穆澜峪的方向偏了一下头:“那不然你给他磕个吧。”
那些幸存者说磕就磕,白存远话还没落,后面的队伍里就有人跪下了,一边跪一边高呼:
“你们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
白存远默然。
看来他们的受教育程度没他想象的高。
晓是经历末世的白存远都没见过这种一群人现场认爹妈场面。
白存远身后的穆澜峪没看那些磕头的人,他只看见了一双好看的小鹿眼微微压下的眼角,鹿眼的瞳仁里淬着很好看的笑。
任戈刚报完信气喘吁吁地跑下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再生父母?谁的再生父母?
愤怒的小狼挺胸抬头迈出一大步,横身插入穆澜峪和白存远中间,叉腰指着带头跪的那个骂:“滚啊,这是我爹!谁给你当父母!”
小的抢完老的抢,都要不要脸了!
“你们就是看准我爹善良,为了抱我爹的大腿,无所不用其极!”
任戈骂完一句接一句,哪还有之前抄着风刃吓唬人的阴狠少年杀手模样:“你看看你这张脸,我爹妈能生出你这么丑的老东西吗。”
任戈叉腰指人骂的姿态不知道是和哪个姨学的,看上去十分好笑。
配上他那双充满凶光的狼眼,更是反差到可爱。
原本见任戈出来还有些恐惧的大部队,见到他这幅模样,大家的恐惧都散了大半。
喜当善良爹的白存远伸手拍了任戈的后脑勺。
喜当妈的穆澜峪:“……”
那领头跪下的路人傻傻的呆住,他看看穆澜峪不可亵玩的冰山脸,再看看白存远灵秀动人的脸,最后目光落在插入他俩中间呈现一个“凹”字的任戈身上,木木道:“生,生不出来。”
可你也不像亲生的啊。
他没敢说。
万众瞩目的白存远,没有站着看幸存者们表演自己的“受教育程度”,他慢慢抬手,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院中瞬间安静
“你们中间火系异能者站我左手边,水系异能者站我右手边。”
一夜过去,觉醒异能的人和没觉醒异能的人彼此之间都进行了深刻的交流,大家现在都知道自己有没有异能了。
幸存者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他不会把我们杀了喂朱健吧。”
“我看见丧尸脑子里的东西颜色都是不一样的,真杀你还点名啊,给你仍丧尸堆里喂丧尸,他们杀丧尸就行,杀出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
“好像是哦。”
“这是要用我们呢!”
“赶快好好表现。”
“好好表现必活命。”【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