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允棠提议留在杨家吃晚饭,沈为安自然没什么意见。
一桌子菜上来后,阮允棠又提议,“这大好的日子该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杨晓晓坐在她对面愤愤不平:“你哪儿来的脸庆祝,我们家都被偷空了!”
阮允棠好脾气说:“晓晓别担心,等我嫁进来,我的首饰有你喜欢的都随你拿。”
杨晓晓眼里一喜,又极力忍着兴奋故作不情愿:“谁稀罕你的二手货啊。”
“晓晓!”何易柔冷声呵斥,“你去拿酒来。”
杨晓晓触及母亲的眼神,最终不情不愿起身去拿了酒来。
70年代的绵竹大曲入口辛辣,度数也不低。
阮允棠当即给每人倒了一杯,其中特意给沈为安倒了满满一杯。
最后她端起敬酒,满眼不舍,“爹,我马上要出嫁了,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沈为安眼神松动,却在看见她与前妻七分像的长相,冷淡地端起酒一饮而尽,
“你以后嫁给小川了记得要遵从三从四德,好好收敛你的性子,不要给小川惹麻烦!”
阮允棠垂下长睫,掩着冷意,乖巧点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川才是他儿子呢!
忽然,她恍然抬头,看向身旁人。
杨川察觉眼神,不自觉挺直腰杆,冷淡地回看回去,“你确实要收敛坏脾气,还要跟陌生异性保持距离。”
“呵呵。”阮允棠淡淡收回眼神。
杨川皱眉,总觉得她这俩字像嘲讽。
不过想到她终究还是爱自己的,也不再计较那么多。
一顿饭阮允棠借各种机会灌了沈为安好几杯酒,连带着杨川也被灌了几杯。
杨晓晓尝了一口便头疼上楼睡觉了。
桌上现在只剩下沉默着喝酒的杨显,还有喝的面颊通红,晃晃悠悠拽着杨川不放手的沈为安。
杨川已喝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何易柔心急如焚,在边上劝,“你们别喝了,时间不早了!再喝回不去了!”
沈为安却喝上了头,顺手牵住她的手放自己大腿上,笑眯眯说:“回不去就回不去呗,我就在这儿睡!”
他边说还边捏了捏她的手。
何易柔心头一跳,拼命挣扎,手却被沈为安强硬地压在大腿内侧。
她一时急得脸色通红,尴尬地看向阮允棠解释:“你爹喝多了。”
阮允棠眉头微挑,不经意瞥了眼边上骤然灌下一满杯酒的杨显,提议道:
“我爹都坐不稳了,不如就让他在这儿睡吧。” “啊?这不好吧。”何易柔眼神犹豫。
阮允棠担忧:“这半夜走夜路也不安全吧,要是我爹半路摔了怎么办?”
“那就在这儿睡。”何易柔当即做了决定,又转头朝杨显指挥:“你帮忙把为安送上楼。”
杨显沉默地捏紧酒杯。
何易柔不满:“快起来啊,再磨蹭待会他睡着凉就不好了。”
片刻后,杨显“啪”地放下杯子,起身一把拽起沈为安胳膊,动作利落又粗鲁。
“谁啊,别打扰老子睡觉!”沈为安骂骂咧咧挣扎。
何易柔眉头微蹙,刚要张口,阮允棠忽然拉住她,“何姨,您能送我回家吗,太晚了我害怕。”
何易柔瞧着她害怕模样,温柔笑笑:“当然可以了。”
“那咱们快走吧。”阮允棠当即拽着她就走。
何易柔来不及再交代什么,就被急匆匆拽出了门。
等出了门后,阮允棠又说头晕,走得极慢,等到阮家已经接近十点。
刚打开大门,何易柔便准备回家,阮允棠却晃晃悠悠非拽着她说话。
“何姨,您……您放心,我和我爹都会对你好的!”
“我妈那些首饰啊什么的我都给你,我爹也愿意的,嘿嘿!”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和我爹成为真的一家人!”
何易柔面色微变,总觉得她说法奇怪,刚要张口,阮允棠却突然紧抱住她。
“何姨你说话啊,您是不是不愿意我嫁到你家啊!”她又哭又闹发起疯来。
何易柔被吵得脑仁疼,头发也被拽掉了一把,她连忙点头,“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啦。”
阮允棠这才心满意足松开她,傻兮兮笑道:“我就知道,我们才是真的一家人!”
她话落下,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棠棠!”
暗影下,阮允棠唇角微扬,晃晃悠悠松开何易柔,转过身,她揉了揉眼睛像是才看清人。
“秦阿姨!你怎么还没睡啊!”
铁门大开,屋内没开灯,秦沁站在门口,脸色白得瘆人。
她冷冷扫过两人,压着怒火问:“你爹呢?”
“我爹当然在杨家啊!”阮允棠笑得天真无邪。
秦沁脸色陡变,质问道:“你爹这么晚还在杨家干嘛?”
“当然在杨家睡觉啊,不然还能干嘛。”阮允棠看白痴一样看她。
秦沁心脏骤停,想到刚刚听到的对话,脚下一软差点摔了。 何易柔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解释:“为安喝多了走不了路,所以让——”
她话没说完,秦沁阴寒如利箭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脖颈上,咬牙切齿打断:
“你项链哪儿来的!”
何易柔皱眉,刚要开口,阮允棠便挡在她身前,着急忙慌说:
“这是我送何姨的,和我爹没关系!”
秦沁瞧着她满脸心虚,掐紧手心,怒吼:“怎么和他没关系!”
阮允棠眼神闪烁:“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自愿送给何姨的,当然和我爹没关系。”
秦沁脸色陡然苍白如纸,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也感觉不到痛。
这项链明明是她熔了阮兰的遗物重做的,花费了不少功夫,她都没舍得戴出来过!
这事儿只有沈为安知道,如今却出现在了何易柔脖子上。
她双眼喷火,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个贱人!”
“啊——”
何易柔白嫩的脸瞬间红肿一片,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秦沁,你凭什么打我!”
秦沁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左右开弓,“你个臭婊子贱货还敢问!”
阮允棠站在一旁,假意劝阻:“秦阿姨,你别打了,等明天我爸知道了你就完了!”
然而,这话对于秦沁来说等于火上浇油。
何易柔本就身子柔弱,根本招架不住,没一会儿一张脸肿得不成人样,被按在地上左右开弓。
“救命啊!救命!”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一瞬惊醒了附近人。
“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