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呼喊,男人终于抬眼,漆黑瞳孔里却没有一丝涟漪。
他看着她的指甲在栏杆上抓出刺耳声响,视线上移,女孩的脸失了血色却依旧紧咬住唇瓣,没再发出求救声。
他古井无波的瞳孔微动,在她即将坠落的瞬间,倏然伸手。
阮允棠的手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硬生生将她拽了回去。
没等她站稳,对方便极快松开了她的手腕。
阮允棠差点又重新摔下去,扶着墙角站稳后,她不满瞪过去,
“你救人也救到底好吗,要不然就别救!”
江屿白幽冷如刀的目光看过去,在她和楼梯间晃动,似笑非笑:“那要不我再把你推下去?”
阮允棠浑身不禁发颤,她敢肯定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可这不对啊,前期的反派明明是个心怀正义的大英雄啊!
她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意的男人,压下心底疑惑,梗着脖子道:
“江团长还记得自己是为人民服务的军人吗?”
她话落下,陡然感到周身温度剧降,对面人看她的眼神冰冷,搀着嘲讽。
“现在不叫劳改犯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夹杂着淬了毒似的寒意。
阮允棠瞬间头皮发麻,知晓是原主吭骂的,她白着脸再次强调:
“我绝对不会告你,我说到做到。”
说着,她又扬起眉毛,摊摊手,“你不信的话,我们明天就去领证,这样我总不能告自己丈夫耍流氓吧。”
女孩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那迫不及待的劲儿,好像只要他点个头,恨不得今晚就结婚。
男人的脸色骤然变幻,漆黑深邃的眼里闪过莫测的光。
他这次是真信了,只是不知道她有何目的。
“你认真考虑考虑吧。”阮允棠说完没再管他,只沿着走廊寻找什么。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她正纳闷呢,男人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是在找这个?”
阮允棠抬头一看,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粉色香囊,她眼眸骤亮,从他手中夺回香囊。
“对对对,谢谢哈。”
江屿白看着她将香囊仔细踹进兜里,状若无意问:“这是你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我随便做着玩儿的。”阮允棠随口答。
江屿白眼眸微变,如果没闻错,那香囊可堪比迷药。 “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阮允棠看了眼腕表,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
江屿白盯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深思,随后改变了想法,重新回了客房。
屋内。
阮允棠趴在门边没着脚步声消失后,她才轻手轻脚出了屋。
首先她去了阮茉莉屋里。
床上人鼾声如雷,她放心的走到梳妆台前,台下放着一个比白天她收到的妆匣大十倍的箱子。
箱子没上锁,她轻易扭开,里面却没几件首饰,只有几件阮茉莉日常爱戴的珍珠耳坠、翡翠镯子、玛瑙项链……
她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阮母给原主留下的,连箱子都没换!
阮允棠拳头都硬了。
她快速将东西放进空间,又拉开床头大衣柜,将里面的衣服一扫而空,还从夹层找到了一个存有五千块的存折。
看日期,正是今年阮茉莉生日那天沈为安给她的零花钱。
而原主今年生日却被秦沁和沈为安劝着说特殊时期要低调,最后只吃了一碗连鸡蛋都没加的寿面。
阮允棠心下冷笑,将存折丢进空间后,她把屋子整的凌乱,又走到床边把阮茉莉的衣服扯开,在她脖子胳膊上掐出各种暧昧的青紫印子,她才转身离开。
上了层楼,来到沈为安和秦沁的卧室。
她打开房门,满室珠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孔雀蓝缎面大床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情趣内衣裤,床头立着镶满水钻的欧式台灯,四面白墙还悬挂着西洋画风的裸露男女画,梳妆台并排摆放着十个珐琅首饰盒。
呕——
阮允棠差点吐出来,随之而来是胸腔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感。
这应当是原主残余的感情。
这房间原本是阮母的闺房,后来也是她和沈为安的婚房。
阮母从小家教甚严,是内敛又守旧的闺阁小姐,从不喜好奢华也不爱西洋传来的那些稀奇玩意。
秦沁却是跟着早逝的丈夫出过国的,来到阮家时,一昧跟阮母和沈为安讲述国外的趣事儿。
后来阮母重病,她更是靠着大胆的言辞举止和新鲜风趣的性格吸引了沈为安。
阮母过世后,更是直接搬进了主卧,而后把阮母古雅的房间改造的面目全非。
阮允棠目光扫过床头摆放的小玩具,心底恶寒。
一把年纪了,玩儿的还真花!
随后她从空间掏出无菌手套戴上,表面摆放的东西她嫌恶心没碰,只翻找了衣柜和储物柜。
储物柜最底下还有个隐蔽暗格,阮允棠前世碰巧在太爷爷哪儿见过,三下两下打开暗格。
里面放着几块沈为安最喜欢的名表和玉佩,还有秦沁再婚时收到的金饰、翡翠、宝石。 其中有几件还是用阮母的金饰熔了重造的。
阮允棠毫不客气如蝗虫过境般一扫而空。
随后她在隐蔽位置分别找到了四个存折。
数额都不小,两个五千的,两个八千的。
她猜想应当是秦沁私下存的。
沈为安虽好色,心机却颇深,一向把钱都捏在自己手里。
她开始把存折丢进空间后,又在抽屉里发现一张货物运输收据单。
这是一张送至江城的运单,就在一周前。
阮允棠回想着原文剧情,好像阮家的财物就是在这个时间被运走的。
她又看了看运单,上面没写具体运送点,只有一个叫大头的人签了个字。
阮允棠默默记好,将运单放回原位。
出门前,她从空间又拿出一瓶特调香水,倒进床头的香薰盒子里。
一股甜腻的香氛味儿若有似无传出,她捂着鼻子满意离开。
既然他们喜欢刺激,就让他们最后再刺激一晚!
阮允棠满载而归回了屋子,又把自己房间有点价值的全部丢进空间后,才安心躺下睡觉。
没等她睡个自然醒,大清早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吵闹声,随后她房门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