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真的很想质问他,有什么资格命令她给他洗澡。
奈何闻斯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公事。
“我腿脚不便,又是个瞎子。你是我老婆,你不给我洗,那接下来的合作,要怎么谈?”
字字句句,不带情绪,却步步逼人。
曲凝喉头一哽,“原来装瞎的人,脸皮也能这么厚。”
闻斯臣操控着轮椅拐进浴室,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快点。”
曲凝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高定红裙,咬了咬牙,抬脚追进去,“我跟你说清楚,我条裙子不便宜。如果真让我给你洗,你得赔我十件。”
闻斯臣倚在轮椅上,唇角一挑,语气慵懒又锋芒:“我不介意你脱了陪我一起洗,省得心疼裙子。”
挑衅她?
曲凝笑了。
她走到镜前,缓缓将头发撩到一边,露出颈侧优美的线条。指尖落在拉链上,轻轻一拉,裙带滑落肩头,顺着她的曲线一点点滑下。
她的身材纤柔匀称,锁骨精致,腰线纤细,背部光洁如瓷,凹凸有致,美感十足,让人移不开眼。
闻斯臣目光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突然想起苏醒那天,主治医生曾笑着对他说的一句话:
“奥斯汀先生,您昏迷那会儿,您太太可是急坏了,哭着卖了十几个包,就为了给您凑医药费。”
语气调侃,愉悦地说一件既真实又荒唐的趣事。
医生还补了一句,“她当时身上连一张能刷的卡都没有。”
他们在瑞士登记结婚那天,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闻家”半个字。
倒是她,说得坦白。说自己被无良父亲逼婚,甚至已经被家里断了经济,走投无路。
而那时,他手里早就拿到了她的所有资料,甚至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从哪来、被逼到什么地步。
不过,当医生告诉他,曲凝连夜卖包筹医药费时,他居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可惜。
可惜他还真没见过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大概哭得很可爱吧,梨花带雨的模样。哪像现在,眼神利落,气场逼人,浑身上下都带着刺。
曲凝脱下了裙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身边。
灯光落在她身上,肌肤白皙如瓷。
“你是在挑衅我?”他问。
曲凝微微弯腰,手指搭上他的衣领,动作从容优雅,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
“不对,”她轻声道,唇角微扬,“我这是在调戏你。”
在她慢条斯理地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时,闻斯臣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避开,只是靠在轮椅里,任由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衣料与皮肤之间。
曲凝抬眼看他,手指一转,落到了他腰间的皮带上,轻轻一搭,停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沉了几分,嗓音低哑:“继续啊,不是说要调戏我?”
曲凝勾了勾唇,“怎么,你不怕一个瞎子被我吃干抹净?”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他语气不咸不淡,“我奉陪。”
衬衫褪下,他的皮肤因为长时间卧床,出乎意料的白皙,没什么多余脂肪,但同样没有肌肉线条,肩胛瘦削,胸膛平坦,肋骨若隐若现。
曲凝打量了一圈,站直身,笑意寡淡:“你这副半残品身板,说实话,真的...很难...有兴趣。”
闻斯臣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可你还是脱了裙子。”
“那是因为你瞎,”曲凝慢悠悠地拉起浴巾披在肩上,声音清淡,“反正你也装作看不见,我倒省得矫情,而且,裙子很贵!”
她转身走向浴室的水阀,将水温调到刚好合适。
闻斯臣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曲凝,你一直都这么嘴硬?”
曲凝没回头,只抛下一句:“你硬不起来,我自然得硬一点。”
“……”
她真的很喜欢和他叫嚣。
闻斯臣嗤笑,没再接话,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白得近乎病态,连骨节都透着淡淡的青色。
他曾经不是这样的。
曲凝转身回来,拿起花洒在他手臂上测试水温,动作竟意外地温柔,问他,“可以吗?”
闻斯臣冷冷睨她一眼:“你这是妥协,还是怜悯?”
曲凝低头轻笑:“无所谓啊,我经常给奥利奥洗澡,手法还算娴熟。”
她的语气风轻云淡,一句玩笑话随口挑衅。
他偏开脸,闭上眼,懒得再搭理。
“出去,我自己来。”
曲凝站起身,笑得漫不经心:“那你自己脱裤子,应该没问题吧?”
“滚出去。”
曲凝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脚步,侧头朝他抛来一个眼神,唇角一挑:“你要是后悔了,叫我也来不及了。”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里只剩下水声与他压着火气的呼吸。
曲凝没带走那条她心疼宝贝的高定红裙,身上只披了件浴巾。
她径直走进闻斯臣的衣帽间,从衣架上挑了一件顺眼的白衬衫穿上,她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打量着这间男人的卧室。
房间里有不少医疗器械,康复辅助器械、理疗设备、特制的床垫,每一样都不是摆设,显然他为了复健,做出不少努力。
回到三楼,奥利奥已经在她的大床上沉沉睡去,林妈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守着。
见她进来,林妈妈起身,小声唤了一句:“太太。”
曲凝轻轻点头:“您去休息吧,辛苦了。”
等林妈妈离开后,曲凝才转身走进浴室,重新洗漱了一番。
回到床边,她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奥利奥。
孩子睡得安稳,小小的身体蜷在柔软的被窝里,睫毛浓密,唇角还挂着一点奶香味未散的天真。
曲凝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为他掖了掖被角,眼神柔软下来。
她是真的爱这个孩子。
也正因为他的到来,她才无数次在深夜里懊悔,当初为什么要在瑞士那么冲动,去招惹闻斯臣,卷进闻家。
翌日清晨,窗外照旧暴雨如注,哗哗声仿佛在耳边奏起了一整支催眠曲。
曲凝窝在被子里,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连平日准时起身的意志力也被这场雨压得没了踪影。
因为闻斯臣回来了,她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还能坐多久都是未知数。
奥利奥已经醒来,坐在床头安静地玩着玩具,小小一团,像只乖巧的小猫。
曲凝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奥利奥察觉到她醒了,立刻丢下玩具,小身子一扭一扭地凑过来,整个人赖在她怀里哼唧唧,撒娇要她起来陪玩。
曲凝被他缠得没了脾气,亲了亲他的小脸,无奈叹了口气,只能伸手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内线:“林妈妈,您能上来一下吗?奥利奥醒了。”
奥利奥被林妈妈带下楼后,曲凝又在床上赖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地下楼吃早餐。
别墅恢复了往日的清静,昨日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消失了大半,她没去公司,助理齐阳和洪睿早已等候在客厅,一见她下来,立刻迎了上来。
曲凝问道:“你们老板回来了,去2楼见过了吗?”
齐阳和洪睿对视一眼,直接道:“先生暂时还没有打算接手公司的事务。”
这两人是闻斯臣一手带出来的心腹,比她还早一步得知他在瑞士苏醒的消息。曲凝心知肚明,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还能将这两个助理长期留在身边。
洪睿道:“曲总,下午还有一场会议,照旧吗?”
曲凝点头,走向餐厅,“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接手,等他自己发话。我这人没那么不识相。”
现在闻斯臣要扮演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她就只能继续在前头冲锋陷阵,替他稳住阵脚、扛下风雨。
谁让他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吃完早餐,处理完一早的公事,曲凝走上二楼,推门前先敲了两下。
门没锁,她推门进去,就看见闻斯臣满身汗水地撑在桌边,手臂用力,额角的青筋绷紧,拐杖东倒西歪在地上,显然是摔过。
他回头扫了她一眼,眉眼冷淡,没说话。
曲凝蹙眉,快步过去扶住他。
她将他慢慢搀到沙发上坐下,他没拒绝,只是气息微重,浑身肌肉紧绷,像是要将那点残存的力气死死撑住似的。
“为什么不联系康复老师?”要一个人这样逞强。
闻斯臣去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眼眸垂下,语气平平:“你找我什么事?”
曲凝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语气放缓:“管家说,下午闻家的人要过来。”
“嗯。”他只轻轻应了一声。
她又问:“要不要准备什么?”
闻斯臣靠着沙发背,眼眸微敛,淡淡道:“不用,该来的,拦不住。不该说的,也别多说。”
曲凝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
闻斯臣掀开眼皮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和郑初柔吵了好几回?”
郑初柔啊?他的后妈。
呵。
曲凝坐直身子,理直气壮道:“对啊,她可真是太讨人厌了。”
一个继母,在她面前摆婆婆架子,她是闻斯臣老婆,不是她儿媳,郑初柔还真的拿捏不了她。
反正,她从小练就的本领,就是斗后妈。
【观文指南】[橙心][橙心][橙心]
·不是甜文,微微微虐,HE
·主角人设不完美,慢慢成长和进步
·恋爱结婚生子需谨慎,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纯属虚构,不带入任何三次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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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这是在调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