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
霍魁简单的两个字，就已经让女人心动。
但显然，一个人类，能帮诡怪弄到食物这点，可信度并不高。
霍魁笑了笑，用刀尖戳破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入池水中。
霍魁不明原理，但他经过上一个副本，爸妈对他异常贪婪的态度和回想多次死亡后，父母对于他尸体食用时的狂热状态得出分析——他是唐僧。
虽然不是长生不老的那种诱惑，但也差不多，他的血肉对于这些怪物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果然，下一刻，原本的平静的漩涡骤然破开，犹如沸水般翻腾。
女人兴奋的喟叹传来，“嗯~味道不错，还有吗？”
霍魁在商城里买了张低阶复制卷，效果就只是复制死物的样子，无法复制其他任何原带效果。
但这就足够了。
霍魁将那本记录本复制一份，直接丢进水中。
不必多言，女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纸张快速融于水中，片刻，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与试探道：“你从哪找到的这个？”
霍魁蹙眉，有些不悦。
现在是他的提问时间，好处已经给了，霍魁不喜欢废话。
“你只需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就够了。”
女人对霍魁不大恭敬的语气有些不满，但觊觎更多的美味，不好发作。
沉吟片刻，女人缓缓讲述了这里和她身上发生的事。
霍魁安静聆听，他能感受得到，女人原本或许只是想简单说说而已，可压抑的情感难得拥有宣泄口，后续的情绪起伏越来越明显。
她在被迫回忆，又或者说，她本就没有忘记。
那是折磨她的梦魇，是所有孩子的诅咒。
“人性是贪婪的，有些人他们就是魔鬼，没良心的，你给的再多，他们也会觉得自己还配得到更多。
听你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对这所福利院应该也没什么耳闻。
但其实，在五六年前，这里可是很辉煌过的，整个占地面积，应该比现在要再大上三分之一。
建设理念就是给所有孩子一个家，一个港湾。
所以有很多父母会把自己不想要的孩子送来放在门口，院长虽然谴责这种行为，但也知道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母，就算把孩子送回去了，下场也不会好过，所以都留下了。
原本就是这样而已。
因为院长的善举，有很多富豪都会为了攒功德而给予大量资金帮助，整个福利院也越做越大。”
说到这里时，女人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满是悲凉嘲弄，像是在嘲笑当初的自己为何如此轻易的相信了那些荒唐可笑的言论。
女人笑着笑着，声音里染上颤意，她哭了。
抖声道：“怎么样，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还挺好的。
但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现在想想，当时院长面试我问的问题，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接下来的故事，在女人有些缺乏逻辑性的讲述中，霍魁大致拼凑出了真相。
简单来说就是——卖孩子。
院长在女人来面试老师的时候，问的问题都跟她的专业性关联不大。
比如问是否已婚，是否有孩子，是否家住附近等等。
在得知女人自己本身也就是孤儿，在其他孤儿院长大，所以才想着长大后也为其他孩子撑起一把伞后，院长毫不犹豫的留下了女人。
霍魁代入院长的心理去想，忍不住喃喃道：“是啊，多么完美……好控制，没负担。”
女人声音一顿，淡淡嗯了声，继续道：“我工作快满一年的时候，发现了不对，这里的孩子，时不时就会有被领养走的。
但怪在，根本没人来挑选孩子，那些人都是直接跟院长联系的。”
在听到这里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有人给出了非常精准的评价。
【不像是在挑选合眼缘的孩子，更像是在挑选猪肉。】
霍魁认可这种形容。
普通人连选猫猫狗狗都要亲自去挑选，合眼缘往往比价格更重要。
领养孩子这么大的事，竟然只靠电话就定下来的，霍魁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们之间的对话会是怎样的。
报出想要的性别、年龄等其他一些需要的信息，就像挑选猪肉一样，说清楚要的部位、大小，之后就是等着老板帮忙选好送过去就可以了。
孩子与畜生无异。
女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道：“我最终得到答案是在院长办公室里，我去找他的时候，院长不在，桌子上就放着你拿到的这个本子。
上面的数字是每个孩子对应的编号，每一批新来的孩子，都会被分发小红花，花心上都有这样的编号。”
霍魁忽然就想起今晚他收到的那朵花。
当他将这件事说给女人听的时候，女人的情绪瞬间激动：“扔掉！必须扔掉！”
“他给你花，就说明你已经成熟了，随时可以被买走了！”
女人话音未落，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在关心一个人类的生死。
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你……的编号是多少？”
霍魁道：“100。”
女人嗤笑一声，喃喃叹息道：“看来最近生意不好做啊，这么多年，100个还没卖出去呢，真是活该……”
霍魁没时间听女人感叹，他虽然也同情，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并未解开。
霍魁翻看手中记录本原件，问道：“记录显示大多都是卖到了一个叫哑镇的地方，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我想过去看看，可惜当时已经没机会了。”
霍魁垂眸嗯了声。
也对，听女人的意思，她应该是在拿到这个记录本没多久就死了，没去再往下调查过也合理，但……
霍魁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无论是女人此刻平和下来的声音，还是这整个故事。
在哪里听到过……
在哪里……听到过……？
！！
霍魁呼吸一颤，眸光亮了亮。
他好像知道女人是谁了！
女人所讲述的故事，其中与她相关的部分，不就是昨晚林婉唐给他们玩海龟汤时候的那个汤面嘛！
霍魁依照约定，划破掌心，将更多的血液滴进水中的同时，用近乎肯定的语调问道：“你是……林婉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