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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男人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作者:拱白菜的大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撒手。”


    前面一道火红身影在回廊里行走,偏偏后面跟着一个甩也甩不掉的狗尾巴。


    “好表妹,小祖宗,你听我解释啊。”


    “我真没碰。”秦长坤急得额头冒汗,天地良心,他说没碰就真的没碰。


    “她就是走路崴了,我若不扶,岂非看着她摔个实在?”


    苏意瞥了眼秦长坤抓住她的手,他立刻松手,赔着笑,“真的。”


    苏意哼笑,“那也真是奇了,昨儿你身边伺候的福禄,抱着那么大一摞册子,脚底打滑差点摔个四仰八叉,怎么不见秦大善人您上去扶一把?你那会儿眼睛是长头顶上了?”


    秦长坤脸都憋红了,有理还说不清了。


    他正想继续开口挽回自己的清白,前面的苏意却懒得听他说了,她扭头,等秦长坤脑袋凑到她边上,她嫌弃地一掌抵住他脑门,然后眼神疑惑地看向回廊另一端的岔路口。


    苏意脸色变了变,秦长坤不明所以,还以为表妹终于肯听他解释了,巴巴地凑上去,却被苏意反手捂住了嘴。


    她说,“往那边看,仔细瞧瞧,那是谁?”


    秦长坤乖巧扭头,眯眼细瞧,“大哥身边的小厮。”


    “边上还跟着个女子......,瞧着身段”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意斜睨一眼,他委屈低头,“怎么了?”


    “果然,这乌鸦,真真是一般黑。”


    就连大表哥这种清心寡欲,端方自持的人也不例外,那前面的女人不是温知意是谁,这人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见面了?


    苏意心头无名火烧起来,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惹得秦长坤边纠结自己不是乌鸦边追上去。


    --


    小半个时辰后,回廊深处一处花木掩映的僻静角落。


    苏意等了这么久,温知意方才从里面出来。


    这下她可真没冤枉大表哥。


    苏意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便往温棠院子里去,秦长坤跟在后面追她。


    苏意又猛地顿住脚步,不行,她得再观察观察,大表哥又不是秦长坤,要是弄错了,岂不是白白惹大嫂伤心。


    苏意想着想着,脚步慢了下来,秦长坤赶紧跟上来,准备继续解释。


    --


    宴席散尽,内院恢复宁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下人收拾碗盘的轻响。


    内院里面,


    温棠已经睡醒了,面颊还泛着酒后的薄红。


    她酒量浅,席间不过略饮了几杯,此刻头还有些轻微的晕眩。


    周婆子一直守在榻边,见她醒了,连忙端来一盏温热的清茶和一碟绿豆糕,绿豆糕是大爷那边吩咐人送过来的。


    温棠接过周婆子递过来的凉帕子,擦了擦脸,才拈起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周婆子站在她身侧,刚才在园子里面碰到章家人起先把她吓了一跳,谁知道出去歇息一趟,会撞上以前的熟人啊。


    看到章明理那张明显带病气的脸,周婆子有点唏嘘,身为章国公的长子,本该如她家大爷一般入仕为官,可却是个病秧子,这人身子骨一垮,再大的抱负也只能付诸东流了。


    周婆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也是,要不是他这个长子身体不好,章国公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在乡野里还有个儿子。


    上回在大爷官衙里见到的那个官员,果然是他,他倒是个运道好的,进城之后便高中,如今俨然是朝中新贵,浑然不是以前在田地里面干活的那个人了。


    从前在村里,大夏天,日头毒辣。


    一群庄稼汉在地里哼哧干活,他同样着布衣立于黄土垄上,握锄刨地,但个子高,皮肤冷白,


    村里小媳妇经过,总会红着脸,偷瞥他几眼,那些一同干活的汉子就打趣他又白又嫩的,哪像个刨食的庄稼汉,合该是贵公子。


    这本来是几个惫懒汉子带着酸气的浑话,哪知道还让这几个人给说中了。


    还真是给他过上好日子了,早知道她家小姐那时候就不该大中午的给他送饭送水,打扇驱热,还拿新帕子给他擦汗,合该让他好好尝烈日黄土的滋味。


    “想什么呢?”


    “这么出神?”温棠看着神情恍惚的周婆子。


    她语气温柔,“可是累着了,快坐下来歇歇。”


    周婆子低头,看见温棠面色红润,小口吃着糕点的模样,突然释怀了。


    章尧是显赫了,可她的小姐也不差啊,嫁的是当朝位高权重的大爷,虽不敢说如何浓情蜜意,却也锦衣玉食,安稳尊贵,再不用过那乡间劳作的苦日子。


    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过去吧。


    --


    秦恭的生辰宴过后,国公夫人体恤温棠操劳,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


    温棠本可偷得浮生几日闲,但是不知何种缘由,温知意跟她亲近起来,愣是接连给她一日一封书信,每次开口就是在忏悔她当年做的错事,她当年不该如此自私,为了自己而不顾及自己妹妹的幸福。


    温棠看完第一封信:......


    这已是陈年旧谷子,偏偏她还要一遍遍翻出来晾晒。


    若只是追忆忏悔倒也罢了,只是温知意还要在信中夹杂一两句她跟秦恭的过往,每次都是一笔带过,却又从不缺席。


    温棠皱眉,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然后视线停留在信中的两个字上面,一顿,她折起信,交给一旁的周妈,“烧了。”


    “她的信,不必再收。”


    不是忏悔,就是说往事。


    温棠都有些好奇了,温知意,自家的日子不过了么?


    伯府,


    屋内药味依旧浓重,但倚在窗边圈椅上的温知意,脸色难得红润。


    她握着笔,嘴角噙着笑。


    都说少年情分最真,果真,还是他记挂着她。


    自从上次在秦府匆匆见过一面后,秦恭便让人约她在酒楼厢房里会面,菜肴竟是她旧日的口味。


    温知意怎能不感动,以至于后来秦恭问起她跟江道二人如何相识,如何生了情意时,她内心竟有了愧,吞吞吐吐,半遮半掩地将过往道出。


    等她再抬起头时,见到的就是秦恭俊美脸上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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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


    终究当年她逃婚,让温棠嫁给他,是她对不住他。


    温知意面露愧疚,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握笔的微顿,将桌上宣纸迅速收起来。


    江道走了进来,“秦恭这些天,都问你什么了?”他开门见山。


    江道脸上惯常的儒雅温和此刻不再,沉下脸来,俊美面容甚至略有阴霾。


    温知意不答。


    江道走过来,有力的手抚上她的双肩,“我在同你说话。”


    肩上传来的微痛让温知意心头火起,她讥讽他,“吃味了?”


    江道皱眉,温知意还在那儿自顾自地说,“我可不像你,专会偷摸着去会人。我先前问你去哪,你从不回答,可我哪次不是撞见你去找你那好妹妹去了?”


    “你别胡闹,燕燕是我妹,是我亲人。”


    “是亲生妹妹?不是,是情妹妹。”


    江道骤然松开了手,居高临下,“你真是,无理取闹。”


    温知意霍然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是,我无理取闹,我就该识趣点,主动让位,让她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做你的夫人,让她给你生孩子。”


    “我再问你一遍,秦恭问了你什么事,你,答了什么?”他语气很冷。


    “记住,话绝不能乱答。你是在江南认识我的。我姓江,名江道,是个江南商人。”


    温知意现在思绪混乱,哪里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她的夫婿,吼她,在外面有女人,还要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她快疯了。


    江道转身,掀帘而去,再不看她,


    温知意流泪发抖,对着上方空气无声凝视,然后疯狂地翻出纸笔,紧接着继续在上面写下秦恭两个字,然后笔一顿,把那两个字划掉,重新写下四个字:正则哥哥。


    等温棠再次收到温知意的信时,她正逗弄着摇篮里的一双儿女,对着两个孩子学小老虎叫,嗷呜嗷呜。


    周婆子拿着信进来,“说是最后一封。”


    温棠让乳母把孩子抱下去,这才分出心思看了眼信,目光掠过被墨迹涂改过的地方,信的内容依旧是那些弯弯绕绕的关心。


    待看到最后一行,


    温棠缓缓抬起头,周婆子赶紧凑过来,“怎么了?”


    温棠抿唇,“去把近身伺候大爷沐浴的小厮叫来,我有话问。”


    周婆子应声去了。


    小厮很快被带来,老老实实地回答大奶奶的问题,“回大奶奶,爷前儿确实受了皮肉伤,是在外头办要紧公务时,遇着了歹人刺客,伤在小腹处,但不碍事,如今痂都落了。”


    “在哪个部位?”温棠皱眉,重复问。


    小厮,“小腹那儿,但确实无碍。”


    小厮刚说完就被周婆子挥退。


    温棠手里拿着信,作为妻子,她都没留意这种堪称私密的位置,温知意怎么会知道?


    温棠揉了揉眉心,周婆子见状,立刻弯下腰,附耳过去。


    温棠侧头,“让人去打听清楚,生辰宴那天,除了明面上的应酬,大爷私下见过谁?”


    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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