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光不解,却也照做。
飞星的身影从始至终都挡在那把锁跟前,只有谢漪的视线能在上面停留。
“飞星。”
不过两个字,几根银针便从飞星袖中飞出,穿破明纸窗。很快,里面传出一身闷响。
两名侍女推门而入,谢漪随之踏进,却见一绿衣男子衣衫半露,袒露着胸口斜斜倚靠在谢漪床榻边,一双绿眼睛在夜色中发着幽幽的光。
“好你个谢女郎,一点不晓得怜香惜玉,奴这样漂亮的肌肤,险些就要被你的侍女给毁了!”男人将银针随手丢落,表情委屈。
“夏侯尊?”
谢漪话音刚落,飞星与纤云便关上了房门,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时刻留意着内外的风吹草动。
她盈盈坐至茶桌旁,确定手中茶盏不是萧策前几日喝过的那盏,这才放心饮下。
“夏侯尊,你不在你的宝月阁好好待着,大半夜跑来王府做什么?是活腻了?”
被唤作“夏侯尊”的男人这才从床榻边坐直身子,“怎的?女郎不曾召幸,便不许奴家来了?我家女郎何曾怕过规矩?怎的成婚之后变得如此胆小了……”
“再说了,奴家心中记挂女郎,是夜不能寐,深夜造访,只为解相思之苦,还望女郎怜惜奴家……”
见谢漪并未发火,他屈着身子朝谢漪一步一步爬过来,用脸蹭着她的裙角道:“倒是女郎好狠的心,竟叫侍女放针伤我……”
“若是我当真破了相,待到你将来做了女帝,君临天下,除了我谁还能当你的皇夫!”
纤云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的上前呵斥道:“你这异族人好是狡猾,若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夏侯尊猛的捂住嘴,一副害怕的要死的表情。
谢漪见他半天没个正形,索性朝他伸手,手掌摊开,开门见山道:“东西拿来。”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女郎。”夏侯尊嘟囔着嘴,取下脖子上的甲虫吊坠。
不知扭转了哪出机关,轻轻一按,一支半截小拇指长的青铜虎符便从中掉了出来,稳稳落在夏侯尊手上。
谢漪从他手心接过,昏暗烛光下,确认了那只青铜虎符腹下刻着“铜虎符左”,这才点点头。
“做得很好。”谢漪道,飞星当即往夏侯尊怀中扔过一袋金瓜子,她想起了王翠翠。
“后日便是太后生辰,届时我会与萧策同去,你做好准备,当日将王翠翠护送出城,这袋金瓜子给她,叫她走的越远越好。”
夏侯尊嗅了嗅自己手上方才被谢漪指尖碰过的地方,笑着道:“女郎是不是微笑面具戴久了,竟变得如此和善?我还以为您会命我将她灭口。”
“不至于。”谢漪将虎符收好。
“她恨萧策害死了她哥哥,想要报仇。我给她复仇的机会,帮她远走高飞,很公平,不是吗?”
……
谢漪接过纤云递来的醒酒汤,又让两个侍女将萧策从床榻上扶至坐起,这才勉强能将醒酒汤用汤匙灌下去。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夏侯尊跟随谢漪一同来到了偏殿,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
他就这么看着谢漪扮演贤惠妻子,不仅感慨道:“女郎,该说不说,您这便宜夫君生的还是挺俊俏的嘛。给这样的人装几年贤妻,倒也算不得吃亏。”
他此话并非揶揄,而是借着月光透过鹅黄纱窗的微光,萧策的侧脸格外俊美出众。
甫一看去,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嘴唇薄薄的抿成一条直线,被晒给肌肤亦是为他增添了许多英气。
不同于上京公子的精致,他的面容多了历经风霜的挺拔与硬朗。
谢泫当初也是看到他不丑,这才愿意让谢漪走这步棋的。
否则真让妹妹和一个丑人扮演夫妻,任凭他二人演技如何精湛,那也是一个时辰都演不下去的。
谢漪冷冷看向夏侯尊,“你话太多了。”
“东西送到了就赶紧滚,若是让萧策发现你的踪迹,我与阿兄皆不会放过你。”
听到谢漪搬出谢泫的名头,夏侯尊这才收了浑身的戏,摸着鼻子讪讪道:“额既然如此,奴便先行告退了,女郎早些休息哦!晚安!”
他翻出窗户,瞬移没影。
在外值守的明光忽的转头,却只见树影葱葱,仿佛只是一阵风。
约摸是他想多了。
谢漪灌了好半天,才终于将一碗醒酒汤给萧策灌完。
飞星接过空碗,回禀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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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碗醒酒汤一样,白日那些姜汤中我已放足了……”
“谢漪。”
萧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他周身自带一股酒气,弥漫在室内,惊的飞星瞬间哑口,话题戛然而止。
谢漪心神微乱,却还是记得摒退两名侍女,一时间,室内只剩她与萧策。
“妾在的,王爷,何事。”借着月色,隐约可见他胸口处的剧烈起伏。
萧策忍着太阳穴传来的阵阵疼痛,一把抓住了谢漪的手,二人双目对视,眼神都算不得清澈,竟说不上是谁醉了酒。
“你方才在跟谁说话?”他嗓音低沉,却是隐隐透露着杀意。
他们夫妻二人称呼一向客气,萧策很少喊她全名。
谢漪只装作听不真切,扯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
“王爷喝醉了,我是在与您说话呢。”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平淡,脸上的笑容是那么一如寻常。
萧策实则十分不喜她这般。
无论他与他的家人做了什么,她都像个没有情绪的假笑人偶。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他的酒气侵染着她的呼吸,一轻一重,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良久,久到谢漪的笑意都快有些挂不住了,萧策才开口。
“你我初见那次,樊楼,你为何偏偏骑走我的马。”
“初见?樊楼?”
谢漪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子,提醒道:“王爷,您应当是记错了,我们婚前从未见过面。”
她与他的初见是在新婚之夜,他挑开她的红盖头,谢漪终于看见了自己与阿兄精心选定的棋子。
“是吗?”萧策张了张嘴。
他想说些什么……想说是不是你忘了,当初你还留了一锭金子,这锭金子至今还在我的书房。
他想问启元初年的秋猎,她为何那样高兴,想问她为何放走那只白狐。
他还想问她婚后为何再不曾笑的那般开心,难不成她对自己的爱,令她在他面前不敢做真实的自己么?
可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想自己大概是喝醉了,喝醉了才会变得如此奇怪。
她应当是忘了的。那他也应当忘了才对。